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领风骚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张廉
我兴奋地说完,却看见所有人的脸都绿了。
“大人……祖师爷是男的,狐仙……也是男的。”小摇光极其干涩地说。
我正襟危坐,面露严肃:“女儿国严令禁止男爱,但男爱确实存在。这有何奇怪?我来自天朝,天朝就男风盛行,为何这祖师爷就不能与那狐仙相恋?而且狐仙又是如此俊美……”
“夫人……别说了,太奇怪了....”清清尴尬地扯我衣袖打断我,我看向他,他和楚楚的表情竟然难得地一模一样,都是一副便秘的样子,这让我想起了殇尘。露出这样的表情,就代表他们是绝对坚挺的男人,对男爱打从心底排斥。
再看看其他人,除了公孙老爷子泰然自若,连沉静的柳寒烟也蹙眉垂眸,轻拾袍袖,半掩红唇,还发出一声不好意思当着我面的,似有若无的叹息。哎呀呀,这里最像受受的人,最该和男人相爱的男人,居然也是个直男!
噗!我想抹脖!!
本来挺好的气氛,因为我说起男爱,而变得有些僵硬,心里有些闷闷的,没有遇到志同道合的人,自然说起来也就变得无趣,只好道歉:“呃……对不起,我们继续说狐族。”
我伟大的腐神亲娘!快赐给我一个同道中人吧!哪怕是殇尘那种直地很坚挺,但为了迁就我,而咬牙变腐的人也可以啊~~~~~~
气氛稍稍缓和,寒烟也再次抬眸,清澈灵灵地看向我,我抱歉一笑,他露出了一个安慰我的微笑,倾身为我倒上了茶,挽在臂弯的披帛微微垂挂成弧形,今日是淡淡的蓝色。
很奇怪,对着柳寒烟,我从未有任何肖想。他明明是典型的娘受,而且还是极弱的那种。但是,我至今未将他和任何一个男子联想起来。总是觉得会亵渎他。
可是,我们腐女不就是靠亵渎这样的美男子而活的吗?天哪!我纯良了!思来想去,还是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男人放在寒烟的身边的缘故。
清清楚楚吗?不好,他们本就是一对,如果强行加入寒烟,感觉破坏了兄弟恋之间的美感。
老蚕爷?呃……太夸张了..。
小摇光?算了吧,两个受摆在一起,怎么也萌不起来。
鸠摩罗?不行不行,便宜那种马了。如此纯然的孩子,怎能放到鸠摩罗的身下?!
文修?小伍?六子?不行不行,都不行,都配不上。
西凤主!如果她是男的,我就能yy了。
雪铭!算了,雪铭长得也有点娘......
哎,或许,能让我萌的,适合寒烟的男子还未出现。
寒烟双手扬起,漂亮地划过身前,老爷子就捋须而笑:“是啊,烟儿说得是,这镜花水月绣法,确实不像人间所有。烟儿也信了秋苒的话,认为这世上有狐族了吗?”
寒烟转眸向我看来,然后点头而笑。他的笑容很美,总是带着几分羞涩,微露的完美的贝齿在红唇的映衬下,犹如漂亮的洁白的珍珠。
每次看着他的笑容,我都会心动。这份心动没有参杂任何杂质,只是对美的心动。
忽然间,天阴了。
楚楚看向亭外:“夫人,下山吧,要下雨了。”
楚楚的话才说完,就大风四起,吹得纱帐乱舞。摇光匆匆跑到方亭廊柱边,将乱舞的纱帐收起,固定在廊柱上。
老蚕爷笑道:“秋苒,今日不如就住在天脉宫,我看你从未在此过夜,是觉得都是男子有所不便?”
“那是自然。”我认真地说着。
“哈哈哈,可若是在天朝,想必男子会很乐意留在都是美娇娘的宫苑里留宿。”老爷子难得的露出了一分不正经的表情,以此看出,老爷子年轻时定是轻狂少年,才会四处游历。
我故意学着天朝女子掩面娇羞:“老爷子,您说的是青楼~~”
“哈哈哈哈……”老爷子当即开怀大笑,我收起故作的姿态,无意间发现清清楚楚再次陷入僵硬,仿佛我在他们心目中,不可能跟着老爷子一起不正经。
倒是寒烟在茶桌的对面掩面而笑,青丝半垂,轻薄的发巾也随着青丝垂落肩膀。
“哗——”谈笑间,这雨就从天而降,完全没有给我们半点准备的机会。
见清清楚楚僵硬,我就沉下了脸:“你们两个发什么呆呢,本夫人本就在天朝长大,还不能偶尔像天朝女人嘛!”
“不,不是……”清清挠着头垂下脸,看向楚楚,楚楚立刻撇开脸,看向别处,掩饰自己的尴尬。
“看来是天要留客。”老蚕爷看着亭外的大雨,这天瞬间变得阴沉,“菊里山下雨,一时半刻不会停。秋苒,山路泥泞危险,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到时雨停,在观星台观星,会让你觉得不虚此行。”
老爷子既然这么说,我也很心动,尤其是他说的,那能让我觉得不虚此行的观星。而这天一下雨,下山就变得更加困难,行程也会变慢许多,指不定走到入夜都未下山,而且容易打滑,确实不够安全。
“烟儿,你不会介意秋苒在此借宿一宿吧。”老爷子见我不说话,便先问寒烟,于是,我就看向寒烟,他却是抿唇一笑,我便知他是同意了。我就谢老爷子:“那秋苒就恭敬不如从命,老爷子,晚上可别忘了带秋苒去观星。”
公孙老爷子捋须而笑。大家便在那噼噼啪啪的雨中,继续饮茶。
菊领风骚 第二十三章 柳寒烟与西凤主
第二十三章 柳寒烟与西凤主
这雨果然下到晚上,都未有停的迹象。我和清清楚楚住在一个院子里,他们一左一右地和我一起站在廊下,仰望已经入夜的天空。
“夫人,你猜下午老爷子是想为谁做媒?”清清刻意地问。我看看左边的清清,再看看右边的楚楚:“你也想知道?”
楚楚略显尴尬,低下头后点了点。双生子就是双生子,归根究底,两个人的性格还是有相似之处的。
我摸了摸下巴:“老爷子游历四处,又没婚嫁,更无子嗣,你们说还能为谁?”
清清楚楚不说话了,他们显然是明知故问。
“夫人,清清不明白,柳宫主到底有哪里不好……”清清终于忍不住问,“别人娶侧夫侍郎要经过正夫的同意,现在就连主子都做大媒,白送给你都不要……”
我斜睨他,再斜睨楚楚:“你也是那么想的?”
楚楚还是低着头,然后点了点。
拧眉,这女儿国的男人怎么个个都这样,好像觉得柳寒烟嫁给我是应该的。
“不错,老夫也想知道烟儿到底哪里不好。”噼噼啪啪的雨声里,竟然传来公孙老爷子如同洪钟的声音。侧脸看去,他从廊下而来,步履轻盈。
天脉宫每一座宫殿之间都有长廊相连,故而即使下雨,也无需打伞。
老爷子走到我的身边,单手背到身后,鹤发童颜,又是一身白衣,那真是飘然如仙。
我叹气摇头:“寒烟没有不好,但是,你们忘了,他已经有心上人了。”
“哦?”公孙老爷子发出一声惊呼。而清清楚楚自是知道的,便不再多言。
公孙老爷子上前一步追问:“谁?烟儿从未下山,怎会突然有了个心上人?莫非……是男子?”
登时,我鸡冻了!老爷子居然会有这种想法,若是平常男人绝对不会想到男爱上,但是老爷子歪过去了,我滴腐神!难道面前这位神采熠熠的老爷子,是同道中人?!抑或,他本身就是!突然对他当年离开【天脉宫】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咳咳咳咳……”一旁坚挺的双生子在听完老爷子的分析后,立时剧烈咳嗽起来,甚至都扶在了廊柱上。
老爷子似是觉得说错了,微露一丝尴尬,我当即灵魂回归,正经道:“老爷子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只是因为老爷子十年未回天脉宫,故而不知,天脉宫常有两位女客,便是女皇陛下和西凤主。”
“女皇陛下和西凤主?”老爷子微露一分凝重,“这两个女人,可都不适合烟儿呐……那烟儿心中是女皇陛下,还是西凤主?”
“是西凤主。”我直接道出。却没想到老爷子的神情更凝重了,捋了捋白须后,长叹一声:“哎……”
自从认识雪铭开始,西凤主的名字总是不绝于耳,但并不了解她,唯一的一次相遇,还是在女儿国漆黑的营帐中,即使后来鸠摩罗以她为人质押回傲鹰,也并未看清她的容貌。
印象中,只觉得她像个女王,高傲地站于人前。她与鸠摩罗有很多相似之处,他们同样不服输,不愿向对方低头,同样地热情似火,即使现在,我依然对他们在营帐中的热吻记忆犹新,即使那只是鸠摩罗的计策。
后来,跟鸠摩罗相熟之后,我问起他将西凤主绑回的那个晚上,到底做了什么,他冷笑地撇撇嘴,只说了五个字:我不屑上她。
在鸠摩罗的字典里,他和女人嘿咻是那个女人的荣幸,不是随便哪个女人,他都会想去嘿咻的,因为,他认为,那是他在恩赐,恩赐这个女人与他一起享受快乐。
可怜的西凤主,她辛辛苦苦把鸠摩罗绑回,就是想得到他一夜,结果,鸠摩罗却告诉我:他不屑去碰她。西凤主想得到鸠摩罗,就像鸠摩罗想得到我,他们真的挺像……
老爷子在那声叹气后,久久未开口。即便清清楚楚也看着别处,他们是侍卫,寒烟与西凤主的事,他们不便多加议论。
渐渐的,雨停了,廊檐上滴滴答答地落下水滴,青云在轻风中渐渐散开,隐隐的,露出朦朦胧胧的星夜。
“老爷子为何叹气?”我看向依然白眉深锁的公孙老爷子。老爷子双手背到了身后:“虽然西凤主是一方霸主,但确实不适合烟儿。但烟儿既然只见过女皇和西凤主,那喜欢上西凤主也是理所应当。”
“何为……理所应当?”既然寒烟只见过两个女人,为何不喜欢女皇,而是西凤主?
老爷子看了一眼我身旁的清清楚楚,然后再看向我:“因为西凤主乃是情场高手,女皇陛下不能及。这一点,想必元清元楚应该清楚。”
我下意识看向元清元楚,自从老爷子知道他们的名字后,便也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元清元楚没有说话,明明知道我在看他们,他们更是没有抬头来回应我的目光。这就是作为侍卫的本分。
转回头,再次看向老爷子,他继续说道:“西凤主本名肖静,可算当今枭雄。当年南都之乱后,她被封为西都凤主,其实便是一种变相的遣送。因为当时西都荒凉贫穷,百姓称那里为荒野死城。
可是,当西凤主到达西都之后,西都转瞬繁荣起来,人丁兴旺。她更是广纳贤才,招兵买马,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光明正大地虎视南都,却不谋反,反让女皇陛下一直处于她的压力之下,这也算是对女皇陛下的一种报复吧。”
这种报复手段我理解,即使女儿国的女人再精明能干,但女人终究是女人,有一颗女儿心。像西凤主这种报复,就是典型的我既然得不到,也不让你好过的心态了。呵呵,女皇真可怜。
“但是枭雄也有缺点,就是喜爱美男。西凤主对美男的喜爱如古董商对古董的喜爱。她一旦看中一个美男,便会尽其所能先得其心,再得其身,之后,就看她几时再看中另一美男了。
她所招收的人才中,亦有美男才俊,其中因伤心离去的,以及女人之间争风吃醋而赌气离开的,数不胜数。所以,西凤主擅于笼络人才,却因这个毛病而失去人才。”
“先得其心,再得其身……难道西凤主是为了享受那个得到的过程?”我不禁轻喃,老爷子遥望渐渐清晰的夜空:“这……老夫就不清楚了,秋苒是女人,或许只有秋苒才会了解西凤主的想法吧……”
“可是,现在寒烟的心她已经得到,她为何不将寒烟带回西都?”心都得了,怎么这人她反而不得?就像她跟鸠摩罗之间,她就很直接地表现出想得到鸠摩罗的人,但是对待寒烟,她却又刻意保持距离。
“那是因为柳宫主不愿做西凤主的侍郎。”清清在一旁嘟囔,“而且柳宫主如此冰清玉洁,做个侍郎太委屈他了。天脉宫是整个女儿国最纯净圣洁的地方,西凤主不能随意玷污宫主的清白。”
不能随意玷污寒烟的清白吗?看来西凤主那女人确实是情场老手,对待不同的男人,有着不同的方法,不同的手段。
“厉害啊……”我情不自禁地轻叹,老爷子呵呵一笑:“不过现在烟儿又见到了秋苒,便会知道那西凤主只不过是梦幻泡影,他会明白的。”
“老爷子……”我对公孙老爷子这句话有些无奈。
“不说了不说了,观星去。”他提手轻握我的手臂,捋着白须与我把臂同行。
当我们跟着老爷子登上观星台时,天已彻底放晴,月光如同银霜洒落在这个高高的露台之上,筵席已经摆上,空气里飘荡着和雨水的清香混合的,淡淡的酒香。
皓月之下,如同玉君的柳寒烟静坐在露台的中央,身下雪白的衣摆铺盖开来,如孔雀开屏,与那空中的明月遥相呼应,让我们都不禁止步。那是只属于柳寒烟与明月的世界,如此圣洁,空灵的世界,我们这些庸俗之人怎配进入?
“烟儿出尘脱俗,姿如明月,也难怪那西凤主会心系于他。”老爷子的轻轻感叹,带起了我的共鸣:“是啊,真当连我见过的神仙,都不及他……”
“秋苒还见过神仙?”老爷子转而问我,我回神之间摇头而笑:“那可真是一个小心眼的神仙,所以这人与仙,其实毫无分别。”
老爷子点了点头,似是完全相信我的话。若是别人,定当我是胡言乱语。
“咳!”老爷子发出一声轻咳,那身披月光之人便转过了身,看见我们前来,露出了一抹动人心魄的,纯净如同露珠的微笑。
他身形微动,老爷子却摆了摆手,让他依旧坐着,于是我们就围坐在已经摆好的筵席周围,矮桌上是清酒一壶,干果若干。
菊领风骚 第二十四章 醉酒
第二十四章 醉酒
“摇光呢?”忽然发觉小摇光不在柳寒烟身旁,还真有点不习惯。
柳寒烟垂眸微笑,赛雪的手柔柔舞动,老爷子就说道:“摇光那孩子累了,让他去睡了。秋苒,你看。”老爷子扬手指向天空,带起我的视线,瞬间,我被头顶的漫天繁星所震撼。
此时此刻,星辰离我是如此之近!银河就在我眼前流动,星辰就在我指尖嬉戏,他们是如此清澈,清澈地甚至可以察觉它们的跳动。
“是不是不虚此行?”老爷子在我身旁略带一丝自豪地问,我沉迷于此情此景,情不自禁地感叹出口:“若能夜夜摘星于此,便不枉此生!”
被雨水清洗的空气中,是老爷子悠然的笑声。
我不停地触摸那些星星,真的感觉到自己摸到了他们,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它们亦真亦假,亦梦亦幻。当流星划过天空之时,我的指尖便随着它一起划过夜空,犹如是我在牵引它离开天空,来到人世。
直到脖子酸了,手臂累了,我才缓缓回神。低眸之时,却发现大家都手执酒盏,不知已经喝过几巡?
清清楚楚面带酒红,酒兴正浓,老爷子频频与他们对饮,酣然畅饮。而寒烟也是轻执酒盏,掩唇轻抿,玉面浮出淡红,水眸带出喜悦。
“秋苒,来来来,尝尝天脉宫的千里飘香。”老爷子将酒盏放到我的手中,我就浅尝一口,入口清冽,似是无味,却在入喉时,一股酒香源源不断地涌出。
“老爷子,你酒量真好。”清清有些醉了,说话略带含糊。
“吧嗒。”一声轻响,寒烟醉卧于案几之上,白色的发巾和他的发丝都随之洒落于案。老爷子笑呵呵地手指寒烟:“这孩子,就是酒量差。”
“扑通。”腿上一重,低头看去,清清竟是醉倒于我盘起的腿上,而他身旁的楚楚,亦是同一个姿势地趴在了清清的身上。
“醉了,都醉了,哈哈哈……这千里……果,果然……”老爷子说话也开始不利索,手中酒盏跌落之时,他就倒落于桌旁。
我懵懵然地看着他们,酒香忽然冲鼻,头竟是一阵晕眩,这酒,后劲猛烈。幸好我才只喝了一杯。
放下酒盏,低头看了看已经酣睡的清清,他伏于我的腿上,桃红的脸上带着舒服的笑容。再看向伏在他身上,与他同样姿势的楚楚,此刻,两人的神情又是一样。不带戒备的睡容,可爱犹如吃了酒心巧克力,醉卧云端的天使。
笑了笑,抬眸。却是看到了再次端坐的寒烟。他看着我抿唇淡笑,脸上除了那淡淡的酒红,再无半丝醉意。
“你……没醉?”
他点了点头。
“装的?”
他又点了点头?
“为何?”
他清澈如泉的目光移到了公孙老爷子的身上,低头一笑。
“老爷子有意灌你?”我不知为何,有了这样的想法。
他缓缓抬眸,笑容的幅度更大了些。
“哈哈,却没想到老爷子自己醉了。”我看向躺在一边不省人事的老爷子,有些幸灾乐祸。
寒烟拾袍拿起了酒壶,要为我倒上酒,我立刻将手覆盖在酒盏之上,他目露疑惑,仿佛在说这酒不好?
我认真地看着他:“现在只有你我,不可醉,寒烟也莫再喝了。”
他动作微顿,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含笑收回酒壶,轻轻放于一旁,看向我时 ,指了指我,再指了指心,然后指尖轻沾酒水,在案桌上写下:雪铭。
他收回手指,抬眸注视我的脸庞,红唇盈盈的笑意,带着淡淡的祝福。
我笑然垂眸:“不错,我心里是雪铭。”
视野中,那莹白的漂亮的手指再次在案桌上写下:为何不去看他。
微微皱眉,轻叹一声:“我又何尝不想去看他,可是我答应女皇要好好打理菊里村。现在尚不见政绩,无颜上京。”
寒烟收回了手指,我看向他,他垂眸想了一会,笑了。提袍缓缓起身,站直在我的面前,他静静地俯看我,淡淡含笑。
我想了想,轻轻将清清从腿上移开,站起身。他见我起身,就转身而行,似是让我跟上。
静静地跟在寒烟的身后,穿梭在回廊之间,他坠地的衣袍,因为天脉宫的纤尘不染,而依然白衣胜雪。他的脚步很轻,很慢,如同仙君在云中缓慢虚步。
遇上天脉宫的弟子,他便手语嘱咐,我猜应该是让他们去扶清清楚楚和老爷子下观星台。直到跟着他来到一处宫殿。
宫殿的回廊之外,是精致的花园,小桥荷塘,桃花绿柳。一条石子甬道蜿蜒在花木之间,曲径通幽。
他走入了一旁的宫殿,我没有入内,殿内随即亮起了灯火。宽敞的殿堂内,是一个又一个大小不同的绣架,以及各色绣线丝绸布匹,似是一间工作室。
再往内看去,有纱帐珠帘相隔。他掀帘之时,隐隐看到里面似是卧房。
当珠帘垂落之时,我收回目光看向殿阁的另一侧。不觉一惊,那里竟是一片青山绿水,仙鹤飞翔。若非水无声,若非鹤不动,我定然以为那是真的,真地让我情不自禁走入殿阁,站在了这幅巨大的,从横梁直挂而下的绣品之下。
镜花水月,镜中之花,水中之月,虚无缥缈,亦真亦幻。抬手轻触绣布,绣布轻动,竟是水动鹤翔,它们在动!我不禁轻喃:“是布在动……还是……心在动……”
深吸转身,这镜花水月绣法宛如映射着我们的人生。
抬眸间,寒烟手捧一只方盒站在我的身前,我微微一惊,他的脚步如此之轻,我自是没有察觉。
他静静地看着我,眸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因口难言而未开口。他淡淡一笑,将手中的锦盒放到我的面前。上面是一张小小的字条:转交女皇。
当看到字条上的四个字时,心中立时狂喜:“寒烟,你!”
他笑了,笑如昙花绽放。他将锦盒往我的手中又推进了一下,我立刻接过锦盒:“寒烟!谢谢!我回来会给你带礼物的!”
他放开锦盒,掩唇而笑。
若是平常,我定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但是,我忍住了,因为他是寒烟,他是女儿国最圣洁的男子。
回到院子之时,正巧遇到天脉宫弟子将清清楚楚扶回。天脉宫的孩子都是孱弱纤细,偏偏清清楚楚两个人还手拉手,如同连体。我放下锦盒跟着他们,那些弟子想将他们分开,却是如何也分不开。
他们为难地看向我,我说将他们放在一张床上吧。这清清楚楚也有趣,此刻倒是手拉手,死也不放开彼此了。
两人平躺在同一张床上,我想给他们盖上被子。
忽然,两人一起转身了,都是朝内,然后……两个人……就……卷成了麻花,嘴里还同时发出酒醉的呢喃:“好酒……恩……”
脑中电闪雷鸣,我要不要把他们衣服都脱了?他们此刻额头相触,身体相缠,那两身衣裳是如此碍眼!
手中被单越揪越紧,在脑中将他们的衣服撕成了碎片,然后蹲在一边,拿着帕巾,猥琐地观看酒后乱性!
嘿咻嘿咻,吱嘎吱嘎!
“楚,温柔点……”
“清,抬高……”
“恩~~夫人在看着,不好意思……”
“清,夫人看着才更刺激,来……”
“恩……恩……”
“啊……啊……”
“唔!”忽然!清清楚楚同时坐起,然后,“哇——”一声,污物吐在了我拿在手中的被单上,立刻,难闻的气味弥漫了整个房间。
美妙的画面“垮察”一声,摔成了碎片,我整个人从脚底开始石化。
“夫人……”他们迷迷蒙蒙地睁开了眼睛,看了我一眼,再次双双倒落床榻,呼呼而睡。而我……继续……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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