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信条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歧路狂歌
沉默片刻,中年术士丁远山淡淡一笑:
“那几个密探还算有点急智,竟然知道隐藏在这种地方,若不是我来,想不引人注目的带走那几人还真是麻烦。”
一边说着,斯斯文文的中年从怀中摸出三块四四方方的铁制护符,同时转身对身后几人说道:“别愣着,来拿着这三枚密探牌,我要施法。”
密探牌,就是那些密探的身份牌。
身后几名警员均是身着寻常便装,其中一人听了,连忙恭敬向前,弯着腰双手捧过,然后微退两步,站定不动。
丁远山看着这警员如此恭敬配合,微微点头,然后伸出右手在警员捧着的牌子上隔空抚过,凭空一抓,从这几枚密探牌上摄出一点气息,然后一把握住,双眼一闭,就往眼皮一抹。
体内法力运转至双眼处,和这气息一合,顿时生出变化。中年术士连忙睁开双眼,转身,定神望向不远处灯火辉煌、交相辉映的建筑群。
依旧是红灯酒绿,光怪陆离的景象,丁远山眯着眼睛,运足目力,略过红男绿女和三轮车夫们,目光锁定了一处建筑物。
东兴大赌场。
这建筑灯火辉煌、交相辉映。熙熙攘攘身着体面的富豪名媛进进出出,好一个不夜销金窟。
在丁远山眼中,这赌场中有三点白气若隐若现,见状,他心中一松:“找到了!”
他转过身来,吩咐身后几名便衣警员:
“那四贼找到了三个,就在东兴赌场里,你们在这不要走动,等我将那几人迷住带来,你们立刻将他们拿下!”
“是!”
几名便衣警员迅速低声回到。
————
东兴大赌场。
白木、伍志、李东三人身着深色呢制衣裤,看起来是体面人,正在赌场的大厅的角落里聚在一处低声说话。
这赌场大厅装饰奢侈而华贵,高大的大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
李东微微缩着脑袋,感觉在那些富豪名媛的人群中有些无地自容,他低声问着:
“老狼小伍,我们就在这站着,什么都不干我都感觉那些服务员看着我们的眼神有点怪了。”
伍志古怪的看了李东一眼:
“老李,你这是错觉,这里人这么多,我们刚刚四处闲逛,每个赌桌都停下围观过,谁还那么无聊注意到我们没赌了”
李东尴尬的笑笑:“我就是觉得怪怪的……”
绰号老狼的白木皱了皱眉:
“老李,你不会是忍不住了吧我们那点钱在这海外商业区正常花销还够个把月,敢碰赌恐怕要不了几把就能输个精光。”
李东见两人都不同意,只能强忍着心动答道:
“没,我没想赌,话说我们到底在这干嘛啊我现在都有点困。”
伍志沉默片刻,回想起以前和伍长张正闲聊时的对话,斟酌着说:
“坚持下,以后就好了,过了这段时间,官府想找我们就只能大海捞针了。”
“怎么说”
李东有点不解。
白木对这同僚有点无奈,但是现在毕竟三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随即代替伍志开口道:
“大概你伍长以前没这个观念,你自己也没想过,所以你也不知道。而当时没出事的时候,我们伍长张正则对我们提过些事儿。”
他眸子微微往下,陷入回忆中,思虑片刻后开口道:
“当然,其实都是暗示,他也不可能明说,我们伍小三和猴子大概就没注意过这些。但我和小伍都私下琢磨过,应该不离十。”
伍志点点头:
“没错,其实我们继续在红楼当密探,最终才是死路一条,而现在只要我们能撑过一段时间,我们也就真的死里逃生了。”
看着李东一脸茫然,他继续说着:
“你别奇怪,其实像我们这种去了军籍的密探,也就是在津门司极个别机构还存有我们的卷宗,你猜这是为什么”
李东打了个寒颤,想到了以前同僚的一些只言片语,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些联想,登时觉得有点不寒而栗:“飞鸟尽,良弓藏。”
他喃喃自语。
白木点点头:“看来你反应到了,没错,自从我们去了军籍,成了密探,不少弟兄以为自己还是官府的人,其实不是,我们根本就是黑帮分子了!”
伍志接道:“去了军籍,卷宗寥寥无几,我们干的脏活儿那都是枪毙十次都不为过!官府根本没给我们上升的密探职位,也没人恢复军籍,更是很少有官府的人知道我们的存在,这一切就说明:官府其实就是把我们当弃子!哪怕一直不出事,官府终有一天也会把我们和红巾帮那些流氓混混一样一并处决了!”
李东听着两人的话,心越来越沉,听到最后,心越来越冷,只觉得毛骨悚然!
“行长方远志还有军籍,平时也从不去红巾酒馆,甚至从没露过面,只是通过我们去下令……他还口口声声说我们干下去能恢复军籍直接当行长!”
毕竟混黑这么久,钱也拿了不少,花花日子也过过,思路早就被打开了,只是缺个引子罢了。他也不是蠢人,只是以前没想到,现在一经提点,瞬间想通了!
“没错,当了密探,我们有两块身份牌。一块随身携带,一块交给行长方远志,一星期一换,把贴身的牌子交上去,方志远那厮再把他那的牌子给我们。结合伍长还在的时候的一些暗示,我和小伍一致认为……”
白木停顿一下,和伍志对视一眼,一齐说道:
“官府为了防止密探之事泄露,这牌子就是追踪我们用的!”
李东眼睛瞪的老大,喘了几口粗气,才问着:“一块破牌子,怎么追……”
李东还没问完,自己就想到了答案,他颤抖着自问自答:“术士!”
想到了这,他脸上瞬间煞白。
伍志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摇晃两下,说道:“别怕!别忘了,我们牌子是一星期换一次!”
白木点点头:“没错!这说明术士想靠牌子施法追踪我们,必须是牌子上交的七天内,不然根本不需要轮换!”
李东咽了口口水,咬牙说着:“没错,只要撑过七天,然后改头换面隐姓埋名……”
“本来我和小伍都准备去找个铁匠给我们打块一模一样的牌子,把它当替代品交上去,没想到计划不如变化快,昨晚发生那么件事儿……”
白木叹了口气,内心也很无奈。
这时,不远处一位中年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正了正眼镜,摸了下耳朵,慢悠悠走了过来,三人都住了嘴,转头看向此人。
这中年人微微一笑:“不错,不错,都是人才啊!可惜,可惜……”
三人只觉得觉得一股冷气直冲脑门,立刻反应了过来!官府的人!
刚想大声喊叫引人注意,三人突然觉得身体僵硬不受控制,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能发出。
“别挣扎了,走吧,三位密探。”
丁远山微微一笑,垂下的右手捏着一个奇怪的手势,瞬间加大了法力的输出,然后转身朝赌场大门走去。
在他身后,三名穿着体面的青年男子,亦步亦趋。
第十三章 旧识
翌日。
荆子棘一早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身通体泰,一咕噜从床上下来,进了盥洗室冲了个凉,穿好衣,站在洗漱台的镜子前整理了下仪表。
只见昨日还显得面色苍白精神不振还带有几分营养不良的少年,现在是精神饱满,皮肤白皙而有活力,目光深远,自有一股淡定从容的气度,已经与觉醒记忆前的荆子棘大为不同。
《坎离水火剑气》这门术法,汲取灵气后温养心肾两大脏器,这两处脏器又会慢慢滋养其余内脏、血液乃至全身,这变化逐渐显于外相,可谓黄中渐通理,润泽达肌肤。
因有前尘之遗的熟练度,他昨夜修习效果可谓成效斐然,根据他的估计,接下来数日正午午夜均完成修习,就可以达到系统显示的50点熟练度的水平。
荆子棘满意的点点头,从行李中取出钱袋,拿出二十五枚银角放进不同的口袋中,把拉链拉上,然后出门去了二楼餐厅,在侍者的问候声中享受着早餐,又要了份报纸翻看了起来。
“没别的报道啊,涉及黑帮的也就是对红巾帮做过的那些脏事的爆料。官府还没开始对私通海外的民间势力的清扫,这样看应该还有几天的平静日子。先在这旅店继续住着吧,先把术法修到系统显示的熟练度再说。”
荆子棘看着报纸,心中略松,端起面前餐桌上的早餐奶喝了一口,又用刀叉将餐盘中的培根切好,慢条斯理的品尝起来。
品尝美食中,他眼角余光看了眼身上的机械服,猛的联想到两件事:其一是机械研讨会;其二,则是曾经的老板王贵。
他慢慢放下刀叉,细细思量起来:
“官府对有海外背景的民间组织的清算顺序里,无武力学社肯定靠后,但是凡事总有例外,万一我闭关修习术法的时候发生什么事,导致机械研讨会的处置顺序提前了,必然会被波及到我。”
“还有那王贵,他当时的做法,就像是知道黑手套的内幕一样,正常来说,一般小商人知道这种事,都会被官府暗中处理掉,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不行,不能掉以轻心,还需要多搜集些情报,王贵那倒是无关紧要,还是先去会里看看吧。总之,有备无患。”
他立刻有了决断,拿过餐巾擦了擦食物的残渣,然后在侍者的问候声中出了餐厅,下楼到了前台,问前台姑娘换了点零钱铜子,走出了旅店的大门。
旅店不远处,停着几辆人力三轮车,车夫们正蹲在一旁观察着有没有生意。靠荆子棘最近的一车夫一眼看到了从旅店走出的荆子棘,精神一振,比同行们都快的一溜烟跑到荆子棘身前,恭着身子问道:
“这位少爷,要去哪儿”
荆子棘对此见怪不怪,问道:“去钟表百货商场,认路吗”
车夫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脸上带着些皱纹,他看着眼前这细皮嫩肉气度不凡的机械师装扮的富家公子,眼珠子一转:
“少爷我不认路,您上车吧,看着给。”
荆子棘听了眉头一皱,看着这人奸诈的眼神,内心很是无语,这是把我当肥羊了
随即摇了摇头,也不理会这人,径直朝另外几个也见了荆子棘但是慢了几步的车夫们走去。
“我要去钟表百货商场,刚刚那人不认路,你们谁认识的,报个价。”
“别啊,少爷,我想起来了,我认识路……”身后的车夫呼喊着试图挽留,而荆子棘只是不理。
另外几个车夫还打量了下荆子棘,有前车之鉴在前,还在想怎么报价最合适,其中一个年轻车夫反应最快,立刻喊着:
“少爷我认识,10个铜子,这是公道价!”
“好,就你了。”
荆子棘当即拍板,就上了这车夫的三轮车,在座椅上坐好。
“好嘞!”
年轻车夫一溜烟的上了车,在他身后,几个车夫对视几眼,很是不痛快,第一个车夫还在锤头顿足的呼喊:
“少爷,等等,我也是10个铜子!”
荆子棘毫无反应,年轻车夫也装着没听见,蹬着三轮载着荆子棘扬长而去。
一路无话。
这钟表百货商场其实就在商业区,距离荆子棘住宿的海外商业区的旅店也不算太远,此时是上午,商业区的店面大多都开了,行人行色匆匆赶着上班,载着人行驶在街道上的三轮车比比皆是,偶尔还有发动机轰鸣的蒸汽车驶过。
没多久,三轮车停在一处十字路口,街道两侧均是七八层的高楼,只见油漆刷的雪白的外墙,黑瓦盖的屋顶,五颜六色的橱窗点缀其间,颇为引人注目。
“少爷,到了。”年轻车夫回头说着。
“嗯。”荆子棘点了点头,下了车,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十文铜钞递给了他,在车夫的感谢声中走进了隔壁的一栋建筑——成品服装百货商场。
成品服装百货商场的旁边就是钟表百货商场了。
————
钟表百货的三楼,角落处的一家钟表店铺,店面的柜面上本应放在明面代售的钟表商品已经全部清空,透过玻璃制门窗可以看到店面正中整齐放着两列桌子,每列五张桌子,每张桌子各有两个座位。
两列桌前站着个机械师装扮的中年人,看着面前座位上稀稀拉拉的人,皱着眉一言不发。
坐在前面的有三人,衣着身形不一,但穿着都算体面,可谓仪表堂堂。而往后的座椅上的只有两人,都是身着统一的黑色机械服,面色看起来都有些菜色,显然有点营养不良。
这些人此时正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前面三人对视几眼,三人中一个身形匀称的戴着眼镜的青年忍不住再次回头开口问道:
“王佳俊,李瑞,你们是说荆子棘他们几个全都不知怎么的欠了钱,然后被追债了”
“对。”身形瘦削身着机械师服的方脸青年王佳俊点了点头,他皱了皱眉,犹豫的说:
“我也感觉不对劲……听说他们都是在码头区的几家小钟表店做工,然后不知怎么的就欠了钱或者是得罪了混混流氓,后来找不到人了。”
身形瘦高同样身着机械师服面黄肌瘦的李瑞跟着点了点头,这马脸青年说着:
“对,我昨天还去那个王氏钟表店找荆子棘来着,才从他老板王贵口中知道他修坏了别人的钟,被他辞退了……”
“不对劲啊……一个两个还算了,怎么全都是类似的原因”前排另一位身着体面的圆脸青年也皱着眉开口了。
几个还在交谈着,就在这时,一女子走进了这间店铺,这女子约莫十七八岁年纪,一张瓜子脸,容貌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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