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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公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想见江南
挂完电话,俞定中的心情越发好了,那位马上要遭难,还平白得了丁专员的赏识……
正想得得意,俞定中脑子忽然生出警兆,暗叫不好,丁专员莫不是来抢功的!
原来,俞定中陡然想起来,那日尤勇和薛向对薄常委会时,省委张副书记和地区丁专员齐齐打来电话,他自己接到的就是丁专员要求处理薛向的暗示,此前,俞定中只知道尤勇背后是贺遂,却是不知贺遂背后是那位公子,可现下却是知道了,那丁龙的那个电话是为贺遂还是为公子,那就大有想象空间,而今天,丁龙又主动寻上门来,找薛向晦气,而且对五金厂的事了若指掌,难不成堂堂花原地区,掌御四百万生灵的丁专员真得闲得发疯了!
况且一次如此,二次如此,世上可没那么多巧合!
一念至此,俞定中心下顿时火热,显然在他眼里,薛向已然成了唐僧肉,抢香无比!好在他俞某人近水楼台,只要下定功夫,即使抢不过那些大佬,吃不了全的,也能捞下块儿肥肉!
这会儿俞定中全然忘了他惦记的那位唐僧,可不只肉香,还有着齐天大圣一般的本事!
…………
俞定中惦记薛向的时候,薛向正忙得焦头烂额,或者说被缠地焦头烂额,此刻,他人已经从县委大楼来到五金厂厂长办公室已经约摸半钟头了,而这半钟头内,他薛某人差不多就被缠了有三十分钟,几乎是刚打开办公室大门,屁股还没坐稳,就被缠上了。
涌进厂长办公室的阵容颇为壮观,五金厂的三位副厂长,六位车间主任,十二位技术骨干,以及飞人公司留守的陆福等三位董事会成员,整个五金厂的上层建筑几乎聚齐了。
聚齐的目的倒也单纯,就是找薛向算账,当然,这个算账不是找麻烦的意思,而是替他薛大厂长算已毕五金厂的经济帐。
原来自十多天前,五金厂又增设了两条生产线后,三条生产线便马力全开,工人们三班倒,加班加点地工作,就是为了响应他薛厂长的鼓足干劲促生产的号召。不仅工人们玩儿命了,五金厂的财务几乎也拼了,除了飞人入股的三十万,外加前次出售二百余辆自行车所得的近四万元,一股脑儿地全被薛向投入了在生产,短短十天功夫,便生产出近八千辆自行车,几乎把空旷的五金厂堆成了自行车海洋,眼下已然连仓库和广场都装不下了。
生产抓起来了,薛大厂长抓的销售却没半点儿动静儿。薛厂长几乎就跟没事儿人一样,除了打发几个人,拉了板车,在萧山县内,拖着叫卖,就没使出过一点新办法,就是这老办法也早在三天前就失效了,萧山县境内的销售几乎已经饱和。
薛县长依旧不急,每天还到岗抓生产,可下面的工人早急疯了,这不,今天一早,不用串联,五金厂的头头脑脑们就自发前来逼宫了。
一行人进门就开始鼓噪,这会儿鼓噪了半钟头仍旧没有熄火的意思,除了陆福三位敢急而不敢言外,五金厂这帮视厂如家的干部几乎人人都化身状王宋世杰,那嘴巴咕嘟得叫一个利索,想来若不是敬着薛向的威严,感着昔日的恩义,这帮人恐怕早个个化身鲁提辖,要拳打薛关西了。
“厂长,不能再造了,这么多自行车,快能给咱萧山县每户发一辆啦!”
“是啊,厂长,我真是不明白,咱们生产这么多车卖给谁啊,还卖那么高的价,要不,实在不行,再降点儿价,县里还能再出些!”
“老张,你这是屁话,才卖了没几天的车,你降价,那买了车的能干?到时不一股脑儿涌上来要退货,这会儿财务处空得都能跑马了,拿什么退!”
“不说这个了,眼下当务之急,一是要停止生产,二是要狠抓销售,要不然咱们厂子就得死,卖不出东西不可怕,可怕的是工人们都没事儿干了,那是要出大乱子的!”
“…………”
越吵越凶,薛向压根儿插不进嘴,原本还想分说几句,见这帮人如此激烈,便自觉住了嘴,让他们先发泄发泄再说。
细说来,薛向对自行车销售的问题又怎会不关心,这可不止关系到五金厂的存亡,更关系到萧山县八十万人民的生计,说狭隘点,更是他薛某人仕途征伐中,输不起的一仗!(未完待续)





超品公子 第一百九十三章 薛县长发蛮
不过眼下,薛向必须瞒着众人,有道是,法不传六耳,有些妙处说出来就不灵了!
众人吵吵了半晌,心中火气稍泄,这会儿才想起薛厂长压根儿就没吭声,心中惴惴之余,气势便泄了,声音也渐稀,一觉皆觉,渐渐静彻的静了下来,皆拿眼朝薛向望去,意思很明显,老大,该你表态了!
薛向也不矫情,起身道:“跟你们说多少次了,让你们安心生产就是,又跑我这儿闹腾什么,厂子里什么情况难道我心里没数么,这儿没坏呢。”
说着薛向戳戳自己的脑门儿,“你们把心放肚子里,只管埋头生产,咱们今次是一锤子买卖,必须一次赚个够,都去抓生产,别跟这儿瞎起哄!”
见薛厂长光敲锣,不上菜,众人哪里肯应,眼下,可不是一袋萝卜,半袋米的事儿,那可是关系到全厂千多号人吃饭,生存的问题,谁也不敢不挂心,即便是他们能信了薛厂长,可回去怎么和下面的人交待,是以,众人只是不走,非要薛厂长说出个子午卯酉来。
眼见着薛厂长冷了脸子,就要呵斥,王定法赶紧抢出声来:“厂长,您的本事,大伙儿自然不会怀疑,可您多少给透透啊,要不然咱们别说生产了,就是睡觉也睡不着啊,您想想,这七八千辆自行车,卖给谁去啊,就是花原市的骏马一年也不过出个两万多辆,人家那可是在全省卖,直接放商场里,咱们呢,就光拖着吆喝,刮风下雨。还没法儿卖,省里压根儿就去不了,地区的兄弟县市也不让进。您说说咱们能不揪心嘛,不说别的。这八千辆自行车,一时半会儿卖不了,光养护都能把咱厂子给拖黄了!”
“吵吵,吵吵,吵吵什么玩意儿!”
砰的一声,薛向把茶缸砸了,这会儿他真是给弄烦了,这帮家伙油盐不进。就盯着问法子,难道非逼了薛某人说天机不可泄露么,“还要老子说几遍,抓生产,抓生产,销售的事儿,不用你们操心,非上赶着往里搅合,你们能搅合,你们办啊!没办法就给老子闭嘴。滚,都给老子滚!”
薛厂长怒了,大伙儿全傻眼了。平日里只道这位慈眉善目,是个好相与的,哪想到还有金刚怒目的一面,一想到这位不仅是厂长,还是县长,官威所至,当真是个个面色如土,陆福打头,立时便撤了个干净。
驱除完众人。薛向也并没闲着,他先给周明仁去了电话。问询建行那边的准备工作如何了,又去电花原市红旗运输大队。咨询了调度情况,这才把心放进肚来,此次筹谋,事关重大,既不可对人言,又得调度妥当,所以薛向也只得闷葫芦一般,一拖再拖。
眼下银行和运输两大难题都解决了,那便是万事俱备,无欠东风了。
薛向正美美地想着心思,砰的一下,门被撞开了,王定法慌慌张张奔进门来,“厂长,轻工局纪检委的人来了,说要找您了解情况,快,快……”
王定法面红耳赤,气喘吁吁,草草说了情况,便不住说“快”,至于快什么,他自个儿心中也没谱儿。
薛向讶异非常,轻工局的人掺和进来,他还能理解,可轻工局直接派了纪检室的人来,那就大有门道了。
薛向正待细问,便有俩青年步进门来,一中山装,一蓝色警用制服,中山装先介绍了身份,轻工局纪检室主任楚风,接着便道:“是薛向同志吧吧,请你回去协助我们调查!”
面色严整,声音冰冷,倒真有几分纪检干部的威严!
“调查什么?”薛向莫名其妙。
楚风冷道:“调查什么,你就不用问了,请配合工作!”说罢,便朝身侧的青年使个眼色,那警服青年几步就奔到薛向跟前,似要动手。
“什么意思?”
薛向已然冷了脸色。
楚风冷冷盯着薛向:“没什么意思,请配合纪检室了解、调查情况!”
咔嚓,警服青年竟亮出了手铐。
砰的一下,薛向一脚踢飞了办公椅,指着楚风,就翻了脸:“小兔崽子,跟老子这儿装什么蒜,你小小轻工局纪检室的就敢跟老子亮手铐,你他妈的要造反啊,不懂组织纪检纪律啊,老子不只是五金厂的厂长,还是萧山县委常委,萧山县人民政府副县长,滚,赶紧给老子滚,别让老子用大耳刮子抽你!”
哗!
室内三人简直听傻了,尤其是楚风简直要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毛病了,下属单位竟然有人敢这么跟自己讲话。谁不知道轻工局统领花原地区所有国营工厂,权力大得没边,轻工局纪检室纠察全花原地区一百三十八家工厂,上万名干部,纪检室主任虽只是正科级干部,但其赫赫威风,简直不亚于地委纪检委书记。
想他楚某人所到之处,要么是鲜花,掌声,要么是惶恐,敬畏,可今天,这位薛厂长面对他楚主任亲自杀到,不仅毫无畏惧,三两句话一露,竟然拍桌子,砸椅子,骂自己小兔崽子。
最可恨的就是这小兔崽子,要是他比自个儿大就罢了,可明摆着,这家伙嘴上毛都没长出来,怎么敢这样骂自己!
楚风简直要被气疯了,一愣之后,迅速恢复了清明,平举的手指简直快抖成了神经刀,“好,好,薛……薛向,你别跟我耍横,有你后悔的时候,我再问你一遍,你跟不跟我走!”
“厂长,厂长息怒,还是别跟楚主任顶了!”王定法简直要被吓傻了,赶紧冲过来抱住薛向,生怕这位爷一怒之下,动了手!要知道轻工局之于五金厂可谓就是天,数十年积威,那份畏惧早浸入到王定法的骨子里了。
“老王,你少掺和,没你的事儿,你去抓生产,赶紧滚蛋!”
薛向轻轻一振,王定法立时便被弹开了。
王定法无奈,只得又去求告楚风,说五金厂的事儿,他全清楚,要调查,他去,谁成想竟被楚风推了个踉跄。
“薛向同志,我最后一遍警告你,对抗组织是没有好下场的!”
楚风年少气盛,意气骄矜,非要压服薛向,争这一口气。
细说来,原本薛向也不是炮仗性子,更不是不知深浅的莽夫,若真是莽夫,他薛某人哪里还会被卫齐名和俞定中压得如此委屈。今次,他对楚风发火,无非是大清早被烦了一通,心气本就不顺,可即便这样薛向还是打算好好沟通一二,可话没两句,这家伙居然就让人亮了手铐,霎时间,薛向心火蹭的就被撂起来,看来是软弱久了,都他妈把他薛某人当病猫了,立时就发飙了。
这会儿,再见楚风执意要跟自己玩儿狠的,竟是压根儿不管不顾他薛某人乃是地管干部,要以小小轻工局纪检室主任的身份强行拿人,薛向算是彻底火了,这会儿,他哪里不知道定是又有谁跟他这儿耍手段,而且是耍在这节骨眼儿上。
眼下正值五金厂存亡危急之秋,拿了他薛某人,不是把五金厂往死里逼么?五金厂一死,萧山县必溃,那他薛某人在萧山的政治生涯便算结束了!
一念至此,薛向再能窝住火儿,那真是马克思也不原谅了,“你可真他妈啰嗦,有地委纪检委手令,我二话不说跟你去,要是没有,小兔崽子再跟老子聒噪,小心老子掰断你的门牙,滚!”
嗖的一下,薛向抄起桌上的墨水瓶就砸了过来,砰的一声,瓶碎汁溅,喷了楚风半身。
“你,你……”
楚风简直要疯了,浑身哆嗦个不停,可你了半天,终究也没了下文,恨恨瞪了薛向一眼,急步奔出门去。
楚风去后不到一刻钟,薛向的办公室再次被占满,人还是先前那些人,不过这回,大伙儿可没鼓噪,几乎沉寂,良久,才有人吆喝着,要去地委上访,找地委陈书记说理去,看地委还要不要五金厂的人活了。
一人呼,十人应,眨眼间,竟是此种维护薛向的声音。细说来,这帮五金厂的工人干部,是打心眼里服气这位薛厂长的,就算不提往日恩义,单看自行车厂改制后的收益,那短短数天,就卖出的二百多辆自行车,可换回了近四万元,这搁在以前的五金厂,几乎要用一个多月,如此本领,怎不叫人折服,况且,眼下,五金厂的销售全靠这位薛厂长了,虽然人薛厂长至今也没说出个子午卯酉来,可大伙儿谁都期望这位是在装诸葛亮,玩儿神秘,故意憋着法子不说。
细细一想,众人不如此期望也不成啊,难不成希望薛厂长没办法,五金厂垮了,大伙儿喝西北风去。正是因为现在薛向之于五金厂,几近无可或缺,所以这帮人是无论如何也要维护薛厂长到底的。
却说五金厂的一帮人抛开薛向,正商量着如何去地委鸣冤告状,沾了一身墨汁的楚风也急吼吼地奔回了萧山县委大院,到得大院门前时,那警服青年提醒他换一身衣服,却被楚风一把推开了,丢下句“就是要让贾专员和俞县长看看某些人的蛮横嘴脸”,径自奔俞定中办公室去了。(未完待续)
ps:最近工作蛮忙的,没有加更,嗯,明天三章,后天四章更新,江南很有把握本月还完欠章,大不了周末不出门了!恩啊,早!




超品公子 第一百九十四章 浮夸风还是抽风
呼!
楚风把大门楞推出了风声,双腿急行,径直走到正坐在沙发上交谈的贾专员和俞定中跟前,两腿跟练过站桩似地,由极动到极静,眨眼就定住了。
楚风定在二人身前,冷着脸也不说话,俞定中最先回过味儿来,笑道:“楚主任这是怎么了,怎么把墨水兑身上了,何麟,快,把我新作的那件中山装给楚主任换上!”
“不用!谢谢俞县长好意,就这身挺好!”楚风冷道。
“小楚,怎么跟俞县长说话呢?”这时,安坐的贾专员终于发话了,“叫你带的人,可曾带回来了。”
贾专员四十五六年纪,白胖无须,甚是富态。细说来,贾专员和薛向也是大有恩怨,这位正是被薛向一手送进牢饭的前五金厂厂长孔亮的连襟。上次孔亮遭厄,因着干系太大,这位贾专员想插手也是有心无力,事后,可是没少受自家黄脸婆的气,这笔账可是被他记在薛向头上了。
今次丁专员不挑别人,专挑贾专员下萧山,正是看中了此点因缘。
这位贾专员可是正儿八经地地委领导,楚风再张狂也不敢在他面前拿大,稍稍躬身道:“贾专员,楚风无能,薛县长面子打得很,恐怕得您亲自去请!”
贾专员骤然变色,盯着楚风,半晌才道:“你这身墨,是他弄的吧?”
“什么?”俞定中假装才回过味儿来一般,急道:“太过份了,薛向同志太过分了,怎么能对上级组织的同志,这样无礼呢。”
楚风冷笑,“无礼?嘿嘿。俞县长,这才哪儿到哪儿了,我今次来萧山。才算是真正开了眼界,甚至想都没想过会有这么跋扈。粗野的干部,不仅言语粗俗,辱骂同志,动辄挥手相向,以人身安全相威胁……”
楚风口才绝佳,添枝加叶之余,却将当时的情况说得绘声绘色,在他的描述之下。薛向大概就是混进革命队伍的流氓!
啪的一声响,贾专员一巴掌拍在茶几上,蹭身立起,“小楚,走,回地委!”
说话儿,贾专员迈步便行,楚风一脸冷峻地紧随其后。
“贾专员,您息怒,等等……”
俞定中满脸焦急。腿上却似绑了几十斤的铅块儿一般,一路急行,却是离贾专员越来越远了。
…………
中午十二点。原本是吃饭和休息的时间,花原地委却召开了紧急地委委员会议。而召开会议的核心原因竟是因为地区下属一个县的副县长的惩处问题,原本这种问题是压根儿上不得地委台面的,毕竟小小副处级干部,花原地委已然车载斗量,能让大佬挂心就不错了,焉能上得了委员会的台盘,可偏偏就这么件小事儿,却引得行署专员和行署常务副专员互相拍了桌子。
问题就此扩大化。再考虑到那位副县长的身份问题,以及上次折腾出的惊天动静。消息传到地委书记陈建处,陈书记当机立断。召开了地委委员会议。
会议虽是仓促召开,可花原地委十一位委员竟是一个不少,齐齐列席。
参加会议的有,执政党花原地区委员会书记陈建,副书记、行署专员丁龙,副书记黄观,行署常务副专员周明方,纪委书记张立君,组织部长洪道,政法委书记刘目中,宣传部长傅绍文,行署副专员贾文和,地委秘书长刘国明,军分区政治委员李耀庭。
会议一开始,就直接进入了*,陈建话音方落,丁龙便接过了话茬儿,“陈书记,同志们,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值得讨论的,像这样一个侮辱同志,出口成脏,动辄挥手相向的人,还有什么资格继续担任一县副县长,就是当个村长,我看他就不够格,如果对这种人,这种行为,我们都还能容忍,那要置组织纪律于何地,要置组织威严于何地,对这种人,我们就要坚决地清除出革命队伍!”
丁龙说完,冷冷盯着周明方,后者毅然不惧,果真接了口:“骂人是不对,不过,丁专员也太上纲上线了吧,试问咱们在座的哪位同志生平没骂过人?哪位没有气不顺,着急发脾气的时候,我可从没听说过因为骂人就不就要罢免干部,处理同志,要是按丁专员的意思,骂人就得清除出革命队伍,那早先的彭老总,贺老总估计也干不上革命工作了。”
周明方学识通达,为人儒雅,可真要动了心火,那嘴皮子也利索得吓人!
啪的一巴掌应在桌上,丁龙霍然起身,“你周专员这不是抬杠么,他薛向是只骂了人么,轻工局纪检室的小楚同志身上的墨汁是怎么来的?哼,还扬言要掰断小楚的门牙,这种干部我闻所未闻!”
“丁专员知道的可真清楚啊!”周明方端起茶杯咪了一口,“不过我知道的恐怕更清楚,据我所知是轻工局纪检室的楚风同志,先对薛向亮的手铐,嘿嘿,这是要干什么?拘捕还是收监!”
话至此处,周明方的气势陡然一变,直直地朝一直盯着他看的丁专员看了回去,不闪不避,不瞪不眨!
哗!
众人哪里知道其中还有这么个隐情,便是丁龙也是头一次听说,心下先是不信,继而便打消了怀疑,毕竟周明方不可能在这种场合说这种一戳即破的谎话。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言的陈建拍了桌子,“无法无天,真正是无法无天,这种混账行子,都是谁惯出来的,老张,你们纪检工作是组织纪律的防火墙,是整顿干部队伍的尖刀部队,可打铁还须自身硬,多大权力就得担多大责任啊!”
纪委书记张立君脸色陡黑,知道这位陈书记在借题发挥,敲打自己,可这时,也只得闷闷点头受了,知道楚风这员骁将算是保不住了。
周明方小胜一局,却不松口,“贾专员,据我所知你这次下萧山是视察水利建设和防洪工程吧,不知道怎么带了轻工局的干部下去?”
贾文和老脸微红,却是很快就有了主意,“既然周专员问到了,那我就说说,实际情况是这个样子的,我接到萧山县五金厂工人的反应,说有人贱卖国营资产给外资……”
“咳咳……”
贾文和话至此处,忽然丁龙起了阵急咳,将他话头打断。
官能做到副厅的,几乎就不可能有低智商份子,更不提还是这分量极重的地委委员,是以,丁龙这咳嗽一起,贾文和心中便起了警兆,心念电转,便想通了关节,暗骂自己糊涂,按什么罪名不好,非说他贱卖国资,说他贱卖国资,岂不是说港商侵占国资,可同萧山县合作的那位港商的背景实在是太惊人,上次的风波差点儿没闹得花原翻天,这回自个儿还往上凑,惹翻了港商事小,上面再发飙,这群同僚就得先吃了自己。
一念通达,贾文和转腔自是极快:“总之,就是有人在五金厂瞎折腾,所以,我才叫上有丰富侦查经验的楚风同志,到萧山县后,又经过一定的走访调查,我这才派楚风同志前去相请薛向同志来了解情况,谁知道楚风同志官僚作风严重,亮出了手铐,这才闹出了岔子。”
周明方无意纠缠楚风这种小角色,继续追问:“那文和同志究竟有没有调查出是谁在五金厂瞎折腾,又是在怎么瞎折腾?”
贾文和说五金厂有人举报,自不是虚言,毕竟孔亮等人在五金厂经营多年,一二心腹还是有的,这孔亮进去后,这些腹心的境遇自然大不如以前,怀恨在心之辈自然也有,贾文和又是孔亮连襟,来找他诉苦的未必有,可他要找谁听苦,那绝对手拿把攥,安排个把举报人选自然简单至极。
是以,五金厂的近况贾文和一如丁龙可谓是了若指掌,周明方如是问,贾文和立时便滔滔不绝起来,五金厂的境况确实已然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贾文和也未如何夸张,只用了煽动性的言辞如实复述一遍,言罢,周明方脸色已变。
要说周明方对五金厂的事儿,也非是一点儿不清楚,五金厂加生产线,提高售价的事儿,他都清楚,虽然有些担心五金厂如是折腾,肯定会遇到极大困难,可到底还是对薛向这个机变百出的家伙投了信任票,是以,以后就没如何关注五金厂的事儿了,只静候结果,谁成想,现如今,五金厂竟快被姓薛的折腾黄了,周明方心中霎时腾起万丈怒火,亏老子这么信任你,你小子就是这样回报的?
周明方脸色,贾文和自然看在眼里,”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位薛县长了,他折腾出来的这事儿,就是咱们大干快上那会儿,都不敢想,八千辆自行车,嘿嘿,好大的手笔,就是猪脑子也能算想清楚,这么多自行车一时半会儿绝对卖不完,卖不完就得积压,就得支付保养费,光想想就定是个大坑,那位薛县长就敢硬上,我不知道这是浮夸风还是抽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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