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风中旧衣
墓虎 第8章 噩梦
“我爸爸是教授,是最有学问的人。”
“我爸爸才厉害,他是局长,天天都有人来我家拜见他,是最有权力的人。”
“我爸爸是厂长,管着几千人,他才是最有权力的人。”
“我爸爸才厉害,他是校长,我们的老师都归他管,谁不听话,就拉出去罚站,还要打扫教室一个月。”一个小眼镜站起来,趾高气扬扫了一圈,气势压倒了刚刚几位攀比的小朋友。
“我爸爸是警察,他有枪,谁不听话,就啪啪两枪,打破他的头。”一个小胖子,一脸不服气冒出一句狠话,小眼镜吓得摸脑袋,伸手扶住眼镜乖乖的坐了下去。
“你们的爸爸都不算什么,张无名的爸爸才厉害呢。”一个大块头站了起来,不屑的扫视着这群乌合之众。
“张无名的爸爸?”小朋友们的眼光都回头聚集在缩在后面的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刚才大家都在吹牛,他一直闷着一言不发。
“他爸爸是我们麻村一带最有名的张阴阳,管着附近百十里内的墓虎,你们谁不听话,他爸今天晚上就派一个墓虎去你们家。”大块头扮了一个凶相,那个要拿枪打爆头的小胖子吓得脸都绿了,抖索着裤腿都尿湿了。
“老张同志,这是这个学校收您的全部学杂费,我们现在退回给你。你还是把无名转到其他学校吧。”校长一脸为难的将钱推给老张。
“刘校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昨天的事我问过无名,他都没有说一句话,他没有做错什么?”老张一脸委屈的辩解。
“我知道无名是个好孩子,没有犯错,吓人的话是吴大熊说的,可是这件事造成的影响是极其恶劣的,现在整个学校都知道了张大师的职业,家长们集体要求给孩子调整班级,都不愿跟无名一个班级,我们的压力也很大。
再说,现在小朋友们见了无名都远远的躲着,这会在无名的心里留下阴影。对他的成长也不利。我们的上级领导工大的王副校长听说了这件事,专门打电话过来督促我公事公办,我也是没办法。
我也是农村出来的,对张大师的职业也是相当的尊敬。前几年家里老人走了,也多亏了张大师的照应,当然不会故意为难张大师的孩子。
这是我一个同学的联系方式,他是咱们新城区第二小学分管招生的副校长,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你把无名转二小那边吧。虽然路途远了一点,可是那边是重点小学,教学质量比咱们这种校办小学好多了。”校长就是校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连后面的路都给你铺好了,老张除了接受也没有别的选择。
“无名,天都黑了,回家吃饭。”老张终于在村口的一段破土墙边找到了无名,他正坐在墙角对着西边的晚霞发呆。
“我不回去,我以后再也不回家了。”无名倔强的别过了头。
“爹已经给你办了转学手续,明天起咱不再去破附小了,咱们去上新城区重点小学。”因祸得福,无名居然可以上重点小学,老张有些得意起来。
“我不去,我走到哪里,都是张阴阳的儿子,小朋友们都会躲着我。”无名眼里泛起委屈的泪花。
“你不去上学,长大就得继承爹的职业,明天起要么去上学,要么跟爹学习法术。爹不强迫你,你自己选择。走,回去吃饭。”老张一把拉起无名,拖着回了家。
“爹,明天一早带我去二小吧,我还是想上学。”吃饭时,无名主动开了口。
“想通了?这才是妈的乖儿子,千万别学你那个没正经的爹。”张婆咧着嘴笑了。
“妈,我觉得爹挺厉害的,连家里有枪的小朋友都怕他。”无名居然替老张辩解。
“傻孩子,人家哪是怕他,是怕吃人的墓虎。”张婆恋爱的摸着无名的头。
“墓虎?爹,你说这世上真的有墓虎么?”
“那都是吓唬小孩子,爹干了十几年阴阳先生,怎么连半个都没看到?别胡思乱想了,吃完饭早点睡觉。”
“爹,妈,救我,救救我——”深夜,无名突然从炕上坐起来,两眼发直,一脸汗水。
“无名,怎么了?”张婆赶紧起身抱着无名。
“妈,墓虎,我看到了墓虎。”无名颤抖着说道。
“是个恶梦,无名,别怕,别怕,妈给你倒杯水。”张婆赶紧下去给无名准备开水。
“墓虎,长啥样?”老张凑过去,低声的问。
“女的,披着头发,红衣服,她。。。她还冲我笑呢。”无名心有余悸的说。
“嗯,是一个恶梦,喝口水压压惊就好了。”老张拍拍无名,起身出了房间,蹲在院里,点了一只烟,脸色现出深深的忧虑。
无名已经12岁了,有些东西该还给他了,有些事也该告诉他。再不告诉他,小灵该不高兴了,陆家的人也该不高兴了。
接下来的三天,进入新学校的无名每天按时上下学,似乎渐渐忘却了工大附小留在他心里的阴影。
可是到了第三天晚上,那个噩梦,跟上次一模一样的噩梦,再一次出现。
这一次,老张没有苦着脸出去抽烟,而是在他每次出去作法的随身木箱里翻腾,摸出了一个墨绿的玩意。幽暗的灯火下,玉坠透出一圈暖融融的光泽。
“来,无名,这个护身符,给你戴着。有它护着你,邪气就侵犯不到你,睡觉就安稳了。一定是上学功课多,累的,明天是周末,爹带你去个地方散散心。”老张小心翼翼的将玉坠挂在无名脖子上。
“护身符?”无名疑惑的看着老张。
“别问了,早点睡吧。”老张拍拍他的肩膀,倒在一边睡了。
无名不再追问,双手轻轻抚摸着温润的玉坠,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居然滚下了两滴晶莹的泪珠。
墓虎 第9章 惩罚
“爹,我们去哪里?”一阵阴风扑面,无名有点紧张起来。
“别问了,去了你就知道了。”老张拉着他继续朝荒草深处走进去。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多土包包。”
“这里叫陆家坟,村里老人传说这是七百年前一个大家族的墓地,家族死者都埋葬在这里,少说也住了几千家。”老张感慨的说道。
“陆家坟,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不是姓张么?来老陆家的墓地干什么?”无名自幼出生阴阳门第,对一般的常识了解也很多。
老张没有吱声,只顾带着他匆匆行走在一片荒芜之间。他领着无名来到一个荒草丛生的坟头前,转身拉了一把无名:“无名,给你妈妈磕几个头吧,今天是她的祭日。”
“妈妈的祭日,妈不是活得好好的?这又是谁的墓?”无名停住了脚步,疑惑的看着老张。
“老婆子不是你亲妈,我也不是你亲爹,这里住的才是你的亲生妈妈。你今天12岁了,有些事也该告诉你了。”老张也停住了脚步,蹲下来开始从包里取了几刀白纸,慢慢的在小灵坟前铺装开。
“还楞着干嘛,赶紧磕头啊。”老张见无名愣着不动,一把拉过来,将他摁在自己旁边跪了。
老张一边点燃白纸,一边嘴里絮絮叨叨的嘀咕着,无名愣愣的看着老张,不知如何是好。
老张烧完纸,吩咐无名磕头,无名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
虽然他今天第一次听爹说自己的事,可是自从他懂事起,就听到村里一些婆婆妈妈们私下里议论,说他是老张从校园里捡来的儿子。他一直心里很排斥这样的风言风语,今天听爹自己说出来,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记住,从今天你已经认祖归宗,以后就是陆无名。”老张郑重的对无名说。
“不,我是爹的儿子,我还是张无名。”无名倔强的顶撞。
“你当然还是我老张的儿子,但你叫陆无名。”老张再次郑重的提示无名。
“嗯,我亲生妈妈姓陆,我就姓陆,那我的亲生爹又是谁,我为什么要姓陆。”无名显然比同龄的孩子更懂事。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你那护身符是你妈留给你的,上面有你妈妈的名字。你带着它,将来也许它会给你一些启示。”老张脸上略过一丝忧虑,无名问的这个问题,也正是他十几年来藏在心底的一个疑问。
“爹,你见过我亲生妈妈吗?她长什么样子?”血浓于水,无名居然开始关心起去世多年的妈妈。
“嗯,她年轻漂亮,还有笑起来的样子很。。。很好看。”老张艰难的说出最后三个字,眼里有出现了那诡秘一笑,脊背不由一阵发冷。
“好了,我们该回去。”老张怕无名当着小灵的墓继续追问,赶紧起身拉无名回去。
红日西沉,一老一少默默的往回走。
“喂,无名,你干什么?”老张回头惊呼,脸色顿时一片惨白。
“撒个尿,快憋死了。”无名背对着老张,已开始放水。
“别。。。别。。。”老张急的声音都变形,两步跑过去一把从一个坟头前将无名拉开,无名把持不住,剩下的多半泡尿全部尿在了自己裤腿上。
“爹,你怎么了?”无名见老张这样,也吓傻了。
“你。。。唉,这是陆家祖坟,你怎么跑到自己家祖坟撒尿?走,赶紧走。”老张拉着无名,一路小跑着匆匆而去。
快到村口,老张停了下来,蹲在了无名面前:“无名,今天的事儿,回去千万别跟你妈说,你心里知道就行了。明白吗?”
“爹,我知道,我去看亲生妈妈,妈知道了一定会不高兴。”无名懂事的点点应诺。
“喂,死老头,你今天带孩子去哪儿了?孩子一回来好像有点不舒服。”张婆摸着躺在炕上的无名的头,埋怨起老张。
“没。。。没去哪儿,就在村外转了一圈。”老张赶紧支吾道。
“孩子好像有点发烧,你赶紧拿颗退烧药。”张婆焦急的吩咐。
无名爬起来吃了一颗退烧药,转头便倒下去睡了,连晚饭都没有吃。睡到午夜时分,无名突然惊厥起来,脸色青紫,浑身烫如火炭,手脚不时还抽搐两下。
老两口不敢耽搁,赶紧把村里的赤脚医生张七喊过来,量了一下体温,居然超过了40度,老七赶紧给注射了一针退烧剂,建议老张赶紧带孩子去城里的正规医院去检查一下,这病有点缠手,他摸不准套路,不敢乱用药。
等折腾到医院,已是天亮时分,无名的烧已经退了下去,只是脸色很苍白,身体依然虚弱。
等到大夫出诊,一上来就安排他们去验了血。
“血相正常,不是炎症,可能是病毒性感冒,没什么大事,我给你开点药,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记得多喝开水。”大夫看完血液化验单,轻描淡写的应付了他们。
可一回家马上又急速高烧起来,再折腾到医院烧又退了,反反复复折腾了几回,老张感觉有点不对劲:这病透着古怪,该不会是昨天在坟地种了邪?
奥,对了,是不是无名那泡尿冲撞了陆家哪位先人?
想到这一层,老张立刻跳了起来,过去扒开了无名的裤子。他猜得果然不错,无名的******居然肿了好几圈,几乎都肿成了一个透明的水泡。显然是在荒野坟地撒尿,灌了阴风邪气。
“老婆子,赶紧拿双筷子,一个大碗,碗里盛一碗清水。”老张焦急的吩咐张婆。
“老鬼,别瞎折腾了。孩子病了,赶紧去医院,不行我们就住院。你那套糊弄鬼的东西可别拿来折腾自己家的孩子。”张婆很不配合,坚持要去医院。
“哼,你懂个屁,这事医生他管不了,还就得我老张来管。”见老婆不配合,老张自己动手,去端了一碗水,拿了一双筷子过来。
将一碗水放在桌子上,将一双筷子放在水里,一头浸在碗底水里,一头搭靠在碗沿上,然后急匆匆的在他的百宝箱里搜索起来。
墓虎 第10章 野葬
老张在桌上上了三柱香,又在院子里点燃了七只红油大蜡烛。回到屋里摸出一张黄纸,抹了一些朱红色的字符。叫张婆扶着无名起来,一家三口都凑到了方桌前,老张将黄纸点燃烧成了灰,将纸灰全部撒入了水碗内。
“各位陆家前辈,无名年少无知冒犯了各位,如果你们来了,就现个身,让无名给你们磕几个头,陪个罪。都是一家人,教训一下就好了,再折腾下去会伤了自家根苗,各位现身吧!”老张嘴里念念叨叨,手指突然一指那碗水。
一阵阴风拂过,屋外的蜡烛摇曳了几下,依然燃烧如初。
扑!扑!
躺在水里的两根筷子居然自己直立起来,直直的立在了那碗水中央。
“无名,赶紧跪下磕头。”老张回头一脸严肃的吩咐,这一刻居然透出一派大师风范。
张婆,无名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见老张吩咐,张婆赶紧扶着无名,扑通扑通连续的磕了几个响头。几个头磕下去,两根直立的筷子当啷一声跌倒在碗沿上,碰出一阵悦耳的碰撞声。
张婆扶起无名,躺回炕上。无名居然一觉睡去,呼吸均匀,脸上泛起了一抹淡红色。老张将碗里水端起来,一口噙在嘴里,走到无名跟前,拉下裤子,对着那颗透明的小蘑菇一口气喷下去。无名被激的抖动一下,依然酣睡不醒。
一觉睡到半夜,无名突然爬起来,一阵呕吐,吐了大半盆浓绿的粘稠物,靠在了枕头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妈,我饿了。”
喝了三大碗稀饭,无名渐渐恢复了元气,一脸茫然的看着老张夫妇:“爹,妈,我怎么了?”
“啊,没事儿,就在着了凉,感冒了。”张婆赶紧爱抚的摸着他的头,开始安慰他。
自从经历了一场疾病,无名的性格越发的沉默起来。总是跟同龄的孩子有着一层隔膜,玩不到一起去。接下来的一件意外,让他彻底断绝了与同龄人的交往,彻底的把自己孤立在一个人的少年时光里。
乡下的孩子总有玩不完的新鲜花样,而挖沙蛋是春夏之交最受孩子们青睐的游戏之一。
找一处大大的沙堆,几个小伙伴挖一把湿润的细沙捏成几个硬硬的沙球,然后将它们藏在沙堆里让对手寻找。对手按照藏匿者留下的蛛丝马迹,在可能的藏匿地点进行破坏性的捣毁活动,总共三拳两脚五次机会。如果判断错误或出手出脚不够狠,不够准,没有破坏掉藏匿的炸弹,他们就要接受炸弹的惩罚,伸出脚后跟乖乖的接受幸存沙蛋的袭击。
无名跟几个小伙伴整个上午都在沙堆上玩着这种游戏,这个沙堆在村子北边,是大人们从三四米深的土坑内挖出来的。麻村的沙层比其他地方浅很多,挖三四米左右的坑就可以挖到下面湿润的沙层。
突然一阵呜呜咽咽的妇女哭声,随风飘入了无名耳朵。
“喂,你们有没有听到有人哭?”无名听的有些发怵,赶紧询问一起玩耍的小伙伴。
“没有啊,你耳朵有问题吧。”几个小伙伴异口同声的回答。
可是哭声明明就在耳边,无名站起来四处望了一圈,周围根本没有一个人影。可哭声总是萦绕不断。
无名撇下其他小伙伴,一个人匆匆的逃回家,捂了一条被子在头上,晚饭也没吃,直接睡到了第二天天亮。
这一夜,电闪雷鸣,下了一夜雨。
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无名才爬起床,桌上已经摆了午饭,可是爹妈却不在家,透过敞开的窗户,听到外面的村民们议论纷纷。
出什么事了?
无名疑惑的爬起床,踢着鞋也跑了出来。听着人们的议论,无名很快就知道了外面发生的惊天大事。
原来就在他昨天玩沙的地方,出了大事。一夜暴雨,那个挖沙的坑积满了雨水,三个六七岁的小朋友在昨天他们玩沙的沙堆上玩,其中两个是姐弟两,另外一个伙伴是一个小女孩。
姐姐正在沙堆旁挖一株野菜,听到扑通一声,回头看时,弟弟已不小心落入了沙坑的泥水。他的小姐姐赶紧过去伸手去拉住了弟弟浮出水面的手,可是人小力气小,脚下一滑,身子向水坑滑下去,但她依然不肯松手,死死的抓着弟弟的手。结果她也被弟弟拖下了水,掉进积满雨水的沙坑。
另外一个小孩吓得一路哭喊,到村里去喊人,结果还是晚了一步。等救援的人赶过去,把姐弟两捞上来,他们鼻腔出血,早已经被淹死了。
当天下午,无名站立在人群中,参加了他有生以来,第一个葬礼,一个很特别的葬礼。
按照麻村的习俗,不满12岁的小孩夭折,是不可以入土安葬,因为他们的灵魂还不完整,沾了土气会化为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孩子夭折都会采取野葬,找个偏远的荒野地方随便一丢。
一对姐妹的父母哭得死去活来,野葬的事自然由村里的邻居们操办。老张简单在两姐弟身上的比划了几下,便安排人将他们扶上了一头驴的背上。老张在驴屁股上拍了一下,那头驴便缓缓的托着姐弟两,朝着远处的荒野慢慢的去了。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渐渐消失的荒野与蓝天的交接处。
小姐弟俩被驴驮着走了,无名快乐的少年时光也被那头渐渐远去的驴儿驮走了,从此他的生命被一种浓重的压抑笼罩。
傍晚时分,那头驴独自回来了,那两个小姐弟却永远也回不来了。
墓虎 第11章 小城命案
“你好,我叫陆无名,新来的。”一张娃娃脸,一身笔挺的制服,局促的站在办公室门口。
“啊,进来,进来。你看,这个位置就是你的,欢迎加入我们刑事侦查6组,我叫陈德铭,六组组长。”一个五旬开外的老警察热情的将新报道的无名领进来。
“陈组长,你好。”无名赶紧给组长敬礼。
“哎,算了,算了,以后随便一点,不要把警校那一套带到这来,以后叫我老陈就行了。”老陈一脸不耐烦的摆摆手,坐在自己的旧办公桌旁,端着一大杯浓黑的茶水,喝了一口。
“陈组长,其他的同事呢?出去办案了?”无名局促的坐在自己的位置,等待着陈组长安排任务。
“没有其他人了,两个侦察组扩编为六组,人手不够,就靠你们这些警校毕业的给我们基层补充血液。”老陈语气有点抱怨的味道。
“那。。。那,我现在该干点什么?”听说人手不够,无名赶紧主动要求安排工作。
“干什么?没事干,那儿有今天的法制日报,想看自己拿?”老陈显然对无名的积极态度很不以为然。
“看报纸?”无名尴尬的看着老陈。
“我们是刑事组,这么一个3万人口的小县城,哪来那么多刑事案件?上班不看报纸干什么?”老陈总是一副不满的口气。
“可是,不是刚刚扩编,还人手不够?”无名一副书生气,不知趣的追问。
“刑事组十一个人,大部分都干了几十年,就两个组长,不扩一下编制,难道让我们这些老家伙一辈子做普通刑警?一个位置坐了几十年,总得动一动吧。”老陈有些不耐烦起来。
“。。。。。。”无名不知如何接话,尴尬的坐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嗯,小陆是吧?你说说干嘛要当警察?”老陈见无名这样,也觉得自己语气太冲,放下杯子开始没话找话。
“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维护社会和谐稳定。”无名赶紧开始在领导面前表现自己。
“狗屁,你们这些学校毕业的,尽整******一些虚的。好好说,为啥做警察,说实话,别耍那些虚的。”老陈决定好好改造一下眼前这个小伙。
“嘿嘿,小时候,班里一个同学,他爸爸是警察,谁不服气,就啪啪两枪。从那时我就决定做个警察,腰里别着枪,多威风?”无名尴尬的说出了他的少年梦想。
“谁不服气,就******啪啪两枪?哈哈哈。。。你这个小陆说话还挺有意思。”老陈禁不住一阵大笑起来。
“对了,枪领了吗?”闲扯几句,老陈开始进入了工作话题。
“领了,在这里。”无名拍拍腰间的枪套。
“子弹呢?”
“在枪膛里啊。”
‘谁让你子弹上膛的?赶紧卸下来,那边有保险柜,把子弹搁进去锁起来。”老陈一脸严肃的吩咐。
“子弹卸了,还别着枪有什么用?”无名不情愿的辩解。
“枪是用来威慑的,不是用来乱开的。老子做了几十年警察,枪里都没有上过子弹,你一个小屁孩,荷枪实弹想干什么?万一走火了谁负责?”见无名顶撞自己,老陈怒了。
“可是万一遇到歹徒抢枪。。。。”无名依然倔强的坚持。
“万一个屁,哪来那么多歹徒?还抢枪,谁有这个狗胆?这条街上也就几个小偷小摸的混混,最多也是打架斗殴,十多年只发生过一起命案,还是我们局里的警察饭店吃饭喝醉酒,开枪误杀了人。少废话,赶紧把子弹卸下锁起来。”老陈已经站了起来,开始拍桌子。
无名不情愿的掏枪把子弹卸掉,嘴里嘟嘟囔囔着,一脸不快的朝那排破旧但坚挺结实的保险箱走过去。
嘟——嘟——
老陈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老陈懒洋洋的拿起了电话,一接通电话立刻变了脸色:“什么?南关那边出人命了?好,我这就去。”
老陈撂下电话,急匆匆的往外跑去,跑到门口才想起无名,回头冲着发愣的无名大声喊道:“磨蹭什么?没听到出人命了,还不快跟我去现场?”
“是!”无名一下子来了精神,大步跟了上去。
小城十几年没有命案了,他一报道,就赶上了一桩。无名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感,一出道,就赶上了人命大案,正好给他一个表现身手的大好机会。两人跳上了一辆破旧的警车,一路拉着警报朝外面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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