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狂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高月
一名手下上前敲了半天,大门上才开了一扇小口,只见门房睡眼惺忪地问道:“是谁啊!”
“去禀报你家相国,就说李大将军有急事来访。”
“这么晚了还来!”
门房嘟囔一声,因为是大将军的缘故,他不敢拒绝,只得起身去禀报老爷,过了好一会儿,门终于开了一条缝,张府管家出来拱手笑道:“让大将军久等了,请进吧!”
李臻带着手下进了府门,他让手下在门房处休息等候,他自己跟着管家向贵客堂走去。
“大将军,很抱歉,本来应该是相国公子来迎接,因为公子正好下午有事外出,没有回来,所以失礼了。”
“无妨,你家老爷起来了吗?”
“应该在穿衣服了,请稍坐片刻。”
贵客堂的灯已经点燃了,李臻坐下,一名小丫鬟端来一杯热茶,大约等了一刻钟,只见院子里重重传来一声咳嗽,穿着常服的张柬之缓缓走了进来,“让大将军久等了。”
李臻连忙起身施礼,“有急事,所以深夜赶来,打扰相国了。”
“请坐吧!”
张柬之请李臻坐下,李臻心中焦急,便低声对张柬之道:“我刚刚抓到一名胡僧,叫做慧范,专门给二张配置秘喜药,他告诉我一个惊天的消息,圣上服药过甚,已油尽灯枯,恐怕只有十天性命了。”
张柬之眉头一皱,“怎么可能呢!大将军为何要开这种玩笑?”
李臻暗暗生怒,说道:“我说的句句是实,若有虚言,苍天不容!”
张柬之低头沉思片刻,这才缓缓点头,“其实我并不觉得奇怪。”
“为何?”李臻不解。
“因为我们早就发现,确实说是令岳早就发现圣上的身体有异常,有一次开政事堂议事,圣上旁听,居然毫无征兆地晕过去,事后御医悄悄告诉令岳,圣上身体状况堪忧,那是半年前之事,现在如果圣上身体忽然恶化,我毫不奇怪。”
“既然相国知道,那为什么会说我是开玩笑?”李臻十分不满道。
张柬之注视李臻良久,忽然站起身道:“大将军请随我来!”
张柬之带着李臻来到一间密室大门前,张柬之笑着推开了门,李臻跟随张柬之走进房间,他登时愣住,密室里灯光明亮,一张桌子四周竟坐满了人。
殿中监王同皎、御史大夫崔玄纬、太府卿桓彦范,左威卫将军薛思、左散骑侍郎李湛、右羽林将军杨元琰、左羽林将军敬晖等等十几人。
张柬之微微笑道:“欢迎李将军加入我们,请坐!”
.........
大唐狂士 第403章 按兵不动
次日天刚亮,数百名朝臣聚集在明堂前的广场上,三五成群,各自窃窃私语,早过了上朝的时间,但上朝钟却迟迟没有敲响,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安地议论着。
“宫中有传言说,圣上生了重病,不知是真是假?”
“别胡说,昨天圣上下旨严惩韦王妃,不是好好的吗?”
“哎!庐陵王殿下可惜了,被女人毁掉。”
“嘘——出来了。”
大殿内出来一人,正是殿中监李峙,众人一起拥到台阶前,李峙重重咳嗽一声,高声道:“陛下感恙,休朝五天,大家各自回朝房吧!”
听说要休朝五天,朝臣们顿时像炸开锅一样,纷纷叫嚷起来,“李使君,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峙满脸无奈道:“我也不知道,大家都散了吧!”
众人发一通火,也无济于事,便各自回了朝房,这时,张柬之上前拉住李峙,低声问道:“休朝五天,是不是二张的意思?”
李峙满脸尴尬,小声说:“我没有见到圣上,听说在长生殿养病,谁也不准进去,是张易之出来转达圣上的意思。”
张柬之轻轻叹息一声,“果然不出我所料。”
他摇摇头,也转身返回自己官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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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殿四周站满了全副武装的监门卫士兵,大将军武懿宗披甲贯盔,手执长戟站在宫门前,冷冷地望着远处转身离去的上官婉儿和大群宫女,不准任何人进入宫殿,包括在宫中拥有特权的上官婉儿。
后殿养心阁内,武则天昏昏地躺在病榻上,她确实生病了,而且病得很重,短短两天时间,她就像老了四十岁,从保养滋润的四十岁女人,转眼变成了八十岁的老嬷,皮肤松弛,满脸皱纹,老人斑也止不住地从皮肤下冒出来。
这一切变化,武则天仿佛都不知道,她紧闭双眼,枯槁蜡黄的脸上没有半点生机,就像静静等待死亡来临,她身边没有侍女,也没有宦官和太医,只有站在门口,满脸厌恶之色的张昌宗。
这时,张易之从外面匆匆走来,挥了挥手,站在角落里的几名贴身宫女连忙走进了房间,站在武则天的床头,张易之对张昌宗施个眼色,两人转身来到了另一边的静室内。
张昌宗手中抱着一个玉盒,里面是大唐天子的玉玺和朱笔,以及调兵金牌,天子之权已完全掌握在他们兄弟手中。
“外面情况怎么样?”张昌宗问道。
“都散了,休朝五日,尽管再有意见,他们也无可奈何。”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老乞婆可能活不了几天了,总归纸包不住火。”张昌宗又忧心忡忡道。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把威胁我们之人一一除掉,武攸宜已经带人去抓李臻了,有诏书在,谅他不敢公开造反,我倒觉得关键是相王李旦,必须把除掉,没有了主心骨,朝臣们只能接受我们的安排。”
张氏兄弟考虑得很现实,他们将在太平公主和武三思之间选一人,李显已经彻底废了,被囚禁在庐陵王府,李重俊虽然逃走,不知所踪,但影响不大,关键是相王李旦,一旦武则天死讯传出,那些朝臣肯定会拥立他为帝。
张易之也一时无计可施,就在这时,一名宫女慌慌张张走到门口道:“两位将军,圣上醒来了。”
张氏兄弟慌忙起身向武则天的病室走去,张易之瞪了几名宫女一眼,宫女都吓得退下去了,张易之和张昌宗一边一个坐在床头,握着武则天的手问道:“陛下感觉怎么样?”
武则天慢慢睁开眼睛,气息微弱道:“朕已经不行了,速去诏相王,朕。。朕要把社稷托付给他。”
张易之和张昌宗对望一眼,两人眼中都露出震惊之色,原来圣上是要把江山传给相王,张易之急道:“太医说了,陛下需要休息,细心调养,好好休息十几天,身体就会慢慢恢复。”
“朕知道自己的情况,这次不行了,快去,把相王召来。”
“微臣遵旨,这就派人去诏相王来。”
张易之给张昌宗施个眼色,两人起身走出房间,对宫女道:“圣上需要休息调养,给圣上喂药羹,快去!”
两名宫女连忙进屋伺候武则天,喝了几口药羹,武则天又昏昏沉沉睡着了,二张这才松了口气,又来到静室,张昌宗恶狠狠道:“索性将计就计,把李旦召进宫来宰了他。”
张易之多了一点心眼,他冷笑一声,“万一他不肯进宫,我们该怎么办?”
“那你说怎么办?”
张易之眼珠一转,“不如双管齐下,先召他入宫,如果他不肯入宫,就封他为并州牧,把他打发到外地,等我们立了新君,他若敢造反,就派大军直接灭了他。”
张昌宗点点头,把李旦放逐到外地也是一个办法,“好吧!我们立刻拟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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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骑营是神都洛阳,乃至于整个大唐最犀利的一支军队,有两万五千骑兵,分布在洛阳、长安和太原三地,其中洛阳有一万五千人,它的军营也是所有禁军军营中最大的一座,位于神都西苑内,占地数千亩。
昨晚李臻将家人送去长安,并下令长安千骑营严密护卫后,他自己也不再回府,而是直接住在军营内,掌握军队大权。
天刚亮,打扮成宦官模样的御医姚熙在几名宫中侍卫的保护下,赶到了千骑营,他在营门下喊道:“我有急事要见你们将军,速替我通报!”
也是巧,今天当值的大将正是酒志,他在营墙上看见了姚熙,连忙跑下来,“小细,你怎么来了?”
姚熙急道:“有大事发生,我要见李大哥。”
姚熙当然没有问题,但酒志看了一眼几名千牛卫武士,姚熙连忙道:“这几人都曾是我的病人,我救过他们的命,所以他们助我逃出来,但他们不能再回去,回去必死无疑。”
“好吧!你们跟我来。”
酒志将几人带进大营,让手下去招呼几名侍卫,他带着姚熙匆匆赶到中军大帐。
李臻此时正在大帐内给驻守太原的千骑营将军窦仙云写信,酒志在帐门口禀报道:“将军,姚熙有急事禀报。”
“进来!”
李臻放下笔,他知道姚熙赶来,宫中必然发生大事。
姚熙走进帐便激动道:“李大哥,圣上已经昏迷了,病情危急。”
“你别着急,我知道她情况不好,坐下说!”
姚熙坐下,喝了口水,这才道:“圣上是昨晚半夜忽然发病,呼吸不过来,我和几名御医抢救到五更时分,才稍微稳定下来,但人已经处于昏迷状态。”
“我听说她是吃一种秘喜丸的催情之药导致。”
姚熙叹了口气,“那是一种慢性毒药,服后会让人产生幻觉,整个人的身体就处于一种亢奋状态,圣上偏偏*太强,服用剂量越来越大,最终导致今日之祸。”
“你们不劝她吗?”
姚熙摇了摇头,“谁都劝不了她,那种东西吃了很容易上瘾,根本戒不掉,所以这一年来,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
“那个胡僧慧范我已经抓住了,他说圣上只能活十天,是这样吗?”
姚熙点点头,“昨天晚上我们几个御医私下交流过,大家看法都差不多,圣上已经油尽灯枯,能活十天已经是大幸了。”
姚熙又叹口气,“张氏兄弟比谁都清楚,所以昨晚的十几名御医都被抓起来了,我幸得几名侍卫帮助才逃出来。”
话音刚落,大帐外有侍卫禀报:“大将军,圣上派人来宣旨,让你入宫进见。”
李臻笑了起来,来得这么巧,他招手把一名亲兵叫上前,“带些弟兄去四周探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伏兵。”
亲兵快步去了,李臻笑着拍了拍姚熙的肩膀,“我还正发愁怎么救你,你自己来了就最好,也多亏你带来的消息,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
一支百余人的羽林军侍卫来到了千骑营大门前,离大营还有百步,一排箭便远远射来,有人大喊:“不准靠近军营!”
侍卫中的宦官大喊道:“我们有陛下诏书给大将军!”
片刻,从军营内奔出数百骑兵,个个手执长矛,杀气腾腾冲至,将百名侍卫团团包围,为首将领正是酒志,他大喝一声,“军队不准入营!”
宦官无奈,只得上前举起诏书道:“这是圣上旨意,请大将军出来接旨!”
“大将军在军营内,你自己进去。”
护卫宦官前来的校尉大怒,“竟敢怠慢圣旨,这是欺君之罪!”
酒志冲上来劈头就是一鞭,怒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这里是千骑营的地盘,轮不到你说话。”
在两百步外一片茂密的树林内,羽林军大将军武攸宜率领千余精锐士兵埋伏在这里,只有李臻离开军营,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冲上去将他斩杀,但似乎情况不妙,李臻不肯从军营内出来。
宦官无奈,只得给校尉使个眼色,自己一人进了军营,来到中军大帐前,宦官意外发现旁边一顶大帐前后有数百士兵把守,还修建了栅栏,戒备是否森严。
他正在奇怪时,李臻已经负手从中军大帐内走了出来,“原来是赵公公,圣上要我做什么?”
宦官见李臻没有摆香案接旨的意思,只得把诏书递给他,“大将军自己看吧!”
李臻却不接,依旧冷冰冰道:“你就直说吧!是不是圣上让我进宫?”
“正是!圣上有重要事情宣大将军入宫。”
李臻连声冷笑,“圣上不是病了吗?休朝五日,哪里还有精力宣我去觐见,你弄错了吧!”
宦官低声道:“圣上宣大将军进宫,是有后事托付。”
李臻顿时大笑起来,“若真是如此,张氏兄弟怎么会准你出来?”
李臻笑声一收,又冷冷道:“去告诉武攸宜,别以为他躲在树林内我就不知道,我是不想自相残杀,否则他们一个也活不成,叫他们滚!”
宦官吓得后退两步,转身便跑,士兵们也不阻拦他,任他跑出大营,这时长史杨志在一旁低声问道:“将军为什么不直接灭了武攸宜?”
李臻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到时候,让他脑袋再长几天。”
宦官奔出大营,对大营外的士兵喊道:“快走!他知道了。”
校尉也吓得面如土色,转身向树林这边跑来,武攸宜迎上前喝问道:“怎么回事?”
宦官上气不接下气道:“他不肯接旨,他知道将军埋伏在树林内,若将军再不退,他就出兵灭了将军。”
武攸宜脸色一变,咬牙道:“好一个千骑营大将军,我们走!”
他一挥手,率领手下迅速撤离了树林,向皇宫内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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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狂士 第404章 忠孝难全
相王府,一支两千余人的军队已将相王府严密护卫,由右卫大将军李多祚亲自率领,形势不妙,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李旦也是忧心忡忡,作为儿子,他更担心母亲在宫中的情况、
就在刚才,宫中宦官赶来宣旨,说圣上病重,十分思念他,希望他能进宫问候,李旦在大堂内团团打转,心如火焚,这时,三子李隆基道:“父亲,这必然是二张的诡计,哄骗父亲入宫,若父亲进宫,必然会被他们所害。”
李旦负手长叹道:“为人子,岂能坐视母亲病重而不闻不问,为避祸而行不孝之举,就算登基大位也会被天下人耻笑,我还是要进宫探望母亲。”
李隆基大急,“父亲为何如此迂腐?”
“住口!”
李旦回头怒斥,“你母亲被韦团儿所害时,你不是一样要冲进宫去救母亲吗?那时你怎么不考虑危险,生命乃父母所给,眼看母亲病体沉重,或许这就是最后一面,你竟然敢说我迂腐?”
李隆基吓得不敢吭声,这时,李成器上前道:“不如孩儿替父亲进宫探望祖母,如果宫中没有问题,孩儿再让父亲入宫探望。”
李旦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他便嘱咐儿子道:“我请李将军派人护卫你进宫,你要当心,若发现形势不对,可立刻退出来。”
“孩儿明白,请父亲放心!”
李成器换了一身衣服,内穿细铠,在百名士兵的护卫下,乘马车向皇宫而去。
李成器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一路进宫,但他的随从也逐步减少,这也是宫规,没有谁敢带百余人闯进太初宫,那就是谋逆大罪,当李成器来到长生殿时,他的随从只剩下两人。
武懿宗却上前拦住了他,“站住!”
李成器拱手不慌不忙道:“我前来探望皇祖母,武将军为何拦我?”
武懿宗冷冷道:“圣上旨意,是让相王殿下觐见,并没有让你来,你回去,让你父亲来见。”
李成器大怒,“武懿宗,你不要欺人太甚!”
就在这时,一名小宦官从宫内跑了出来,远远喊道:“陛下宣寿春王殿下进见!”
李成器狠狠瞪了武懿宗一眼,快步向殿中走去,武懿宗无奈,只得令人拦住两名随从,不准他们跟入。
李成器的到来确实打乱了张氏兄弟的计划,就在刚才,张易之才改变主意,既然李成器来了,就不能让他再离去,把他囚禁在宫中,逼李旦离京。
李成器快步走进了长生殿,这时,张易之带着数十名宦官围住了他,李成器冷冷道:“我要去见皇祖母,给我闪开!”
“圣上刚刚入睡,谁也不能去惊扰她,殿下先去偏殿等候,等圣上醒了自然会让你进见。”
李成器见周围宦官蠢蠢欲动,他转身便跑,张易之大喊:“抓住他!”
数十名宦官一拥而上,将李成器摁倒在地,李成器破口大骂,张易之冷哼一声,“把他带下去关起来。”
众宦官将李成器推了下去,这时,张昌宗走上前道:“看样子李旦已经有准备了,下一步还要赶他出京吗?”
张易之冷冷道:“他儿子在我手中,我就明着告诉他,要么他儿子死,要么他给我滚出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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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内,李旦负手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儿子得消息,虽然他是急于去探望母亲病情,但儿子也是他的心头肉,他同样不希望出事。
李隆基站在一旁,不敢多说什么,但他心中对父亲多少有一丝不满,优柔寡断,过于重情,这种性格怎么可能夺位登基,明明知道张氏兄弟把持皇宫,还要去探望母亲,这不是送死吗?
李隆基心中哀叹,形势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父亲还不能发动政变,他再也忍不住道:“请父亲让孩儿去找李臻,不能再犹豫了。”
李旦回头瞪了他一眼,“你找李臻做什么,难道你是想发动政变吗?”
“是!”
李隆基一咬牙,“越向后拖,形势对我们越来越不利。。”
“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李旦克制住心中的怒火,对儿子道:“你以为我心中不急吗?现在不清楚你皇祖母的情况,如果她神志清醒,只是略有感恙,你就冒然发动政变,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她只要站出来,士兵就会立刻倒戈,你以为别人都是傻瓜,武三思怎么不发动政变,你皇姑怎么不发动政变,谁都不愿第一个出头,第一个出头是叛逆,后面出头是救驾,你懂不懂?”
“可是父亲可以用清君侧的名义诛杀二张,迎皇祖母重新登位,那时父亲大权在握,皇祖母也只能把皇位交给父亲。”
“你的想法虽然是好,但没有任何准备,大臣没有联系,皇室没有策应,我们也没有什么军队,就只能完全依靠李臻,你知道李臻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吗?”
李旦叹了口气,“他其实也是皇族,如果他拥兵自立,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我们,再说,他也从未答应效忠我们,或许他是支持你皇姑。”
李隆基愕然,他万万没有想到,李臻的身份居然还有幕后隐秘,李旦摇摇头又道:“现在我们只能等,等事态变化,我们才能决定自己能做什么?”
李隆基暗暗叹了口气,低下了头,丧失了先机,后面就会越来越被动。
这时,一名侍卫在堂下禀报:“殿下,圣旨到!”
李旦慌忙令道:“快摆香案迎旨!”
大堂前摆下香案,李旦跪在香案前,大宦官夏忠展开旨意朗声道:“相王李旦,数年独居幽府,然温良恭顺,忠孝自律,朕深为欣慰,特封为并州牧、太原留守,加骠骑大将军,即刻起程,不必进宫谢恩,钦此!”
李旦心都凉了一半,在关键时候把自己放黜去并州,这就是不给自己皇位机会了,他磕了三个头,“微臣遵旨!”
夏忠一收圣旨,交给李旦笑道:“张神望已经进京,太原无人坐镇,圣上希望殿下立刻出发,不要拖到明天。”
李旦接过圣旨问道:“我母亲情况怎么样?”
夏忠低声道:“圣上一下子衰老了几十岁,身体状况不太好,不能下床走动,不能精神还好,她都是坐在床榻下旨宣召。”
李旦心中狐疑,他又问道:“我儿成器进宫了,夏总管没有遇到吗?”
夏忠语重心长道:“寿春王殿下确实在宫中,不过张将军希望他在宫中多住几日,如果殿下今晚就离京,或许你们父子还有再见之日。”
旁边李隆基大怒,上前一把抓住夏忠的衣襟,喝道:“你们想把我大哥怎么样?”
“三郎,不得无礼!”
李旦怒斥一声,将李隆基喝下,他对夏忠拱手道:“请转告张将军,我现在就出发离京,如果张氏想得善终,请他们三天之内放了我儿子,否则我李旦绝不会饶过张家!”
夏忠干笑两声,连忙灰溜溜离开了相王府回宫,李隆基急道:“父亲怎么相信他的话,这是假圣旨,根本就不是皇祖母的意思,皇祖母现在一定病入膏肓。”
“够了!”
李旦喝住了儿子,冷冷道:“我心里比你清楚得多,也好,就让他们立武氏,我在太原起兵,号召天下人响应复兴李唐!”
他从怀中取出金箭兵符,递给李隆基,“你速去赶去河内各处山庄,召集我训练的一万军队,赶来太原和我汇合。”
“可大哥怎么办?”
李旦冷笑一声,“谅他们不敢动我儿子一根毫毛!”
“孩儿这就出发!”
李隆基接过兵符,带领百余人先一步离开了洛阳城,向河北方向疾奔去。
李旦随即简单收拾行装,带上妻女,在大将军李多祚和一千多士兵的护卫下向太原方向而去,刚出洛阳城,只见西方奔来五百多名骑兵,尘土飞扬,片刻骑兵奔近,为首之人正是李臻的心腹中郎将酒志。
酒志在马上抱拳道:“参见相王殿下!”
李旦苦笑一声说:“形势变化太快,来不及通知你们大将军,请他谅解。”
酒志上前低声道:“宫中形势不明,大将军说暂时不能离开,他让卑职送一样东西给殿下!”
酒志从怀中取出令箭和虎符,又对李旦道:“太原有五千千骑营骑兵驻扎,凭这令箭和虎符便可以调动,请殿下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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