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领风骚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张廉
“不,是我看到的。”殇尘竟是目露同情,“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男人,有着那样的过去。”
“你……看到的?”殇尘今天的话怎么这么奇怪,“你怎么看到的?”
他又抽了抽眉角:“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又是这句话?刚才问他怎么美白的也是这句话。当时以为会通过什么比较恶心的方法所以才不想去追问,而现在,他又用这句话来敷衍我。我有点心痒了..。
“总之他的病……我也很遗憾……”殇尘叹了口气,似是陷入对冉羽熙某些事的感慨。
“遗憾?他说……是你不肯治他……你们巫医那么厉害,你的伤既然能治好,应该……可以……”对手指,真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可以治好他……的......”
殇尘用手拧了拧眉心,带出了几分难堪:“不是我不想治他,既然我成了个医生,自然有医德,但是,我……我当时刚刚成为宗师,所以……就……不能有污……点....”
“污……点?你是说……冉羽熙不配让你医治?”感觉殇尘不是这种人,而且还是知道羽熙是怎样一个人之后。
“不不不。”殇尘连连摆手,欲言又止,“其实是我无法治他。我为了面子,又不能说是自己治不好他,所以就……”
“啊?”我张大了嘴,半天没合上下巴。这倒是像殇尘,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好面子。
殇尘尴尬地爬梳了一下短发:“升级不易,名誉很重要....”
抚额。感情是殇尘怕丢脸,才故作姿态不去医治冉羽熙。
“巫医虽然厉害,但只要是病,就需要药材。”殇尘搓了搓脸,缓解自己的尴尬,“其实冉羽熙的病只是无药可医。”
我疑惑地看着殇尘,他越说越玄了。
“冉羽熙从小尝遍媚毒,故而媚毒已经溶入血液,看似他已经百毒不侵,但其实是因为他吃的媚毒太多,他整个人就是世上最毒最毒的媚毒了。又有什么媚毒能毒害他?”殇尘认真而仔细地跟我解释,我们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一起在树下河边,探讨当时的朝局。
我认真地看着他,身边的景物宛如瞬间变换,我们又回到了天朝的皇宫,我坐在窗框上,他站在窗下。
“之前给他医治的大夫能将他全身的媚毒集中在眼睛,已经是非常了得的医术,现在只要用一种东西给他日夜涂抹眼睛,就能给他解毒。”
“真的,什么东西?!”原来羽熙的病可以治!
殇尘叹口气:“若是世上真有这东西,我早将他的病医好了。”
“到底是什么?”我再次追问,却在殇尘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刺痛,我不由得低下头,我越是关心冉羽熙的病情,对他的打击就越大,“对……不起。”
“没……关系。”气氛再次变得有些尴尬,我们彼此都在努力控制自己的心,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又都是死后重逢,只要一人失控,就会对彼此造成更多的伤害。
“是狐妖的唾液。”在片刻的沉默后,殇尘忽然说,我登时仰脸,殇尘还在低头兀自轻喃,“可是这世上哪来的狐妖?不过说不定会有,连巫医一族都存在,狐妖……”
“你说什么?狐妖的口水?”我一下子抓住了殇尘的臂膀,将他惊了一下,他抬起脸点了点头。
这下,轮到我侧脸自言自语:“天意,难道真的是天意?”
“秋苒,怎么了?”殇尘反握我的手臂,我回过脸想说自己知道狐妖时,却发现殇尘的脸就在我的面前,方寸之间,我和他的刘海互相交融。
他也因为我突然转回脸而怔住,我们的视线在那一刻碰撞,情潮瞬间涌起,染红了面颊,几欲从双唇之间而出。
“啾!”忽然而来的一声雕鸣,将我们惊醒。
我和他一起推开了彼此,退回了原位,他爬梳了一下短发,我顺了顺自己的刘海:“我,我知道哪里有狐妖,我见过。”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斜睨桌上的大肥鸡。大肥鸡眨眨眼,开始扇动翅膀,那阵阵凉风,是在特意为我们降温。
“你见过狐妖?什么样子?”殇尘有些干哑地问。
“他……”我忽然想起殇尘老是用来敷衍我的话,于是我笑道,“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殇尘似是感觉到这句台词很熟悉,立刻露出一副便秘的神情,过了一会,他继续说道:“在冉羽熙之后,我依旧犹豫要不要来认你。但是我犹豫地越久,就越想见你,只是没勇气出岛。直到西凤主肖静的来临。所以我来了,我本来只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不想让你知道我还活着,没想到你却上了船,而且还认出了我,我一下子就有些不知所措。”
“咳。我……也没想到你会在船上,而且……你又不认我,所以……我才会失控..。”我们都知道彼此失措和失控的原因,只是此刻,大家都在回避那个我们依旧相爱的事实。
“对了,你跟小白到底有什么过节?”他转移了话题,让气氛变得轻松。如果再围绕我的老公们,估计他会窒息。
我斜睨大肥鸡:“你知道他是谁吗?”
“圣雕啊,是我们大长老的白雕的孩子,血统绝对纯正。”殇尘说到肥鸡,是一脸的自豪,看来肥鸡让他的地位变得崇高。
我听完心里一下子就来气,怒瞪肥鸡,肥鸡忽然变得忧急,它似乎想说什么,却因为是只鸟而无法说出口,但是它很急,它在害怕我说出真相。
说实话,我真的很想大声告诉殇尘他就是把他变成太监,把我们拆散的罪魁祸首!但是,现在我已经和殇尘相认,多少有点冷静。我知道,这只肥鸡对殇尘现在的地位很重要。
我忍!
“算了,你还是别知道的好。”我将这句话再次还给他,他皱了皱眉,肥鸡倒是目露感激,也不再嚣张,反而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继续盯视我。
我低下头,忍下所有的郁闷,现在即使殇尘知道了事实,把肥鸡大卸八块,我们也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反而,对他的前途产生了影响。我无法给殇尘一个妻子,所以我更加希望他能在那个什么万蛊城过得风生水起。
殇尘也不再追问,在我的对面也是低着头。
“殇尘。”
“秋苒。”
我和他一起抬头,异口同声。
“呵……”忍不住,我们都笑了。
再次抬脸,对着彼此挑眉,多少年的默契,让我们不用说话也知道对方何意,是都想让对方先说。
我抿抿唇,每到这种情况,殇尘都是让我先说,于是,我说道:“既然你从冉羽熙那里知道我的事,那我也就不瞒你了雪铭就是女皇,所以这次,我想让你帮我。”
殇尘完全没想到我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蕴藏了女儿国最大的秘密。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他,登时张口结舌。
“这对你,应该不难。”我抬手拍了拍他僵硬的脸,他终于恢复了神志,用力掏了掏耳朵:“我没听错吧,你的大官人居然是!”
我异常认真地点头。
“呼!”他大呼一口气,连连拍打自己的额头,发出声声轻笑:“菊秋苒啊菊秋苒,为什么你总是跟皇宫脱不了关系!这次居然还把女皇娶回家了,哈哈哈哈……”
整个房间都是殇尘的大笑,我满脸灰黑,是啊,我能娶个女皇回家,就是娶不到你——韩殇尘!
菊领风骚 第四十一章 日神
第四十一章 日神
我坐在圆桌边,很有耐心地等殇尘笑完。他抹了抹笑出来的泪花,看向我时瞬间变得正经:“你是说现今的女皇是那个叫雪铭的男人一直在男扮女装?”
“恩。”
“他嫁给了你,那就不能再做女皇。”殇尘开始进入思考的状态,“也就是说他用装病来慢慢脱离女皇的身份?”
“恩。”果然是殇尘,不用我说,他都已经推出了前因后果。
他指向我:“你要我帮你,就是要让那个雪铭彻底摆脱女皇的身份?”
“恩。”即使分开那么久,我和殇尘依然如此默契。
“也就是让他死!”殇尘说出了最终的结局。
“恩。”
他皱皱眉:“你别只是恩啊。”
我眨巴了一下眼睛:“你都说对了,我还能说什么,只能恩了。”
殇尘抚额:“没想到当初一句戏言,今日我却要来帮你实现。”
我疑惑地看着他在烛火中忽然变得暗淡的神色:“什么戏言?”
他深锁双眉,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头,修长的手指插入了发丝之间:“我当初说既然我得不到你,那你就多娶几个男人,不让任何一个男人可以得到你全部的爱……”
心,一下子变得沉重,是啊,当初的这句戏言,谁也没想到会成真。我想他此刻的心情一定复杂地无法形容。
他长吁一口气抬起了脸:“我知道了,我会助你的大官人摆脱枷锁。”
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杂乱的情绪让我失了语,许久,我才在他暗淡的目光中,说出了“谢谢”。
他也变得有些语塞,也是过了许久,才说:“不客气。”
气氛越来越干涩,我们又一次陷入了沉默。明明心中都有万语千言,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消失在彼此的叹息中,几时我们竟有了相对无言的时候?
“那……夜深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我站起身,他也起身:“其实……快天亮了……”
“呃……哦……”我转身面对房门,深吸一口气,然后长长叹出。这……就结束了?
“秋苒?”
“什么?”我立时转身。他抿了抿唇,看着我:“我想看看你。”
“好,那你看吧。”我开始整理头发,微笑地站在他的面前。他却变得有些尴尬:“不是这样看你,我是说我想……”他犹豫了一下,叹道,“算了,我送你出去吧。”
我有些疑惑,殇尘怎么了?难道她想看我**?!想歪了,他不是这种人..。
他朝我走来,桌上的大肥鸡轻轻跃起,停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依然用之前疑惑的目光看着我,仿佛无法相信我没有戳穿他。
在开门的那一刹那,阴冷的风瞬间吹开了我的斗篷,真的,很冷。
有人为我戴上了帽子,一双手从我的身后将我环抱:“秋苒,我们……真的不能再在一起了吗?”
看着面前茫茫无际的夜空,冬天的黎明来地真晚呐。
久久的,我没有回答。他慢慢放开了双手,我抬起了脚步,当右脚落在地面之时,我走出了这个我曾经依恋的,温暖的怀抱,也在脚步落下之时,走向了一个新的关系——朋友。
一直没有回头,殇尘也没有出门,幽静的空气里,传来一声轻轻的关门声,从此我们将共存这个世界,却天涯相隔。我们来自同一个世界,我了解他,他亦了解我。这次之后,他定会离开,不再为我停留。
又从原路走回,再次遇到那些站岗的士兵。他们又用疑惑的目光看看,这次没有很快收回目光,而是继续看着我,估计在想不通我怎么大冬天,又在大半夜,在外面溜达那么久。
推开自己的房门,淡淡的烛光瞬间将我包裹,眸中映入了雪铭的身影,他坐在圆桌边,沉眉静思。发现我回转,抬眸看向我时,多了一分惆怅。
“你为什么去见那个巫医?”他起身问,他的神情依然平静,可是他深沉的双眸已经预示了他对此事非常关心。
我随手关上了门,走到他的身前,环抱住了他的身体:“放心吧,事情解决了,那个巫医会帮你的。”
他怔了怔,我放开了手,回到床边躺下。忽然间,很想睡觉,是因为心有点累吗?
雪铭回到我的床边,他静静地站立了一会,没有说话。然后,他为我盖上了棉被:“既然累了就睡吧。”
“恩。”我闭上了眼睛,我的雪铭,从不勉强我说不想说的话。
轻轻的,他躺在了我的身边,将我环抱。他的体温透过衣衫,一点一点温暖了我被夜风吹凉的身体,他的温暖,像太阳。
朦胧间,我来到了一处白色的宫殿,宫殿很漂亮,像奥林匹斯山上的神殿,环绕着温暖的阳光。
缓步进入宫殿,空旷的宫殿内站着一个人,修长的背影,阳光一样颜色的长袍,还有那头长长的卷发。
他的面前是一个巨大悬空的圆球,巨大的圆球里隐隐可以看见青山绿水,天空海洋,淡淡的白云在那个圆球的表面幽幽漂浮,感觉很像一个漂浮在云雾中的地球。
只见他的左手正在托起一个虚浮的闪光的圆球,那大金色的光芒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那近似阳光的光芒洒落在那个像地球的圆球上,光线随着他左手的抬起而缓缓移动。
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存在,他的左手微微一顿,继续上托那颗光球。
我好奇地看着他的手:“你是……”
“阳神。”他淡淡地回答,平静的语气就像雪铭。
“阳神?做什么的?”
“太阳。”他依旧背对我,小心翼翼地拖着那颗光球,那光球的光芒开始慢慢增强。
太阳……不就是日神?嘿,我忍不住在心里偷笑。
“你笑什么?”他忽然问,语气依然平静。
“没什么。”我可不敢说“日”在我们那里与“**”的意思相近,“对了,上次我遇到过一个茶神。”奇怪,明明醒来就忘记的梦境,这里却又记得异常清晰。
“那是我的皇弟。”他淡淡地说完,手中的太阳已经升至圆球的半空。
我渐渐发觉他做的事有些无聊:“你总是那么平静?”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光球脱离了手心,似乎让光球自己移动。忽然,光球散发出了异常刺眼的光芒,让我下意识地抬手遮挡。
灿烂的金光中,他转过了身,模糊的人影却传来了一句清晰的话语:“如果太阳有了情,会如何?”
如果太阳……有了情?
金光变得越来越刺眼,我困难地睁开了眼睛,眼前依然是有些刺眼的阳光,阳光中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他长长的卷发在金色的阳光中,形如金丝一般迷人。
“你醒了?我们就快到了。”他平静的话语让我想到了梦中的那个人。可是奇怪的是,那个梦境又如上次一般,变得模糊。只有那个人最后说的那句话,依然回荡在耳边。
“雪铭,如果太阳有了情,会怎样?”我坐起身看着站立在阳光中的雪铭。
他皱了皱眉,抬手掬起了一把阳光:“今天的日初比往日晚了一个时辰,为什么?”
“难道是太阳偷懒了?”我打趣。他笑了笑:“所以如果太阳有了情,我们只怕无法生存吧。”
我怔了怔,太阳……真可怜……
菊领风骚 第四十二章 团圆
第四十二章 团圆
没想到这一睡会睡到晌午,午饭时和肖静相遇。她难得地关心地问我,昨晚为何不睡?
我当然回答说是因为女皇的病有了希望,所以心情很是忐忑。同时也害怕巫医无法治愈女皇,因此一夜未眠。
肖静听后变得沉默,从她担忧的目光里,我可以感觉到我的回答其实是说出了她这几天的心情。
随后,和雪铭走到甲板上晒太阳,看到了又站在甲板前方的巫医,白雕安静地停落在他的肩膀上。
亚麻色的长衫,在风中呼呼飘扬。看着他的背影,心再一次揪紧。对了,忘记问他那个……是不是好了。哎,从小一起长大,同吃同睡,一起开黄色玩笑,一起看宫女和侍卫偷情,到今日,却不好意思去问他天残是否康复。
总觉得这个问题很敏感,因为他生病的部位敏感。无法像常人一般关心他,随意地问:“喂,你jj好了没?”
我想殇尘到时的回答一定会是:“好不好已经与你无关了。”
与其面对这样的尴尬,还是不要去问地好。听他的声音,似乎是好了,可是看他的脸,连半根胡渣都没有,似乎又没好。他到底好没好呢?
他是我的爱人,即使我们现在已经无法在一起,我也希望他不仅仅是幸福,而且是性福。即使他跟别的女人,再如以前那般花心,我都会为他高兴。
“他到底是谁?”雪铭终于问出了已经憋了一天的问题。他既然问出了口,显然这件事他已经非常在意。
我淡淡地笑了笑,将目光从殇尘的身上收回,看向我现在的丈夫——雪铭:“他是殇尘,所以他会帮我们。”
“是他!”震惊难得地在雪铭的脸上乍现,“他不是!”
“既然我能活,他重生又有何奇怪?”我说得异常平淡。
“那你们……”雪铭顿住了口,犹豫不已,仿佛不想问出心中那个问题,抑或是他不想听到某个答案。
我浅浅一笑:“我们不会在一起了。”再次抬眸凝视那个背影,殇尘,你一定要幸福。
雪铭不再说话,而是也那样站着,注视着殇尘。他没有问我们为何不在一起,毕竟,我们曾经那么相爱。
云水之间,那抹亚麻色的身影一直伫立在凤船的前方,迎风而立,衣衫飘扬。他始终凝视着遥远的方向,宛如那里,有个好姑娘……
女儿国善德十年十二月五日,西凤主肖静带千岛国万蛊城的巫医宗师梵天入宫为女皇医治。经巫医诊治,女皇为不治之症,怕是熬不过隆冬,西凤主肖静从此不再离宫。
大多数人猜西凤主肖静此番留宫是为了等女皇肖云病逝,好一举夺宫。可是,就在这时,女皇却封肖静为摄政王,在她病重期间辅佐年仅十三岁的肖阑掌管朝政。
此举撼动满朝文武,惊动各股暗流。纷纷猜测这道圣旨根本就是肖静趁女皇病重,威胁女皇所写。但是碍于肖静的势力,又苦无证据,大家只能将猜测藏于心中,静观其变,不想贸然惹祸上身。
将殇尘送上了东归的帆船,他始终没有说话,我也没有。静静地站在岸边,和站在船上的他,久久凝视。
【真的不回来了吗?】无声的话语在我们彼此的目光中传递。
【不回来了,不过你可以来看我】他深深地注视着我。
我笑了笑:【你还有好多事情都没告诉我。】
他唇角扬了扬,似是勾引却是苦笑:【你来我就告诉你】
“扬帆——”一声长长的高喊,一张张巨大的白帆在风中升起,船缓缓离岸,脚步情不自禁地奔跑向前,直到面前是浑浊的江水,无法再上前一步。
殇尘,我终究还是失去了你……
这天晚上,我又梦到了那个混账鬼差。我没有像以前那样去揍他,而是冷冷淡淡地看着他,问他怎么会进入我的梦境,他不是做鸟去了吗?
鬼差挑挑眉,说因为我带着他的耳朵,所以他可以通过神识来入我的梦。然后他问我为何不戳穿他,那样殇尘就可以恨他。
我冷笑,说因为他不懂得爱,相爱不一定在一起,只要对方幸福,自己就会快乐。而现在殇尘还需要他,所以不戳穿他,只是为了殇尘的前途着想。
鬼差听了后,久久没有说话,最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化作白雕离开了我的梦境。希望他那深深的一眼,是理解了我的话,能明白爱不是占有。
就在这年的冬至,善德女皇病逝,全国哀悼。十三岁的肖阑在摄政王肖静的扶助下登基,年号善熹。
因为是女皇驾崩,所以家家户户都要挂上白灯,以示祭奠。而在女皇驾崩前,又一道圣旨让我成了南都丝绸督造大人,在女儿国官居正六品,兼任菊里镇镇长大人。
“夫人,进去吧。”清清楚楚挂好白灯站在我的身边,雪花从空中飘落,迷迷蒙蒙。可是,似有感应一般,我不想进入府宅,只是遥望码头的方向。寒烟扶着羽熙站在廊下,迷惑地看着我,。
“夫人,雪大了。您到底在等谁?”楚楚在一旁问。
“他,我感觉到了,他回来了。”
“他……他是谁?”清清楚楚奇怪地对视。
“还能有谁?”忽然,羽熙笑眼半眯地说着,旁边的寒烟也心有灵犀地抿唇而笑。清清楚楚似乎明白了什么,似有些不相信地一起看向我注视的方向。
说起来,羽熙眼睛能好的事还没告诉他,谁叫他之前不跟我解释清楚自己的身世?害我替他心疼了许久。现在,我已经从殇尘那里得知了他的一切,在他入宫的那几天,我们聊了许多。虽然羽熙的身世可悲,但却不像我想的那样成为自己父亲和兄弟的玩物。
忽的,寒烟扬起了手臂,指向前方,目露欣喜。我们都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风雪之中,缓缓行来一个白色的身影,他一身白色的狐裘,融入那白色的天地之间,若隐若现。当他走近之时,清清楚楚吃惊不已,立刻看向我,仿佛在说夫人的预感真准。
而来人的眸中更是露出惊讶的神情,看着站在门口的我们。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他吃惊地问。
我走入他的怀抱:“因为我感觉到了。”
我们在鹅毛大雪中紧紧相拥。
“还走吗?”
他看过每个人的脸,最后将目光锁定在我的脸上,微笑地扬起唇角:“不走了。”
“你终于回家了。”羽熙在寒烟的搀扶下上前,寒烟抿唇而笑。
他在雪中轻松地发出一声感叹:“是啊,回家了……”
白雪之下,我们所有人抱在了一起,温暖从每个人的身上而来,最后,融合在了一起,散入各自的心。
第二天,我带着羽熙上了山,他坐在阿骚的身上,面露疑惑,阿骚东瞅西望,嘴里是呵出来的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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