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品公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想见江南
孔桂花刚进门,便吱吱唔唔地要大家伙儿都出去,说有大事儿和薛向说。薛向挥手笑道:“桂花同志,这里都是村子里的党员同志,都不是嚼舌头根子的人,再说,事无不可对人言,没事儿,说吧。”大冬天的,薛向自然不能讲众人轰到寒风暴雪里。再说,孔桂花也不过三十七八,颇有几分容貌,他这大队长无论如何得注意影响。
孔桂花也不再多言,将怀里的布袋递了过来,说道:“半年前,俺当家的就和俺说了,若是有天他不在了,就让俺把这个布袋亲手交到大队长手里,如今,俺当家的不见已经五天了,我寻摸着该把东西给大队长了,里面是两个本子,俺也不识字儿,不知道里面记的什么,反正就俺当家的话办了,行了,俺走了。”
孔桂花倒是干净利索,说完,开门,就一头撞进了风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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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公子 第九十一章 班子会决议
孔桂花去后,薛向交待众人这段时间闭紧嘴巴,又安抚几句,便将众人送出门去,接着,独自在火盆边坐了,翻检起那灰布袋来,布袋里倒是比先前孔桂花交待的多了一样东西,是个信封,拆开一看,正是铁勇写的信,且是写给薛向的信。‘
薛向就着烛火读了起来,信不长,不足五百字,前半部分主要讲薛向给靠山屯带来多少变化,和他学习了那本《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感悟,以及反思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觉得非常惭愧,想向薛向承认错误,又没有勇气,所以就用信的方式记录了下来。
前半部分皆是自遣,后半部分,才真正让薛向动容。铁勇在心中交待靠山屯几乎每年都超额向社里交粮食,可超过定额的那部分并没记录在案,而是悄悄被用来冲抵往年亏空,具体的数据,这十多年的每笔账,都在那两个笔记本上,又说蔡氏父子,曾经找他要过账册,都被他拒绝了。
信的末尾,又说如果哪天他意外失踪或死亡了,一定是蔡氏父子下的手,要薛向千万给他报仇。
薛向看完正文,再看最后的日期,九月十八日,他一掐指,正是铁勇再次当选副队长的那天。现在想来,这信,铁勇是感动之余写下的。
阅罢信,薛向翻开两个笔记本草草浏览了一遍,差点儿没惊得跌进火盆里。这小小靠山屯,十年间,竟被蔡高礼以远超国家规定的标准多收了近十万斤,折合下来就是每年近一万斤,靠山屯一年才产多少粮食,这帮家伙真是黑了心肝儿。再联想知青和社员们饿肚子的事儿,薛向哪里还有怀疑。
薛向收拢起笔记本,正待熄火回房。忽然,门外又是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大队长,快开门,我是彭春。”
薛向打开大门,彭春急道:“大队长,快,快跑,县里的公安下来了,来抓你的。赶紧跑。”
“你怎么知道的?”
“你今天晚上下来坐小汽车,被在村里埋伏的老虎皮看见了,多亏老钟多长了个心眼,在屯子外留了人警戒,赶紧跑,车都到屯子外了,从后山走,娘的,那帮兔崽子就是见不得老子们过好日子。”
薛向知道这会儿不识呈匹夫之勇的时候,当机立断。拍拍彭春的肩膀,招呼他保重,带上那灰布袋。折身进房,取出压在箱底的那按满手印的分田合约,打开后窗,便跳了出去,逃出去不到两百米,便听见办公室方向传来一片喝吗声。
薛向知道这是乡亲们在给自己拖延时间,更不回头,埋头便朝山里奔去。
……………
时近凌晨三点,承天县公安局局长办公室灯火通明。承天县县革委主任郭民家竟连夜在此地,召开革委会班子会议。
会议从十二点起。已经开了三个小时了,这会儿轮到郭民家做会议总结:“整个会议气氛很好。各位都做了自我批评,也统一的看法。总之,对靠山屯生产大队管委会班子这种无法无天,掘社会主义坟墓的犯罪行为,咱们要进行坚决斗争,对以薛向为首的靠山屯生产大队管理委员会班子成员要严惩不贷。当然,靠山屯出了这种泯灭党性,罔顾国法的坏分子,我这个承天县一把手也有责任,会后,我会向地区,省委作检查,请求处分。明天,照先前班子会上的决议,各宣传部门统一口径,一定要扭转当前的鼓吹风,一定要将靠山屯分田单干,罔顾法纪的事实进行全方位、深层次的挖掘、报道,争取消除此前鼓吹风造成的不良影响,打一个宣传上的翻身仗,先就这样,散会!”
一众班子成员刚散去,满身雪花的何进钻了进来,见了郭民家立时立正,敬礼,说道:“主任,那小子贼滑溜,一个不注意,让他逃了。”
郭民家白皙的手指不住敲打着会议室的桌面,头也不抬地道:“逃了好,抓住了,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招呼他,这一逃,我就不用七报八报地折腾,直接给他开除党籍,按逃犯论处。”
郭民家尽量压着声音,可依旧显得尖利,听得何进头皮发麻,只得连连点头道:“主任高明,主任高明。”
二人正说话之际,蔡高智,蔡高礼,蔡国庆三人走了进来。蔡高智紧走几步,来到郭民家身前,弯腰道:“主任,我们无能,辜负了主任的信任,那几个家伙都是死硬份子,任凭我们好说歹说,死活不签字。”
何进最瞧不得蔡高智这副窝囊相,哂道:“我当什么呢,在老子的地头儿,还没听过有撬不开的牙口,掰不断的指头,等着,半个钟头,一准儿拿下,计时开始。”说话,何进迈步就往外走。
“老何,站住!”郭民家叫停何大莽夫,斥道:“我说过多少回了,这几个人是重要犯人,指不定什么时候,中央就来调查组提人,弄得遍体鳞伤,好叫人家反咬一口,说咱们屈打成招不成,幼稚!”
何进老脸一红,连道:“是是,主任叫训的是,我幼稚…..”
郭民家挥手打断何进的罗嗦,扭头吩咐蔡高智道:“把他们关到一起,外面也别站人,在门边悄悄放个录音机,其余的都别管了,好吃好喝的照顾,他们几个可是要唱大戏的。”
浩劫时期,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郭民家不知使过多少,这会儿说出来,直若喝水吃饭一般,简单自然,可众人瞧得直打寒颤。
蔡高智领命去后,郭民家懒得理何进三人,自顾自拿起那张翻看了不知多少遍的百姓日报,怔怔盯着头版头条的“天下第一村”出神。其实这两天郭民家脑子里,总会冒出“若是不将分田到户的事儿捅出去,就凭这篇报道,自己就该高升”的想法,可一旦他尿意来了,上趟厕所,瞅见那永远软塌塌的物件儿,心火腾得又冲了出来,将先前的可惜烧了个一干二净。
蔡高礼见郭民家盯着报纸出神,小声道:“主任,还得说您高瞻远瞩,智谋无双,起先,我报告给您姓薛的分田到户的事儿,您让县里的报纸尽宣传姓薛的成绩,我还不理解,这会儿,看了百姓日报也宣传了,我这榆木脑袋才开了窍,主任您这是要在他摔下来之前,先把他捧得高高的呀,这不,眼看姓薛的小子一家伙飞到了云端,主任您在底下把绳子一剪,吧唧一下,姓薛的粉身碎骨了。”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郭民家横了蔡高礼一眼,对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他是一点好敢也欠奉。
蔡高礼马屁拍到了马脸上,挨了训斥,立时立正,微躬,摆足了挨训的姿势,准备接受炮火的洗礼。
果然,郭民家又想起了件窝心的事儿,冷声道:“那个铁勇是怎么回事儿,我记得去年,他还帮着你和国庆一起逃出来,还来过我家,怎么这会儿,连他也不配合,是怕背黑锅?没事儿,你大可拿我的话向他保证,只要他签字,并答应作证,我保他无事。”
郭民家话音方落,刷的,蔡高礼的老脸红得像染过一般,怯懦半天,才小声道:“那,那个铁勇,鬼迷心窍了,竟,竟是铁了心大跟姓薛的走,我看他就是被姓薛的小恩小惠给迷惑住了,我……”
“够了!”啪的,一声巨响,郭民家一巴掌印在了桌子上,狭长的眼睛冷冷盯着蔡高礼,只把后者盯得脊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看着蔡高礼这猥琐模样,郭民家恨不得飞起一记窝心脚将他踹死,“算了,反正是坐实了,有没有签字一个样儿,他要找死,就让他去死!”骂完,又冷道:“你不会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吧?”
“没,没,主任,您请放一百二十个信,他绝对没有我任何把柄。”
哪知道蔡高礼话音刚落,沉默了半天的蔡国庆忽地发言了:“不对,爸,你忘了每年弄粮食的账本可都在姓铁的手里呢,上回他来公社,咱们找他要,他说被他家婆娘引火时当柴烧了,这不是糊弄鬼么。”
这父子两真是绝配,一个搭台,一个拆,老子刚搭好台子,转瞬就被做儿子的拆了个精光。此刻,蔡高礼心中怨气直冲起千万丈,恨不得一榔头夯死这个脑筋缺根弦的儿子!
郭民家闻言,一屁股坐回了椅子,双手吊在半空,脑袋朝后仰起,似乎连摆手的力气也没了。
唉,说来郭民家也是苦命人儿,摊上这么个不着调的姐夫,都不知道该找谁说理去。
蔡高礼迟迟没等他预料中的炮火,小心一瞥眼,见郭民家面现颓然,心中竟生出几分尴尬,小声道:“主任,主任,您,您放心,我马上赶回屯子里,把那账本儿拿回来,保准神不知,鬼不觉,绝对不会牵着到您,您绝对…..”
这会儿,办公室内,何进还在,办公室外,不知道还有谁在值班,这蔡高礼居然当众晒起了阴私,听得郭民家险些没一头载到。
“滚!!!!”
郭民家浑身颤抖,蹭得站了起来,操起桌上的茶杯就砸了下去,砰的一声,杯碎水溅,那响声好似发令枪一般,蔡氏父子同时一弹腿儿,旋风一般跑了个没影儿。(未完待续)
超品公子 第九十二章 薛向夜遁逃
这是一间二十来平的监狱,却没有寻常号子的阴森、幽暗、潮湿,似乎是关押特殊犯人而设,有床有被,还有独立卫生间,若评五星级号子,这间恐怕够呛,若是三星级,一准儿有它的份儿。
李拥军四人被带进来有些时间了,从先前的惊恐,到镇定,再到沉默,这会儿又开始集体骂娘了。
“老铁,没想到啊,实在没想到,事到临头,你竟然…算了,以前是我老李看走了眼,你他娘的是条汉子,回头出去以后,老子一定要跟你好好喝上几杯。”
韩东临哂道:“老李,没睡醒吧,出去?这辈子只怕是别想出去了,这狗r的郭民家真他娘的阴险,说好了是让咱们介绍先进经验,还保证不搞秋后算帐,mb的,谁知道这王八蛋连秋后都不等,翻脸就不认人。”
铁勇道:“说到底,是咱们幼稚,是这帮当官的心黑,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儿,怎么介绍先进经验,要把县革委班子成员都找来,先前,我还安慰自己是以示隆重,这会儿才明白,这是郭民家要让整个革委会班子会作证啊,现下好了,虽然咱们硬抗着没签字,可这分田到户的话可是当着全体各位班子成员面儿说的,那是铁证如山啊,唉!”
小孙接道:“咱们陷进去就陷进去了,没什么,毕竟靠山屯是生咱养咱的地方,咱们虽然遭了难,可屯子里的乡亲们终究是享了福,可大队长多冤啊,人家从京城下来,劳心劳力地带领咱们给屯子里致富,书上说白求恩如何全心全意。我不知道,可大队长那才是真的全心全意,连屯子里给他盖大楼都不要。你说说,就这么好的人。还他娘的得不到好报。”
屋里的四人正热烈而激愤地替薛向叫屈,而我们的主人公薛向却正在风雪里漫行。
此刻,离薛向从靠山屯进山,已有近四个小时了,山里的冬天,尤其是夜里,最是难熬,白毛风一刮。当真是百兽俱伏,草木凋零,最最可怖的是,一边刮着白毛风,还一边下着大雪,若非经年老猎手,此时入山,十有*得丧了性命。
薛向虽然对这金牛山已经惯熟,可终究只是熟悉路径,地理。而对这野外求生,辨别天时、地理的本事,差之老邓头这样的老炮手何止道里计。这不。一进山,没行半个小时,薛向便迷了路。
按说,薛向对这金牛山熟悉的已如自家后院,又怎会迷路呢?原来,这冬天不比其它三季,暴雪一堆,往常极其醒目的路标,特殊地带。这会儿全是一个样,连往常山民们踩出的小道儿都被遮掩得没了踪迹。如何还能辨识道路。
穿林的北风,呼呼直叫。时不时得摇落枝头的堆雪,混着鹅毛大的雪花一同砸落下来,薛向整张脸几乎已经塞进了大衣里,只露出眼睛,裤腿和袖口也已在山中寻了麻藤扎紧,可他还是能觉察体内的热量在飞速的流失。
薛向知道不能这般没头苍蝇似地走下去,越走热量流失得越快,这会儿双脚已经湿漉漉一片,那是汗水捂化雪花混成的冰水,脸也冻得没了感觉,是得想个办法避风取暖了。
薛向干脆脱掉鞋袜,提在手里,赤了脚在雪地里迎风急行,此刻,他非是在寻出路,而是在搜寻干柴。这种迎风辨雪的法子,还是从邓四爷打猎的故事中听来的,这会儿却是派上了用场。
未行几步,薛向便在一片银针松附近,发现了未被雪花覆盖的烂杨木。薛向知道今夜是生是死,恐怕就着落在这堆杨木上了。双脚已经冻得通红,薛向再不敢耽搁,奋起勇力,踹断几根枝桠,扯烂身上的内衣,寻了背风的地方,拿手摊出一片空地,便用衬衣裹了杨木,拿出打火机,蹭得一滑,冒出一团幽蓝的火花,薛向像护着婴孩一般,护着这小小的火焰,凑近了衬衣,渐渐的火焰迅速变大,薛向已冻得发木的手掌此时才有了知觉。
薛向小心得护佑着这堆柴火,待火焰稳定后,再不敢耽搁,又起身踹断数根烂杨木,扯出一堆羊毛藤,全堆在火堆旁炙烤。
火,幽蓝的火,通红的火,炙热的火,温暖的火……
薛向从没觉得火对他有像今天这般重要过,他贪婪得享受着这火焰赐予的温暖,一双手和一双脚恨不得伸进火堆里去。身子逐渐有了温度,漫天风雪,薛向也不担心老虎皮们深夜追进这山里,便把身子缩成一团,思考起自己的出路来。
薛向能想到自己这一逃,郭民家会给自己安个什么罪名,也能猜到明天承天县的报纸该怎么写,大概到下午的时候,国内大报就该收到消息,疯狂声讨自己这个叛国叛党份子了吧。即使薛向知道有如斯后果,可他还是得逃。
不逃,必死无疑!逃,则有一线生机!
薛向精研党史,知道此刻高层两股力量、两股思潮正在做剧烈碰撞,而恰好自己这时爆出了分地的事儿,且是先被作为正面典型在全国宣传,如今新闻变为丑闻,无论如何是盖不住的,这无疑又给那边提供了一个大爆点。
“爆点就爆点吧,用得好,未必不能成为一颗战略导弹!”
薛向暗忖,既然逃了,就不能漫无目的地游荡,回京,去省城,都不是什么好主意,先不说他料定这会儿,车站,码头,一定遍布眼线,而省城和京城未必就是存身之地,说不定那边早张好了网等自己,为今之计,说不得还是直趋承天县城,套句废话: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薛向打定主意,正要和衣而卧,忽地一团白影朝他扑来,薛向挥手就要去格挡,熟料那白影跳上他格挡的胳膊立住,不动了。
“小白!”
这立在胳膊上的不是小白虎又是何物?原来小家伙去岭南的时候,小白虎刚好回了山,就没跟去,这一来二去,薛向就慢慢淡忘了这小东西。熟料,在这茫茫风雪之中,再次相逢,薛向当真是喜不自禁。
小白身形还是初见时一般模样,光滑如缎的毛皮,炯炯有神的虎目,优雅的身姿,四爪莹莹如玉,昂首立在薛向的胳膊上,很有几分雪山之王的风采。
薛向托着这小白虎,募得,想起分开已有数月,这小白虎怎么还如初见时一般大小,别说身长,就是体重也未有丝毫增加。
薛向边暗道怪异,边抚摸着小白虎的背脊,忽地,小白虎冲他低吼两声,跳下他的胳膊转身去了。薛向心中虽然好奇,却并未阻它,自顾自地埋头睡了。睡了不知多久,忽觉脑上多了一个柔软的物什么,薛向不用睁眼,便知是小白虎又回来了。
薛向伸手将小白虎从头上提溜了下来,睁眼一看,地上多了三四只死去的野鸡,再去看小白虎,嘴角处隐隐有血迹,便知是它的杰作。
风雪夜奔,薛向初八下午从家里出发,眼下已经初九深夜,不,应该是初十凌晨,这三四十个小时,一直在奔波,几乎就未怎么进食,这会儿,早已腹鼓如鸣。若是以往入山,以薛向的本事自不会饿着,可现如今大雪漫天,北风如刀,又是深夜,叫薛向空有十成本领,也使不出一成来。
见了这四只野鸡,薛向再不迟疑,拔去鸡毛,用手剥开鸡腹,掏空内脏,穿了树枝便架上了火堆,片刻功夫,鸡身便被炙烤得酥黄,诱人的肉香立时飘了过来,薛向早饿得狠了,顾不上烤至十成熟,抄起两只烤鸡,一只递给了小白虎,一只便朝嘴里猛塞。
尽管没有任何佐料,薛向去吃上了生平最香的一顿饭,小白虎吃完一只烧鸡,便跳进薛向怀里睡了。剩下三只烤鸡被薛向一鼓作气,塞进了五脏庙。
吃罢晚饭,薛向将身边的鸡毛,已经炙烤的没了水分的干柴全部加进了火堆,这是他最后一次加柴,因为手腕上的手表显示时下已是凌晨五点半了。
薛向依着树根又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被冻醒了,原来身边的火堆已早灭多时,薛向抬手看表,已近八点,昨夜的风雪已停,天空虽未放出朝阳,却是大晴了。今次不同昨晚,薛向的身体,力量尽复旧观,抓一把雪,擦了擦脸,立时神采奕奕。
“小白,你是跟我进城,还是待在这金牛山?”薛向摸摸肩头小白的脊背,竟和这小老虎打起商量来。
其实,薛向知道此地一别,怕是再没机会回靠山屯了,即将到来的大博弈,败了,他薛某人死无葬身之地,胜了,那几位恐怕也不会放他下来折腾,只怕是留校念书,终归是和这靠山屯诀别了。
小白虎虽然聪慧,到底不通人言,依旧立在薛向肩头,昂首送目。
“得,我还是带你进城吧,到时候,寻着机会,给你找个管吃管住还送童养媳的地方,你小子算是逮着喽…..”
薛向长啸一声,抓过小白虎,塞进怀里,便在雪地里奔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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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公子 第九十三章 安老爷子的态度
耿福林推开房门,扯下门边的灯绳,刷的一下,屋子亮了,眼帘刚映入景象,耿福林便难以置信得揉了又揉,看着书桌边上闲坐的那人,惊道:“你怎么在这儿!”
“知道你今天回来,所以来这儿等你。”说话的正是薛向。
今天一早薛向奔出金牛山,寻了顶破草帽,混在乡亲们的牛马车里,便进了城。要说这承天县的戒备,远不如他清晨溜出金牛山时来得森严,那阵势似乎是整个承天县的武力都出动了,几乎将整座山林封死了。
得亏小白虎头前引路,寻了条绝道,顺着雪坡才溜下山来。或许是料定薛向就在山里,又或许是量薛向没那么大胆子进城,是以,城内与平日一般无二,只不过主干道四侧的墙壁填满了通缉、声讨他薛某人的大字报,就连县里的广播电台也一刻不停地播报着他薛某人在靠山屯犯下的累累罪行。
薛向听了会儿,竟是连他薛某人好逸恶劳的事儿,都被扒出来,加以“修饰”,成了强索社员肥鸡数百只,后面更有和女知青如何勾搭的事儿,简直让人无法相信这是一个县革委的广播电台,而非大英帝国的太阳报。
薛向听得直倒胃口,索性在城墙根儿寻了个向阳的地方,拿破草帽遮了脸,闭目闲坐,这一坐就坐到了夜幕降临。天一擦黑,薛向寻着空当,就翻进了革委大院儿,悄悄潜进了耿福林家,因为,他料定耿福林看了今天的报纸,一准儿得回来。
果不其然,就等着了。
耿福林紧走几步。和薛向抱了抱,又招呼他坐下,转身出了书房。未几,捧回一个托盘。盘里一锅四碟,尽是吃食。
“老弟啊,你受苦了,郭民家真不是个玩意儿,初四那天,县里忽然开始宣传你们靠山屯儿,我还以为老小子想通了,顺带着宣传你的成绩。他好捞点儿政绩,哪知道这王八蛋趁机把我和光明给支出去,转眼就图穷匕现。”耿福林也是在汉水瞧见了报纸,立时马不停蹄赶了回来。
薛向也是饿急了,顾不上搭话,将杂七杂八地四盘菜,倒进了盛饭的小锡锅里,用筷子一搅拌,三口两口就下了肚。
见他吃得狼狈,耿福林还待出去寻摸吃食。却被薛向一把按住:“饱了,耿老哥,有没有今天的报纸。”
耿福林招呼一声。转身出门,未几,捧回一大摞,薛向抽出当天的《承天日报》,头版头条登的不是批判靠山屯的文章,而是郭民家代表承天县革委会做的检讨书。
薛向草草浏览一遍,笑道:“郭主任好手段!”
“他就这点本事,当年还不就是靠打闷棍,揪辫子起的家。”耿福林嘲讽完。又道:“老弟,现如今。你有什么打算,我看实在不行。我想办法把你送到岭南去吧,那边紧靠着港岛,走走关系,就出去了。”
都这个时候了,耿福林还能这般说话,薛向心中实有几分感动:“耿老哥莫非料定这一仗,我必输无疑?”
尽管耿福林如此表态,且说得情真意切,可值此危难之际,薛向不敢弄险,也不敢尽信人言,是以他必须亮出底牌,让耿福林看见希望,坚定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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