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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狂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高月
就在来俊臣离开厚载门的同时,李臻也在内卫外署正式接见了索英,房间里,李臻笑道:“大家都是同乡,而且还是一起长大,哪有什么矛盾不能解决?能在洛阳遇到故乡的儿时同伴,这种乡情是难以割舍,二郎放心,我不会把从前的事情的放在心上,而且我也可以保证不追究索家和来俊臣的关系。”
索英要的就是李臻的保证,他也很了解李臻,恩怨分明,只要自己帮了他的大忙,这个人情他不会忘记。
索英便低声道:“我和来俊臣府中的厨房管事关系非常好,今天上午我和他谈到了乔知之妻子之事,他告诉我,乔知之妻子被来俊臣****不成,已经被杀掉了,尸体就埋在后院的一棵桂花树下,他也参与掩埋尸体。”
“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李臻又问道。
索英冷笑一声,“来俊臣作恶太多,岂能有善报?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考虑一下后路了,这个管事说,如果我想去查验这具尸体,他可以帮忙。”
李臻沉思一下,又问道:“这个人现在何处?”
“他住在来俊臣府上,如果统领要见他,我可以把他约出来!”
李臻也知道时间不多了,不能再拖下去,他当即立断道:“我们现在就去!”
..。。
半个时辰后,在来俊臣府宅附近的一座酒肆内,李臻见到了这名愿意帮助他们的管事,此人名叫王献,约四十余岁,是来俊府的厨房管事,他有一儿一女,他心中也害怕被来俊臣牵连,在索英的一番劝说下,他决定替李臻做事。
“小人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埋尸之处,如果统领要去检验,小人愿意领路。”
李臻负手走了几步,他现在确实需要先确认尸体的掩埋地点,不过他有点担心此事若被来俊臣知道,来俊臣肯定会立刻毁掉尸体,宝贵的证据就会被毁掉了,所以他迟疑不定,需要考虑个万全之策。
这时,王献又小心翼翼道:“启禀统领,如果现在去验尸,我觉得倒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为什么?”
“统领不知道么?来俊臣带着所有的黑吏武士出城去了,府中只有一些丫鬟下人,没有什么侍卫了。”
这个消息着实李臻一怔,他立刻走到门口对酒志道:“速去打听一下,来俊臣是不是出城了?”





大唐狂士 第297章 争锋相对
今天有事,回家晚了一点,抱歉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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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过了片刻,酒志回来禀报道:“来俊臣确实出城了,向率领大队武士向城南方向而去。”
旁边张黎急道:“这一定是去李光顺庄园抓人了。”
李臻却没有说话,依旧负手在房间里踱步,旁边所有人都注视着他,等待他拿定主意,李臻心中在迅速判断时间和节奏,一旦来俊臣抓住了李光顺,他必然会扩大范围,这其中也包括自己。
李臻反复考虑,光靠自己的力量和来俊臣斗,还是稍微差了一点,他必须要得到支持其他人的支持,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抓住来俊臣的把柄。
想到这,李臻对赵秋娘招招手,赵秋娘走上前,李臻低声对她道:“你带着阿燕一起去,务必今晚要找到乔知之妻子的尸体,此事事关重大,千万不能被来俊臣的人发现。”
“统领放心吧!不会有问题。”
赵秋娘行一礼,快步去了,酒志见没有自己的事,急问道:“那我能做点什么?”
李臻微微一笑,“我要写几封信,还得麻烦你替我送去。”
..。
龙门附近有十几座权贵的庄园,大多是洛阳权贵前来避暑之地,李光顺的庄园位于龙门山西北,背山临水而建,风景十分秀丽,但庄园并不大,占地约一千亩左右,庄园没有什么农田,只修建了十几座建筑,各种亭台楼阁都掩映在树林之中,在炎热的夏季显得十分清凉。
李光顺和家人中午才抵达庄园,无数大箱小箱都还没有来得及整理,众人一路疲惫,都准备早早休息了。
李光顺此时正坐在书房内看书,对他而言,这是一个非常平常的日子,每天都这样平平淡淡过去。
他虽然以酷爱音乐出名,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在十几年前李光顺根本就不喜欢音乐,相反,他厌恶一切娱乐,那时他的父亲还是皇太子,他是皇太孙,他每天所思所虑,都是将来登基后怎么治理天下,他对权力有着异乎寻常的兴趣。
但自从父亲被废,继而含恨自尽,他的皇太孙之位也被剥夺,一夜之间,梦想和权力都统统离他远去了,他感觉到了生命受到威胁,也就从那时开始,他忽然沉溺于音乐之中,让音乐麻痹自己,逃避现实,塑造一个痴迷音乐的形象来迷惑那些依然对他不放心的人。
但骨子里,李光顺依然对权力和帝王之位有着无尽的期盼。
夜已经很深了,李光顺也觉得有点困倦了,他放下书,起身长长伸了个懒腰,准备去找爱妾俞氏,他刚要离开书房,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听一名侍卫紧张地喊道:“殿下,不好了!”
李光顺打开门,只见侍卫满脸惊惶地站在门口,他脸一沉,很不悦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殿下,外面来了好多黑衣人,都带着刀剑,把我们包围了。”
李光顺一惊,难道是山贼潜入了吗?细想又不可能,这里可是龙门,都城南郊,哪里有什么山贼?他心中奇怪,又问道:“是什么人?”
“卑职也不知道!”
就在这时,又有一名侍卫匆匆跑来,禀报道:“殿下,来俊臣闯入了庄园,在大堂外请殿下出去!”
“来俊臣!”
李光顺吓得愣住了,来俊臣来找自己做什么?这时,大管家刘长庆匆匆跑来,“王爷,有人送来一封信。”
李光顺心中乱成一团,茫然地接过信,又问道:“是谁送来的信?”
“不知道,就是刚才,一名黑衣人把信给了侍女,然后就跑掉了。”
李光顺打开信看了看,一颗心略略放下,立刻将信撕得粉碎,扔进了香炉里,他对刘长庆道:“来俊臣只是冲我而来,管家把家眷照顾好,我过几天就回来。”
李光顺看了信,他心中有了底,立刻大步向堂外走去,刘长庆心里明白那封信是谁送来,他在犹豫要不要把见过李臻之事告诉主人,但他最终忍住了,叹息一声,摇摇头快步向后院奔去。
李光顺走出了大堂,只见大堂下的院子站在大群黑压压的武士,手执火把,将台阶前照如白昼,为首之人正是御史中丞来俊臣,身边是侍御史刘光业,李光顺负手站在台阶上冷冷道:“来中丞不请自来,这就是你的为客之道吗?”
来俊臣慢慢走上前,干笑一声说:“我可不是来做客的,我奉圣上旨意带殿下回京,有一些事情需要和殿下对质,请殿下配合!”
“放肆!”
李光顺重重哼了一声,“我乃圣上的皇孙,你想抓我,拿出圣上旨意来!”
来俊臣确实没有武则天的旨意,但他却有办法对付李光顺,取出御史金牌,高高举起,“这是圣上所赐金牌,见牌如面圣,殿下想抗旨不遵吗?”
御史金牌是来俊臣的杀手锏,他不知有多少次利用御史金牌假传圣旨,从未失手,他相信李光顺也得老老实实低头,李光顺心知难逃这一劫,只得大步走下台阶,向远处的马车走去。
来俊臣大喜,立刻高声道:“护卫殿下回京!”
数百人簇拥着马车浩浩荡荡向洛阳而去。
..。。
次日是旬休日,朝臣们在家中休息一天,这也是朝廷大臣们最盼望的日子,天气炎热,大家都在家中躲避酷暑,偷得一日浮闲,不过对于相国们而言,旬休也很难在家中休息,也须入朝处理政务,参加政事堂议事。
上官婉儿也和相国们一样,繁重的政务使她难得片刻休闲,旬休日也在官方内整理各州报来的奏卷,分清轻重缓急,并一一登记目录。
这时,侍女小娥在门口禀报:“主人,李统领求见!”
上官婉儿的笔停住了,她沉思片刻,点点头道:“让他进来!”
片刻,李臻快步走进房间,躬身施礼,“参见舍人!”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上官婉儿故作漫不经心问道。
“启禀舍人,来俊臣昨晚抓捕了义丰王李光顺。”
上官婉儿手一抖,险些把字写花,她秀眉微蹙,“他为什么要抓李光顺?”
“回禀舍人,他是想从李光顺这里打开缺口,围剿兴唐会,李光顺只是开始,来俊臣的真正目标是相王和庐陵王,当然,出于个人私怨,他也同时除掉我。”
上官婉儿半晌才叹了口气道:“昨天下午,来俊臣求见了圣上,当时我不在,我听说来俊臣把两块兴唐会金牌呈给了圣上,看来圣上是被来俊臣说服了。”
李臻点点头,“两块兴唐会金牌,一块属于李元嘉,另一块就是属于李光顺,来俊臣通过这两块金牌,就把两人连在一起,李光顺成了李元嘉的叛逆同谋。”
“那你找我,又是什么意思呢?你不会让我去救李光顺吧?”上官婉儿目光锐利地盯着李臻,冷冷问道。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估计今天来俊臣就要抓我了,但我有一份弹劾来俊臣的奏卷,想呈给陛下,我想请舍人替我转交。”
上官婉儿注视着李臻,目光渐渐变得柔和起来,她知道李臻完全可以直接交给圣上,他却还是请自己帮忙,说明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帮他。
虽然上官婉儿因高丽复国会一事对李臻十分不满,不过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她决定再帮他一次。
“奏卷在哪里?”
李臻从怀中取出弹劾来俊臣的报告,双手呈给了上官婉儿,上官婉儿接过来慢慢展开,见写了数千字之多,便点点头道:“我看一看,然后转呈给圣上,既然来俊臣要抓你,你就暂时留在我这里,等候圣上的召见。”
“多谢舍人!”
李臻停一下又道:“另外还有一事,卑职也要向舍人禀报。”
“什么事?”
“是关于武三思。”
上官婉儿的脸色有点不自然起来,她就是生气这件事,刺杀相王明明就是武三思的安排,但最后所有责任都推到了高丽复国会身上,武三思却什么事都没有,上官婉儿不相信李臻没有拿到武三思的证据,但最后证据却没有提交,这里面的原因上官婉儿也隐隐猜到了。
“你说吧!武三思那里又发生了什么事?”
李臻知道那件事瞒不过上官婉儿,他尽管很不愿意告诉上官婉儿,可他心里明白,如果他现在再不说,一旦武三思口风转向自己,很可能会激怒上官婉儿,反而会坏大事,想来想去,还是必须要先和上官婉儿沟通一下。
“卑职和武三思做了一个交易。”
“交易?”
上官婉儿冷哼一声,“你是把武三思的书信之类还给了他吧!”
“卑职并没有把信给他!”李臻又从怀中取出武三思的两封信,“信在这里,如果他愿意助我扳倒来俊臣,卑职就把信还给他,当热,如果舍人想要这两封信,卑职也愿意失信。”
上官婉儿颇为惊讶,她没想到李臻竟然会把这两封信交给自己,她注视信片刻,摇了摇头,“这两封信你拿回去吧!他的把柄我很多,不需要这两封信,既然你已答应了,那就把信还给他,此人你得罪不起。”
说到这,上官婉儿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有头脑之人,不甘于成为别人的傀儡,男子汉大丈夫都应该有这样的抱负,我也希望你能早日成为朝廷梁柱,这件事你做得对,圣上不会处罚梁王,和他做交易是明智之举,你能把这件事告诉我,我很高兴。”
“多谢舍人理解!”
上官婉儿笑了笑又道:“我相信你对付来俊臣绝不会只有这份奏卷,必然已经找到了证据,我就不问你了,看情况吧!如果形势对你不利,我或许会帮你一把。”
李臻默默点头,又深施一礼,“卑职在外面等候!”
“去吧!等我看了奏卷,我就去找圣上。”
李臻慢慢退了下去,上官婉儿打开了李臻的弹劾奏卷,仔仔细细看了起来。
..。。
内卫外署,来俊臣率领数十名黑吏武士冲进了大门,他高声大喊道:“李臻何在?”
昨天晚上,李光顺完全交代了他和李元嘉的勾结,同时也承认李臻和李元嘉有关系,并在供状上签字画押,这让来俊臣极为得意,凭这份供状,他就有理由抓捕李臻了。
他见没人答应,又厉声大喝道:“我奉旨前来,李臻速来接旨!”
半晌,只见新任长史杨信慢慢走了出来,躬身施礼道:“原来是来中丞,下官失敬了。”
“哼!”
来俊臣哼了一声,“你们统领在哪里?让他出来接旨。”
“我们李统领好像一早就去皇城内署了,需要我派人去找他吗?”
来俊臣一愣,他心中顿时有种不妙之感,李臻很少前去内署,今天却跑去了,难道他已听到什么风声了吗?
来俊臣不理睬杨信,又转身带着手下急急向皇城内奔去,他必须要先抓捕李臻,然后再逼他招供,有了李臻和李光顺的供词,他就可以向圣上提出审查相王的要求了。
来俊臣一路快跑,不多时便赶到了内卫在皇城的官衙,但很巧的是,他刚到内卫官衙,却听见远处有人喊道:“来中丞!”
只见奔来两名宦官,气喘吁吁道:“我们到处在找中丞,可算找到了,快.。快随我们进宫,圣上召见中丞。”
来俊臣吓了一跳,“两位公公,发生了什么事?”
“具体我们也不知道,但内卫李统领也在圣上那里,好像有什么事要和中丞对质!”
来俊臣头脑中‘嗡!’的一声,他忽然意识到李臻开始对自己反击了,一定是他搜查净土寺使李臻发现了危险,他当然不会束手就擒。
来俊臣心中不安,不知李臻要和自己对质什么,没有时间让他继续考虑下去,他只得跟着两名宦官向贞观殿走去。
不多时,来俊臣来到了御书房,宦官禀报道:“陛下,来中丞到了。”
“宣他进来!”
来俊臣听出圣上的声音有些不悦,他心中愈加忐忑不安,只得硬着头皮走进了御书房,只见御书房内,武则天阴沉着脸,旁边垂手站着李臻,上官婉儿则站在武则天身后。
来俊臣连忙上前施礼,“微臣来俊臣参见陛下!”
“来俊臣!”
武则天咬牙切齿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君罔上!”
.......




大唐狂士 第298章 一招失手
来俊臣吓得浑身一哆嗦,‘欺君罔上’这句话从天子口中说出,意义就不一样了,他腿一软,顿时跪了下来,砰砰磕头,“微臣绝无欺君之心,请陛下明鉴!”
“你敢说自己没有欺君之心?”
武则天冷笑一声,将李光顺的兴唐会金牌仍在他面前,“睁开你狗眼好好看一看,敢拿一面假金牌来糊弄朕!”
来俊臣惊得两腿战栗,颤抖着手拾起金牌,他反复仔细查看,但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和李元嘉的金牌并没有什么区别,他心中乱成一团,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武则天哼了一声,“你看看下面的日期!”
来俊臣这才注意到左下角刻有一行日期,‘垂拱四年五月制’,也就是说,这面金牌是七年前制成,这行字当时来俊臣也看到了,只是它刻得很小,加之拿到金牌的兴奋,来俊臣没有把它放在心上。
这时,来俊臣忽然想起一事,翻过来看另一面,只见另一面官爵刻有义丰王李光顺,来俊臣的头脑‘嗡!’的一声,他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李光顺是两年后的天授元年才封义丰王,刻牌的时候怎么可能知道所封他的王爵,这分明是后来才制作的金牌,有着明显漏洞,他竟然没有注意到。
大颗汗珠从来俊臣额头上滚落,他低声解释道:“或许这是后来才补做的金牌,但因为制牌人一时糊涂——”
“放肆!”
武则天起得浑身发抖,指着来俊臣斥道:“你当朕是可以随意欺骗吗?这分明是刚造出不久的金牌,你竟敢诬陷朕的孙子!”
来俊臣吓得大喊:“陛下!微臣没有欺骗陛下,义丰王已经招供,承认他加入兴唐会,而且臣绝没有对他用刑,臣有供状给陛下。”
一名宦官上前,将来俊臣准备上奏的供状呈给武则天,武则天克制住满腔的怒火,慢慢打开了义丰王的供状,下面确实有义丰王签字画押,武则天不由看了一眼李臻,刚才就是李臻发现了金牌的漏洞。
李臻立刻躬身道:“这份供状是真是假,陛下可召义丰王来一问便知!”
武则天点点头,对门口宦官道:“速去御史台召义丰王来见朕。”
宦官飞奔而去,她又对来俊臣道:“你先平身吧!”
来俊臣慢慢站起身,垂手站在一旁,这时他已经明白了,这面金牌一定是李臻搞的鬼,否则圣上怎么会发现问题,只有李臻造的假,他才会这么清楚,来俊臣恨得牙齿慢慢咬紧,此仇不报,他来俊臣绝不善罢甘休。
不多时,几名宦官将李光顺领进了御书房,他上前跪下行礼,“孙儿拜见皇祖母,祝皇祖母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则天见他动作自如,不像受重刑的样子,便冷冷问道:“你为什么要加入兴唐会,勾结李元嘉?”
“回禀皇祖母,孙儿没有加入兴唐会,也没有勾结李元嘉。”
武则天将供状扔到他面前,“这可是你的签字画押,难道还有假吗?”
李光顺磕头含泪道:“来俊臣的酷刑天下人皆知,他将孙儿带进一间挂满人皮的刑房,他威胁说孙儿若不招供,他就会剥掉孙儿妻儿的皮挂在这里,孙儿知道他心狠手毒,为了保住妻儿性命,孙儿不得不违心招供。”
武则天回头怒视来俊臣,“这可是真?”
来俊臣心中暗骂,只得硬着头皮否认,“微臣绝没有说过这话!”
“胡说!”
李光顺回头愤怒地质问他道:“满屋子的人皮难道是我编造出来的吗?你用御史金牌传圣上旨意,控制了我的妻儿,又将我五岁的儿子带到刑房,不顾他哭泣哀求,强行脱去他衣服,剃光他的头发,威胁我要剥他的皮,难道也是我编造出来的吗?”
“可有此事?”武则天又一次怒视来俊臣。
“这.。。”
来俊臣本不想承认,但他想到李光顺之子还在御史台大牢内,只要一查便露陷了,他只得勉强承认道:“这不过只是一种审问的手段,微臣并没有这个想法。”
“够了!”
武则天再也忍无可忍,怒斥来俊臣道:“你制作伪证来哄骗朕,又用卑劣的手段威逼朕的孙儿招供,这就是你给朕的交代?”
来俊臣满心愤懑,却又无从解释,只得低头不敢吭声,武则天咬牙道:“这样的御史中丞只会坏了朕的名声,传朕的旨意,免去来俊臣御史中丞一职,夺其御史金牌,降为同州参军!”
..。。
来俊臣被贬职为同州参军的消息顿时传遍了朝野,大臣们无不为之额首相庆,欢呼这来之不易的一刻,恶贯满盈的来俊臣终于被查处了。
不过也有冷静的官员指出,来俊臣只是一时心急失手,才触怒了圣上,但并没有动其根本,一旦圣上又需要他,他就会立刻复职,着实不能过于乐观。
虽然有不少这样的冷静官员,但皇城附近的酒肆却生意出奇地好,家家爆满,官员们聚在一起喝酒欢庆,庆贺来俊臣被降职。
御史台官房内,来俊臣正万分沮丧地收拾自己的东西,远处隐隐传来俞明的嚎哭之声,“饶了我吧!求求饶我一命..”
但俞明的哭声渐渐消失,在御史台武士的棍棒下,他除了被活活打死,再没有第二条路,可就算打死这个该死的混帐,也难以消除来俊臣满腔的愤恨,来俊臣知道这一次是栽在李臻的手中。
说到底还是自己大意了,搜查净土寺一无所获,那时他就应该醒悟过来,李臻根本就没有什么秘藏,李臻是故意制造秘藏来拖延自己的时间,从那时起,他就在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所以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调查李光顺一案,俞明拿到的假金牌,极可能就是李臻故意布下的陷阱。
其实来俊臣并不知道,俞明找到了真的金牌,却被狄燕打晕后换掉了。
不过来俊臣虽然沮丧被被贬,但另一方面又暗暗感到庆幸,圣旨只是把他降职为同州参军,这其实是一种迂回的保护,暂时平息一下因李光顺一案将引发的皇族之怒,等风头过去后,他一定会被重新启用,圣上还是需要像自己这样得力能干的酷吏。
这时,侍御史刘光业匆匆走了进来,躬身道:“中丞,卑职已经将他处决了。”
“不要再叫我中丞,我和御史中丞无关了,叫我参军吧!来参军,哼!这个官名不错。”
刘光业呆了一下,又低声问道:“使君准备何时出发上任?”
来俊臣没有吭声,他压根就没有想过去同州任职,他的仇家这么多,他可能会平安抵达同州吗?就算到了同州,他也会被人害死,要想保住性命,同州绝不能去。
“我现在还没有想好!”
来俊臣叹了口气,“我身体不太好,百病缠身,需要先养一养病,然后再说吧!”
“可是.。。怎么向圣上交代呢?”
来俊臣忽然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冷冷问道:“你为什么如此急着催促我上任,莫非你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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