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王无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眉小新
“看来你是真的很想咱们的事情被岳父岳母知道。”周厚元冲她笑的愈发恶劣,“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为了不让人打扰我们,我稍微做了些准备,你今晚便是叫的再大声,也不会有人过来的。”
余芙蕖不住往后退,直退到门边,转身就要去开门,那门不知为何却怎么也打不开,眼看着周厚元就要走到跟前了,余芙蕖紧张害怕的心都要从腔子里跳了出来,“你别过来!你要是敢……敢对我怎么样,我恨你一辈子!”
“难不成我今晚放过了你,你就能爱我一辈子?”周厚元笑吟吟的瞧着她。
余芙蕖无法违心的说出“是”来,看他还没有要停止上前的模样,左右一看,抄起门后边高几上的花瓶来,“你再过来,我对你不客气了!”
周厚元毫不在意的一挥袖,余芙蕖连他的动作都没看清,手里头的花瓶顷刻间便碎成了渣渣。她愣愣的看着空了的双手呆了片刻,听得耳边传来周厚元低沉的笑声。
那笑声不似她从前听到的,或冷笑或嘲笑,仿佛是发自内心的开心,让他这般笑了出来。
她狐疑的抬眼看过去,那男人果然正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的望着她笑的十分畅快。
她先还有些不解,随即想到自己刚才那副傻样子,立时明白了过来,他根本就是在笑她傻啊!
“笑笑笑,笑什么笑!”余芙蕖脸红脖子粗的对他吼道:“显你牙白啊!”
“好了,不跟你闹了。”周厚元笑够了,目光落在她窘迫又不安的俏脸上,淡淡道:“我就是来跟你说一声,倘若你的家人非要你嫁人不可,希望你能认真的考虑考虑我。”
好吧,他承认他说谎了。
他今晚真的是奔着和她睡觉的想法来的,用小雀的话说,生米煮成了熟饭,她就算不乐意,到时候也没有她说话的余地了。
可是方才他看见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听到她说她会恨他一辈子,不知怎么的,他忽然不愿意按照原本的计划进行下去了——大概,他实在不想每日都对着个怨妇吧。
看着她方才那傻愣愣的小模样,他脑子里忽然就冒出个念头来,不就是让她爱上自己嘛,又能有多难?
他还不信了,凭他周厚元,还没有本事让一个女人心甘情愿嫁给他?
强扭的瓜不甜,那他就用心点,摘一颗心甘情愿的瓜,总是甜的吧。
他态度这般转变,令余芙蕖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不过见他不像是在骗她,也没有继续往她这边走的迹象,她稍稍放心了些,却仍是十分警惕的瞪着他:“当真……只是为了这个?”
“顺便再看看宝宝。”周厚元沉声说道,“我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见到宝宝……跟你,心里甚是挂念,忍不住就过来了。”
他漆黑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她,像是装满了星辰,声线低沉而柔软,令得余芙蕖那十分的戒心顿时去了三分。然而被他这般看着,她渐渐觉得不自在起来,避开了他的视线,也自动忽略他口中那个“跟你”,嘟嚷道:“刚进城你不就见过宝宝了?哪有那么多挂念。好了,现在人你也看过了,可以离开了吧。”
周厚元点点头,又看了她两眼,“病才刚好,别太贪凉了。”
余芙蕖胡乱的点头,一边赶着他:“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吧。”
周厚元干脆爽快的走了。
余芙蕖看着人消失在夜色中,才觉得双腿软的几乎抬不起来。
“什么人啊?莫名其妙!”
……
周厚元回到他暂时歇脚的宅子里,小雀便迫不及待的迎了上来,眨着双亮晶晶的眼追问道:“楼主,怎么样了,可是得手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周厚元将她推开,不让她挡了他进屋的道儿。
“我在等楼主的好消息啊。”小雀锲而不舍的追问道:“楼主,到底怎么样了嘛?余姑娘是不是被您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你们打算何时成亲?咱们何时带着宝宝回江南去?”
周厚元瞥她一眼:“消失。”
小雀不肯消失,甚是失望看着他,“不会是失手了吧?”
周厚元拿眼一瞪,小雀忙摆手:“楼主息怒,属下立刻消失——不过消失之前还有个事儿,表姑娘的回信到了,您要不要看?”
“还不拿给我?”自决定要娶余芙蕖后,周厚元便将这一消息命人飞鸽传到了琉国皇宫。
小雀奉上回信后,转身跑开了。
周厚元将那信笺展开来看,慢慢皱起眉头来,自言自语的嘀咕道:“须得如此麻烦?罢了,早知道那是个麻烦的女人,既都沾染了,那就麻烦到底吧。”
……
余芙蕖醒过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了,宝宝早就醒了,正安静的坐在小床上玩玩具。
瞧着外头不时有人影晃过,余芙蕖知道是丫鬟们想进来服侍又担心她还没醒,便故意弄出动静来。外头的丫鬟听见了,连忙撩了珠帘走进来。
余芙蕖已经许久没有被人如此彻底的服侍过了,在琉国虽然有周嬷嬷,但一来周嬷嬷年纪大了,又要看顾宝宝,她们虽说不缺钱买得起丫鬟婆子,可为着不引人注意,许多事情余芙蕖都要亲力亲为,哪还能像在家里这般舒服自在。
到底还是家里好啊。
“咦,这花是谁摘来的?”一个眼尖的丫鬟瞧见了高几上花瓶中犹带着露珠的粉嫩荷花,诧异的询问道。
这花一看就是才刚摘来插瓶的,可她们都在外头守着,姑娘刚醒没有出门,这花倒像是凭空出现在屋子里的一样。众人听了那丫鬟的话,都感到惊奇不已。
唯有余芙蕖,不知怎的心头一动,一个念头蓦地跳了上来,但又觉得不太可能,俏脸微红的瞥了眼全都好奇看向那荷花的丫鬟们,故作镇定的道:“昨夜我睡不着,去池边走了走,看荷花开的正好,就摘了两朵回来,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丫鬟们面面相觑,一个胆大些的丫鬟忍不住说道:“不对啊姑娘,咱们府里的荷花都是单瓣的,这花瓶里的,是十分少见的千瓣莲,还是那回您进宫带了奴婢去,奴婢有幸在宫里见到过。咱们府里都没有的东西,旁人府里更不会有,可这花……”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更好奇。
余芙蕖没能绷住那张若无其事的面皮,深呼吸了两下,方才道:“我饿了,摆饭吧。”
众丫鬟见状,哪里还敢再说下去,纷纷退了出去。
那胆大的丫鬟走在最后头,手里捏着张纸笺,“姑娘,这是放在花瓶旁边的。”
余芙蕖忙一把抢了过来,做贼心虚似的瞪着那丫鬟:“你看了?”
“奴婢不敢!”丫鬟吓了一跳。
“快出去!”余芙蕖红着脸轰人,等屋子里的丫鬟走了个干干净净,方才去看那纸信笺。
上头龙飞凤舞的写道:吾独爱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余芙蕖的脸刷的一下爆红起来,手指迅速一扔,仿佛手里捏着的不是薄薄一张纸,而是最烫人的炭火一般,由指尖一路烫到了心尖!
莲,又名芙蕖!
这个不要脸的臭男人!
自那天起,每一天早上,余芙蕖的房间里都会凭空出现最新鲜的千瓣莲。
很快,这件事全府上下都知道了。
国公爷与余夫人轮番上阵,也没能让余芙蕖将送花的人交代出来。
余家的哥哥们更是眼也不眨的埋伏在妹妹的闺房外头,誓要将胆敢闯进妹妹闺房的登徒子追拿归案。
余芙蕖连日来被折腾的都快失眠了,既希望周厚元停止这无聊的举动,又担心他真的落到了哥哥们的手中。
当然不是担心他的安危,而是……余芙蕖给自己找的理由是,担心他的“落网”连累了自己。
其实不独是每天的千瓣莲,在丫鬟们看不到的别的地方,还有糕点首饰等物,有一天竟送来了两只草编的蚱蜢,栩栩如生倒是得趣的紧。
那些东西她倒是想丢,又怕被人察觉了,只得做贼似的偷偷摸摸的藏在床底下的箱笼里头。
这些天下来,除了千瓣莲,他倒没有送过重复的东西。名贵的东西有,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也有,完全没有个规律,仿佛就是看到了什么,然后就将那东西捧到她面前来,也不管她会不会喜欢。
余芙蕖靠在窗前,看着丫鬟们带着宝宝在园子里采花玩,思绪忍不住又飞到了那男人身上去了——也不知道他今天会送什么来?
……
余夫人又过来了,余芙蕖一见她娘就觉得脑仁一阵一阵的跳着痛。
“娘,这大热的天,您怎么不歇着?”
余夫人一进屋,先就去看高几上的花瓶。果然见那花瓶中插着的是新鲜的千瓣莲,本就微蹙的眉心一下子皱了起来,“你实话告诉娘,送花的人到底是谁?”
“娘!”余芙蕖头痛的叫道,“不是跟您说了吗?我也不知道是谁?”
“这几日我明着暗着将京城里头大户人家打探了个清清楚楚,除了皇宫,谁家也没有这千瓣莲。”余夫人像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在今日问个清楚一般,“我敢肯定,这千瓣莲定是出自于皇宫。那送花之人,若不是宫里的,就是混进宫里去偷花的!女儿,不论是哪一种,这都是十分危险的事,你可明白?”
这是在告诉余芙蕖,这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了。
余芙蕖瞬间明白了过来,她咬了咬唇,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低了头抠着手指没说话。
“若是宫里的人,宫里除了陛下就是康王。陛下早已不理事,你……又曾是晋王妃,断然不可能是陛下。若是康王……女儿,你已吃过皇家人的苦头,我们又怎么舍得让你再吃那样的苦?”
看着余夫人满脸的担忧与憔悴,余芙蕖终是隐瞒不下去了,“不是陛下也不是康王,是……”
“是谁?”余夫人握着她的手急声追问道。
余芙蕖张了张嘴,要是将那人说出来,可要怎么收场啊!
“皇宫是什么地方,你时常进去,还能不知道?那人进宫偷花,若让人发现,便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余夫人沉沉叹息道。
余芙蕖终于扛不住了,闭上眼自暴自弃的说道:“是周厚元,阿棠的小舅!”
湘王无情 278 番十五
这日天还未亮,周厚元又溜进了皇宫里摘荷花,只是今日早早有人等在了那里。
“听闻康王殿下日理万机,这个时候很应该闻鸡起舞才是,怎么竟有空暇到这来散步?”周厚元点尘不惊的从空中落下来,似好奇的瞧着一脸无奈看着他的康王殿下。
康王甚是头痛的揉了揉额角,“这湖里的千瓣莲都要被你摘光了,你到底还要摘到什么时候去?”
宫人们天天蹲守在这里,就是为了抓到采花贼。无奈采花贼神出鬼没,眼见着宫里的千瓣莲都要被偷光了,宫人们再不敢隐瞒,才报到了他这里来。皇宫里什么稀罕玩意儿没有,什么人竟会冒着杀头的危险进宫来偷花?且还是每天两朵两朵的偷?他闻知这奇怪的事,也难得的生出了兴趣,自己蹲守了一夜,就看见了连面巾都懒得戴一张的偷花贼的真容。
周厚元笑嘻嘻的对着他行了个礼,“康王殿下放心,这湖里的千瓣莲多着呢,在下不会摘完的。”
总要给人家留几朵,供宫里的人们赏玩啊。
“本王问你,你这一天一天的进宫来偷花,到底在搞什么鬼?”康王承他情甚多,可以这么说,若没有周厚元的鼎力相助,绝不会有他康王的今日。他虽算不上个好人,但也绝不会是过河就拆桥的小人。
“自然是用来讨女人欢心的。”周厚元也不瞒他,一点也不以为耻的询问道:“殿下有那么多女人,不如也教教我,除了送花送礼物,还有什么法子能令在短时间内就抱的女人归?”
康王大奇:“什么样的女人,竟能令你这般着紧在意?”
周厚元也不瞒他:“你也认识的,平国公的女儿,余芙蕖。”
康王恍然大悟:“我说你怎么就认定了这荷花——不对啊,余芙蕖不是去了琉国?”
忽然想到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曾是晋王妃,还带着孩子,你脑子没事吧?”
余芙蕖如何死里逃生,瞒得过别人的耳目,自是瞒不过他的,好歹他手底下有个专门打探消息的组织,若连这些都探不出来,留着也没用处了。
周厚元笑了笑,用一种洒脱不羁的神态淡淡道:“在我眼里,她只是余芙蕖而已。至于那个孩子,我定会视如己出——我跟你说这个干嘛,天都要亮了。”
见周厚元不是玩笑,康王这才正了神色,“你是当真的?”
“再认真也没有了。”周厚元便敛了笑,一脸认真的回答。
康王叹口气,“好吧,可有本王帮得上忙的地方?”
周厚元原想说不用,眼珠子一转,却忽然笑道:“康王殿下肯出手相助,在下自是感激不尽。”
康王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行了,想要本王怎么做,直说吧。”
……
余夫人今日总有些心神不宁,余芙蕖与她说话,总见她不住往外瞧,忍不住问道:“娘,您到底在看什么?”
“今日宫里忽然传了信来,要你父亲进宫,说是有要事相商。”余夫人皱眉说道:“自陛下病倒后,你爹便再没有进过宫,此次进宫,也不知是陛下的意思还是康王的意思?不知到底是何事,那般着急将人叫了进去,却到这会儿也还没有回来。”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余芙蕖不以为意的道:“我爹虽然闲赋在家,但从前领兵打仗可是十分厉害的,许是陛下或者康王有什么事需要我爹参详吧。您就安心吧,咱们一家忠臣良将,不过进宫一趟,能有什么事儿。”
说着话,就听见人禀告道:“国公爷回来了。”
余夫人明显松了口气,忙起身去迎。
余芙蕖笑着道:“看吧,女儿说的没错吧,我爹这不就回来啦?好了,女儿就不在这儿碍眼了,这就回屋去了。”
余夫人没空理会她的打趣,赶苍蝇似的挥着手,“去吧去吧,你的事儿我跟你爹会好好考虑的。”
余芙蕖笑容一僵,“娘真的要好好考虑啊,女儿真的觉得不合适!”
“行了行了,娘知道了。”余夫人又叹口气,虽然周厚元各方面都很好,她也相信那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青年,只不过,倘若此事真的成了,女儿怕是要随他去江南的,这才好不容易从琉国回来,就又离了自己身边,余夫人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但又委实不想错过,因而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就盼着国公爷回来好好商量呢。
余芙蕖走到门口,正碰到迎面走来的国公爷。
“你要走了?”国公爷神色凝重而严肃,叫住宝贝女儿问道。
“爹跟娘定然有话要说,女儿还不识趣的赶紧避开,不就要讨人嫌了么。”余芙蕖没正经的笑着道。
换作往常,国公爷定然早就被她逗笑了,今日却仍是板着脸,“先别走,我有事情要说。”
顿了顿,在她诧异的注视下接着说道:“跟你的亲事有关!”
余芙蕖闻言,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
迎出来的余夫人听了这话,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与凝重起来。
三人一道进了屋,将屋里下人遣退了,余夫人迫不及待的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老国公重重叹口气,目光落在余芙蕖身上,“今日康王宣我进宫,说起了芙蕖的婚事。”
“康王怎么会知道芙蕖?”余夫人紧张的脸都白了。
“咱们不是对外宣称,收养了个跟芙蕖模样儿相似的义女吗?康王也听说了此事,说他正好认识各家的青年才俊,诸如刘尚书家的次子,邱大人家的长子,还有吴大人家的幺子……”
“不行!”老国公话还没说完,余夫人就断然拒绝道:“朝堂上那些派系我不懂,但刘尚书家那个次子足足比芙蕖大了一轮,他先头的妻子留下的孩子都十一二岁了,芙蕖过去了,能有好日子过?还有邱大人家那长子,虽说年岁与芙蕖相当,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性子懦弱,耳根子又软,什么狐朋狗友的话都听,这样的人要来做什么?还有吴大人家的幺子,你是没见过,我却是看见过好多回,那不孝子是连吴大人都敢动手的,芙蕖要是跟了他,还不得三天两头被他打?你这做爹的是怎么回事,这样的人家你也不赶紧拒绝了?”
“我怎么没拒绝。”老国公脸色也不好看,“只是等我拒绝了这些,康王又说了好几个,那几个跟这几个比较起来,更加不堪!”
“你就说……”余夫人急眼了:“就说咱们女儿乃是新寡,又带着个孩子,暂时没有打算要嫁人!”
“说了。”国公爷看她一眼,“只是康王不知为何对此事格外有兴致一般,直说便是新寡也没什么,若我们真的介意,也可以先定亲,到了合适的时机再行迎亲礼也是一样的。他还说,总不能这辈子她就不嫁人了吧?这话你叫我如何接口?”
余芙蕖也听得十分紧张,闻言急忙道:“那您就说,我这辈子确实没打算再嫁人不就得了?”
国公爷与余夫人只当没有听到她那话。
余夫人看也不看她,起身甚是焦灼的在屋里走来走去,“为今之计,只能告诉康王,咱们芙蕖已经有了心上人,只等时机到了,两人就要成亲——对,芙蕖如今本就是我们认的义女,在咱们认她做义女之前,她就已经与人有了口头之约。”
“你要骗康王?”老国公皱眉,“康王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谁要骗他!咱们正好有现成人选。”余夫人一狠心,咬牙说道:“与其让芙蕖下半辈子过的不安稳不幸福,倒不如让她远远地去江南。老爷,你这就给周公子送信去,请他即刻来家中一趟!”
“娘,我可以削发出家!”余芙蕖也急了,脱口大喊道。
余夫人一巴掌拍了过去,“你青灯古佛去了,有没有想过宝宝?给我闭嘴,从现在开始,呆在你屋子里,哪里也不许去!”
……
周厚元在当天下午就收到了来自国公府的请帖,他笑着掸了掸手中的帖子,吹了个长长的口哨,“果然康王出马,一个顶俩啊。”
得意完了,就马不停蹄的忙了起来。
开玩笑,这是要去见未来的岳父岳母,准备工作总要做的足足的才不会失礼嘛。
总要让那两个老人家放心的将女儿交给他才行。
于是到了第二天天还没亮,周厚元就起身了,活了这么多年也没注意过形象的人一早就对着西洋穿衣镜试着一身又一身的新衣裳。
“红色会不会显得太打眼太轻佻了?”
“黑色会不会让人觉得很闷很无趣?”
“绿色……太奇怪了,像个娘娘腔。”
……
耳朵被虐了一早上的小雀早就不耐烦了,“楼主,那黑色就很不错啊,显人沉稳。人家父母一看,这么沉稳的青年,实在难得,说不定当场就将余姑娘许配给您了。”
周厚元重又将黑色的衣裳拿过来比划,“当真好吗?我怎么觉得这色给人感觉太呆板?”
小雀哀嚎一声,“那您倒是赶紧挑一件啊,时辰不早了,您要是迟到了,岂不更失礼?”
“算了,那就蓝色吧。”最后,周厚元挑中了一套沉稳又显呆板的蓝色衣裳。
小雀一头砸在了桌子上,这套蓝色可是被他嫌太过土气的。
算了,他终于挑好了,她也解脱了。
等周厚元带着体面的见面礼浩浩荡荡赶到国公府时,余芙蕖的兄长们早已经等在门口了,害他还以为迟到了,很是不安了一阵。
他一亮相,立刻便引得余家兄长们齐齐看向他,那目光有打量的,有挑剔的,有不满的……饶是他这样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也险些在这样的目光下露怯。
不过他到底是见惯了世面与场面的,当即微笑着与余家兄长们见了礼。
“周公子里面请吧,家父家母已等候多时了。”最憨厚的余大哥在前头带路。
周厚元谢过他,便跟着往府里走。
“听说周公子身手很不错,不知道今日有没有荣幸领教周公子的好本事?”余四哥是个急性子,刚进门就忍不住下了战帖。
方才拿挑剔眼神看他的,正是这位余四哥。周厚元并没有被冒犯的不舒服感,笑着道:“余四哥有命,在下莫不敢从。”
他这般干脆,令余四哥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就等见过了家父家母再说。”
等周厚元被人领进正房后,特意赶回来的余三哥摸着下巴问大哥跟小弟:“你们怎么看?”
憨厚的余大哥点头道:“一表人才,谦逊有礼,还不错啊。”
余四哥也摸着下巴回答道:“他要是能打赢我,我就承认他还不错。”
余三哥挑眉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他的对手——不过,二哥早就交代过,如果此人上门来,要咱们好好招待他一番。若他全程都不生气,才算他过了关。”
余四哥立刻来了兴致,“二哥怎么说的,咱们要怎么招待他?从前晋王要娶咱们芙蕖时,他身份高贵,咱们不敢拿他怎么样,这姓周的小子,咱们就不必对他客气了吧。”
“当然。”余三哥咧开一口白牙笑道,“走,咱们去准备准备。”
……
“前面怎么样了?”余芙蕖被关在屋里哪里也不能去,只能通过丫鬟们打听消息。得知周厚元已经进了府里,此刻正在正房与父母说话,一颗心七上八下是一刻也没有安稳过。
“姑娘放心,周公子还没有出来,听闻与老爷夫人一见如故,聊的甚是愉快呢。”小丫鬟笑着回道:“方才有人偷偷去瞧过了,周公子生的一表人才,谈吐不俗,且待下人也是十分温和有礼的,一点儿也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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