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品公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想见江南
起先,薛向对报上的种种观点,还有些兴趣,毕竟都是一帮高人在摇笔杆子。可时间越久,报上的内容就越显寡断。翻来覆去地几句话,却被不断地掰碎,揉开,延伸,拓展,变着法儿的耍花活儿。这已经不是论证了,而是卖文。卖文的文章,薛向自然不爱看,况且,这最后的结局,他都知道了,再看有什么意思。
薛向正没滋没味儿地抽着烟,打算等几小上学后,就去中心医院找柳莺儿。哪知道,刚把烟蒂按进了烟灰缸里,大门打开了,走进个体积庞大的胖子。大热天儿的,那胖子走得满头大汗,光滑的衬衣像被水洗过一般,贴在肥大的身子上。
“老张,怎么这会儿功夫过来了,不巧得狠,刚洗完碗。”薛向笑着,大步就迎到院子里去了,处得久了,张胖子坚决不让薛向再称什么处长,因此,薛向就顺了他的意思,换了称呼。
来人正是中科大的后勤主任张胖子,本来薛向回京已有数月,一帮新朋旧友都聚过不少回,不过回回都是一帮人约齐了,一起到薛向家来,像张胖子这般单枪匹马地杀到,还是头一遭。
“三哥,莫不是你已经吃了,这还不到十二点呀?”张胖子满脸惊讶。
薛向笑道:“家里有孩子要上下午课,得腾出空当午休呀,所以早了些,怎么着,要请我吃饭?那可得改天,今儿个算是替你省下了。”
张胖子不说话了,却从兜里掏出烟来,递给薛向。
薛向看出他脸上的局促,接过烟道:“怎么着,看来这顿饭还有些门道,得,多吃一顿,晚上也好给自家省点儿。”
薛向是七窍玲珑心,知道张胖子定是有事相求,却又不好开口,索性就客随主便,随张胖子走上一遭,到地儿了,自然一切便知。这就是薛向的处事方式,亲近的人,他从来都会替对方着想,且想得很细。
张胖子见薛向应下,脸上也有了笑模样:“呵呵,三哥,不是我老张卖关子,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是这么档子事儿,中午我约了市委组织部干部三处的刘副处长吃饭,想请你帮着作陪。”
薛向奇道:“莫非你老张要动一动?那兄弟先恭喜啦。”
张胖子连连摆手,笑道:“我哪有那个命啊,这不正急着争取嘛,不瞒三哥你说,老张我今年已经三十有三了,虽说也混了个副处级,可这处级的含金量,说出来,叫人笑掉大牙。这不,考虑着再折腾几年,年纪就大了,再动一动,恐怕就难了,又恰逢市里这次要选一批干部下去挂职,所以我就动了心思,如果能下去,就是降个半级使用,我也认了,总不能在学校窝一辈子吧。”
薛向一挥手:“齐活!兄弟我中午就好好陪陪刘处长,那就走呗,还磨蹭甚呢,总不能让客人等咱吧。”
“得叻,车就在门外,三哥您就擎好吧。”
…………………….
张胖子选定的请客地点是和老莫齐名的新侨饭店,不过老莫只做西餐,而新侨中餐、西餐皆备,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张胖子的细心来。
薛向和张胖子是十二点一刻到的,到时,那个刘副处长的影子都没见着。两人又枯坐着等了近四十分钟,还没见着人,亏得薛向还催张胖子一路上猛踩油门儿,说是怕怠慢了客人,现在看来,这完全是怠慢自己嘛。
圆边花布桌上摆着一个小锡茶壶,一会儿功夫,薛向已经连干三四杯了,看这个形势,恐怕还得叫上一壶。张胖子在一边坐着,看着薛向连连饮茶,也有些尴尬,陪笑道:“三哥,要不咱先点些糕点,边吃边等?”
薛向摆手道:“算了,人家客人没到,咱们自顾自吃起来,算怎么回事儿,今儿个,你别管我,我是来陪客的,你别看我尽喝水,那是中午小野鸡炖蘑菇不小心盐放多了。”
张胖子知道薛向在宽慰自己,感激一笑,又低头看表。这会儿,他心里已急成一团乱麻了,不知道该求时间走得快些,还是慢些。只觉得这事儿,办得有些窝囊,竟让三哥陪自己在这儿枯等。三哥什么身份,姓刘的就算当上了组织部长,怕是也不够格,在三哥面前摆谱吧。
张胖子越想越郁闷,正准备张口说不等了,忽地,胳膊被薛向碰了一下,又听薛向道:“你看大门边上,那个戴眼镜的大白脸是不是咱么要等的刘处长?”
张胖子朝门边望去,连连点头,接着,冲薛向靠个罪,压下满心地不快,挤出笑脸,春风满面地迎了上去:“刘处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莫怪莫怪,快快,您里面请。”
刘处长大咧咧接过张胖子伸来的手,松松捏了下就丢了:“是小张啊,还真巧。”刘处长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的模样,未必有张胖子年纪大,可一声小张却是叫得自然至极。
“真巧?我昨天跟你约好的饭局,你这会儿说真巧!”张胖子心中怨念横生,差点没被刘处长一句“真巧”给噎死过去,感情人家压根儿就没把他的邀请放在心上。
“刘处长,那个什么,昨天咱们不是……”
张胖子耐着性子,刚要解释,却被刘处长打断道:“得,我这儿还有急事儿,回见。”说着,转身就朝门外的一堆人迎去。
这会儿薛向也跟了上来,看着张胖子的肥脸一阵青一阵白,哪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刚要出声安慰,却是遇见老熟人了。但见大门处,江朝天如众星捧月一般,被围在中间,昂首而入。
脸还是那张脸,白皙阴柔,只是原来的青色褪了不少,薛向跟着顾长刀习武经年,粗识中医,虽不能辩证药理,却也知道这是肾水初复的最直观反映,看来不见一年多以来,这家伙倒是开始修身养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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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公子 第三章 出气
其实,薛向是不了解江朝天。江朝天这个人做什么事儿,都掐得严丝合缝,用尽全力。作放荡公子的时候,他是随心放意,怎么痛快怎么来,诸般手段使尽,博得就是个大自在。可一旦身入宦海,他立时收心敛性,慎言慎行,绝不会留下丝毫把柄让人揪住。就连七八年前做下的恶事,私下里,江朝天都让人扫平了,或用钱,或用武,或者双管齐下。总之,这是个既有原则,又极其谨慎敏感的家伙。
薛向发现了江朝天,江朝天也瞅见了薛向,二人还未来得及作出表情,刘处长从一侧几步行到前面,走到薛向和张胖子边上,小声道:“小张,你的事儿,改天再说,我这会儿真有急事儿。”
这会儿,刘处长以为张胖子站在过道中央,准备来纠缠他的,不得以终于承认了他是知道今天和张胖子约定好了饭局的,就想赶紧把张胖子打发走,生怕坏了彭副部长请的贵客的兴致。他可是听彭副部长隐约透露过,这位贵客背后可是通着天呢。他这个作陪的机会,还是跑断了腿,磨破了嘴才求来的,怎么能让张胖子搅合了。
张胖子还未及出声,对面的江朝天老远就发言了:“薛老弟,今儿个可真是巧啊,本来想说句人生何处不相逢的,可和你老弟虽同在京城,一别却是一年有余啊。”
江朝天满脸笑容,老远就伸出手来,大步朝薛向行来。
薛向接过他的手,笑道:“江科长,巧,真是巧。你说说咱俩这缘分实在是不浅,怎么每次恰巧我手头不方便的时候,你就出现了。这不。大中午的,出门忘了带钱包。在这新侨的门口站了半天,一个熟人没等着,正准备回家拿钱,你老兄来了。”
却说,薛向和江朝天自那日在梅园,风雪一别后,再没见过面,他却能一口叫出江朝天现在的身份。倒不是薛某人能掐会算。对江朝天这种人物,怎么关注都不为过,而且他也相信江朝天对自己的情况恐怕也是了如指掌。至于,薛向不再称呼什么江大少,自然是现如今两人的身份都有了变化的原因,且此时官员林立,岂能叫得轻浮了。
江朝天脸颊微微一抽,又化作笑容:“行啦,不就是一顿饭嘛,难得碰一回。你老弟就可劲儿的敲吧。”江朝天嘴上这么应着,心里其实已经骂翻了天。他倒不是舍不得那几个钱儿,只觉为什么对上这小子总是缚手缚脚。让他占尽上风?
江朝天聪明绝顶,可事关己身,就当局者迷了。而薛向对其中缘由,却是门儿清。
那就是江朝天太好面子,啥时候都讲个风光月霁,就是背地里掏了刀子,当面还得笑嘻嘻,保持住风度。这两人就好比亮剑里的李云龙和楚云飞,一个什么时候都衣冠楚楚。一个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捡便宜就占。那个好端着的。能不吃亏嘛?
当然,对于薛向来说。这占便宜的也仅限于口头便宜;对于江朝天来说,吃亏地也不过是多花些冤枉钱,这对冤家还不到交锋的时候。
江朝天和薛向这般自说自话,可把边上的刘处长和主请人京城市委组织部彭副部长一伙儿给看傻了。
刘处长还好些,他只是隐约听彭副部长交待过,对待江科长必须恭敬守礼,到底不知道江朝天的身份背景。可彭副部长却是对江朝天的背景知道得一清二楚,知道这位身后耸立着一尊神祗。可江朝天如此显赫背景却还和这个穿着扑通衬衣衬裤的青年称兄道弟,平礼以待,词锋间隐约还落了下风,怎不叫他震惊莫名。
薛向松开江朝天的手,拉过张胖子,笑道:“怎么着,人家都是官升脾气涨,江科长你是官升眼界高啊,都不认老朋友呢?”薛向此来,就是给张胖子站脚助威来了,怎么能不给他做脸。
张胖子知道自己的份量,在江朝天心中绝对是甲乙丙丁之流,就单凭那回在老莫为阴京华的事儿,和江朝天碰过一次面,且人家连话都没和自己说过,岂能记住自己?
张胖子正要自我介绍,江朝天却笑着把手伸了过来:“你薛老弟尽拿我打趣,满四九城打听打听,我江朝天是那样的人嘛。张处长,你好你好,少见啊。”
江朝天就有这个本事,不说过目不忘,那也是过目难忘一级的。况且,就张胖子这吨位,搁哪儿也显眼不是,岂能不让人留下深刻印象。
江朝天这声招呼一打,可把刘处长惊坏了。本来,见江朝天和张胖子身边的那年青人称兄道弟,已经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这会儿,又见江朝天和张胖子握上了手,还称呼“张处长”,刘处长这惊恐之下,猛地闭合了嘴巴,上牙剧烈撞着下牙,听得边上的人也跟着一酸。
张胖子接过江朝天的手猛力摇晃,满脸激动得通红。他倒不是因为能和江朝天握手,而倍觉荣耀,而是三哥给自己做了脸,一家伙把姓刘的这狗眼给戳瞎了。
江朝天和张胖子毕竟不熟,招呼一声,尽到礼节就罢,松开手后,又侧身,左手斜下四十五度,朝着彭副部长的位子道:“薛老弟、张处长,我也给你们介绍个朋友,这位是京城市委组织部的彭部长,作风硬朗,文笔一流,尤其精研马列理论,堪称党内理论家,想必和你薛老弟是有共同语言的。”
说完,江朝天又简单介绍了张胖子的身份,便指着薛向,对彭副部长道:“彭部长,这位是薛向老弟,其实你也熟悉,这不一路你都和我谈薛三篇的那几篇文章么,今儿个真人站眼前了,怎么就不认识了呢。”
彭部长微微一愕,一双金鱼眼猛地一鼓,两颊飞速拽起,一只白皙的大手便伸了过来:“没想到啊,实在是没想到,都说薛三篇是个年青人。今日一见,果然是见面胜似闻名啊,薛向同志,你好你好。有你这珠玉在前,朝天同志方才还夸我什么理论家,现在看来,是拿我打趣呢。”
薛向接过彭部长的大手,用力握了握,笑道:“彭部长就别谦虚了,《团结一致朝前看》是你的大作吧,我可是拜读过好几遍,江科长平时里说话,我基本都是当笑话听的,唯独介绍彭部长的,我可是听得真真的。”薛向一听姓氏,在联想到工作单位,立时就知道京城日报,那篇挨过无数炮弹的两面派文章《团结一切朝前看》的作者就是他了。
众人又站在门口说笑几句,便张罗着午饭的事儿,薛向先前就打趣说来让此未带钱包,要江朝天结账的,这会儿,自然被众人邀着一起吃饭,尤其是彭部长更是热情至极,拉着薛向的膀子就不放了。亏得这位浮沉环海,练就一身遮拦本领,就是边应付薛向,边攀谈江朝天,竟是谁也不曾冷落。
却说薛向单从他那篇和稀泥似的文章,就可以看出这是个没有什么政治倾向的人,或者说对这次的大博弈,他是没有任何政治立场的。而事实上,彭部长还真如薛向所料想的那般,彭部长对高层的那些大事儿不关心,且认为关心也没用。他今天宴请江朝天,正是好容易从别处探听到江朝天的背景,而几番辗转才勾连上的,纯是想找一棵大树靠了。
谁成想,好运要么不来,一来竟是成双,搭上了江科长不说,还撞上了薛三篇。要说这彭副部长绝对知道这薛三篇的含金量,不比这江科长低,不是看这二人平等对话,单是能在全国搅起如此风潮的人物,背后没有几尊菩萨,那是说破大天也没人信的,谁不知道为着薛三篇逃犯身份上报纸的事儿,坏了两个重量级大部副部长。在前面阵亡的都是这等大将,那背后隐着谁,还用问么?
不说这彭部长热血沸腾,如何忙着交际应酬江朝天和薛向,单说这张胖子和刘处长吊在了队伍的末尾,又勾连起来了,当然,这张胖子之所以会吊在队伍的末尾,完全是刘处长生拉硬扯的。
“我说老张,不,张哥,没这么跟老弟开玩笑的啊,你说你都这身份了,还跟我这儿逗闷子,这玩笑开得也忒过了吧。”刘处长显然也是老油子了,先前的“小张”眨眼功夫就成了“张哥”,改口改得自然至极,显然毫无心理压力。
其实,官场上的称呼就没有不乱的时候,几乎在随时变动,几乎按着职位和职务的调动在不断变化。不说是这“小张”、“张哥”的变化,就是忽然长辈分的事儿,也不是没发生过。
张胖子矜持笑笑:“刘处长,你可别拿江科长的话当真,我和他可真不熟,就见过一次面儿,连话都没说过。”
张胖子越是说得轻描淡写,刘处长越是不信:“张哥,得,傻话也不说了,待会儿我自罚三杯,今后你看表现。”说完,拉着张胖子就朝里间走去。
看着先前还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人物,转瞬成了土鸡瓦狗,对自己俯首贴耳,张胖子心中像喝了蜜水一样甜。自得之余,忽又耸然大惊,自己平日对下面的人不也是如此做派么?或许只有到了三哥和江朝天这种高度,才可以随兴放意,不拘此节吧,可自己今生能到这样的高度么?(未完待续)
超品公子 第四章 才五十出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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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午宴倒是气氛极好,吃罢饭,彭副部长又张罗玩儿扑克,却被江朝天婉拒了,于是饭后的休闲活动就被取消了。而薛向此来,本就是替张胖子办事儿,眼见着饭桌上,刘处长频频跟张胖子碰杯,显然是和谐至极,马到成功了,便起身告辞。跟一帮大老爷们儿待着,自然没跟柳仙子待一块儿舒坦,单是看人家那娥眉如黛,眼波似水,不用说话,就是绝大的享受了。
哪知道薛向刚说要走,江朝天也起身冲彭副部长这宴会的主人告辞,江朝天这番紧随其后的告辞,是暗示他和薛向有话要私聊。在坐的都是聪明人,自然没人触这个霉头,假意挽留几声,就放二人去了。
转出新侨饭店不过二十米,就是一片枫林,眼下虽还不到六月,这枫林却已着上了颜色,浅红匀淡,一丛丛一片片,高举回眸,煞是好看。
“有事儿就说呗,难不成江科长还要陪我溜完这条道儿不成?”
和一个大男人在这样的枫林里漫步,薛向心中是说不出的别扭,只想快些遮应过了,去载了柳莺儿来此,这等良辰美景,不正是为了神仙眷侣所设么?
“薛老弟,怎么每次留你说话,总是急火火地,我看你也不忙呀。这不,听说你老弟又回学校念书了,这不年不节的,又没放假,不一样在外面晃荡么。”
“我有闲归有闲,可是不喜欢和老爷们儿一块儿呆着,别怪我说话太直接,我这人就这样。”
江朝天面皮一扯。又飞速恢复了常态:“你老弟就逗吧,得,我也不绕圈子了。只问一句,你老弟分地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想到会有今天的结果。”
江朝天目光灼灼!
薛向眸眼如凝!
对视良久,薛向扑哧一乐:“江科长也太有想象力了,不会是在中办秘书处练的吧,听说你们那儿的领导说话都云山雾罩的,你老弟才去没多久,就锻炼出来了,可喜可贺!”
薛向说得热闹,江朝天却面无表情。“得,江科长不愿听奉承话,我就不说了,只一句,有那本事的是妖精!”
其实这会儿,薛向心里同样在暗骂着江朝天“妖孽”。他没想到这家伙竟是这么敏感,想得这么深。
要说薛向分田时,就想过要去整这三篇文章,搅风搅雨,那是胡扯;可要说分地之后。薛向没有想过一点防范之策,那也绝对是鬼话。薛向魂穿后世,自然知道即使分地的消息不爆出去。今年的七八月份同样会爆发大讨论。他这个穿越者,自然就把主意打上了那场大讨论上,确实想过万一暴露,就借机提前引爆大讨论。是以,薛向在分地的消息被批露后,也未太过慌张,正是成竹在胸之故。
而江朝天远在千里,静坐旁观,仅仅前后勾连下事件的来龙去脉。就判断他薛向许是全盘策划好的,怎不叫他薛某人惊骇!
江朝天笑笑:“我就从没把你薛老弟当正常人。”
“你这是骂人啊!”
“得。就知道你老弟不会跟我掏心窝子,只是你老弟这突然一搅和。不知道坏了多少人的好事儿,结下的仇可不小。”
“怎么,江科长不会是在暗示我,我也坏了江政局的好事儿,你可别跟我开这种玩笑,我胆儿小。”薛向自然知道江朝天的意思。
江朝天笑笑,没有接茬,显是默认了。
事实上,薛向还真是坏了江歌阳的好事儿。
原来江朝天给江歌阳摇小扇子,出的策略却是正好和薛向相反。薛向主张安老爷子两不相帮,深藏身与名,而江朝天则是策动江歌阳游走两方,不深言只浅交。二者策略不同,自然是因为自身实际情况不同,江歌阳背后竖着季老这尊大神,自然底气十足,能游走双方,而游刃有余。正是江朝天策略正确,沟通有术,几乎双方已经默认了,江歌阳顶上病休的苏老的班。可就在这个时候,薛向在靠山屯的事儿爆发了,双放默契的平衡一下就打破了,江歌阳进步的事儿,自然不了了之。
“江科长,江政局今年才五十出头吧。”
薛向忽然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江朝天微微一愕,募得,笑了,拍拍薛向的肩膀,自顾自地大步去了。
………………….
江朝天去后,薛向径直上了辆公交,直趋中心医院。薛向到时,柳莺儿不在,答复他的正是秦唐大地震前夜、偷看红楼梦的女郎杨眉,说是大宝又犯病了。薛向大惊失色,自那夜在长征医院闹过之后,大宝可是一直在长征治疗,用的都是顶好的药,说是没问题的,怎么又犯了呢。
薛向辞别杨眉,急步出了医院,就待奔赴柳莺儿家,没行几步,转念一想,又折而东行,朝长征医院的方向奔去。薛向到时,柳莺儿一家果然已经在了。
整洁的病房内,大宝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省,脸上居然还挂着氧气罩,胳膊上插了两三根针头,柳老汉、柳妈妈、柳莺儿、柳扶风齐齐在内,或站,或靠,七倒八歪地堆在房间。
薛向及时赶到,柳莺儿长长舒了口气。这会儿柳仙子心中忧焦,竟是忘了家人在侧,紧走几步,握住薛向的大手,轻轻启朱唇,却是没说出话来,一双星眸已是又红又肿。
薛向心中一掉,恐怕大事不好,还未张嘴发问,又有人进来了,正是亲自接大宝来医院的王副院长。
要说这王副院长对攀附薛向可是有十分热心地,奈何大宝不是住院性治疗,就是定期打针,于是薛向压根儿就再没来过医院,这让王副院长勾连攀扯的机会也没有。幸好,他早交待下面的护士,若是薛向来了,不管他在做什么,第一时间汇报,因此,这才跟薛向凑了个前后脚。
王副院长并不知道大宝的病情到底如何,可看这一屋子的悲悲戚戚,立时猜到恐怕不妙,到嘴的打趣话也就收了,和薛向握握手,便换了副肃容,冲跟来的护士道:“去把主治医生叫来。”
未几,一个中年白大褂奔了进来。这大白褂知道王副院长的脾性不好,官威甚重,似乎是长途奔跑至此,到了病房,喘息声快撵上风箱了:“院,院长,您,您找我?”白大褂一声院长,压根儿就不带那个副字,甚至连姓氏都不敢加,好似这位是正印一把一般。
王副院长脸色一木,斥道:“你是怎么回事儿,病人的病情不是一直很稳定么,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今年的先进到底还想不想评了?”
白大褂没想到小心又小心,还是惹着大老虎发飙了,小声急道:“院长,病人是先天性脑膜炎,诱发的李德摩尔病症,就是脑子里多了个瘤子,每百例脑膜炎患者,总有那么三五个会患上这种并发症,好在瘤子是良性的。”
王副院长还待训斥,薛向抢道:“那把瘤子割了不就完了么?”一听是良性瘤子,薛向舒了口气。
那白大褂小心看一眼王副院长,道:“那个瘤子恰好长在大脑中枢神经边上,咱们医院暂时没人能做这个手术。”
说完,那白大褂眼见王副院长又要发火,生怕被骂无能,接道:“不止咱们医院做不了,国内暂时都做不了,就是红旗也没这能做这种手术的医生。”
长征和红旗本就是首都最好的医院,理所当然也代表了全国最高水平,这两家医院都做不了,国内恐怕是真没人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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