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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世之源女神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菁华浮梦
“问你个事儿……”我抿抿嘴,不着痕迹地将书角对准他的胳膊。
“愿闻其详……”霍宇轩侧着头,笑得很灿烂。
“你到底抓够了没?”我嘻嘻笑着,眼露凶光。
“呃……”霍宇轩身子一僵。
“你去死吧!!你这个变态!!”
“哇!老、老大!还来!!”
…………
夕阳西下,暮se低垂,粼粼江面折she出融融暖意,风摆杨柳,燕子双飞,我凝伫眺望,点点光晕,天水一se,不禁惆怅满怀,似勾起了无限回忆。我轻叹一声,跳下柳堤,在那条弯弯石铺路的尽头,有一座楔形小屋,那里是我的家。
破旧的门扉带给我的是家的安心,我轻轻推开,将书放到桌上,拿起相框擦了又擦:“爷爷,我回来了……”
“今儿要跟您老说声对不起……”我郑重将相框摆好,望着相中慈祥的老人,将头垂得很低,“我第一次逃课了,第一次在学业上为自己撒了谎。您曾教导我做人要真,我谨记着,我发誓下不为例。可今天的事儿,我又觉得有点儿冤,具体我也讲不出来,可能是不想被人利用,又或者……我是在逃避吧。嗯……爷爷,您能原谅我吗?……您不说话我就当是默认喽!”我很无赖的在心里默数了三下,‘心安理得’地又说:“爷爷您放心吧,我会过得好好的,一个人……”
5月7ri,周一,晴
新周伊始,我嗜睡误时,惟觉心绪紊乱,惶惶不安。
近来接连怪事,扰人清梦。高考在即,我分心不暇,却屡遭其害。反复思量,终不得要领,无奈,搁而置之,暂观其变……
我呼出口气,将ri记本合上,一时百感交集,坐卧不宁。擎着头,聊赖地用手指在桌上饶圈圈,不经意间,一缕青丝垂过额头,我一惊,猛得起身翻找镜子:“不是吧!这么快又长长了!”
扁圆的镜中,是一个头带遮阳帽的‘女孩儿’,唇红齿白,眉目清秀,一颦一笑,一怒一嗔,都带着一股清纯,偶有妩媚流露,却是恰到好处,如沐浴chun风,媚而不浮,娇俏无限。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惨叫一声,直挺挺跌倒床上,帽子拂落,一头黑发如彩蝶纷飞,扑散了半个枕头。我慌忙坐直身子,胡乱理着,掇起帽子就往头上扣,可怎么也遮没不住,一缕缕黑亮的发丝,从帽檐钻出,把我衬得像是刚从井里爬出来的贞子。我掼下帽子,使劲儿砸了下床,愤愤地翻出剪刀,来回比画着,想着从根剪断,还是留上一部分。
一阵风把门吹得‘吱呀’作响,我莫名地打了个寒噤,手一抖,剪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心里没来由一阵后怕,我顾不得拣,双手捧起镜子,对着镜中惊慌失措、楚楚可怜的‘女孩儿’,大声吼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我自高一开始,就觉得自己变化愈加明显,先是体形,再是声音,最后连相貌也找不出半分男子气概!可我不是女孩儿,我是男人!同学们厌恶我,唾骂我是人妖,对我敬而远之……现如今,就连我唯一的朋友、从小玩到大的死党,也拿我当女孩儿看待。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为何要这样折磨我?为何不干脆杀了我!我很迂腐,我没有表面那么豁达,我不会舍弃尊严拿这个来博上位的!什么‘男生女相,必有贵恙’,都是骗人的!三年前爷爷仙逝,只留我一人孤苦无依,我活得好辛苦,周末打零工赚钱,才能勉强维持生计。我有时真想随爷爷去,可我答应爷爷要好好活着的,而我也没有那个勇气……纵然如此,我也坚持着自己的理想,可你为什么连这点权利也要剥夺,这头发……这该死的头发——三天就可及肩!我剪了又剪,它长了又长!最近又摊上了嗜睡的毛病!你是在预示着我非人类吗!?怪物吗!?呜……”
我掩面抽泣,心头猛然一震:“等等!头发……嗜睡……难道是因为我剪了头发才会睡不醒的?”
我越想越觉蹊跷,对着镜子仔细照着,发丝柔润,亮丽光泽,梳拈发梢,一划到底无半分阻隔,这确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秀发,而同时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
是了,一定是了!我飞快翻出ri记,续写道:“……心中悲愤,抑郁难抒,偶然惊觉,方大梦初醒,三千青丝成烦恼,剪不断理还乱,而今而后,宁静致远,绕指柔化百练钢……”
…………





创世之源女神传 第三章 邀请
“……今天就到这里,同学们课后要多加复习,在这高考最后的冲刺阶段,放手一博,不要留下任何遗憾。”随着一连串清脆的铃音,任课老师说罢起身,懒懒夹着书出了教室。
我大大伸了个懒腰,翻书持笔,准备将随堂笔记再理一番。
“何雨馨……”一个意外的女声飘进了我的耳朵,隐隐带着一股傲气。我惊诧抬头,入目是一个分外亮丽的女孩儿,肌如芙粉,面若桃花,一身天蓝se丝裙配及肩长发,出落的越发高贵、娴雅。
“班、班长……”我忙垂下头,耳根生赤,如此近距离观察女孩儿还是头一次,“嗯……有事儿吗?”
“没事儿不能找你说话么?”女孩咯咯一笑,大方地隔桌坐到我对面,“别那么生分,叫我佳雯就行了。”
我忙向后倚了倚,她身上若有若无的幽香,让我无所适从。心里却不由奇怪,这个陈氏集团的千金找我所为何事。
“你很怕我么?”陈佳雯流波一盼,身向前倾,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还是说……我让你感到厌烦?”
“怎么会……”我强自镇定,对她的强势产生了一丝jing觉,“班长光彩照人,粉丝众多,我只是不想成为男xing公敌罢了。”
陈佳雯先是一怔,旋即娇笑出声:“好你个何雨馨!变相挖苦我是不?你才真真光彩照人呢!”
她一句话点在了我的痛处,我苦涩一笑:“班长才是一针见血呢……”
陈佳雯刹时敛了笑意,盯着我语调轻快地说:“人呐,辛苦一生如囚于樊笼之中,表面光鲜,不见得就是快乐;时运不济,也不见得就是不幸……有些人生来富贵,不劳而获;有些人穷困潦倒,励志成材;但无论哪样我们都无权抱怨什么不是么?你可有感叹过世间的不公?”
我不甚了了,这话不像是绮年少女所说,倒像是半百老翁所言,其中还暗含讥讽之意,便顺着她的话说:“感叹是有的,不过确实无法抱怨……”
“嗯……如此最好!”陈佳雯点点头,兀自道“务实才是正途,荣极富贵,直可直中取,不可曲中求。”
我越听越迷糊,不明所以地眨眨眼:“呃……不愧是班长,说出的话确是发人深省,只是这些大道理,对于少不更事的我们来讲,似乎过早了些。”
陈佳雯眼里闪过一丝异样,微笑着说:“哦,倒是我疏忽了!我只是一时有感而发,你别介意。嗯……今天确实有事儿找你,眼看我们就要毕业了,高中三年,最是辛苦,也是我们步入人生的一个重要转折点,这么有意义的时刻,当然要纪念一下喽!我身为班长,责无旁贷,定会给大家留一个美好回忆,所以,我私下组织了一场同学聚会,待高考完结,我们好好聚一聚,聊聊心事,谈谈人生,互通电话,互道珍重。哎……从此一别,大家天南海北,天各一方,也不知何时才有机会再相聚……”
陈佳雯说到伤神处,已是我见犹怜。我的心也被触动,但更多的却是难言的酸楚,心头像堵了一块大石,憋闷得无法呼吸,“我……”
“一定要来哦!”陈佳雯抢声道,“我知道你朋友少,怕你自卑不肯来,所以,我这是在做特别邀请!你、一、定、要、参、加!”陈佳雯俯身前探,单手拖着下巴把脸绷得紧紧的,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天真诡谲。
“我……我……”陈佳雯娇俏的容颜近得几乎贴到我的脸上,幽幽体香扑面而来,我顿时满面羞红,心跳加速,期期艾艾,语不成句。
“就这么定了!”陈佳雯抿嘴一笑,低头看了看腕表说“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具体ri期,容我改天详细告之。”说罢,冲我挥挥手,卷起一阵香风,化作翩飞的蓝se蝴蝶,姗姗离去。
我长长呼出口气,心里莫名有种压力,就像送走了洪水猛兽,尽管这比喻非常欠妥。这个热情如火、来去如风的漂亮女孩儿,为什么我会对她没有一点好感呢?正当我细细思忖时,霍宇轩紧挨着我坐下,一屁股将我挤出了半张椅子,我怒气上涌:“霍宇轩……”
“陈佳雯跟你说了些什么?”霍宇轩紧抓着我的手,语气甚是严肃。
“你……”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他如此苛刻的表情,不禁喑哑。
“我问你,陈佳雯到底跟你说了什么?”霍宇轩两眼直勾勾盯着我,重复道。
我心里一慌,复又满腹委屈,先是被陈佳雯促狭,现在你还来欺负我,念及于此,我挣开他的手,起身不悦道:“就冲你这态度,我凭什么告诉你?你若想知道,自个儿问你的‘未婚妻’去!”
“什么‘未婚妻’!?”霍宇轩听闻霍得站起,又一次扯住了我的胳膊,“这话你从哪听来的!?”
“放开我!”我使劲儿挣了挣,挣不脱,索xing放弃,“这几ri传得沸沸扬扬,全班都知道了,连‘不问世事’的我都有耳闻,你这当事人竟不知?”
“抱歉,我失态了……”霍宇轩一怔之下松了手,却猛然睃视四周,乱哄哄的班级霎时安静下来,同学们低头的专心低头,抬头的专心抬头,看书的继续看书,偌大的教室竟无一点声息,落针可闻。我顿时尴尬不已,红着脸坐下,使劲儿将他推到了一边儿。
“嘿……对不起,雨馨。”霍宇轩像换了一个人,微笑着说,“作为赔礼,我请你下午观看我的篮球赛如何?”
“……”我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他,“你是早有预谋,还是借题发挥?”
“硬要说的话,两者皆有!”霍宇轩话说着又想靠挨着我坐下,我忙掇着椅子向旁闪躲,谁知这家伙比我更快,脚一勾,手一扯将我连人带椅硬生拽了过来,我气极,恨恨盯着他,在心里加了句无耻。
“听我说……”霍宇轩潇洒的双手插兜,站直了身子道,“这是高考前最后一场篮球赛了,我会尽可能的发挥全部实力,作个华丽的谢幕。”
“所以我就得顾盼生风、殷切热情的为你霍大少爷加油去?”我白了霍宇轩一眼,将书翻得如雨打芭蕉,“我忙得很,可没你那么悠闲,谁道你是什么脑子,也没见你怎么用功,每次考试,成绩总在我前头,现在还要拿我最不擅长的体育刺激我,我不去!”
霍宇轩哑然失笑:“羡慕嫉妒恨了?”
“只是觉得不公平而已……”我叹了口气,抿着嘴说。
霍宇轩摇头轻笑,身子一斜,倚在了课桌上,将我摆得齐整的书,压得‘大厦将倾’,“以前不甚留意,听你这么一说,好象果真如此,这样……也不错!”
“去!”我推开他,边整理书边道,“你是在奚落我笨么?”
“没有人会蠢到奚落一个比他成绩更好的人……笨。”霍宇轩侧头笑道。
我‘扑哧’一声乐了:“那就是在变相的自夸喽!”
霍宇轩笑拍了下腿,目光眺向窗外:“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嗯……让你一直有个可专注的人去追逐,很有意思不是吗?”
我心头一颤,忙低头小声道:“如果那个人不是你的话,我倒很乐意尝试……”
“嘿……”霍宇轩自嘲地笑了下,撇过头,“你就那么不愿落后于我?”
“鬼才会甘心呢!”我抬起头,挑衅地说,“从小到大,你欺负过我多少次?我只得了一个有名无实的‘老大’称号。可你近乎全能,无论体育、学习、音乐都那么完美,最最可气的是,你还是个年少多金的公子哥儿!真不知你上辈子修了什么福,今生老天这么眷顾你!”
“还说不是心理不平衡,不过你还漏说了一样儿。”霍宇轩殷殷注视着我,“他还是一个温润如玉、洒脱俊逸的谦谦君子……”
“我呸——!”我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自恋狂,“一个人得恬不知耻到何种程度,才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
“哈……”霍宇轩仰面大笑,全然不在意上百道目光齐唰唰地瞟向了他,“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对了,你中意的那套习题书买到了吗?”霍宇轩看似不经意地问。
我一怔,好半晌才道:“还没……”
“那别买了,我借你观摩就是了。我就觉得哪眼熟,没曾想是我早就翻看过的,回头我带来给你。”
“你会这么好心?”我心里感激,嘴上却强硬地说。
“当然!君子无戏言!”
“谢……”
“先别忙着谢,我还未说完……”霍宇轩眉眼间俱是笑意,“借归借,前提是你得牺牲下午自习的时间,来看我的篮球赛。”说罢,也不理会我的反应,帅气地一个转身冲我摆摆手径自离去,“恭候大驾……”
“你!”我越想越觉可气,对着他的背影,愤愤地在空中挥舞了两下拳头,“小人行径!”
对面窗外,一个身着天蓝se丝裙的漂亮女孩儿,从头至尾将我和霍宇轩的一举一动,瞧得真真切切,手却紧紧抓着自己的胳膊……
…………




创世之源女神传 第四章 理由
青蓝天幕,风敛云退,残阳如血。江水潋滟,杨柳依依,我和霍宇轩一前一后漫步在柳堤上,轻声漫语。
“五月的江南,最是让人沉醉……”霍宇轩双手插兜,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语调极轻极柔,“……虽淡去了三月的烟雨朦胧、桃花似火、梨花压雪,也凋零了灿金的油菜花,可弥散开的却是热烈的奔放,小桥流水依旧,浣纱游女盈盈,骄阳如火,繁花似锦,落英缤纷,一切……都美如画。”
我抿嘴一笑:“还少了你这个江南才子。”
“非也,非也!”霍宇轩哂然道,“在下不过是触景生情,附庸风雅一番罢了。”
“哦?”我饶有兴味地看向他,“你何时如此谦逊了?”
“中午,鄙人自诩君子时!”
“去!”我轻啐道,“不知羞,自恋狂!”
“嘿……”霍宇轩一摸鼻子,竟有些不好意思,“今天下午……我的球技如何?”
我一怔,回想起下午那场球赛,如实说,霍宇轩打得确是不俗。我虽对篮球不感兴趣,可他的特别我还是一眼就能辨认出,我无法确切描述那是怎样一种感受,普通的竞技比赛,因他的加入,成了一场华丽的个人秀,甚至让人无法从他身上移开视线。他姿态闲逸,潇洒自若;一静一动,一收一发,都极富魅力,时而身法矫健若游龙,时而体态轻盈若惊鸿;骤然发难如雷霆震怒,回撤防守如江海凝光;对方几人齐上竟阻他不得,一次次突破得手,一次次大力扣篮,连也我不禁热血沸腾,随着人群呐喊助威。高超的球技,再配上那张英俊刚毅的脸,他的确占尽球场风流。
“如何?”霍宇轩见我不答话,只是发呆,便又钉了句。
我刚想如实开口,瞥见他臭屁的脸,突然改了注意:“嗯……还行!不过尔尔,一般般吧!”没想到霍宇轩却仰面大笑:“嘿……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的赞誉!”
“哼……”我抿嘴笑看着他,他也正盯着我,两人目光盈盈交汇,我猛然惊觉,尴尬的低头不语。霍宇轩眼里闪过一丝欣喜,陪我慢慢走着。
半晌,沉默无言,霍宇轩突然将一本簇新的红皮书递给我:“喏!履行承诺,刚好有带在身上,索xing给你!”
我愣愣接过,这本书正是我多ri想寻而未买的那套习题。我用手摸着还散发着书香的扉页,菲薄的纸一时重如千斤。
“谢谢……”我轻声说着,眼圈微红,这家伙为了不伤及我的自尊,竟不惜饶那么大一个圈子,编那么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话来劝服我,真是个笨蛋……我早就该想到的。
“怎么了,被我感动的哭了?”霍宇轩一脸痞气,“哎……要不这样吧,请我去你家做做,算是向我道谢,如何?”
“去!自作多情!”我背着他吸了吸鼻子,又道,“我不请,你也会赖着脸来,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嘿……”霍宇轩笑着抬头望天,“天虽不晚,可你住得却相当偏僻,最近听闻这一带不太平,单是持刀抢劫就犯过多起,遇不上自然最好,若碰上了,依你的脾气,还不得人财两空?”
“去!”我愤愤道,“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人财两空’?难不成我还保护不了自己吗?”
“嗯……”我一句气话,却引得霍宇轩极为认真地点点头,“这话没错,你这么柔弱,又长得……咳,我要是惯犯第一个准抢你……”
“你!”我不禁气极,这几ri的憋闷一下统统道了出来,“霍宇轩!你是不是把我当女孩儿看了!?”
霍宇轩一脸诧异,夸张地道:“老大,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儿过分……”我被他一句话堵得上不得下不去,一腔窜得正旺的火气,不知如何发泄,气得狠狠一跺脚,甩头就走。
“哎,雨馨,我开玩笑的!”霍宇轩抢步拉住我,诚恳地说,“即便我不如此,你也要考虑下别人的感受,你如今……如今这么像女孩儿,不是知根知底的人,怎会不误解呢?那你的危险指数就直线上升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我最好的朋友陷入窘境而不顾,不是吗?”
我怔怔望着他,怒气释然,酸楚却莫名的涌上了心头,我使劲儿抿着嘴,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霍宇轩温柔地笑着,手竟在我头上摸了摸,歪歪的遮阳帽下一缕青丝如获大赦般跳了出来,霍宇轩一怔,我忙打开他的手,慌乱的将帽子扶正,也将那缕青丝隐去。
一路上,霍宇轩没有像往常那般健谈,只是盯着我的身体看了又看,我如芒刺在背,几番想斥责,却装作未发觉,待我再想追究时,又觉得凭空出现的理由是那么不充分,遂只得屈从迁就,尽量不让霍宇轩看出我的异样。
我们各怀心事,走得很慢,此时残阳已逝,暮se暗淡,华灯初上,江面镜净,万千灯火辉煌。我蓦得有了勇气,即使霍宇轩与我相隔咫尺,有夜se保护,他也瞧不出什么端倪了。
我觉得应该说点儿什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复又觉得自己为什么要心虚呢,本身就没什么,我到底怕他看出什么来?难道我下意识的也把自己当女孩儿看了?我紧咬着嘴唇,将这个荒诞的想法狠狠抛开,心下一阵埋怨,都是这家伙害的!
“你……”“你……”
我和霍宇轩同时开口,又都讪讪顿在那里。霍宇轩干笑一声,解嘲地道,“华灯初上,夜se撩人,一时痴迷竟不自知,本想邀你一同观赏,却不曾识你也身在此山中……”
我抿嘴笑说:“又要发表感慨吗?”
“只是想起了一首《江南调》,虽词不对景,曲意倒相符。”
我默然无语,并没有接口,谈话似乎回到了原点,半晌我才鼓足勇气道:“宇轩,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霍宇轩一怔,旋即笑道:“浊酒狂歌友易得,高山流水知己却难求,何况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嫌猜,我对你好需要理由吗?”
我没有理会他话中的强烈暗示,倔强地问:“不需要吗?”
“需要吗?”
“不需要吗?”
“需要吗?”
我望着他灿若星子的双眸,对这般无赖的答话,一时竟找不出妥贴的言辞,只得幽幽地叹了口气:“不愿说就算了,你的眼睛似乎藏着很多心事……我读不出,猜不透,看不懂。”
霍宇轩显然没料想我会这么说,静静注目了我一会儿,方道:“雨馨……世事无常,人心叵测,你太单纯,也太容易受到伤害,答应我,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你身边的人。”
我低头不语,心里默默思量着他的话,觉得意有所指,又甚是模糊。只见他又道:“陈佳雯……你要小心这个女人。”
“她不是你的未婚妻吗?”我惊诧道。
“很久以前的事儿了。”霍宇轩蹙起眉头,“陈氏集团与霍氏集团素来交好,也曾共渡过不少难关,可谓患难与共,异xing手足。双方长辈为维系商场上这种难得的关系,也为了各自的利益,在儿时为我和陈佳雯定下了娃娃亲,未婚妻一说,大约是从此来。只是,这些陈年旧事当时提提也就罢了,现今不知又被哪个好事者翻出来作文章。而且,陈氏集团近些年来很不安分,手是越伸越长,不少与我们交接的生意都被他们抢了去,我们碍着联姻,也没有过分的追究责任,双方关系也就渐疏渐离。三年前,一纸诉讼以涉嫌走私的重罪将陈氏集团告上了法庭,虽几经调解,陈氏集团花巨资算是胜诉了,但破败的名声却挽不回,也因此家道中落,沦为了二流企业。现如今,若不是我父亲对他们多加照拂,陈氏集团的境况恐怕会更惨,破产都是有可能的。而陈佳雯……就是三年前转到这所学校的。”
霍宇轩说罢,紧紧盯着我,我心思百转,觉得自己好象卷入了一场巨大的利益纷争中,轻声道:“既如此,陈氏集团的千金应该感谢你才对,为何你劝我要提防着她呢?”
“哼!”霍宇轩嗤笑一声,拉起我的手边走边道,“这个女人不简单,我和她打过几次交道,比起她那两个不成器的草包哥哥,要强上百倍。只是她野心不小,心思缜密,八面玲珑,托庇于霍氏集团,却仍能维系尊严,做事处处小心,滴水不露,是个难得的商业天才。不过也难怪,她父亲重病,重振陈氏家族的重担恐怕要落到她头上了。总之,我让你提防着她没错的,这种人还是少扯上关系为妙,在她眼中只有利益和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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