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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凡信条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歧路狂歌

    说到这,孙长胜表情有些不自然,说的话也有些语焉不详。

    话说这民间木匠铁匠师父培养徒弟,都要徒弟做牛做马三年,才会教点真东西,之后徒弟出师,逢年过节还要上门送礼感谢师恩。

    原因无他,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徒弟都会了,就会抢了师父的活,因此师父会百般隐藏那些知识,只有把徒弟当奴隶用个几年,才会传点东西。

    区区民间活计尚且如此,更何况法术传承呢

    哪怕是想要逐鹿中原,那术士宗门也最多给年轻弟子传些入门法术,把这些人当工具使用,怎么可能让无依无靠还是孤儿的太祖学会那些高深法术,甚至最终还成了两派之主

    这其中真相,恐怕充满了血腥。

    孙长胜看了侄子一眼,见他面色并无异样,知道他还年轻,没意识到其中关窍,心中微微一松,但是又有股失望的情绪。

    他平复了下心神,继续说道:

    “因此本朝太祖起家的术士班底,都是邪派术士。当时乱世,到处都是战乱,到处都在死人,这活人就是阴山荒虫二派术士修炼法术的原材料,太祖的起义军因此杀人无数,同时也越战越强,最终横扫天下,效仿大卫朝收编各个术士宗门,这才建立了大崇朝!”

    孙国平听了这话,眼中瞪大,嘴巴无意识的张开,他颤抖说道:

    “也……也就是说,本朝竟然是……这样起家的”

    孙长胜点了点头道:“这就是为什么这段历史是官府大秘的根本原因!等太祖建立大崇后,邪派术士行径依旧肆无忌惮,所幸当初灵海只有一层,术士法术不强,因此太祖派人反手将那些人狠狠镇压住,这才有了太平日子。”

    他想起听闻的阴山荒虫二派法术的种种传闻,有点心悸的说道:

    “新朝建立,要的是休养生息,这些邪派术士修炼邪法一个个丧心病狂毫无人性,如果让他们肆意妄为下去,要不了多久这诸夏就会白骨露於野,生民百遗一,因此官府悍然镇压了那些邪派术士。”

    他额头微微出汗,继续说道:

    “不过毕竟这两派术士是本朝的根基,虽然镇压,但是毕竟大势已成,当初杀了一批老人,后来的朝廷里的新进的阴山荒虫二派的术士行止也就规矩了许多。”

    “之后官府又根据收编的其他法术传承,培养正派术士,成立明镜监,取明镜高悬之意,专门监察诸夏邪派术士之事。”

    说到这,孙长胜苦笑一声:

    “这诸夏民间哪还有邪派术士其实就是给朝廷内的阴山荒虫二派术士找个制衡,免得他们肆无忌惮,坏了这大崇江山。”

    “朝廷内对这种邪派术士杀人练法之事很是忌讳,虽然私下干这种事的人总有,但是一旦事发,这种人绝不会有好下场!”

    孙国平恍然大悟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端起酒杯敬了叔父一杯后说道:

    “谢叔父提点!此事入我耳,不出我口,绝不会有第三人知!”

    孙长胜微微点头。

    他刚刚说了那么多,此时也有些口干舌燥,饮了一杯酒,思绪中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如果说邪派术士因为修习邪法泯灭人性,那么作为阴山荒虫二派最后一任派主的本朝太祖呢

    想到这,他浑身一激灵,背后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手一松,酒杯掉到了地上。




第三十五章 治疗
    津门港海外商业区,新汉大使馆。

    此时是正午,大使馆的一处静室中,荆子棘正在接受治疗。

    他赤着上身,坐在静室角落的木椅上,伸出左臂,只见这左前臂上染着大片血渍,先前被燧发枪射出的弹丸打穿的伤口位置凝结着很多血块。

    因刚刚将包扎在这伤口位置的布条撕开,本来凝固的血块破裂,从中渗透出丝丝鲜血。

    “忍住,稍后我要施法引导你伤口的血络,你这手千万不能动!”

    站在荆子棘身前的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女子,身着一身淡青诸夏玄袍,不施粉黛容颜素雅。

    她低头看了这伤口片刻,抬起头凝重的对荆子棘说道。

    “我明白了,柴术友,请吧。”

    荆子棘见这位女性术士已经看完了伤口,忍着疼痛将伤臂放在身旁的桌子上,而后用右手压着这只伤臂,这才点点头示意道。

    这女子口中的血络,意为血管脉络,脉络按照荆子棘前世的说法就是神经。

    这手臂被子弹打了个对穿,骨骼,血肉,血管和神经全部受损,若是放任伤口自愈或者找寻常医师处理,这伤口哪怕长好,断裂的血管神经也不可能恢复原貌,手也就废了。

    唯有经由修习祛病卫生之法的术士处理,这伤口的骨骼血肉血管神经才能长回原来的模样。

    这女子姓柴名真夜,她见荆子棘已经做好准备,立刻两手结印,体内法力急速运转,现出法体真身,只见她好似瞬间年轻了十岁,肌肤晶莹剔透,貌如少女,浑身散发出草木气息。

    柴真夜双手点点灵光明灭不定,而后双掌掌心相对,丝丝淡青色灵光聚合成团。

    “疾!”

    这中年女术士引导灵光聚合为一团,而后断喝一身,灵光往荆子棘手臂一扑,而后迅速渗透进去。

    荆子棘起初只觉得这手臂中丝丝暖流流淌,很是舒服,但是当这股力量流淌到他伤口位置,瞬间感到剧烈的疼痛。

    他倒吸一口凉气,右手猛的用力压住本能颤抖的左臂。

    柴真夜快速取出十几枚细细长长的银针,素手轻拂,这些银针表面都有丝丝灵光一闪而逝,而后她飞速在荆子棘伤臂处施针。

    “嘶!”

    这手臂扎着针的位置或疼或痒,或酸或麻,因此女法力渗透,此时荆子棘这手臂的敏感度远超以往,他右手青筋暴起,死死按住颤抖不休的断手,嘴里忍不住低吼了一声。

    柴真夜素手在荆子棘扎着十几根针的手臂上一处穴道一点,一点法力渗透进去,顿时这种种疼痒酸麻之感尽数消失。

    中年女子见伤口已经处理完毕,连忙把银针尽数取出,又拿过干净的布条将这伤口包扎好。

    见已经处理妥当,她长出一口气,额头微微见汗,有些疲惫的对荆子棘嘱咐道:

    “好了。你这伤口的血络会按照原来的样子慢慢长好,在你这手臂恢复前,万不可在伤口位置运转法力,这会干扰我布下的法术,到时后果不堪设想,切记!”

    此时荆子棘赤着的上身大汗淋漓,他听了这话,连忙点头回道:

    “多谢柴术友施救之恩,我记住了。”

    柴真夜点头回道:“荆术友,韩大使和黎参赞还在炎汉堂议事,大使有吩咐,等我将你伤势处理好了,你我二人去炎汉堂与会。

    “嗯,我马上就去。”

    荆子棘点点头,起身走到静室另一角,这里有个柱式衣架,上面挂着刚刚侍女送来的干净衣物。

    很快穿好,整理了下仪表,荆子棘微微点头向中年女子示意,然后两人走出了静室的木门。

    这新汉大使馆依旧是古色古香装饰典雅,但是此时馆中气氛肃杀,两人一路走过,侍女不见踪影,卫兵十步一岗目不斜视。

    心中沉重,荆子棘和柴真夜加快步伐,很快沿着楼梯上了三楼,走到炎汉堂外,伸手轻轻敲动。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里面立刻传来低沉的男子声音:

    “进来。”

    荆子棘推开大门,就见到相貌威严的韩立业正坐在大紫檀雕螭案后,黎长生坐在木案对面的椅子上,表情沉重。

    两人见来人是荆子棘与柴真夜,立刻起身,双掌相叠加,躬身对少年术士行诸夏古礼,柴真夜见状连忙移开身子,避开二人这礼。

    两人躬身同时说道:

    “此前码头区一事辛亏有荆术友出手相助,否则诸国外交上我新汉会给大崇落下口实,站在道义的下风,后果不堪设想。感谢术友出手相助,等津门港此事一了,我等会为术友向朝廷请功。”

    荆子棘立刻躬身回礼道:

    “二位言重。在下也要多谢黎术友来的及时。”

    见完礼,四人围着大紫檀雕螭案前后坐好,韩立业沉吟片刻,对荆子棘问道:

    “荆术友,你这伤可处理好了”

    荆子棘微微点头答道:

    “柴术友已经为我处理妥当,只是在伤口长好前,我这左臂不能运转法力,也不能被法术命中,否则就会干扰柴术友布下的法术。”

    韩立业听了这话,转头望向柴真夜,这看着三十岁出头的中年女子微微点头说道:

    “回大使,荆术友被火器射出的弹丸洞穿,伤了血络骨骼,我已经施了法术,之后这伤会自愈过程中会一点点长回原先的模样,但是这过程中如果有任何异种法力触碰到我布下的法术,都会干扰到荆术友的伤口恢复。”

    听了这话,韩立业眉头微皱,点了点头,而后对黎长生吩咐道:

    “黎参赞,你把现在的津门港情况说说吧。”

    肌肤白皙的青年点头回道,而后转头望向荆子棘柴真夜二人说道:

    “今日上午荆术兄杀的十五人中,一人是巡术司的司副金文,剩余十四人是巡警局海外司警长警员。”

    听到这话,柴真夜震惊的转头望了平静的少年一眼,没想到这年轻的过分的术士竟然如此杀伐果断。

    荆子棘面如止水,对这中年女子震惊目光恍若不觉,只是凝神听着黎长生继续述说:

    “根据收到的消息,巡警没多久就赶到爆炸现场,驱赶围观者。此后我和荆术友带着巡警局海外司司长王友善驱车赶回馆里后一小时后,大使馆外就出现了身份不明的可疑者,他们在明里暗里窥伺着这里。”

    两人先前对眼睛境况一无所知,听了这话,柴真夜微微一惊,呼吸一乱。

    而荆子棘面沉如水,眼中闪过幽幽的寒光。



第三十六章 狗急跳墙
    炎汉堂中的气氛,一下子沉凝。

    黎长生停顿片刻,继续说道:

    “我们大使馆布置在津门港巡警局和巡术司二处大崇官府机构外的眼线,也在不久前回报,巡警局局长郑复礼不久前带着人手去了巡术司。”

    见荆子棘与柴真夜二人表情凝重,他最后说道:“我说完了,这就是目前已知的情报。”

    韩立业点点头,对坐在木案对面的三人说道:

    “刚刚我亲自审问了王友善,他知道的事全交代了。我们抓了王强王平二人的事发了,巡术司派了一个术士跟着郑复礼到巡警局调查,发现了张远庆是我们的人。”

    说到这,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看了眼荆子棘,继续说道:

    “那叫金文的术士所修法术有点诡异,在无媒介的情况下竟然还能追踪到张远庆的行踪。所幸荆术友应对得当,才免了这场祸事。”

    他眉头微皱,继续说道:

    “因荆术友杀了那十几个官差,那大崇已经把目标锁定在我们身上了,我们这是大使馆,大崇办事还要顾虑点国际影响,所以现在只是派人盯梢。”

    “一旦他们确认王友善那几人确实被关在我们这,恐怕立刻就会冲进来抓人,毕竟他们都是大崇官府中人,我们新汉却把大崇官差给抓了,这事传到海外,也是我们新汉理亏在先。”

    黎长生跟着说道:

    “刚刚我和大使商议的结果,是想把那个叫张正的密探,还有王友善那几人都杀了,毁尸灭迹,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他转头看向荆子棘,继续开口道:

    “之后我带着荆术友去新汉避过这风头,过段时间,那些被杀官差遗留的痕迹散尽,那大崇术士的法术也就再也追踪不到术友身上了。”

    “若是柴参赞和荆术友没有异议,我待会就去把那几人处置了。”

    柴真夜听完后,立刻回道:

    “妾身无异议,毕竟此处是大崇,既然他们已经盯上了我等,确实不该与他们硬碰硬。”

    说完,柴真夜望向荆子棘问道:

    “荆术友意下如何”

    韩立业三人一齐将目光投向了他。

    荆子棘眉头紧皱,新汉这个处理方法已经很是安全,但是为什么他还是本能的觉得不妥

    他思虑再三,踌躇问道:

    “若是把大崇那几人杀了,要多久才能消磨掉痕迹,让大崇术士追查不到”

    黎长生立刻回答:

    “若是立法坛,把那几人押到法坛上杀了,就可以把一切痕迹封在法坛内,一昼夜时间就可以清除掉一切线索,到时候大崇术士就再也不能施法追踪杀这几人的凶手。”

    荆子棘微微点头,喃喃自语:“一昼夜……”

    他闭上眼睛,脑中思绪激烈碰撞,三人见他沉思,都安静等待着。

    良久,荆子棘脑中灵光一闪,立刻睁开眼睛,转头向韩立业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韩大使,你可知道,巡警局治安司司长孙国平是港长孙长胜的侄子而郑复礼王友善等人已经暗地里投奔了丁远山”

    韩立业微微一怔,立刻答道:

    “不错,这两人是叔侄关系不是秘密,我早就知道,王友善也把他们投奔丁远山的事情交代了。”

    荆子棘微微点头,脑海中逻辑越来越清晰,他手指轻轻敲动木案,发出清脆的响声,快速说道:

    “那丁远山明显是想效仿前段时间上绕城术士潘新海上位成为知府一事,他串联了巡警局局长郑复礼和警司王友善,就是想上位!你们说,孙长胜岂能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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