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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钗街诡怪传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十月十二
我回过头去一看,却见龙井正神色悠然的自外面走了进来,老大不乐意的说道:“供奉你也不送,害的本神只得去外面讨口吃的,你还要来胡乱嚷叫,简直该打!”
肩上的瓜片嚷道:“棒打狍,狍炸毛!棒打狍,狍炸毛!”
我一想,好像这几日确实失职,可不是该说么!但也顾不得许多,见了龙井登时只大松一口气,道:“龙神爷,您可算是回来了,现下里,烟雨阁之中的傀儡戏班子,像是要有不吉利的事情发生,龙神爷,您快去瞧瞧罢!”
“你这傻狍子,没头没尾,说甚么不吉利的事情?”龙井挖了挖耳朵,不屑的说道:“玄阴地来妖怪,不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么?不来妖怪的话,本神反而没有供奉可吃,还不大高兴呢。”
我连忙说道:“龙神爷,这次不一样哇,这次倒不是妖怪现身了,是偃师魂呢!而且,梅菜疑心,怕是那个阴魂不散的林公子,要做出比上次弄坏傀儡还要过分的事情……”便把说见所闻,一一说与了龙井知道。
龙井则饶有兴趣的转了转眼睛,似乎觉得事情颇为好玩儿似的,摸着下巴道:“怎地,苏逸之也跟着参合进来了?也不知道这厮要怎样的趟浑水。”
“上次您便说那苏捕头也是通灵之人,他究竟是个甚么路数?说的话,梅菜也听不大懂……”我赶紧趁机问道。
“苏逸之是聪明人,聪明人都知道梅菜是用盐腌出来的,可咸的很。”龙井十分嫌弃的望着我:“这不是都腌出盐花儿来了,谁也瞧得出来。”
我嘴角抽搐,只得乖乖闭嘴。
“所幸你只长了一张嘴,若当真是与妖怪一般,生了七张嘴,八条舌,缘分再深,本神可也不敢用你做龙神使者。”龙井翘着嘴,一面不依不饶的挖苦我,一面却又避而不答,又装模作样的说:“做一方守护神,当真是件最麻烦不过的事情,大大小小,杂鱼草虾的,也要一一的出面,啧啧……”突然话锋一转,觑着眼睛望着我,道:“倘若你要心心念念的人一直骗你,你怎么办?”
“骗我?”我眨眨眼睛:“谁?”
“啧,就说你话多,问你,你便答了就是了,哪里来的这许多的怪话。”龙井又做出一副怪嘴脸给我看。
“心心念念的人么?”我一下子想起来小三子上次说要带着我去后山挖笋,可是后来被杨婶扣在家中干活,我在竹林等了很长时间的时候,便答道:“大概会很生气,并且打算再也不理睬那个人了。辜负人家信任的,都不是好人。”
那日里小三子还是偷偷的从后窗户跑出来找我,赔了许久的罪,才消了我的气。
“这不就结了,所以呢,骗人的人,总不希望旁人把他的谎言揭穿。”龙井道:“这件事情便告诫你,多话是没有好处的。”
“这又与我何干?”我委实不能理解龙井这跳跃的如同鲤鱼般的思维。
“横竖你记下就是了。”龙井不耐烦的挥手道:“你想想你给本神添了多少麻烦,还不心里作数点。”
“是。”我只得干巴巴的答应了一声,问道:“这么说来,龙神爷也要对傀儡班子的事情视而不见啦!”
“甚么叫视而不见!”龙井瞪着眼睛道:“那叫静观其变!”
“好好,那便静观其变。”想不到这龙井越来越与那苏捕头相似了,真该让苏捕头做他的龙神使者。
一无所获的出了龙神祠,想想也该去看傀儡戏了,不知道他们准备好了没有。





紫玉钗街诡怪传说 第270章:如意郎君今何在
待进了烟雨阁,里面灯火通明,傀儡师父们全忙着做演出之前的准备,我跟着帮了帮忙,到了开演的时候,却见灵枢姑娘很有些心不在焉,一双眼睛只是在恩客群里扫来扫去。
我顺着灵枢姑娘的眼神往后面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今日里,那爱脸红的凌公子并不曾在平素坐着的那老座位上。不过苏捕头与那秀才捕快倒是不曾错过,大概忙完了公务,也回到了此处。
其他傀儡师父倒是未曾看出异样来,都在忙活着手里的傀儡,今日里的戏目,是一出《三英战吕布》,傀儡师傅们都忙着在排兵布阵,而灵枢姑娘手里拿的,正是那今日的重头戏,吕布。
不大一会子,全然收拾停当了,敲锣老爷子一声锣响,各个傀儡师父手里的傀儡们也一个个紧锣密鼓的舞动了起来。
几位傀儡师傅操纵着刘关张三人打马而来,灵枢姑娘手下的吕布舞动着方天画戟上前迎战,关公自左侧劈下了青龙偃月刀,吕布将那青龙偃月刀一格,便格了过去,刘备将双股剑舞动的虎虎生风,也迎了过来,那吕布自然也不放在眼里,举起方天画戟一顶,那刘皇叔也没有了还手之力,张飞发出唔呀呀一声大叫,将丈八蛇矛刺向了吕布背心,吕布本应招架的,不料方天画戟偏偏歪了,那丈八蛇矛却穿过了方天画戟,将吕布刺了一个透心凉,这一刺不要紧,吕布的头居然也咕噜噜的自肩上跌了下来,掉在了地上。
“咦?”众人全数呆住了:“这是怎地演出来的?三英战吕布,自古以来也未曾听过吕奉先是给张翼德刺死的!”
不知道灵枢姑娘是分心了还是怎地,一张俏脸通红,忙躬身道歉道:“灵枢手上一打滑,便用错了牵引的方式,着实对不住大伙儿。”
“算了算了!”灵枢姑娘人缘好,早有恩客说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那也是常事,这种精细功夫,错一下便是错一下,横竖咱们知道这一场大战是谁胜谁负,又有甚么关系。”
苏捕头也说道:“这位兄台说的很是,灵枢姑娘许是乏了,你歇一歇,我们也等得!”
灵枢姑娘忙道:“众位恩客宽宏大量,着实是灵枢的福气,灵枢不胜惶恐,这便将这傀儡换下去。”说着执起傀儡,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吕布头颅,快步往后台去了。
敲锣的老爷子却皱起了眉头,叹了口气。
我忙悄声问道:“老爷子,您怎生不大痛快的样子?恩客们不是未曾计较么?”
老爷子摇摇头,道:“咱不是为着恩客,是为这灵枢。”
“诶?怎地,这有甚么讲究么?”我问道。
老爷子点点头,担忧的回身望了灵枢姑娘一眼,道:“傀儡与傀儡师傅本便是息息相关,操控的久了,是能帮着主人挡煞的,如同偃师魂护佑傀儡班子一样,傀儡之于傀儡师,也是这样的关系,傀儡的头在表演的时候掉下来,是最最不吉利的,我只怕……”
说话间,灵枢姑娘已经急匆匆的回来了,手中持着一个新的傀儡,重新与客人们告了罪,继续演了下去。
接下来的傀儡戏倒是十分精彩,打斗的也非常逼真,灵枢姑娘好像再也没有分心,只是专注的牵着线,让那傀儡们激战起来。
好戏看的总是不过瘾,很快,散场的锣也敲了起来,恩客们打了赏,一个个心满意足的回去了,灵枢姑娘疲倦的垂下头,也顾不得收拾,只把新换上的吕布拥在怀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敲锣老爷子也放下了锣,走了过来,问道:“灵枢,你是怎地啦?演傀儡戏这么多年,那种差错,你可是头一次出,台上出了这样的事情,未免……”
灵枢姑娘忙道:“爷爷,您莫要担心,我不过是乏了,早知这样,今日该歇一天的,硬撑着上场,原也是我的不是,让班子蒙羞了。”
“蒙羞不蒙羞的,倒是无所谓了。”一个傀儡师傅担忧的说道:“你也知道,傀儡在演出的时候掉头,可不是好征兆,你还是且万事小心为好。”
灵枢姑娘点点头,笑道:“无妨,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叔叔伯伯们恶莫要太多虑了。”
我走到灵枢姑娘身边,道:“灵枢姑娘,横竖祖宗们说的话,总是有道理,才能流传至今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还是多多当心些的好。”
灵枢姑娘笑道:“有龙神使者在烟雨阁坐镇,哪里会有甚么异事敢在这里发生的!”说着起身道:“真是乏了,我且回去休息了,这摊子便烦劳着叔叔伯伯们辛苦了。”
傀儡师父们忙点点头,灵枢姑娘也就摇摇摆摆的回去了。
接下来这几天,我总看见灵枢姑娘似乎魂不守舍,而那凌公子,也一直未曾出现过,这下子,连傀儡师父们也都察觉出来,一个个十分担心,有一日趁着灵枢姑娘去了房间,还相商着:“这是怎么回事,怎地那凌公子老也不来?”
一个傀儡师傅道:“依我看,许是课业烦恼,给师傅留下念书了,男子汉大丈夫,自然是以功名为重了,这也不是坏事,总耽搁在儿女情长上,反倒是没有出息。”
“说的也是,可是这好几天了,连个面也不露,看灵枢都怄成什么样子了?那个丫头的气性我知道,弄不好,待人家凌公子再来,她反倒是要把尾巴翘起来呢!”老爷子担忧的说道:“虽说上次说了,贸然上门不好,可是好歹也该知道知道那凌公子的心思,若是他真心,事情早早定了也好,若是他没有这个意思,单单是喜欢傀儡戏来的,那也能换个长痛不如短痛,让灵枢少伤一些心。”
傀儡师父们听了,纷纷点头道:“说得有理。”
一众傀儡师父们既然商议定了,便打算着明日去寻那凌公子去。




紫玉钗街诡怪传说 第271章:寻根朔源找公子
我想起凌公子那个为难的样子来,只怕闹出来甚么不愉快的事情,忙道:“那个凌公子与咱们说了,是借助在他的先生家中,生怕多生事端的,咱们倒是不如去那门口等着,他就算做学问,也总不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待他出了门再问,也不必去通禀,虽说费些时间,倒是能省些麻烦。”
“梅菜说的倒是这么回事。”老爷子点点头,笑眯眯的说道:“一口一个我们的叫着,让我们这些个跑江湖的心里也高兴!既如此,明日里,你与咱一道去罢!”
我听了,正中下怀,赶忙点了点头应下了。
第二日,我早早的便穿戴整齐,去寻了老爷子同去胡桃胡同,老爷子精神十分矍铄,还特地穿上了一身看上去在箱底压了很久,簇新闪亮的湖青缎子袍,时不时还十分爱惜的掸下去上面沾染上的尘土,果然是为这着次见面,十分重视的把想来是最好的行头拿出来了。
见我直往他身上看,老爷子不好意思的说:“人靠衣裳马靠鞍,咱虽然地位是低下了些个,好歹也知晓不能让自己家里的闺女丢人……你瞧这身衣裳,还是咱过六十生日时候,灵枢给做的呢!咱一直也没舍得穿,今日里好歹派上了用场,便就是为着灵枢的事情,可不是再合适不过了。怎么样,还像那么回事罢?”
我连连点头,道:“老爷子这一打扮,越发的精神矍铄啦!人家不知道的,只怕还以为哪一个庄子的员外来了,也未可知。”
老爷子一听,更高兴了,笑道:“如此甚好,只要不教那些个富贵人瞧不起咱的出身也就是了,其实不是咱夸口,咱们灵枢,哪里比闺阁小姐差了?只可惜是一个命……”
说话间,不知不觉,那胡桃胡同便到了,着胡桃胡同因着名字绕口,人们净管这里叫做“桃核胡同”的,顾名思义,这里生着许多的胡桃树,一棵一棵的枝繁叶茂,缀着不少未曾跌落的胡桃,在树上迎风招展。
胡桃胡同十分宽大,赶得上半条街,里面细致的铺着青石板,是个不多见的齐整胡同,住在这里的,以文人墨客居多,沈尚书便说过,这条胡桃胡同,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地方。
不少院墙外面悬挂着朱漆鸟笼,几个穿着整洁的老者正对着鸟儿谈笑,老爷子见状,登时气短了几分,道:“人家真正有身份地位的,果然是有那种气度,相比之下,咱一个粗野人,也不衬着好衣服,倒真个儿是“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的。”
我忙道:“老爷子有甚么好泄气的,人家都也不识得您,您自己不要顾虑这个,还是多想想那凌公子的事情罢。”
老爷子一听,这才收了心,一双锐利的眼睛只在寻那凌公子,可是天色渐渐晌午,日头越来越高,我和老爷子虽说是等在了一棵茂如华盖的大胡桃树下,那太阳也晒下来了,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我和老爷子等的也越来越焦躁了。
这时一个老者穿着一件灰色袍子,悠然自得的提着鸟笼子,像是要回家去,瞧见我和老爷子在那树下挨晒,不由奇道:“两位这个时辰,在这里作甚?虽说是秋日了,可你们一老一小,当心晒的中暑,还是快快回家去吧!有什么事情,过了午再来不迟。”
老爷子讪讪的应了一声,我则顺势问道:“我和爷爷出来走亲访友,只可惜爷爷早忘记了是哪一家,哪一户,是以在此等着,说不定那朋友见到我们,便能接我们去了。”
“啊呀,原来如此,”那老者倒是一个热心人,道:“你们这样子守株待兔,也不是办法,不如先往老朽家去歇歇脚,把那人名告诉我,老朽便是这胡桃胡同的老住户,住在这里的邻居,没有老朽不认识的。”
我一听,这倒是个不上门,反而能打听出来的好机会,忙带着局促不安的老爷子与那老者道了谢,随着老者去了。
那老者的宅子门庭高高,修建的十分气派,老者招待我们在门口坐下,问道:“不知你们寻的是谁?”
我怕直接说出了那凌公子先生的姓名,怕同样多生事端,便装作糊里糊涂的样子说道:“爷爷年岁大了,记不清楚许多,说是那个朋友,好像姓罗,也不知道是不是记错了。”
“姓罗的?”那老者眯起了眼睛,捋着自己的灰白胡须,很有些迷惑:“说来凑巧,老朽倒是也敝姓罗,不过这个胡桃胡同,好像除了老朽,却不知道还有同宗同族的……”
我心里也大喊了一声巧,原来眼前这位老者便是那凌公子的先生,便忙打蛇随棍上的说道:“既然您不识得我爷爷,自然也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了,爷爷时常有记错的时候,今日里,倒是多谢罗先生这样热情招待,且不知道罗先生,是做哪一行的?待我回家去,也好告知家人,得了您的恩惠。”
那罗先生爽朗一笑,道:“老朽这把年纪了,还能做哪一行?不过是收集收集玩物,聊以打发剩余的时日罢了。要不然日子清闲,还不知道要怎生去熬呢!”
“甚么?”老爷子一听,坐不住了,忙焦急的问道:“您不是教书的么?”
罗先生一愣,随即一笑,道:“怎地,您也瞧出来我这个酸腐样子,像是个文人?眼光倒是当真不假,老朽前半生,也委实是以教书糊口,不过岁数大了,儿女孝顺,便自养老了。”罗先生又露出一种十分怀念的神情来:“说起来,最后教书育人,也都是十年前的事情啦!”
“怎么样……”老爷子压不住火气,豁然站起来,对我说道:“那个公子,归根结底,也只不过是骗骗人的,先是假名字,又是假住所,可不是拿我们当猴儿耍么!咱们这便回去告诉灵枢,紧着断了这个念头,免得让人家笑话咱们想着麻雀变凤凰,只往高枝儿上攀爬!”
我忙道:“老爷子,您且不要生气,只怕里面有误会,也未可知,咱们不是还没问明白么!”
“还要有甚么明白不明白的!”老爷子怒道:“这位便是胡桃胡同里唯一的罗先生了,既不教书,也不曾有学生,那个公子不是骗人是甚么!只恨咱有眼无珠,一次一次的信了他!还好这次发觉的早,还是早早知会给灵枢,且教她莫要傻等的好。”
那位老先生一听,十分迷惑的问道:“你们二位,在说些甚么,莫不是老朽也老糊涂了,怎生一个字也听不懂,甚么学生?甚么先生的?你们究竟是要寻谁?”
老爷子也是气昏了头,一看自己个儿与灵枢又被那公子给骗了,早忘记了那不能声张的约定,道:“旁的多说了,先生也未必听的明白,大致上,是有人假冒了先生的名儿,说自己的居所在先生家中,将我们这些个傻子给骗了罢了!”
“是么?”那罗先生也惶然问道:“这也奇了,却不知为何,那人要把自己往老朽这里推脱?却不知道那人姓甚名谁?”
老爷子气咻咻的答道:“那是一位不过二十上下的公子,自称叫甚么凌白羽的,先生只怕也听都不曾听过罢?也不怪乎,八成这也不过是个假名字而已。”
“凌白羽?”罗先生张大了嘴巴:“啊呀,凌白羽,老朽是识得的呀!”




紫玉钗街诡怪传说 第272章:红尘浮世只忘返
“甚么?”我和老爷子大吃一惊,老爷子的面色青一阵红一阵,显然心中也很是不安,疑心自己又说错了话,忙道:“这个……这个么……”
我忙扶着老爷子坐下,问那罗先生道:“先生识得那位凌公子?”
“识得,自然是识得的,可是你们寻他,却有所为何事?”那罗先生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我一看事已至此,这位罗先生看上去有很和善,不像是会多与旁人计较的,便将灵枢姑娘和凌公子的事情坦白相告,道:“还望罗先生莫要为难凌公子,我们也实实在在不想要给您添麻烦的,不过是事情赶事情,才……”
罗先生手中本来是拿着一个小小的象牙骨子折扇的,可是此时双手颤抖,那柄象牙折扇居然“当啷”一声跌到了地上,摔断了两根扇骨。
我慌忙捡起来,只当这罗先生因着弟子的事情,动了怒,连声道:“罗先生莫要动气,有话好好说……气坏了身子,谁也不想的……”
老爷子一见那罗先生的模样,也局促不安起来:“都怪咱多事,先生,两个孩子情投意合,咱是觉着,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孩子们好,这做长辈的方才安心。”
罗先生却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良久才睁开眼睛,只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们,颤声道:“你们,你们说的这些事情,都是真的?不是在消遣老朽?老朽这年岁也大了,断然是经不起惊吓的。”
我忙道:“先生说到哪里去了,我们诚心过来,在这胡桃胡同已然等了半日了,遇见了您,也是因着您这凑巧的一个招呼,怎么可能会来消遣您呢!”
老爷子一听,也满腹狐疑:“您说惊吓么?怎地惊吓啦?”
“是……是不大可能……”罗先生浑身发颤,扬声道:“梧桐,你出来一下!”
应声一个三十上下的家丁跑了来,恭恭敬敬的垂手说道:“先生,什么事?”
罗先生伸出颤抖的手指着我们,对那梧桐说道:“你,你把凌白羽公子的事情,全数说与这两位客人听听。”
“凌公子?”那梧桐霎时间有些个迷惑,但还是遵照罗先生的指示,说道:“凌白羽公子,十年前在这里求学,不是害了急病,发了几天烧,便过世了么!因着是异乡人,又与宗亲早音讯不通的,无处可归葬,先生便不顾忌讳,怕自己的爱徒没有在葬身之处,便葬在那棵胡桃树下了么!不知道先生为何今日提起来了?”
“死……死了……”老爷子唇齿打战,发出了“得得”的声音,两只眼睛直瞪着那梧桐:“这……这……此话当真?”
那罗先生望着老爷子,沉重的说:“这也是老朽想问的,那个凌公子,当真说自己居住在此处么?”
“是……”我忙道:“千真万确。”
罗先生站起身来,颤巍巍的说道:“人鬼相恋,历来是没有好结果的,老朽不想那孩子害人害己……这件事情,老朽一定要劝劝他!”
“可是那凌公子,已经好几日不曾去烟雨阁了。”我忙道:“也许那凌公子,也因为人鬼殊途,放弃了罢……”
“不论如何,这件事情老朽也不能不管,如果,如果他种下了甚么祸患,那老朽怎么对得起这个师名……”说着,那罗先生带着我们进了庭院,庭院最后面,栽种着一棵几人合抱粗的大胡桃树,罗先生对着那棵大树,颤声道:“白羽,若是他们说的是真的,你不能安心投胎转世,但为师也希望你莫要坑害凡人,你已经与我们天人永隔,是再也回不来的,万万不要一错再错,枉读了那多年的圣贤书!”
那胡桃树依旧迎风招展,似乎罗先生的话,根本不曾传到哪里去。
胡桃树下立着一个墓碑,上面果然篆刻着一行行书:爱徒凌白羽之墓。
我和老爷子,也已经不记得是怎生从那罗家回来的,老爷子整个人也都蒙头转向的,我只记得那梧桐送我们出门的时候,叹了口气:“我们先生与那凌公子皆为不羁之人,虽说是文弱书生,却不把世俗放在眼里,是以做出的事情往往与常理不合,哪里有人将徒弟葬在自家后院的,想来白公子也受了先生的一脉相承,不肯重入轮回,依旧对这个红尘浮世流连忘返罢!”
梧桐说得对,我却空有一双通灵的眼睛,却未曾发现那凌公子竟然是一个鬼物,简直该打。可是凌公子,好像一直也未曾伤害过灵枢姑娘,他现在又不再出现了,难不成,是幡然悔悟,不想再与凡人纠缠下去了?那可只苦了灵枢姑娘了。
我们回到了烟雨阁外面,老爷子望着我,叹口气,道:“这件事情,可要怎生与灵枢说起啊!”
我也十分为难,答道:“这件事情,本也是不好说出口的,只求着事情慢慢淡化下来,也就是了,那凌公子总不来的话,灵枢姑娘总会放弃的。”
“不来,倒是好了。”老爷子叹口气,道:“咱只怕,他阴魂不散……”
“谁阴魂不散?阴魂不散,能比得上那个林公子么?”一个傀儡师父急匆匆的跑了来,到:“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凌公子可寻得了么?他怎地说的?”
我和老爷子只得相视苦笑,说起来了事先串通好的托词,道:“那凌公子这一阵子回乡去了,大概过一阵子才回来罢。”
“是么,怎地也不与灵枢说一声,当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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