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婆的发家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萦索
刚刚那桌案上随便一本书,将来都是价值不菲。多少人为求一观而不得。这本《相女术》,无论怎么看,都难以跟其他书籍比拼。但傅胤之,前世吃太多亏在女人身上,倒想看看名声赫赫的文先生如何评价。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前世文先生的确靠他的本领,预言过一名女子会成为皇后。
傅胤之得到此书后,第一时间用书中对照前世的熟悉的女子,发现……哎,合上书籍时他的面上带着自嘲。看来他从来不懂女人。
文先生把女人分成几类,有身份的,没身份的;有思想的,没思想的;美貌的,丑陋的;有才的,无才的。所有的分类都是直观可见,至于什么人品品德,一概不再品论——扉页第一句,女人似人,唯其欲求满也才得使也。这句话,后期被某女骂得极惨,此是后话,暂且不说。
傅胤之因为这本书,暂时遭到高守礼的冷淡。他才十一二岁,就对女人有兴趣了?怎么看都像是不务正业的纨绔。
船行前,忽然有一艘小船追过来,是给傅胤之送信的。信中就写了三句话,一是高家小女孩要定亲了,定的是刘家刘亦守,两人十分般配。阿蒙对此也感觉高兴——添了一笔,幸好没有跟着少爷走,不然能有少奶、奶的福?
二是连云山的茶场秋茶已经制好了,正在联系装船,送到京城。
后者不需要他关注,自有底下人做好。傅胤之想起那个笑起来可爱的小女孩,定亲了?这么快,淡然一笑,也不以为意。《相女术》合上,不是所有女人都值得他花费时间精力对照书籍研究的。
出了平洲,很快要到锦州了,远离了群山的包围,上京城的消息再没那么闭塞,什么皇亲国戚之间的闹腾,还有御史官员上书的内容,都传出来。中间最让傅胤之心惊肉跳的是,周宰相乞骸骨了!
要是他没记错,应该是半年后发生的啊,怎么提前了?
一个挂名宰相的告老还乡,本来不会引起别人的侧目。官场上不怕昏庸无能,最怕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再说周宰相也有七老八十了,早该退位让贤了。
但傅胤之是知道一部分未来的人,他为什么要想尽办法去穷乡僻野的平洲府?还亲自去了高家坡?不止一次?
当然有他的目的!
要是那件事提前……他必须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脑中不经意闪现那个装傻拒绝他的小女孩面容,心里不由的想,“等事情发生后,不知你可后悔没有跟我走?”
……
且说高静媛扇了未婚夫刘亦守两个巴掌,得到什么后果?被奉为座上宾,享受准“少奶、奶”的福利待遇。原先好歹还以“亲戚家姑娘做客”的名义遮掩。打过巴掌后,再不用了。
刘亦守哭闹了三天,跟父亲刘涛涛吵嘴,“小元元是坏人,她要我做的她的金库,什么时候想拿银子就什么时候拿!她还要我做她的出气筒,想怎么折磨我就怎么折磨我!爹,你要救救你的儿子啊!”
刘涛涛的长相身材就是刘亦守的放大版,他听说玩了,嘿嘿笑了,“金库?出气筒?说得好!说得真是太对了。”然后避开人,拉着儿子悄悄说,“你母亲想要银子的时候,怎么办?”
“跟爹要啊!”
“那你母亲在你几个姑姑那里受了气,回来怎么办?”
“呃,揪爹爹耳朵出气。”
刘亦守说完,看到他爹爹无奈的摊摊手,同病相怜的说,“儿子啊,你就认命吧!咱父子俩都是一样的!”
“啊?”
刘亦守七岁了,懵懵懂懂,也知道娶了妻是要过一辈子的。让他接受一个暴力会打他的妻子,实在受不了!自动代入他爹在亲娘面前矮三分,他更是要爆炸了!
“我不,我不跟她玩了!”
不远处,高静娇不屑的嗤之以鼻,“你想怎样就怎样啊?做梦!元元,我觉得刘一手皮痒,我们想办法教育教育他,怎么样?”
地主婆的发家史 第七十二章 三试(下)
教育刘亦守?高静媛无可无不可的应了一声——用她两世为人的智商情商来欺负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胜利的当真一点成就感都没有。来到刘家这些天,除了认识全了几个亲戚,她只是对刘家的建筑格局感兴趣。确切的说,是刘家的风水环境。
风水一说,在后世现代被批判成“封建糟粕”,深受马列主义思想教育长大的某女是不信的。不过,既然身处这个时代,不学着一点本土人都接受的思想观念,始终格格不入,没把自己憋死,也得无聊而死!
再说,穿越都能发生,风水一说未必是虚假的吧!
高静媛抱着“游戏之心研究”,果真发现一些好玩的。古人特别讲究风水,比如衣食住行的住——建房,什么时候破土,什么时候上梁,黄历上特别注明。另外的下葬墓穴所在位置,更不用说了,得花钱请风水先生看过宝地,才能安葬前辈,否则对后代子孙影响可大了!
风水跟易经八卦联系紧密,比较注意风水的人家,何时出门,何时谢客,都要预先算卦——迷信到这种程度!高静媛体会到另一种古代生活,感觉非常新鲜。
怎么说呢,以前是基本的物质保证不了,她天天捉摸怎么吃白米饭喝鱼汤,顾及不到其他。而现在物质条件满足了,她对古代人的精神文明建设起了好奇心。一句话,古人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没有电灯,没有爆炸式的各种信息,连消遣的旅游都没有,很多人一辈子就活在不足一里地的地方,那种枯燥单调的生活……是怎么忍受的?
“姑父,为什么房梁上要放铜镜啊?”
“呵呵,这是风水镜,有大用处。”刘涛涛身材高大,肥头大耳,长得绝对跟英俊潇洒扯不上边,但不让人讨厌,好似相声演员,笑起来呵呵的咧着嘴,只会逗人开心。
所以高静媛挺喜欢他的。
“姑父,到底有什么用啊,你跟元元说说呗!”
“这里头的学问可大了,一时半会儿的说不清楚。”刘涛涛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姑父叫人拿好吃的给你。”
真当她是小孩子啊?
不想表现得太另类,高静媛欢喜的接受了一叠香喷喷的点心。
第二次见到姑父……第三次……一直到第十天,反正高静媛不嫌烦,见一次问一回呗!没想到第十一回问的时候,刘涛涛不再用糊弄小孩子的语气转移视线了。
“元元,你真的想知道吗?”
“当然呀,我天天看到铜镜,就想知道它为什么要挂在上面。”
刘涛涛的眼神有点欣慰,也有点感慨。高静媛注意到了,她没心思研究这位便宜姑父的心里活动,倒是觉得,刘涛涛外表看似鲁直单纯、粗枝大叶的,眼神却有大智若愚的灵光啊!
晚上的时候,刘家几个儿女包括刘亦守、刘雅芝、刘芳芝都在,看着整齐的小不点坐在书房的凳子上,一家之主刘涛涛一边扇着描金折扇,一面说起了他小时候不懂风水,胡乱打破了祠堂里珍藏的“聚宝盘”,结果害得刘家遭遇破财之灾。后来他长大了,好不容易千金求来“聚宝树”,才有刘家的蒸蒸日上。
高静媛也在,她发现刘涛涛说故事般讲起“刘家重视风水的源头”,心想这是一个启发孩子的好方法。可惜,作为刘家唯一的男丁,刘亦守只关心故事神奇的地方,粗浅的骄傲“我家有聚宝树”——高静媛丝毫不怀疑,过几天他到了高家,一定会和其他人显摆!
而芳芝雅芝两个,看得出来雪姑姑教养她们也用了心,她们对风水十分重视,这估计算是刘家的家风了吧?
说完了故事,刘涛涛故意神神秘秘的叫人拿了几株翠绿的,不到小臂长的树苗,分给几个孩子,说这是从聚宝树上分出来的,让几个孩子养。养大了,长高了,不就又更多的聚宝树了吗?会带来更多的财运和福气!
所有人,包括高静娇都欢欢喜喜的接受了,迫不及待的找侍女帮忙找花盆种下。唯独高静媛,从上到下,从根到叶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遍,看这翠绿的颜色,看这细如针尖的独特叶子,看这树枝发出的淡淡气味,要是她前世学过的生物学知识没有全部错位的话,这就是一棵松树。
最普通的松树!
把松树当成聚宝树、发财树?真当她是幼稚女童了!
让侍女帮忙找花盆栽了,接下来高静媛就没理了。她仍旧整天在内院里乱跑,看着各栋屋子上的铜镜大小,数数柱子的多少,又是还要用自己的脚步丈量距离。
只怪她太小,又没合适的测量工具。要不她一定能发现更多的奇妙之处。有时花上两三天才能证实她的猜测——刘家的内院,是一个等边六边形。居中的是正堂正屋,其余的别院都是围绕正堂而建的,如果坐直升机往下看,一定更明显。现在她只能靠两条小短腿实际勘测。
其余的女孩得到“聚宝树”恨不能天天守着,高静媛则该干嘛干嘛。这种强烈的对比结果是……小树死了。
要知道,松树生命力极强,扎根岩石上只要有雨露阳光都能活。所以它的死亡绝对是不正常的,是刘家底下奴役之间口口相传最大的新闻。一说是,刘家的发财树本来就不属于外人,外人得到了也种不活;另一种说,发财树是神树,怎么可能轻易的死了,家主才没那么傻,把真的发财树给别人种去;最后一种阴谋陷害说……刘亦守身边的贴身小厮最知道内幕,因为是他奉命用热水浇死了高静媛的发财树。
当然,知道了发财树就是松树,而松树在北方严寒之地的数量……高静媛是绝对不会为此心痛哭泣的。她表现的淡然,呃,应该说太淡然了,闹得刘亦守并刘芳芝几个,天天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不应该大哭大闹吗?死掉的可是发财树欸!
就算不哭,也该愤怒的找凶手啊?怎么连照顾的侍女也不曾责罚?随便说两句就完了?
感觉诡异的他们,找不出原因,只能加紧防守——绝对绝对不准高静媛靠近他们的发财树,以防高静媛趁机把树弄死了。
刘涛涛也觉得高静媛的反应奇怪,晚餐许多人一起,他笑呵呵的问,“小元元的树没了,太可惜!这树苗不多,主要怕多分了枝丫散了老树的灵气。你要是想要,估计得等上七八年,老树恢复了灵气再说。”
“没事的,给她们养着就行了,我不要了。”
“可别人都有,独你没有,你不伤心吗?”
“伤心?不啊?大家都发财,我天天到他们家混吃混合去,伤心的应该是他们!不是我。”
耍赖的说法,娱乐了刘涛涛,他哈哈大笑,笑声开怀爽朗。偏巧高静娇也在旁边说,“元元,等我发了财,你天天到我家吃饭,我不伤心。”
真是有意思的姐妹两个,刘涛涛朝高雪雪使了一个眼色,高雪雪笑着对两个娘家侄女道,“人人都说发财树聚宝树什么,可我就不信。看那树也不是奇形怪状,怎么就灵验了?元元,你跟姑姑一样,不信这个吧?”
“信,也不信。”高静媛斟酌了一下方说,“娇娇她们想养就养呗,也许真能聚宝?不过,我觉得树种得再好,也不能让我饿肚子时变出白米饭。”
刘涛涛听了,眼中一亮,再次发出开怀的大笑声。因为他的体重以及声音分贝过大,整张桌子都在微微发颤。刘亦守不满的瞪了老爹一眼,“爹,你把我的汤都震洒了。”
“霍霍,真的么,赶紧让人帮你换。”
“不用,等我喝完再盛一碗。这牛腩汤真好喝。”
……
事后半年高静媛才知道,这是一次试探。刘家对她的试探。偏生当时她毫无顾虑,想怎样就怎样,反而误打误撞中了姑父姑母的心意。
当夜,刘涛涛笑呵呵的冲高雪雪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咱儿媳妇有了。”
高雪雪笑得合不拢嘴,“原当她懵懂无知,接来细细调、教的。”
刘涛涛一挥手,“什么规矩教养都好说,花上几个月学了应付外面人就成了。关键是从小天生的品质——这可是变不了的。这孩子,对咱刘家的风水好奇,也有耐性,追问了我好几次风水镜的摆设。我怕她贪于金银,故意用发财树试一试,结果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不信风水的……进不了刘家门;信了并天天守在发财树边上,贪婪愚蠢,也不会重视;只有如高静媛这样,对风水一说好奇心不减,但又聪明的知道发财树上生不了稻谷,饥饿的时候不能充饥,这才是合格的刘家人。
高雪雪笑了笑,心说有了丈夫的认可,再也不用担心大姑子们的纠缠了。过几天把元元送回家去,就正式跟提亲吧?早点把事情定下来。
地主婆的发家史 第七十三章 长姐出嫁
德佑十八年对高家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年。九月太婆寿宴,发生了高祈恩一家船沉险些丧命的事,凶手到现在还没找到。十月,刚送走长房高守礼离开县城,二房的刘氏便小产了——不能怪别人,是她自己个怀着身孕不小心,挺着肚子跟人争斗,一跤就把成型的男胎摔没了。
高老太本不是善茬,这些日子对儿媳妇诸多忍让,现在没了“护身符”,她压抑许久的愤怒终于爆发了,如今二房又是一团混乱。整天的哭泣声,哀号声,不绝于耳。闹得没人愿意呆在家里,看那对婆媳混战。
几个成年男子还罢了,可以往其他朋友家里喝酒,一去就是一整天。房氏没辙,劝婆婆,她没那个胆量。安慰弟妹,刘氏根本不懂感激为何物,见了房氏还以为是过来炫耀自己生了四个孩子呢,把房氏骂得狗血淋头……
什么叫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房氏冤枉得无处可说,只能忍了!
总不能这会子加入婆媳大战,帮助婆婆对付刘氏吧?刘氏才失去了孩子,自家人帮不了她还落井下石,也太没同情心了。家里她是呆不住了,三房的妯娌出身……都十分普通,与她客客气气,说不到一起去,只能天天往长房串门了。借口么,也容易,只说安慰翁氏思念长子。
“呵呵,难为你了。二婶的性子素来都是那样心直口快。若有什么让你颜面过不去的,千万别往心里去。她老人家最看重长子,所以对你要求也高了些。”
房氏赧然一笑,“让大嫂见笑了。婆婆这些日子心情不痛快,平白失了小孙儿,雨馨心里明白。只恨自己无能,上不能解婆婆之心伤,下不能宽慰弟妹之痛楚。”
“哎!你倒是好的。”其实翁氏想说,刘氏那样的人维持面子情就行了,不用挖心掏肺的,但又一想,这话绝对不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否则,她还配做宗妇吗?只能转移话题,吩咐丫头,“紫藤,把前儿大姑奶、奶送来的红木雕漆匣子拿过来。弟妹,你看看这是什么?”
木匣里用红色的绒布铺垫着,放着一块雕工精致,玉质更通透的瓜果绵延纹玉佩。这么珍而重之的送来……
房氏讶然,有点不能相信!她的长女高静媛什么性情人人都知道,将心比心,谁会想要那样的媳妇呢?正是因为知道,她才无比忧心长女的前途。没想到,高静媛在刘家不到十天,长房大姑奶、奶不仅没有后悔,反而特意命人送来信物!
翁氏看到房氏的表情,心里有些微妙,感叹道,“这才叫‘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呢!弟妹且收起来吧,有了它,你只管吃定心丸吧?需知,这枚玉佩虽不是什么贵重之极的物品,但它曾是刘家太夫人的配饰,没知会刘家妹夫一声,万万送不出的。”
暗指高静媛是经过未来“公婆”同时首肯了。
又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又是亲戚,同时还是亲家,这种情况下几乎不可能悔婚了,否则亲戚的情面往哪里摆?会同时伤了高家和刘家两家的声誉!
房氏还是不能相信。
她已经做好了高静媛在刘家打闹,然后闹出一系列的乱子等她去收拾的心理准备,怎能想到……预料的事情一样也没有发生。
就可以放宽心了?
刘家既然愿意接收她的女儿,她肩膀上一多半的重压都没了!
“嫂嫂,雨馨是觉得太突然了。”房氏用帕子点了点眼角的水光,激动的说。
“是,嫂子能理解。”翁氏点头,“大姑奶、奶本想亲自过来,可你知道二婶她最近的心情……她不敢登门呢。况且,嫂子私心里想着,这事先别过明路上,小元元也好多在刘家时不时的‘小住’。弟妹你觉得呢?”
“时不时的小住”,这意味着高雪雪足够的时间调、教她的未来媳妇,也意味着表哥刘亦守可以和表妹高静媛培养相当深厚的感情。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但是,人都是有感情的。相处个七八年,肯定比新媳妇更容易融入未来的夫家。
房氏自然没有不同意的,一叠声赞叹大嫂子想得周到。
有大姑子兼未来亲家帮忙调、教,她肩膀上的重担可谓轻了一大半啊!再也不用忧愁女儿的前途了。
……
若是按翁氏房氏的计划,高静媛至少要在刘家住上半年。可惜计划没有变化快,长房长女高静娟定亲的梁家,忽然要提出要提前完婚,原因是朝廷的变化,周宰相乞骸骨,内阁中梁相爷的位置说不定要往前动一动了,才急着招本家的儿孙到上京城——这一去,估计没两三年回不来。而两三年后,什么变化还难说呢。
梁家夫人亲自拜访,话里话外透露的讯息是,朝廷有恩典的,像梁宰相这样的栋梁也许子孙不需要参加科举,能直接授官外放了。那样,早点成婚长辈才放心。
上一次也说要提前,估计是因为梁相爷的学生贪墨案引起的,害怕高家反悔?而原先定下婚约,说要等高静媛年满十八周岁、梁二少梁汝真考上举人在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翁氏和高祈瑞商量了一下,决定赶在年底嫁女儿。有上一次的催婚,其实一应嫁妆都是全的,而千里迢迢往上京城去,那些笨拙的家具可以省略了,只换算成银两和布料、古董字画之类。
婚期定在德佑十八年的腊月初八。
“什么?成亲?”
刘家内院中,高静媛和刘亦守同时长大了嘴巴,一副受惊不浅模样。高静媛想的是,天啊,十六岁,搁在后世时代,这个年龄应该还处于早恋吧,没想到就光明正大嫁人了!喂,《婚姻法》呢,《未成年保护法》呢!律师呢,法官呢,赶快行动起来!
她脑子还转不过弯来,总忘记不能用后世的法律衡量现在的风俗人情了。
而刘亦守震惊过后,非常伤心。
“呜呜,娘,大表姐真的要嫁人了吗?能不能不要她嫁啊?”
高雪雪笑着安抚儿子,“又说傻话了,女孩子长大了都要嫁人的。你要为表姐高兴才是。”
“不,我不高兴。大表姐长得漂亮又温柔,娘,我能不能娶大表姐啊,不要这个家伙。”
被鄙视为“家伙”的某女,一巴掌盖到乱说话的某小孩脸上——就当着高雪雪的面。
话说暴行发生在眼皮底下,高雪雪的表情也是非常微妙的。用心分析,会发现愤怒的成分非常微弱,几乎可以忽视。而凶手十分暴力的推开揉眼睛的坏小孩后,不仅没有肇事逃逸,反而挤占了他的位置,然后露出杀伤力强大的甜美笑容,温柔的抱着姑**手臂。
“雪姑姑,你带元元去看大堂姐成亲好不好?好不好嘛~~”
那个“嘛”拖得老长,余音七饶八饶,把人的心都绕晕了。高雪雪无力招架,连忙举白旗投降,“好,好!”
没错,高静媛又无耻卖萌了,她还跟刘亦守争宠。
按血缘关系来说,她一份胜算也没有,可……事实就是这样,如今刘家姑父姑母当她是亲生女儿,要什么,撒个娇就有了。他们关心她吃得好不好,穿得喜不喜欢,侍女照顾得周到不周到,甚至能发现她偶尔心情低落的时候!
如果嫁到刘家能享受到这样无私的父疼母爱,那多了一个刘亦守也不是不能忍受的哈!
高静媛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在古代找到她期望的爱情,几率比中六合彩还低吧?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找一个完美的夫家?刘家,就是老天看她运道太衰所以补偿的吧!
原本对娃娃亲不感冒,逐渐变得看重——不是看重刘亦守这个人,而是觉得刘家十分不错。她有预感,比刘家有权有势的人家多,但比刘家更舒心的,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腊月初八,连着下了三天的雨,难得这一日太阳露出笑脸,万里晴空,天色澄碧,都说日子选得好,要不天公也作美?
高雪雪一早就到了长房。
长房热闹之极,除了还在月子里的刘氏,其他妯娌都来帮忙了,一个个忙得脚不沾地,蒋氏口齿伶俐负责招呼女眷、安排座椅;沈氏温柔腼腆,盯着厨房上菜;房氏最后检查了嫁妆,看没有缺失和犯忌讳的地方。至于其他管事,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纰漏,提了十二万分的心思。看到一切有条不紊,翁氏才有空闲来到女儿的闺房,看到高静媛一身大红礼袍,凤冠霞帔,想到女儿这一出嫁,恐怕就要跟着夫婿远走他乡,不知何年何月再相见,不由得珠泪滚滚。
母女相对哭泣了片刻,还是高静娟说了不少婉转的话哄好了。吉时马上到了,翁氏再不舍得,也只能松开手,眼泪汪汪的看着大女儿从此成为别人家的人。
“满天神佛,求你们保佑我的女儿,愿她一生平安喜乐……”
翁氏双手合十,诚心的求恳。
这一天,七手八脚忙得一团乱。等到送走了所有宾客,终于可以松口气歇息了,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平时想安静的坐一会儿,总有几个小孩子追逐打闹,一时笑一时哭的,总不能如愿。
“小元元呢?”
“静娇呢?”
“她们两个再不能混到一起去,不知跑到哪里疯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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