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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王无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眉小新
太子最擅察言观色,闻言已知皇帝因为晋王这番话而不悦了,立时义正言辞的道:“二弟这话却是不妥,不过你府中的私事,如何需要对琉国交代?就算要交代,恐怕也是沈丞相找琉国国君要交代才是吧,毕竟,我们可都是看着国安公主将沈丞相的爱女一刀毙命的!沈丞相,你也算是这件事的苦主,你怎么看?”
若棠将身子伏在地上,尽量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闻言却忍不住往沈安邦那边瞟了一眼,见他再不复从前的倜傥文秀,仿佛一夕之间便老去了十好几岁一般,老泪纵横的磕头道:“微臣,恭听皇上圣裁。”
他此次虽也是苦主,但听了这么半天他也算是明白了,自己的大女儿为了别人家不相干的人,激怒国安公主杀了自己的小女儿!
他悲愤难过,然而更多的,却是抬不起头来的没脸!他身为朝廷一品大臣,当朝丞相,却教不好膝下的子女,发生这种亲生女儿相互残杀且还闹到皇帝面前来的丑事,他只觉得祖宗八辈的脸面都在今日丢的干干净净的。真恨不得时光能够倒流,他一定要在这孽障刚生下来就将她掐死!
晋王死死捏着拳头,刚才太子那一通训斥,皇帝半点反驳也没有,可想他是赞同太子的说法的!
他的余光落在面如死灰的国安公主的脸上,刚才,她怎么不跟着一起死了算了!她要是死了,老七夫妻两个想要脱身便是痴人说梦!
这个助益半点还没有享受到,倒给他惹了一大堆麻烦的死女人!早知当初他就不凑那个热闹了,也不至于弄到如今甩也甩不脱手这般麻烦。
他瞧着国安公主的眸光忽的一闪,一个恶毒至极的主意已然冒了出来——死了的国安公主,定比活着的她有价值多了!
“平国公,你有何话要说?”皇帝沉默了一会,问一直没有出声的平国公道。
平国公磕下头去,“皇上,老臣想多谢湘王妃,为老臣一家保全了小女芙蕖的性命与她肚子里的孩子!老臣无能,连自己的女儿与外孙都护不住,却要劳烦湘王妃奋不顾身的相助小女,老臣以及老臣的家人,对湘王妃的义举感激不已!”
平国公这话,无疑是往晋王脸上狠狠地扇着耳光。他为了一个外族公主与侧妃,力求皇帝严惩若棠,却是一句话都没有提及过曾性命垂危的晋王妃,那才是他的正妃!如此忽视自己的正妃,宠妾灭妻的行径已经不需要人特意说明了!
皇帝听了这话,冷冷瞪了眼冷汗直流的晋王,这才看向若棠:“沈氏,你有何话说?”
若棠忙磕头道:“儿媳,儿媳无话可说。”
“好一个无话可说!”皇帝冷笑着拍桌喝道:“朕问你,你问案便问案,为何要言语引导国安公主杀了你的亲妹?你这般行事,不怕寒了你父母的心?”
“儿媳冤枉!”若棠忙不迭的喊着冤,“是国安公主自己不满沈侧妃的栽赃陷害,口口声声喊着要杀了沈侧妃。儿媳怕她当真要对沈侧妃不利,情急之下出口提醒她不可胡来,不想听在晋王耳中,却成了有意的引导。父皇,儿媳也委屈的紧,今日的事,委实与儿媳没有半点干系啊!”
“那把伤人的匕首,又是怎么回事?”皇帝却不是那么好唬弄的。
“那匕首,的确是儿媳身边的丫鬟吉祥所有,因儿媳前些时日总是遭不明人士的暗杀迫害,便求王爷给儿媳找了个有些身手的丫鬟好保护儿媳。这吉祥却有个怪癖,凡她用过的东西,便不再喜欢,总是随手就丢弃。为国安公主松绑时,她因用了那匕首割断绳子,不过是习惯性的将匕首丢在了地上,谁也没有想到,国安公主竟然留意到了,还拿它杀了沈侧妃。儿媳原以为只是个无伤大雅的个人习惯,便从未管束过她,倘若儿媳早知今日,定然不会由着她胡乱扔东西的。”若棠语速很快,显得很是紧张的样子,“父皇,儿媳句句属实,不敢有任何欺瞒,求您明鉴。”
“你口口声声称你亲妹为沈侧妃,怕是与她积怨已深,如此借刀杀人,也就说得过去了。”皇帝锐利的眼神紧紧盯着若棠的眼睛,嘴边勾起的弧度冷的骇人。
“儿媳不敢隐瞒父皇,儿媳与沈侧妃母女不合,怕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但若儿媳因为这个就要杀了沈侧妃,却是天大的冤枉。”若棠口中喊着冤,心里却是一紧,看皇帝的样子,他分明是不想深究此事的,不然也不会当众令晋王没脸。可却又这般紧揪着她不放,难道还是打算揪出一个替罪羊来,来日琉国问责之时好将她推出去应付了事?
“皇上,请容老臣说一句话。”接收到楚千岚眼色的平国公扬声请求道。
“你说——”
“老臣虽然对湘王妃的了解不多,却也时常听老妻说起湘王妃来,说她从未见过如湘王妃这般心地善良又懂事体贴的孩子,前些日子老妻出门,路上见湘王妃当街救下要被人打杀了来吃肉的狗,还费尽心思为那狗又找了家主人方才放心离开。这般连狗都不忍心伤害的人,老臣实难想象,她又如何做得出借刀杀人这样的事?且今日湘王妃无辜受到牵连,也是因为气怒小女被人谋害,想要找出真相来为小女讨个公道罢了。说起来,都是小女连累了湘王妃。皇上若要责罚湘王妃,老臣以及老臣一家,都愿代湘王妃受罚,以感激湘王妃对小女的救命恩情!”说罢,重重的将头磕了下去!





湘王无情 127 自己打脸
满殿寂静无声。
平国公要保若棠的决心是如此之大,令殿内众人谁也没有想到。就连若棠也惊讶的朝平国公望了过去,她虽然去平国公府时也曾见过这位不苟言笑的长辈,但接触不多,除了晋王妃,平国公府的小辈没有一个不怕他。若棠也被他的气场镇的从不敢在他面前放肆,每回见了,总是行了礼就赶紧走人,却没有想到,这老爷子竟肯为了保她,不惜垫上整个平国公府!
太子沉默的抿了抿嘴角,他看看平国公,又看看楚千岚,若有所思的皱起了眉头。疑心的想着,平国公跟老七之间莫不是有什么猫腻?
皇帝也沉默的看着平国公,后又将视线移到沈安邦身上:“沈卿,平国公的话,你有何想法?”
沈安邦有什么想法?沈安邦觉得平国公那话是往他脸上不停的甩巴掌,从沈府流传出来的,都是沈若棠如何无耻如何不知廉耻以及如何狠毒的流言,而平国公却认认真真的告诉所有人,湘王妃是个心地善良贴心懂事的好孩子,这不是打他的脸是什么?
但如今脸面什么的,又哪里比得上圣心的重要?
沈安邦将头磕在地上,愧悔不已的说道,“皇上,这一切都是微臣的错,微臣教女无方,才会发生今日的憾事,只是微臣如今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还求皇上看在微臣丧女之痛的份上,饶恕了湘王妃吧。”
皇帝在平国公说了那么一串话后,显然已经决定要瞧在平国公面子上不再追究那孽障。问他有什么想法,左不过是为了试探他的态度罢了。他若坚持要皇帝彻查清楚,只怕立刻就要失了圣心——皇帝这回可是连他自己的儿子都不肯偏帮呢。
晋王这回,怕是彻底的失了皇帝的心。
“既如此。”皇帝沉默良久,方才在众人忐忑不已的情形下淡淡开口,“今日之事就这样罢,晋王侧妃沈氏,遵朕旨意,好生厚葬。至于百里侧妃,朕会着太医前往晋王府照料。往后——”
皇帝话语微微一顿,本就沉肃的语气使人听起来更加严厉,“谁的府上再发生今日这样的事,朕决不轻饶!”
若棠忙与众人一道,俯身磕头谢恩:“谢父皇隆恩。”
“退下吧。”皇帝微闭了眼,挥挥手。
众人便躬身依次往外退。
平国公却在此时再次跪了下来,“皇上,老臣还有一事,万望皇上成全!”
“平国公,你还有何事?”皇帝明显有些不悦了。
方才才开赦了沈若棠,算是给了平国公天大的脸面,见好就收的道理,老国公应该很明白才是。
“老臣到中年才有了小女芙蕖,不怕皇上您笑话,老臣与老臣那老妻,自芙蕖生下来,便将她视作眼珠子心头肉般,老臣也知,她如今已是皇家妇。只是小女她……她眼下那般,老臣实难放心得下。晋王殿下素日事务繁忙,如今不但要操持沈侧妃的丧礼,还要照顾百里侧妃,想来老臣那可怜的女儿怕是顾不到的。老臣想……想求皇上您做主,允老臣将小女接回平国公府暂住,直到小女她顺利生下腹中孩儿。求皇上恩准。”平国公这回也是老泪纵横了。
他这番话,无疑又往晋王脸上扇了个大耳光,但他已然顾不上许多,他只忧心忡忡着他可怜的女儿。
晋王的反应自然很是激烈,“父皇,这不可啊!芙蕖乃是儿臣的正妃,儿臣……这回是儿臣错了,儿臣在您跟前发誓,以后一定善待芙蕖母子,绝不再让她有任何的闪失!父皇,倘若平国公将芙蕖接回娘家,儿臣以后当真……当真要没脸见人了。”
皇帝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早知今日,你为何当初不肯好好待芙蕖?如今你那府上乌烟瘴气的,确实不好再让芙蕖住在那里,以免她触景伤情,再伤了腹中孩儿。”
皇帝一生杀伐无数,从前就有得道高僧为他批过命,道不但他的子嗣单薄,只怕皇子们的子嗣亦是十分艰难。他原还不信,可到了如今一看,太子都快三十的人了,膝下犹自空空。好不容易晋王妃有了身孕,皇帝自然十分上心。只是这个孩子还未出世便波折不断,皇帝也免不了要为多费心些。
然而皇帝的好意,晋王却不肯领。他还指望着晋王妃为他生下健康的大胖儿子,以此来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倘若晋王妃不在晋王府上产子,依父皇如今对他的态度,怕是孩子落地后,连晋王府都不必回了,那他还拿什么来扳回今日的颓势?
“父皇,儿子发誓以后定然好好照顾芙蕖,断不会再让她伤心半分!父皇,儿子与芙蕖自小青梅竹马的长大,儿子对芙蕖的感情您跟老国公都是清楚的,只是儿子做错了一件事,难道就……就连个补偿芙蕖的机会都不给了吗?父皇,芙蕖倘若不喜欢晋王府,儿子这就安排她去京郊别院安心养胎,老国公倘若放心不下,也可以请余夫人前往别院陪伴芙蕖……”
“京郊路远,芙蕖这般情状,又如何能经得起途中颠簸!”平国公皱眉打断晋王的话,愤然道:“晋王爷对小女还真是用心!”
真的用心,就不会丝毫不考虑晋王妃如今的身体情况了。
晋王一时面红耳赤,垂下的眼睛里却是恨意滔天!这平国公手中军功累累,如今虽然交出了兵权只作个富贵闲人,但底下的儿子们却个个都成材,不论是在朝中兵部当差的,还是在军中任职的,口碑成绩都很好。他原是想借由国公爷的手将他的人悄无声息的安插进兵部或军中,不想却被断然拒绝不说,连他原先安插进去的人,也在他跟芙蕖之间的感情出了问题后被毫不留情的拔除了。他敢用项上人头保证,这定然是余家人的手笔!
然而眼下的形势却逼得他不得不低头,“是,是本王情急之下思虑不周。国公爷,本王平日里待芙蕖如何,你都是看在眼里的,如今本王只是一时疏忽,令芙蕖遭人暗害,本王……这都是本王的错!”
他自己都有些说不下去了,毕竟刚才他还抬着暗害他王妃的尸体跟半尸体前来告御状,要求皇帝给他一个公道呢。哪想到转眼之间,这就自己打了自己的脸了。
“行了行了。”皇帝皱着眉头,一副被吵的头痛的样子。
若棠与楚千岚并肩站在殿外,听着里头短暂的安静,紧张的不住掐着手指头。
楚千岚瞥一眼身边目光闪烁沉吟不已的太子,旁若无人的捏了捏她的手指,小声说道:“别担心,父皇自有安排。”
太子闻言,也笑嘻嘻的道:“是啊,七弟妹无须担心,如今那晋王府,父皇是势必不会再让晋王妃住下去的——说起来,七弟妹与晋王妃的感情着实是好,你太子妃嫂嫂也甚是喜欢你,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只与晋王妃交好,那你太子妃嫂嫂怕是要难过了。”
“太子妃嫂嫂为人亲和,对我亦是很好的。”若棠连忙恭敬的低头垂眼道:“只是东宫在皇城里头,我也不好轻易上门搅扰……并非是厚此薄彼,我对每个嫂嫂跟弟妹都是一样的。”
她说着,又“天真无邪”的加了一句,“不管是太子妃嫂嫂,还是别的嫂嫂弟妹发生今日这样的事,我定然都会义不容辞的站出来的为她们讨个公道的。”
太子笑容一窒。但瞧着若棠那无辜又认真的模样,他竟也分不清她是真的无心之语还是故意的。
楚千岚重重的在袖子底下捏了捏若棠的手指,又调皮!“太子殿下,她就是这样心无城府,无心之语你不要放在心上。你跟晋王又怎会一样,太子妃倘若当真有孕,定然不会发生如晋王府那般的憾事的。”
太子刚要缓和下来的嘴角闻言又僵硬了。
老七这夫妻两个,当真不是故意的?一个无心“诅咒”太子妃跟晋王妃一样,一个又刺他的心——什么叫太子妃倘若当真有孕?这是在讽他还不如晋王呢?
但他仔细观楚千岚的神色,他那般坦然自若,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那话有什么不对。难道他两夫妻并没有别的意思,是他习惯性的疑心过头了?
太子正犹疑不定时,就听见殿内传来皇帝威严的声音,“朕想过了,暂时将晋王妃接到太后宫里,允许平国公夫人不需要特别请旨,可随时进宫探望陪伴晋王妃——平国公,你看如何?”
却连问也没问晋王一声。
平国公还能说什么,只得磕头谢恩道:“多谢皇上为小女费心,谢皇上隆恩!”
若棠缓缓松一口气,虽然没能如平国公之愿将晋王妃接回国公府养胎,但是太后对晋王妃是真心维护的,住到太后宫里,怎么着也比留在晋王府强!
只是往后她想要见晋王妃,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若棠难免有些遗憾的想着。




湘王无情 128 先靠近
从皇宫里出来,若棠与楚千岚坐在马车里,两人都沉默着没有开口。
听着马车轱辘平稳行驶的声音,若棠忍不住看向从前那个一有机会就会对她上下其手此时却安静的与她保持距离的男人。她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这样近的看他了,仿佛真的瘦了不少,神色间也难掩疲惫,她有心想玩笑一句,像以前一样将这压抑的气氛打破,却又委实张不开口。
半晌,她轻轻叹一声:“王爷这些日子可还好?”
一直将自己扮成雕塑的楚千岚终于将视线从自己的手上移到若棠脸上,他的眼睛里有太多温文沉默,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掩也掩不住的似能洇出水来的温柔,“还好。”
他这般简短的回答完了,两人之间又陷入一场有些尴尬的沉默中。
分明在晋王府以及皇宫里时,他都不是这个要命的模样的。
若棠咬了咬唇,“王爷这是打算与我划清界限的意思?”
“别胡说八道。”楚千岚长眉一皱,板了脸训斥道。
“不是?”若棠不满的睨着他,“您这一会儿给我一个脸,我都快要被您弄糊涂了,您这到底是把我当一回事呢,还是不把我当一回事?”
听着她愈发胡说起来,楚千岚终于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本王,不过是在想事情罢了。”
若棠闻言,起身厚着脸皮大喇喇的往他怀里一坐,“王爷遇到什么难题了?一个人闷着多难受,不如说出来,也许我刚好就有好主意呢!不是都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嘛,这里虽然没有三个臭皮匠,不过以王爷的绝顶聪明再加上我的冰雪伶俐,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你说是吧?”
她这般投怀送抱,又故意这般插科打诨,楚千岚哪里按捺得住,似怒气冲冲的瞪了若棠一眼,一把将她挟在怀里,扳起下巴,恶狠狠的亲了过去。
若棠难得温顺的仰起头,乖乖的任他亲吻,一直吻到两个人气息都紊乱了起来,他才放开她。
若棠看着他低头仔细地看着自己,手指似无意识的勾勒着她的脸庞轮廓,原本因消瘦而显得硬朗不少的线条柔和温暖,洋溢着无需言明就能感受到的爱意与庆幸。
她第一次以这样的角度认真的看他,实在不能不承认,这个男人露出如此温柔宠溺的神情,真的很令人怦然心动。
“最近外头乱,以后就呆在府里,少往外头去。”楚千岚温声叮嘱她。
若棠抿了抿被亲吻的鲜红欲滴的嘴唇,用一种近乎执拗的目光固执的看着他的眼睛,“你还是不肯告诉我?”
楚千岚沉默了一瞬,低头将湿润温热的嘴唇映在她光洁白皙的额头上,“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不是说过会信本王?等时机到了,你想知道什么,本王都告诉你。现在,你只要知道,本王跟段清漪,不是旁人所想的那般就行了。”
若棠有些不满的嘟起唇,她倒是想要使出她用了一百零一次的撒娇耍赖的手段来逼楚千岚,但一看他那认真的毫无商量的脸色,就知道此招没用。眼珠子一转,便就抱着他的脖子扬起下巴挑衅道:“那,你总要给我个期限吧!我明明是成过亲的人,却弄得夜夜独守空房,王爷就不怕我继续这般寂寞空虚冷下去,一不小心就给你戴上一顶绿帽子来?”
“你敢!”楚千岚掐着她小蛮腰的手指一紧,原本还荡着柔情蜜意的眼神顿时变得阴沉,神情抑郁的瞪着若棠。
若棠忍着痛,不怕死的继续挑衅:“我可是连人都敢杀的,出个墙罢了,有什么不敢的?反正王爷不疼我不爱我也不需要我……可怜我一个有丈夫却偏生要守着活寡的小女子哟……”
楚千岚被她那假模假样的哭诉弄得额角直跳,想抓着她骂一顿吧,怕又骂不过她,想打她一顿屁股吧,又下不去手,纠结半天,盯着那她张红艳艳的嘴,毫不客气的再度低头欺了过去,先把这总撩拨的他气血翻涌的小嘴儿堵上再说!
好不容易一吻终了,楚千岚抱着怀里气喘吁吁的小女人,半是恼怒半是好笑的说道:“既然王妃如此寂寞,本王夜里有空,可前往清秋院寻你偷个情,想必这正中王妃下怀?”
若棠靠在他怀里,装模作样的思索了一番,无奈的点点头,“算了,有总比没有的好。”
又摸了一把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抽噎两声来增强她“悲伤”的效果,“可怜我堂堂湘王妃,竟沦落要靠偷、汉子来抚慰我这空虚寂寞的心……”
“够了。”楚千岚到底忍耐不住,“你还是不是个女人,什么出墙、偷、汉子张口就来,这是你能说的话?”
“开个玩笑嘛。”若棠撇撇嘴,“干嘛这么严肃?王爷啊,这些日子,你真的挺好的吗?”
楚千岚冷哼一声,不情不愿的开口道:“还没被段清漪折磨死,行了,不提这些糟心的事情行不行?”
看他对段清漪这般反感的态度,若棠表示她可以放心了。就他这个态度,就算段清漪在他面前脱光了衣裳,他……不过也不好说,都说男人是下半身用力过度的动物,这万一是他扛不住?
不过想想这段日子他就扛得很好,若棠觉得自己不应该胡思乱想,好歹也要多给他一点点信任,于是顺从的转移了话题,“王爷,你这段日子不让我出门,是不是怕晋王爷报复我?”
“现在知道怕了?”楚千岚没好气的睨她一眼,“你将晋王府弄得乌烟瘴气,更令晋王在皇帝那儿失了圣心,他会轻易放过你?”
现在的晋王,不但失去了皇帝的圣心,不论是平国公府,还是沈安邦那边,他可谓是损失惨重,就连国安公主都伤成了这样,只怕不但借不到琉国的势,反还要被追究责任。此时晋王只怕杀了他们夫妻俩的心都有!
太子正冥思苦想如何对付晋王,她倒好,闷不吭声一出手,简单利落的就帮太子除了这么大的心腹大患。也难怪虽然他们夫妻两个暗暗地讽刺了太子一把,太子却还难得的依然和颜悦色的送了他们大半天。
眼下,太子的对手似乎就只有一个端王了。希望这端王能撑的久一点,不然好戏这样快落幕,就太没意思了。
“我才不怕。”若棠搂紧他,习惯性的大拍马屁,“有王爷在,晋王就算恨不得将我撕碎了也没用啊,王爷会保护我的,对吧?”
果然,许久没被若棠拍马屁的楚千岚顿觉有些飘飘然了,偏还要故作严肃脸,冷哼道:“你肯乖乖听话,本王自然保你性命无忧!”
“我听不听话,王爷不是最了解了?”若棠天真的眨巴着眼睛,又是那样一副无辜并乖巧的模样,让人无论如何也将今日在晋王府里那样锋芒万丈冰冷尖锐的样子联想在一起。
楚千岚暗叹一声,幻想什么呢,早就知道她骨子里根本就不是什么乖巧听话的性子。也罢,真的乖巧听话的,他还未必看得上眼呢。
正此时,外头传来如意平板的声音,“王爷,平国公府的马车在后头。”
“去宫门口等他。”楚千岚吩咐道。
若棠眨眨眼,有些迟疑的开口,“先前他老人家才鼎力帮了我,这才一出宫就跟他老人家凑在一起,皇帝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啊?”
“这倒不会。”楚千岚淡淡道,“你也说了,方才余国公爷拿平国公一府人的性命力保你,咱们感激他,是应该的。倘若这般视而不见,皇帝只怕才要疑心是不是本王与余国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更要觉得你是忘恩负义之人。”
“你说的很是。”若棠深以为然的点头,经过这几次的会面,她早也看了出来,这位当今皇帝是个疑心甚重的主儿。不过历朝历代的君主,又有几个不是这样的人。
等了一会,平国公的马车便停了下来。
等平国公从车里下来,若棠忙上前恭敬的行了个大礼,“若棠多谢您老施手搭救,倘若不是您,今日若棠只怕很难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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