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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百战穿金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桥老树
耶律洪山脸上没有表情,他道:“周军数千骑兵,已经渡过了拒马河,他们过河以后,并不与我军游骑接战,一路人马朝北,一路朝东,若末将所料不错,这两路骑兵定然是冲着古北口和德胜关而去。”
萧思温心中一惊,自从来到幽州以后,他常常出去狩猎,对于幽州城外的地形极为熟悉,古北口和德胜关两个关口,他都曾经多次到过,听闻此言,犹如当头棒喝,顿时醒悟过来,冷汗密密麻麻地涌了出来。
耶律洪山声音极为高亢,道:“周军骑兵渡河以后,又有两支步兵紧随其后,哼,周军打得好算盘,他们定然是以骑兵突袭险关,再以步军来固守,若是这两个关口被周军夺占,北下援军就极有可能被堵在燕山以北,届时,幽州的四万守军,就成了周军的一锅肥肉。末将以为,我军派出一支万人队,加上驻守在清水河四千人马,一起去歼灭首先渡河地周军骑步军。”
幽州城上一届守将是耶律碟蜡,是皇室贵族,因为参与了耶律盆都的叛乱而被辽穆宗耶律述律所杀,驸马萧思温这才被派到了幽州。鲜血,在契丹皇族内乱中流得太多。萧思温本是太后一族,对内乱深深地厌倦了,他来到幽州以后,就沉浸在山水与嬉戏中,他这样做同时也是一种姿态,意在向耶律述律及表达自己无意社稷江山的心意,二年来,萧思温天天游戏人生,萧思温成功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不修边幅、无所事事的一个庸才。
耶律洪山,其实也和萧思温采取了同样的策略,才在屠杀中,逃得一条性命。
只是,耶律述律、萧思温以及耶律洪山都没有想到,他们防了政敌,却让大周军队钻了空子。
萧思温很快就恢复了镇静,他思索了一会,道:“耶律将军所言极有道理,古北口和德胜关一定不能失,特别是古北口,实是我们能否守住幽州的关键。”
萧思温振作精神,眼神也凌历起来,一扫两年来的颓废,大敌当前,萧思温已经不能再装傻了,他声色俱历地道:“耶律洪山接令,你率领一万人马出城,立刻驰援古北口。”
耶律洪山见萧思温采纳了自己的意见,心中大喜,道:“末将接令。”
就在耶律洪山就要转身离开大厅地时候,萧思温又道:“渡过拒马河的周军已有上万人,周军主力还在源源不断地过河,依照幽州现有的军力不可能击败周军。你要记住,你的任务是死守古北口,若丢失了古北口,提着脑袋来见我。”
众将听到两位将军一问一答,均在脸露喜色。
萧思温来到幽州以前就是宫卫军将领,可是来到幽州两年来,从来没有过问政事和军务,政务是由幽州长史韩国柱负责。军务则由各军将领自行负责,众将从来没有见他指挥过部队。俗语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眼看着大战将临,幽州众将最担心的是守将萧思温胡乱指挥,害了大家地性命。此时见萧思温临阵并不惊慌,应敌安排虽然有些保守,却也是井井有条。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耶律洪山是幽州老将,向来是足智多谋著称,虽然由于耶律碟蜡之死,让他心生恐惧,失去了往日的锐气。可是他毕竟是一员素有威名的将领,强敌已经要卡住脖子了,他也就振作精神,很快就带领着自己的一万铁骑。从幽州西门出城,也向着古北口赶去。
就在耶律洪山率兵出城之时,王腾骧率领着二千骑兵已经到达了古北口。
王腾骧一脸漂亮地长须,面如重枣,不怒而威,就如关二爷再生,禁军军士本是傑傲不训之人,新调入禁军的边将常常会受到禁军军士的软磨硬顶。但是,王腾骧初到禁军,他的相貌把禁军军士镇得一楞一楞地,禁军军士倒也不敢顶撞这位酷似关二爷的将军。乱世的军队中,是一个特别讲究实力、尊重强者的社会,王腾骧本是一员沙场老将,带兵经验极为丰富,凭相貌赢得喝采以后。接连使出了三板斧。很快就让禁军军士们心悦诚服,在禁军中站住了脚跟。
王腾骧所部骑兵接近军寨之时。山路已经很是崎岖,在一处较为开阔地密林,王腾骧命令二千骑兵全部下马,休息了一个时辰以后,留下三百人看住马匹,其余的一千七百人则隐入了群山之中。
“李三,还要走多久?”王腾骧看着自己的军士穿行在时隐时现的小道之中,抹了一把额头上地汗水。
王腾骧身边,有四个益津关降兵,他们都在古北口驻防过,十分熟悉古北口道路及布防情况,王腾骧问起的李三,是四人中最为活泼者,渡过拒马河以来,王腾骧让李三紧紧跟随在自已身边,以便随时询问。
李三也是满头大汗,他脸上有些紧张之色,道:“还有半个时辰就到了,从这条小道平时走的人很上,小道尽头就是契丹军寨的东侧门,东侧门地护墙有些破损,正好可以这里爬上去。”
一千七百人如一条长长地巨蛇,在莽莽群山中穿行,最前面的十几个军士,手持六米高地梯子,已经接近了古北口军寨灰色的护墙,这些梯子是特意为夺取古北口军寨而特制地,刚好和护墙的高度一样。
王腾骧的人马,是二十多年来第一支来到古北口的中原军队。
古北口虽然是险关重地,却只有一个契丹军寨,平时驻扎有五百军士,这五百军士多是蕃汉之兵,两年轮换一次。
古北口军寨和幽州守军相比,明显是一个苦差事,但是,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古北口军寨驻地是连绵的大山,山上野物极多,契丹人本来就喜欢狩猎,军寨头领韩世勋更是出自狩猎世家,他被派到古北口,原本是怒气冲天,不料来到军寨以后,竟然发现这是一个世外桃源,他三天两头地带着手下上山狩猎,每每有着收获下山,就如回到了快乐老家一样。
古北口守将韩世勋心情极好,今天一早他带了二十多个手下潜入大山之中,整整在山上转了半天,收获颇丰,野兔、野鸡自不必说,还猎到了两条野猪,野猪和家猪虽然是同一个祖先,但是野猪却没有家猪的蠢笨,它们体大力猛,皮粗肉糙,性格凶狠,实是山中一霸,这一次,韩世勋猎获了两只体形巨大的野猪,可谓收获颇丰。
韩世勋带着手下在密林中间道穿行,已经来到了古北口军寨对面的山岭,韩世勋等人行了半日,也是满头坐在半山腰上休息、喝水,一位军士忽然发现对面山腰上移动着地人影,吃惊地道:“指挥使,你看对面。”
韩世勋正在喝水,他喝斥道:“莫要大惊小怪。”话音未落,他腾地站起来,道:“不好,是周军。”周军在拒马河南边,这件事情韩世勋是知道的,只是古北口远在幽州以北,韩世勋压根没有想到周军会越过幽州来攻击古北口。
韩世勋现在位于军寨对面的山岭之上,而周军已接近军寨了,韩世勋已经没有时间回到军寨,他脸色苍白地对着军士们道:“听我命令,我们一起喊周军袭营。”二十几个士兵全部站起来,韩世勋深吸一口气,喊了一声:“周军袭营了。”二十几个士兵整齐地喊道:“周军袭营了。”
最先听到喊声的王腾骧率领的偷袭部队,李三对王腾骧道:“糟了,对面山上有契丹人,他们发现了我们的行踪。”
此时,周军先头部队距离古北口军寨的侧墙不过一百步,王腾骧当机立断,抽出腰刀,大喊道:“第一队强行从侧门登墙,第二队、第三队用弓弩掩护,第四队绕到正门进行牵制,其余部队作为预备队。”临行前,王腾骧制定了三套作战方案,各队的头领都牢记在心头,因此王腾骧下达命令之后,各队军使立刻领命而行,军伍调动严整有序,很快就向城墙发起了强攻。
古北口军寨地守军反应明显要慢半拍,等到带着长梯地周军已经开始攀爬,闻讯而来的契丹人才出现在有些破损地东侧护墙上。护墙下面,两百名弓弩手早已对准了东侧门的破损之处,等到契丹人刚刚露头,密密麻麻的羽箭便扑面而来,最先出现在东侧门的契丹人粹不及防,全部被射死在护墙之上。
口中叼着腰刀,手持小圆盾的周军军士很快就顺着梯子爬上了护墙,军寨里也响起了凄历的角号声,无数契丹军士都朝着正在发生战斗的东侧门扑了过来。





黄沙百战穿金甲 第二百二十三章决战幽云(十四)
第二百二十三章决战幽云(十四)
幽州契丹军将领,就如一只行为懒散而本性凶猛的猎狗,当战争威胁笼罩在幽州上空之时,整个幽州契丹军也开始高速运转起来。
契丹人行军的作战组织以及其军事编制大部分沿袭其原始的部落作战习惯而来。
在作战组织中,每一个“正军”配家丁两人,马三匹,两家丁等于副军,一守营辅,从事各种内务,一人专门收集粮草,正军则专门从事战斗。三马也相类似,一马为为私称为战马,其余的两匹战马为副马以备骑用,如此三人三马一正二副,构成了一个作战的小单元。
随着契丹地域的扩大、人口的增加,其作战方式有所改变。
在军事组织中,契丹的军队分为宫卫军、御帐亲军、部族兵、五京乡丁和属国兵五种,前两种军队是辽人的主力军队,相当于大周朝的禁军,部族兵分为“大首领部族兵”和“一般部族兵”,渊源于早期契丹部落军队,是诸部族首领的私兵,类似于大周朝各节镇的军队,五京乡丁则是辽五京一带的乡民,以汉人居多,编为乡丁,主要担任杂役,另外还有辽之属国的军士,称为属国兵。
驻守古北口军寨的契丹军属于部族兵,是耶律洪山的部族,由于耶律洪山长期生活在幽州,其部族兵也夹杂着一些契丹化的汉人,而韩世勋则是一名受汉人影响较大的契丹人。
在古北口军寨的对面山岭之上,军寨守将韩世勋目瞪口呆地看着如蚂蚁般密集的周军,衣服很快就被汗水打湿,他和二十多名部下呆呆地看了一会,突然看到一群周军军士离开了大队伍,向着自己所在的山岭跑了过来。
韩世勋这才如梦方醒,他用袖子在脸上揩了一把。咸咸的汗水让眼睛刺痛难忍,他对手下道:“阿达里,你带十个人,赶快从小道回幽州向大帅禀报,周人追得紧,我就留在山口堵住他们。”
韩世勋是古北口守将,他在山岭上看到对面周军的攻势,已经知道古北口军寨保不住了。按照契丹军律,丢失军寨是重罪,韩世勋难逃一死,正是由于这个原因,韩世勋已经打定主意不回幽州,就让阿里达回幽州报信,自己冒险断后。
阿达里是一个性情纯朴地年轻人,闻言露出了钦佩之色。他耿直地道:“韩大哥,你带人回幽州,我来挡住追兵。”韩世勋怒道:“少啰嗦,赶快走,再走就来不及了。”阿达里不再多说。他把身上的箭支取了出来,递给韩世勋,道:“韩大哥,保重。”阿达里的手下也学着他的样子。把箭支全部递给留下来阻击的伙伴。
古北口军寨位于两座大山之间,两座大山也极为陡峭,周军是沿着一条罕为人知的盘山小道接近军寨东侧,这也是军寨唯一的弱点。
“肯定是天杀的汉人泄露了军机。”韩世勋一边咒骂着汉兵,一边带着剩余地手下在山岭上布防。韩世勋常年在山上狩猎,对于山岭地形极熟,他带着剩下的十二人埋伏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岩石下面是一条小道。这条小道是周军爬上山岭的必经之处,若要绕过这块巨石,几乎要花上半天的时间。
韩世勋等十三人收集了一大堆石块,放在巨石后面,并把箭枝从身上取下,放在顺手处,等到这些准备工作做完,数十名周军军士已经出现在面前。
小道杂草丛生。从严格意义上。这条小道并非真正的道路,是由采药、打柴、狩猎的山民长期踩踏而自然形成。两人并行都显得有些拥挤,因而,周军军士上山队形拉得很开,速度也不快,七、八个周军在前面探路,当他们看到带着青苔的巨石以后,似乎意识到了危险,就停住了脚步。
过了一会,周军几位头领停止了争论,两名周军军士一手持刀,一手举盾,小心翼翼地朝着巨石探来。
“这些南蛮子,真他妈狡猾。”韩世勋率领着十三人,早已虎视眈眈,只等周军军士进入箭程便发出进攻,他看见周军军士没有贸然进攻,便狠狠地骂了一句。
两名周军军士刚要接近巨石,只听得“嘣、嘣”两声弓弦响,前来探路地两个军士都中箭倒地,一人大腿上中了一箭,另一人腰上中了一箭。周军军士反应速度极快,他们举着步兵圆盾,飞快地朝着倒地的两人跑去。
韩世勋猛地站起身来,拉弓如满月,望着奔跑的周军军士射去,他的手下也跟着跳将起来,拉弓便射,跟随韩世勋打猎的契丹军士,全是古北口军寨箭法出众者,十三人同时发箭,前来救援地周军军士悉数被射中。
前去探路和救援的周军军士多是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兵,他们行动之时皆用圆盾护住了要害之处,尽管中箭却没有性命之忧,他们挣扎着想逃出射程,巨石上的契丹人并不愿意给他们逃走地机会,“嘣、嘣”的弓弦直响,受伤的周军军士腿上、手臂上不断增添晃动的箭簇。
周军的小头领叫做黄平,是黑雕军战死校尉王青水的亲卫,他是一位身经百战却总是升不了职的老兵,从军七年,伍长就是他担任过的最高职务人,他破口大骂道:“赶快放箭,让狗日地契丹人也尝尝历害。”禁军军士听到黄平的骂声,纷纷把弓箭拿了出来,和巨石上面的契丹军士对射起来。
巨石上面的契丹人顾不得射杀伤兵,和禁军军士对射起来,受伤军士趁机逃出了箭程。
韩世勋伏在巨石上,看见有两个手下受了箭伤,就低声道:“准备好石块,放周军到巨石下面。”
黄平检查了军士的箭伤,他嘴上骂骂咧咧,心中却如明镜一般,这一群契丹人箭法精准。几乎箭箭咬肉,若强攻必然伤亡不小,黄平是老兵油子,他略一思忖,便对手下道:“用火箭烧。”在禁军中,每一伍中,都有五名军士配得有火箭,作为进攻的一种辅助手段。黄平看到岩石背后有不少枯草,便想到火烧契丹人之计。
韩世勋等契丹人早已把脸盆大的石块准备好了,等待周军强攻,不料周军军士用火攻,契丹人所埋伏的地点是一块巨石,巨石附近土层较薄,虽然没有大树,却全是乱草和小灌木。火箭射上来之后,枯草迅速“噼噼、啪啪”地燃了起来。
巨石后面是个悬岸,成为天然地隔离带,枯草燃烧虽然猛烈,但是没有外援。很快就熄灭了。周军军士等到火势稍小,便一涌而上巨石,契丹人已经无影无踪,攻占了巨石。通向山岭顶部就没有多少障碍了,黄平带着周军军士,小心翼翼地到达了山顶。
登上顶峰,对面军寨也就一览无余。
护墙已经被周军军士所占领,寨门也被打开,残存地两百多契丹军士聚在一起,依靠着五、六间石屋作抵抗,这六间石屋极为牢固。相互成犄角之势,契丹军士占据了要道,周军数次进攻,都没有成功,石屋前已经倒下了数十具周军军士地尸体。
王腾骧站在护墙上,山风吹来,长须飘动,很有些飘逸。又透着威严。当对面山岭出现火光之时,他有了破敌之策。
周军军士弓弩手把契丹军士封在石屋内。其余军士四处寻找易于燃烧地枯枝,再把枯枝全部扔向石屋,契丹军士虽然识破了周军的意图,不断派人想把枯枝扔出来,周军弓弩手早就严阵以待,只要有契丹军士露面,便立刻被射成刺猬。
很快,石屋外面已经堆满了枯枝。十数支火箭射过,熊熊火光顿时跃入天空。虽然契丹军士有石屋作为保护,可是高温、浓烟,还是让契丹军士难以抗拒,等到火势稍小,最后的契丹人举着手中武器,疯狂地冲了出来。
在密集弓箭的狙击之下,这些勇敢的契丹人全部倒在了出击的路上,整个军寨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和皮肉被火烧焦地臭味。当大火终于熄灭的时候,有数十名昏头昏脑的契丹人放下武器,被赶到了军寨中间的坝子里。
王腾骧正眼也没有瞧这些俘虏,他站在护墙上,观察着古北口的地形,一名亲卫上前,禀报道:“有四十九名契丹人投降。”王腾骧面无表情地道:“斩。”
占领了古北口,王腾骧并不敢轻松,古北口是兵家必争之地,事关幽州的生死存亡,此地,必然还有恶仗。
在军寨的东北角,发现了一个小型的粮库,里面有不少存粮,打开粮袋,有一股淡淡地霉味,从品质上看,这些存粮已有三年左右。在西角,有一口深井,井水极为清洌,喝在口中有一丝甘甜。
王腾骧率领着骑兵从拒马河一路奔来,只带了两天的粮食,此时见到存粮和水源,高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王腾骧对亲卫道:“让几位军使都过来。”几位军使都冲锋在第一线,激战过后,深身都是鲜血。王腾骧看到赵无极走路一拐一拐的,就关切地问道:“赵军使,受伤了?”
赵军使个子矮小,性格却极为粗毫,他咧嘴笑道:“我从这护墙上跳下来,把脚扭伤了,没有想到这个护墙这么高。”赵军使上了护墙时,遇到一位手持板斧的契丹汉子,赵军使本是江湖好汉出身,最长于用刀,他运刀如飞,契丹汉子抵挡不住,就从护墙上跳进院内,赵军使跟着跳下了下去,一刀劈番翻使板斧地契丹汉子,战斗结束以后,赵军使这才发现脚踝痛得历害,这才发现他跳下的那一段护墙足有五米多高,一跃而下,已伤了脚踝。
王腾骧带着几位军使走出古北口军寨,认真观察了地形,大家都暗叫侥幸:古北口地形险峻,两座大山形成了一个近千米的山沟,南、北各有两个狭窄的山口,古北口军寨正在山沟地中部,要穿过山沟,古北口军寨是必经之地。
王腾骧感叹道:“古北口确实是名不虚传,当得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八个字,若不是有熟悉古北口地形的军士带路,从崎岖难走的间道接近了古北口军寨,要以一千七百名骑兵强攻古北口,根本不可能。”
查探完地形,回到军寨,王腾骧带着众人又上了护墙,王腾骧指着北面的极为狭窄的山口,对赵军使道:“赵军使,北面的山口,是北下辽军必经之地,你赶紧带上五百人,砍伐树木做栅栏,栅栏外的壕沟能挖多深就挖多深,你的任务就是死死卡在山口处,不能放一个契丹人通过。”
赵军使把胸脯拍得“砰、砰”直响,道:“山口两侧全是陡壁,正面只有十步宽,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地地形,只有我在山口,就算有十万契丹军,也休想从山口通过。”
王腾骧用手指着南面的一个山口,对另一位文质彬彬的军使道:“宁军使,你的任务是守住南面的山口,不能让幽州增援的人马通过山口。”宁军使是新近的武举,其家族世代为边将,宁军使的父亲和王腾骧也是故交,王腾骧对宁军使颇为青睐,所以把极为重要任务交给了他。
宁军使对于王腾骧地战略眼光极为钦佩:北面和南面地山口,均是极为险要之地,而古北口军寨就处于两个山口的中间部位,若发生了战事,军寨地预备队随时可以驰援。
王腾骧又道:“王军使,你带领两百人,彻底挖断我们刚才经过的小道,不给契丹人以可趁之机,然后守在大山险要处,若契丹人弃马上山,就用石头把他们砸下去。”
军队是崇尚实力的地方,王腾骧率军成功偷袭了古北口军寨,他在几位军使面前也就有了威望,几个人领命之后,就立刻行动起来。




黄沙百战穿金甲 第二百二十四章决战幽云(十五)
第二百二十四章决战幽云(十五)
古北口军寨人来人往、人喊马嘶,一派繁忙景象。
周军占领了古北口军寨以后,隐藏在山底的三百名周军军士连忙把二千匹战马转运到军寨之中,契丹人好马,这容纳五百人的山中军寨,竟也有一个小小的马场,王腾骧看着所有战马全部进入了军寨,马场并不显得拥挤,不禁有些纳闷:“契丹人真是奇怪,居然在半山上的军寨建马场。”
除了马场外,更令王腾骧惊喜的是,军寨里居然存有不少铁锹、锄头和猛火油,看来契丹军为了防守这个险关也是做足了准备,只是古北口久不兴兵,虽然防守利器,却被周军偷袭得手,全然没有用上,白白便宜了周军军士。
赵军使和宁军使各率着本部五百人马,在南、北两个山口修加紧筑工事,山土极为粗硬,若没有军寨发现的铁锹和锄头,要挖一条深深的壕沟,恐怕也不是一件易事。日落时分,南北山口的栅栏、壕沟都初具规模,赵军使和宁军使就在栅栏后安营扎寨,一伍军士就在栅栏后面值勤守卫。
第二天上午,周军仍在抓紧时间深挖壕沟,经过一天多时间的拼命挖崛,壕沟已有五米多深,六米多宽,下面还装上了一些削尖的树桩。
壕沟后面三十多步远,便是牢固的栅栏,这是栅栏其实是紧紧排列在一起的圆木,圆木差不多都有四、五米高,埋在地底一米,露在外面约三米多,然后由几个身强力壮实的军士,再用临时做的石锤把土夯实,这个木栅栏就变得极为稳固。若想把木栅栏弄开,就极为费力。
为了防备火攻,军士们又在木栅栏上糊上厚厚的稀泥,这也是守城常用的方法。
在木栅栏的内侧,还填上近两米的土坎,这样一来,若敌军箭猛,军士就可以避在木栅栏内。敌军攻势稍弱,军士站在土坎之上就可以向外射箭。
在土坎后面,周军又用木料搭起了一座射击台,可供十多名弩手在上面射击。
王腾骧本是边将,守卫灵州城多年,对于构筑工事是一位专家,这一番设计,深得构筑野战工事地精髓。
南、北山口的军士正在抓紧施工之时。半山腰突然射出一枝响箭,急骤的尖啸就如皮鞭一样,狠狠地抽在军寨内每一位军士的身上,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抓起身边的武器。
南山口出现了契丹侦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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