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犯报告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雨清晨
他现在所在的第四座城市便是花城,毗邻大海的花城,它的美食文化相当著名,它的治安状况也同样著名。
20:03。
吴小雨走出花城大饭店的大门。
花城大饭店座落于花城最繁华的路段,正是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间,此时,城市中处处霓灯闪烁,处处一派繁华的景象。
在这种时间,在这种地点。
吴小雨站在马路一边,目光灼灼地朝着车来车往的两旁张望,打量来往的计程车中是否有人。
三名男子站在马路另一边,目光灼灼地朝着衣冠楚楚的吴小雨张望,打量他手中小小的手提箱。
几分钟后,吴小雨摇了摇头,步行走往车站的方向;三名男子互相对视,大有喜色,跟着走出几百米,拨出了一通又一通的电话。
吴小雨越来越讨厌走在大街上,和前阵子相比,他大脑的计算能力又强了一些。方圆几十米内传到耳中的信息,其中比较次要,比较模糊的部分,已不再像以前那样被自动忽略。
他很确定,无论谁在走路时,都会和他现在一样,非常讨厌自动钻进耳朵里面来的各种对话。
比如说:
“好的,王老板,明天一定到货……”
“没,那家洗浴城的妞又贵又老,实在不怎么样……”
“老板,打瓶酱油……”
“恩,肯定有钱!就按老办法搞……对,对……好了,他就要过来了……快了……准备……动手!”
“动手!”吐出这两个字的男声,同时还吐出一股恶狠狠的气息。
吴小雨刚将它们听到耳中,心中便是一跳,右侧也霎时间暗了下来。
他急忙抬头望去,在那儿,侧面小巷中忽然冲出一辆面包车,在他身边猛然刹住,带出一长串刺耳的噪音。
紧接着,面包车的滑门刷地推开,三道人影飞扑而出,猝不及防间,吴小雨来不及思索,空着的右手立即狠狠地迎了上去。
“哐!”
扑出来的三人中,其中一位立刻以出来时十倍的速度往回倒飞,将面包车另一侧的车门撞出一道人形凸痕,随即便瘫在那儿一动不动,死活不知。
另外两人大吃一惊,猝然回头,双手却仍以极其熟练的动作,抓住了吴小雨手中的小提箱。
或者说抓住了一台发动机。
转眼之间,这两个可怜的家伙,便被吴小雨的左手拖着,瞬间往地上、车上、门上砸了许多下,最后卡到了座位与车门的缝隙之间,令吴小雨一时无法再次提起撞击。
整个过程中,两人吭都没吭一声,痉挛的双手死死地抓住小提箱没放,早已昏迷过去。
坐在面包车前方驾驶座上的司机,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情形。他紧张地默数几秒后,终于感觉到车身一震,便以为又像往常一样已经成功得手。
他立刻狠狠地踩下了油门。
面包车瞬间发出引擎急速转动的响声,往前行驶半米,便又停在了原地,再也不能动弹分毫。
从花城饭店一直跟踪在吴小雨身后的三人,霎时间同时抬手死死揪住自己的头发,不敢相信眼中所见的情形。
十几米外,借着四面八方的霓虹灯光,三人望见车身遮出的阴影之中,一个瘦削的身影,左手拽着两具身体,右手拉住面包车的滑门。
此时,面包车大约被司机换了一档,引擎发出的声音越加响亮,车轮飞快地转动,与地面之间摩擦着冒出丝丝青烟,但吴小雨拉住滑门,面包车就像被钉子钉牢在地面上一样,一动也不能动。
事情发生的极其突兀,两旁路上行走的旁人,此时才注意到小巷附近发生的抢劫。
旁观者们只看到一辆面包车倏地冲出,然后车门推开,紧接着两道人影冲出又折返,随即车声大作似有故障,身材瘦削的受害者正紧拖车门,不舍得放开。
没有一个人胆敢走上前去,试图帮忙。
花城中,大多数抢劫团伙以吸毒者为主要成员,个个心狠手辣,为了抢戒指敢剁下一只手,为了抢项链敢往后脑敲一铁锤。
这种凶名在外,谁愿多管闲事?
这个小伙子惨了。
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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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犯报告 七七章 努力的结果(一)
从车子冲出小巷,到轮胎冒出青烟,总共只过了不到五秒的时间。
吴小雨的心神迅速稳定,这时,他便感觉到了鞋底传上来的灼热温度;眼光转动间,也察觉到了越来越多的注意目光。
不行,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能力。想到1a7489解决好奇目光的方式,吴小雨放弃了直接拽翻车子的打算。
但他更不可能松手,箱子里面的东西,是万万不能被抢走的。
左右为难,情况紧急,吴小雨只得顷刻间下定决心。
他咬了咬牙,提着箱子的左手瞬间翻腕,以违背人体生理结构的方式扭曲着,搭上了昏迷者死死抓住不肯放开的手指。
在他正要狠心坳断这几跟爪子的时候,34级寄生体敏锐的听力,让他听到了脑后和背后同时传来的两个破空声。
由教材知识转化而来的本能,也瞬间由声音的具体情况分析得出,脑后袭来的是钝器,锤子形状;背后袭来的是锐器,砍刀形状。
大脑还没来得及下命令,吴小雨抓住滑门的右手已自动松开,身体也呼吸般自然地贴着面包车转个半圆,轻松躲过这两下袭击。
“吱!……”
突然失去了吴小雨右手施加的阻力后,被司机挂到动力最强档的面包车,立刻往前疾冲。
它再一次只驶出了半米,便又带出刺耳的长串噪音,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因为,吴小雨的血肉之躯,仍在跟它角力拔河。
凶悍的拔河,残忍的拔河。
两者拔河所用的绳索,便是卡在座位与车门之间,同时被面包车和吴小雨拖住的两具抢劫者的身体。
这两具身体,正以怪异的角度紧绷着,两股巨力之下,两位抢劫者非自然地,硬生生地,幸福地长高了好几厘米。
他们虽然早已昏迷过去,但外界给予的刺激越大,他们痉挛的手指便抓得越紧。
这场历时不到半秒的拔河未分胜负,吴小雨心中不忍,右手再次伸向面包车滑门。
正是此时,一击未中之后,三名刚刚赶到的男子,瞬间再次发动。其中两人挥着砍刀,另一人舞着锤头,同时砍向吴小雨抓住小提箱的左臂,砸向吴小雨一无遮拦的头颅。
此刻,无论是谁站到了吴小雨的位置上,都可以从三人凶狠残忍的气势、咬牙切齿的姿态、干脆利落动作中,看出这个抢劫团伙职业高效的行动作风、无所顾及的嚣张气焰。
以及,那无数可想而知的凄惨受害者。
面对这种以前噩梦中才会碰到的攻击,吴小雨终于松手退缩了。
并不是因为他应付不了,吴小雨的左腿已经抬起一半,绝对可以在三人武器碰上他的衣角之前,先后朝他们的小腹揣上令三人永生难忘的一脚。
并不是因为他没有把握,吴小雨抬腿之后再将腿收回的整个过程,所用的时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冲上来的三人只觉得下方黑影一晃,却又什么都没有看清。
但吴小雨松手退缩了。
34级寄生体敏锐的视力,让吴小雨看到某位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终于在事发六秒之后,第一个反应过来。这位年轻人摸出手机按了几下,已经举到了空中,即将对准面包车的方向。
“即将”的意思是,如果吴小雨继续执行打倒三人的计划,或者是发狠揣断作为“绳索”的四只手,那么他那张可爱的小脸蛋,就“即将”进入电视或者网络空间。
在这种后果严重到无法估计的事情发生之前,吴小雨再次狠狠地一咬牙,把握住最后一丝时间,松手放开了小提箱。
随后,他瞬间竖起外套衣领遮住脸庞,转过身子,以令奥运短跑冠军目瞪口呆的速度,倏地冲进旁边一条黑漆漆的小巷,只留下最后一句气急败坏,焦急万分的痛骂:
“操!老子的箱子!操你们的妈!”
看到这儿,听到这儿,围观群众们才纷纷松了一口气,很是替吴小雨庆幸感慨。
劫匪们气势汹汹,他们一直不敢靠的太近,便都没有看清短短几秒间,事情发生的具体过程。
在主观惯性思维的误导下,他们看到的,便是吴小雨被三名后面赶到的匪徒一顿狂殴后,只身成功逃脱。
随后,三名匪徒也没追赶。他们对视几眼,压低声音急促地讲了几句话,随后便迅速往四周环顾一圈,其中一名快步走向举着电话的年轻人。
看到目露凶光,脸挂横肉,手提砍刀的匪徒迅速接近,年轻人的反应不复迅速。
他脸色苍白,手脚哆嗦着,一动也不能动,眼睁睁地任由匪徒一把夺过手中的电话,看着他狠狠地将电话砸在地上,摔成许多小块,并狠狠地加上一只脚捻了几捻。
几秒之后,直到这三位大哥踏入面包车,关上车门,看着面包车刮起一片尘土,很快地消失在街道第一个拐角处,年轻人的脸色才渐渐由白变红,他急促地喘息着,嘴唇微微颤动,竟仍不敢骂出一个字来。
“唉……”
其他行人纷纷摇头,以略微同情的目光看着年轻人。
毕竟,这位年轻人只不过丢了一只手机,另外一位气急败坏、焦急万分的年轻人可是丢了一只手提箱。
是的,气急败坏,焦急万分。
……
约。
三十分钟后。
城郊野外。
黑漆漆的夜色中,面包车拐下公路,缓缓驶上更加黑暗狭窄的小路,在车前大灯的照射下,两侧不断显现出杂草丛生的荒地。
“停一会,我撒泡尿。”
又过了十几分钟,当旷野中除了车子的大灯外,再没一丝微光;当四周除了荒土堆外,再没多少杂草;当夜色中除了车子行驶的声音外,再没半点动静时,根据这位仁兄的要求,面包车终于停了下来。
要去撒尿的同伙推开车门走下去后,坐在面包车后坐,手中仍提着锤头的劫匪叹了一口气。
立刻有人回应了他:“大哥,我们没事。”
回应的声音略有些低沉。或者说,略有些吃力。
因为就在几十分钟前,声音的主人曾在右侧车门上狠狠地撞了一下,现在那个地方还现着一道人形凸痕。
大哥又叹一口气,摇着头道:“这回真的是看走眼了,累得你们几个吃了这么大的亏。”
躺在副驾驶座上,手指仍在哆嗦痉挛的男子接口道:“大哥,我们真没事!对了,快看看箱子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吧。”
司机连连接口:“对,对,赶紧看看。”
后座上,另一名手指同样痉挛的男子从屁股底下抽出手提箱,道:“看个屁啊,老子试过好多回了,这东西绝对要开锁工具,不然绝对打不开!”
像是为他的话作证明一样,大哥接过箱子使劲扳了几下,又狠狠地在车厢上摔了几回,果然没有产生一点效果。
“工具……”司机看了一会,忽然拍着脑门笑了笑,在驾驶座下摸索一会,抓出一把简直和手臂一样长的铁钳说道:“这就是最好的开锁工具。”
看着这个铁钳,他身旁的男子一下子瞪起眼睛,叫道:“你行啊!这不是车库才用得上的家伙吗?你什么时候把它搬上车了?”
“什么时候?”司机将铁钳递给大哥,一边转过头对着同伙笑道:“你忘了什么时候了?你忘了上回在刚才那条路上,我们是用什么东西把那个计程车司机的脑袋砸成西瓜的?”
司机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真的就在诉说砸西瓜的经历一般。
或许,他就是那么认为的。
两人说话间,接过铁钳的大哥已经咬紧牙关,狠狠地使上浑身的力气撬了几回,却只能将手提箱撬开一条小缝。
“我也来!”
司机爬过驾驶座,跳到后面,和大哥、手指仍有些痉挛的同伙、撞到车门的同伙,四人一起抓着铁钳,踩住手提箱,使劲发力。
在这种努力下,手提箱被撬开的缝隙一点点扩大。将近一分钟后,当四人的额头都开始冒出细汗时,“格”,手提箱终于发出了一声天籁般的轻响,倏地弹向两旁。
“操!”
箱子里面,是几本叠得整整齐齐的书籍。
大哥心头火气腾腾而起,他猛然抬手将书本摔开,随即便又叫道:
“哈!”
书籍底下,是十几扎码得整整齐齐的钞票。
大哥赶忙将钞票搂起,心头无比惬意地想起吴小雨最后那声气急败坏、焦急万分的叫骂。
这时,他的耳边忽然听到其余几人一齐叫道:
“咦?”
钞票底下,还放着十几只指甲大小的盒子。
宝石?钻石?大哥笑得更加开心,随手抓起一只盒子,用力拧开。
面包车中,几人围着手提箱蹲成一圈,淡淡的前座灯光透过几人的空隙,照到了刚被拧开的盒子上。
随即,猛烈的白光连连闪烁。
“砰!”“砰!”“砰!”“砰!”“砰!”“砰!”……
生命中的最后一刻,大哥想起的,仍然是吴小雨最后那声气急败坏、焦急万分的叫骂。
荒土堆中,正在努力甩出最后几滴尿液的劫匪,耳边忽然听到一连串巨响,以及接连不断的凄厉惨叫。
那种惨叫,即使最没有经验的人,也可以听得出,它们只有在一个人的生命受到了极大的威胁时,才会发出来。
他猛然回过头,心脏猝然狂跳,瞳孔骤然缩小:十几米外,面包车化为一团火焰,惨叫声从中传来。
劫匪正要冲上去,忽然后领一紧,整个身子随即腾云驾雾地飞了起来,他的口中,也同时发出了几乎和车中一模一样的惨叫。
只不过,再没有人会注意到他发出的声音。
劫匪的飞行距离并没有多远,而且,他最后着陆的地方,仅仅比原计划的目的地远了一点点。----他顽固地飞到了尿尿前所坐的位置上,哪怕那儿正在燃烧。
荒土堆上,十几秒后。
寄生体当前情绪更加紊乱,仍不适宜自主控制肉体。
当塑料、皮质、汽油、碳基猴子等等各种材料燃烧的声音中,不再混杂一丝惨叫或是呻吟的时候,1a7489控制身体,摸出一把巧克力吞下,随后便转过身子,以接近汽车行驶的速度,飞快地奔向公路所在的方向。
事情麻烦了。
1a7489有点烦恼,20:55,离猴子们原始的空中交通工具,只剩下32分钟的登机时间,看来已经买不到新的机票,只好放弃最后一家饭店的烧烤技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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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更新确实不算太多,基本上每天都是3000字多一点点。
但对我而言,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更新量,也已经付出了相当大的努力。
实际上,本废柴的码字速度并不算慢,每天2000余字的文档草稿,我只需要20分钟就可录入。
可是,每一章大家看到的新章节,其中时间最少的,也花了本废柴五个小时的时间。
我想,这大约是因为我略有点偏执吧。
我会更加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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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犯报告 七八章 努力的结果(二)
十八天后,寄生第九十七日,平面设计新班开设第五十二日。
六月初,夏初,某周末。
清晨,街道上,两旁的高楼挡住阳光,河边送来清新的空气,微风轻轻拂起两名女子耳际的秀发。
或者说,是两名女孩子耳际的秀发,她们看起来最多只有十五六岁的年龄。
其中一名女孩脸上漾着惬意的笑容,她轻轻抬起手,稍稍整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后,放下手,指着前方对身旁的同伴问道:“丹丹,就是那里吧?”
罗丹丹“恩”了一声,何梦娇又道:“刚才你表哥打电话来时怎么说?”
“他说他很快就到,让我们在门口等他一会。”
“他帮我们做好了简历资料吧?”
“当然罗,他等下会一起带过来的,我们先过去看看吧。”
说完这句话,随身只提着小包的两人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去。
她们的目的地,就要到了;
星城人才市场,也就要到了。
两分钟后,罗丹丹和何梦娇踏上了人才市场的前方广场。
广场上人声鼎沸,各种各样的对话声争先恐后地钻进她们的耳朵,它们彼此混杂在一起,一个个互不相让,一个个都听不清楚。
越往前走,声音便越大,当两人逐渐连彼此的声音都有些难以听清时;当终于走近了人才市场的入口处时,她们两颗一直抬起的小脑袋,在经过了最后一个挡住视线的障碍物后,也终于看清了人才市场里面的情形。
于是,何梦娇的小嘴立刻微微张开,眉毛挑起,眼睛瞪大;她那双由淡黄色裙子底下露出来的小脚,仍保持着往前行走的姿势,但她的身体,已不由自主地随着脑袋一起作出了后退的举动。
最符合何梦娇此时心境的,是她脸上急剧变化的表情。
一种被震撼到的惊愕表情。
被吓唬到的两位小女孩,这还是第一次亲临大型招聘会残酷惨烈的现场。
以往,她们也曾盯着显示器,感慨视频中贴肩擦背的求职现场;也曾翻开报纸杂志,惊叹照片上人山人海的应聘场景。
她们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很清楚、很深刻地认识到了:找工作,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但直到这一刻,直到她们亲自站到了人才市场的时候,她们才真正明白,自己以前对“找工作”建立的概念是多么的浅薄苍白,对“找工作”的难度估计是多么的肤浅微弱;她们才真正理解,和菜市场、农贸市场、批发市场一样,为什么这儿会叫作“人才市场”。
虽然还站在大门外,但人才市场的空气中,已经混着相当浓烈的汗味、烟味、香水味、狐臭味、以及种种道不出名堂的其他怪味。
这些味道混杂在一块,组成一只无形的、有力的大手。它对准稍稍反应过来的两人,狠狠地推了一把,使她们狼狈地连蹦带跳往后逃出好几步,然后才半蹲着身子挥手喘息,急促地换气,好象这样就可以将刚刚被严重污染到的肺部洗涤一遍似的。
半晌,罗丹丹和何梦娇才又重新抬起头来,透过入口处的大门往里看去:就像早餐铺中一般,市场中气雾氤氲,半空中仿佛看得清热气化成的旋涡;就像面摊上堆着的生米粉一般,人才们挨着挤着,一串串从这只招聘台面碗,被捞进另一只招聘台面碗。
人才们的脸上,或兴奋,或迟疑,或沮丧,或焦虑,种种神情各不相同,而相同的,便是滚烫的汗珠,凌乱的头发,通红的眼睛,乱七八糟的颜色。
地面上,个人简介、公司资料、烟盒烟头、餐饮包装、眼镜鞋子等等垃圾,被人才们密密麻麻的皮鞋、凉鞋、拖鞋,运动鞋、高跟鞋、光脚丫踩来踩去,拌成一个又一个颜色,捅成一种又一种的形状。
几分钟前还兴高采烈的罗丹丹和何梦娇,四处张望打量着,她们的脸色越来越黑,眼神越来越黯淡,表情越来越沉重。
终于,在进门的入口处,她们看到了上方挂着的红色鲜艳横幅:
欢迎来到星城人才市场,祝您求职顺利愉快。
两人相视无言,忽然间,罗丹丹的小包中响起了电话铃声。她抓起电话,“恩”了几声,很快便又放下,对何梦娇说道:“我表哥的电话,他说打不到车,还要二十几分钟才能赶到。”
“没关系,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一下吧。”
两人四处寻找,一小会便即发现,广场上到处乱七八糟的,根本没法找到一个可以放下屁股的位置。
又找了一会,罗丹丹忽然站定,指了指市场,道:“要不,我们先进去里面看看吧?”
“去里面……”何梦娇不假思索地将脑袋摇得犹如拨浪鼓一般,但随即又咬紧下唇想了想,以一种悲壮的语气说道:“好吧,反正总是要进去的……”
于是,两位小姑娘手拉着手,另一只手抓着一大把湿纸巾午堵住口鼻,硬着头皮钻进了人才市场的大门。
一分钟后,两人依据自身的感受,推断出了当年红军长征爬雪山过草地的壮举,究竟意味着何样的艰难。
她们的双手,必须使出浑身的力气,才能避免被人流冲散;她们的嘴巴,必须大声咆哮,才能让对方听见彼此的声音。
两人依据身体的本能挤搡着,根本没工夫、也没精力往两旁的招聘台看上几眼。
也不知煎熬了多长时间,当两人感觉呼吸的难度终于降低,所处的环境终于变回正常人类也可以存活的地带时,她们已经不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到底属于人才市场的哪一个方向。
这儿并不宽松,层层叠叠站着的人才们,甚至比其他地方还要密集几分;这儿也并不像其他地方那般拥挤混乱,数十名保安来回走动着,众多人才们规规矩矩地排成了无数列,他们轻声细语,神情紧张而又期盼,忐忑而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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