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在纽约

“你好，李先生。”查尔斯·坎贝尔沉声向李杰问好，随即默默退开了一步。
罗威尔·洛克希德偏了偏脑袋，然后拄着文明棍向前走，尽管还算稳当，但是略微有些颤抖的手臂还是暴露了他此时虚弱的身体。
“你有一个很好的助理，看得出他对你发自肺腑的关心，洛克希德先生。”李杰望望默默跟在身后不远处的查尔斯·坎贝尔，赞叹道。
“查尔斯是个孤儿，可怜的孩子，我把他领养回来的时候才五岁，一晃已经三十多年过去了。他就像我的亲人一样，也是我的骑士。”罗威尔脸上露出微笑，显然非常得意，似乎为自己对查尔斯的培养而自豪。
“请原谅我刚才的失态，李先生。要知道——在岁月和病痛面前，人有时候会感觉到无力，即便是我也不能免俗。”他继续用带着几分自嘲的语气说道。
“你不需要在意，洛克希德先生。相较而言，如我这样的年轻人反而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李杰用恰到好处的微笑回应，却始终没有主动谈及对方的来意。
在灯火通明的曼哈顿街头，一个高大英俊的华裔年轻人，一个拄着文明棍的迟暮老人，缓缓并肩而行，后面还跟着许多保镖与随从，以及更远处成列的豪华轿车，这奇怪的组合吸引了不少目光，甚至还有一些认出李杰的人举起手机拍照，或者想要冲过保镖的拦阻。
“希望没有影响到我们的交谈，洛克希德先生。”李杰摇了摇头。
“在见到你之前，我一度认为你只是一个比较优秀的年轻人，也会有喜欢热闹、追逐时尚的心理。但是现在我不这么看。”罗威尔·洛克希德看了看李杰。“你很特别，李先生。抛开外表和声音的因素，依旧很容易让人忽略你的年龄，似乎有一种超越时间的成熟。”
作为花旗集团董事，洛克希德公司的掌舵人，即便老迈，也很少有人能够坦然面对罗威尔。甚至有些人只要对上他的眼神，就会紧张到说话结巴。但是罗威尔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始终处于非常放松的状态，甚至以微妙的上位者姿态在观察自己，这让他非常不适应。
“太过奖了，先生。这也许和我长期独自在外的经历有关系。”李杰不紧不慢地回应，语气很诚恳。
尽管对他说出来的理由半点也不信，罗威尔·洛克希德却也找不出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劲。只不过走了一段不远的路程，他却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额头上开始流出汗来，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你还好吗？或者应该回去休息？”李杰用带着关切的语气问道。
“没事，只是有一点累了。”罗威尔缓缓站定，略微平复了一下气息。“我的身体不太好，听说你的实验室正在研究抗癌疗法？”
终于来了吗，李杰心中微笑。“日冕公司旗下的实验室现在还处于初期研发当中，并没有对外公布过研究项目和实验进度，看来洛克希德先生的消息非常灵通。”
“李先生正在申请花旗的贷款，我们对你名下的产业进行了解也只是正常程序而已。”罗威尔看似不经意地回答。“更何况，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对吗？”
对于罗威尔·洛克希德的说法，李杰是半个字也不会相信的，这个老人绝对花费了一番功夫调查。要知道他是以抗ed药“威力达”的利润分成作为抵押申请贷款，本身价值无论如何计算也会超出10亿美金，花旗没理由对他那些尚未完全开放的实验室如此了解。而且尽管并不是每一个实验室都像吉尔伯特·戈登主管的科比斯特1号那样戒备深严，但也都有严密而专业的安保措施，更别提所有的研究员都是签署了保密协议的，正常程序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接触到这些机密。
这样看来，他的病情似乎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没有太多时间等待。
“作为一个老人，这样的病痛实在难以忍受。李先生，你为我愿意提供一些帮助吗？”罗威尔眼中焕发出异样的色彩，尽管语调没有变化，但是布满紫癜的萎缩皮肤青筋显露，显示了他急迫而希冀的心理。他没有去问李杰为什么对自己的病情没有疑问，毕竟这是很难隐瞒的，而如果连这点功课都不会做，他也就不需要费心约见了。
“实验室的项目还处在开发阶段，距离成熟治疗有很大的差距。洛克希德先生，我很愿意帮助你，但是我们到目前为止仍然没有任何成功的案例。所以，我不得不遗憾地说，恐怕情况没有你料想的那么乐观。”李杰的回答很实在，他丝毫没有提及丽萨的阿姨玛利亚，尽管多半对方是知道的。
“我听说有人病情得到了控制？”罗威尔很不愿意让出主动，但是这件事情对于自己实在太重要，他已经没有时间去与李杰比耐心了。
“那是仅有的一例，病情危急的情况下采取了一些措施，也仅仅是控制没有恶化而已。先生，我得提醒你，像这样不成熟也没有任何成功案例的治疗手段，本身就是充满风险的。所以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不建议你进行尝试。”李杰用严肃的表情说道。
“是资金的问题吗？这不是问题，你的贷款很快就能到账，如果需要，我也可以赞助你的实验室。”罗威尔仍旧不愿意放弃。
“资金方面并没有问题，科学研发的事情实在不能一蹴而就。洛克希德先生，我保证，如果研发取得了进展，你一定会第一时间知道，可以吗？”李杰的语气丝毫没有变化，尽管看起来态度诚挚，却不知道为何给人一种冰冷疏离感觉。
罗威尔·洛克希德眼中的神采几乎瞬间消失，变得暗淡沉寂，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天知道！当他得知日冕公司的斯普瑞尼尔——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实验室在抗癌疗法方面取得突破，他是有多么的欣喜若狂。在几乎尝试了所有可能的治疗手段之后，他的肾癌仍然严重到难以控制的地步，但却始终没有放弃过寻找有效治疗方法——尽管所有的医生都告诉他，这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结果，而且是在不计数目大把挥洒金钱的前提下。
罗威尔·洛克希德对生存的渴望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完全忽略了，本身自己已经年届七旬，到了日暮西山的时候。他就像一个恋眷权势与荣华的国王，不愿意放过任何一根救命稻草，希冀能够不断延长自己的寿命，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因此，可以想象当他听到李杰回答时候的失望，不过这个坚韧的洛克希德掌舵人很快就调整过来，沉声道：“如果有任何好消息，请务必通知我。谢谢你，布鲁斯，你的贷款也会很快到位的，希望多少能对研究有所助益。”
事实上，李杰有很大把握，如果斯普瑞尼尔为罗威尔·洛克希德开展全方位治疗，是可以对他的病情有所改善的。不过他不会这样做，如果太轻易得到的话，对方又怎么会珍惜其中的价值呢？既然有这样一位权势人物迫切需要，当然要确保取得的利益最大化。毕竟自己有的是时间，而对方恰恰最缺少时间。他相信，离两人第二次见面不会太久。
在虚言关心了几句对方的身体之后，李杰随即告别，格斯很快把车开了过来。
“不论用什么方法，我要知道斯普莱尼尔实验室的研究最新进展。另外，想办法把研发记录弄到手。”望着李杰的车渐渐远去，罗威尔再也没有半点先前的和颜悦色，面色阴沉冷冷发出命令。
身后肃立的查尔斯坎贝尔沉默点头，上前搀扶住他。
李杰坐在车上，远远望着这个佝偻着背的大亨融入漆黑如墨的夜色当中，仿佛隐约看见他苍白的灵魂在风中摇曳颤抖，随时都可能烟消云散。
时间，果然是人类的大敌。
想要与自然规律抗衡，又怎能不付出代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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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在纽约 第五十八章 演说家与历史
（谢谢“l&rsimon”、“法则”、“小牛伟伟”打赏，谢谢收藏和推荐的朋友。本周真的全靠大家支持了，请多多投票和收藏。关心剧情的朋友，卷二这两天就要结束，很多铺垫绝对是有意义的，马上大家就会看到了。）
公园大道432号。
在豪宅的小型放映厅中，李杰惬意地坐在沙发上，双脚高高架起，抽着雪茄。他的身边坐着包括弗劳尔、蒂姆·拉比、基特和伊齐基尔等人在内的大半公司高层，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前方那片超大的弧形荧幕，这是screen·research用特殊材料制成的穿孔透声幕布，能够在确保画面质量的同时最大化音效。
此时，山呼海啸般的整齐口号声从荧幕方传来，那是有线电视台c－span正在直播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希拉·克林特身穿蓝色立领套装搭配红色内衬，精神抖擞地站在演讲台前。在她周围，可以容纳五万人的会场座无虚席，希拉连续说了六次“thank_you”，全场沸腾的口号声依旧没有停下来。
“真是一场盛大的嘉年华party（既可以指政党、也可以指派对）！”
弗劳尔感叹道。
美国的党代会并不是从一开始就这么轻松，曾经每次开会都要频频出现激烈的公开辩论与艰苦的私下谈判，结果却很难预测。
直到进入互联网时代，普通“党员”利用技术从事政治活动的能力，往往要高于政党的领袖人物。党员、支持者、捐款人、“粉丝”已被互联网融为一体，既保证了每个党的党员不会因为“入党”而获得什么好处，又防止了因党内资源分配而出现的人身依附现象。
美国的政党选举和总统大选基本一样，是一人一票，但不是直接选举，而是选出选举团和选举代表的间接选举。各党的总统候选人通常由党内选民决定，而这个程序在党代会召开之前已经完成。因此，如今的党代会，已最终不可避免地演变成为一场宣誓党内团结的大派对。
那些来自各州的党代表也异常轻松，所谓的参会，实际上就是携一家老小来一次“亲子活动”，并为本党推出的总统候选人壮行造势。当红歌星大唱摇滚，体坛名将登台助威，社会名流悉数出席。会场布置得五彩斑斓、美轮美奂。各种纪念品、徽章和玩具卖得红红火火。
另外一方面，美国社会中对党派的不信任感，造就了大量的无党派选民，他们的人数约占总选民人数的二分之一。这些人投票的时候，可能更注重候选人的个人品质、他提出的口号，而不是更关注他本人的党派政治立场，也不在乎支持的是民主党又或共和党。因此，候选人的个人魅力和口才至关重要，是要通过无数的辩论和演讲，争取信任赢得选票的。
在这样的背景下，两党代表大会，说是一场政治大秀、嘉年华派对还真没有错。
此时电视台的摄像机对准了演讲台下方，前美国总统比尔·克林特一家悉数到场助阵，这位曾经的美国第一人如今满头白发，却依旧精神健旺，面对镜头和蔼微笑，还不时同一双儿女亲密交谈，他同样要在今天的大会上为自己的夫人演讲助威。
有趣的是，这一对儿女都不是希拉为其所生，儿子是前女友所生，女儿的生母至今保持神秘，这也一度成为政敌攻击希拉和比尔的借口，不过这个厉害的女人都挺了过来，始终屹立政坛不倒。
“主席女士（民主党全国委员会主席黛比·沃瑟曼·舒尔茨）、各位代表，我接受你们的美国总统提名！”
在风趣而简短的开场白之后，希拉·克林特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全场立刻响起了山呼海啸不绝于耳的掌声与喝彩声，长达数分钟，摄影师们更是一刻不停地拍下这个有纪念意义的时刻。
“谢谢。8年前的大会上，我曾经说过，如果我们能够将50个妇女送入太空（2008年希拉参加竞选的时候，美国刚刚将第50位女性宇航员送上太空），那么总有一天，我们也会将一个妇女送入白宫（指女性总统）。”这个有着超越绝大多数男人韧性的女人，时隔八年之后，以年近七旬的高龄又重新站到了这里。距离美国历史上第一位女性总统，希拉·克林特仅有一步之遥，这传奇的经历令人赞叹，显然也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尊重与回应。
“那个时候，我谈到了希望，这不是盲目的乐观，不是一厢情愿的想象。而是对未来的顽强信念，推动我、推动每一位公民、推动这个国家不断前进，即使道路漫长，即使困难重重。而八年之后，今天，那个希望经受住了考验，我重新站在了这里！”
希拉的眼神炽热，表情坚定，重重地发声。
“啪啪啪！”
李杰也同样带着几分赞赏地鼓掌，无论如何，像希拉·克林特这样的政客毕竟有着丰富的人生经历，积淀深厚，一言一行都带有常人难及的感染力，没看现场那些支持者们都感动得热泪盈眶了！
这可不是事先安排好的，而是受到现场狂热氛围的影响，受到希拉·克林特充满激情、真挚、情感充沛演讲的煽动，情不自禁的表现。可惜他们未必了解，像希拉这样的超级政客，一言一行都有专门的礼仪师辅导，全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更别提她那无数场大大小小的演讲经历，才有了现在她完全不需要讲稿、充满了美感的排比句、恰到好处的语调。
要知道，克林特夫妇两人可是通过写书和演讲就能赚取亿万财富的人，此前有媒体爆料，希拉单次演讲的收费就在数十万美元。即便是从电视荧幕中看到，你也会相信这些讲话都是发自内心、催人奋进——至于在现场，没看到那些人都感动狂热到不行了么。
“为往事叹息，会阻碍我们前进。生命短暂，时间宝贵，沉湎于空想的代价实在太大。面对现实，我们必须团结起来。作为人类，我们没有人是完美无缺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彼此需要。当跌倒的时候，我们彼此扶持。当灰心的时候，我们互相鼓励。一些人会成为领导者，另一些人将紧紧跟随，但是没有人能够独自完成这一切。因此！”希拉重重停顿，环顾全场，所有人都沸腾起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和喝彩声几乎达到了顶点，完全没有停歇甚至减弱的意思，如果不是话筒音箱声音够大，都不知道是否还能听见她说话。
“因此！如果你们相信一个国家，人人都有公平的机会，每个人都做他们分内的事，每个人都遵守同样的游戏规则！那么，我需要你们站出来参加选举，在这个11月投票！”
“美国，我从来没有说过这个旅程容易，我也不会做出这样的承诺。”
“是的，我们的道路更加艰难，但是它通向更好的地方。”
“是的，我们的道路更加漫长，但是我们共同前行，不走回头路，也绝不抛下任何一人。”
“我们互相提携，从胜利中汲取力量，从错误中吸取教训，我们的眼睛始终注视遥远的地平线，坚信上帝与我们同在。那么，作为地球上最伟大国家的公民，我们当然受到了祝福！”
“谢谢！”
“上帝保佑你们！”
“上帝保佑美利坚！”
这极富激情却游刃有余的演讲，越到结束越是字字珠玑，如重锤擂胸、梵音轰鸣，直指人心！随着希拉近乎完美演讲致辞的结束，从荧幕传来的巨大声浪几乎让伊齐基尔他们失聪，更感觉到热血上涌，热火与激情扑面而来。
“哇哦，不得不说，希拉真令人刮目相看，特别是在经历了与奥巴马竞选失败之后，她完全没有收到打击，并且变得更加强大。boss，看来我们应该加大在她身上的投入了！”伊齐
基尔有些惊叹到合不拢嘴，不停地摇头，刚才他同样被希拉煽动得激动到不行。
“冷静！伊齐，你现在的样子可不是一个决策者该有的态度，这么容易就被带动情绪？”李杰双目注视伊齐基尔，直到他惊觉、懊恼低头方才作罢。
“希拉确实很有优势，与她相比，约瑟夫·拜登（joseph_robte_joe_biden,jr，两任美国副总统，民主党另外一位候选人竞争者）还是弱了点。不过boss，共和党那边也应该开始考虑投入了，杰夫·布斯绝对是一个值得投资的对象。”首席联络官蒂姆·拉比中肯地评价道，同时不忘提醒李杰，这位负责内外联络、公共事务及政策的老辣干将显然始终牢记自己的职责。
是的，尽管大会还没有召开，但是共和党内部也已经明确了此次参选的总统和副总统候选人，而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的名字一定让许多人耳熟：杰夫·布斯，全名杰夫·埃利斯·布斯，现年63岁，前总统乔治·赫伯特·沃克·布斯的次子，前总统乔治·沃克·布斯的弟弟，1999年至2007年任佛罗里达州州长。
到了现在，除了部分仍旧蒙在鼓里的那些不知情民众，所有能看清形势的人都要倒吸一口凉气。无论如何，今年美国总统大选终将成为创造历史的一届。看看双方的竞选阵容吧：
民主党——希拉·克林特，前美国总统夫人、国务卿；
共和党——杰夫·布斯，前美国总统之子、之弟，前佛罗里达州州长。
不用熟知历史，略微回忆一下，就能发现，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整个美国的总统都出自这个两个家庭，现在还将继续延续下去——无论希拉还是杰夫当选。对了，中间还有位看似没有根底的贝拉克·奥巴马，但是他背后的支持者说出来大部分人绝对会“啊”一声表示熟悉：肯尼迪家族成员爱德华·肯尼迪和卡罗琳·肯尼迪。
所以你看，所谓的全民大选，是不是很有点皇帝轮流做、反正就几家的意思？
不是世袭，胜似世袭。
事实就是，克林特家族和布斯家族一共已经为美国贡献了三任总统，并且即将贡献第四任。
如果希拉当选，美国历史上第一对总统夫妻、第一位女总统将诞生，如果杰夫当选，美国历史上第一个一门三父子的显赫家族将诞生。
创造历史，已成定局。
“当然，基特和弗劳尔会全力配合你，布斯家族值得我们花大价钱拉拢。”李杰弹了弹雪茄前端的烟灰，给出肯定回答。
而此时的电视荧幕中，前美国总统比尔·克林特正在用他那抑扬顿挫、富有特色的腔调沉稳宣讲，号召所有人都来支持希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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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在纽约 第五十九章 神奇姐姐
(谢谢“法则”日常打赏。话说我从来不强行断章，动不动就三千七八字一章，这么良心大家多投点推荐票呗。。。本周惨淡呐。）
李心仪最近心态已经越来越平和，尽管发生了同余菲龃龉导致的一系列不愉快，但是之后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走上了正轨，变得顺利起来。
哪怕她并没有张扬，学校里的同学们也隐约知道了她有个很厉害的哥哥，虽然不知道怎么传出去的消息，但是大家看她的眼神和相处的态度都有了微妙变化。
如果换做从前，李心仪一定会觉得不太适应，但是自从那天和李杰交流之后，她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变得没有那么在意别人的眼光了。
倒是袁洁与她的关系表面上更亲密了一些，李心仪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排斥的意思，只是不再像以前那般无话不谈了。
在她心中，这大概就是哥哥所说的成长吧。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将视线投向坐在自己不远处的一个背影，这个看起来比周遭人成熟一些的女人，在旁人眼里只是一个同自己关系不错的旁听生。只有李心仪自己知道，那是哥哥安排来照顾自己的人。她一直对这个女人非常好奇，不过对方虽然什么都能聊，但却很少提及自己的背景，只是感觉上与普通人完全不同，有着别样的气质。
阿比盖尔·珀西（abigail·percy）感应到李心仪的目光，扭头对着她笑了一下。她是华国混血，华文名字邓波儿，出现在李心仪身边，虽然稍稍年长一些，但是已经算是非常不显眼了，为此她还特地调整了容貌。
在日冕军团中，她现在的代号是c3。
一上午的课程很快就结束了。
“回去吧，心仪。”邓波儿毕竟长期生活在美国，尽管华语算是非常标准，仍旧能够听出一些口音差别。
“好的，波儿姐姐。”
虽然才接触几天的时间，李心仪已经跟邓波儿关系非常亲近了，这位来自美国的大姐姐代表着哥哥对自己的关心和照顾，只要有她在身边，就会感觉非常舒心、温馨、踏实。
尽管对长相进行了略微调整，但是邓波儿曼妙玲珑的身材依旧非常吸引眼球。她的苗条不是那种靠控制饮食或者吃减肥药形成的纤弱细幼，而是充满了健美、活力与力量感，肌肤也显得特别光润，让人一眼就能感受到其旺盛的生命力。
这是伴随力量带来的天然进步，是生命的自我改良与调整，除非出于战斗和生存的考虑，普通形态之下，一定会是不断臻于完美，尽管同样需要主体去调整和努力，造成蜕变后的美丽与气质也存在差异，但一定是整体向好的，这是没办法逆转的。
当然，这与众恶魔们都是以人类的躯体为基础素材有关，如果是其他生物的躯体，恐怕又会对完美产生不同的定义，
刚出教师门，就看见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向着并肩而行的邓波儿两人走来，脸上带着一丝忐忑与紧张。由于李心仪长得漂亮，想要追求她的男生自然很多。邓波儿以为又是那些爱慕李心仪的学生之一，正准备伸手拦住对方。
“同学，可以认识一下吗?”
出乎意料的，对方的目标却是邓波儿，他的眼中充满了热切，因为激动而脸色泛红。
“第一，我们不是同学。第二，我们也不需要认识，你可以走了。”邓波儿虽然感到意外，不过依旧面无表情冷淡回应。
那个可怜男生大概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生硬的冷脸，当即尴尬到想要找个地洞钻下去，看看周围来来往往窃笑的学生，有些窘迫地不知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