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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婆的发家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萦索
梁家,彻底红了。梁汝真更是红到发紫。
况且高静媛让人放出的流言有七八分是真实,连抢夺人、妻的贼人高姓大名也暗示了——整个云阳不怕梁家的,就是某某才封不久的郡王了。
梁家不是用小道消息扩散吗?高静媛在现代社会生活过二十八年,比谁都懂得利用舆论。她编了几种不同的话本,让人演双簧和小品,试想一下,酒楼、集市、码头、车马脚店都是人群最多的地方,出现个供大家取乐的,谁不过来看看?而一传十、十传百,梁汝真受辱的事情堪比光速,传播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扯脸就要这么扯!
扯到你的面皮连针都缝不上!





地主婆的发家史 第八十六章 斗争无障碍升级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高静媛做事一向谨慎晓得“匿名”,不让人指名道姓。可是前一阵子有关高静娟的流言满天飞,大家稍微一打听就知道迎亲路上被夺走新娘子的……是梁家的梁二少。
云阳县最繁华的一座带着小花园的宅院,梁家大夫人一碗茶砸得细碎——任是谁知道自己的儿子遭到如此“陷害”,不得气个倒仰?她拼命捂着胸口,剧烈的喘息着,那骂高家的话源源不绝,甚至当初那位做媒的梁家长辈也没幸免,恨不能天天扎小人诅咒。
似梁家这样有长辈在朝当官的书香门第,比谁都在乎脸面。任由传言越演越烈,那梁汝真的前程彻底没了,而梁家也会蒙上洗刷不掉的耻辱。梁大夫人也是慈母心肠,为了维护儿子没有细思其中真相,认定是高家为了转移视线而故意泼污水。
“好啊,原本我还同情那个臭丫头,现在看来,根本不必!歹竹能出好笋,恐怕跟她不要脸的爹娘一路货色!也是,我真糊涂了,真是好人家的女儿,遇到这种祸事只怕一头碰死了,还活到今日被人糟蹋名声?”
梁大夫人越想越气,急忙派人去捉拿在酒楼、集市、码头、车马脚店表演她儿子受辱的说书先生并走街串巷的戏子杂耍。谁再敢败坏她儿子名誉,只管打!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本来大家就当个乐子,没几个当真。可梁家派下人驱赶——等于间接的承认这留言有几分真实。
顿时,人群哄然了。宰相家奴七品官,那梁家出了个了不起的宰相,左右乡里都要敬上几分,平时宴请谁也不敢落下。若是真的,那梁汝真真的被人一泡尿……以后谁见到外表温文尔雅的梁二少,不得想一想他是怎么被人尿浇到脸上的?
等梁汝真知道后,派人阻止,已经晚了。原本只有几个说书先生并得到钱财的戏子杂耍演,这么一驱逐,群众更好奇了。背着梁家,纷纷赏钱让那些走街串巷的演。
群众的好奇心加好事者出众的想象力,以及各种演技荟萃,将《迎亲》几个短短的台词并人物活生生演绎出一折子戏来。要是路过的外地人没见过几大“名角”演绎的不同版本的《迎亲》,恐怕会非常遗憾。
……
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子了?都过了一个月,按理说应该消停了!梁汝真痛苦的抱着头,把自己锁在家里不出去。天,他还有什么面孔见人?妻子就在迎亲路上被人夺走,已经足够外人鄙薄个一生一世,现在又让人普通老百姓都知道他曾经被人那般羞辱……
哪怕是个贱民,也敢偷偷嘲笑他了!
不对!
当时在场的人他不是都控制起来了?谁会把消息流传到外面?梁汝真的怒火找到发泄渠道,立刻派人详查。查到的结果——那天从高家跟来的陪嫁,要么被毒死了,要么灌了哑药装了麻袋运送到……天南海北?只有老天知道在什么地方了。
而当时的梁家人,这一个月足够他们醒悟闭紧嘴巴有多么重要了。毕竟,他们的妻儿父母都在,先杀鸡儆猴,再有厚厚的赏银,谁会跟自己主子过不去?
一番排查,没找到什么疑点。
梁汝真如何能接受这个结果?他疑神疑鬼,连身边人都不敢相信了,贴身小厮太了解他,生怕一把火烧到自己身上,就压低声线,“会不会是平家坳的老沈家?当时走的匆忙,虽给了些封口银子,就怕人多嘴杂,泄露出什么……”
一句话提醒了梁汝真。他英俊苍白的面孔扭曲得变了形,磨着牙恨恨咬着,“沈家……我跟你们势不两立!”
如果不是“先知”,恐怕没有人会知道事发当时,有几个小孩躲在嫁妆箱子里吧。
梁汝真既然已经认定是沈家害他——不管是有意无意,对他的伤害无法挽回,那沈家就该死!罪该万死!
沈家的铺子,挤兑倒闭;沈家的人,被人排挤,还有莫名其妙失踪,被打断腿又送回来的。如果只是这样,能忍就忍,梁汝真一人的怒火还不至于把沈家覆灭。
可惜小看了梁汝真的本事,他居然打听道沈家日前做了门买卖,涉嫌囤积居奇,牟取暴利,用他官家子的身份截胡!一下控制了沈家的命脉!
沈家老爷子亲自登门恳求放一马,可是梁汝真纯心报复,怎么肯听得进其他?疯狂大笑着,让沈家“付出应该的代价!出卖本公子,就得倾家荡产!”
沈家的几个儿子碰头一合计,梁家太可恨了,既然这样,干嘛帮他们做事?商量了一下,主动上云阳县衙报官:高家二十多名下仆,压根不是贼人暴打以至于内脏出血而死,是被梁汝真下毒毒死的!
他们有人证物证!
人命关天,尽管是几个卖身的奴才,也是活生生的人命啊!二十几条人命,登时引得全县震动了。
至此,一桩小小的新娘被夺的风化案,彻底引发成无休无止的大案。案件的结果是无数人,包括推波助澜如傅胤之、高静媛也没有想到的。
……
云阳县令是个打酱油般的角色,就不提费心写他的名姓了。他是风吹两边倒,一发现有案件扩散的苗头,深知自己有几两重,梁家背后是宰相府,绝对得罪不得。而高家……高家的背后似乎有傅家公子?也是得罪不得。
此案的案情没什么复杂,关键是他一接状纸,发现围观群众几乎被县衙里外绕了三圈,总不能当着这么多双眼睛,昧着良心说梁汝真无罪吧?那他怎么在县衙立足?只好头眩晕犯病,然后借着请大夫看诊,拖了个三天,五天,十天,半个月……忽然接到上司调令,让他去其他县衙做官了。东西都懒得收拾,就当留给继任者的补偿吧,轻车简行,偷偷的溜走了,连惯例的“万民伞”“遗靴”都没要了。
县衙还有左贰官员,只是都没有升堂问案的资格。此案涉及人命,事关重大,经手的人巴不得躲远一点,谁敢靠近啊?于是此案一拖一拖,经过过往商人的口,传扬得整个平洲……连上京城都有耳闻。
且说吏部多了一个县令空缺,家里稍微有点条件的一打听,乖乖,涉及梁丞相和武敏郡王,哪个人愿意过去?那不是做父母官,是架在火上烤啊!
于是得到任命的人纷纷找借口推辞,云阳县迟迟没有正式的县官上任……拖延得越长,此案引发的关注就越大。
而梁家和高家的仇恨,已达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两家在各方面展开了斗争,商场上各自抢占势力。梁家吃亏在梁丞相是当朝重臣,不好直接用自家人名字,生意挂在其他人名下,比较隐蔽,再说耍弄阴谋诡计可以,做生意也有自己的门道,自是比不上高家根基雄厚,人才济济。身后还有姻亲翁氏的娘家,高雪雪的夫家刘家,以及刘家那十二位出嫁的姑奶、奶,十分给力,可谓一大臂助。
梁家两个月就在围追堵截中亏了近万银两。他们也发狠了,被一个小小的商户逼到丢人现眼地步,从没这么憋屈!动用了官府的力量——高家最出名的是什么?制茶的功夫是一绝。县太爷没有上任,无法动用官府的力量收茶税,但收买几个衙役,不准过往的商人购买高家连云山的茶叶,还是能够的。
此举可谓戳中了高家的软肋。三房上下一片仓皇,尤其是按捺不住心事的蒋氏,天天跟丈夫高祈全念叨,“完了,这下亏大了,棺材本都没了!”
德祐十九年是包下连云山的第二年,也是头一个春茶,关系一年光景的好坏。每年这个时候,茶商们来云阳安阳等地购茶,看品种,赏茶品茶才决定这一年的成交量。
错过了这次,损失大了,怎么也弥补不回来。
二房几乎没投入,所以较三房更安稳。刘氏好了伤疤忘了疼,居然在三房妯娌面前夸赞高二太爷“有眼光”。
“当初怎么都不同意我们当家的投钱,我还奇怪,怎么好事也不关照自己儿子的?现在才明白啊,原来老太爷怕出事呢!”
从刘氏口中说出的夸赞,跟贬低讽刺具有同样效果。三房的人听了,心里更反感了。疏远二房的同时,也对长房有了意见——高静娟可是长房的女儿,如今要连累所有高家的女儿!
眼看高家内部也要分裂内斗了,风尘仆仆的高守礼回来了。
长房长孙,果然不同凡响。外出历练了两三个月,整个人的气度都不同了。他回到高家坡,不急着拜见父母,先去看了高二太爷和高三太爷,同时请了一位老人出面谈判,当场使得梁家人答应,不敢在连云山的茶场上动心眼了。
那位老人便是曾经的公主府管事,准备退休的周老。人家在公主府当了将近五十年的差,子孙都分布在皇家各处,人脉之广无法想象。他到了梁家,一句威胁的话也不说,就笑呵呵的喝了一杯茶,末了夸赞高家采茶制茶的功夫一绝,便出来了。




地主婆的发家史 第八十七章 让梁家臭大街
虽然周老只是一个奴才,可皇家的奴才,跟普通的奴才一样吗?他的子子孙孙分布在各个王公贵族府邸内,内宅外院,说不定哪一个就是在主子面前得宠的,要是不分青红皂白说上两句坏话……得对中枢的梁丞相造成多大的坏影响!
梁家人不敢打这个赌。
所以针对连云山茶园的围追堵截,第二天就消失了。三房的蒋氏拍手称快,不止一次对外面的人说,“公主府的茶园也敢乱动!”全然忘记了自己前几日着急上火的模样。
高梁两家的斗争从商场上扩散到其他方面。舆论方面,因为有《迎亲》的戏,梁家的声誉大受损害;而高静娟却是实实在在被侮辱的新娘子,高家也没什么值得称道的,算是扯平。
至于高守礼的回乡,还带来一个特殊消息。年前,梁家的靠山梁丞相因为触怒皇帝,指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命其回家读书。
读书?一个做到宰相的人腹中不知藏了几万卷书,还需要皇帝特意下旨回家读书?这是什么?这是失宠的前兆啊!因平洲地处偏远,距离上京城有十几天的路程,所以这个消息被隐瞒至今。
可高守礼回来了。他不说,可跟来的下人还不会多嘴说上几句?
整个云阳县都知道了。
梁家就靠着梁丞相呢,擎天支柱不再能支撑了,有倒塌的痕迹,梁家哪里来的威风抖擞?跟高家的斗争渐渐落于下风。
……
“不对!梁丞相是国之栋梁,陛下圣光烛照,明察秋毫,怎么看不出来梁丞相是中枢内阁唯一可用的人才?”高祈恩百思不得其解。
他与高祈瑞、高祈丰、高祈禄也组成了上层“智囊团”,对比那几个不满八岁的萝卜头团高屋建瓴多了,正在商议对策。
高祈禄代表高家最广泛、最基本的利益——自打高二太爷说穿本家的性质,他对认祖归宗的想法就淡了,其实平洲云阳也没什么不好。高家是白手起家,也打下一片天地了。要是梁丞相彻底失宠,那梁家算个屁!现在的风波很快烟消云散,对高家大大有利。
“有用?恩子,你现在是为梁家说话,还是为咱们高家考虑啊?他梁丞相最好下大狱!省得狗屁梁家尽会兴风作浪。”
“禄子你别乱说,恩子是高家人,怎么会帮着外人?你没听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么?不能了解敌人,只知道个一鳞半爪,怎么对敌?打倒梁家不是一时半刻的小事,你别太急了。”
高祈丰则代表高家小部分精英中精英的利益。他是长房三子,从小耳闻目染,做生意很有自己的理论和方针。可惜读书无所成就,打算把下一代培养成守礼那样的,往官场发展。
为了子孙后代能在官场上有个好的前途,高祈丰不介意诅咒梁丞相早死。
高祈恩摇摇头,叹息了一声。
无人知晓,他的叹息是真真正正为了梁丞相本人——不做官,怎么知道做官难?尤其是做个好官,难上加难!这些年他虽远在江於县城,可每一期的朝廷邸报都是翻来覆去看上十几遍,把里面的内容咀嚼得透透彻彻。
如今中枢内阁有四位丞相,除了颇有建树的梁广仁,剩余那三位被称为“点头菩萨应声虫”。樊彦涛紧紧巴结内宫里的皇太后,周鹏程是八大世家中陆家推出来的傀儡,最后一个鲁成资历最低,凡是案宗交到他手里只会点头说好而已。
长此以往,朝政如何!
高祈恩自有读圣贤书,满腹的经纶不报效国家,难道还埋没乡野?如果选择一个内阁中枢的丞相投靠,施展他满身的抱负的话,梁广仁是不二人选。撇开高家梁家的恩怨不提,梁广仁个人的品德、为官的操守,以及执政的理念,无可挑剔。
偏偏高家梁家本来能成为共同分担荣辱的亲家,几个月不到,成了你死我活的仇家。而德祐皇帝突然发难,在朝堂上当众指责梁丞相,大大削弱梁广仁的颜面和威望,这些都让高祈恩措手不及、无可奈何。
“恩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们高家和梁家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巧合,而是冥冥中注定。梁汝真的为人……不评价了。梁家除了丞相本人,还有其他人稍微有些见识的么?”
有么?有么?
有的话怎么会演变成今天水火不容的局面?
高祈恩眉宇间锁着愁绪,看着四人中的老大高祈瑞,“大哥,这些先不谈了。娟娟侄女……”
“哎,这也是她的命。”
……
“命吗?我才不信命!”
与此同时,高家萝卜头会议团也在商谈。成员还增加了高静娥和高守礼。原因是,高静娥思念大姐,想偷偷去佛堂看望——动静哪里瞒得过四人组呢?高静娇拉着高静媛,外带高小宝,出其不意的出现,想甩也甩不掉。
而高守礼和长姐的感情极深,回来后怎么可能不去看望?
于是几人就凑成了队伍,一起往建在深山里的佛堂去。
一路上,高静娇都在叽叽喳喳,说的是迎亲路上那点事情。高守礼早就从旁人的嘴里听到了,此刻再听一遍,感触更深。没多久,连眼眶都红了。
“梁家欺人太甚!”
“就是。那个梁渣渣,还想坐我们的姐夫,我呸!”高静娇跳起脚唾了一声。形象极不淑女,可高静娥听了,一点也不反感,甚至自己也想跳脚骂几句——弟弟妹妹面前,好不容易忍住了。
高静娇一旦说起来没完没了。她很快泄了底,包括高静媛怎么报复梁家都说了一遍。
“什么?那个在车马脚店演双簧,找戏子杂耍扮演梁渣渣的主意,是元元出的?”高静娥惊愕。
“是呀是呀,我们几个一起琢磨的戏词,元元把她的压岁钱都用掉了呢!要不,那群人怎么肯演啊?都是先给了钱才演的。后来梁坏人家里找人打他们,元元还付了药钱。”
高静娥震惊得无以复加。
她蹲下来,保持跟高静媛一样的高度,正眼看着小堂妹,泪水忽然涌出来,“好妹妹,姐姐果然没有看错你!”一把抱住高静媛,紧紧搂着。
高守礼也茫然了,他觉得高家梁家的事情是“大人”的事情,父母写信让他在朋友家过年,年后才可以回来,他便听从父母之意。心里想做什么,也得在地下行迂回之策,比如请来周老,解决三房的问题。从来不晓得有一种“胆大妄为”,能到了捅破天程度。
找人演戏败坏梁家的名声?阴!毒!
可是高静娥非常喜欢。
“好妹妹,告诉姐姐,你为什么想这么做?”
高静媛撅着嘴,“梁家这样对大姐,太可恶了。我想让天下人都知道梁家是坏东西。要是我有钱,就天天让人在码头车马脚店演戏,演得人人耳熟能详,提到梁家就想起梁坏人,提到梁坏人就想起梁家。让他们臭臭臭……臭大街!十年八年后,梁家还是臭!”
这是要把梁家彻底订在耻辱柱上,不能翻身啊!
高静娥眼中绽放出无比的异彩,激动的拍了一下高静媛,差点把她肩膀卸掉,“好妹妹!我和大姐何德何能,有你这样的好妹妹!”
因为过于激动,眼泪扑扑的掉了几颗,可脸上的笑容却那么真实感动。
高守礼在后面喃喃自语,“有点过了……”
高静娥回头,眼神瞬时变冷,“阁下是谦谦君子,厌恶我们小女子难养,请离我们远些。现在我跟我的好妹妹要去看你被千夫所指、恶语中伤的亲姐姐了,拜托什么都不能做的你,不要阻拦。”
说完,牵着高静媛走了。
高小宝连斜瞟都懒得给一眼。而高静娴呢,委屈的看了一眼兄长,一句话不说也跟上。
被众叛亲离了!
高守礼心里充满了荒谬之感,他仍然不认同高静媛的做法,认为不是君子之道。但几个月的历练,让他比以往成熟了很多。
做法先不论,只说高静媛的出发点是为姐姐报仇——光凭这个,高守礼就不能有怨。他心里淡淡的想着,小元元连自家人起了罅隙都不能原谅,何况外姓人呢。
佛堂建造在深山里,艰苦之处不用多说。几间精舍在一片竹林之中,虽无华丽摆设,倒也清幽。一个老尼看到衣着不俗的高守礼等人,知晓是高静娟的弟妹,叹一口气,“她现在很不好,你们见了她千万别大声。”
“多谢师太。”
高静娥赶忙将准备好的荷包送上,里面鼓鼓的。老尼随手接下,也不细掂量,让几人进去。
高静娟一身粗布衣裳,躺在竹椅上,身上盖了层棉被,看见弟弟妹妹,也无欢喜,也无伤悲,“你们来了?”
面容恍惚……竟好似精神出了问题!
高静娥的眼泪顿时掉下来,强忍着,坐在身边说了些家常话。
高守礼呢,直愣愣的根本不敢靠前。他不是嫌弃姐姐,而是不敢相信那个虚弱的,苍白的,瘦弱的女孩是自己明艳美丽的姐姐!那个语笑嫣然、端庄大方的姐姐那里去了?那个明眸善睐、光彩照人的姐姐那里去了?眼前的女孩陌生的让他心痛!
痛得指尖都在颤抖!
出了佛堂,他把自己的荷包摘下,塞给高静媛,“十年?不行!没有二十年、三十年,他梁家休想!”




地主婆的发家史 第八十八章 抓妖孽
高守礼出了佛堂,眼前还晃着胞姐那暗淡无神的面容,心里压抑着巨大的痛楚无从发泄!梁汝真,你好,你真好!残存的理智告诉他,更应该憎恨武敏郡王,都是他的任性妄为,悲剧才会发生。
可高高在上的郡王太远了,终他一生都摸不到。而梁家的种种做法,简直把他的姐姐往死里折腾。这份深仇,足够刻骨铭心。
“梁家,我高守礼发誓,一定要你们付出代价!我姐姐今日尝受的一且,将来我必十倍加诸回去!”
少年在后山的密密树林中,对着苍天大吼。
躲在后面的高静媛,眨了眨显得无辜明亮的大眼睛,一只手抚摸半旧荷包上樱草花纹,心里嘀咕,原来自诩为谦谦君子的大堂兄也会发怒啊?看来人都有喜怒哀乐,读圣贤书的也没什么不同哇!
倒是很想看看,君子对待仇人用什么方法?大概比她不择手段光明一些?可光明的复仇……怎算复仇!报仇不就应该无所不用其极么?看着仇人一步步落入陷阱,像一只虫子落到蛛网里百般挣扎、解脱不得,最后绝望哀鸣而死,这才是报仇的意义所在啊!
高静媛还是没有把自己代入高家女儿的角色中。她为大姐高静娟所做的一切,是她乐意,是偶然的正义感作祟,绝非什么“姐妹情深”,她不稀罕别人的夸赞,也不畏惧旁人的诋毁。
此刻的高静媛还不清楚,她想超脱,想做一个拥有独立人格的女性存在——问题是,这个时代承认么?不会,在外界,她的名字代号只是高家二房长女,嫁了人以后是“高某氏”,便是名字也不会正式的出现在户籍上。
如果她一直按照“独立、自我”的想法坚持下去,恐怕失去的不仅仅是父母的疼爱,甚至兄弟姐妹知道她的本性也会疏远。那么,别说奋发图强,就连稀里糊涂过一辈子也是奢侈。
命运的强大再一次发生重大影响。
德祐十九年二月,清明之前,连云山的茶园收获了一批质量极佳的茶叶。而云阳码头早就汇集了不少茶商,今天的茶叶品质越好,茶商们便是越高兴。大小的酒楼都被他们包下了,除了商谈商业方面,高、梁两家的事情也有耳闻。闲暇时候,不由得议论纷纷——
“看来梁丞相失势都传到这里了,要不小小的商户也敢跟丞相叫板?”
“你说错了吧?那高家才是无辜的,好好的嫁女儿被人半路上夺去,名声上有亏不说,那梁家还处处针对?不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吗,结果比针眼还小!”
“哪里的话!丞相门人七品官,跟和高家结亲就是看得起他们。要是高家明理识时务,再嫁过去一个女儿,不就四角齐全了?哪里就弄到沸沸扬扬地步!”
“你说的话才无理!定亲结亲又不是一家决定的,肯定是双方都愿意——话说回来,那梁二少说不定有什么缺陷?你们看了那出戏没有,我猜啊,肯定是高家人想的点子,若是真的,梁家可算是后继无人了!但不知,远在上京城的相爷看过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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