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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狂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高月
李臻挠挠头,“那要我怎么办?”
“上次说的事,你要教我徒弟们骑射,你休想再糊弄过去。”
“我只是怕麻烦,好吧!我教就是了。”
“这就对了。”
赵秋娘亲密挽住他胳膊,向外走去,又把头枕在他肩上,故作甜蜜模样,她身上的阵阵幽香直钻李臻的鼻子。
“还有啊!给你大姊说一声,她下次若再给我租金,我就让徒弟去偷她的酒喝。”
.......
李臻回到酒铺已是下午了,昨晚几乎一夜未眠,今天在洛阳城跑了一圈,他也着实有点疲惫,吱吱嘎嘎走上了阁楼,一头栽在被褥上,浓浓的困意使他眼皮都快睁不开。
这时,他的脸却在枕头上触到一物,他吃力地抽出来,却是一张叠好的纸条,李臻迷迷糊糊打开纸条,酒志那歪歪扭扭的字迹便出现在他眼前。
‘老李,我晚上不回来吃饭,可能明早才回来,另外,我昨天在街上遇到了蚊蝇二侠,要不要找机会揍这两个小子一顿?’
李臻打个哈欠,随手把纸条扔到一边,这小子估计又是在青楼遇到了蚊蝇二侠。
“等等!”
一个念头悄悄钻入了李臻昏沉沉的大脑,他想到了什么,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李臻一下子坐了起来。
他呆呆凝思了片刻,猛然一拍脑门,当初敦煌比剑,索文的迷药剑不就是蓝振玉教的吗?
他又想起了康大叔给他说过的话,蓝振宁是索庆的女婿,那么蓝振玉和索家也有亲戚关系,蓝振玉会不会就藏身在洛阳索家?
李臻发现了这个线索,困意顿消,兴奋得跳了起来,翻身便跃下了楼梯,也是巧,他刚奔到店门口,便看见狄燕和酒志远远牵马走来,酒志愁眉苦脸,就像被抓了壮丁。
“燕妹子,我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我还有要紧事,明天再帮你找好不好?”
“不行!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去了哪里你能不知道?”狄燕气鼓鼓道。
狄燕今天穿了男装,头戴貂帽,身穿略微紧身的白色圆领缺骻袍,腰束革带,内穿中裤,脚穿松软的吉莫皮靴,远看就是一个俊美的少年郎。
“你们两个!”李臻向他们招手。
狄燕眼睛一亮,丢下酒志奔跑过来,“李大哥,我找你一天了,你到底去哪里了?”
“我等会儿再给你说,喂,老胖,你别跑!”
李臻见酒志想溜走,急忙冲上去,一把揪住了他,“我找你有要紧事!”
酒志连连作揖,“老李,今天我真的很忙,你们两个放过我吧!”
“我有急事要找索文和索英,告诉我,去哪里可以找到他们?”
“这个....”
酒志偷偷看了一眼狄燕,附耳对李臻说了几句。
虽然是妓馆,但李臻也顾不得了,也不管酒志是否愿意,强拉着他道:“你现在就带我去!”
........
百芳院就在南市大门附近,正好是人流较多的市口,三家妓馆大门在百步内一字排开,竞争十分激烈,数十女子在各自店门口争抢客人,显得颇为壮观.
百芳院门前人来人往,一群妖艳的女子拉住行人便向院子拽,酒志早已轻车熟路,半推半就地被两名女子拉进了妓馆。
临进门时,还故作扭捏,大喊一声,“老李,我去打听一下。”
狄燕好不容易才挣脱两名年轻女子的纠缠,尽管身着男装,但她依旧满脸通红,羞恼万分。
“李大哥,你怎么带我来这种地方?”
扭过头,却见李臻正和一名衣着暴露的女子说着什么,她心中大恨,一把拉住李臻的手腕,将他硬拖到一边无人处。
她满脸嗔怒地狠狠掐住李臻胳膊,“你也跟他们学不正经!”
李臻被她尖利的指甲掐得直咧嘴,拱手作揖道:“小姑奶奶,我在给你找蓝振玉?”
“你是说蓝振玉躲在这里面?”
狄燕眨眨大眼睛,满腔怒火立刻消去了七八分,手也松开了。
“这也怪你,你怎么不早说?”
李臻苦笑一声,他一路只说找索氏兄弟,却忘记告诉狄燕,最后目的是为了蓝振玉。
“好!好!算是我没讲清楚,向你道歉!”
狄燕见另一家妓院的几个拉客女子向这边走来,吓得她拉着李臻便跑,足足离妓馆大门五十余步,她才停下脚步,咬牙恨道:“看你们怎么拉客?”
一转身,却不见了李臻,她急向两边张望,这才发现李臻又回妓院门口牵马去了,结果还是被几名女子围住,几个妖艳女子笑声轻佻,似乎和他很熟的样子。
狄燕又气又恨,狠狠一跺脚,“他到底来过这里多少次?”
这时,李臻牵马过来,狄燕气得哼了一声,扭头不睬他。
李臻见她使了小性子,只得站到一边,不敢跟她说话,但只片刻,狄燕又怒冲冲上来道:“你给我说清楚,蓝振玉和这里究竟有什么关系?”
李臻便低声道:“昨天老胖在这里遇到两个敦煌的同乡,这两个同乡就是蓝振玉的亲戚,我怀疑蓝振玉就躲在他们家中。”
狄燕见他说得郑重,心中的不满也渐渐消失,她迟疑一下道:“可是....那是昨天的事情,今天还能找到吗?”
“我也不知,只能试试运气了,老胖说,里面可能有人知道,他去打听一下。”
“呸!”
狄燕厌恶地啐了一口,“我现在知道了,这个死胖子总说他很忙,我还奇怪他忙什么,原来他整天逛这种地方,你以后要离他远一点,这种朋友不要也罢!”
李臻连忙岔开话题问道:“你今天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句话提醒了狄燕,她居然把这件事忘记了,她顿时急道:“昨晚周索元来提审我父亲,他说圣上已下旨,要求他们三天内拿出报告,希望父亲能配合。”
“什么叫配合?”李臻不解道。
狄燕目光黯然,半晌才叹口气说:“就是...认罪!”
李臻一下子愣住了,只有....三天了么?
就在这时,酒志从妓馆内狂奔而出,奔至两人面前激动道:“我打听到索家地址了。”
这时狄燕也顾不得嫌厌了,急忙问道:“在哪里?”
“就在隔壁的延福坊内。”
李臻当机立断道:“我们现在就去!”
三人翻身上马,催马向延福坊奔去。
........
延福坊不大,由于紧靠南市,坊内大片民房都被租用为仓库,巷道纵横,显得狭窄而混乱。
他们很快便找到了索家在洛阳的府宅,在延福坊的最东面,是一座占地约八亩的中宅,四周都是低矮的民房。
离索家大门还有二十几步,李臻勒住了战马,他惊讶地发现,索家大门前站着几名带刀公差,木桩上还拴着不少马匹。
“是来俊臣的人!”狄燕认出其中一名侍卫,就是昨天晚上包围他们的来俊臣手下。
李臻也愣住了,来俊臣怎么会找到索家,难道是因为.。。牛黄?
想来想去,只有这一个可能,索家大量购买牛黄,被来俊臣查到了。
“李大哥,我们怎么办?”狄燕焦急万分,若被来俊臣抢走了蓝振玉,以来俊臣的恶毒,父亲还能得到昭雪吗?
“等一等!”
李臻隐隐听见了索府中传来一阵喊声,就在这时,一条蓝色人影从围墙上倏然掠出,跳进了围墙外的一栋民居内。
“是蓝振玉!”
李臻调转马头,向那处民居疾奔而去,他又大喊:“老胖、阿燕,你们从西面包抄!”
三人兵分两路,沿着索府的围墙纵马奔行,这时,来俊臣率领十几名手下也从索府中冲出,他显得恼羞成怒,眼看要抓到蓝振玉,又被他逃脱了。
来俊臣和手下也纷纷翻身上马,沿着东墙外追去。
李臻的战马强劲善奔,速度极快,他在一片民居中狂奔,紧紧追着一个蓝色的身影,那个蓝衣人向坊墙方向逃去,显然是想翻墙而走。
李臻追至一条狭窄的巷道前,忽然停住了战马,只见在巷道尽头的坊墙下,蓝振玉痛苦地蜷缩成一团,不停地吐血。
才隔了一天一夜,蓝振玉的模样已经变了,剧烈的毒性使他身体变得佝偻,削瘦得厉害,脸颊也凹陷进去,眼睛突出,就像一只被饥饿折磨了一个冬天的孤狼。
李臻执弓在手,抽出一支箭,拉弓如满月,瞄准了三十步外的蓝振玉,这时,蓝振玉慢慢抬起头,呆呆地望着李臻的弓箭,眼睛里充满了对死亡的绝望和求生的哀怜。
一种莫名的情绪涌入李臻的心中,他心中竟有一丝不忍,箭尖略抬了半寸,长箭脱弦而出,强劲的箭矢钉在蓝振玉头顶的坊墙上,箭尾微微颤动。
蓝振玉惊讶地看着李臻,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他忽然翻身一跃,跳上了民房低矮的屋顶,又窜上旁边的大树,顺着大树翻过了坊墙。
李臻怔怔望着蓝振玉消失,心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
这时马蹄声疾奔而至,手执长剑的来俊臣杀到了,他也勒住战马,目光锐利地盯着巷道地上一滩黑血,又看了看钉在墙上的长箭,抬头看见了还在晃动的枝叶。
他心中蓦然大怒,转身恶狠狠盯着李臻,“你把他放走了?”
李臻满脸通红,霍地回头大吼:“狄相国只有三天性命了,我会放他走吗?”
来俊臣愕然,眼中也变得疑惑起来,只片刻,他调转战马,对赶来的手下大喝:“去坊门,继续追!”
来俊臣带领手下绝尘而去,李臻望着自己射空的箭矢,他也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大唐狂士 86.第86章 刀嘴软心
次日天刚亮,李臻便被大姊的怒吼声吵醒了,“阿臻,你给我死下来!”
李臻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懒洋洋道:“阿姊,又怎么了,你说话能不能温柔点。”
“狗屁温柔!我还要敲你的头,店门居然一夜没关,你想让贼把我的酒铺搬空吗?”
李泉愈加恼火,用擀面杖敲打楼梯,“臭小子,还不快下来!”
李臻吓了一跳,连忙问睡在另一头的酒志道:“老胖,你昨晚没关店门吗?”
酒志满脸委屈地望着他,“不是说好你关吗?所以我就没管了。”
李臻颓然倒在榻上,拍了拍额头,这下完蛋了,少说也要被老姐扒掉一层皮。
无奈,他只得磨磨蹭蹭起身,从楼梯跳了下去,捂着头道:“阿姊,你不会真打吧!”
李泉正在忙碌地清点店内的酒桶,店里没有钱,倒不用担心,关键是存酒,那可是她的命根子,少一桶她都会气得发疯。
她一边清点一边道:“清点完损失我再和你算账,少一桶酒我就打你十杖,你赶紧求老天保佑,昨晚没有小贼光临。”
这时,李泉又用擀面杖指了指里屋令道:“你去酒窖清点,一共三百二十二桶,再加半桶没有卖完的酒,快去!”
李臻心中暗暗好笑,他的大姊如此军令如山,不去当将军,着实可惜了。
“快去!要我敲你吗?”
李泉见兄弟磨磨蹭蹭,气得用擀面杖在他后背敲了一下,李臻吃痛,像兔子般跑去了地窖。
这时,酒志也躲躲闪闪地从阁楼上蹩下来,他胆怯地望着李泉手上的擀面杖,战战兢兢道:“泉大姊,我想去给父母买点土产,先走一步了。”
李泉正在清点柜台里的杂物,头也不抬道:“小胖,还是你心细,想得到父母,不像我家阿臻,就一个粗枝大叶的闷头萝卜,那么多温柔美貌的小娘不睬,却偏偏和那个狄小娘整天厮混在一起,让人看着就难受,你说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酒志眼一瞥,忽然发现狄燕就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如水,后背的长剑仿佛要脱鞘而出,他顿时吓了一跳,连忙低声喊道:“泉大姊,别...别说了!”
李泉听他声音不对,一抬头,正好狄燕四目相对,她愣了一下,略有点尴尬地笑问道:“狄姑娘,你是几时来的?”
狄燕眼中的怒色消失,将一口闷气压在心中,淡淡道:“我刚到,泉大姊,李...臻呢?”
“你找阿臻啊!”
李泉左右看看,又问酒志道:“小胖,阿臻呢?你看见没有?”
“我...我有急事,先走一步了。”
酒志转身便向店外奔去,片刻就跑得没影了。
“这个胖小子,就算尿急也不至于这样啊!”李泉望着酒志急火火的背影啐笑一句。
这时,她又迅速打量一下狄燕,见她似乎特地打扮了一番,穿一件绿色罗衫,外套浅黄色的半袖襦衣,双臂绕着一条红色的丝帛,下身穿一条镶着金边的百褶石榴裙,脚穿小鹿皮靴。
她梳着双环望月髻,头发乌黑,闪烁着光泽,斜插一根镶着绿宝石的金钗。
她脸上似乎抹了一层淡淡的胭脂,更显得她肌肤晶莹细腻,一双宝石般的大眼睛格外的神采飞扬,小嘴红润饱满,鼻子修长而秀美。
李泉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狄小娘长得确实美貌,是她见过女子中最美貌的一个,可惜.....
李泉的目光又落在狄燕头上冒出的半截长剑,就是这柄长剑让她心中不喜。
听说她还是官宦家的女儿,李泉自己是个商人,她心中当然有点排斥官家女儿,不过这也不是问题,他弟弟考中武举,就是大鹏展翅之日,什么样官家女儿配不上?
说来说去,她就是不喜欢狄燕这副侠女的模样,风风火火的女子,怎么能静下心来相夫教子。
李泉见狄燕正在探头找兄弟,她眼珠一转,又故作恍然道:“我想起来了,阿臻好像一早出去了,思思来找他,他就带她出去玩了。”
‘思思?”狄燕奇怪地问道:“那个思思不是在张掖吗?”
“她不能老在张掖呀!她那么喜欢我家阿臻,偷偷跑来洛阳找他也很正常不是,哎!狄姑娘,你来晚了一步,要是早来一刻钟,你就见到他们了。”
李泉一边说着,一边心虚瞥了一眼里间院子,这个时候,她弟弟可千万别出来。
“那我就等他一下吧!我...我有要紧事找他。”
狄燕心中着实不高兴,昨天放跑了蓝振玉,今天不好好反省自己,却和思思跑出去玩了,这是什么态度?
她心中不满地踢一脚旁边的酒桶,又道:“我不打扰泉大姊做生意,我去里面等他。”
说着,她拔足便向里间走去,吓得李泉连忙拦住她,“别去!里面...那个伙计在洗澡,你就在店堂里等吧!”
李泉反应极快,又拾起一只胡凳放在看不见里间的角落,干笑两声说:“燕姑娘坐这里就行了,影响不了我的生意。”
狄燕听说伙计在洗澡,吓得她连忙停住脚步,慢慢坐了下来,她打量一下酒铺,又好奇地笑道:“大姊存这么多酒,是为天子的寿辰准备吧!”
李泉也正在烦心女皇帝寿辰到底要不要办,狄燕的问题提醒了她,这个狄小娘不就是官家女儿吗?说不定她知道内幕消息。
李泉便连忙堆起了笑脸,试探着问道:“狄姑娘,你爹爹的官一定当得不小吧?”
狄燕黯然低下头,半晌低声道:“我爹爹被人陷害,已经被罢官下狱,若再不证明清白,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李泉吓了一跳,父亲居然要被杀了,她心中顿时升起一丝同情,这个狄小娘真怪可怜的。
哎!阿臻就算帮不了她,安慰安慰她也是应该,阿臻这时候躲开她,不就变成了一个无情无义之人吗?自己真是个糊涂大姊啊!
李泉恨自己刚才把话说得太满,现在又该怎么改口呢?
她心中转了几个念头,便笑道:“狄姑娘,这样吧!我大概知道他们在哪里?你先去江左酒肆老地方等着,我去把阿臻找回来。”
狄燕连忙起身道:“大姊告诉我在哪里,我去找就行了。”
“不!不!你不了解那个思思,从小就难缠呢!她若知道是你找他,她绝不会放他走,还要又哭又闹,你先去酒肆,我编个故让他回来找你。”
“那就谢谢大姊了,我先去了。”
狄燕走出店门,牵马向酒肆去了,李泉探头见她走远了,这才跑进里屋喊道:“阿臻快死出来!”
李臻半天才从酒窖钻出来,“阿姊,我还没清点完呢!”
“不要你清点了,你快去江左酒肆,狄姑娘在那里等你,有急事。”
李臻愣住了,半天也没有明白过来,李泉有点不好意思,催促他道:“你快去吧!再帮我圆个谎,真是丢人啊!”
.......
李臻上了酒肆三楼,远远便看见狄燕坐在位子上,他心中苦笑,自己老姐乱编故事,却要自己来圆谎,这叫什么事!
无奈,他只得上了楼梯,向狄燕走去,笑道:“抱歉!抱谦!让你久等了。”
狄燕因为昨天李臻放跑了蓝振玉而对他大发脾气,等她冷静下来,她也觉得十分歉疚,李臻为保护自己父亲差点丧了命,他放跑蓝振玉也绝不是本意,自己怎么能那样责怪他。
本想今天来向他道个歉,不料他却带着康思思出去玩了,这让狄燕心中又有点生气,她脸一沉,脸望向另一边,不理睬他。
李臻在她对面坐下,陪笑道:“还为昨天的事情生气吗?我昨天也是一时糊涂,后悔也来不及了,责怪了自己一夜。”
狄燕听他提到昨天的事,心中怒气稍稍消了一点,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人家思思从张掖跑来找你,多不容易,你却不理睬人家,这太无礼了吧!”
李臻心中埋怨大姊多事,却让自己处境尴尬,好在他一路想到了说辞,连忙笑着解释道:“思思是昨天和父亲一起来洛阳,但他父亲有急事要赶回长安,今天一早就要出发,我是去送送她。”
狄燕听说是去送人,心中又舒服一点,脸色也缓和很多。
“她父亲有事,她可以留下来啊!干嘛急着走?”
“发生了长安那件事,她父亲哪里还放心,走到哪里都把她带着,怎么可能单独把她留下。”
“有你大姊在,更何况还有你,说不定你将来就是他女婿,有什么不放心的?”狄燕又瞥了他一眼道。
“你真是说笑话了,她是祆教徒,她的丈夫必须也是祆教徒,我怎么可能娶她为妻?”
狄燕顿时醒悟,这个康思思是粟特女子啊!自己竟然忘记了。
她心情顿时好了起来,抿嘴笑道:“我就是说个笑话呢,你还当真了!”
李臻见她似乎不生气了,一颗心终于放心,心中暗忖,‘这件事以后千万别穿帮了。’
这时,狄燕想到了父亲之事,心中又有点沉重起来,“李大哥,你说天子是怎么想的,非要逼御史台三天拿出报告,来俊臣还没有结论啊!她怎么就认定我父亲是凶手?”
其实昨晚李臻已经想通了,历史上狄仁杰并没有被处斩,佛经案也和自己无关,自己不可能改变这段历史。
那么一定会发生什么事,使武则天又改变了主意。
李臻便笑着安慰她道:“正如你说的,来俊臣还没有结论,女皇帝也不可能随便冤杀大臣,何况你父亲还是相国,我估计女皇帝是在给御史台施压,同时也是给来俊臣施压,你就放心吧!你父亲的案子一定会有转机。”
虽然这样说,李臻自己也觉得好奇,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转机呢?




大唐狂士 87.第87章 峰回路转
太初宫凤仪殿,这里是女皇武则天在宫中批阅奏章之处,舍利案和毒经案的风波已渐渐过去,寿辰筹备又重新启动,这几天朝中事务繁多,武则天也格外忙碌。
在凤仪殿西面的一条长长走廊上,御医沈南谬正步履匆匆向凤仪殿方向而去。
沈南谬年约四十岁左右,身材中等,皮肤白皙,在宫中行医已近二十年,为人和善,以细心体贴而出名,宫中人都很喜欢他,武则天也很喜欢他的体贴,指定他为自己的御医。
这时,走廊柱子后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给我站住!”
沈南谬吓了一跳,停住脚步,慢慢回头望去,只见柱子后闪出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身披袈裟,正是薛怀义。
薛怀义因为河内老尼之事刚和女皇武则天吵了一场,被赶出凤仪殿,心中正烦闷,却看见了御医沈南谬。
能贴近武则天的男人并不多,除了薛怀义外,还有就是这个御医沈南谬了,最近武则天患了风湿,肌肉酸痛,需要御医沈南谬替她按摩扎针,有时候薛怀义看在眼中,心中也着实有点嫉恨。
毕竟沈南谬也是身体健康的男人,薛怀义不希望别的男子触摸武则天的身体。
沈南谬认出薛怀义,心中有点害怕,上前行一礼,“原来是大总管,秋夜风寒,当心受凉!”
这时沈南谬职业习惯,却引来薛怀义一阵冷笑,他慢慢走上前,打量一下比自己矮了大半个头的沈南谬,便在长廊石椅上坐下,喝斥他道:“难道你要高我一等吗?”
沈南谬无奈,只能慢慢跪下,薛怀义一阵大笑,沈南谬的窝囊着实让他感到舒畅,他又用嘲讽的语气问道:“沈御医,你碰过女人吗?”
“在下家中有妻室!”
“我是问你碰过宫中的女人吗?”
沈南谬缓缓摇头,薛怀义心中惊讶,凑上前笑问道:“你在宫中二十年了,难道从未碰过宫中女人?”
“在下是御医,给宫人看病是我的职责,总管所说之事乃是御医第一大忌,不仅是死罪,也是行医不义之举,在下从不做违背宫规和医德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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