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风流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涩苹果
在宋璟那压迫的目光下,王维也第一次觉得紧张,这宋璟是什么人物,放到后世那起码是一国之总理啊,而宋璟的性格又是极其刚毅强势的,还当过刑部尚书,虽说这刑部尚书是兼着的,并不管理刑部,但终究可以看出宋璟此人是如何的威严。
王维强自镇定道:“我确实想向宋相公行卷,但此次却没有携带,不过刚刚突有所感,已得诗一首,献给宋相公。”
见到王维依旧这般不卑不亢,从容沉静的模样,宋璟当真觉得,这个十七岁的少年,心智确实成熟得可怕,听到王维欲要当成作诗,宋璟不由眼睛一亮,神色也缓和下来。
早就听说这王摩诘有捷才,当时那一首《红牡丹》的创作故事,更是为人津津乐道,在理解了《红牡丹》的妙处之后,坊间都在赞叹王摩诘的匠心独运,却更有人指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匠心独运,其捷才不比三国时的曹植七步成诗差。
“哦?十三郎倒确实是个诚挚君子,不过阴谋终究小道,须得谨慎,有什么好诗,你便写出来吧。来啊,笔墨侍候。”宋璟稍稍敲打一下王维,便揭过他利用韦陟接触自己一事,可见他对这个少年,真的很器重欣赏。
王维微微松了一口气,其实他对自己在这件事中的所作所为,还是十分忐忑的,毕竟宋璟那铁面无私的名头确实响亮,不过还好宋璟不是那种迂腐不堪的人,或者说,在小事上不会迂腐,但真正关系到江山社稷,他绝对会有自己的担当和坚持。
王维毫不手软的写下这首《献广平公》,广平是宋璟的字,同样宋璟日后的爵位也是广平郡开国公,这个题目倒也双关了。
宁栖野树林,宁饮涧水流。不用坐梁肉,崎岖见王侯。鄙哉匹夫节,布褐将白头。任智诚则短,守仁固其优。侧闻大君子,安问党与仇。所不卖公器,动为苍生谋。贱子跪自陈:可为帐下不?感激有公议,曲私非所求。
此诗一出,一旁为王维担心的韦陟,心中顿时就轻松下来了,果然诗歌就是十三郎的利器,这么高雅的马屁诗,居然硬是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写出来了,而只要这首诗流传出去,想都不用想,宋璟的声望肯定更加响亮,还全是正面影响。
这是非常不错的一首自荐诗,诗的开头四句说,宁愿栖隐山林,宁愿过清贫淡泊的生活,也不愿为了追求富贵享乐而阿谀巴结王侯。这里以饮涧中的流水来代指隐士的清苦生活;以食用小米和肉类,指代豪华的生活;以攀登险峻不平的山峰,比喻委曲求全讨好权贵,写得形象生动,表达思想也很准确。
接下来的四句进一步表明心迹,表示宁可一辈子做布衣,也不肯卑躬屈膝地谋求仕进。自己坚持气节,不善圆通,在道德操守上,却能始终如一。不管出仕还是入仕都不能丧失自己的人格,以此来表达诗人自己刚直不阿的性格。
可以说诗的前面八句,很好的达到了自荐的效果,虽然看上去十分虚伪,但写自荐诗时,自然要写出自己本身的优点,没有优点也要写优点,不过王维的优点是善于谋算,这玩意可不能写在诗中,所以便只能在自己的品性上做文章了。
不知道真正王维性格的人,脑海中浮现出来的第一印象,绝对是那种不畏权贵,刚正不阿的模样,即便为了上进,那也是站着上进的,而非对权贵卑躬屈膝。
然而诗的后半却笔锋一转,转到希望宋璟能够提携自己的意思上来,而在思想脉络上仍与前半部分密切相承。
王维先以第三者从旁听说的口吻赞扬广平公。大君子,自然是宋璟,他作为一个贤明的宰相,刚正严明,用人唯贤,力主革除积弊,而不结党营私;对于国家的官爵,不徇私出卖。甚至还在此之前撤掉大批来路不正的京官。
他的所作所为,无不为老百姓着想。诗很自然地转入向宋璟陈情的本意。诗人恭敬虔诚地问:像我这样的人,可以做您的下属吗?
这一“跪”一问中,包含着王维对宋璟由衷的倾慕,和渴求得到他的信任的强烈愿望。
但是,王维决不是向对方阿谀奉承,乞求利禄,他并不希望对方为他而徇私情。
最后两句即表明这种态度:若是出于公正而举荐我,我非常感激;如果举荐我而存有私心,则不是我所希望的。
这样的结尾,既表达了自己的要求,也照应了上文对宋璟正直无私精神的颂扬,同时又表现了自己讲气节、重操守的品格,使诗歌在结构上很完整,思想境界也很光明磊落。
总的来说,正如韦陟所赏析的那样,确实是一首极妙的自荐诗,它的妙处并非在于辞藻或是立意,整首诗看起来似乎什么亮点都没有。可以说是非常浅显易懂,但正是如此,此诗极能打动人心。
前文已经说过,宋璟虽然刚正严明,不好美色,亦不好金钱,甚至对权力也看得很淡,要不然他也不会顶着一群既得利益者而“虽千万人吾往矣”,他只求让整个国家振兴,百姓安居乐业,但与此同时,他非常在乎自己的名声,他内心深处,求的是名。
若宋璟连名都不求了,那真的是圣人了,可他并不是圣人,他的私心便在于自己的名声。
因此,可以想象的是,宋璟在看完这首诗后,内心是多么的喜悦,“侧闻大君子,安问党与仇。所不卖公器,动为苍生谋。”这句可是非常搔到宋璟痒处的恭维,“所不卖公器,动为苍生谋”啊,多么让人尊敬的品格!
而王维在前面八句已经确立了自己是个不畏权贵,刚正不阿的年轻士子的形象,然而这样的年轻士子,却向大君子宰相宋璟十分诚挚的“贱子跪自陈:可为帐下不?”,这是**裸的表忠心啊,王维这个注定可以凭借诗才而名垂千古的人物,却向他**裸的表忠心……
爽……浑身上下都很爽,整个人的念头完全通达了,宋璟摩挲着纸张,脸上的威严早就烟消云散,唯有淡淡的微笑,这倒使得他看起来像个和蔼无比的老者了。
宋璟心中确实非常愉悦,也由此可见,王维的诗才是多么逆天,若是普通的人,哪怕在宋璟面前姿态放得越低,并诚恳的表示投靠在他门下的意思,这对宋璟来说却一点不稀奇,反而心里厌恶这些没骨头的家伙。
但王维用诗歌来表达这样的意思,这境界简直高下立判,虽说王维在这首《献广平公》中,把自己与宋璟的形象都写得非常高大,还十分傲娇,毕竟明明都“贱子跪自陈”了,还强调自己“宁栖野树林,宁饮涧水流。”,这分明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嘛。
可此诗对于宋璟的爽点,爽就爽在这里,先塑造一个高大的形象,然后这个形象在拜倒在宋璟面前,王维这马屁的艺术,实在是太高了!
即便宋璟很快就揣摩出王维写此诗的用心之处,知道王维是故意讨好他才这么写的,不过知道归知道,但确实真的很爽呐,那些喜欢下属拍马屁的领导,肯定知道下属什么时候在拍马屁,难道既然这样就可以不拍了吗?完全错了,这马屁还是要拍,因为这一种态度!
实际上,自荐诗作为诗歌中的一种题材,本就大多是阿谀之词,低劣的自荐诗那就是马屁诗,与那种在皇帝面前奉命作的歌颂祖国歌颂皇帝的应制诗差不多,毫无价值,陈词滥调,无法深入人心。
而王维的这首自荐诗,分明已经上升到了艺术的层次,简直让人拍案叫绝,更让人敬佩的是,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首精妙的诗写出来。
此诗一出,可抵行卷数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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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风流 76、重阳佳节
宋璟并没有怎么点评这首《献广平公》,虽说他心中是非常满意王维的这首自荐诗的,但这诗本来就是称颂宋璟的,他当然不能沾沾自喜的说好,也不能违心说差。
他只是用自己的行动表示了他对王维的善意。
当王维拿着那封推荐信走出相府之后,整个人显得愈发神清气爽,他费尽心思手段,只为获得这一封宝贵的推荐信,如今水到渠成的获得之后,反而一时间有些茫然了。
不过王维调整的很快,他自然而然的沉浸到了温习之中,既然其余的一切条件都已经创造好了,那他自己也必须完成自己应该完成的东西。
时间就这样安然向前渡过了,一眨眼已是金秋十月,农历九月初九,正是重阳佳节。
《易经》中把“九”定为阳数,九月初九,两九相重,故而叫重阳,也叫重九。
重阳节早在战国时期就已经形成,到了唐代,重阳被正式定为民间的节日。
重阳又称“踏秋”与三月初三日“踏春”皆是家族倾室而出,重阳这天所有亲人都要一起登高“避灾”,插茱萸、赏菊花。
重阳为历代文人墨客吟咏最多的几个传统节日之一。重阳节与除夕、清明、盂兰盆会都是中国传统四大祭祖的节日。
这一日王维自然不能再宅在家中了,不少友人纷纷邀请王维在这九月初九一起登高、插茱萸、赏菊花。
王维今日的心情还算放松,之前因为功名利禄而劳心劳力,难得与友人们一起过这重阳佳节,却是一种极好的享受。
除了韦陟、崔颢、卢象以外,崔宗之这次又不请自来,自从他认为王维是个豪气的侠客之后,他就认定了王维这个朋友,渐渐的便也加入了这个小圈子。
崔颢、卢象两人倒也并不反对,毕竟崔宗之的身份足够,能与他结交,这脸上也有光,只有韦陟对崔宗之依旧冷漠异常,不过只要习惯了他的做派,却也没什么。
崔宗之对此并不介意,反而总是喜欢和韦陟搭话,似乎想以自己的热情融化这个冷酷的家伙,可惜韦陟似乎并不领情,他只是看在王维的面子上,才勉强与崔宗之结交。
实际上以韦陟和崔宗之的身份,是讲究“王不见王”的,因为这两人的身份比起王维三人来说要高出一筹,哪怕王维、卢象两人的名头说出来也吓人,一个是太原王氏,还有一个是范阳卢氏,报上出身就能把别人镇住。
可要是真正和韦陟、崔宗之两人比起来,那就差远了,且不说韦陟经过姜皎一事后更得宋璟的赏识,可以随时出入相府,而崔宗之凭借自家的人脉,也与副相苏颋交好,这样的硬实力,可比王维这些类似“帮闲”的存在要大得多。
不过韦陟与崔宗之两人也不是那种极度享受一群人恭维之中的人,所谓“王不见王”,大抵是因为圈子里有一个最高身份的公子存在,那大家都会围绕着他转,如果再加一个同样高身份的公子进来,那大家该向谁献殷勤?
而像王维、崔颢、卢象三人虽说文采风流,但却也不是阿谀之人,他们即便在人脉与影响力上无法与那两位相提并论,但在文坛上却已经小有名气,尤其是王维,他如今已是名扬长安的人物,足以让许多人都对他恭敬。
上次当街殴打无比显赫的姜家顽劣子弟,不少对姜青不满的人,在畅快之余,心中却也惴惴不安,觉得王维的结局恐怕不会太好。
最后事情却诡异的平息了下去,姜青似乎还被判了个流放,这样的结果让不少为王维担忧,或是等着看王维被报复的人大吃一惊!
因为此事,王维身上更是笼罩了一层神秘的光环,到底王维为何能够如此横行长安?毕竟之前姜青都能在长安肆意非为,欺负平头百姓,而直接把姜青折腾成这样的王维,却依旧潇洒自如,依旧时有妙作传出……
王维的后台,该是何等的惊人!
有不少自诩精通政治的人,在此事中都是雾里看花,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而姜皎这位本来显赫的太常卿由于退得比较低调,并不引人注意,这便使得很少有人将这些事情全部串联起来……
总之,经历过此事之后,那些嫉妒王维名声的人,甚至想直接找王维麻烦的人,已经偃旗息鼓下来,宋璟可以通过整倒姜皎,震慑大批抵/制改革的权贵,王维也通过暴打姜青,而毫发无伤这样的行为,使得不少人都投鼠忌器。
王维一行人在这重阳佳节一起出去踏秋,还是颇为引人注目的,至少韦陟的那辆外表看起来极其奢华的马车,就几乎能够让人移不开眼,这座驾就好比后世的劳斯莱斯差不多。
而崔宗之所骑的那匹宝马,更是不比上次王维用剑宰掉的汗血宝马差,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毛,加上骑在马上的崔宗之阳光俊美,骚包异常,引得无数花痴少女围观,如果说韦陟的座驾好比劳斯莱斯的话,那崔宗之的就是兰博基尼了。
至于崔颢、卢象两人,所骑的马也不逊色,也能算是“法拉利”“玛莎拉蒂”之类,因此可以想象的是,几位鲜衣怒马的公子出游,便好比后世豪门子弟开着豪华跑车一起出行一般,总能引得不少注目。
虽然被人围观,但却没多少人知道这些人的身份,只需知道这些人与他们这些平头百姓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就行了。
王维与韦陟二人安然的坐在马车中,享受着美婢的服侍,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望向车外热闹的景象,王维他心中倒是一点都没有产生什么世家子弟的优越感,在这里过得再好,也比不得现代的一个普通人。
反倒是围观者之中,有人开始卖弄自己的见识,比如世家子弟的用度,那匹雪白的宝马是出自哪里等等,而听众们也大呼过瘾,仿佛觉得自己也成了世家豪门子弟一般,说到某某世家子弟与哪位花魁之间的风流韵事,更是让人心生向往。
可听完这些之后,他们依旧只能玩最低层次的娼妓,要知道,平康坊虽是许多青楼的聚集地,但真正能够进去**的,依旧是处于上层的文人士大夫,为何平康坊中文艺女青年居多,还不是为了适应文人们的需求?
平稳的马车,忽然速度慢了下来,让王维有些疑惑,很快,车夫便汇报情况,说是外面有另外一行车队出游,看架势应该是皇室宗亲。
看样子目的地应该一致了,这重阳登高本就是每年的风俗,其地点也在约定俗成的地方,离长安就近的一座小山,虽然没什么特殊的景致,却也山清水秀,风景宜人,最关键的是,那里去的基本上都是青年才俊,人并不算多,或者说,身份差的人,没有资格去那里。
这大概又是贵族们为了自己的优越感,而搞出来的特权了,要是不能时时刻刻体会这种高人一等的感觉,还当什么贵族啊?
当然啦,他们所认为的真正的世家风度,自然是要在平头百姓面前时刻保持优雅从容,以最平等温和的态度对待他们,实则却从来没将这些平头百姓放在心上,而在遇到身份相同的世家子弟时,却不会保持如此态度,而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倨傲,这叫做贵族的矜持。
李秀儿此时便在她小姨的怀中,看到马车外骑着白马的俊美公子,她不由眼前一亮,对小姨说道:“看那个人,长得很俊朗啊,也只有王摩诘才能比得上了!”
李持盈瞥了一眼,却反问道:“秀儿,你怎么知道王维这家伙长什么样?”
李秀儿心中一惊,下意识想起当日在芙蓉苑中撞在王维怀中的场景,却又因为母亲的缘故,无法将那日发生的事与小姨言明,她心思急转,勉强想到个理由,弱弱道:“却是在西市偶然遇见的,嗯,碰巧与那位崔小娘子看上了一件东西,而王摩诘是和崔小娘子一起出来的。”
李持盈轻哼一声,淡淡道:“还真是巧呢,我也有曾在西市碰到这两人。”
李秀儿羞得满脸通红,崔璎珞在玉真观静养时,和她成了好友,在知道崔璎珞与王维的关系后,虽然李秀儿心中稍显失落,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她只是佩服王维的才华而已,某些心思在知道崔璎珞与王维的关系后,已经断了。况且王维注定是要走仕途的,她这样的身份,只会妨碍王维,她懂得分寸,既然无法与他更近一步,那还不如远远看着,就满足了。
于是在知道了自家小姨是怎么与崔璎珞发生交集之后,她便记住了这件事,此时居然把这事圆到她自己的身上,这谎撒得真够拙劣的。
见李秀儿这般柔弱怯懦的模样,就像一只可爱的小兔子,李持盈的心情好了一些,外甥女的这副模样,还真像小时候的姐姐大人呢……好可爱!
“那个骑着白马的,倒是人模狗样,可惜是个酒鬼。”李持盈点出了崔宗之的身份。
“喔……这就是崔宗之啊!”李秀儿露出了满足的模样,能见到这样的美少年,此次出游倒也幸运,可惜她更想看到的,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王摩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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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风流 77、到达
随即眼尖的李秀儿又看到了崔宗之后方的马车,她几乎在瞬间就认出了这是韦家的马车,这让她忍不住心中一喜,只因谁都知道,王维与韦陟走得很近,是极好的朋友,看起来这次韦陟也来参加这重阳佳节,那么,王维也不可能不来。
想到此,李秀儿发自内心的高兴起来,连那总是显得怯懦的神色,也出现了几分喜意。
李持盈看到自家外甥女这般变化,心机颇深的她,自然一瞬间就想到了什么,虽说她很努力的让自己不在乎那个可恶的男人,可此时她依旧忍不住说道:“秀儿,你既然已经知道那个王维身上有了婚约,难道你还对他不死心?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的……”
李秀儿脸颊通红,她忙摆着手否认道:“小姨你别瞎猜,我只是单纯的欣赏那王摩诘的才华而已,不是连小姨都总是临摹他画的那两个人物吗?”
李持盈微微噘着嘴,嘟哝道:“嘛,他的才华当然不用说,还是有那么点的,还有,我可只是模仿那个所谓的萌系画风而已,我觉得那样的画比其他的可爱,至于那另外一种画风,简直无法直视,说是唯美画风,还不如说是春/宫画!”
李秀儿抿嘴轻笑,她其实知道,自家小姨对那王摩诘还是十分欣赏的,可惜那王摩诘似乎三番五次的不给小姨面子,这让自那位舅舅登基后就一帆风顺的小姨很气不过,器量不大的小姨自然便对那王维产生了疙瘩。
至于小姨为什么不喜欢那个御姐人物,大概是觉得那御姐身上穿得紧身亵衣太过淫/荡了,它几乎完美的勾勒出了御姐那夸张的胸部,甚至那胸前的两个凸起都勾勒了出来,其火爆的身材,简直会让男人欲罢不能……
李持盈作为一个已经二十五岁的大龄剩女,虽然早就久闻那些属于大唐公主们的风流韵事,连她最亲的姐姐都不能免俗,可实际上她自己却纯洁得厉害,就是一个黄花闺女,至今尚未遇到过心仪的男子,反而一心系在姐姐身上……
李持盈干过的最疯狂的事情,莫过于直接把姐姐的男宠找个莫须有的理由杖毙,而金仙公主却没有在意,事实上,在李持盈做了这件疯狂的事情以后,金仙公主就再也没找过男宠,而那个时候,她却发现自己的肚中已经有了孩子。
金仙公主一点都没有将男人或者孩子放在心上,那个时候的金仙公主,饱受宫廷斗争的折磨,虽说这斗争离她并不近,可她依旧战战兢兢,对她来说,那些男人就像玩偶一般,也不是没有所谓的美少年或是硬汉想要凭借自己的手段让金仙公主彻底沦落,奈何最终的结果,却是被玉真公主辣手摧花。
如今大概唯一能够证明金仙公主那段风流往事的,便是被玉真公主保下来的李秀儿了,而阅尽风华之后的金仙公主,如今似乎已经洗尽铅华,最近迷上了那种写实的画风,想要自学,却发现无从下手,只是在想着如何能够让王维亲自教她。
总之,如今金仙公主最感兴趣的,除了那幅画以外,便是王维。
王维自然并不知道这件事,他甚至连李秀儿与金仙公主的身份都不知道,哪怕崔璎珞曾与李秀儿有过交集,但接回来之后的她,却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王维。
一路从长安那宽阔的街道驶向城外,最终在山脚下停了下来,然后一行人沿着山间小道,往上走去,金秋十月,当真是秋高气爽,阳光明媚却不灼热,透过树林的罅隙照在人的身上,反而让人觉得十分温暖。
除了有步行上去的人以外,还有坐轿子上去的,王维五人自然是一路向上行去,其中崔颢与卢象两人交谈甚欢,似乎在讨论某首诗歌的炼字问题,而崔宗之则在不停的对韦陟说些什么,可惜韦陟依旧冷着脸,回应的话极少,只有不得不回应时,才冷冷的说出几个字。
崔宗之似乎一点都不介意韦陟的冷淡,反而乐此不疲,他好像有将韦陟这个冷面男变成像他这样的阳光男的想法。
至于在五人中显得异常安静的王维,却在独自享受这行走山林间静谧的感觉,听着那悦耳的鸟鸣,晒着那温暖的阳光,旁边还有一条从山顶向下流去的小溪,溪水干净而纯澈,如同山泉,若是口渴时,想来可以直接掬起一捧水饮下,其味道定然甜冽动人。
然而在享受这山中美景的同时,忽然看到自己身上所插的茱萸,闻着它散发出来的清香,在回味的同时,却又有些怅惘,他有些想家了,孤身一人来到这繁华的长安城求取功名,其中机关算尽,费尽心思,终于得到当今宰相的推荐,可谓付出必有回报。
可在功成之后,王维只觉得有些茫然,于是自然而然的想家了,他所想的,除了在河东王氏的弟弟与妹妹以外,还想念现代的生活,因为哪怕他在这里过得再潇洒,却也不可能有现代生活的便利,更别说他在这里过得并不潇洒。
为了自己的前途,他一直压抑着自己,让自己集中精神做正事,此时看来效果还不错,起码明年的科举已经十拿九稳,可当这正事做完后,他却发现自己居然无事可做了。
并不止王维一人身上佩戴着茱萸,他的几个友人都戴着,只因这个时代风行九九插茱萸的习俗,所以又叫重阳做茱萸节。茱萸入药,可制酒养身祛病。茱萸香味浓,有驱虫去湿、逐风邪的作用,并能消积食,治寒热。民间认为九月初九也是逢凶之日,多灾多难,所以在重阳节人们喜欢佩带茱萸以辟邪求吉。茱萸因此还被人们称为“辟邪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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