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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百战穿金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桥老树
“对,灵州才是党项军的重点,若灵州被党项军攻下,盐州这等城池必不可保,如果是这样,灵州、盐州和银、夏、绥、宥四州皆落入党项人之人,党项拓跋部和房当部则连成一片,北依草地,西接甘、凉,党项人必会和契丹一样,成为中原的大敌,我们一定要趁着党项人羽翼未丰之时,把潜在的危险消灭。”在侯大勇知道的历史中,党项族建立地西夏,和宋朝对峙数百年,屡次把宋军打得大败,成为宋朝在西北地一个强敌,终宋一朝,都没有解除西夏的威胁。
钱向南初听之时。觉得侯大勇有些危言耸听,可是,他看着地图想了一会,越想越怕,看侯大勇地眼光很有些佩服和敬意了。
侯大勇没有过多谈论这个问题了,当务之急是尽快拿出具体地对策来,他对钱向南道:“快请枢密院承旨时英到帐里来。”时英是陛下亲命的宣旨使节,时英没有宣旨之前。侯大勇虽有兵符却并不能号令其他节镇,因此,这种大事必须通报给时英。
钱向南出去后,侯大勇就坐在书桌前,字斟句酌地想着如何向柴荣报告此事。侯大勇的书法极差,他并不想在陛下面前掩饰极差的书法,这种露拙有时会让人觉得更加诚实可信,一员武将。文治武功都历害,对于皇权来说,并非是是一件令人真正愉快的事情。
枢密院承旨时英进帐之时,侯大勇还没有把短信写好,他抬起头。道:“时郎稍坐片刻。”
很快,侯大勇写好奏折,所有事情都原原本本向柴荣作了报告,但是。对于情报来源,侯大勇则说了谎,他称黑雕军狮营捉住了一名党项军头领,党项军头领扛不过狮营的重刑,无意中说出了房当明在西会州陈兵数万之事。侯大勇写完信,再次想了想这个慌言,应是没有多大问题。
枢密院承旨虽是一名小官,可是。枢密院掌管全国兵事,时英对军事也并不陌生,他听完之后,也看出了形势的险恶。
侯大勇看到时英已经明白了局势,就道:“我已向陛下上奏此事,现在关键是要把这一情况通知各位节度使,特别是灵州、盐州和延州三地,三州军队此时绝对不能南调。要充分作好应战准备。”
时英极为聪明。一点就透,他已经知道侯大勇请他来是何事。只是对敌情的这个判断对于全局影响极大,若判断失误,极有可能犯下战略错误,于是,他盯着侯大勇,郑重地问道:“党项军陈兵西会州地情报准确吗?是否一定会攻打灵州?”
侯大勇明确地道:“房当明率三万党项军在西会州,这个消息来源可靠。”又道:“如果不攻打灵州,为何要劳民伤财大规模调动军队?我敢负责任地说,党项军必定要攻打灵州,或许,现在已经开始动手了。”
时英是个精瘦而英俊的年轻人,他长着两道浓眉,听了侯大勇的回答,浓眉向上扬了扬,道:“既然如此,就马上以节度使和我的名义写一封信给西北各节镇,通报紧急军情,请灵州军、盐州军和延州军做好应敌准备,如军队已南下,则立刻紧急返回,枢密院承旨虽然官职低鄙,却也算是奉命传旨的钦差大臣,我就大胆地作一回主。”
陕州城门洞开,十几匹快马从城中出来,带着八百里加急的腰牌,一匹向着大梁而去,他身上带着侯大勇给陛下奏折,其他的向着西北急奔,他们身上都带着侯大勇和时英两人联合签名的信件。
侯大勇一行从陕州出来,就开始了急行军,坐镇陕州地保义节度使送给侯大勇一行每人一匹快马,这样,行军时两匹马轮换着骑,保证了马力强健。第三天傍晚就到了华州,众人下马的时侯,大腿全部磨破,特别是时英,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长途急行军,从马上下来之时,脚一软,坐在了地上,而黑雕军的众亲卫,虽然疲惫不堪,行走之间法度未乱,井然有序地查看了驿站,安排了岗哨,军士们才坐在地上休息。而侯大勇稍事休整之后,就让亲卫挂好地图,搬了一张椅子,就坐在地图边一动不动地看。
两个亲卫把坐在地上的时英扶到屋内,钱向南拿着一个皮囊,走进屋,看着眦牙叫疼地时英,道:“这有点老药酒,喝了蒙头睡觉,明天一点事都没有了。”
时英看着钱向南行动自如,有些羡慕地道:“听说钱观察曾做过县令,想来也是读书人出身,何时打熬得这一幅好筋骨。”
钱向南笑道:“去年节度使奉旨到凤州与蜀军作战,我就到了黑雕军,黑雕军训练极苦,我们这些幕僚们全部要参加早上的晨练,第一天跟着军士们练完,好几个幕僚哭爹喊娘,久了就会习惯,现在一天早上不起来晨练,身上还不舒服。节度使常说一句话,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从我这一年的经历来看,确实是至理名言。”
时英感叹道:“以前看战报,枢密院的同僚们对黑雕军地战果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今天跟着黑雕军跑了一天,才知道盛名之下无虚士,殿前司、侍卫司两军是大周禁军,军士都是从大周各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可是据在下看,禁军训练水平不如黑雕军。”
钱向南放下了皮囊,对时英道:“好好休息吧。”说完转身出门,钱向南听到时英把禁军和黑雕军放在一起对比,虽知他是无心之语,心中却总觉得有些不妥,至于为什么不妥却也说不出来,这种情绪由来已久了,他走出时英的房门时,便沉默了下来,走过侯大勇的房间,透过房门的点点灯光,看到侯大勇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地图边,
钱向南走了几步,也觉得大腿跟破皮之处火辣辣地疼,“为什么军情营之事要做得如此隐蔽,连陛下都要瞒着?哎,不想这么多了,睡觉去。”钱向南心中明白,至从他执掌军情营以来,自己的命运就和侯大勇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喝了老酒,休息一晚,第二天早上,时英感觉精力又恢复了。从大梁出发以后,他们一直沿着黄河在西进,到了华州以后,就离开了黄河,沿着黄河支流马岭水北上,这一段没有驿站,夜晚就在在马岭水岸边安营扎寨,经过两天一夜的急行军,从华州出来的第二天下午,颁州城出现在大家面前。
时英平时在枢密院里,每天舒适地坐在枢密院地大院子里办公,无聊之时,对“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意境颇为向往,不时幻想着带领一支铁血之师,横沙草原和大漠,建立不世的功勋,这是每个热血男儿都有的英雄梦。可是这几天的急行军,让时英真切地认识到梦想和现实的差距,想起以前喝着热茶,和几个从未带过兵的年轻人在枢密院里指点江山,想来实在有些滑稽。
进入颁州城的之前,在一条小河边,侯大勇命令休息一柱香地时间,洗脸,梳头,整理服装,擦净武器。等到军士重新上马之时,黑雕军亲卫又变得衣甲鲜明了。
颁州留守、节度副使孙延进已经接到了八百里加急地文书,当听到侯大勇到城门的消息后,他连忙带着颁州衙门地官员到城门来迎接。孙延进曾在高平之战和侯大勇见过面,当时两人职务差不多,常常跟在柴荣身后,相互间十分熟悉。他一眼认出走到队伍前面,身穿一身银甲、脸色微黑的雄胜军节度使侯大勇。
侯大勇身后是两名文职官员,然后是四人一排的军士,最后是一些战马,队伍虽然人数不多,却如刚从军营出来检阅的队伍一样,队形严整、士气高昂、精神抖擞,一点都不象刚刚长途跋涉而来。
侯大勇跳下马,和孙延进稍作寒暄,把枢密使承旨时英介绍给孙延进,然后开门见山道:“军情万分紧急,赶快到衙门去。”孙延进接到侯大勇和枢密使承旨时英联名信后,就明白了侯大勇将出任西北战事的总指挥,他说道:“我明白。”利索地跨上了战马,一掉马头,一行人直奔颁州衙门。





黄沙百战穿金甲 第八十八章鏖战西北(一)
第八十八章鏖战西北(一)
黄河水过了西会州,就掉头向北奔去,奔腾不息的河水洗练出塞上江南的灵性山川,在这里,上演了一幕幕的金戈铁马,多少英雄曾在这个舞台上留下了传奇的故事,代代相传。
大周显德三年八月四日,灵州节度使冯继业率领六千增援大军浩浩荡荡出了南城门,准备前往泾州,走了不到十里,就收到了从陕州送来的八百里加急公文。冯继业看了八百里加紧公文后脸色数变,急令灵州军退回灵州城。
大军回城后不久,数队灵州骑兵穿过西城门,朝西部和党项人接壤的边境急驰而去。
三万党项军隐身在西会州城外的一座废弃的军营里,这个军营以前是唐军军营,一天夜晚,唐军被吐蕃人偷袭,唐军四千人全部战死在军营里,此后,这座军营便被视作不祥之地,百年来,西会州的主人换了不少,但是各族军队再也不敢在此驻扎,新军营被移至十里外的另一个险要之处。在这废弃的军营里,不时能发现森森白骨,在雷雨交加之时,还可以听见兵器碰撞声、隆隆马蹄声和阵阵惨叫声,曾有一名胆大的党项人不相信,和人打赌,如在军营里睡一夜就可得若干钱粮,这名党项人运气实在不好,进了军营当晚,突然狂风暴雨大作,第二天,这名党项人精神错乱地出了军营,嘴里不停地唠叨:血、满地的血。
对于心怀大志的房当明来说,这个废弃的军营当然是最好的隐身之地,举行了简单的仪式告慰亡灵之后,党项大军就开进了这座军营。
清水河畔的房当族中近来群英集聚,最有份量地当是房当五虎,二虎房当白歌率军苦守吴留关,其余四虎均在房当明的军帐中。他们是大虎房当明,三虎房当瀚海,四虎房当烜赫,五虎房当度,房当明、房当白歌和房当度是亲兄弟,而房当瀚海、房当烜赫则是房当明的堂兄弟。
此时,四虎聚在帐中,房当明穿着党项人最喜欢穿的白衣。一双眼睛不大,平时总象是眯着的,可是盯着看人的时侯,却是锋利异常,他的鼻子略略向下钩,极象一只傲视四方的雄鹰,兼之党项房当族地军旗是一只鹰,因此。房当明也被称为鹰帅。
房当明看完了细作送来的情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把纸条递给了几位兄弟,然后,就踱到帐门口。凝视着灵州的方向。
几只苍鹰在空中自由地翱翔,愈飞愈高,穿过一朵云彩后失去了踪迹。
房当明回到帐中之后,帐中三虎正在小声议论着。见他进来,就收住声,一起看着房当明。房当明实际上比他们大不了几岁,可是他在房当族中威望极高,这几年房当族迅速崛起,房当明可说是居功甚伟,三虎对他即敬又爱还有一丝畏惧。
“你们看现在怎么办。”房当明声音十分低沉。
房当烜赫是个火爆性子,他大声说道:“大军已经出发。就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灵州军回来又怕什么,照样杀他个落花流水。”
房当度是最小的一只虎,才满二十三岁,他十七岁开始跟着大哥南征北讨,机智异常,最喜抄敌后路。一次和契丹人交锋。在最危急的时候,他带着五百骑兵断了契丹人的后路。党项人最后返败为胜,房当度立了大功,此役过后,房当度就被列入五虎行列,他道:“四歌说得有理,灵州军不过一万余人,而且城中已有不少我们的人,里应外合之下,灵州城不论如何也守不住。”
房当瀚海有些犹豫,他反对道:“我们党项军向来不长于攻打坚城,从最新的情报来看,灵州军显是有所提防。”
房当烜赫未等房当瀚海把话说完,打断道:“万事俱备地事情哪里去找,为打灵州,我们准备了这么久,就因为灵州军似乎有准备就放弃了,这也太窝囊了。”
房当瀚海反驳道:“难道大家忘记了靖远城,靖远城不过区区两千回鹘兵,远没有灵州城坚固,我们在城下也是损兵折将,攻打坚城实是下下之策。”
房当烜赫马上接口道:“若有坚城就避而不战,那么我们房当族人就将永远守着清水河这一块小地方,而让那些愚蠢的、懦弱的中原人永远占有那些广阔、丰饶之地,你看拓跋族,占了银、夏、绥、宥四州富饶之地,拓跋族也就成了党项八部中最为强盛的一族,房当族要强大,必须要敢于和中原人打仗,把土地从中原人手中抢过来,否则,只能任由人欺负。”
房当明静静地听着几人的争论,房当烜赫最后几句话说到了他地心坎上,他道:“烜赫说得有道理。”
听到房当明开口,三虎自然而然就停下争论,望着房当明。
房当明缓慢而坚决地道:“周朝的新皇帝是个有为之君,他在高平打败了汉军和契丹军队,兵锋极盛。周军主力现在正在全力向南,若周军打败了南方诸国,定会全力对付北面各族,现在要趁周军主力在淮南之机夺取灵州,这样也给周朝施加了压力,让他对南方用兵之时有所顾忌,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们房当族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房当明在帐里转了几圈,又道:“我们分兵两处,有两个目的,一是吸引灵州军南下,本来这个目的已经实现,昨天冯继业率着灵州军主力离开了灵州城,但是不知何故,出城不过十里,全军就急急忙忙地赶回城里,而且马上加强了城防,并向西面边境派了数支骑兵小队,看来灵州军已经对我们有所警惕了,我们出军前做足了准备工作,按理说不会泄露消息,灵州军为何会突然判断出我军地意图,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二是若灵州军不上当。白歌的人马就会在泾州、颁州大打出手,牢牢把凤翔军、颁州军、黑雕军和永兴军吸引在泾州一带,让他们不能北上增援,尽量减轻我们的压力,白歌的担子不轻啊,我们一动手,他就要重出吴留关,和大周军周旋。”
八月五日。灵州城内,在节度使冯继业的严令下,在街上巡逻的军士明显增多,城墙上地军士比平时也多了一倍,东、西、南、北四门也增加了守卫,加大了盘查力度。城西七里地的石头关,驻扎着四千人马,而在城北四里地塑方老军营中。还驻扎着三千人马,城里有六千人马,灵州军总兵力达到了一万三千人,这还不算上盐州军五千人马。虽说比唐朝时塑方军近十万大军差得太远,可是唐时的塑方军管辖的范围是现在灵州军管辖范围的十倍以上。仅仅从人马密集程度来看,灵州军也并不比塑方军小。
冯继业身披软甲,花白的胡须在胸前飘荡,他站在城墙上。回望着镇守了数年的灵州城。
灵州城是北部边防重镇,这几年没有发生过大地战事,城内虽没有大名府、河中府和郑州等关内名郡那样繁华,却也安宁整洁,各种小铺一应俱全,开张半年的富家商铺生意极好,每天人来人往,富家商铺门口有一块不大不小地坝子。各种小商贩便在坝子里摆上各自地货物,富家商铺渐渐成为城中百姓休闲时的聚集场所。
冯继业跟在身边地牙将王腾骧道:“看来雄胜军节度使侯大勇必是西北前线的招讨使了,圣旨肯定随后就到,这个侯大勇,不过一两年的时间,就在大周朝军方奇峰突起,我没有见过他,不知其脾性和指挥水平如何?”
王腾骧三十左右。身材并不高。却异常魁梧,粗壮身体把盔甲撑得满满地。王腾骧跟随冯继业近十多年了,是冯继业的心腹爱将,他虽然外表粗豪,心思却非常细腻,他微微一笑道:“黑雕军在凤州着实打了几个好仗,特别是渭水一役,逼死了回鹘老将吐少度,了不起。再说,他的背景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招讨使一职,他不当谁当,朝中有人好作官嘛。这次他能在陕州派出八百里加急报警,倒极为果断,很有些大将之风。”
冯继业点头道:“陛下正在用兵南方,禁军主力都集中在南方,侯大勇这个招讨使,除了黑雕军以外,他能够任意指挥的部队并不多,况且西北各地距离遥远,军情瞬息万变,他也未必指挥得了。”
王腾骧脸上显出了一丝忧色,道:“灵州左右两翼都是党项人,若他们联起手来,从左右同时进攻灵州,灵州将有一场恶战。”
城墙上风大,吹得军旗呼呼作响,虽是八月的天气,劲风却吹得人有些冷,冯继业看着壮实地王腾骧,用手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道:“腾骧从密州投军以来就跟在我身边,十几年了,我们一起打了无数恶仗、血仗和苦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过谁了,党项人要来打仗,我们也没有办法,只好和他们血战到底。”又道:“定难节度使李彝殷虽是党项人,可是他们在唐时就归顺了唐朝,成为唐之藩镇,世受皇恩,不会轻易起兵反叛,和党项房当部夹击灵州的可能性很小,党项人骑射历害,攻城却不行,灵州兵精粮足,城防坚固,城外还有两支大军可与灵州互相策应,党项人想攻下灵州可没有那么容易,我担心的是城中的党项人中有房当族地内应,里应外合,倒是不易对付。”
听节度使说得豪气,王腾骧把胸膛挺直,道:“党项人大多住在城东,我已下令加强了东城的防卫,若城内党项人敢动,定斩不饶。晚上每个城门门洞守卫增加到五十人,城墙上的军士随时都可以下来援手,不怕党项人闹事。”
冯继业加了一句:“每天晚上以大云寺钟声为号,钟声响后,擅自在城中走动者,斩。”
城中大云寺,在一个月前,陆续来了六个挂单的和尚,从唐以来。大云寺的香火就旺得很,东来西往的云游和尚到大云寺挂单向来极多,柴荣在全国整理佛教以后,大量佛教寺庙被毁,各地都留有几个有一定历史和规模的寺庙,灵州城内的大云寺正是官方充许保留地寺庙。因为许多寺庙被毁,在大云寺挂单地和尚更多,这六个和尚平常之极。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在党项人聚居的东城区,一个多月以来,陆续有名山民挑着野味在城中转悠,没有人注意这些挑着野味的山民,他们进了东城区后,就消失在那一片密集而有些破败的城区里。还有不少货郎从陆续从东西南北四门挑着空荡荡的担子进城,有的扮作是到村子卖完货回城地,有地扮作是到城里进货的。同山民一样,他们东转西转,就再也不见身影。
灵州是胡汉杂居之地,党项人、中原人、吐蕃人和回鹘人在此杂居,历经战乱后。灵州百姓中最多地是党项人和中原人。房当明经营灵州颇有些时间了,城里城外有不少党项人是他的细作,灵州军出城、回城他都能及时得到情报。这些和尚、山民和货郎都是房当明派到城内的党项军士,烽火未起之时。前后共有六十九名党项人以各种身份进入了灵州,他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房当白歌率军从固原攻入周境后,一切渗透活动就完全停止了,相互联络全部靠城中原来的党项居民来完成。灵州军为防止城内混入细作,数次在城中挨家挨户地搜查,这些房当族军士躲在早已修好的各种秘室里,避过了一次又一次地搜查。
八月五日晚。在西会州军营里潜伏已久的三万党项大军,在房当明的率领下,如出山的猛虎一般直扑灵州城。路上小股灵州的侦骑,见到党项大军,个个大惊失色,飞一奔地逃回灵州城。
党项房当族大军兵分三路,一路五千人直奔石头关,另一路五千人前往塑方老军营。用以阻止这两支军队对灵州城地增援。房当明率领两万大军来到了灵州城下,把四个城门紧紧围住。房当明骑着马立在东门外。身后是八架巨大的飞云梯,四架轒轀车,还有两辆在西北很少见到的炮车。
灵州城上旌旗招展,灵州军士站满了城头,冯继业、王腾骧以及各级将校全部上城,迎战气势汹汹的党项军。节度使冯继业一脸沉重,在他地记忆中,胡人很少带有如此多的重型攻城武器,这十几年来,回鹘军、党项军以及契丹军都曾在灵州城下纵横驰骋过,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带有如此多攻城武器的胡骑。
一名党项军士骑马过来,来到箭程之内,城头军士没有得到发射的命令,只是弩弓瞄准这名党项军士。党项军士从容不迫地向城上射了一箭,然后回到党项军中。
冯继业看过党项军送来的劝降信,撕得粉碎后,不屑地丢下城去,纸屑迅速被劲风吹散。王腾骧下令道:“床弩发射。”东门城头上四架床弩早就作好准备,得令后,四支弩箭带着呼啸声直扑党项军,算是对党项军劝降的回答。
至此,灵州大战拉开了序幕。大战开始之时,房当明和冯继业都没有想到,灵州大战会因为战事之曲折、杀伐之惨重、对历史影响之深刻而载入史册。
八月五日,就在房当明率军开始围攻灵州城之时,侯大勇带着五十亲卫和颁州节度副使孙延进送的五百步军,在乔家堡稍事休整后,就辞别了驻扎在乔家堡的颁州节度使李晖,前往泾州。泾州位置适中,城墙高大坚固,是设立西北前线指挥部地极佳位置,侯大勇前往泾州,就是要在泾州建立前线指挥部。
李晖曾任沧州节度使,当过侯大勇的上司,他见侯大勇带的兵少,在侯大勇出关之时,又从颁州军里调了五百名步军,给侯大勇充当亲卫,与此同时,李晖还连夜派人通知驻扎在泾州的庆州团练使韩伦,让他做好迎接雄胜军节度使侯大勇、永兴军节度使王彦超和枢密院承旨时英的准备,毕竟泾州离吴留关极近,党项大军还在吴留关虎视眈眈,如果出了意外,整个西北战事都会受到影响。
永兴军节度使王彦超都是大周军中极为名望的宿将,他从华州赶过来增援,就驻扎在乔家堡。乔家堡并不大,永兴军和颁州军挤在一起,显得十分拥有挤了。侯大勇把西北前线总指挥部设在泾州,王彦超自然就率领五千永兴军和侯大勇一起前往泾州。
一切相当顺利,就在进入泾州之时,偶尔发生的一件小事,让侯大勇产生了整合西北各军的想法。
侯大勇一行到了泾州城外,陈猛就到在城门下通报。一柱香地时间后,城墙上军士才吊了一只篮子,让陈猛把相关文书放在篮子里,城守要检验文书后才能打开城门。陈猛听到这个要求,就回头看了一眼侯大勇,侯大勇点了点头,陈猛就把相关文书放到了篮子里。此事,侯大勇相当理解。并对城墙上地军士有一丝好感,毕竟泾州刚刚从党项军手里夺回,而且党项军还占着吴留关,守城将领按规距严格检验相关手续,实在是无可非议。而且应受到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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