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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公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想见江南
小孙并七八条大汉,将渔网铺上陷坑,再撒些浮土枝叶将渔网覆住,渔网四角便用缆绳结在四颗大树上。陷进设好后,众人便按先前商议好的法子,向四周散去,准备从四处鼓噪,将野猪朝这边逼赶。众人去后,渔网边只余下伏在四颗拴系缆绳大树后的四人,以及准备诱饵的薛向、老药子和小孙三人。小孙四处搜寻着枯枝残叶;薛向则扫出一溜儿空地,掘出一个土坑;老药子则从背包里掏出十多个红薯和地瓜,又取出一个墨色小瓶内,倒出些刺鼻的褐色汁液,往那红薯和地瓜上涂抹。
薛向掘出土坑后,老药子将抹好汁液的红薯和地瓜各自用荷叶裹了,埋进了土坑,再在坑上撒一捧浮土。小孙将拾来的柴禾负压在上面,薛向点着火,便霹雳啪啦的烧了起来。薛向刚抽完一支烟,鼓噪声越来越近,一股似兰似麝的香味陡然从火堆处传了出来。老药子急忙招呼薛向和小孙将火熄灭,捡了根棍子将十多个红薯和地瓜刨了出来,扯去荷叶,那香味更加的浓烈了,却再不似原来那般兰麝淡雅,而是古怪的冲鼻子,红薯和地瓜此时也变成了金黄色。
忽然,老药子冲薛向点头,薛向取下背后的土铳,奔至百米开外,朝天放了一枪,四处的鼓噪声立止。老药子便和小孙将十多个红薯地瓜,分成四份,放上了陷进中心处的四端,便朝薛向隐蔽的方向,急速撤了开去。薛向伏在一丛半米高的针叶林后,鼻子轻轻一嗅,便有那怪香传来。此时,他距陷阱已有百米开外,可见那香味之浓烈,不知道老药子到底鼓捣的什么药粉。再看一会儿,他又品出老药子选此处挖坑的妙处来。那处正是两片林子的隔层和断处,正是风口的位置,此处释放香味,传播的速度自然惊人。薛向思忖到妙处,回眸看看这塌鼻子、小眼的老药子,不禁暗叹:真是世事洞明皆学问,高人在民间啊!
孰料,薛向一个感叹未完,那处陷阱前后的两片林子齐齐钻出无数头野猪来,齐齐朝那发着诡异香味的红薯和地瓜奔去。那群野猪奔跑晃动,一时,也辨不清有多少,略估便有三四十头之多。三四十头野猪猛地踏上那陷阱,四根缆绳瞬间从地上弹了起来,直直绷紧,渔网也猛地被踩出了一个弧线。那野猪本是蠢物,只顾着眼前的美味,竟是丝毫未觉危险便在眼前。
按说,百平大小的陷坑,是很难一次捕捉这三四十头体型硕大的野猪的。可这野猪最是蠢笨,又贪口欲,闻着那奇香,早失了警惕。三四十头野猪各自撅着屁股朝中拱去,挤得团团圆圆,竟都上了陷阱。
薛向一打手势,守在四株大树后的四人,同时握住绳扣。薛向大喝一声“扯!”,四人同时扯下绳扣,那绷紧的绳索猛地一软,那弯弧的陷坑也猛地下沉,三四十头也猪,竟齐齐跌入坑内。薛向朝天再放一枪,一跃而出,直冲陷坑奔去,老药子和小孙也跳了出来,紧紧跟随。那拉绳的四人也齐齐提着绳索朝陷坑奔去,打算交叉而过,将绳索系死。
孰料,薛向刚奔至陷坑边上,竟有一头野猪从陷坑中跳了出来。你道那落网之猪是怎么上岸的?原来,初始众人皆没料到会有这么多野猪闻风而来,为了省时省力,陷坑只掘出半米来高,漫过寻常野猪背脊就好。因为泥土湿滑,无处借力,也不虞野猪能越坑而出,可恰巧冲出的这头野猪就在这不虞之外。
冲出的这只野猪正是这个野猪群的首领,这野猪王在落坑的霎那,便四蹄蹬在四周的猪身上,一个借力便从渔网中跳了出来。但见这头野猪王,黑质白章,高约米余,体长更是有米五,小牛犊子大小,粗壮的獠牙乌黑油亮,戳出去老长。这野猪王方才受了一惊,扑出坑来,回头见族群全落入陷阱,两只铜钱大小的眼珠子瞬间血红一片,迎着薛向便冲了过来。
老山客有云:一猪二熊三老虎。说的就是这发了疯的野猪最是厉害,挺着獠牙冲着目标物猛冲猛顶,便是熊瞎子和猛虎遇见了,也得避道。但见那野猪王,四蹄猛地刨地,每蹭一下,便掀起一团泥土,在地上留下老大一个坑洼,力气惊人。这野猪王尚未到跟前,裹挟而来的劲风,便刮得薛向耳根子呜呜作响。眼见着这一猪一人就要撞上,薛向猛地一扭腰身,侧避开来。那野猪去势不减,一头撞上一颗水杉上,喀嚓一声,碗口粗细的水杉应声而折。
这时,老药子和小孙并着那四个拉绳的大汉已经纠缠好渔网。一坑的野猪齐齐被罩在了网里,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开,满林子只听见哼哼声。那野猪王听见哼声,怒气更增,调转身子,又迎头撞来。说时迟,那时快,小孙捡着薛向丢在一旁的猎枪,大喝一声,要薛向退开,举枪就待扣动扳机。(未完待续)





超品公子 第四十章 而今迈步从头越(2)
薛向紧着要这些猪加入养猪大军还是其次,用他们做道具以备大用,才是关键,哪里能容小孙毁了这头大肥猪。这会儿,薛向叫喊已是不及,抬脚踢过一颗石子,那石子去如流星,啪的打在小孙正欲扣动扳机的手上。小孙吃痛,不及反应,接连而来的便是薛向的喝骂。小孙挨了喝叱,赶紧把抢收了起来,紧紧盯着眼前的一人一猪大战。
此时,薛向和那野猪王已经缠斗到了一处。薛向欲拿手去握住那根粗壮的獠牙,而那野猪王则是左突右挡,变速极快,要拿那獠牙去抵薛向。可薛向身形灵活之际,岂能让它抵住,一猪一人就在小圈子里僵持了起来。
那野猪先前被薛向引逗得撞断了不少树木,这会儿,又僵持了许久,气力大亏,速度不似前番那般迅猛。忽地,薛向一个闪身避过它的突刺,腰身一拧,右手回抄,一把握住那粗壮獠牙的根部,双臂坟起,大喝一声,竟把那野猪掀了个跟头。那野猪正待爬起,薛向却骑身上去,死死按住。任那野猪如何挣扎,也起不得来身。
“都愣着干什么,看大戏啊!快拿绳索、渔网给老子捆结实喽,可累死老子了,这野猪也忒难斗了。”薛向一声喝骂,早已赶到、看了半天武打戏的一众青壮慌忙上前,七手八脚,将那野猪王捆了个结实。拿两根棒子架起十字,四人便抬上了肩。
“大队长,你这两膀怕不是有千斤力气吧!我看水浒传里的武二郎也不过如此吧。”
“就是,要我说,武二收拾的那头吊睛白额大虫,用的是拳头,可咱大队长纯用的是力气。这头野猪论个头。论力气,不比那大虫强多了啊。”
“你们呀,都没说到关键。那武二郎打死大虫后。可是手软脚软,连大虫都提不起来。你看俺们大队长还是这般龙筋虎猛。怕是再来头老虎也打得死,自是胜武二郎数筹。”
“…………”
这帮家伙方才没有上前帮手,而是看了场好戏,生怕薛向发怒,不要钱的马屁便如潮喷涌而出。先是说武二郎用拳头打虎,不如薛向威猛;后又说李逵杀老虎还用家伙,忒不地道;接着,却说打虎将李忠纯是浪得虚名……反正一时之间。马屁喧天,梁山泊上凡是杀过畜牲的,一个没逃了,都被拉出来,糟践一翻,以映衬薛向的伟大、光明、神勇。扯完了水浒传,众人还不松口,又往三国演义上扯,刚起了个头,西北方向的林子传来了动静。
原来是韩东临和李拥军两拨人到了。这两拨人不知何故竟撞在了一起。围着两群猪,竟只用绳索套住,便赶了出来。韩东临那一帮围着的猪群约莫有五十多头。而李拥军那边却仅有十余头。按眼下的景象,这场比试,竟是韩东临一伙儿胜了。
薛向看着得意洋洋的两帮人,哪里还不知其中必有诡诈。尤其是李拥军那伙儿,只捕了十余头,竟也不见颓丧,反倒人人喜笑颜开,怎么瞧着怎么诡异。
薛向这组的彭春性子最是急躁,见了古怪。当下就喝问出来:“钟原,你给老子说实话。是不是你们把猪匀给了韩书记它们,这也太不地道了吧!”彭春不干喝问李拥军。却把矛头对准了钟原。
钟原闻言,笑嘻嘻的面容猛地肃整,哼道:“没有证据,别瞎说啊,谁曾见了俺们匀猪?说话得讲究证据,你这大老粗不学法,吃亏了吧!”
这会儿可没人听钟原狡辩,彭春点透了关节,小孙和老药子等人立时炸了窝。生死事小,酒肉事大!小孙等人二话不说,立时扑了上去,就要对方老实交待。一时间,山林震动,宿鸟飞张,好不热闹!
………………………..
这会儿,陈天山围着办公室的那张黄漆条桌,已经不知道转了多少圈了。他却丝毫不觉疲倦,反而越走越急,越行越快,恨不得把自己累死过去,才能没了这些烦恼。陈天山是快活铺人民公社向红砖瓦厂的厂长,今年四十八岁。自新中国成立的那天起,他就在这厂里干起了小工,现如今,当厂长已有十余年了,可以说一辈子的心血全扑在了这砖瓦厂上。可是眼下,砖瓦厂竟然到了维持不下去的地步了,已经半年没给工人们开工资了。若不是从社里借了粮食顶着,说不定就闹出饿死工人的惨剧了。
半年了,陈天山却没想出一点办法,来解决工人的、工资的问题。他到社里去找说话管用的蔡高智,蔡高智把他踢给了马山魁。马山魁干脆就叫来主管财务的沈阳,要沈阳把财务室的钥匙给他,说看中什么搬什么,实在不行,要了他山魁的脑袋去顶债也成。
陈天山简直快被逼疯了。这不,明天就到了一推再推、说定好的发工资的日子。可他东拼西凑,才筹了八百块,莫说发给这百来工人半年的工资,就是一个月的工资也顶不了啊。因此,他急得团团转,头顶上本就不多的毛发,几乎也被扯了个精光。
陈天山越想越急,越急越气,恨不得找瓶耗子药喝了,一了百了。他正没头没脑地转到门边的时候,忽然,哐当一声,大门被撞开了。他一个躲避不及,脑袋和门板来了个亲密接触,疼得他捂着脑袋,就要开口喝骂。哪知道他还没骂出声来,推门的小年轻先叫嚷了起来:“厂长,有救了,有救了,钱大爷来了!”
“什么钱大爷,王大爷的,我看是你大爷的!小兔崽子可撞死老子呢,你说你要是把老子撞死了,老子倒还谢谢你,你….”陈天山没听懂小年轻的俏皮话,自顾自地骂了起来。
“我的大厂长诶,您要骂也得挑个时候啊,要是放走了钱大爷,你哭都没地儿哭去。”说着小年轻拿拇指和食指比了个点钞票的手势。
陈天山一下就反应过来,顾不上骂小年轻玩玄虚,扯着嗓子吼道:“人呢?你给老子啰嗦什么啊,还不去叫进来。”
小年轻嗤道:“叫?您真是赖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先不说那位还算的上是你领导,人家可是直奔县城的。还是我听说了缘由,半路才将人拦下,您还是亲自去请吧。”
陈天山不知小年轻说的是谁,却也不敢让这救命的钱大爷在门外久候,拔腿便奔出了办公室。陈天山在厂门口一见来人,老脸放光,老远就笑开了:“哈哈,原来是薛主任啊,欢迎欢迎,!欢迎薛主任到咱们厂指导工作,来前,怎么也不通知一声,我好准备个欢迎仪式啊。”
陈天山不要钱的便宜话,成堆的往外砸去。实在是来人太让他欢喜了,真正的钱大爷啊!上次,人家买砖修学校,钱掏得那叫一个爽快,要是没那两千块撑着,这厂子哪里还能维持到今天啊!
来人正是薛向和会计苏顺民以及通讯员小孙,此来,正是采办砖瓦修建养猪厂的。
“陈厂长,你们的业务员一流啊,功夫真是下到家了,难怪你们的厂子办得红红火火。”薛向说的是那小年轻拦住他们们的事儿。其实去县里买砖瓦的风声,本就是薛向故意露出去的。俗话说:上赶着,不是买卖。他得让砖瓦厂主动求上门来,才好杀价。
“呵呵,薛主任,你这句夸赞我就替小庄接下了。小庄实在是得力啊,现今砖瓦厂能如此红火,供不应求,还不是多亏了这帮年轻人。”陈天山谈到正事儿,悲戚之意尽去,又变回了那个精明老辣的厂长。
“小庄办事得力不假,关键还是你这个厂长领导有方啊!难怪马主任经常夸你,说你陈厂长对咱们社的经济贡献不小啊。好吧,既然陈厂长这里的砖瓦供需紧张,我就受点累,去县里一趟,好在也是包接送,二道坡又平了,通车倒也便捷。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着去拉砖,几十万口,可不是小数目。陈厂长,你们忙,不送!”说罢,薛向转身就吆喝苏顺民和小孙开路。
“别别别呀,你薛主任可是社里领导,别人的面子不给,你的面子,说啥我老陈得给。哪能让你大老远往县里跑,那是打我老陈脸啊。马主任知道了,一准儿得批评我。”陈天山一听几十万口差点没惊到中风,一把攥住了薛向的袖子,仿佛抓住的是救命稻草。他最后一句话却是没发瞎。他去社里要支援的时候,马山魁就说了靠山屯有可能要建猪场,要他抓住机会。若是这次放走了薛向,马山魁真能把他骂死。
这会儿,那个叫小庄的业务员已经叫来三四个小伙子,准备下死力,将这个大单留下。陈天山在前面拖着薛向,便往办公室扽,又冲小庄等人使个眼色。后者会意,一拥而上,不容分说地推着苏顺民和小孙,就跟着薛向进了办公室。(未完待续)




超品公子 第四十章 而今迈步从头越(3)
“陈厂长,你太客气了。唉,我干脆就给你承认了,方才我确实说了漂亮话。我这么做,还真不是怕给你们添麻烦,实在是已经和东风砖瓦厂的老廖打好了招呼。我看你们也挺忙,就不用迁就我们了,赶紧先顾别的阶级兄弟吧。”薛向早知道了向红砖瓦厂的虚实,此仗有胜无败。既然陈天山愿意端着,薛向就帮他顶得高高地,看他垫着脚端得难受不难受。
薛向作势欲走,小庄几个却死死堵住大门,不让出去。陈天山也一个劲儿的说着漂亮话,就是不说厂子经营困难,又说东风砖瓦厂不行,直把县里最大的砖瓦厂贬得跟茅坑一般。
“陈厂长,唉,在你面前,我是给自己留一点面子都不成啊!实话和你说了吧,实在是囊中羞涩,老廖应承我,按最低价,每口砖三分,瓦五分,二十五万口砖,三万块瓦,总计九千块,先付三成,来年猪出圈时,结清。陈厂长啊,这下你知道我的苦衷了吧,唉,逼着问,可把我的遮羞布扯下来了。”薛向说得真诚无比,好似掏了心窝子。
陈天山面色大变,和小庄对视一眼,后者借故出去倒水,片刻功夫,折回,说有人提货,要厂长去签字。陈天山告个罪,让薛向稍等,跟着小庄就出去了,临去前,又招来两个小伙子,依旧把办公室的门堵死。
“厂长,这下可难办了,您说这东风砖瓦厂的不是搅局么?那么大个厂子跟咱这穷家小户的抢什么食啊。他们倒是财大气粗,砖三分,瓦五分,这还有赚头么?咱们的出厂价也比这个高个一两厘啊,还只付三成的款子。我看还是放人家走吧。”小庄说着说着,便低了脑袋,开始叹气。
“放屁!放他走了。明天那帮要工资的活祖宗能把我吃喽!说什么也不能放人,这单买卖得接啊。咬着牙也得接。”陈天山说得咬牙切齿,不知在下什么决心。
小庄道:“厂长,既然您说要接,我看咱就别装了。先前装红火是为了讲价,眼见得东风的那帮兔崽子横插一杠子,价是讲不起来了。咱们现在主要任务是留住人,我看还是说惨点儿,越惨越好。不信他薛主任铁石心肠。连自己社里的企业都不照顾。”
陈天山听罢,一拍大腿,头也回地杀回了办公室:“薛主任,你跟我老陈掏心窝子,我老陈也就不跟你装相了。眼下厂里哪里是红火哟,简直是死气沉沉。生产的砖压根儿就卖不动,可又不敢停产,工人们的工资都拖了半年了,我停产倒是容易了,可这帮工人得吃饭啊!薛主任。这个单子无论如何,得留给我们,这是救命啊。”陈天山角色转换挺快。这会儿又打起了悲情牌。
薛向苦脸道:“没想到你们也不容易啊,好吧,老廖那边我只好先得罪了,怎么着也得先顾自家人啊!陈厂长,你说个价,咱绝没二话,只是这付款方式还得一如老廖那般。这个你得体谅我,就那两万块钱,办个厂子本也艰难。还不说蒋主任要去一千七八的欠款。沈主任那边死磨硬泡,借走了一千给社里中学的老师们发工资。都不易啊!”
陈天山沉吟半晌,道:“薛主任。既然你仗义,咱也不能不够意思。这样吧,砖瓦的价钱我就不讲了,反正你随便搬,用多少是多少。您付老廖那儿九千,我这儿就凑个喜庆的数儿八千八。但是只一样,你付老廖首期是三成也就是是二千七,我这儿你就担待些,凑个整给三千。不是我挑嘴,实是没这三千块,明天我就过不去啊。”
薛向一拍桌子:“老陈,啥也别说了,你个忙,老子帮定了!”说罢,扭头冲苏顺民吼道:“老苏还愣着做啥,给钱!多好的人啊!”
老苏抖抖索索的掏钱,这会儿,他看一眼大队长,浑身就发冷。
……………….
时逝如水,这会儿已是五月中旬了。这天方过正午,吃罢午饭,薛向取出凉席,铺在了窗前的竹荫小道上。又搬来立凳,端来茶水、枕头,一切收束停当,方才躺了上去。他这点好享受的毛病到哪里也改不了,即使到了靠山屯这小山村,物质条件更不上,可人家愣是变着法地享受起了自然之美。眼前,确也是称得的上美景了。青山绿水寰置当前,茂林修竹映带左右,再捧一杯香茗,燃一支香烟,置身于青葱碧绿间,避暑消夏,如何不是绝顶的享受呢。
薛向取过一块干净的木板倚着墙放了,再把一方大黑的荞麦枕靠着这木板,方才靠枕压席躺了下来。躺下后,却不闭目小憩,亦不送目赏景,而是从衬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红色的纸笺来,展开便看了起来。
“……..时入初夏,京城的雨渐渐多了。夕阳初隐,一场微雨悄然而至。合上宋词,一个人漫步在黄昏细雨里。沿着北海堤,走走停停,信手折下一枝垂柳,轻摇慢拈,细细地感受这抛书人对一枝春的惬意。独爱这样的雨,不是因为沉醉沾衣欲湿的体贴温情,也非欣赏骤雨打新荷的可爱多趣,而是倾心她泫然而泣的忧伤,依恋她柔到骨子里的温婉…….”
“忽起一阵风,扬起自在飞花,吹斜无边丝雨。此刻,细雨里漫步,微风里观花。想着心事,想着远方的你,也想着远方的你是否也在想着我。淡淡的思念,便沉醉在这风与雨和成的一章散韵里,与风同脉脉,伴雨共温柔。我多想捧出满怀相思,让它凝成莹莹红豆,托清风朗月相送。我愿痴立于秋水之湄,等你撷一捧相思红豆,在一个流风之夜踏雪寻来…..”
没错,薛向读的正是柳莺儿来的信。他没料到小妮子不善言辞,却是文采斐然,融情于景,读着读着,自个儿竟感伤起来。他搁下纸笺,满腹的离愁别绪、相思眷念绞成了一团乱麻,堵在胸口,顿生烦闷。
闭目遐思片刻,情绪稍复,薛向又拾起纸笺,看着看着,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来柳莺儿行文忽地一改先前淡雅悲戚,笔意诙谐起来,连着讲了好几个笑话不说,末了,竟用禁绝多年的文言文收尾“…京城江汉,相去千里,既不逢君,朝暮寡欢,对月伤怀,多发伤春悲秋之叹。夜长难眠,牵笔引文,去往日风骨,言无次第,纷杂而扰,但博臭小子一笑。思之量之,知我心哉!”
薛向非是被她拙劣的笑话逗乐,实是这篇情书,姑且称之为情书吧,犹如一锅大杂烩,忽而多情婉转,忽而诙谐幽默,行文时雅时俗,当真是如信中所言的“言无次第,纷杂而扰”。
薛向独卧窗下,忽愁忽乐,脸上也随着这愁这乐,不断地变化着颜色,如演起了滑稽戏一般。殊不知,窗口上正趴着一个淡绿的小身子,拿肉乎乎的胳膊撑着小下巴,看了半天。那人不是小家伙又是何人?原来,今天是周六,这会儿虽无双休日的说法,可薛向果断将前世先进经验先引进靠山屯,小家伙才有了今天的休假。
“哼,大家伙,看什么呢,这么有意思,不许藏,人家也要看。”小家伙见薛向收拾好纸笺往信封里塞,忍不住了。
薛向回头看去,但见小家伙从窗口上飞扑了下来,赶紧伸手托住她肉乎乎的小身子,一个转圈,将力道卸了下来,接着一个巴掌印在了小家伙的屁股上:“胆子真大,以后再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看我接你不接你。”
小家伙捂着小屁股,琼鼻皱起,瞪着薛向,哼一声,道:“钟老师说了,打小朋友的家长不是好家长。大家伙,你不是好家长噢。”
薛向笑道:“噢,那你们钟老师有没有说,不听家长话的小朋友,不是好小朋友啊。”
小家伙把小脑袋反转,仰天想了一会儿:“才没有呢,你老是让人家写作业,才不要听你的话呢。”说罢,小家伙一头扎进薛向怀里,伸手便去拿那封信,却被薛向将信晃开。
小家伙倒转身子,去抱薛向持信的胳膊,抱住之后,便一点点地向持信的手掌移动,时不时地还回头,冲薛向做个鬼脸,显是得意已极。就在她那双肉乎乎的小手快要摸着信封的时候,薛向双指一撮,那信突然飞了出去,精准地落到了他另一只手上。
到嘴的鸭子飞了,小家伙恼了,转身扑进薛向怀中,打起滚儿来,边打滚儿,边哼哼,再不说话了。薛向知道这是小家伙发脾气的先兆,赶忙把信塞她怀里。小家伙哼了一声,看也不看他,自顾自地拆起信来。
小家伙展开信纸,先清了清嗓子,便大模大样的读了起来:“薛…一别…见字如面…们..的…了…”小家伙她压根儿识不了几个字,这信上又没标注拼音。所以,她越读越结巴,越读小眉毛骤得越紧,终于一把把纸笺递回给薛向,小嘴巴里振振有词道:“写的什么嘛,一点也不好看,连拼音都不会呢,羞羞…”(未完待续)




超品公子 第四十章 而今迈步从头越(4)
薛向哑然无语,揉揉小家伙的脑袋,叫她背书来听。小家伙对这个的兴趣比较大,似乎背书就是炫耀本领,立时一骨碌从薛向怀里爬了起来,小身子站好,双手负背,脆声道:“第一课,春天来了,冰雪融化,种子发芽,果树开花。我们來到小河边,來到田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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