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冷宫贵妃太轻狂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三月瓶子
安碧云察觉到属于血的铁锈味在嘴里绽开,又温热的液体充斥在唇齿边,她知道自己已经将凌盛咬出了血,在众目睽睽之下伤害皇帝的身体,不知道宫里要怎么传自己,也不知道皇后娘娘要怎么惩罚自己了。但是她不后悔,只有这样才能让脑袋发热的凌盛停下来,才能保住孩子的性命。
她死死咬着的牙齿逐渐放松,就有鲜血顺着她的唇边流下,倒给她苍白的嘴唇添了一分血色。安碧云见凌盛看着自己的神色不明,便就着对方抓住自己手腕的姿势跪下来,眼睛盯着地上那一小滩血迹,声音沉稳而平淡道:“臣妾斗胆,请皇上降罪。”
凌盛看着她,从手腕处传来的疼痛并没有随着对方松口而减轻,反而变得更加疼痛,他深吸了一口气,握住她的手渐渐松开,对方原本柔弱无骨的手从自己掌心划过,凌盛察觉到她的指尖已经起了一层薄茧,到底是与以前不一样了。
凌盛垂下手,将自己还在滴血的手腕藏进宽大的袖子里,小乐子早就已经被安碧云的突然袭击吓破了胆,此时又担心又不敢上前,只得赶紧遣人往太医院送信,让太医们都随时准备着。
凌盛伸出完好的那只手,挑起安碧云的下巴想要与她对视,看清楚这个女人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对方却一直垂着眼睛不愿意看他,可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倔强,就像自己前些日子见她的时候一样。
“苏贵妃。”凌盛的声音很小,几乎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替我选妃,你是认真的吗”
安碧云听他这么问,这才微微抬起眸子,对方的眼神里充
042 云起(下)
凌盛眼神闪烁着看了安碧云一眼,面上微微一笑道:“母后所言甚是。此事由母后做主,儿子没有异议。”
太后紧绷的神色这才放松下来,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拍了拍安碧云的手道:“哀家知道悦儿你身怀龙裔,本不该将此事托付给你。你也知道皇帝子嗣单薄,后宫里又没几个可心的人,哀家实在是放心不下。”
说完又长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几分惋惜几分为难,却不再继续往下说。安碧云见她如此做派,也知道大概是在等自己表态,便低下头轻声答道:“是,不能为太后分忧是臣妾无用。”
见太后还是不说话只看着自己,便想了想又补充道:“姑母不必在意悦儿,有什么难处尽可言明。可有悦儿力所能及之处”
太后这才满意地笑开了,她又看了凌盛一眼开口道:“你能这么想真是懂事。哀家打算给皇帝选秀,皇后身体抱恙,其余的妃子又难当大任,哀家便与皇帝商议着,由你来操持这场选秀,到殿选再交由皇后主持,你意下如何啊”
此话一出,安碧云先是一愣,随后便如晴天霹雳,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起来。
替凌盛选秀虽然自己也是由选修阴差阳错选进宫里的,可是现在让自己替凌盛选秀,她的心里一酸,眼前雾气弥漫,一时间还真的慌了神:“此事…皇上也已经同意了吗”
“那是自然,哀家与皇帝商量过了,现在就看你的意思了。”太后不愧是老狐狸,神色沉稳地看不出一丝破绽,只一句话,就成功打破了安碧云的冷静,她一转眼就看到凌盛也在盯着自己,只是对方神色轻松,一副对此事并不是很上心的样子。
安碧云一愣,这个神色倒让她冷静下来了,暗自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下思绪。
仔细想想,不论是自己还是苏心悦,都不像是会主动揽这件事的性格,凌盛以为自己不会答应,自然一副轻松悠闲的样子。
若是自己不答应,又是太后自己所言,其余妃子难当大任,此事自然不了了之,或是以后再议,不管如何,凌盛都能逃过这一次去了。
想到这安碧云嘴角微微一勾,眨眼间眼中的雾气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几分精明,只见她抬起头微笑着朝太后说道:“承蒙太后信任,臣妾虽然粗苯,但一定会尽力办好此时,让太后和皇上放心。”
果然,凌盛虽然还是笑着的,但投过来的眼神瞬间变了,原先在他身边端茶的小宫女吓得一抖,连安碧云离得这么远都能感觉到对方暴涨的怒气,几乎要将整个宫殿都淹没了。
她却不为所动,仍旧笑得一脸乖巧的样子看着太后,对方看向自己的表情简直不能更满意。
“好!有悦儿哀家的心甚是宽慰。”太后招招手让闵芙过来,朝安碧云道,“哀家知道,让你怀着身孕替皇帝选修确实是为难你了,若不是哀家老了,此事也本应该亲力亲为的。这样吧,闵芙跟随我多年,做事也算老练,有她帮着你打理大小事务,想来也费不了多少精神…”
太后明明目的达成,却还要在这里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至于说要让闵芙帮自己…她在心里嗤笑一声,看向太后的眼神也变得冰冷起来,没等太后说完便站起来朝她跪下道:“臣妾多谢太后关心,只是臣妾既然答应了太后办好此事,就请太后放心,臣妾若是有什么不懂或是不明白的地方,一定再虚心向闵姑姑请教。”
041 云起(中)
皇后自己也吃了一惊,随即便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的向太后请罪道:“母后!是儿臣失仪,儿臣甘愿受罚!”
太后的心情原本就不好,听皇后这样说心里就更是烦躁,也没让对方起来,就着这跪下的姿势问道:“皇后这是何意连杯子都摔了,难道是对哀家有所不满吗”
皇后垂下眼小声答道:“儿臣不敢,儿臣确实是体弱无力,这才一时没有拿稳茶杯,在母后面前失了态,还望母后恕罪,”
太后冷哼一声,也管不上皇后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摔了这茶盏,只是自己今天说的话就一定要达到目的,于是也不再同皇后计较,而是朝着凌胜道:“盛儿,母后所言句句是为了大周与你着想。”
她将凌盛不说话,又继续道:“如今皇后身子弱,贵妃在冷宫,如妃刚出月,兰嫔又被你惩罚,能服侍皇上的也就只剩下了个淑妃。淑妃年纪也不轻了,皇帝还是该招些新人,多为皇家开枝散叶才是最重要的。”
凌盛还是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却突然朝着太后一笑,恭敬道:“母后所言甚是,儿臣知道了,只是这事还要劳烦皇后安排主持,皇后如今身体不适,怕是不能即刻亲力亲为,想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也不急在这一时…”
“只要皇帝同意,又何必非要让皇后来主持了。”太后却打断他的话。
此话一出跪在地上的皇后脸色就更加苍白了,连凌盛也微微皱起眉毛,语气里带了几分怒气道:“母后这话是何意儿子就真是听不懂了。”
难道这女人连后宫也要一同把持,完全掌控在她的手里
太后的眼神在皇上与皇后之间转了几次,突然露出个温和的笑容:“皇帝不要误会。哀家的意思是,既然皇后身体抱恙,不如交给其它高位妃子操办,想来只是选秀的准备工作罢了,就算不是皇后亲力亲为,想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等正是殿选的时候,皇后的身体想必也会好了许多,到时再由皇后亲自主持也不失为一种办法。皇帝,你说呢”
太后这话听起来虽然像是询问,却边边角角都没有给凌盛任何反驳的机会,凌盛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皇后,又想起凝春阁里一脸冷漠倔强的苏心悦,忽然间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答到:“既然是母后的一片好心,儿子也不便推辞。只是母后也说如今宫中能用的妃子甚少,不知母后心中更着意哪位”
太后微微一笑:“这事不劳皇帝操心,哀家早已有了打算,昨日也特地遣了人吩咐她,记得今日早些时候过来请安,想必现在也已经到了。闵芙。”
只见她轻轻摆了摆手,闵芙便像是得了命令一般快步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就领着安碧云走了进来。
凌盛觉得眼前一亮,安碧云身着一身藏蓝色的纹织锦春衫,一张脸未厚施粉黛却格外清丽,头上只随意斜插了两支步摇,脑后则带着自己赠与她的玛瑙钗。
安碧云端着仪态走进来,今日前来觐见太后才特地装扮了些,她心里茫然,不知道太后今日为何会突然召见,又让自己在偏殿等了许久,现在才让闵芙带着自己过来。
她一踏进殿里,就看到跪在地上的皇后脸色苍白,凌盛则是用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着自己,坐在最上面的太后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几分宠爱几分维护,朝着自己招招手道:“悦儿快过来,让姑母好好看看。”
安碧云抬眼看了一眼凌盛,先是给对方和皇后行了大礼,见他没说话也没做任何表态,便大着胆子走上前去,却被太后一把拉住手就坐到了她的身边。
安碧云心里一惊,顿时有些坐立不安地想起来,却被太后拉住了手,还怜爱地抚摸了下她的脸颊感叹道:“悦儿你受苦了,不过几日不见就瘦成了这个样子,是在冷宫里
040 云起(上)
转眼便到了第二日清晨,太后殿内早早就忙活了起来,闵芙忙着伺候太后起身,其余的宫女们,有手脚迅速麻利地在殿内洒扫着的,还有拿着抹布神色认真地擦洗着角落灰尘的,虽然人多手杂,却也井然有序,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来。
闵芙正低着头替太后上妆,手上的动作轻巧熟练,很快便完成了妆容,又从身边的小宫女手中取来各式珠钗步摇,笔画几下选了几个合适的就想替太后插上。
太后却微微抬起手,闵芙立刻就停住了动作,垂下手站在旁边等着她下一步的指令。太后看了看镜子中的女人,岁月风霜并没有给这张脸带来太多的痕迹,她伸出手按住自己的眼角向上提了提,眼神里却只有冷漠:“闵芙,你说哀家是不是真的老了”
闵芙的神色微动,走上前去继续用梳子替她篦头,轻声答道:“太后,您春秋正盛,又何必出此伤感之言呢”
“哀家有时候觉得,是不是哀家老了,许多事情不该再如此干预,还是哀家逼得太紧,才让皇上将哀家的锋儿派到那荒凉之地,让我们母子分离,不得相见。”就算是再强势的女人,说道自己孩子的时候神色也是柔软的,她又摸了摸自己鬓边的头发,将一根银丝拔了下来。
“太后,您当初同意让瑞王爷去边关,也是为了护住他的性命,皇上虽然多思多疑,但还是念着手足情分和太后的养育之恩的。”闵芙也不敢多说什么,也只能开口宽慰道,“太后还是先想办法解了苏贵妃的困境才好。”
“我又何尝不想救悦儿,就算现在坐在皇后位子上的是她苏心宜,又如何能与悦儿相比,她才是我们苏家唯一的嫡女。”太后冷哼一声,话语间就透露出自己很看不上庶出的苏心宜,“只是盛儿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若是哀家此时劝得太狠,只怕更会引得盛儿更加厌弃悦儿。”
“太后…”闵芙的神色暗了暗,“这么说,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呵,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太后摇摇头,伸手从身边的木盘里挑了个样式简单的凤钗递给闵芙,看她将其插在发髻中,其余种种便算是免了。
这样的装扮对于太后的身份来说简朴了些,她却也不在意,伸出手由闵芙扶着站了起来,套上外头绣了金菊碧桂的罩衣:“走吧,扶哀家过去,想必皇上皇后也等急了。”
闵芙应了一身,便扶着她往主殿的方向走过去,一进门就看见凌盛坐在最上的位置,身边站着脸色苍白的皇后苏心宜。
“太后驾到。”
门口的太监传了声,凌盛见她进来才站起来,与皇后一同朝她跪下请安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嗯。”她点点头示意两人起身,目不斜视地掠过两人,走到做高处坐下。
凌盛神色微变,回身朝皇后伸出手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两人一前一后在太后右手边坐下。
方才看得还不是很真切,如今仔细看来才发现皇后的脸色着实有些不正常,神色也恍恍惚惚的,一副随时都要晕过去的样子。
“皇后,这是怎么了”太后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开口问道,“身体不适就宣太医,堂堂一国之后病成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大周无人,连个小病都治不好。”
皇后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得罪了太后,但在她的面前,自己也只能持着恭敬温顺的态度,轻声应了句:“儿臣昨夜偶感风寒,早上起身便觉得身体不适,在母后面前失仪了。”
太后却不吃她这一套,继续冷声道:“病了就该好好在宫里歇着,不如皇后现在就回宫休息吧。”
皇后的脸色一白,有些为难地看向凌盛,对方却正盯着太后,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并没有注意到她。
苏心
039 风生(下)
熙春见安碧云神色凝重,以为她是在担心没有贺礼是对皇后娘娘不敬,怕落人口实,连忙补充道:“其实娘娘也不用太担心,兰嫔这么一闹啊,整个千秋宴皇上都是阴沉着脸的,连带着皇后娘娘也对贺礼不大上心的样子,众人的关注点都在兰嫔身上了,想来也不会有多少人会注意到娘娘的。”
安碧云觉得自己不说清楚,熙春心里的这道坎怕是真的就要过不去了,她摇摇头拉起熙春的手道:“我真的不是担心这个,我只是想,兰嫔虽然平时莽撞了些,却也不至于粗心大意到这个地步,难道她绣完作品都不检查的吗就算她不检查,绣坊的人替她浆洗装裱的时候看到了,又为什么不提醒她呢”
熙春一听觉得有理,表情也变得有些疑惑起来,小声嘀咕道:“娘娘说得也对,这么想来还是有蹊跷的地方的,难怪兰嫔嘴里还一直说是有人故意要害她,言语中指向…指向…”
见她欲言又止,安碧云也大概能猜想道对方是怎么说自己的了,她叹了一口气对熙春道:“我向来与她不睦,这次的起因又是因为我,她会想到我也是理所应当的。”
“可是娘娘只是散播了消息,这件事到底是”熙春见安碧云也摇摇头,便也不再多想,歪着头朝她一笑道,“不过好在皇上根本不相信她的话,还斥责了她平日里嚣张跋扈,搅得后宫鸡犬不宁呢。”
“皇上英明。”虽然兰嫔此次受罚有自己谋划,局是她设的,但若不是兰嫔自己心生嫉妒想着法子争宠,也不会掉进局里,她还在心疼她辛苦了一下午才打好样的绣品呢,“熙春你记得,嘱咐桃宣她们两个,这几日尽量不要出凝春阁的门了,就算出去也低调些,今时不同往日,兰嫔若是使什么手段我也不好应对,万一害了你们就不好了。”
“是,奴婢知道了。”熙春点点头,撑着身边的桌子就想站起来,却因为使不上劲很快又跌坐了回去。
安碧云见她一脸的委屈倒笑了起来,伸手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颊道:“哎本宫突然觉得你这一下摔得也不亏,知道疼以后走路行事才会更加小心。”
“娘娘!”两人又是一阵打闹。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桃宣低着头端着晚膳的饭菜进来,就见熙春已经累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安碧云正借着烛火翻看一本很厚的书,见她进来便朝她“嘘”了一声,桃宣心下了然,走路的步伐更轻了,她轻手轻脚地将饭菜摆到桌子上,朝安碧云轻声道:“娘娘,您先用晚膳吧,熙春姐姐的份儿我给她留了,等她醒来我再端过来。”
安碧云点点头,这桃宣做事倒也十分机灵,便小声嘱咐她:“这几日熙春腿脚不便,宫里的事务你与你妹妹多担待着些,若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就来告诉本宫,明白了吗”
桃宣应了一声,看了一眼睡到流口水的熙春,嘴角露出几分笑意,又轻着手脚走了出去。
安碧云倒是不饿,手里的兵书看了一个下午也只翻了两页,她在脑海里将事情又仔细地过了一遍又一遍,得出的结论是做出这件事情的人只能是凌盛,能让针工局在暗地里做手脚的人很多,但能让针工局的人做了也不敢告诉兰嫔的人却只有皇后和皇上,皇后又怎么会毁了自己的千秋宴,如此说来便只剩下凌盛了。
凌盛啊…她叹了口气,想起对方前几日对自己说得话,又想起熙春说皇上是在替她
038 风生(中)
安碧云没说话,摆摆手让桃宣先下去,待她出了殿门才接话问道:“怎么,淑妃又为难谁了”
兰嫔的性格倒是向来如此,平日里跟在淑妃后头嚣张跋扈久了,做事也就习惯性的不经思考刁蛮任性,也因此吃了不少的亏。淑妃是何等聪明的人物,见她如此做派也不提醒,反而一股脑地将得罪人的事情全堆到了她头上。她自己也不知道,还以为淑妃是真心对她好,什么事都冲在淑妃前头替她挡着,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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