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品公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想见江南
末了,阮天还扬言,若是段诉权这件事儿还办砸了的话,那就不用他阮某人赶人,段某人自个儿写辞职报告,收拾铺盖卷儿走人。
正是有着这番曲折由来,才有了段诉权这万分不情愿,却又不陪着笑脸和小心的电话。说起来,这会儿段诉权的心就跟那苦瓜地里长黄莲一般,是苦上加苦,一想起自己曾经听方无庸的话缝儿,把如此顶好的一篇文章拒之门外,现下又要回来渴求,他便有种撒了一泡尿,全撒在自个儿脚面上的感觉,最恶心人的是,这尿竟是tmd全浇上了,一点儿没糟践。
此刻,周树人大约猜到段诉权为何而来,只是不知道这老小子所求多少,是要拣桃核,还是要摘桃,介或拔树,便道:“诉权,便跟我绕弯子,有话直说,若是你要选登《大国崛起》系列,好说,做师兄的这个忙还是能帮的。”
周树人这话的意思,就是想丢个桃核打发了段诉权。之所以说让段诉权的《百姓日报》选登,是丢个桃核,纯是因为这会儿压根儿就没什么版权法云云,你个人送稿给出版社,选中了,人家确实会付你版费,但是若别家选登你的文章,你是压根儿没权,介或不敢申斥乃至上告的,只有最先买你文章的单位能去找人理论。毕竟现下还是讲个人利益服从集体利益的时候,而所有报社出版社都是国营,你个人告国家,岂非大逆不道。
这也是为什么京大内蹲守了如此多全国各地报社、杂志社派员的原因,因为他们就量准了京大好面子,且为了扩大影响,是不会也不敢找他们麻烦的。说到这儿,原因就清楚了,既然这帮杂牌子地方出版社都能随意选登,那身为宣传领域里的霸主的《百姓日报》就不用说了,想登哪篇文章,就压根儿没有和你打招呼的觉悟和惯例。
而此刻,周树人竟然拿同意《百姓日报》刊登《大国崛起》系列做人情,不是砸桃核是什么,人家《百姓日报》要登还用你同意?用得着嘛!
“噗嗤!”
周树人话音方落,电话那头的段诉权边呛出声来,一张白脸憋成了赤紫,真真是差点没让周树人给气抽抽了。
“师弟,怎么了?没事儿吧,干嘛这么激动,你也知道你师兄的为人脾性,不会因为你上回不同意选登,就记仇的,这回就算你这好马要吃回头草,你师兄也没意见的。得,师兄弟一场,别说师兄不帮你,后面两篇,我这边一出,半个小时后,我就叫人给你送去,咱们赶个前后脚,算是师兄尽最大能力照顾你一回。”周树人强忍着笑,说完这番话,老脸橘皮已然绽成莲花,嘴上依旧一本正经。
“哐当!”电话那头,又传来玻璃破碎声。
“师弟,到底怎么了?”周树人又促狭追问一句。
一阵剧烈喘息声后,那边的段诉权终于说话了:“没,没事儿,刚才喝水呛着了,又不小心把水杯摔地上了。”老小子脑子倒是极灵,一句话,倒是把两次杂音给解释了。
其实,第一声“噗嗤”,段诉权倒是没扯谎,是真被呛着了,不过不是被水呛着了,而是被胸腔憋的气给呛着了,至于第二声“咣当‘,哪里是什么不小心杯子掉地上了,完全是被段大主编狠狠掼在地上发出的。
说起来,段诉权真是被周树人给气狠了。周树人嘴上师兄师弟地叫得亲热,又答应帮这帮那说了一堆,听起来都是好事儿,实则是小刀子捅得段诉权心窝窝疼。尤其是那句“半个小时后,我就叫人给你送过去,咱们赶个前后脚“,听着是仗义得不行,实则,哪里还用半个小时,怕是不用半分钟,最新的稿子就被那帮蹲守者抢到了手,还有屁的前后脚,黄花菜怕是都凉几回了。
生气归生气,狂躁归狂躁,可是阮大老虎交待的事儿,却是还得办啊,难不成他段某人真的辞去这赫赫权柄共和国第一报副主编的位子,回家抱孩子不成?
一念至此,段诉权不得不耐着性子,压抑情绪,温声道:“师兄,是这么个事儿,你也知道我们部里的刘部长素来偏爱文史,见了那个求是的《大国崛起》系列,是欢喜得不得了,这不,想调到咱们部里来,给他做个秘书什么的,您也知道咱们刘部长是入了阁的,给他做秘书那可是前途无量,师兄,就这么个事儿,您看?”
要说段诉权果真是一等一的人精,周树人几句阴阳怪气的话一出,他便知道事情难办了,走寻常路一准儿没门,便在极短的时间内,想出了法子,抬出了政治局委员、中宣部部长刘一水的大旗,来压周树人。当然,段诉权知道周树人的脾气倔,怕直接以势压人,会适得其反,是以,说话的语气委婉了十分不说,还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拿求是也就是薛向的前程说事儿,意思是希望周树人不要挡人前程。当真是又软又硬,软中带硬。
熟料周树人不怒反笑:“师弟啊,你说的这事儿,要是平日里,师兄我没二话,胸脯一拍,就应了,可现如今真是麻烦了,《理论动态》的老汪也来电话说,他们的朱校长点名要“求是”过去给他作秘书,你看看,怎么就撞一堆儿去了,而且我已经答应老汪了,毕竟朱校长可是得罪不得的。唉,咱们师兄师弟好比亲兄弟,你的面子不能不给,得,管他什么校长不校长的,我也不放人了,师弟啊,我这可是为了你,担了天大的干系啊,你可千万别再叫师兄安排求是去你们那儿,朱校长的脾气,你可是知道的…..”(未完待续)
超品公子 第九十四章 小院
这周树人和段诉权真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师兄师弟不愧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就没一盏省油的。这边段诉权抬出zzj委员、中x部刘部长来压人,那厢周树人就搬出zzy委员、中z部部长、中央党校朱校长来顶住;段诉权说得动情入理,周树人则答得诚心诚意,好似为了给段诉权面子,担了天大的干系。
“师兄,啥话也别说了,你给个准信儿,调求是入《百姓日报》编辑部,行还是不行?实话跟你说了,要是我这边要不着人,阮老虎就得吃了我,叫我掀铺盖卷儿走人,到时你师弟我无家可归,可别怪我去你家挤。”段诉权终于变了腔调,诉起了可怜。
周树人早把薛向看成了京大的瑰宝,岂能容人夺走,张口就道:“成啊,说起来咱们师兄师弟各忙各的,十多年都没好好聚聚了,你过来,我欢迎,你嫂子的手艺你是知道的…”
段诉权彻底恼了,不等周树人说完,一声断喝打断:“姓周的,我跟你割袍断义,我…”
啪的一声响,周树人更干脆,直接撂了电话!
其实,眼下,为一部《大国崛起》闹出风波的不只这眼前的一对师兄弟反目,几乎各阶层都起了风波浪潮,而其中最为炽烈的反而是一直不温不火的教育界,而引起风波的自然是《大国崛起》系列的《帝国春秋》。
“.............德国姗姗来迟,结果刚一亮相就令全世界大吃一惊。因为它在人口总量、国民生产总值、钢铁产量、煤产量以及铁路线里程等等方面,都远远超过了法国,在欧洲仅次于称霸了一个世纪之久的英国。德意志从濒临亡国的绝境发展成一个令人瞩目的强国,采取了种种的措施,这些措施当中。其中最为重要的一条,就是它高度地重视对国民素质的培养,并以此作为它国家振兴的基础。战胜法国并俘虏法国皇帝的元帅毛奇就曾经说过:“普鲁士的胜利早就在小学教师的讲台上决定了..........”
上述是薛向在德国篇《帝国春秋》中做出的论述。其中着重介绍了当时德国四面皆敌,在土地、人口、工业资源远远逊色于法兰西时。靠着最彻底的国民教育,为德意志的崛起提供了无数高素质的国民。薛向甚至还引用在拿破仑的军队入侵的时候,普鲁士国王威廉三世说过的话:“这个国家必须以精神的力量来弥补躯体的损失。正是由于穷困,所以要办教育。我从未听过一个国家办教育办穷了,办亡国了。”
德意志的崛起、崛起,对时下的国民,尤其是知识分子,简直有些振聋发聩的意思。毕竟在过去十年里。“越有知识越xx”的口号广有市场,虽然随着那次著名全会的召开,让知识分子看到了黎明的曙光,可头顶的天空终究没有完全光亮。是以,大多数国人,甚至包括大多数知识分子自己都从没像此刻,感受到知识就是力量,体味到知识对一个国家的重要性。
毕竟德意志的崛起,在《帝国春秋》里,几乎被薛向描述成了一副知识决定一切的波澜壮阔的画卷。几乎直指人心,仰天呐喊一般吼出了时下的共和国最缺什么——教育!
《帝国春秋》一出,教育界的一帮老学究们。霎那间,好似点燃了所有的激情,一个个老夫聊发少年狂,在报上,杂志上疾呼、呐喊,甚至搞出了再建百所大学的联名申请,直报了国务院,当真是:四海鼎沸,吾为书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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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五十平见方的独立小院。一间正屋连着两间厢房,庭院浅小。其间却是花木扶疏,碧草成茵。午后,庭院西侧的葡架下,一位头发花白,形容儒雅的老人靠在老旧的藤椅上,持了一本蓝壳杂志,静静阅览,一旁的立凳上还放着一个摊开的笔记本,笔记本正中压着一直英雄牌钢笔,摊开的那页文字如麻。
忽然,老人扶扶老花镜,放下手中的蓝壳杂志,拿起立凳上的笔记本和钢笔,埋头书写起来。未几,一位右腿微疾的中年人捧着一个托盘从正屋内步了出来,未及近处,便笑道:“爸,来吃西瓜,沙瓤的,老甜了,是我和关大哥在老君庙那边寻摸的,据说还拿他独门关式冰镇法镇过,又凉又爽。”
说着话儿,中年人便到了近前,放低托盘,老人笑着拣了块小的,轻轻抿了一口,“嗯,是挺甜,要是年轻时,有这条件,一个两个不在话下,现如今没胃口喽。”话至此处,老爷子话锋一转:“你呀,和春雷,整日里没事儿,捣鼓这个倒弄成了门道。”
中年人面色微赧,他归国这些日子,却真是也没个正经事儿,整日里东游西荡,自在逍遥,今儿个,刚在荒郊野地寻摸了俩西瓜,便赶紧来孝敬老爷子,指望老爷子少说嘴,谁成想人家是西瓜照吃,不中听的话也照说。
“咦,爸,您也在看这本书啊,嘿嘿,恰好我也在看,我那儿整整八本,没散号的,就差这最后两本就齐活了,您可不知道,我每次专盯每期尾号为六的那本,到时候一套十本凑齐了,没准能卖出大价钱。”中年人本来低头受教,心中叫苦万端,猛然余光扫中立凳上的蓝壳杂志,便有了这转移注意力的话题。
老人阅尽浮生,睿智天成,岂能看不破中年人的这小小伎俩,心中微微失落,却也真顺着中年人起的话头说了起来:“你呀,读书就读书嘛,偏要弄出些歪的邪的,罢了,开卷有益,我也不批评你了,看书总比出去胡闹台强,那我问问你,这本《未名湖畔》,你最爱哪篇文章?”
“那还用问嘛,当然是《大国崛起》啦,看您问的多外行啊,这会儿满四九城,开口不谈《大国崛起》,您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读书人。”话一出口,中年人暗叫坏了,老爷子何等人物,怎会问这等问题,掉坑里了。
果然,老人轻轻一笑:“你告诉我,那些国家为什么崛起?”
老人的问题很简单,几乎不算是问题,因为整篇《大国崛起》几乎都在描述崛起,评说崛起。是以,老人的问题,文章已然做出了回答。中年人原以为老人要就具体的国家提问,心中正憋着劲儿,准备一鸣惊人,毕竟那八篇文章,他不只看过,平素和棋朋酒友,可是没少就这八篇文章开侃,博采众人之长,现下,已然是胸有丘壑。
哪知道老人问题一出,中年人张口欲答,却发现脑子里压根没词儿。中年人心中惊讶不已:怎么这谁都知道的问题,自己竟是答不上来!细细一想,才知道症结所在,自家老爷子把具体的问题抽象化,不以单个国家崛起缘由而论,竟是要自个儿总结这八个国家崛起的普遍原因,要他由表及里,透过现象找本质,抽炼普遍规律,这,这,这何其难哉!
中年人急得直挠头,老人呵呵一笑,把手中吃了一口的瓜片放回托盘,拿手在身上逛逛,便算擦了,复又拿起立凳上的《未名湖畔》翻阅起来。淡淡的阳光,穿过层层阔叶林,打在老人的脚面上,整个画面安详而宁静,中年人亦不出声,原地沉思,一时间,脑子全被自家老爷子的那个问题填满。
咿呀一声响,数丈外的柴门开了,步入一个鬓染微霜的老者来。老者身材高大,面目愁苦,正是搭救薛向多日、前任中组部部长、现任首长的振华同志。
振华首长步履从容,面带微笑,老远就开了腔:“这个小院儿可真难找啊,人家都说大隐隐于市,您老可好,竹林小道,乡间柴扉,真个是神隐啊,不过,此处真个是好地方,林泉繁茂,意趣悠游,赶明儿我退休了,也来跟老首长搭个伴儿。”
振华同志一声“老首长”出,闲坐观书老人的身份不言自明,正是南浔首长。老首长在征南之战底定后,便极少露面,除了在军委任职,和挂着政协一号的职位外,其他职务皆卸了下来,隐居到这玉汤山来,恰在薛向新居不远的地方,不过深山林远,人迹罕至,更兼老首长的居所左近又布了无数岗哨,寻常百姓自然难觉,终日俗事缠身的薛老三就更加不知道了。
中年人笑着迎了上去,和振华同志握握手,不待招呼,便有卫士搬来竹凳,捧来香茗,二人便依次落座。
“最近很操心?我上次见你可没这些白发,怎么几个月的功夫,就给累成这样。”老首长放下书,便开了口。
振华同志抚抚鬓角,笑道:“累倒是不累,就是烦心事儿多,不过,咱们烦心,老百姓有好日子过,那烦得也快活。”
振华首长向来是温润君子,实干黄牛,在党内是出了名的,此番言论正是他的风格。
ps:明天第一章依旧12点更新,微笑,碎觉,晚安!(未完待续)
超品公子 第九十四章 突如其来的调令
中年人笑着迎了上去,和振华同志握握手,不待招呼,便有卫士搬来竹凳,捧来香茗,二人便依次落座。
“最近很操心?我上次见你可没这些白发,怎么几个月的功夫,就给累成这样。”老首长放下书,便开了口。
振华同志抚抚鬓角,笑道:“累倒是不累,就是烦心事儿多,不过,咱们烦心,老百姓有好日子过,那烦得也快活。”
振华首长向来是温润君子,实干黄牛,在党内是出了名的,此番言论正是他的风格。
老首长道:“今儿个来寻我,真是来这儿躲清闲?我看你还没这份儿闲心吧。”
振华首长道:“老首长,您还别说,眼下最烦心的事儿,正在您手上拿着呢?”
“喔?这本书?”老首长轻轻晃动手中的《未名湖畔》,“听说你上次还为这本书,组织了次学习会,怎么,学习得不成功?还是大伙儿有意见?”
“学习会倒是开得不错,只有个别同志有些看法,不过,总体来说,反响都是不错的,毕竟以史为鉴,能知得失,虽然走得不同的道路,可人类发展的普遍规律还是一致的嘛。”振华同志笑笑,接道:“我说的烦心事儿有二,一是,教育界的不少泰斗们搞了个联名信发到了国务院,要求增开大学,大办义务教育,现在外边闹腾得挺大,还有好事者把他们这次举动称之为新公车上书,您听听,搞得好似我们不答应,就是慈禧第二一般。”
幸亏这话是振华同志说的,要是党内其他领导说出来,一准儿杀气腾腾。即使这般,一旁的中年人也不住地拿眼在振华同志脸上扫视,希图看出点儿什么杀气。奈何,振华同志面目从容。始终挂着和煦的笑,看来”慈禧“终归只是玩笑、戏虐之词。
老首长把托盘朝振华同志面前推了推,示意他用瓜,“教育我们从来都是重视的,不然也不会一结束那件事,首先第一件大事儿就是恢复高考,不过,什么事儿都得一步步来。办教育是大事,但在目前却称不上急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搞好联产承包,抓好经济建设,精力分散不得。当然,这些知识分子的意见,咱们也不能置之不顾,那样不真就被人家背地里骂成慈禧第二嘛。我看可以这样办,就像咱们的经济特区一般,先搞个试点嘛。这样一来,对外也有交代,以后推广开来。也有借鉴嘛。”
“好,就这么办!老首长啊,看来您这儿,我得勤跑跑啊。”振华同志一对吊梢眉分开了不少,“对了,说了一还没说二,这第二件事儿虽然是芝麻小事儿,可架不住烦人啊,得。我先不说,先考考老首长知不知道这《大国崛起》是何人所撰。是何人主笔?”
振华首长竟卖了个关子。
“求是嘛!满四九城谁不知道。”中年人竟抢先发言了,这刚发完言。就又后悔了,这位爷就是性子急,脑子虽然顶顶聪明,就着这急性子却老说错话,毕竟谁不知道是求是呀,书上都写着呢,振华首长岂会问这个笔名,很明显问的是求是的名姓。
“难不成是小家伙?”老首长答得漫不经心。
啪的一声巴掌,振华首长满脸的难以置信,”您怎么一下就猜中了!”
“还真是这小子啊!“老首长的眼眸猛然一亮,显然方才还真是猜的,而非早已知晓。
不过,说起来,也不难猜。一者,《未名湖畔》出自京大,老首长虽不知道薛向现在何处,却知道是在念大学,显然京大是个去处;二者,薛老三有先前的三篇文章惊天下的“前科”,振华同志一问,老首长极易联想到他;三者,振华同志让老首长猜,显然此人是老首长相识之人,这样一来,范围便又缩小了,凭老首长的睿智天成,自然一击而中。
“谁啊,您二位打的什么哑谜?”
中年人在一边却是听迷糊了,求是的真身,他和一帮朋友不是没探讨过,可讨论的结果却是:求是必是一个”组织”的名称。之所以下次论断,因为寻常人很难相信在现下的条件,有人能单枪匹马写就这等雄文,毕竟文章里翔实的资料和严谨的论证,那可不是随便翻翻资料就有的。
振华同志笑道:“求是就是薛家小子,南方,上回安远同志做寿的时候,听说你去了,应该见过嘛。”
中年人一拍大腿,惊道:“是他呀!会不会弄错了?我印象里,那天见到的纯是个油嘴滑舌的小子,他还有这本事?”
中年人归国不久,虽然知道那次大讨论,却不怎么关心zz,是以,压根儿不知道薛向有薛三篇的雅号,是以,此时骤逢振华同志道破真相,脑子里一个嬉皮笑脸的小子和一个妙笔生花的长者,这两个形象无论如何不能重叠。
老首长挥手笑笑,示意振华同志接着说。
“是这么个事儿,老刘和老朱不知闹什么幺蛾子,都要薛小子进他们的单位,竟把官司打到了我这里,我这儿也是头疼得紧啊,他们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个说薛小子是宣传系统的该去中宣部,一个说薛小子是组织部下派的干部,回娘家才是正理儿。按说平日里,这二位也没这般较劲儿,这回真不知道是置得什么闲气。”
“振华,你说我之前,是不是有些小看小家伙了?”老首长不答反问。
振华同志微微一愕,便明其意,“实事求是的说,以薛小子的本事,确实不适合当学生的材料,这样的学生,恐怕京大也难有教他的先生,您还别说,此前我当聪明天授纯是传说,这回却是信了,说得就是薛小子。”话至此处,振华同志话锋一转。“怎么,您的意思,把薛小子.....”
老首长摩挲短发。笑道:“哪里是我的意思,是你的意思嘛。你现在不是烦他嘛,弄得远远的,不就眼不见心不烦了,更何况,俗话说‘听其言,还要观其行’,小家伙耍嘴皮子、弄笔杆子是一流,光大言旦旦不行啊。得露出真功夫嘛....”
振华同志会心一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却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头冲中年人道:“南方,听说你从美利坚带了不少好烟,怎么着,我今儿个来,可不兴小气哟。”
振华同志此话一出,中年人便知何意,笑着应了。回房去也。
“说吧!”老首长垫了垫背,坐直了身子。
以老首长的睿智,自然不可能猜不到振华同志到此。是有大事相询,毕竟前两件事儿虽然勉强算上得了台面,可在他们这个层次,到底都是鸡毛蒜皮,哪里用得着他们这身在云端的神祗操心、费舌。
中年人方去,振华同志便开了口:“老卫的病情越来越重了,医院那边的消息,恐怕挺不过这个夏天了。唉,老卫高风亮节。昨个儿在病榻上,递了辞呈。老卫这才刚下,便有同志提议让紫寒同志顶上。”
“唉。老卫才不到七十吧?振华你也要注意身体啊。”老首长沉沉一叹,“老卫在军委工作却是重要,怎么,你有人选?”
振华同志点点头,“我的意思是让安远同志上,毕竟安远同志这次在南边可真是一骑绝尘,独领风骚嘛,有功当赏,上次的赏就薄了些。”
老首长笑笑,摆摆手:“安远功劳是够了,可还得磨磨啊,上这一步太急,步子迈大了,怕是站不稳哟。再说,他这个人我知道,是个离开军营就睡不着的,趁他现下还爬得动,你不让他爬,他准得跟你急,不过这些都是小节,我独独看中安远在军事革新上的建树,还是让他在下边慢慢摸索吧,说不准又有生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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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向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人生轨迹就像一个巨大的抛物曲线,或者说过山车,介或摇摆的秋千,总之,是一边不断地飘来荡去,又一遍遍地经历着*、低谷,最憋闷的是高低、来去,全不由他自己做主。
这不,一九七九天六月二十五日,也就是《大国崛起》正式结刊的日子,薛向同时收到了两份文件,一份京大的《毕业证书》,一份中z部下的调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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