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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狂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高月
李臻翻身下马,没有理睬他,直接向店堂里走去,十几名内卫武士也鱼贯而入,高戬暗暗摇头,连忙拉过罗盛低声道:“刚才那位便是内卫李统领,你应该听说过吧!”
“知道!知道!”
李臻的大名在洛阳无人不知,罗盛当然知道,他心中怦怦直跳,内卫统领来自己店里办案,他犯了什么事?
罗盛将李臻请到二楼贵客堂,命人上了最好的茶,李臻和高戬坐在小桌旁,罗盛垂手站在一旁,显得极为紧张,高戬笑道:“我们只是来打听一些事情,罗掌柜不必紧张,请坐下吧!”
罗盛听说他们只是来打听事情,他稍稍松了口气,又怯生生地瞥了一眼李臻,没有李臻的同意,他可不敢坐下,李臻点点头,“请坐吧!”
罗盛这才坐了下来,李臻一招手,一名手下将锦盒递上来,他打开锦盒,盒内便是那颗刺客遗落的珍珠耳坠,李臻将盒子推给罗盛,“罗掌柜请看一看这颗珠子。”
罗掌柜已经隐隐明白了他们的来意,心中更加安定,他连忙集中精神,小心细看这颗珍珠,他立刻认了出来,惊叹道:“这是倭国的七叶海珠,产自倭国七叶岛,正是小店卖出的珠子。”
“你怎么能如此肯定?”李臻不解地问道。
“李统领有所不知,这颗珍珠品相极好,堪称珠圆玉润,在倭国也是十分少见,八年前,一名倭国商人将这批珍珠贩到扬州,一共只有三百颗,引起了扬州珠宝行轰动,当时还是我父亲跑到扬州,以每颗五十贯的高价买下了全部三百颗珍珠。”
高戬忍不住笑道:“一颗海珠居然卖到五十贯,你父亲很有魄力啊!”
罗盛颇有点得意道:“当时一颗上品海珠最多价值一贯钱,我父亲却用五十贯钱买一颗,很多行内人都说他疯了,但事实证明,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这么好品相的海珠出现了,现在这样一颗海珠,至少要卖两百五十贯。”
“你怎么能如此肯定以后就没有了?”
“那次七叶海珠事件后,我父亲的名声就在行内传开了,罗珠堂也成了明珠类的第一招牌,大凡有好的珠子,卖家都会先送来罗珠堂鉴定,所以我们很清楚海珠行情,我才能这么肯定。”
李臻听他说得有道理,又指着盒子的海珠道:“那你看看这颗,还有印象吗?”
罗盛取出一方手帕,包住他又胖又短的手指,小心地拾起这颗珠子,他顿时眉头一皱,李臻知道他看出来了,便道:“这颗珠子已经被镂空,里面装有剧毒。”
罗盛听说里面有剧毒,吓得手一哆嗦,珠子差点落地,他又连忙将珠子放回了盒子,摇摇头道:“太可惜了,这么好的珠子,居然镂空了,简直是暴殄天物。”
说到这,他忽然想起什么,连忙对李臻道:“我好想有点印象,几年前我们是镂空了一颗七叶海珠,是不是这颗我记不得了,我去把大匠找来!”
李臻点点头,“去吧!”
他费劲地爬起身,匆匆出去了,这时,高戬对李臻低声道:“所有的侍卫都说刺客中没有女人,但现场却找到一颗女人的珍珠耳坠,我在想,这是不是有点蹊跷?”
李臻一怔,“你的意思是说,这是有人故意遗落,来误导我们的判断?”
“也不一定,我只是觉得有点蹊跷,等他们鉴定后再说吧!”
很快,罗盛带进来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匠人,约六十余岁,满脸皱纹,罗盛介绍道:“这是我们店里最老的珠匠,郭老匠,他的镂珠手艺在大唐也是首屈一指,我说的那颗七叶海珠就是他的手艺。”
郭老匠上前跪下磕头,“小民拜见李统领!”
“不必客气,老匠请坐!”
罗盛和郭老匠都坐了下来,李臻把锦盒又推给他,罗盛低声道:“你一定要当心点,里面可是有剧毒。”
郭老匠点点头,他戴上了一副极薄的鲨鱼皮手套,慢慢拾起珍珠,对李臻笑着解释道:“和别的珍珠不同,这种七叶海珠喜冷怕热,尽量不要用手触碰,手上的热度会使它光泽变黯淡,事实上,我们也不主张把它做成项链。”
“不做首饰,那它又有什么用?”
旁边罗盛低声道:“一般是用来做冥器,含在口中,所以它又叫定颜珠,据说可以防止尸身不腐。”
李臻和高戬对望一眼,这颗珍珠竟然是冥器,着实令他们感到意外。
这时,郭老匠眯缝起眼睛,用莲花铜夹夹住了珍珠,又从工具盒中取出一根五寸银针,慢慢地挑开了珍珠头上的一颗金丸,将镶嵌在耳坠上的黄金和珍珠分开,珍珠上随即出现一个绿豆大的空洞。
郭老匠慢慢将里面的毒粉倒在一张薄薄的绸巾上,毒粉竟然是金色,令李臻心中一颤,他猛地想到了赤练金,赤练金在液态时无色无味,但烘干成粉末后,就变成了金色。
这时,高戬伸手去取薄巾,李臻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手腕,“别碰它!”
周围人都吓了一跳,不由向后退了退,就仿佛那些金色药粉是毒蛇一般,李臻要了一副手套戴上,小心地将药粉包了起来,又用油纸层层包裹,装进一只皮袋内。
他又让东主罗盛将镂空的珍珠反复用水冲洗,确保没有一点金色药粉的痕迹,这才交还给郭老匠,郭老匠又仔细看了看珍珠,这才叹口气道:“这就是我三年前镂空的那颗七叶珍珠,是我的手艺,我认得出!”
李臻精神一振,连忙问道:“你还记得是谁委托你镂空的珍珠吗?”
郭老匠看了东主一眼,他只负责干活,客人是谁他可不知道?
罗盛沉思片刻,缓缓道:“如果真是三年前那颗七叶珍珠,那我还有一点印象,确切说,我记得很清楚,是魏王的黄管家送来,说是魏王的侍妾想镂空这颗七叶珍珠。”
‘武承嗣!’李臻心中仿佛打开一扇窗户,他想到了那些极似赤练金的金色药粉,再和武承嗣联系起来,这桩刺杀案便变得清晰起来,难道是武承嗣的武氏家将所为吗?
李臻知道武承嗣虽然名义上被流放岭南,但他在广州他却过着王侯般的骄奢生活,丝毫不亚于洛阳,甚至比洛阳还要随心所欲,他极可能会遥控武芙蓉刺杀李旦。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只听有人急道:”我是大理寺从事,找高司直有急事!”
李臻随即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一名大理寺从事随即疾步而入,附耳对高戬低语几句,高戬不由一怔,李臻见状,心中疑惑,便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高戬苦笑一声说:“那名幸存的相王贴身武士逃走了。”





大唐狂士 第284章 另有隐情
李臻和高戬又急急赶回了相王府,这着实令他惊讶,那名贴身侍卫竟然逃走了,难道他刚开始的疑虑成真,那名受伤却没有中毒的侍卫真有问题吗?如果是这样,那为何不用这名贴身侍卫直接刺杀李旦,岂不是更方便?
正是因为存在这种考虑,李臻才认为那名侍卫不可能是内应,但现在他却意外逃脱,情况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在王府西院的侍卫屋中,侍卫霍知善的房间里乱七八糟,评事王建嗣带领几名大理寺官员正在仔细地搜查现场,孙礼叹口气对李臻道:“我们准备把这名侍卫带回去录口供,他说需要回房取一些证物,我就让两名从事陪他回去,他武艺十分高强,进屋后便将两名从事打晕,然后从后窗逃走了。”
孙礼一指被撞碎的后窗,李臻走上前看了看,窗外是一座种满桃树的小院,没有房宅,四周都是院墙,“墙外是哪里?”李臻望着院墙问道。
“墙外是一条小弄堂,紧靠坊墙,我们已经勘察过,墙上有攀爬的痕迹,那名侍卫应该翻过坊墙逃走了。”
这时,王建嗣低声喊道:“这里有异常!”
李臻连忙走了过来,只见王建嗣正用小木槌敲打墙壁,“李统领请听!”
墙上发出‘咚!咚!’声响,这堵墙显然是空心墙,李臻立刻令道:“打开它!”
两名内卫武士用利刃削掉了墙壁,里面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墙洞,隐隐有亮光,内卫武士伸手进去掏出了十二锭黄金,每锭黄金至少重五十两。
“还有什么?”李臻阴沉着脸又问道。
武士伸手在墙洞内摸索了片刻,又掏出一只蓝色的精致小瓷瓶,王建嗣接过瓶子,打开盖子嗅了嗅,他脸色顿时一变,对李臻和孙礼道:“这是鹤顶红剧毒,喝下后一盏茶之内必死。”
孙礼看了看黄金,又看了看剧毒瓶,他有些困惑地问李臻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请大理寺发出甲级通缉令,悬赏一千贯缉拿这名侍卫!”
李臻下达了命令,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蓝振玉,难道这个霍知善又要成为第二个蓝振玉吗?
..。。
孙礼返回大理寺办理通缉霍知善的手续,高戬和王建嗣则跟随李臻返回了内卫外署,李臻请他们二人在自己官房坐下,又命小童上了茶,高戬喝了一口茶,好奇地问道:“我们在罗珠堂发现的那些金色粉末是什么?好像李统领很熟悉?”
李臻点点头,“我觉得很像曾经见过的一种毒药,我们不妨试验一下!”
李臻取出小包,一层层打开,取过一只酒杯,倒了半杯酒,用银勺稍取一点药粉放进酒杯里溶化点,虽然药粉是金色,但溶入酒后却变得无色无味,又恢复本色。
李臻随即对手下令道:“去抓一只土狗来,把毛剪掉!”
不多时,几名内卫武士抓来了一条流浪土狗,用绳子捆绑上,将毛剪光,侍卫掰开狗嘴,李臻将酒灌入狗嘴内,立刻令道:“大家散开!”
武士们纷纷闪开,只片刻,土狗抽搐几下,当即被毒死,身体慢慢变成了金黄色,王建嗣吓得失声道:“这是赤练金!”
高戬虽热没见过赤练金,但也了解毒经案,他脸色大变,当初李旦就是因为毒经案被废除了皇嗣之位,难道这件事又起了波澜吗?
李臻脸色愈加阴沉,吩咐武士们道:“这只狗有剧毒,把它烧掉,当心别碰着它!”
李臻又走回房间,这时,王建嗣自言自语道:“真是有点奇怪了?”
“哪里奇怪了?”李臻问道。
王建嗣满脸困惑道:“在一桩刺杀案中出现了三种毒药,先是涂在刀刃上的毒药,又发现了鹤顶红,现在又出现赤练金,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问题就在这里!”
高戬接口笑道:“既然对方手上有赤练金,为什么不直接把赤练金涂在刀刃上,那相王就必死无疑了,还有那名贴身侍卫,他既然贴身保护相王,那么要杀相国就易如反掌,为什么他不动手?”
李臻沉思良久,缓缓道:“我有一种推测,或许霍知善并不想杀相王,迟迟不肯动手,对方才自己下手,而第三个刺客的目标就是想杀霍知善灭口,但只是把他杀伤,他逃过了一劫。”
“既然如此,他应该连夜逃走才对,为什么要等我们来了以后才逃走?”高戬还是有些不解。
李臻叹息一声,“如果他昨晚连夜逃走,那他就是第一嫌疑人了,所以他要和我们见了面才逃走。”
李臻负手走了几步,“破这桩案子的关键,就在这个霍知善身上,他一定知道是谁在收买他。”
..。
高戬和王建嗣告辞而去,官房内只剩下李臻一人,他负手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夕阳从窗户照了进来,将房间里映成了红色,今天上午,武则天召见他时,只给了他三天的时间,但三天的时间哪里能破此案,他至少需要半个月时间才行。
尽管今天的收获不错,找到了一个内应者,又从罗珠堂得到了重要线索,这桩此刺杀案极可能和武承嗣有关,尽管如此,但李臻还是有一丝难以解释的疑惑,就是高戬说的那句话,‘既然对方手上有赤练金,为什么不直接把赤练金涂在刀刃上,那相王就必死无疑了。’
是啊!对方有赤练金,为什么不直接用来杀李旦呢?据他所知,公孙大娘至今还没有研制出赤练金的解药。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既然不让我进去,那就赶紧禀报,就说我找他有事!”
这是狄燕的声音,李臻笑了起来,她一定听到什么消息了,李臻走出了房门,只见狄燕站在院门口,满脸不高兴地瞪着阻拦她的武士。
狄燕看见李臻,连忙奔了过来,笑嘻嘻道:“李大哥,是不是又有买卖上门了?”
“不是什么买卖,是苦差,进屋说吧!”
李臻让狄燕进了官房,狄燕取出一份通缉令,铺在桌上笑道:“悬赏一千贯,知情者可向大理寺或者内卫报告,所以我知道你有买卖上门了。”
这是缉拿霍知善的通缉令,上面的人物图样永远是那么狰狞,和真人完全不像,狄燕问道:“这个霍知善是谁?”
“他是相王的贴身侍卫,在遇刺事件中受了伤,结果我们发现他有问题,他便抓住机会逃掉了。”
“贴身侍卫会有问题?”
狄燕一脸茫然,“贴身侍卫若有问题,那相王的性命还在吗?”
“这就是问题了,总之比较复杂。”
李臻看了看天色,笑问道:“不如我们去喝一杯,你吃晚饭了吗?”
狄燕摇了摇头,李臻笑了笑,“我也正好没有,一起去吧!”
..。。
在内卫外署不远处的小酒肆内,李臻点了几个菜,要了一壶上好葡萄酒,这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在这间小酒肆用餐,酒保和掌柜都认识了他,对他格外热情。
“李统领,你尝尝这种新进士红,比老的进士红要更醇厚一点。”
酒保送上来一瓶葡萄酒,热情笑道:“这是王家出的进士红,要比原来的老进士红好得多,原来的进士红听说换了东家,品质大跌,真的可惜了。”
“多谢了,我们自己来。”
李臻接过酒瓶给自己和狄燕斟满酒,狄燕低声问道:“怎么回事,你大姊转让酒铺后,酒的品质就立刻不行了?”
“她原来的酒铺是由王家酒坊供应最好的高昌酒,因为进价比较高,只能靠薄利多销赚钱,新东家觉得获利太低,便换了一家酒坊,进货价格压低了一半,虽然获利更大了,但酒质却明显下降,和原来的进士后差得太远,结果不到一个月,进士红的牌子就砸掉了,王家趁机推出新进士红,慢慢取代了原来的老进士红,连宫里的进货渠道也被王家抢走了。”
“那雅士居酒铺怎么办?”
李臻摇摇头,“听说新东主也在转让了,雅士居只有我大姊才能经营下来,他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你大姊现在怎么样呢?”狄燕又问道。
“她还好吧!带着孩子住在明秀山庄,等过了这段风头她再回家。”
李臻所说的风险是指来俊臣对自己的调查,现在他也不知道来俊臣对自己的调查进展,估计还在找自己的秘密藏宝之处,李臻心中冷笑一声,他倒很希望来俊臣能在净土寺找到一处属于自己的宝藏,让自己也尝一尝富可敌国的滋味。
两人喝了几杯酒,李臻见左右无人,便将今天调查的情况对狄燕详细说了一遍,狄燕听说赤练金又出现了,而且那颗七叶珍珠是武承嗣的侍妾所有,不由眉头一皱道:“这就奇怪了,宫中的赤练金和武承嗣府中的赤练金都在我师父手上,怎么还会有这种毒药出现?难道又有人跑去了吐火罗?”
李臻摇摇头说:“这个问题我一直在反复考虑,刚开始我怀疑是武承嗣,但越想越不对,对方既然不是用赤练金来毒杀相王,那把它暴露出来又有何意义?让我立刻就想到了武承嗣,还有那颗来自魏王府的七叶珍珠,这两大证据都是在指向武承嗣,来得竟如此容易,甚至可以向圣上交差了。”
狄燕听懂了李臻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栽赃给武承嗣?”
“只能说有这种可能,也不排除真是武承嗣的手下所为,只是他们一时疏忽,留下了把柄。”
“那么赤练金怎么解释?”
“很好解释!”
李臻笑道:“我并不相信武承嗣府中的赤练金毒药都被收缴,一定还藏了一点点。”
狄燕点点头,“关键是要找到那个叫霍知善的侍卫,我怎么感觉又来了一个蓝振玉。”
想到去年和蓝振玉的斗智斗勇,李臻心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怀念。
...




大唐狂士 第285章 强行搜寺
净土寺是神都洛阳仅次于白马寺的第二大寺院,因为玄奘法师曾在这里出家而闻名,入夜,净土寺的东门外来了上百名黑吏武士,由来俊臣亲自率领。
经过十几天的秘密调查,来俊臣的手下终于发现在净土寺内有一间地下密室,这是来俊臣连续抓捕了七八名净土寺僧人后拷问出的消息,但这间密室究竟属于谁,却没有人知道。
来俊臣已经快失去耐心了,这些天他调查李臻,除了武三思给他一面兴唐会金牌外,其余几乎一无所获。
而昨天上午重要人犯庄文重又被人劫走,来俊臣虽然知道是李臻所为,他却没有证据,局势对来俊臣非常不利,来俊臣反复考虑后,决定趁李臻被相王刺杀案牵制住的机会,主动出击,强行搜查净土寺。
‘咚!咚!咚!’黑吏武士敲打着净土寺的侧门,过了片刻,侧门吱嘎开了一条缝,一名僧人探头张望,他发现外面全是黑压压的人群,吓得他连忙要关门,却被武士们顶住,强行推开了侧门。
黑吏武士们一拥而入,寺院内十几名僧人吓得跌跌撞撞,向后院奔去,来俊臣跨进了寺院大门,他打量一下寺院,便在大群武士的簇拥下,快步向内院走去,黑吏武士们纷纷点燃火把,将所经过之处照如白昼。
他们来到寺院法堂前的广场上,这时寺院主持广弘大师已得到消息,带领大群僧人迎了出来。
净土寺的僧人有两千余人,黑压压的僧人站在广场上,气势很大,完全压住了只有百余人的黑吏,但来俊臣亲自出马,还是让广弘大师心中十分担忧。
他上前躬身施一礼道:“阿弥陀佛,不知来中丞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来俊臣取出他的御史金牌高高举起,冷冷说道:“我得到消息,净土寺内藏有叛逆者之物,特来搜查!”
来俊臣的御史金牌是武则天所赐,见牌如面君,轻易不会拿出来,但今天为了查到李臻的密藏,来俊臣也豁出去了。
广弘大师和数十名高僧看见御史金牌,都吓得纷纷跪下,广弘大师沉声道:“启禀来中丞,净土寺是向佛之地,不会涉及朝堂之争,更不会藏匿叛逆者之物,恐怕是来中丞误听了传闻。”
来俊臣冷笑一声,“白马寺的和尚也说他们一心向佛,结果呢?居然想攻入皇宫,河内老尼自称如来转世,可她又骗了多少钱,这年头,和尚尼姑根本不能相信啊!”
广弘大师最痛恨有人把他和薛怀义以及河内老尼并提,那是对他名誉的极大侮辱,他恨恨道:“薛怀义本来就不是僧人,河内老尼更是妖孽,被真正的佛门子弟所痛恨,来中丞怎能把净土寺和这两人并提?”
“少废话!”
来俊臣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他恶狠狠对一众僧人道:“去把佛塔下面的密室打开,否则我一把火烧了你们佛寺!”
广弘大师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些天自己寺院失踪的僧人是被来俊臣抓走了,否则他怎么会知道佛塔下的密室,那可是净土寺的隐秘,只有极少数僧人才知晓。
广弘大师哪里肯让来俊臣去破坏佛塔密室,他咬牙道:“贫僧不知来中丞为什么要查那间密室,那是净土寺历代住持法身安葬之处,是净土寺的圣地,已经二十余年没有开启了,请恕贫僧不能从命!”
来俊臣哪里会相信他的话,他见广弘大师推三阻四,心中勃然大怒,一把揪住广弘大师的袈裟,猛地向后一甩,几名黑吏武士将他抓住,强行带出了大门。
僧人们见住持被抓,顿时群情激昂,大声叫喊,“放了住持!放人!”他们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将来俊臣和他手下团团包围,数十名护院武僧持棍向住持消失处追去,只片刻便将广弘大师救了回来。
来俊臣见对方人多势众,他又气又急,对广弘大师高声大喊:“老和尚,我是奉圣上旨意来净土寺查案,你们竟然抗旨不遵,围攻朝廷大臣,是想造反吗?”
广弘大师也知道不能和来俊臣硬顶,这个酷吏什么事都做得出,惹怒了他,很可能会毁了净土寺,他沉思片刻,便对来俊臣妥协道:“来中丞,佛塔密室我可以打开,但不准你们冲进入破坏,只能由我带领你们几人进去查看。”
来俊臣阴阴一笑,“可以!我答应你的条件。”
“那我们就一言为定,请来中丞带几名随从跟我来。”
广弘大师极为精明,只肯带几人前往,他知道让黑吏武士全部去佛塔处,来俊臣肯定不会遵守诺言,结果就是这些武士全部冲进去,会毁坏历代住持的法身,那时他就是净土寺的罪人了。
来俊臣见他十分精明,倒也佩服,便带着五名手下跟随他向寺院后面的佛塔处走去。
净土寺的佛塔是汉白玉造成,高约八丈,分为九层,主要用来供奉净土寺历代高僧的法器。
和大唐所有寺院的佛塔一样,净土寺的佛塔也修建有地宫,历代住持圆寂后,法身就会被送入地宫的佛龛之中,一百多年来,已经有八代住持葬入佛塔地宫。
广弘大师焚香祷告,又念诵了赎罪经文,这才吩咐几名心腹弟子打开地宫机关,只听见轰隆隆一阵巨大的声响,大石缓缓移开,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大洞,大洞前有台阶,直通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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