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漫威副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冷冻水饺
瘦女人晃动着身子,像根被人丢弃的竹竿,胸前找不到任何雌性痕迹,用很尖的嗓子说道:“你知道吗,我曾经养过一只凤凰,可是有一天,它的羽毛全部被人扒光了,变成了野鸡,我很伤心,流了很多眼泪,最后只能选择送给仆人们,你猜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办?”
胖女人的眼珠缓慢转动,像头觅食中的笨棕熊,瓮声瓮气道:“当然是拿刀杀掉,然后丢进汤锅里去煮,呃……或许用橄榄油煎着吃也是不错的办法,不过话说回来,那种东西既廉价又粗糙,我是肯定不会吃的,那味道肯定又酸又臭,顺便问一句,你家的仆人们没有吃坏肚子吧。”
“谁知道呢,咯咯……”瘦女人扬着头,笑的肆无忌惮,眼神落到埃米尔无动于衷的脸上。
“瞧我听到了什么,野鸡的故事,这实在是太巧了,我有位古怪的驯兽师朋友,他曾经养过两只会说话的野鸡,更奇妙的是,它们的舌头特别长,晚上可以吐出来当被子盖。”在笑声中,李浩语很快的说道,用手指旋转着银叉,有很多漂亮的花样。
瘦子和矮子止住笑声,有些莫名所以,因为她们从来没听说过如此荒诞的事情,都期待着李浩接下来的情节,争前恐后的问着“后来呢”。
李浩仰起脸,像个检阅部队的将军,围着女人们转圈,悠悠道:“后来,后来它们一只因为偷吃肥牛肉被撑死了,另外一只因为被主人惩罚而饿死了,从那以后我的朋友在也不养鸡了,因为他明白,野鸡就是野鸡,即使穿上黄金的外衣,抱着成堆的钻石,拥有在高的地位,依旧不能变成凤凰,而凤凰可以涅槃重生,变的比以前更漂亮。”
塔莎与答铃很欢乐的笑着,然后表情像是镜子被石头砸碎了一样,最狠辣的骂人方式,无非就是用对方的话反骂回去,她们张牙舞爪,想要撕破眼前这位演讲家的嘴巴,却被丝蜜儿很轻易的错开,然后双臂环胸,对着金厌恶道:“约翰先生,请管好你的两位野鸡妹妹,科特美斯是出了些状况,但还轮不到残疾人来指手画脚,我很诚恳的奉劝你们离开,尽管在这餐厅里潜伏着不下二十名职业盗贼,可这并不是你们耀武扬威的资本,欺负女人,趁火打劫,应该是多尔家族的美德吗?”
金约翰的神情更加难看,丝毫不亚于他的两位残疾妹妹,只得阴狠道:“丝蜜儿小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此行的目的是海港之都吧?”
丝蜜儿很坚定的回答道:“你是不是想告诉我,多尔家族的银行家们,已经在那里混的根深蒂固,如果是那样,我也很明确的告诉你,贵族与美斯城密谋策划的这场侵略,科特美斯的勇士们会奉陪到底,即使主城被破,疆土被侵占,子民们流离失所,野菊花永不凋零!”
永不凋零,任何存在争执与硝烟的地方,都是培养英雄的土壤,而英雄的出现,究竟能否象征时代,这种晦涩抽象的问题,只会出现在三流学院的教科书上,而不是被某位王国公主所纠结,科特美斯需要做的,只有反击,不择手段的反击。
所幸的是,约翰伯爵麾下的二十名盗贼并未现形,身为多尔家族内定的吸血鬼式继承人,他拥有几代资本家沉淀出来的城府,西斯洛公国最年轻的伯爵大人,全世界批迈入维亚纳金色大厅的青年钢琴师,音乐魔法领域的佼佼者,如此辉煌耀眼的履历,即使站在权杖女恶魔芭芭拉的身边,都不会显得寒酸低下。更为棘手的是,多尔家族拥有全公国数量最多的私人魔法师,也是公国皇家魔法协会的席赞助商之一,所以多尔家族最让人忌惮的不是军事力量,而是足够长期雇佣“黑手盗贼团”与“狂野部落”的金券。
然而命运女神在渲染嫉妒的同时,也会很调皮的给予灰暗,因此贵族少爷们在谈论到金约翰的时候,总是会用“瘦子与胖子”这种话题弥补心灵上所受的创伤,这恐怕也是多尔家族最大的而且唯一的污点。
“看来野蛮人的侵袭与美斯城的卑鄙,并不是整件事情的导火索,我们需要更准确的情报,来揪出幕后阴谋家的狐狸尾巴。”倒在金丝绒大床上的丝蜜儿,手里握着杯华曼酒庄出产的白葡萄酒,嘴角肌肉很有规律的抽动着,看到埃米尔只是对着镜子呆,继续说道:“多尔家族的小家伙们,似乎很乐意玩猎人与猎物的游戏,所以这应该是场很刺激的旅途,忧郁的小美人,难道你不该为此感到兴奋吗,一个与世无争的国家,被野蛮人、叛国者以及资本家联合起来**,多么美妙的悲剧啊,我想不久,在莎士比亚先生的剧本集中,一定会出现刚刚那一幕,记录耻辱的一幕,马戏团的小丑,踩在科特美斯公主的脑袋上表演杂技,所有人都会去买票,买光全世界的票,就连屠夫与农奴也不例外。”
在丝蜜儿挽歌式的感慨中,某人的心情更加沉重,她只能通过放出一只又一只的机械纸鹤,去勘察科特美斯的战况与怀特将军的下落。
超级漫威副本 68.荼毒历史
黑暗中的太平洋,安详的像位骨瘦如柴的守夜人,残破的躯体中,荡漾着浩瀚的灵魂。
临近永恒灯塔水天线附近的海面上,飘荡着几艘若隐若现的幽灵船,船体千疮百孔,不停有海水穿透甲板,浸漫在着地的黑袍上,掺杂着浑浊的泡沫与霉烂的木屑。这些黑袍者的站姿十分僵硬,但并没有用大兜帽蒙面,有老人,也有少女,更多的是妖美无比的少年,而在这些人的左脸上,却都很奇怪的纹饰着黑色玫瑰,不过第二眼看上去更像是漂亮的骷髅,那花瓣张牙舞爪,全部朝着上方伸展,漫过瞳仁与睫毛,停留在碎拢盖的额头上。眨眼睛的时候,像是花蕊在吞噬什么东西,而那些粘稠的眼球,完全是被奥术飞弹轰击后残留的腐肉。
船队最前端的女孩扬了扬斗篷,隐藏在暗中的小手紧握着黑水晶魔杖,用清澈的右眼注视着水面,静静道:“纳洛教授,我们真的要飘到海洋的另一面吗,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女巫走过来,用枯手抚摸着女孩的长,她的眼窝深陷着,眼角干裂的像是贫瘠的土壤,眼珠上没有任何灵气,像是被净化掉的食尸鬼,在她们绕过永恒灯塔的时候,诺亚方舟辉煌的身躯呼啸驶过,冲出的浪潮让她们险些遇难,而奇异的是,无论幽灵船以什么样的角度倾斜,都能缓慢的恢复正常,摇晃着继续前行,等海面完全回归平静,纳洛教授才停止对船队的操控,说道:“我们即将到达的世界,就像诺亚方舟号一样,有光怪6离的人和事,有更苛责深奥的知识与学术,有贵族也有平民,而这些东西,并不是“颂尸”应该关注的,我们能做的,只有救赎与被救赎。”
女孩不在说话,很无趣的蹲下身子,用手指扣着甲板上的霉木,右眼依旧凝视海面,像是丢进去了什么宝贝,趁着教授走神的时候,她突然直立起来,挥舞魔杖的同时,喊出半截晦涩但明显不是精灵语以及魔咒的句子。原本平静的海面立刻震荡起来,海水像是被煮沸了一样,翻腾着半径至少十米的旋转气泡,几根钢铁触角式的东西刺穿水面,极有规律的伸缩着,从幽远神秘的海底深处,冥冥传出爆裂音波式的咆哮,黑袍者们出于本能的召唤防御屏障,除了元素的精纯度与护盾的明亮参差不齐外,这种气息应该越了被人族法师们唾弃的黑魔法,而是出自黑海群岛与黑暗峡谷的亡灵魔法,被罗马教廷魔法部列入头号黑名单的禁忌支系科目。
众人沉稳应对的时候,触角肆无忌惮,拖拽出更为巨大的金属面,那是无法用测量工具获取数据的翅膀,尽管只裸露出三分之一,却已经有太阳神方尖塔那样高大。
无数的海鱼被风浪卷起,扬在空中旋转,摔落在幽灵船的甲板上,女孩继续挥舞着魔杖,笑的万分灿烂,而就在她沉浸在欢乐世界里无法自拔时,黑水晶魔杖却凭空消失了,出现在老妇人的手中。她凭空悬浮起来,飞向不断切开海面的翅膀上空,用黑水晶魔杖不停敲打着快要冲出来的怪物,出铁匠铺里经常出现的声音,有趣的是,栖息在海底里的不明物种,竟然像个孩子似的摇摆着半截翅膀,很听话的重新潜回去。
纳洛教授回到船上,将魔杖揣进怀里,用责怪的口气说道:“听着罗斯,在顺利登6海港之都前,我希望你能安分一些,给自己省够力气,迎接你从未谋面的新主人。”
看到自己的魔杖被没收,罗斯白皙的小脸上写满失落,试着争辩道:“可是,已经两个多月了,曲丽尔一个人呆在冰冷的海底,它会憋出病来的。”
女巫纳洛很坚定的摇摇头,微笑道:“来自于遥远黑海的成年钢铁龙,可是比生命古树更为永恒的物种。”
“那来自于黑暗峡谷的古物种教授,是不是比苏教授更为苛责?”很漂亮的反喻,直接刺痛女巫纳洛内心最软弱的地方。
“不要在我面前提利斯塔豢养的那只老妖精!!!”女巫很没有风度的尖叫起来,那声音几乎刺穿每位听众的耳膜,以至于所有人都后悔过早收回了防御护盾。
“这种性感的声音,很有青春的味道呢,如果纳洛教授每次见到卡斯特那位老顽固,都用这种方式打招呼,我相信苏教授一定会主动退出的。”罗斯风铃般的笑着,揭开某位老女巫的悲壮罗曼史。
“罗斯,停止胡闹,多米巫妖族的嫡系,可没有像你这样早熟的。”纳洛眨着碧绿色的眼睛,看起来有些生气。
女孩像是感应到某种教化,很乖巧的坐到甲板上,用两柄骨刺匕修指甲玩,轻哼着很生僻的北欧童谣,歌声顺着海面传出去,像是娜迦海妖的哭泣。
黎明,黎明就要来到,海天相接的地方,有无数的光元素在咆哮。
摩古拉山脉以北,科特王国主城。
靠近中央广场教礼台的野菊花战旗下,汇集着编制残缺的皇家骑士团,巫袍浸血的宫廷魔法师,两位重剑崩裂的大剑圣,那些本应被称为艺术品的战甲上,挂满着秽.物与血浆,被灰尘涂炭的僵硬面部上,只袒露出光热不减的瞳孔,配备有堡垒般增强守护的城楼已经消失,只剩下断壁残垣,以及弥漫不息的尘土。
煎熬的等待时,又有两匹战马因为不堪重负而倒地,骑士们只能原地站立,用长枪支撑强弩末梢的身躯。
号角独鸣,顺着声音的方向,一个巨大的黄金色身影缓缓走来,他身后的阔剑长到拖地,盖过梢,残存着精纯度极高的焰体。
攻城巨兽的尸体已经掩埋城门,形成天然的防御肉山,第一位野蛮人战士刚刚露头,就被瞬的奥术飞弹轰击成粉末,而紧接着的,是更多被大萨满加持过嗜血状态的牛头人战士,他们机械式的冲锋,又炮灰性质的倒下,换取的是魔法师与奥术家们的能源枯竭,这些连续战斗数日没有续航保障的查克拉英雄们,此时就连召唤最简单的元素球,都已经非常吃力。
荼毒历史的时刻已经来临!
超级漫威副本 69.波塞冬
代表着兽族部落至高存在的大萨满登顶尸山,用贪婪的目光观望古城,这里的街道依然笔挺,像是触动了静止陷阱。
“科特美斯皇家骑士团,长枪准备!”
“科特美斯宫廷法师团,魔杖准备!”
“科特美斯使命剑士团,圣剑准备!”
“进攻!”
“进攻!”
“进攻!”
歇斯底里。
奏鸣悲怆。
这是最后的战役,十三名勇士从灵魂里出的咆哮,替科特美斯四千万民众出的咆哮,没有人退缩,没有人哭泣,没有人唱起挽歌,更没有人因此而后悔天堂。
鲜血与冷兵器的碰撞中,英雄们在给予侵略者最英勇的打击后,长眠于国土大地。
第一剑圣拉夫在失去双臂的情况下,用牙齿咬碎数名侵犯者的骨头,身上的剑痕多达一百七十九处。
大魔导师贡加维利,用肉身做为媒介,吟唱出生命的禁忌,和无数的猎头者同归于尽。
皇家骑士团最年轻的成员小怀特,在被上百只蝙蝠战士围攻时,抵抗到钢枪折断,盔甲粉碎,用阵亡见证骑士永恒不变的忠诚。
永不凋零的野菊花以最极端的方式凋零了,代表荣耀的旗帜也已经染满污秽,金色身影在与大萨满进行死斗后,栽倒在怒放着上千朵鲜花的教礼台上,金色的血液渗入泥土,金色的脸庞沐浴在晨光中,清风拂动着花簇,似乎这里的一切,都变的纯粹起来,纯粹到只有黑白。
然后被掩埋,尘封于岁月的长河,不为人知。
海盗出现率史上最低的麦哲伦海峡,像位与世无争的老人,很平静的推动着斑点似的游轮。放晴的天空中,飞翔着海鸥与雨燕,还有翼展至少达到三米的霰雪鸟,以及加持过鹰眼状态的狮鹫骑士,这预示着诺亚方舟号已经进入海港之都的守卫领域,如果偷偷爬上游轮的警戒桅杆,可以很轻松的望到海岸线,以及渺小如玩具般的欧式塔楼。
头等舱甲板上的游客并不多,毕竟没那位贵族会把晨起比赖床看的更重要。采光率最好的位置,陈列着许多不菲的体育器材,配备职业球童的网球场,甚至水温良好的游泳池。用完早餐的李浩漫步在甲板上,撞运气似的等待丁字裤萝莉或者泳装御姐的出现,他把食指与拇指组合成虚拟相框,捕捉来自于第二世界的镜头,看起来很像是个青涩懵懂的孩子。与主流佣兵不同的是,李浩并不是任务狂,很多时间都在自由狩猎,尽管这种工作方式比起前者,在待遇方面会逊色很多,甚至引竞争者的挑衅,但却充满着变数与乐趣,以及偶尔的额外奖励,即便缪斯的魔法准备时间,足够他完成一场高质量的床上战斗。
镜头缓慢游走着,掠过妄想着青春永驻的老贵妇,把成捆金券砸在家养炼金术士身上的大地主,以及在贵族炫耀体系中名列前茅的宠物,这些在时尚界席女恶魔芭芭拉新年个展上出现的小家伙们,初次售就以飓风式的姿态席卷大6,掀起购买狂潮,无数的名媛贵族都愿意以此为殊荣,疯子般的贡献腰包。与战兽与魔宠不同的是,这种奢侈新物种并没有三围指数,而是纯粹以观赏性和噱头卖座,并形成食物链式的品级制度,从孟加拉短耳兔到迷你版冰霜巨龙,价格也以几何倍数暴涨,瞬间越无数的工艺奢侈品,成为秩序烧钱排行榜的no1。
据官方数据显示,每只迷你宠物的形成,都是物种起源到基转细胞到养液孕育在到实体苏醒的全过程,而且成活率极低,导致劣化的危险性也很大,种种苛责的客观条件,简直比十字军东征还要艰难。不过这依旧抵挡不住粉丝们的狂热,仅仅来自贵族体系的订单,就厚到能砸死初级盾战士。
利益的趋势下,很多科学家们变的不在科学了,选择闭门造车,幻想着研制出能活蹦乱跳的迷你物种。而业界的始作俑者,显然已经数钱数到手抽筋。
伟大的女恶魔代言人,神秘的物种研究院,造就神话级的商业颠覆,这一切绝非偶然,而是无数金券的召唤。
李浩少爷很苦恼,一边挖鼻孔一边走马观花,额上的碎稍显凌乱,衣物也半卷不展,不过这似乎并不重要,毕竟没有一位职业男佣兵会特别爱干净,那是娘娘腔与书呆子的特性。
清晨的海风很新鲜,带着藻生物特有的湿气,呼吸起来格外的顺畅通透,比起斯卡特小镇的空气质量,简直就是女神与恐龙的差距。而就在众人沉浸其中时,船舱右侧的海面却突然翻腾起浪花,数不清的细碎黑影从中冲出,停滞在平行于甲板的高度时,如扇形疾电般突袭而来。
出于职业经验的沉淀,李浩的反应并不迟钝,在威胁临近前侧俯身体,头部与不明物体惊险擦过,借力做出前滚翻动作后原地旋起,右腿绷紧果断劈下,锐利的角质鞋跟直接将黑影切开,摔落在甲板上痛苦蠕动着,出瘆人心魂的鸣叫,它的样子就像是变质的级果冻,只不过边缘生有无数的软触角,应该是不具伤害力的低级海生物。不过还是有很多倒霉鬼被这些小家伙临幸,现场简直鸡飞狗跳。
李浩正在犹豫着帮不帮这些倒霉鬼时,海面在次生异变,不断有几十米高的浪花腾跳起来,撞上船舱后重重落下,夹杂着不少活蹦乱跳的海鱼,落在甲板上垂死挣扎,简直就像是灾难性海啸的预热。
“天哪,这是海神波塞冬在向我们问早安吗?”
李浩瞠目结舌道,在他自语的同时,已经有职业水手从警戒亭里冲出来。但海洋的咆哮并未停止,不断有脸盆粗的倾斜水柱射出来,轰击在稍低些的防护玻璃上,在轻而易举的冲进去,不少睡梦中的乘客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水柱从床上冲下去,睁开眼睛时人已经出现在走廊上。咒骂声和惊叫声此起彼伏,但水流却更为凶猛,只是短短的几秒钟,客房与走廊上的积水已经没至膝盖,人们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慌乱着从楼梯往高层跑,像一群乱哄哄没饲养员管理的鸭子。
超级漫威副本 70.诺亚方舟
比起这里的状况,最高层的甲板也并不理想,似乎预热完毕的海神更加疯狂,掀起比先前恐怖数倍的滔天巨浪,每一次海浪的落下,都像是下了场罕见的暴风雨,雨水狠狠淋在人们的身上,带着股浓烈的腥臭味。李浩有幸还品尝到了几口,涩的鼻腔酸痛,不停打着喷嚏。他已经没有闲心去诅咒波塞冬,因为巨大如钟楼般的船身正开始摇晃,很多人也因此而失去平衡,加上暴风雨的凛冽,只能像皮球一样滚动着站不起来。
李浩动作灵敏的闪避着被抛上来的海生物,弹跳在惊心动魄的浪潮中。乘客源源不断的从舱室里爬上来,聚集在中央广场般宽阔的甲板上,好事者们打着雨伞涌向船头,想近距离观察大自然的神奇。而随着浪潮的不断升级,海面上的情况也更加诡异起来。开始不断有大泡沫翻腾出来,色差也由深蓝色逐渐变得饱和,延伸至不可思议的橙红,同时不停有死鱼翻着肚皮漂上来。
重达七万吨的级游轮的舱底,数千名赤膊露背的苦工正卖力的往煤炭熔炉里填燃料,以形成足够推动诺亚方舟前进的蒸汽动力。为了减缓工作时的枯燥与寂寞,大家总会讲些笑话以调节气氛,无外乎是谁又有幸看到了某位名媛的浩瀚胸部,或者咖啡厅女侍者的曼妙大腿。对此工头老汉斯从未制止过,他习惯性的侧躺在油烘烘的废弃机床上,身下铺着污黑的烂棉絮,嘴里叼着看起来有些年月的铜烟斗,眯着眼笑而不语,因为他也是从年轻过来的,曾在伊丽莎白号的锅炉房当过监工,那里的小伙子要比这里调皮的多,经常在干活的时候偷酒喝。
说起来已经有三年没回过家,想家的时候,他总会从兜里掏出块生锈的怀表,这小玩意儿的反面贴着老婆和小女儿的合影,他走的时候女儿才两岁,现在应该能很流利的喊爸爸了。表盘总是被擦的干净明亮,凑近点都能当镜子用了,他摸着毛零碎的秃头,想着是省吃俭用把女儿送到高等学府镶金,还是像她母亲那样去流水线上当个纺织女工,虽然薪水不高,也没有职业生命力可言,但是很稳定。
这样重复琢磨着的时候,老汉斯听到些嘶嘶的响动声,他用直觉猜测到那应该是开水间的方向,因为负责船工们饮水的锅炉师傅,是个名副其实的老酒鬼,经常因为醉酒而忘记时间。老汉斯很不悦的跳下床,在脑海里准备着咒骂那人的句子,又习惯性的瞥了眼铜壁上固定的传感温度表,整个人像是遭遇到雪崩似的,极为不可思议的狠揉眼睛。他希望自己是老眼昏花了,可那表盘上的主指针确实已经出了警戒线很远,按照常规定律,足够引毁灭性的爆炸事故。
因为工作习惯,卖力填煤的船工们并未感觉到不适,对于他们来说,六十度和八十度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浑身都沐浴在汗水里。温度表并没有停下的趋势,像星星一样分布在各处的水银温度计,争前恐后的生爆裂,玻璃残渣甚至溅到很多**的背上。
“快,大家快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老汉斯拼命的喊着,他脚下的钢板热的难以立足,比酷暑中的伏尔加河岸还要滚烫,即使有再厚的脚茧也无法抵抗。*上的痛苦,使他尖刀刻成般的脸部肌肉抽搐着,周围的空气则急蒸,被一种科学命名为“窒息”的死亡模式取代。工人们沸腾了,各自丢掉手里的铁锨与洋镐,乱作一团麻。他们中有不少资深者都经历过海难,但没有一个人能判断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终于,像是钢琴奏鸣曲的g调部分,即使弱听或者失聪的老奴,也能感受到来自于遥远海底深处的震撼,就像是几十节火车并排从脚下跑过。钢铁制成的桅杆在剧烈颤抖,所有的玻璃窗瞬间粉碎,人们像遇见死神那般,出遇难者特有的恐怖尖叫。
缓慢行进中的诺亚方舟,重重撞在因为地壳分裂而上升的礁石滩上,船头也因此向后倾斜,形成至少二十度的仰角,人们毫无防备,以多米诺骨牌的游戏形式仰倒,层层叠叠。
诺亚方舟舱底的钢板,在经过恐怖的高温炙烤后,开始变的越来越软,并趋近于融化状态,有不少木质桌椅都不燃自着,精钢打造的煤炭熔炉也摇摇欲坠。舱底弥漫着闻之欲呕的焦臭味,那些死相惨烈的无辜者,像是一群活鱿鱼被烤死在铁板上。幸存者们出于本能,大声喊着父母与未婚妻们的名字。而他们心里想的,一定是尽早与死神共舞,以摆脱**上的地狱式煎熬。
惊天动地的轰鸣后。
沉寂数十年的麦哲伦活火山苏醒了,或许这又是波塞冬大人的小小恶作剧。
亿万熔岩从盆地似的凹口喷出,喷柱不断扩大着面积,轻易撕裂船底。这种惊心动魄的画面,早已越生死线的束缚,演变成禁忌魔法般的华丽。火柱刺穿游轮的同时,暗红色的液体钢呈环形向内部浸注,与煮沸的海水相互冲击,溅起数丈高的岩浆火舌,出骇人的音爆声。
由于火山灰的喷量很大,诺亚方舟的舱底虽然被烧成真空,但并没有下沉的迹象。李浩站在贵族群中,听他们对船员们尖酸刻薄的质问,以及毫无教养的辱骂。他想如果他是那些船员,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奖赏骂人者们耳光,在脱下水手服丢进海里,说老子不干了,现在跟你一样是需要被救援的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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