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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钗街诡怪传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十月十二
黄先生摇摇头,道:“这样荒谬的事情,老朽就算瞧出来了,委实也不敢相信,事到如今,老朽便直言不讳的告诉你真相罢!你根本未曾得病,更未曾吃坏了东西,你那些症状,全然是因着,你害喜了。”
“害喜?”卢大户显然不曾明白过来,瞪着眼睛道:“谁害喜?甚么害喜?”
李绮堂忙道:“卢大户,黄先生的意思是说,出现了您那种想吐,胃胀的症状,是因为您,怀孕在身,怀孕初期的症状,一般不是被称为害喜么?”
不想李绮堂小小年纪,对这妇女的事情,倒是知道的挺详细,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偷偷笑了,李绮堂一见我笑,涨红了俊脸道:“梅姑娘,你可不要多心,在下知道这些,不过是因着在下的堂姐害喜之时,在在下家中居住过,在下听家中仆妇们提起的罢了。”
我忙道:“我不曾多心,李公子也莫要多心。”
李绮堂这才闭口不言,脸色十分尴尬。
卢大户长大的嘴还是不曾合拢,连声道:“你们,你们怎地居然开起了这样的玩笑来?那害喜的意思,不是妇道人家怀了孩子,才会……”
黄先生又问道:“你可觉察自己饮食,睡眠上,与平时的不同了么?”
卢大户吞了一口口水,喃喃道:“这个么……有的时候,一口东西也不想吃,只想着呕,呕也不过是呕出些个清水来,有的时候,又饿的要命,好像,只想吃酸的辣的,青杏子,或者辣炒虾子……睡觉么,只觉得一天到晚都困倦,只是睡不醒……”
“这不就是了!”黄先生叹道:“你也是有过儿女的人,家中妻室有孕,不正是这幅模样么!”
“是倒是……”卢大户豁然从床上坐起来,额头上青筋毕露,颤声道:“可是,咱,咱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大老爷们啊!”
“公鸡也有下蛋的,”黄先生出其不意,居然不合时宜的说起来了俏皮话:“你赶上了罢了。老朽望闻问切,已然确诊,依靠老朽行医五十年的金字招牌赌咒发誓,断然不会出错,你那腹中,却是已然珠胎暗结,有了孩子了。”
“咱……咱成了下蛋公鸡……这,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卢大户的牙齿都格格的敲打了起来:“咱这一辈子,可还怎样做人,咱那些大小老婆……”
李绮堂忙劝慰道:“卢大户,您且放心,您的胎儿,并非人胎,而是妖胎。”
“妖胎?”卢大户嘴角抽搐,简直快要哭了出来:“若是妖胎,可不是比人胎还要危险些么!这么说,咱过一阵子,便会平白无故,产下一个妖怪?嗷……咱要如何面对卢家的列祖列宗,就算是死了,也无颜面进祖坟呐!嗷……”卢大户虽说看上去像一条铁骨铮铮的硬汉子,此刻却孤苦无依的孩子一般,抱头痛哭起来。
李绮堂忙道:“卢大户,万万不要着急,在下自幼修道,粗通道术,定然助您降妖除魔,只要您把怀上这妖胎的经过告知与在下,在下定然尽心竭力,让您恢复正常。”
“此话当真?”卢大户一把抓住李绮堂,涕泪横流的说道:“咱可就全靠你了,少年英雄……若是当真以大老爷们之身,生下妖怪,那咱可万万活不了了……不,就连死,也羞于去自我了断啊……”
李绮堂忙道:“卢大户且勿要激动,还请将事情的因果,事无巨细,一一道来,在下方能寻着蛛丝马迹,替您排忧解难。”





紫玉钗街诡怪传说 第233章:生死之交托宝物
卢大户点点头,却一脸如坠云雾的神情:“诶……话说起来,咱究竟是怎地怀上这个妖怪的……”说着将大手盖在自己鼓胀的肚皮上,喃喃道:“咱好像也委实奇怪,这一阵子分明没怎么进食,却仍旧是吹气儿似得胖了起来……”
黄先生忙问道:“那你出现这种症状,是从何时开始的?”
卢大户一边抚摸着自己的肚皮,一边寻思着:“大概,也就在这十天半拉月里……”
我忙问道:“且不知道,这个时间,跟遇到您现今日日在等着的那个姐儿的时日,可是挨近的?梅菜估摸着,便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姐儿,为妖怪冒名顶替,来欺骗您的。”
“姐儿?”卢大户眨眨眼睛,困惑的问道:“甚么姐儿?”
“诶?”我和李绮堂一下子全愣了,道:“您时时在等的那位姐儿啊!每天您不是都在回廊等人,却总也等不来的那一位。”
“哦……”卢大户连连点头,抓抓头,道:“原来是你们误会了,咱并不是在等一个姐儿,而是在等在这里结识的一位客人,那客人,是一个男子。”
“啥?男子?”我瞪大眼睛:“您当真是在等,另一位恩客?”
卢大户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李绮堂忙问道:“眼下已然是实属无奈,还请卢大户将事情始末说与我们,也好寻一个解决之道,那位您在等的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卢大户略一思索,颇有些腼腆的说道:“那个客人,跟咱倒是也算的上一见如故,那客人是西川人士,往京城里来,是做粮食买卖的。那客人一表人才,谈吐不俗,看上去颇有修养,怪讨人喜欢的。
我们在烟雨阁相识,也时时在烟雨阁小酌两杯,有了这层友谊,来这里喝酒谈天为主,寻姐儿倒成了其次。
不过嘛,前一阵子,他说是有要事在身,让我帮他看管一样宝物。他说这一次事情,是分外凶险的。为着避仇,那宝物须得寻一个信得过的,方能托付,他见咱人品家世,样样来的,方才下定了决心,让咱来看管。
咱便问他,何事这样的要紧,一个做粮食买卖的,怎地竟然要做凶险的事情?
他这才吐露了真相,原来,他说自己是个客商,不过是怕吓着咱,其实,他的真实身份,是一个亡命天涯,四海为家,刀尖上舔血的刀客,此次的任务,是去杀一个功力远在他以上的大对头,怕是性命堪忧,九死一生。
咱听了,虽说当时也颇有些惊异,毕竟咱是个老实本分的买卖人,除了喝喝花酒,不曾有旁的生活,却又觉着他那种浪迹天涯,倒是也怪让人向往的。
加上我们毕竟认识良久,便也不甚惧怕,只是劝他道:既然贤弟明知道是个有去无回的买卖,又何必那样执着,非要去赴约呢?不若借着这个机会,逃了去,隐姓埋名,重新开始也是好的,咱在北山有一片山林,倒是可以让他躲在看林人的所在,远离恩怨。
不料他却十分固执,只说这一战,却是要以命相抵,即使送了死,也不过一个技不如人,倘若是逃了,那便是身败名裂,在江湖上再没有立足之地,多年拼杀的一点名誉,也荡然无存,对他来说,名誉,是比命更重要的东西。
所以我便问道:“既然你连命都能舍去,为何偏偏却放心不下这个宝物的下落呢?”
他答道:“全是因着,小弟即使九死一生,倒是也有一份希望,只要有这分希望,便没有理由不赌一把,倘若能逃出生天,还是要寻回来的,这个宝物,远比小弟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也算是小弟一生的牵挂。而且江湖之中,想要争抢这个宝物的不在少数,这次的决斗,也是因着这个宝物而起,小弟就算是死,断然不能让大对头随了心意。”
话说到这般,自然咱这个当大哥的也无话可说,原来咱也称得上他唯一信得过的人,萍水相逢的交情,你说夫复何求?咱当时也是一腔热血澎湃,点头便答应下来,还许诺了,但凡咱的人头还在脖颈上,那这个宝物,便等着他毫发无损的取回。
两个一言为定,便约好了时间,说定了咱便在这里等着他来,若是到了时候不来,那便教咱把那宝物埋在地下,也勿要教旁人瞧见。
咱心里明白他对这个宝物的眷恋,便一口答应下来,只盼着,他能自那场斗争之中,逃出生天。”
“哦,原来如此,”我忙道:“原来卢大户还有这样一位把您当做可以托付之人的生死之交,这种交情也着实难得。这么说,您这些日子在回廊,便是盼着您的友人归来了?难怪……且不知您和友人约定的时间到了不曾?他是胜了,还是……”
卢大户点点头,道:“正是,眼见着这个月的十五,便到了约定的时候,他却不来,咱不想相信他那句届时不来,宝物速埋,便一直这样的等着他回来,咱的这怪病,便是这个时候开始发作的。”
我忙看向李绮堂,低声道:“李公子,难不成这位卢大户的那个莫逆之交,便是妖怪不成?”
李绮堂摇摇头,道:“未曾见到真人,实在是难下判断,在下也说不好。但是这个所谓的宝物,倒是听来怪出奇的。既然那般珍贵,为何不留给自己交情深厚的友人,而是埋在地下呢?”
“宝物?”我一拍脑袋,忙问卢大户道:“卢大户,且不知道那个宝物,是一个甚么东西?”
卢大户摇摇头,道:“咱不知道。”
“不知道?”李绮堂便问道:“那您的知己将东西托付到您手上的时候,是个甚么模样的?”
卢大户忙道:“是一个,装饰着罗佃的朱漆小盒子,个头不大,与一般的首饰盒相似,因着那不是咱的东西,咱便一直未曾打开看过。”




紫玉钗街诡怪传说 第234章:追讨宝物是何人
看来这卢大户怀孕之谜,大概便跟那件宝物有关了。
李绮堂忙道:“那现如今,约定之期已经过了,那宝物何在?”
卢大户答道:“既然是珍贵胜过性命的宝物,咱自然不敢随身携带,已然稳妥的藏在家中了。”
李绮堂道:“现下里您的身体,你自己清楚,虽然有失礼数,但在下还是须得前往贵宅,去亲眼看一看那个宝物。”
卢大户略一犹豫,小心翼翼的问道:“只是看看么?”
李绮堂点点头,道:“还请卢大户看在我们京郊李家的声望上,相信在下。”
我忙也自作主张的跟着插嘴道:“还有看在龙神爷的声望上。”
黄先生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道:“卢大户,你这幅模样,过不了多久,连胎儿都产下来了,到时候,管你叫爹,还是管你叫娘?不紧张着自己,倒还有心思记挂着妖怪的宝物,当真是被人卖了还要给人数钱的主,平素卖药材那精明强干劲儿呢?”
卢大户听了黄先生的话,脸色越发的灰败了,终于下定决心,道:“既如此,横竖约定之期也到了,也不知道咱那兄弟还在不在这人世上,也罢,咱便带着你们瞧瞧去。不过,咱觉着,咱那兄弟可不会害咱。”
我们互相对望一眼,李绮堂道:“这些事情,现下言之过早,还是先瞧过了那宝物再说罢。”
卢大户这才挣扎起身,反手撑住腰部,带着我们出了房门。
莫先生尚且等在门外,一见方才还疼的死去活来卢大户现下里居然安然无恙,不禁目瞪口呆,忙道:“黄先生可真不愧是在世华佗,当真医术高明,深有杏林之风啊!”
黄先生摆手干咳一声,道:“不敢当,不敢当。”又转头对我和李绮堂道:“不过这卢大户身体尚且虚弱,便烦请李公子与梅菜把卢大户送回家去安歇罢!”
莫先生忙唤来了烟雨阁的马车,叫小厮架好了,便送我们往卢家去了。
车马萧萧,在这样一片漆黑的紫玉钗街上,车轱辘在青石板路上轧轧的声音和马蹄得得的脆响在万籁俱寂之中分外的清楚。
卢大户怀着心事,一脸愁容,过了半晌,方才问道:“你们说,咱变成这副模样,当真与咱那兄弟有瓜葛么?倘若咱这肚腹医治不得,咱莫非当真要生下一个妖怪来?这件事情传出去了的话……”
我忙的:“卢大户,您却放心罢,我们也帮着不少人家斩妖除魔过,谁家中没些个不想给外人知道的秘密?我们见怪不怪,可从来不曾对外说起的。”
卢大户忧愁的低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悲哀的说道:“可是,任谁身上出了者的个怪事,心里也俱是七上八下的吧,咱啊,这也不知道是造了甚么孽……”
“交出来!”
突然在一片寂静之中,一个尖细的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那声音虽然不大,可是一字一句,却让人听的十分清楚。
李绮堂脸色一变,低声道:“有妖气……”
“妈呀……”卢大户先不明所以的眨巴了眨巴眼睛,待反应过来,“嗷”的一嗓子便叫出来声音:“这可怎地好……这可怎地好……”
李绮堂沉声道:“卢大户,且勿要慌张,待在下瞧瞧,这究竟是何方神圣。”
“交出来!”
那个声音又在这因为坐了卢大户,显得分外狭小的车厢内响了起来,似乎那声音的主人,就坐在我们身边。
我虽然有通灵的眼睛,却也甚么也看不到,李绮堂那警醒的目光也四下游移,似乎跟我一样,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卢大户早吓得瑟瑟发抖,把头埋在了自己胳膊里,似乎不敢抬眼看身边发生了什么事一般。
李绮堂道:“却不知阁下,想要我们交出甚么东西?”
“明知故问!”那个声音道:“宝物!把宝物交出来!”
李绮堂又问道:“却不知阁下要的,究竟是甚么宝物?”
那声音顿了一顿,道:“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李绮堂道:“在下愚钝,并不知情,还请阁下明示。”
“别装模作样!”那个声音似乎有点恼羞成怒,道:“你们已然得在手中,又怎么会不知道?交出来!那个宝物是我的!”
“哦?”李绮堂忙道:“既然是阁下的东西,还请阁下现身一见,让我们商量一下,是否交还。”
那个声音道:“不,你们一定是欺骗我,人类,没有一个好东西!仗着三寸不烂之舌,偷抢拐骗,无恶不作!”
“在下觉着,只怕阁下是误会了,虽然这世间确实有鸡鸣狗盗之徒,可是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说到这里,李绮堂眼睛落在了卢大户身边的车窗上,似乎是故意拖延着时间,已经发现了甚么。
我忙也看向那个车窗,只见那个车窗外面,似乎隐隐约约,挂着甚么东西,微微投下了一点淡淡的影子。
怪道听着说话这般清楚,原来与我们只隔着一个窗户纸。
“胡说八道!”那个声音更清晰了:“你们人类,没有一个好东西!”这话说的咬牙切齿,我似乎都能听见讲话之人将后槽牙磨得得得作响的声音,也不知道与人类是有多大的仇恨。
李绮堂问道:“难不成,卢大户的病症,是你为着索要回宝物,才施法对卢大户加以要挟么?”
“哼。”那个声音恨意十足,道:“是又怎么样,你们拿我有办法么?横竖只要你们把宝物交出来,我定当让这个死胖子回复正常。”
李绮堂答道:“阁下那般确定,在下对你没有办法?”说着信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铜钱,两指一夹,将那铜钱便射了出去,那铜钱带着凌厉的破风声,便冲着窗外的影子打过去。
只听“噗”的一声,那枚铜钱不知道打中没打中,只将那窗户纸砸出一个窟窿来,夜风立时从那个黑洞洞的窟窿里灌进来,吹的我浑身发毛。
我低声问道:“李公子,那是个甚么东西?”
李绮堂微微摇摇头,只是盯着那个窟窿,我也只得闭口不言,顺着他的眼睛望过去。
车厢内安静了一会子,只有卢大户吓得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我按捺不住,伸了脖子往那窟窿处细看,只见外面一片漆黑,却甚么都瞧不见。
突然,我在窟窿之中,看到了一个通红的眼睛,那个通红的眼睛也与我一样,透过那个窟窿往车厢里面观望。
我给那个眼睛一吓,忙将头缩了回来,说时迟那时快,李绮堂沉声道:“梅姑娘小心!”却从身上取下了他那银光闪闪的弓箭来,对准了那个窟窿。
“人类确实没有一个好东西!”那个眼睛一闪之间,也不见了,只愤恨的留下一句话:“我还会再来的!宝物是我的!”便随着一阵风声,那声音也消失不见了。
半晌没听见妖怪的声音,卢大户方才把深深埋着的面孔抬起来,惊慌失措的问我们道:“那个妖怪是……”
李绮堂收起了天罡箭,道:“只怕它惧怕在下的天罡气,已然逃走了,说不定,它便是让您怀孕的元凶,目标,也还是为着那神秘的宝物。”
卢大户浑身筛糠似得,带着哭腔道:“怎地这个劳什子宝物,人争抢,妖怪也来争抢?说是宝物,却当真不大吉利,咱也给那玩意儿害苦了!”
李绮堂忙道:“您且安心,待在下看看那宝物究竟是甚么来头,一定帮您想办法。”




紫玉钗街诡怪传说 第235章:生死未卜奇刀客
“多谢,多谢!”卢大户热泪盈眶的说道:“咱这条小命,可全然放在李公子的手上了!”
不大一会儿,我们便到了卢家,现在已经是深夜,可是卢家依旧是灯火通明,大概还在等待着卢大户回家去。
李绮堂下车敲了敲门环,不大一会儿,却见白日见到的卢赵氏居然亲自出来应门,一见是我们陪伴着卢大户回来的,脸上登时满是担忧,当着卢大户,却只得欲言又止,与我们互相行了礼,便把我们让了进去。
卢大户也未曾去理睬夫人,只径直把我们往内堂里引,卢赵氏忙携着灯笼在后面尾随着,与我们照亮,也不支使丫鬟仆妇。
及至进了内堂,只见卢大户一回头看见了夫人,脸色却一沉,话还不曾说甚么,夫人察言观色,忙道:“贵客且请进,我这便教丫鬟沏了茶来。”说着告罪出去,还细心的将门掩上。
卢大户这才一改方才那副不耐烦的表情,急匆匆的自柜子的暗格里面,取出了一个小方盒子,捧在手上,给我们拿了过来,那个盒子看上去十分精致细巧,像是女人家的东西。
卢大户把那会盒子放在灯火下,搓了搓手,屏气凝神的将那盖子打了开来。
那个盒子里是空的,内里甚么东西也没有。
“诶?”我一下子愣住了:“这这这,这宝物呢?”
卢大户也傻了眼:“不可能的!咱一直把这盒子存放在暗格之中,除了咱,断断不可能会有知晓这宝物的所在之地!”
李绮堂只是望着那空盒子出神,倒是未曾言语。
我忙问道:“会不会,是方才那妖怪抢先一步,将这个盒子里的宝物拿走了?”
李绮堂摇摇头,道:“倘若宝物是那妖怪可以随意拿走的,那它也没必要去马车旁边要挟卢大户了,既讨不得好处,又带着危险。那岂不是成了多此一举,打草惊蛇了。”
“李公子说的也有道理。”我只好点点头。
李绮堂又问卢大户道:“卢大户,这个暗格当真除了你,再也无人知晓么?”
卢大户点点头,道:“不瞒二位,那个暗格是咱自己闲来无事打磨的,工匠都不曾请,家里人也全数不知道,咱擦放心大胆的将宝物存放进去的。谁知道,就算是这样,也还是不翼而飞,这,这让咱如何面对那生死未卜的友人……”
李绮堂略一思索,又问道:“敢问那位友人,除了说自己来自西川以外,并不曾提起关于自己的事情么?”
卢大户左思右想,抓耳挠腮,似乎索搜枯肠,才一拍巴掌,道:“啊呀,咱还忘了说了,咱那个贤弟,不是自称江湖人么,咱出于好奇,曾经问过他行走江湖的外号,好像他说过,他被旁人称作是“钻天雷”。咱当时心想,这个名字倒是也称得上一个霸气威武。”
“这个是绰号?”李绮堂眼睛一亮,忙接着问道:“那么,您那挚友的本名叫做甚么?”
“咿……这个咱就真的不知道了。”卢大户抓搔着头皮道:“咱那挚友说过,行走江湖,又是做人命买卖的,怕便怕个行迹败露,就算是挚友,为了给咱减少风险,便也只得忍痛以假名相称,以免他日里仇家追踪,问到咱头上,也是一桩劫难。”
“隐姓埋名,行走江湖……”李绮堂皱眉盯着那个盒子,道:“且不知为何,那位刀客要您在约定时日不来的当口,把这个东西埋到地下的。”
“笃笃笃……”只听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卢大户一皱眉,瓮声翁气的说道:“谁啊?咱有要事,若是不咸不淡的事情,别来烦咱。”
门口传来了卢赵氏的声音,柔和恭顺的说道:“老爷,我泡了茶,备了点心,这么晚了,您不用,客人们也该用的。”
卢大户一听,这才开了门。
卢赵氏捧着一个红木托盘,将几样碗碟带进来,我忙上前去帮着摆在了桌子上,道:“多谢夫人招待。”
卢赵氏一双眼睛只担忧的望着卢大户,且问道:“不知是如何的要事,夜这样深了,还要商量?”
我尚未答话,卢大户先不耐烦的说道:“老娘们家家的,知道甚么?少来跟着裹乱,赶紧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卢赵氏一听,忙低眉顺眼的要往外走,才到了门口,突然又像是想起来了甚么,忙回身道:“对了,老爷这一回来,我只跟着担惊受怕,却忘了一件事情,老爷,今日有人上门来寻您呢!”
“寻咱的?是客商,还是铺子伙计?”卢大户不耐烦的说道:“咱这几天没心思做买卖,再来了人,只教他们去寻铺子大掌柜,少来烦咱。”
卢赵氏忙摇摇头,道:“来人并不像是与您有生意往来的,我也未曾见过他,只觉得眼生的紧。”
“生人?”卢大户有一搭没一搭,兴趣缺缺的问道:“来的那个人,多大岁数,生的是个甚么模样?”
卢赵氏忙答道:“来人大概三十上下,是个瘦高个子,一脸精悍之气,鹰钩鼻子,眼睛亮的吓人,面皮微黑,左边眉毛上有一个长长的刀疤,直入到鬓角里去,一身衣服满是风尘,腰间还带着一柄金刀,瞧上去,倒有几分像是个跑江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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