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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公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想见江南
薛向知道楚朝晖是无论如何不会再自剖心迹了,笑骂声滑头,一拍老柳树,直起身来,便朝西北方行去。
轻敲敷大红漆的梨木大门三下,只待片刻,门便打开了,卫兰一声淡雅花色的睡袍,裹得丰满身姿十分曼妙,下摆刚齐腿弯,晶莹细腻的修长小腿便裸在空气里,杏眼娥眉,面未着粉,黑发高盘,整个儿一副美人初睡图。
瞅见面带微讶的美人脸,薛向心中也是一突,暗叫唐突之余,嘴上却是先开了口:“卫部长,新年好,我这儿跟你拜个年了。”说话儿,还抱抱拳,样子不伦不类,却是极大的缓和了尴尬的气氛。
果然,卫兰噗嗤一笑,让开门来,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便道:“薛县长稀客稀客,按老理儿,你新到萧山,该我去给你拜年才是呀。”
两人又在门口寒暄两句,薛向便领着楚朝晖踏进门来。这是一间一卧一厨一卫,三居室的房子,面积虽小,布置得却极是雅致,至少在当下,薛向就没见过几家贴了地板砖的。就是他那套在京的大宅,也不过是打了个水泥地平而已,可这间三居室。从里到外,皆用浅色木板铺地。屋内壁柜、台灯、沙发、电视应有尽有,宛若后世的精装商品房。
更为难得的是,主卧内还在玻璃茶几上,用瓷盆生了炭火,火燃虽炽,却是无烟,烤得小屋内暖烘烘地,难怪这卫兰大冬天的。能穿着如此简易的睡袍。
入内门来,薛向越发尴尬了,他何曾想到卫兰家的小屋竟是这种布置,没有别的房间不说,竟是客厅也无,自个儿竟一步跨进了人家的卧室,不,应该是闺房。据他所知,这位卫部长年过三旬,却是并未成家。虽有传闻说他是省里谁谁的禁脔,可这种无稽小道消息,薛向是最不愿信的。
“来来来。薛县长坐嘛,不满你说,我这儿除了我妈,平日里,是压根儿不让外人进的,便是俞县长上回来,我也没让人进屋,薛县长,你若不是今年第一个给我拜年的人。恐怕也别想进来哟。”
卫兰边让薛向在卧室靠门处的沙发上就坐,边回到床头柜边上。拾掇着果盘,说话儿间。伸手进了床头矮柜,可腰身下弯霎那,缎子般的长袍陡然上升了近两公分,堪堪在丰臀处箍住,勾勒出一抹动人的弧线。
薛向瞧得一惊,赶忙伸手去捧桌上的茶杯,至于楚朝晖进门就一直低头,凝视着脚尖,一张脸血红如布,不知是屋内的暖气炙烤得,还是久冻忽暖,面部血管急速扩充所致。
却说这卫兰取完果盘,又要张罗别的吃食,却被薛向出言阻住,但听他道:“卫部长,够啦够啦,就算是只我厚着脸皮登门儿了,您也用不着这么客气呀,坐会儿,我就走了,看您这身打扮儿,怕是正准备午睡就寝,我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恶客吧。”
要说薛向对这卫兰的观感十分不错,当然,其中自然少不得人家曾经在常委会和那次头头脑脑联席会上的声援之举所带来的好感,另一个因素,恐怕薛老三自个儿也说不清楚,那就是卫兰本身是个女同志,生得又十分标致,可以说是常委会乃至萧山县的一道亮丽风景线,遵循异性相吸原则,薛向自然不免对之有几分欣赏。
卫兰双腿相叠,婷婷袅袅地在薛向对面坐了下来,笑道:“这好客恶客可不是以客人来的时间而论,而是以主人家心境而定,若是良友知己,哪怕是寒冬夜访,夜半扰梦,那也是好客;而若是债主仇家,即便是三五之夜,捧花踏月,怕也是难逃恶客之嫌。”
薛向真没想到卫兰的口才竟是如此了得,看来上回这位和郑冲争辩,是未出全力,要不然焉能草草收场。可眼下,这位伶牙俐齿,却让薛向分外难受,因为卫兰的好客恶客之辨,已然指向了良友知己,这良友,还算靠边,知己,则属过界,毕竟时下,可不似魏晋风气,男女焉有论知己的?
薛向笑笑,不再搭腔,心思电转,便起了抽身告辞之意,可谁成想卫兰又说话了:“薛县长年前的理财手段,真是叫我大开眼界,略施小计,就揪出浮财无数,不过,即便挖出了这许多钱财,可是较之咱们萧山县全年开销,还是有巨大差距,据我所知,你年前拢回的五十余万,一个春节,便耗去了半数有余,剩下的二十余万,怕是支撑不到开春,当然,我这是愚者自急,想必薛县长胸中定有良谋,能否一吐为快,让我也长长见识。话咱先说前边,你薛县长对我讲了,我绝对负责保密,决计不叫你计较落空,若是不便讲,我也能理解,毕竟有些变戏法的,总好说什么戏法讲出来,就不灵了。”
薛向探手进兜,带出包烟来,小指轻轻一磕盒底,一支纯白的香艳嗖地从盒中跳了出来,精准地落入嘴中,刚打着火机,眼神儿忽然扫中卫兰,见她一双杏眼睁得溜圆,直直盯了过来。薛向这才想起此地何处,又记起这位似是最反感烟民,那日常委会,自己给一众男常委上烟,这位就独自倚在窗口避烟,现下是在人家闺房,岂不是更得避讳十分。
噗嗤一下,薛向吹灭了火机,讪讪把嘴中的香烟回收,忽地,卫兰道:“没事儿,你抽吧,我这儿没那么多穷讲究,只是看你薛县长年纪不大,烟抽得可真叫一个麻利,奉劝一句,吸烟有害健康。”说话儿,竟起身翻出一个小瓷盘,递上了茶几,意思很明显,是个薛向作烟灰缸之用。
薛向摆手道:“不抽了,你这儿可是清幽雅室,莫叫我这浊烟给污染了。”
卫兰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磨唧,叫你抽你就抽,只是别忘了说说你薛大县长,应对萧山县财政危机的奇谋良方。”
卫兰二次相询,显是念念不忘这破局之法,如此,便叫薛向无法再搪塞、转移,只得直面,“卫部长过奖了,我这会儿哪有什么奇谋良方,混一天是一天呗,好在这火还未烧着眉毛,我这人一向信奉船到桥头自然直,操那多心做甚。”
薛向话罢,卫兰轻轻一拍茶几,指比兰花:“好哇!你这话我要是传到会上,同志们的唾沫能把你淹了,你信不信,你这也太没责任感和事业心了吧,萧山县八十万人民的生计,你可不能当儿戏呀!”
卫兰娥眉倒竖,秀口半开,似乎真被薛向这不咸不淡的话给激怒了。
薛向连连摆手,苦笑道:“您这帽子扣得是不是太大了,我只说暂时没法子,又没说一直没法子,更何况我哪儿敢把萧山县八十万人民不放在心上,至于这责任感和事业心,我这会儿可是满满地。“说话儿,拍拍自己胸脯。
卫兰掩嘴轻笑:“你这儿装着什么我不清楚,有没有法子,我也管不着,得,你不说就不说吧,反正到时候,完不成任务,挨板子的是你,可别指望我这儿在仗义出手了……”
“那是那是,您说这,我才想起来,还没谢您前几回的仗义相帮呢……”
“打住,打住,我那可不是什么仗义相帮,纯粹是就事论事,讲理论理。”
卫兰含笑激辨,似乎极喜欢这种和薛向斗嘴的快乐。
薛向苦笑,不知如何应对,当下,站起身来,便道“告辞”,不待卫兰发言,便迈步门边,打开了房门,谁成想门刚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只弯曲了食指和中指的白皙大手,定睛一看,才认出来人,正是县委副书记郑冲。眼前的郑书记一手提着个用塑料袋扎着花状的竹篮,篮内盛满了水果,另一只手作敲门状,还未触及大门,门便被薛向打开了。
“薛——向,县长!!!”
“郑书记,新年好,我这儿刚给卫部长拜完年,正准备去你们家呢,郑书记也是来给卫书记恭贺新禧的?”
薛向自然听得出郑冲口中的讶异,其实这会儿他同样尴尬非常,宛若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儿,被人揪住了一般,好在身边有个楚朝晖,不然,这会儿他浑身长满了嘴,怕是也说不清楚。
郑冲实在是太惊诧了,一张白脸青、白、红、赤数度转换,忽地,一把推开薛向,奔进门去,瞅见身着睡袍,娇艳如花的卫兰,竟恨恨一跺脚,转身冲出门来,待到门口处,狠狠一瞪薛向,高举手臂,猛然下挥,砰的一声闷响,一篮子果子摔了个四分五裂,接着,便一道烟儿跑了个没影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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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公子 第一百二十一章 郑主任
望着满地狼藉,薛向心中亦是说不出的尴尬,他自然知道郑冲心中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再联想到那日的头头脑脑联席会上,郑冲大反常态地和维护自己的卫兰展开了火药味十足的辨论,薛向哪里还不知道这郑书记对卫部长只怕已是襄王生梦,至于神女有无心思,那就不是他要关心的了。
薛向驻足良久,忽起一阵疾风,顺着他微敞的衣领钻了进来,激得他打一个寒战,回过神来,朝门内看了看,卫兰竟姿态优雅地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本蓝壳书本看了起来,似乎方才郑冲压根儿就没来过一般,薛向摇头苦笑,轻轻将门带上,复又大步向东行去。
“领导,还去郑书记家?”
楚朝晖轻声提示,方才的场面,他自然看在眼里,亦品出些别样滋味。
薛向扭头道:“为什么不去?”
“刚才您……你们……”
薛向道:“行了,不管怎么样,这一圈人家都走到了,可不能漏了他一家,再说,郑书记不待见咱们,不还有郑主任嘛。”
“郑主任?”霎时间,楚朝晖回过味儿来,接道:“您想得可真周道,这老郑主任可不比一般人,确实是非去不可。”
话至此处,薛向口中的“郑主任”是何人,已然不言自明了。正是卫齐名的前任萧山县一号,原萧山县革委会主任,郑冲的父亲郑功成。
薛向到郑家时,已是下午一点,他和楚朝晖东奔西走,却是饭也未曾吃上一口,好在他心中早有准备,便在各家闲坐时。招呼楚朝晖一道,就着茶水,各色糕点、水果吃了不少。现下却是不饿。到得郑家时,郑家人似乎刚用完午饭。堂间几位妇人正在收拾碗碟,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者,怀里捧着一个正发着声儿的老式收音机,嘴巴里合着收音机里的唱腔,踱着碎步。
“郑老,新年好,晚辈薛向,来给您拜年了!”
郑家大院甚是简朴。薛向久扣柴扉,却是无人答应,便自开栅门,径直走了进来,因着无人引见,这声拜年甚是突然。
果然,薛向一声拜年声出,堂间三五收拾餐桌的妇人,和正安坐沙发闲聊数位男子也回过头来,其中一人正是郑冲。郑冲见得薛向。脸上现出极大的讶异,失声道:“你怎么来了?”
要说,这会儿。郑冲确是言由心生,他实在是惊诧薛向的到来。因为在郑大书记想来,方才在卫兰门前的一幕,自己已然表达了对他薛某人十足十的怨恶,这薛某人但凡有丁点廉耻、自尊,下次和自己见面,也得尴尬十分,可谁成想人家竟是一刻也等不得,宛若先前的事儿压根儿没发生一般。大摇大摆,上门儿来拜年了。这得多厚的脸皮啊!
见郑冲直言无礼,薛向却是宛若未觉。依旧笑道:“郑书记新年好!”
这时郑功成终于也转过头来,看清了薛向,笑道:“你是县里新来的薛县长吧,好好,真是年少有为,青年才俊,请进请进!”说罢,又似想起了什么一般,指着郑冲叱道:“没教养的玩意儿,同僚上门,不迎不候也就罢了,基本礼貌也没了?”
郑功成虽是那个动荡岁月,乘势而起的人物,可骨子里却是文人儒士,管教郑冲,也是关起门来,行得古式教育,棍棒加三字经,庭训极严。这会儿,郑功成见郑冲如此行止,违了他多年教训,自是恼怒非常。
郑冲自幼被郑功成棍棒教育,极是畏惧这位严父,再加上,郑功成严慈相济,棍棒之余,对郑冲更是爱愈性命,不断教导其明理受教,更是关心他的仕途成长。尤其是郑冲以三十余岁的年纪,冲上这县委副书记的显赫位置,几乎可以说郑功成拿自己政治余生换来的。因为当时,郑功成并未到内退的年龄,但为了给卫齐名让道,也为了推郑冲最后一把,郑功成自愿病退,且是一退到底,这种狠辣果敢岂是一般人有的。
是以,这郑冲不只极畏这位严父,更是打心眼里敬重、爱戴这位慈父,这会儿,老父见责,慌得他赶忙站起身来,躬身侧立,嘴上张了张,却是终究没说出话来。
薛向上门恭贺新年,自然不愿人家父子失和,即使是面子上的失和,也不是他愿见的,便笑道:“郑老,您老这就见外了,您不知道吧,我和郑书记那是熟得不能再熟呢,相互之间,不知道多随便,您这一说话,反倒弄得我和郑书记生分了,没法儿言语了都。”
“哈哈,你呀,早听说你薛县长俐齿伶牙,在县里,经常上演舌战群儒的好戏,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不过,我这儿可没有群儒给你显弄,就我一个糟老头子,眼也花了,脑子也不灵了,要斗嘴皮子,恕不奉陪!”
郑功成似乎对薛向的到来,打心眼里欢喜,脸上笑意浓郁,说话儿,还伸手来拉薛向就坐,看得郑冲并沙发上的一众人等目瞪口呆。
尤其是郑冲,他家老爷子宛若他的智囊军师一般,老爷子虽然内退,可县里的大事小情,老爷子事无巨细,都要郑冲仔细汇报,尤其是常委会,谁是什么意见,都要郑冲一字不漏地记录在案,稍后送回阅览。是以,这郑冲在常委会上,永远是埋头案牍,笔耕不辍,正是源于此。
而郑老爷子却是看得多,说得少,几乎极少就什么问题发表什么看法,每每只是问郑冲是什么态度,什么观念,问罢,便住了嘴。郑冲自也知道这时自家老爷子,在考校、培养自己,两人的配合倒是无间。
说这些,无非是说明一点,那就是郑老爷子虽从未见过薛向,却是对他在萧山县这半年多的时间,所作所为,了如指掌,甚至连他和郑冲的龃龉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当然,其中卫兰的因素却是不知,毕竟郑冲就是再迟钝、听话,也决计不会把他和卫兰的那次辨论记录在案,拿回给老爷子阅览。
却说郑功成拉着薛向坐下后,便招呼人送上果盘,郑家布置得朴素,上得果盘也甚是实诚,一个大簸箕,上面堆了若干洗净的苹果、冻梨,外加自炒的花生、蚕豆,正是寻常人家的吃食,丝毫没有这萧山县有数人家的显赫、体面。
郑功成拣起最大的那个苹果,便塞到了薛向手中:“吃,吃,别跟我这儿客气!”
薛向二话不说,顺手接过,便是一大口下去,接连又是几下生吞猛嚼,一个苹果便下了肚儿,不待旁人动作,竟又拣起两个冻梨,抛给侧立一旁的楚朝晖一个,自个儿又对着那个大个儿冻梨下了口。
一会儿功夫,薛向连吃了三个苹果,五个冻梨,看得一众人等目瞪口呆。
却说人家倒不是惊诧薛向的胃口,而是实在好奇这位薛县长的自来熟、不客气,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好!好!好小子!”郑老爷子猛地一拍巴掌,连道出三个“好”字,接着,又道:“这才是年轻人的作风嘛,男儿本色,雷厉风行!”
薛向咽下两粒嚼碎的花生,笑道:“您老可别表扬我,实话跟您说了吧,我这哪是男儿本色,雷厉风行,实在是饿了,这一上午,跑了一圈,水米未打牙,您老端出这一簸箕吃食,可不是雪中送炭嘛!”
“哈哈哈……”
薛向一句半真半假的话,逗得郑功成哈哈大笑,便是一旁在座的另外四个不知名姓的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未几,便听郑功成冲门外喊道“老大媳妇儿,没听见么,备饭备饭,大过年的,让客人饿了肚子,传出去,咱老郑家可丢老脸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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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公子 第一百二十二章 郑主任的为官哲学
郑功成要留饭,薛向自是一叠声阻拦,边说边拍拍故意隆起的肚皮,示意自个儿已然吃饱。
要说他薛某人今儿个到郑家来,原本就不是为了蹭饭,更不是为了示好郑冲,而是奔着郑功成来的。这位老郑主任的履历,他翻阅过,对这位能在那段岁月叱咤风云,并全身而退的老人,他是打心眼里敬畏。更何况,这位老郑主任的公子和自个儿不对付,是以,他迫切想知道老郑主任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
因为,在他眼里,这位老郑主任的份量可是重过小郑书记太多了,毕竟老郑主任数十年纵横萧山,经营县衙,根根角角,藤藤蔓蔓,编织而成的人事网络,不用细想,就知道该有多么庞杂。
这会儿,见郑功成亲热诚恳,薛向心中略略安心,却是并未完全放松下来,因为他知道这种一辈子浮沉环海的老将,心思已然深沉得没了底儿,若是单凭感觉好恶,来揣度人家心思,那绝对能被带进阴沟里。
却说郑功成见薛向恳辞甚切,便不再强求,招来人捧上一杯茶后,便闲话起了家常。老爷子言语甚是温和,言谈之间,也不似寻常人那般,逮着薛向京城人的身份,寻根问底,旁敲侧击地搜问身份,而是把话题扯向、哲学思想、军事战争等等。恰好,这些又是薛向的强项,倒是和老爷子聊得极是投机,一番热烈交谈整整持续了近两个小时。
直到另外四位作了半天听众的男子出声告辞,二人在停下嘴来,而薛向也借着这空当,和郑老爷子提出告辞,老爷子挽留几句。便也不再强阻,便放薛向离去。
薛向等人去后,屋内便只剩了郑氏父子。郑冲先前在薛向和老父交谈时,便一直保持着挨郑功成训斥时的躬身姿势。这会儿,身子早已疲乏酸软至极,见薛向等人消失在篱笆门外,长嘘口气,一屁股跌回沙发上,不住搓腰,揉腿。
郑冲的这番行止,自被郑功成看在眼里。但听他道:“就站了这么一会儿就不行了?虚得厉害,这怎么要的,大丈夫存身立世,最紧要的不是权谋机变,亦不是聪明才智,第一重要的便是身体,主席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何其有道理,你看看薛向。能吃能喝,体魄雄健如牛,大冬天地。也只着了两件衣服,更为难得的是,和我说了两个钟头话,腰板永远挺得笔直,未曾弯过片刻,单凭身体这一点,你就输给人家了。”
郑功成一番话罢,郑冲眉头微皱,张张嘴。却是依旧没有搭腔。
郑功成叹气道:“怎么?你还不服,认为我老头子小题大做?嘿嘿。你别皱眉,咱们就举个大家都知道的例子。司马懿和诸葛亮,这二位,论才华,后者略胜半筹,论权柄,当世时,诸葛远胜司马,可最后的结果如何?司马定鼎天下,开国立朝,前后成就差距何止道里,这其中最大的原因,怕不是什么魏强蜀弱吧,究其根本,诸葛身死谋灭,万事俱空,司马徐徐图之,终得天下。此种例子,青史所载,何止一二,身体的紧要,你切莫看得小了。”
郑功成话至此处,郑冲终于开腔了:“爸爸,您说的,我都懂,我平常也挺重视身体锻炼的,虽然比不过那小子皮糙肉厚,为祖国奋斗五十年,是绰绰有余的。”
郑冲原本就被郑功成教育得古板规矩,极少说俏皮话,今次,调侃言语,反倒叫郑功成看得亲切,便笑道:“你就嘴硬吧!行了,不说这个了,我看你今日对薛向甚是冷淡,怎么,你和他之间,难不成还有什么龃龉?莫非是常委会上的屡次争辩缘故,还是因为卫齐名?”
郑冲面皮轻扯,答道:“没什么,只觉这人行止不端,惯走阴邪,不是正派官员的体统。”
“噢,那你具体说说他怎么行止不端,又怎么惯走阴邪了?”郑功成放下刚触及唇边的茶杯,问出声来,这会儿,他真是奇了,因为他自家的这个幼子是何秉性,他实在是太清楚了,那就是性子清冷,惯不说人坏话,可今儿个竟对来萧山县不过半年的薛向有了如此负面的评价,怎么叫他惊异。
郑冲道:“记得我跟您说过关于这位薛县长的种种事迹,您细细想想,难道他不是我说的这种人么,先是诈伤欺毛有财,而后胡乱伸手,插手教育工作,再后来,搅乱全县的财政大计,最后,又乖张施计,搜刮下属单位,如此种种,是正常的革命干部做得出来得么,难道当不得一句行止不端,惯走阴邪么?”
郑功成凝视郑冲良久,忽然呵呵一笑,将茶杯顿上了茶几,笑道:“都说爱者欲其生,恶者欲其死,我向来是信而不见,今始见矣。据我所知,你所说的四件事,在人民群众中反响可是极好,犹记得当初薛向护堤遇害时,医院底下可是来了不少群众,记住,那是自发的,而不是谁组织的。这件事,你没和我讲过,我却是知道了。
如果一个人真的如此可恶,怎会获得这许多人心。当然,我决计不会用什么‘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种话来糊弄你,因为人民往往是看不到所有真相的,不过,人家薛向这种种所为,即便是私心暗藏,也算得上是得道之举了。”
细说来,郑功成讲话,原本不是这种古风十足,只有和郑冲独处时,老爷子才会变换言词,或许也只有和这个自幼扶持的幼子一道,老爷子才能敞开心扉,以本来面目示人。
却说郑功成话音方落,郑冲便接上了茬儿:“爸爸,我不赞同你的观点,您说的好似全县就他薛向一个好人一般,难道您不觉得他所作所为,是极端个人主义么,扰乱了全县大局,这救一人,和救天下,孰轻孰重,您还分辨不出么?”
见郑冲激烈相驳,郑功成不怒反笑:“别说得如何冠冕堂皇,你们那点计量不过是黔驴技穷时的无奈之举,而人家薛向没用那等阴损伎俩,依旧维护住了大局,那才是勇谋俱备,手段高明,怎么到你嘴巴里,却是反了过来。”
郑冲急道:“话不能这么说,什么叫维护住了大局,爸爸,县里的情况,您又不是不清楚,单凭他那乖张手段,搜刮来的五十余万,是万万不够的,眼下,县里就剩二十余万,渡过春上怕是都勉强,剩下的大半年更是没谱儿,这也叫维护住了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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