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间鬼差第一人

我呆女人家睡了三天的沙发，你说哥一好青年，这丫一妹子家，我那都不好意思到处溜达，我除了睡沙发我还有第二个选择吗？我去年买了个表，哥堂堂一介好青年，第一回和女人同居，虽说不是真的，但那也太坑爹了，竟然是个鸡！
女人天天吃药，除此之外就在手机电脑电视这三大世纪性伟大发明之间来回转悠，我傻愣愣的呆在房间里，四周一切似乎没什么不同，却又似乎在无声无息间迅速的变化，天空失去了光彩，感觉不到风的吹拂，感觉不到阳光的温暖，世界的生气似乎一点点耗尽，一步步走向死亡……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女人盯着电脑喃喃自语，四周此时已是一片昏暗，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黑暗一点一点的笼罩，女人突然一捂肚子，她匆匆跑进了厕所，头顶一阵强光，冰冷的水花盘绕飞溅在四周，一块烂肉般的东西，周身包裹着一层薄薄的血膜，女人拨通了电话，扬着嘴唇笑道：“刘总，我孩子流掉了。”
……
熟悉的黑暗，我已经麻木的失去了知觉，我恨，恨的彻骨，此刻我突然明白那婴灵的感受，那种无奈，那种悲凉，那种绝望， 还有那种难以磨灭的恨。
“当初提出开房的是你，说不要用的也是你，现在你怀孕了，关我什么事？”
“我要的？我要的怎么了？你要不要你会答应？再说那种难道不是你的？这还不都是你干的？”
一男一女，看样子不过十七八岁，男孩穿着简单，女孩穿着名牌，头发染了个亮堂堂的大黄色，耳朵上打了仨眼，眼睛整了个油光光绿色，那丫在大太阳底下一闪一闪怪吓人的，哎哟我去，你这非主流整的，和那夜叉似的！
她指着男孩鼻子大声叫骂，男孩不服的辩解着，女孩冷笑一声：“好啊，你不承认是吗，你我去告诉你爸妈，干脆我们把话说开来，敢作敢当，看他们老人家要不要这孩子。”，“别别别。”男孩突然被压下了阵势，“算你狠。”他攥着手低下头：“你要怎样你说吧，我爸妈供我来读书不容易，你千万别告诉他们。”
女孩眼睛都不眨一下，面无表情的说道：“医生说我已经怀孕四个月了，吃药不行，得去打胎，打胎钱你出，再给个几千块吧。”
“你……”男孩一脸愠色，“怎么？不要，可以啊，告诉你爸妈去。”女孩一扬眉毛冷冰冰的说：“你要不敢，行啊，我替你说。”她说着就去掏男孩衣兜，她一把抢过男孩的手机就要拨电话，男孩赶紧抓住了她，他咬牙切齿：“好吧，我打工攒下来还有点钱，周末我就带你去打胎。”
“有钱等周末干嘛？”女孩又是一冷笑，她一把拽住男孩：“现在就去，我怕胖了，以后找不到男朋友！”
男孩无奈的跟着女孩，他默默走向公交车站，女孩却骄傲的一扬头：“我怀孕了，挤车万一挤坏了怎么办，你多花点钱打的会死不成？”她不屑的撇过眼：“寒酸！”
两人打车到了医院，女孩很快拿到了手术单，她轻哼一声：“还好那医生是我爸爸提拔的，不然不要说马上做手术，连单子都开不出。”，两人排着付款的队伍，男孩从书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他愣了半天，直到那收费的大姐催了，他才把那卡递了上去。
女孩没过多久就进了手术室，之前哪种压迫感再一次袭来，四周快速的昏暗下来，男孩坐在手术室外头，眼泪顺着脸颊无声无息流了下来，他拨通了电话：“娘，我这月打工没发工钱，不能给您俩寄来了，您和爹自个儿吃好点儿，别省着，别操心我学费的事儿，我下个月再给你寄钱。”“嗯……没没，我哪能有女朋友，我知道，这事儿不急。”“哎，我好着呢，你放心吧。”“再见。”“滴——滴——滴——”
血淋淋的手术台，如出一辙的冰冷，似乎，还多了一分疼痛……
女孩被推了出来：“你女朋友没事。”护士微笑着对男孩说，“谢谢你。”男孩划出一分无力虚假的笑容，他眼角滑下泪水，看着手机放声大哭：“爹，娘，我错了，对不起……”
依旧是黑暗，蔓延在四周，蔓延在心里，一丝白光亮起，依旧是医院，我听到牛哥的声音：“家主婆，挡特吧，哎个囡囡伲怎个非好要，”（老婆，打掉吧，这个小孩我们真的没法要）
“哎。”沉重的叹息，牛嫂抹着眼睛，她亲亲的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宝宝，对不起了，爸妈真的养不起你。”
我无力的坐在医院长廊的座椅上，我看着牛哥牛嫂拿上手术单，我闭上眼，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感受一遍又一遍相同而又不同的痛苦，看着一条鲜活而又熟悉的生命一次又一次被扼杀。
我昏昏沉沉，飘浮在空旷的黑暗里，那婴灵的身影快速的闪现，糖画，小辫儿，皑皑大雪，雪花遮盖了她幼小苍白的身体，直到堆积的不留痕迹，唯独一片刺目，雪野里溢出的鲜红……
“呜啊——”
一声尖锐的嘶吼，我睁开眼，眼前那婴灵疯狂的挣扎着，我默默走上前掏出打火机，一道火光划过，红绳落在地上，“兄弟你疯了？！”黄符一声尖叫，血光飞溅，鲜血顺着脸颊划开深深的口子滴落在地上，烈烈的盛开。
那婴灵似乎一愣，她定在那儿望着我，眼神充满不解。
“这不是你的错。”我淡淡说，她睁大了眼睛愣在了那，一旁黄符抽出一张黄符就要念咒，我转身一把拽住他，我回头看着婴灵：“他们欠了你的命，耽搁了你将近百年，不论是你曾经被害死的那一世，还是没见到人世的四世，五辈子的血债，应该有人来还，也总得有一个人来还。”
“难道，你要帮我？”婴灵的声音颤抖着，那稚嫩的声音似曾相识，即在耳畔。
我点了点头：“我不会让你害人，但我一定会找一个办法，还清那些人曾经欠你的东西。”





阳间鬼差第一人 第二十六章 还债（上）
“你说的是真的吗？肯定又是骗我的对不对？！”
婴灵死死盯着我，用近乎愤怒的语调尖叫道，却殊不知遮掩不住内心的颤抖。兴奋，恐惧，欣喜，混杂的交错在一起……
我一脸凝重的点头：“哥可是鬼差，那可代表着地府形象，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说着抬起手：“我要骗你，我天打雷劈下地府往那油锅里涮丸子俩百年！再把那投胎费用翻俩翻！”
婴灵再也忍不住了，她嘴巴一瘪，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可是，你又能怎么帮我呢？我已经投了四次胎了……”
“你不是说一共能投五次胎吗，这投了四次，那不还有一次吗？这一次哥亲自把关，我一定帮你找个好人家成不？”
“不可能！”我刚说完，七姐和婴灵竟然同时叫了起来。
我顿时一愣，婴灵泣不成声，我傻眼的看着七姐：“为啥哪？”
七姐心疼的把婴灵抱在怀里，她叹着气：“映心镜里的过往，我也已经看了，地府有令，鬼死可投胎五次，若五次皆失败，则永世不得超生。”她抚着婴灵的发角：“这孩子四世未能投成胎，常年下来，鬼的阴煞之气已经积攒沉重，前四次无碍，但第五次投胎的鬼，出生阴气比常人重，若是投在富贵人家，阳气太重，阳气克阴，投胎生下的孩子容易早夭。只有在穷苦人家阳气略稀薄，才能活的长久。”
“这……”我觉得胸口一阵发闷，我怒吼一声：“他娘的，哪个狗崽子定的这种破规矩！看老子不踹死他！”
我说这可不成，婴灵第一次生下来过得那么苦，小小年纪死的不明不白，接着又可怜了四世，这最后一次机会，难道还要她生在个穷人家，哪怕爹娘对她好，可难道又要她苦一辈子吗？虽说只要她成功投了胎，事情就解决了，可我这心里，又哪能安心哪？
七姐心烦意乱的攥着手里的羽扇，精致的孔雀羽毛就这么被扯成了一根根秃杆子，七姐一声叹息：“这投胎的规矩，那都是阎王爷亲自定的，是绝对改不了的。”
你丫的！我狠狠一跺脚，阎王爷那小子真是个大坑，你那丫感情是不挖的天朝满地坟敦敦你小子不高兴咋地！
我一下没了脾气，纵我在人世间一统八方，傲视群雄，可我到底只是一普普通通的阳人，那比起阎王爷那就啥也不是，我和人家叫板岂不是拿那鸡蛋往石头上磕吗？我非被人家老母鸡拿鸡翅膀子呼死！
婴灵看我们都不说话又哭起来，她目光一冷就要挣脱出七姐的手，她尖叫着：“我就知道你们帮不了我，我要去找我妈妈，我一定要她把我生下来！”
我连忙抓住她不让她跑了，要说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也自有可怜之处，虽说牛嫂耽搁了你第四次投胎，可她也是迫不得已，若不是生活所迫，她又怎么忍心不把你生下来呢？
“这已经是你第五次投胎了，你再去找牛嫂，那也变不回第四次，你已经知道她不会把你生下来，你再去找她，这不自个儿浪费机会吗？”
“第四次……”七姐眼睛顿时一亮：“高兄，你说得对！”，她兴奋的看着婴灵，她把她拉到自己身前，七姐笑容温柔若水：“妹妹，别闹了，我想着办法了！”
“谢小白，范无救！”
七姐说着冲着身后俩雕像喊道，黑白两道光，七爷拿了一锅铲，八爷拿了个拂尘，我一愣，你说这么悲伤一时候，你俩咋还整的这么喜感呢？我想笑又不好意思，我抽着嘴角“呵呵“：”七爷八爷你俩又改行了？你俩这不考状元改做厨子，弃暗投明不整鬼差改当道士了？”
“瞎说什么？什么道士？你小子有没有常识啊？！”八爷把拂尘往七爷手里一塞，他冲到我跟前昂着脑袋愤愤一哼哼：“爷最讨厌道士了，有事没事弄死一群鬼，害的我俩还得去整那伤亡鬼员统计！”他说着一顿：“谁说拿了拂尘就是道士，你没见过人家赶苍蝇哪？”
“就是嘛！范兄说得对，小爷可是无常爷，我这是典型的居家好男人，我怎么说也是个秀才，怎么能去干庖厨这行儿呢。”七爷说着一甩拂尘，哟，我那实在憋不住了，我嘴角憋笑都快给憋抽了，我说谢公公您今儿好呐？
七爷蹭到七姐边上，一副小李子……不，小谢子见了主子的样儿：“芸小主你找我和范兄干啥呢？我俩那大扫除还没整完呢。”
七姐拿起那秃顶了的羽毛扇狠狠拍在七爷脑袋上：“谢小白你别说废话了，赶紧把生死簿拿来。”
七爷一脸无辜的把那生死簿递给七姐，七姐抱着婴灵问我：“这个妹妹这一世的母亲叫什么？”
我“额”了半天，我接着“呵呵”：“我不知道……”我话刚出口我心想着不成，这美女问问题咱这么回答太丢人了，我赶紧改口：“我虽然不知道她妈叫什么，但我知道她爸的名儿，她爸姓牛，牛市牛人牛头马面的牛，名儿叫嘎子，那鸭子叫的嘎，鸭子的子，和那小兵张嘎里头那小子小名儿一样。”
七姐点了点头，她一边翻生死簿一边聚精会神的看着，七姐看着看着不由自主皱起了眉，七爷凑在一旁揉着脑袋一脸好奇：“小主你到底看啥呢？”
七姐看着七爷：“小白，这个叫李梅的女人，就是高兄说的那牛嘎子的老婆，按理来说，她应该已经打掉了第二个孩子，可是为什么生死簿上连第二个孩子的记载都没有呢？”
“嗨，这个啊。”七爷不屑的甩甩手：“还不是地府那整天播小广告整的信号不好，那生死簿年代久了，更新速度可慢了，发生点啥事情，得过个三五天上头才有呢。”
“太好了！”七姐浮出一抹灿烂若霞光的惊艳笑容，她激动的一把抱住了七爷，七爷一脸皇上今儿翻着牌子的表情赶紧也抱住了七姐，七姐淡淡道：“太好了，这么一来，你连生死簿都不用改了！”
“等等……”
七爷那小子之前陶醉在美人乡里忘乎所以，这会儿突然就回了神，他愕然的看着七姐：“小主……你要改生死簿干什么？”
七姐一语三叹的把婴灵的事儿告诉了七爷，七爷听完顿时正义感十足的一甩拂尘尖声叫唤：“那群人实在太没人性了，死了下了地府千万别让小爷我看见，不然小爷送他们地狱一日游——收钱！”
“可是……”七爷一脸纠结：“就算是这样，那生死簿也改不得哪，万一被阎王爷知道了，那一日游的可就是我了。”七爷眼巴巴看着七姐：“小主，咱俩可是山盟海誓，做了阴阳夫妻的，你肯定不舍得小爷我上刀山下油锅吧？再说了，我那去地狱溜达了，咱家谁给你和闺女做饭擦天花板哪……”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七姐眼中闪起泪光，她伏在七爷怀里，身体微微的颤抖：“必安，你难道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她只是个孩子……”七姐喃喃哭诉着：“我们俩过了一辈子，从来没有过孩子，你把小婷带回来的时候，我真的好高兴，可现在，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其他人家的孩子这样永世不得超生吗，必安……”
“芸儿…”七爷目色一凝，他小子一脸大义凛然：“为了你，为了阴间和谐社会，作为无常爷，劫富济贫…不，那是侠盗，最近武侠书看多了…咳咳，是帮助弱小，救援社会，此等大事儿，咱决不能坐视不管！”
“我就知道小白你连蚂蚁都害怕的不敢踩，你最有爱心了！”七姐擦干眼泪一笑，哎，哥咋觉得这话怎么听也不像夸人哪？“那小白你想着办法了吗？”，“那当然！有什么难事儿是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学富五车，满腹经纶的白无常谢必安想不到的？”七爷骄傲的一拍胸口，他从兜里掏出一小本：“等着，我先看看。”，嘿，你小子成哪，你小子还真是学富五车，那丫还全都带在身上！我们一群人都一脸紧张好奇的盯着他，我就问他：“七爷你这又是啥宝典哪？”
七爷“嘿嘿“一坏笑，他小声说：“这书虽然至今没有发表，但若是一旦发表，那必将成为风靡地府，创下千年售出本数最多的巨著——地府系统漏洞大全！”
我一听那个无语：“谁这么没节操，还专门记载啥漏洞，那一看就是个混蛋小子，就知道钻空子！”
“闭嘴！”八爷突然怒吼一声，他瞪着我哼哼：“这书是我和谢兄花了整整两百五十年才综合整理出来的！那可是连哪班公交哪个点儿不收钱都有详细记载的！你小子不懂别瞎说，咱俩付出了辛勤汗水的！”
我看他小子拿了个麻绳两眼锃亮的放寒光，我赶紧点点头，生活如此美好，我这还不想吊脖子，到时万一整的和你俩那雕像似的，拖个舌头当拖把，那丫太有损哥英俊的形象了。
不过我转念一想，你别说，他俩这书还确实挺牛，万一哪天出版了——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他俩那要敢发表，阎王爷和孟婆还不把他俩挖个坑埋了？不过，咱就说如果，如果哪天他们这书发扬光大了，人家地府全体鬼民非排队到他俩坟头上给烧香，顺带送个大花圈，这俩坑爹小子有前途那，他俩这就继承毛爷爷的先志带领地府走向**社会了！
“那七爷你找着办法了没？”我赶紧躲开八爷，我蹭七爷边上问他，我说你这世纪性巨作那丫要没点儿实际效果，那不坑爹吗？
七爷神情淡然，一脸悠闲的说：“改命”
“改命？”我一愣，我眼睛一撇：“你小子上回不才说改命唯一的方法就是改生死簿吗？”我一下不爽了，感情你这又是坑我还是咋地？
七爷连忙解释：“上回说的是人，这回说的是鬼。”他说着一顿：“解铃还须系铃人，咱现在就去找这孩子第四世的母亲。”
“你想干啥？”我连忙问，要说我可是答应了牛老板把那婴灵弄走的，害的人家这会儿都跑老爷子家住去了，我这要再把那丫头弄回去，这可不像样子，我一脸无奈：“七爷，实话告诉你，牛哥牛嫂真要不了这孩子”




阳间鬼差第一人 第二十六章 还债（中）
“我知道我知道。七爷拍拍我：“妹子嘛，保持身材很重要。”他一笑：“你放心，这丫头不用她养，我们只问她借点东西。”
“好吧。”我点点头，话说如果这事儿不能解决，那婴灵肯定还会缠着牛嫂，为了婴灵也为了牛嫂，我对不起牛哥，破财消灾，您就再花点儿汽油钱吧！
……
我打了个电话把牛哥叫来了，不出一会儿牛哥那桑塔纳就停在了城隍庙门口，“小高，自提哪行哉？”（事情怎么样了）他一边说一边和牛嫂急急地跑到庙里头，要说我之前给牛哥喝了矿泉水，这会儿还没失效，他进了屋一下愣住了：“哪行个脏滴人了还拿？”（这儿怎么这么多人哪）
要说我可是个热心的好青年，我一听牛哥这话赶紧就给牛哥介绍，我先拍拍七爷：“这位是地府白无常七爷。”我又一指七姐：“这位是无常……夫人。”我远远看一眼八爷，八爷一瞪眼，那肃杀的小眼神儿冷的我一哆嗦，我赶紧离他再远点儿：“额……那位是黑无常八爷。”我最后盯着一直在一旁没说话的城隍爷：“那是这庙的城隍爷。”
“黑……黑白无常？！”
谁知牛哥听完脸色一下绿了，他拉着牛嫂赶紧跪在地上，他一个劲儿的磕头：“两位神仙哪，伲夫妻俩家头分奏够瓦自提哪，侬俩做撒要大伲雾气哪？”（我们夫妻俩没做过坏事，你们干嘛要带我们下去）
八爷一脸迷茫，七爷笑嘻嘻的尖声叫唤：“侬脑子瓦特啦？撒您涩要带侬雾气啊？”（你脑子坏了额，谁说要带你下去了）
我吃了一惊，我直直看着七爷，七爷赶紧拉起牛哥：“艾格巧个，伲老乡哇！”（真巧，我俩老乡）
“侬非要皆，阿拉打啦弟兄戝似好句，非会哈做人个，伲都字来帮侬哥。”（你不要急，我和我弟兄都是好鬼，不会瞎捉人的，我俩是来帮你的）七爷拽着惊魂未定的牛哥，那就像找着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似的，他眉飞色舞的整着那家乡话，八爷皱着眉头，他终于忍不住咳嗽一声叫唤道：“谢兄你考虑一下群众成不成？请讲普通话和英语！”
“哎，晓得戝，非字，阿拉……咳咳，等一杠杠，握憋接戝开黄腔则，溺究竟有啥子个想锁的嘛？”（哎，知道了，不是，我……咳咳，等一会儿，我急了乱说话了，你究竟有什么想说的）哎哟我去，看来谢大才子你当年考个秀才还天南地北到处溜达过呢，你小子这又跑四川话去了！
八爷一甩袖子两眼冒火：“胁逼吊菜！”噗，八爷你也够狠，你俩这打算玩儿方言串烧不成？哥那还真听不明白了！
“范兄你别激动嘛。”七爷讨好的拍拍八爷：“我刚刚那不是回不过神嘛，咱兄第一场都几千年了，至于嘛。”
“小高，我找我和你牛哥来，到底是干嘛哪？”牛嫂虽说看不见黑白无常，但她看牛哥僵着脸，她也是一脸紧张不安的表情，我这才回了神，我一拍手，嗨，这光顾看黑白无常俩小子扯蛋，咱把正事儿都忘了，我赶紧跑去问七爷：“七爷你让我把牛嫂找来，到底想干啥啊？”
“哎哟！”七爷也是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我都忘了还有这事儿了！”他急匆匆的跑到那城隍爷面前，那城隍爷之前捂着嘴在那偷笑，他这看见七爷顿时一吓：“见过白无常大人。”他说着就要拜，可惜他那肚子太大，他“哎哟”一声又给摔地上了。
“把你的簿子拿出来，给我查查。”
“是是是。”城隍爷费了老大的力气站起了，他从兜里掏出一小本儿，我看了看七爷，又看看城隍爷，我怪叫一声：“生死簿？”
七爷刚想说话，那城隍爷就唯唯诺诺一脸讨好的说：“不敢不敢，小的怎么能和地府英俊潇洒，高大威猛的谢七爷比呢？”，我笑，我大声的笑，我笑的喜极而泣，我那都掉眼泪了！要说七爷哥不是看不起你，这英俊潇洒，你小子一小白脸，在那地府满地饺子馅儿拌番茄酱的地儿，那确实算得上一大美男子了，但这高大威猛，我看看那拂尘，我……哈哈哈……
“笑什么笑！”七爷不高兴的一甩拂尘，我赶紧憋住，你说七爷好歹是个小领导，哥当着下级的面儿我这损他，他肯定不高兴，咱得给他点面子。再说了，我这再笑下去，我怕岔气儿！
七爷拿着城隍爷给的本子就说：“生死簿那相当于地府全天朝中央鬼口普查，只有我手上这一本，是阎王爷亲自给的。而各个庙的城隍也各有一本鬼簿，记载的只有本地的鬼，另外还有本地的孕妇，那就等于居委会点名册。”
我去，你小子这下高帽带的可高了，你这是整的计划生育部门还是户籍管理部门哪，你小子成，这就从一小领导直接给蹦到中央干部了！
七爷把那鬼簿翻到最后两页，他冲着七姐抱着的婴灵一招手：“来。”
婴灵一脸紧张，毕竟七爷这在鬼差界混的久了，那比哥有名气多了，鬼看见鬼差，那总是怕的。七爷笑着把簿子递给婴灵，大方的说：“这一整页里头，你想要哪个当你妈，你自个儿挑吧！”
我顿时瞪直了眼，我这听过挑菜，挑衣服，挑老婆，我连我们村儿那挑粪的大爷都见过，我那还真没听过能挑妈的！
“那么吃惊干嘛？地府你没听说过得事儿多着呢。”八爷拿了个诺基亚，盯着屏幕一眼不眨，他说：“鬼簿分生死两卷，是每座城隍庙中城隍爷必备之物。第一卷为死卷，记载的是当地鬼的平生资料，和生死簿类似。城隍庙所在地便是城隍的管辖范围，庙里的城隍爷便是这一区域府阴间指派的领导，万一所在地的鬼出了些小事，未必需要鬼差，那这事儿归城隍爷管，所以鬼簿得对鬼有所记载。第二卷为生卷，记载的是当地怀孕女子，每日更新送到地府投胎办，好分配鬼就近投胎。”
八爷说完放下手机，我无意间一看他那手机屏幕，我瞬间呆若木鸡，我说他小子一黑社会咋整这么有文化，那说的头头是道的，感情你小子作弊，那诺基亚上整了个蓝爪爪，上头还有俩行字——百度一下，地府通用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