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新明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随轻风去
黄师爷瞪了李佑一眼,“我哪里有这等本事。当年我也曾游学江南,拜访名师,结识了些同窗好友的。前些日子,便有个同窗来委托我为这些花船画舫提供便利。我也没多想,毕竟不是什么大是大非的要害事情。谁晓得居然出了这种问题,把你的差事犯着了。”
原来如此,李佑刚才便想着即使是过江龙,也得找地头蛇配合,还一直猜是谁呢,原来是托到黄师爷这里了。这几个月黄师爷的地位升的也很快,几乎就是县里二号人物了,出面办事比那周县丞和王主薄还管用。
“跟我走一遭,我带你去见见那人,他能做的了主。”黄师爷很是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也不知为何犹豫。
当下就起身,黄师爷上了凉轿领着李佑来到北关外一处宅院,离河岸不远。叩了门便见一清秀小厮开门道:“原来是黄老爷。”
“你家老爷在么?”黄师爷问。
小厮道:“此时自是在的,再晚些就不在了。”
这时,门帘一掀,从正堂内走出位三十七八的耀眼中年男子,一看便是富贵人家。虽是装扮文人样式,但遍体绫罗长衫华丽,头戴唐巾,额檐处一颗晶莹剔透的玉色宝石。其他所系所挂所握皆不是凡品,以李佑的眼力是鉴定不出来的,但是太夺目了,导致此人长相被李佑不自觉的忽略了。
黄师爷上前道:“赵贤弟!要出门么?愚兄现下有事烦你。”
那富贵中年人没在意黄师爷的话,却打量李佑问道:“这位小兄弟是…”
黄师爷便介绍说:“本县的典史,李佑李典史。”又对李佑说:“此是府城的赵相公。”
原来还是个秀才,李佑也上前见个礼道:“久仰久仰,小吏见过赵相公。”
赵秀才饶有兴趣的念道:“谁翻乐府凄凉曲,人生若只如初见,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李佑点头道:“正是。”
“原来是同道中人,久仰久仰。”赵秀才笑着拱拱手道。
什么同道中人?
赵秀才又问道:“欲问江梅瘦几分我是见过了,果如其人。但那冰肌玉骨天分付却无缘得见,先生可否引见引见。”
李环?李佑脑子不由得冒出一幅画面,满地草纸的屋内,有一位少女,蓬头垢面懒梳妆,低头奋笔码字忙,同时神色兴奋地念念有词……
名不副实、名不副实啊,别人见了肯定要看低小爷的品位,如何也不能引见。“这个,确实不方便。”李佑为难道。
赵秀才神色暧昧,会心笑道:“原来吾唐突了,小先生不方便就罢了,不知勿怪!”
看这二位说女人说的热闹,黄师爷半刻无语,终于还是咳嗽一声,打断了谈兴。“贤弟,今日还有正事找到你!”
赵秀才不耐烦的说:“你这无趣的假正道老兄,能有什么正事。”
黄师爷有点后悔带李佑过来,让赵秀才一通胡言乱语,自己在李佑心里的高大形象必定要崩塌少许。没好气的对李佑道:“小子!你去对他说!吾说话不如你能入得他的耳!”
李佑到院门外,遥指远处那黑影说:“赵相公看的到高台否?此次筑台,责归于小吏,近日即要完工,现在却…”
“妙!妙!妙!好地方!”赵秀才鼓掌而叹:“李先生果然是吾辈中的高人!筑台四看,周边花锦满目,楼船红袖绕水而居,在此风流玩赏,真洋洋大观矣!我要请你登台喝酒作乐,看中了谁家就唤她上台敬酒,不亦快哉!”
这是祭祀上天的祭台啊,不是你喝花酒的地方!
李佑恨不得砸碎赵秀才脑壳,看看里面都是什么,无奈望向黄师爷求助。老先生耸耸肩,爱莫能助。
“赵相公!”李佑提气出声道:“小吏我奉命筑台祭天,祈求雨露以救苍生,此乃庄严肃穆之所,下绕花船画舫终是不雅!”
“那就可惜了。”赵秀才想了想道:“我捐银二百买下此处,再请贵县另寻他处可好?”
黄师爷看李佑沟通的费力,上来解释道:“这并非钱的原因,若因娼家女子就随意移动祭台,将我县祭天大事弄得儿戏一般,传扬出去坏了我县名声,教陈县尊何以立足士林?”
赵秀才叹道:“好端端的风流雅事,当世人所共赏,官场偏偏如此俗不可耐。”忽又转向李佑说:“小先生根本无望仕途,为何还恋栈不去?不如弃职与吾同游山水,有诗云:旷如魏晋之间客,岂不美哉。”
不工作喝西北风去啊?李佑心道,这人看来必定大富大贵出身,真是个随心所欲的大少爷。也不对,是老少爷了,他这话说得与无粮饿死何不食肉糜有什么区别?
奋斗在新明朝 第四十五章 这个世界谁疯了?
看李佑还要继续说这事,那赵秀才就道:“此等小事不值得忧心!今夜太仓促,明晚我在花船上做东道,请李小先生吃酒赏花。其他我自有主意,只要你来,管保无事。既为同道,求到我这里但请放心!”
见终于说动赵秀才作出了保证,黄师爷和李佑便告辞了。
路上李佑忍不住问道:“这是何等人也?为何来求他?”
黄师爷道:“乃是昔年大学士赵文贞公之孙。”
这赵文贞公乃是三四十年前的宰相人物,中过状元,入过内阁,谥号文贞,是苏州的大名人。虽然已经故去,但至今街头巷尾仍然到处流传他的传说故事。
“宰相后人怎么这幅样子?”李佑奇道。
黄师爷呵呵笑道:“他这一代嫡出兄弟三人,赵贤弟最小。自幼有兄长顶立门户,家世又好,赵贤弟自小无忧无虑,便倚红偎翠、悠哉游哉了,真真正正的富贵闲人。你可不知道,他在家中养一个全女子的戏班,个个美色,乃苏州府一绝,老夫年轻时见过一次,那真是…”
看黄老先生说的很投入,李佑察言观色,冷不丁问:“恨不得取而代之?”
“是啊,谁不…不要乱插嘴!”
李佑心里叹口气,我这穿越的也太悲催,穿越不到青年进士大老爷陈知县身上,穿越到富贵闲人赵相公身上也成啊,年纪大点也认了。
不过他也不想想,他要是穿越到什么常大郎、范五之流,该找谁说理去。
只听黄师爷继续说道:“赵贤弟自称赏花山人,最爱流连美色,风流浪荡得很。但他品性并不骄矜欺人,很好相处,在青楼楚馆里人缘风评颇佳。这次苏州府来的各家花船一齐求他出面照看,他闲着无事也不拒绝,跟着来了。本府老知府是他祖父的门生,他家兄长还都在做官,一般各处都得给几分他面子。”
“属下放肆了,敢问老先生怎么识得这等人物?”李佑最好奇的是这点。
“昔年我游学江南,三生有幸拜在大儒门下,恰与他同窗。”黄师爷怀念道。
肯定也一起干过别的事情,李佑猜道。
黄师爷忽然又提醒说:“明晚事情未必就那么简单了,还是得当心。”
“老先生不是说赵相公很好相处么?”
黄师爷有点发愁道:“赵相公是很好说话,没什么脾气的人。但有个毛病就是喜欢捉弄人取乐,谁晓得明晚会出什么妖蛾子。想当年,我…”黄师爷说到这里,就闭口不言了,看来也是吃过亏。
就在李佑为祭台的事情奔波时候,刘巡检屈尊亲自去了李佑家中议亲,只说了一句话,就打动了李佑父亲。
一夜无话,次日李佑上衙门里闲坐,盘算着今晚赵秀才这个东道。花船画舫还真是没上过,他想象着那场景,明月当空,泛舟水上,曲韵悠扬,喝着小酒,搂着各种美人肆意调笑,到了深夜一定要失眠,一定要感到寂寞空虚,然后淡定的抄两首应景诗词去传扬江南,许多谀辞蜂拥而来,美哉!
李佑一边想的爽,一边感叹,小爷我越来越有文人范儿了,连这休闲趣味都越来越靠近文化人了,终于洗脑成功,彻底脱离了那鄙俗的衙役气质。
“少爷?少爷?”有人打断了李佑的畅想,原来是家里小厮义哥儿。
“父亲叫?”
“是!”
“走。”
到了家中,父亲当头就是一句:“昨日那刘巡检亲自上门议亲,为父已经答应下来,此事已定。”
晴天霹雳一般,李佑傻了,反应过来就叫:“父亲怎可答应?这不是耽误孩儿终生么!你老人家难道胆小到这个地步,真的怕了刘巡检?”又转头对母亲道:“母亲!那刘小姐身有残疾,脑子也不大灵光,见不得男女之事,这样妻子要来何用?儿子一辈子就要如此么!”
母亲朱氏叹道:“小二,这都是命啊,你认命罢。”
连母亲都不反对了?!李佑丧失了最大的支持者,惊慌失措。“到底为什么?”
令人异常想不到的谜底马上被揭晓了。
李父一字一句道:“刘大人说,只要你做了他女婿,保你半年内能做官,真正的有品级的官。”
做官?在一个县只有七个官的时代,做官意味着什么?
李佑愣住了,眼睛瞪得铜铃一样。能做官说是他到这个世界以来,说是梦寐以求的事情也不为过,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渴望。
虽然他现在转职为吏员了,但在本朝制度下也只能保证他儿子去参加科考,他自己还是摆脱不了曾当过衙役和是衙役儿子的身份,绝对不可能步入文官阶层的,这种歧视性的屈辱,一直都无奈地压在心底。
伤疤被人扯出来自然疼,希望越大对可能的失望也越敏感。
“这怎么可能!我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李佑有点儿小激动:“刘巡检又不是皇帝老儿,他自己也仅仅是个最低品级的小巡检,凭什么能打破祖宗法度,他是骗人的!难道你老糊涂了这也相信?”
“跪下!有儿子这样对父亲说话的道理吗!再如此就请家法了!”李父拍桌斥责道。
李佑垂头跪下。
李父拿出一纸文书道:“刘巡检请了税课司大使来作保,立下了这约书。上面写道,若与他女儿婚后半年内不能使你做官,便任由你休妻,嫁妆一概赔与李家,不然为父如何敢相信他。不过他道是还得等几天才能说明缘由。”
这个世界谁疯了?李佑不知道,但他自己快疯了。
李佑茫然走出家门,茫然回到县衙,茫然的坐在公房内继续茫然着。
一会儿觉得刘巡检是卑鄙无耻的哄人骗婚,一会儿又觉得刘巡检既然敢写这张约书,没准还真有什么希望能做官。一会儿猜测刘巡检是想嫁女儿想疯了,一会儿猜测刘巡检是什么皇帝老儿隐藏人间的私生子或失散兄弟,少林寺扫地僧一类的高人。
想来想去患得患失之心愈加强烈,头脑里两股念头剧烈冲突痛苦得很,只想大醉一场昏死过去算了。
日已西斜,有杂役来进来,对李佑道:“黄老先生传唤李先生一同走。”
李佑才记起今晚还要赴酒席,一想起这个酒字,李佑拍案而起道:“去!”倒是吓了杂役一跳,尚以为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李典史。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发现最近我某些地方有了大神的三四成功力了。那便是注水的功力。。。。随随便便水个几千字脸不红心不跳的不在话下
看官们且忍两章罢。。。。
下周江湖传闻要三江,我总不能自砸招牌。会加快节奏的
对了,看到本书有什么毛病,不要像看到小偷一样装聋作哑啊!要敢于去书评区揭发斗争!因为自己码的东西毕竟当局者迷,不见得合看官的口味,有人说出来对大家都好。
奋斗在新明朝 第四十六章 误上了贼船
出了衙门,黄师爷见李佑面有忧烦,问道:“小子何愁?”
李佑心道,这黄师爷老于世故,不妨听他一言,便答道:“有一事,还请老先生指点。”将刘巡检婚约之事详尽道来。
黄师爷拈须沉思,又过了半条街,才道:“以吾看来,委实想不出刘巡检如何给的你官做。那刘巡检似是骗亲,即便婚后你家持约悔婚,又如何压得住刘巡检的势力,退不退的成还是两说。但又以吾观感,刘巡检虽然许多事不检点,但也并非出尔反尔、言出无信的人,此事怪哉,我也看不透。”
黄师爷和李佑到了北关外,去寻那赵秀才,却见门口家仆道:“主人已等候多时了,教二人来了不必再进屋见礼,且等主人出来一同去河边。”
又过了片刻,赵秀才出了门,见到二人就道:“贤兄贤弟,可算来了。”
三人见过礼刚要叙话,远远的跑来一个衙役,便跑便呼:“黄老先生,大老爷传你速速回衙!有火急公事,耽误不得!”
黄师爷顿足,遗憾而懊恼道:“可惜,作了幕僚便身不由己。上司有命,今晚不能与贤弟欢聚了,抱歉抱歉,改日为兄做东道赔礼,还请贤弟多多谅解。”走之前又对赵秀才耳语道:“李典史无酒不成诗,贤弟要招待好了。”
望着黄师爷远去的萧疏背影,赵秀才叹道:“这般巧合,你信么。”
李佑摇摇头道:“不信。”
想当年,黄师爷也是翩翩纯情一少年,生平不曾近女色。有同窗赵某谎称要与三四好友泛舟于某湖饮酒作诗,邀了黄师爷。待到黄师爷上了画舫,只听那赵同窗摔杯为号,一声令下屏风之后闪出五六个刀斧手,将黄师爷围住。这些刀斧手个个美貌风骚,皆持有刮骨的钢刀,可怜那少年黄师爷在水上无路可逃,拼死抵抗仍被攻破了金身。待到天明,黄师爷醒来发现不但身无寸缕,舟中一件衣裳也无,困居船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往事不堪回首,黄师爷今日焉敢再上赵秀才的贼船。
赵秀才一指河边道:“不提这个无趣的假正道,你我且安步当车,去我家陋船上饮酒作乐。”边走边说:“昨夜会了些其他朋友,听说你在北丘寺殿门题了惟是袈裟披最贪一诗?”
李佑谨声道:“小子一时愤起,游戏之作,当不得真。”
“此诗做的有趣味。”赵秀才激赏道。“毁僧谤佛、贪花好色,李小先生真不愧是吾辈中人!”
您这是称赞?李佑谦虚道:“赵相公太言重了。”
赵秀才转头似笑非笑道:“你口口称吾为赵相公,这是赞耶?讽耶?”
李佑无语。见了别的秀才,称一声相公,乃是恭敬。但以赵秀才的家世,年纪又三十七八了,口口声声提醒他这把年纪了才是个秀才,这是恭敬还是讽喻?
为难了。赵老爷?他又不是家主或者举人。赵员外?太可笑。赵三郎?又不是亲戚。赵先生?也不合适。赵前辈?更不可能,李佑又不是科举中人。好像黄师爷介绍过,他名良礼,总不能直呼赵良礼罢。
最后李佑称道:“赵大官人。”很市井很俗气。
赵良礼怪道:“你这人年纪轻轻怎么如此拘束,传闻并非如此啊。”心想难道真如黄师爷所说,此人有酒才能放得开心怀?他不知道李佑正发愁自己的婚事呢,哪有心情应酬。
闲话间,来到河边码头,赵良礼道:“这便是鄙人的陋船,如今暂借与那高姓的妈妈了。今夜叫她腾出空来。”
李佑打量着这目测长十余丈的大船,还是个楼船,上有船舱二层,夜间黑了看不清外表,但隐约瞧得出有漆画彩绘。这也能叫陋船么,太谦虚了。
李佑随赵良礼登了船,便有个四十多岁的老婆子迎接,想必就是高老鸨子了。
“这位是李先生么,我家女儿久仰大名,翘首以盼,怎奈李先生足不出县,教女儿们在苏州惦记得很,不想今日有缘了。”
赵良礼笑骂道:“这是我的客人,你这老婆子不要趁机打劫揽客,还不上去摆酒!”又带着李佑登楼梯上顶层,穿过一道锦绣帷幕,进了最边上的阔大舱间,四周开着轩窗,地上遍铺毛毯,步行无声。
早有仆役乐伎在等候。赵良礼下令道:“气闷得很,拆了舱壁,再燃香驱蚊。”
仆役们各自动起手来,不消片刻将三面的舱壁拆了,只留了几个支架。原来的静室舱间顿时变成了高台小亭,居高临下的三面透风看景,凉爽适意,另一面就是那进来时穿过的锦绣帷幕,随风而飘动。
李佑不由得喝彩道:“好地方!”
赵良礼得意笑道:“这都是为兄所设计。我这里不拘礼,随意坐。”
仆人摆上了席位,没用椅凳之类,用的软榻,可坐可靠,舒服得很,李佑找到了些上辈子沙发的感觉。一个席位摆了三个案几,放置各色果点菜肴。又点了两排明晃晃的胳膊一般粗细的巨烛,照的亮光如昼。
李佑舒适的靠在软榻里,环目四周夜景,带着水汽的凉风拂面而过,顺便带走了忧愁。漫看周边船舫明光点点,笙歌隐隐,人影蹁跹。感受到这金粉繁华的盛景并身处其中,真是人生至极的自在享受啊,连喝几口酒,不知不觉暂且忘记了自己的烦心事。
不过少了点什么,再一想没有美人佐酒,岂不是个大缺憾。赵良礼自号赏花山人,不会如此道学正经罢?怎么也得该叫三四个陪酒作乐来。
然而,李佑还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马上他就能见到豪门老公子赵良礼的大手笔大气派。
却说又等了一会儿,来了三个懒懒散散的文士,都是三十来岁年纪,冲李佑点点头,各自歪歪斜斜的找自己的席位,果然如主人所言不拘礼的。
听他们之间打招呼,李佑晓得这三人分别姓王、贺、吴,不是秀才就是举人。他心里明白了,必然是赵良礼要招待这三人,捎带了自己。
赵良礼见准备齐当,便对一旁侍候的高老鸨道:“去!传我的话下去,从你家开始,凡我府城来的妓家,每家选一二能入眼的上品,不管今晚有没有客人,均要取空上这船走一遭,给李先生敬酒求诗,让李先生尽兴的品一品我姑苏群芳!敢有劣等货色充数的,抑或敢不来慢待的,我教她回不得府城!”
当真是好大的手笔!至少有一二十人罢。
李佑和赵良礼认识了两天,这才第一次见到他这露出这豪强嘴脸,真算是难得了。但这么多人都要敬酒求诗?这点时间内每人一首?
故意刁难人啊,肚子这点货色应该会够抄的罢…悲催苦逼的明清文学研究方向的文科穿越男,面对抄袭扬名的机会,头一次不淡定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心痛,某空推书榜分数这二日从8.7直降到8.4,上了账号自己点一个五星也不能力挽狂澜!
奋斗在新明朝 第四十七章 满船花醉三千客(上)
赵良礼指使完高老鸨,对着众人道:“今夜给你们介绍个有趣新朋友,本地的芝麻小典史,以前还是当差的衙役,李佑李先生,他的诗词诸位都是有所耳闻的,便请来瞧一瞧真人。”
三人一齐笑嘻嘻的看赵良礼作怪,其中那个姓贺的还对李佑挤眉弄眼的幸灾乐祸。
赵良礼介绍完转头对李佑道:“李先生诗酒风流,今夜便请先生品花,事后编一册百花集刊行于世,岂不是雅事。”又笑嘻嘻道:“不如再添个小彩头,若成得诗,美人饮十杯谢李先生,我等陪饮三杯。若半炷香内不成诗,李先生自罚十杯,如何?”
容不得拒绝,众人一起喝彩堵住了李佑的嘴,皆道好主意,我等三生有幸共证盛况!闹哄哄的唯恐天下不乱、李佑不出丑。
其中有个坐对面李佑姓王的文士起哄出难题道:“既然是百花集,所有诗词便要以花喻人,以人比花!”
“妙!”众人又是一阵喝彩。在他们闲散无聊的生活中,今晚想必会是个有趣的夜晚罢。
看了李典史的难堪,回头就可以吹嘘道——写过人生若只如初见,为谁风露立中宵的那个谁谁,某年某月某日一样曾经被本人才学羞辱的出乖露丑,狼狈不堪。
李佑忽然有一种反穿越回到上辈子大学宿舍聚餐唱歌的感觉。又拿起酒尝一口。苦也,不知何时换了上等的南虚春酒!即使度数不如上辈子的酒,但十杯也不好受。作得出诗,美人谢十杯酒必醉,自己舍得?做不出诗,自己就要大醉,再几首做不出,自己就要往死里醉。
黄师爷说的没错,赵良礼果然是爱捉弄人取乐的,这厮生活太无聊了罢。不过来!小爷我今晚就是冲着喝酒来了,借酒浇愁醉死拉倒。若剽窃的顺利,能出了名更好,我还就嫌自己名声低了!
李佑端起酒盅敬了主人赵良礼三杯,又端起敬了客人三杯。乐伎奏乐,今夜的宴席开场了。
帘幕晃动,首先钻出位红绡衣妓女,杏眼桃腮巧笑嫣然,扭动腰肢走到李佑案前,道个万福后端酒敬上。
李佑刚才喝了几杯,借着酒意,逐渐从平凡小吏切换为影帝状态。接过妓家敬酒一口饮尽,不假思索张口就吟道:“容光艳艳映明霞,疑是桃李落我家。红影倒溪流不去,始知春水恋此花。”
众人一时失语,就是才高八斗的也要七步才能成诗,无论水平高低为何这李佑饮一杯酒就成了诗?然而很快就猜道,必定是过去写过备下的。
按要求,得了诗红衣女子便要饮酒十杯,她才连饮了四杯,便呛得口不能言。众人一起又意味深长的拿眼看李佑。
“罢了罢了!”李佑挥手道:“暂且记下。”
红衣女子又道个万福,捂着嘴巴快步退下。
周边自有两个抄书的,迅笔写下诗篇,一张送至赵良礼案上,一张送出船去。
接下立刻又出来位十五六岁的小妓女,身披白纱衫裙,虽然年纪还不大,却已是光采照人,神韵难画,风姿绰约,清艳而不俗气。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