创世之源女神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菁华浮梦
甚至因为她,大漠里总是昏黄的月也在那一刻变得格外明亮。
错觉?错觉。乔福斯狠咬了下舌尖恢复过来。快速的左右扫视一遍,余光过处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白天见到的那两个一模一样的好看女人;和马上时无忧无虑,下马时走路怪异、很是依赖的粘着少女不放的斗篷女人都不在了。
“你追随我,图得什么呢……”少女再次开口了,人儿嫣然转身,明眸流盼间直视乔福斯。
乔福斯只觉脑子嗡得一下,刚清醒几分的意识再次迷醉了。
噢,天呐!这、这是自然精灵!我甚至为了她,甘愿忘记呼吸!
屋子很静,呼声急促,落针可闻。
“…………”
面对这个两眼直勾勾盯着我的胖子脸有些烧,我微敛眸子,一丝恼怒盘在心头。
“看够了吗?”我冷冷问。
乔福斯哼哼一声,接着失态的大叫,诚恐万分的垂下了头:“主人息怒,仆人无意冒犯……”
“好了,我时间不多,无谓的话就不要说了。”我眨也不眨的看着他,讥讽道:“你叫我主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乔福斯胖脸抽动一下,好象在极力消化我话中的意思:“仆人……仆人不明。主人这是何意啊?”
“何意?嗯……”我抚了下发丝,抬眼反问:“你真打算追随一只白精灵吗?还是一直图谋我,打我的主意?”
乔福斯一怔,一脸惊惧的连连摆手:“仆人不敢,仆人怎么敢打主人的主意呢,就是在借老奴十个胆也不敢去想啊!”
我轻笑一声:“你不用如此,你忠心与否我心里清楚。只是我要告诉你,从有人类抓捕我的族人开始,白精灵与人族就不可能再有共容之日。你虽自称是我的仆人,但也是个外族人,我接不接受你的效忠还在两可之间,哼,这就要看你的立场了。”
乔福斯面色一变,当即机灵的俯首称道:“唯主人马首是瞻!”
通过夜瞳我清晰的看到乔福斯隐在黑暗下的一双眼珠儿滴溜乱转,不知在算计什么。
“嗯……”不置可否的应了声儿,我靠在窗前,单手一翻,光华闪动间,一颗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白色珠丸浮现在掌心:“不妨再告诉你一点,我既是白精灵,也是暗黑教会的圣女。你知道我圣教对待仆从的方法吗?其实你是否异心我本不在意的,只要服下这个,我就不担心你会背叛。”
我笑嘻嘻的将手掌向前摊了摊:“这叫锁魂珠,又叫洗魄丸,顾名思义,服食他的人灵魂将会受到禁制,一旦心生背叛之念,既遭精神反噬,轻者神智尽丧,重者一命呜呼。这期间的滋味……呵呵呵……”
我故意笑得荡人心魄,乔福斯脸色蓦然变得很难看,能说会道的舌头一下打起卷儿来:“主……主人……”
“你应该感谢我。”毫不理睬乔福斯的央求之色,我单手拖着珠丸视若珍宝,“这是圣教高层才有资格享用的珍品,只要不是心怀不轨之徒,它不但能清神益脑,还可促使自身暗黑魔力更加精纯神妙。对增助实力有意想不到的奇效。”
“哎呦喂……”乔福斯脸都要苦出水儿来,他似哭似笑的干嚎几下,哭丧着不迭的捶胸顿足,“主人!我的好主人啊!仆人只是一介凡夫,怎么能堪此重宝?老奴对主人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天地可证,日月可鉴!老奴可对……呃……可对神明发誓,对主人绝无二心啊!这种东西还是免了吧,留给更需要它的人服用……”
“怎么,你不愿意?”我脸色一沉冷声下来:“告诉你,今天你非服不可!我既摊牌开来,就不会留一个隐患在身边,更不会放任一个知我根底的外族人离去。哼,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服下此粒药丸,忠心辅佐于我,我可保你前程无忧,富甲一方,称雄整片大漠乃至挤身南大陆富豪前十之列也不是什么难事。二,向沙漠中流放罪人那样,给你一口水袋,丢至一处人迹罕至之地,你若一月仍不死,就可自由了。我大可不再过问你的去留。怎么样呐,你自己选吧!”
我凶巴巴的说完,便半闭着一只眼静待回音,一对儿尖耳抖啊抖。
乔福斯这会儿已经面如死灰,他哆嗦着嘴唇,咬牙再咬牙,半晌终于发狠道:“好,我服!仆人……仆人就把此生交托给主人了!”
说罢,快走几步,将我手中的药丸一把抓起,捏着鼻子仍进了口中,又趴在地上不住的干呕。
我有些排拒的蹭蹭手,嘴上却是说:“好,这样才对嘛。你是聪明人,很多话就不用我明说了。不管你以前打得什么算盘,今后只要诚心归顺于我,我自不会亏待你。先前的事我也概不追究。放心吧,平日里我不会约束你的任何行为,只一条你要记好,全力辅佐并支持贝恩,作为苍鹰扩冲势力背后的财源支柱就可以了。嗯,就这样吧,你……下去吧,好自为之。”
“是,那仆人先告退了……”
我漠然望着乔福斯被打断了脊梁骨而愈显苍老的背影缓缓消失在门口。
门合,屋内除了清冷的月光,再次回归到压抑的黑暗。我神情一松,仿佛抽干了浑身气力似的蜷缩在地上,缩得小小。
月光下,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影子抱膝靠在墙角一动不动,只有一星苦涩的泪珠顺着散乱的发丝碎裂在地上晕染开来。
“再也……回不去了的……”
…………
创世之源女神传 第九十九章 追逐
煌煌明月,寂寥的夜空下一对影一双人。()
在更远一些的地方,一段半塌不就的饲棚。棚前一匹马,马侧一道优雅修长的单影。银光流转的沙地上还有几个昏死过去的汉子,背贴背,歪歪斜斜的捆挤在一起。
“晚上会有客人光顾,你们代我去问候一下,你们都去。我不是嗜杀之徒,但若对方实在不知好歹就杀掉吧,你们应该不希望手上沾染无谓的鲜血。”少女如是说。
于是,当二女拉着不情愿的穆拉朵从楼上下来时,就听到村内划给落羽休憩的一处僻静饲棚里传来几声惨叫,然后一只雪白蹄子踏在叠成一打儿的汉子身上。这匹神气活现的白马伸颈仰首,勾勒着前蹄独对明月,隐有一飞冲天之势。
穆拉朵长啸一声,落羽便抖抖长鬃向她踱去。二女颇费了一番手脚将这几人吃力的捆扎起来,又嫌恶的丢弃在冰冷的沙地。
一时都沉默了。
二女不说话,因为无话可说,面对从前的敌人现今主上的新宠——这条骄傲的人鱼,她们自然语话无多。穆拉朵不说话,因为她答应了少女人前不说话。
人鱼素来信守承诺,对曾说过的话很看重。少女不要她辱了人鱼一族的骄傲,她记着,所以越发沉默和孤高,对此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而眼前,这些指使她们前来的罪魁祸首,却在她们来时靠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这样气氛就很尴尬了。于此呢,二女觉得没必要来,穆拉朵也觉得没有必要来。
但少女将她们支出来总有目的,聪慧的二女如是想着。穆拉朵则孤傲的认为,少女不会弃她不顾,定会在她最需要她时施施然的出现,然后再用滑嫩的手抚摸她的头,穆拉朵很爱那种感觉,暖暖的很舒服,就像刚从卵中孵化时的幸福。
人鱼从来都是幸福的,不用服用那些缩短寿命的药丸,每次少女如长辈一般摸着她的头灌注生命力,穆拉朵都会感动的流泪,那是向生命的致礼。穆拉朵把坠泪凝成的珠子用绡丝串成串,偷偷的藏好。在未集成一条项链前,她不准备拿出的。
嗯!作为送给少女的礼物!穆拉朵翘着嘴角有些得意着想着,下意识伸进口袋,指尖轻轻触过这些圆润光滑的珠子,有丝凉意,散发着淡而纯粹的生命气息。
穆拉朵一下警觉的打量四周,生怕别人发现了她的小秘密。因为珠子正在发光呐,月亮出来时就开始发光了,粗糙的斗篷遮掩不住这份光华,穆拉朵噘起小嘴儿很苦恼。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偌大的土堡人去楼空,少女早在乔福斯出堡时,就阒无声息的消失了。
“今晚的风很喧嚣呐……”飞掠在高空,我迷离的俯瞰身下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的沙暴肆意蹂躏的大漠轻声感叹。()
因是一个念想的转变,而今的我就像重生了一样,那么那么的不可思议。在我眼中脑中多出许多许多以前设想而畏缩且厌恶去做的事。我承当了这份责任,就籍此洗头换面的重生了。
我细细品位着这种转变,我应该早已习惯了眼前的风景,却还像个初涉贵地的旅人一样忍不住的发出感叹。我虽仍是个过客,却有时间停下来观赏路边的景色,这大概就是过往和现时的不同之处吧。
“新生?”我用不确定的口吻确定着一件事,嘴角渐渐勾起了一丝讥诮。
“只是变相的妥协与屈服罢……”风声大起来的,我连自己的话音也听不到了。
我在这团翻滚而来的黄雾中前进着,找不到方向。很久很久之后,下方出现了行人踩过的痕迹,黄沙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褪,换上更深的土质轮廓,接着开始出现田地、屋舍、生气的蒿草,和紧闭的、火把通明的高大城门。
是这里了,卢尔森堡。那座不明智的对波佐利亚堡发起进攻,又不明智的选择封城以求自保的城市。展开神力感知俯身而下,我打算以最简洁有效的方式结束这座不明智城市的统治。
正当我用神识扫遍了方圆数里认定目标,一个潜伏一隅、气息古怪的黑影却先我一步遁入城中。速度之快,穿墙越物如履平地。咦?我心中暗凛,略一思量就察觉这不是闲暇之余我问及二女在里得森惨淡经营时,二女无意中提到过的影魔么?
当时我颇感好奇就多问了些,知晓这种东西绝非善类,真身属上古魔物一脉,如今早已消亡不存现世。现下这点儿影象不过是暗黑大魔导借助祭品精血召唤出的、只服从祭主的一缕精魄罢了。实力虽称不上过强,却是十分难缠。
本身无形无体,除祭祀神光(圣光)外不惧任何物理、精神、魔法类攻击,又可任意化形聚身、隐踪匿迹,实在是暗杀首选。然由于现世法则缘故,不可能让祭主滞留这缕虚空精魄太久,故而影魔存有一个挥抹不去的致命缺陷,使用次数受限制,一旦魔力消耗殆尽,就会无声无息的从世间蒸发掉,无法补魔,无法再生,可以说是一次性的消耗品。
仅这些也就罢了,但召唤这种魔物至少需要祭主提供一名高阶魔法师作为活祭品,而这位魔法师的下场通常是被吸食精血而亡。这和培养一位高阶魔法师所花费的精力、财力比起来完全是舍本逐末。
因此,这种秘法一经创出,即便在暗黑教会最鼎盛时期,也没有几人会干这种杀鸡取卵的蠢事。倒是作为暗黑教会惩处叛教高级成员的一种酷刑流传下来,在下界第一次神魔大战中屡建奇功,让光明教会吃了不小的苦头。
后来暗黑教会战败,这种魔物也被当作重点涤清对象灭得七七八八。如今残存于世的也就寥寥数只,被打了封禁丢在暗黑教会大本营多兰帝斯大陆(东圣帝国)。
二女主修的影身术属暗魔系隐匿类的上乘魔法之一,恰也适合操纵影魔。这次出来,博格竟不惜血本的捎带了一只送给二女防身及护卫之用,看得出他对我的重视程度。
但是眼下怎么会突然冒出一只影魔来,还是在混乱的南大陆?博格不是说暗黑教会历来有祖训不插足南大陆的吗?
我心下狐疑,这种古怪的气息我才刚感应过没多久自信不会认错,而且这东西一经拆封没法再次封禁的,断不是几百前大战遗留下的战利品,若是被有心人搜罗得到,且了解开封之法,也应该与暗黑教会有些渊源才对。
难道是暗黑教会百年前另起的分支,在暗黑教会式微后脱离了主部掌控自成一脉?如此推断,也不枉博格有此一说了。
这样想着,我神念一动,锁定住了影魔,身形在一晃之间,敛神屏息,拟形成一道浅浅的月光直向下方坠去……
两日后,当少女匆匆留下一封娟秀的笔体不辞而别,鸣沙村迎来一个惊天消息:铜墙铁壁的卢尔森堡被乌迪莱斯堡城主吉格尔亲率大军一举攻破。城主洛可汗横征暴敛,倒行逆施,已于昨日被诛,头颅高悬在卢尔森堡的城头前警示三天,威慑尚在顽抗的波佐利亚堡代城主贾里德。
于之同时,一道道新政令从战后余劫的卢尔森堡发出,经过一定数量的盘查过往商客均可通行,税率不高反低,不足平日五成。
这个人情卖的乖,也卖的巧,不出几日,以商业为支柱的波佐利亚堡人心溃散,北大门不攻自破。
而奥格利斯在接到此消息时,只惆怅的长叹一句:“伟大的女神,逼她如此做的竟是自诩虔敬的我们……”
南大陆诸堡又迎来了一次新臣旧主的更迭变换。但没有多少人知晓这一连串事件背后真正的真相,除了少数亲临其境,如今正处在回往绿洲路上的、一直沉默不语的少女……
当迷雾翻卷,刷新了新一轮的云收雨歇。在南大陆远离乌迪莱斯堡的另一端,一黑一红两道光虹先后飞闪过天际。
这样的追逐已断断续续持续了个月有余,每当黑虹停下来想要休息,红虹就会疾速靠拢过来,黑虹畏惧的一阵抖嗦,架起更快的速度朝远方遁去了。
但奇怪的是它总是远远围着南大陆某一点绕圈子,盘桓往复,不肯离去。
“臭拉茹尔!混蛋拉茹尔!我不回去!不回去!”黑虹里传来气急败坏的大叫,这已是例行喊话了。
“呵呵呵……”回答他的总是咯咯的娇笑,只闻其声便觉妩媚动听至极,让人不免心笙荡漾,牵魂勾魄不能自已。
“咕……”可这只会换来黑虹中的人影更加愤怒而已,“你到底还要跟着我多久!?”
“哦呀?臭小鬼,说话注意礼貌。若不是那个人的命令,本尊会自惹晦气?哼,早就揪住你狠打屁股了~”语声似嗔似怨,依然散发着惊人的魅力。
“咕……混蛋!!”黑虹中爆发出冲天的怒气,身影一闪遁速又添几分。
“呵呵呵……”红虹仍旧不远不近的跟在后,显得游刃有余。
突然黑虹一滞,发疯的大喊大叫也止了。
“嗯?”红虹轻咦了声,一双如血演漾的曦眸具现在雾气中弘波流转,似乎有些意外。
“呐……我们讲和好不好,米勒尔不打算玩下去了,米勒尔听姐姐的话。”黑虹向后蹭了点儿,气馁又懊恼的说。
终归还是个孩子,闹够了也就消停了。红虹轻笑了声,挥手撤消了红雾,显出一张艳丽无俦的惊世容颜,那一瞬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暗淡了。
“好了小鬼跟我回去吧。”拉茹尔羽袖轻拂,优雅的一侧身,瞥着同样现形的米勒尔似笑非笑的说。
米勒尔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乖巧的点点头,身子一倾就滑到了拉茹尔身前。
拉茹尔妩媚的一抿嘴儿还想在说什么,米勒尔却诡异一笑,嘴一咧,一缕黑气点燃了周身空间,瘦小的身躯迅速膨大变形,轰得一声,解体自爆。
一刹方圆百里的高空黑气席卷,爆裂弥漫,也被卷入了这场恣肆的能量漩涡中。
“咳咳……”正处爆炸中心拉茹尔一面呛咳着挥袖挡掉余波,一面有些狼狈的整理仪容,烟熏的脸上满是惊恼之意。
神识全开,拉茹尔猛然回身。正对的前方飘来米勒尔得意畅快的大笑声:“哈哈哈……臭拉茹尔!混蛋拉茹尔!冒充姐姐气息的老女人!这回知道本小爷的厉害了吧!哈哈哈……”
黑虹远去,没入天边一星尘点消匿不见。拉茹尔却僵在原地,葱玉的指节因愤怒握得惨白。
“老……女人……”拉茹尔感觉自己的嘴角在抽搐,一股无名业火于心底熊熊燃烧。
“臭小鬼!别让本尊逮到你!!”一声羞恼至极的尖叫震得高空嗡嗡作响。
下一瞬,拉茹尔身形一闪也化作天边一星尘点不见了形迹……
…………
创世之源女神传 第一百章 史前大陆
距多兰帝斯大陆万里开外的某片荒岛边缘,一条体型庞硕的怪鱼扑腾着浪花四下奔逃,在其后不远,一个男子轻飘飘浮身虚空,优哉游哉紧随不舍。()
怪鱼很怪,吊三角的身子,蓝尾畸长,扁平鱼头上生出两根肉乎乎的触角。端头两颗猩红瘤子,远些看颇像一对儿打摆的灯笼。
驱策它的男子则一身东圣帝国贵族惯有的装束,黑袍革履,金纹束带。一张脸白皙俊挺,凤目狭长,眸含珠玑,菲薄的唇角勾起一丝玩世不恭的意味。男子长身负立,神气内敛,却偏偏难遮自身不可一世的傲,睥睨天下的狂。
怪鱼速度很快,一个起落便飞也似的在海面滑翔出十几米;男子速度更快,近乎瞬移般一闪即到怪鱼跟前。怪鱼叽鸣一声,身子再度一展距离又拉开了。
一人一鱼便在海上分分合合、伸伸缩缩的追逐个不停。怪鱼见久摆不脱,一回首,错着森森锯齿反咬男子。男子指一弹,怪鱼腹部下凹,身如破线的风筝砸进海里。
激溅起的浪花骄阳下晶莹莹的闪亮,怪鱼咕嘟嘟的浮出海面,晃晃脑袋,又咔咔错了两下牙齿,一甩尾继续逃了。
一日,两日。
怪鱼死活徘徊在附近海域像是守护什么东西。男子笑眯眯的如影随行,不急不噪。
三日,四日。
怪鱼已无先前那股子精气,鱼目黯淡,锯齿开合,病怏怏的仍在跑,仍在逃。
五日,六日。
怪鱼一阵哀鸣,不知多少次的潜进海里,又不知多少次的被一道水柱无情的顶上高空。怪鱼凌空翻了几翻,佝偻起身子摔进海里没了动静。
少顷,浮浮沉沉的海面上漂起怪鱼白花花的肚皮,生机全无。男子身形微顿,随即发出畅快的大笑。五指连动间一道道粗大的水柱听从男子调遣的将怪鱼拖向半空,而后一股接一股的冲在怪鱼身上,冲得怪鱼上下翻飞。
半日,假死的怪鱼终于不堪重负,触角瘤子猩红大放,冶艳欲滴的血色包覆了全身,怪鱼无处借力的身形登时如插翅般凌空一个盘旋,拖起一道血红残影没入荒岛一角凭空消匿不见。
“呵呵……在这里。”男子丝毫不觉意外的手一扬,大蓬紫光脱袖而出,密密麻麻轰在怪鱼消失的空挡。刹时,空间波动骤起,四周怡人景致一阵模糊皱叠,如镜中花,水中月纷纷扭曲脱落。
轰隆!剧烈的空间风暴撕裂开一道巨大豁口,男子眼一眯,全身黑光上下律动,化作一道惊芒合身敛入……
荒岛还是原先的荒岛,只不过荒岛毗连处多出一片恢弘无际的大陆。()
安格艾尔凌虚静止,面无表情的俯瞰着身下彰显远古气息的旧址遗迹。
狂暴的混沌能量充斥了整个空间,灰沉的天际不断有雳闪划过。入目罡风肆虐,江河倒悬;群山巍巍,古木林立。大地滚沸一般蒸腾起绿森森的沼气,连片惊雷将天地映得惨白,轰鸣之声大作,振聋发聩,不绝于耳。安格艾尔身形拔低一些,一线的边际烛影冲天,惊震寰宇的动荡一波接一波涌来,那是火山在咆哮。
如此景象,本不适合现世物种生存的。安格艾尔脸上笑意重现,年前这片大陆无征无兆的现形令他座下那头黑龙躁动不已,东圣帝国备战之余曾先后数次派遣战舰远航寻查终不得果,为此还惊动了暗黑十二使硕果仅存的几位,但经查探也是一样头绪茫茫。
而安格艾尔这位新近教皇,东圣帝国实际掌权者的暗黑之子却在夺位大战后神秘失踪。
对外,信徒只知这位神力通玄的大人物遵照暗黑之神(憎恶之王)神谕夺取教皇之位,坐镇星宫,筹备发动‘神魔大战’事宜。实际上帝国高层均都忧心忡忡,谁也不知道这位圣子去了哪里,他只在临行前留下了一个必须遵从的计划,一个耗尽帝国百年沧桑、自杀性的计划。
安格艾尔自然知晓东圣帝国发生的一切,甚至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某人的分身一直留在星宫默默操控一切,大概也不会有谁比他更加清楚当前的局势。
如之所料,恶魔根本不关心下界之事,它们窝在众神庙贪婪吸食着所谓的信仰之力,一心只想力挫千年来的夙敌。安格艾尔玩味儿的笑容添了几分嘲弄,这段空白时段足够他做很多事了。
比如:寻找东西;找到东西;在用这个东西破禁虚空,来到这片神奇的史前大陆。
这是少女带来的启示,或者说意料之外的意料之中,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那个混蛋按耐不住而要破开固有结界亲临恐怕亦是如此。安格艾尔濡捻着手上精致而残缺的物件,宽大的袖筒遮掩了外在,只有一团紫蒙蒙的光晕若隐若现。
既然该来的提前到来,那么时间早一些、晚一些已经不重要了。安格艾尔不会让那个混蛋如愿,同样也不会让少女真成了一具悲哀的傀儡。神识放开,神念于四下扫了扫,安格艾尔身形一转,朝准某个方向疾速掠去……
出现在安格艾尔面前的是一座山,一座比穷极所有想象还要巨大万分的山。
安格艾尔沿着山坳向上全速飞驰了数日仍不见尽头,一重接一重的雾气在他眼中放大、身处、消失,又有更多更广更寒的雾气蔓卷开,安格艾尔在其后的地段看到了冰晶、白雪,然后是风雪连天、雷电交加的异象。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停身不动数时,就出现在了一个巨大的洞穴当中。
洞穴一通到底,除了纯粹的大,并无其他奇特之处,但那纷立两旁、夹道拱卫的几十头巨龙任谁见到都会为之动容。
安格艾尔一直眯缝的眼睛睁开了。
这群极具压迫的庞然大物敛着翅,一致偏着狰狞的头颅鸟瞰脚下渺小的人,在洞穴里端,一头通体火红的巨龙趴伏在地墩之上,正剥开鳞目上的紫膜冷冰冰的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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