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信条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歧路狂歌
第十章 《玄冥之息》
六日后,祖阳城大崇大使馆内,一间静室。
此时上午,阳光明媚,大使馆外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流涌动,隐隐可以望见无数人影进出道路两旁诸夏风格的楼阁店铺,一副热闹景象。
明镜监品巡查术士阎靖之负手站在静室窗前望着外界喧闹景象,法力运至双眼加强目力遥望着馆外风景。
许多身着西式呢制衣物的夏族人行走着,这些衣冠体面者行色匆匆;也有一部分夏族人身着诸夏传统袍子,长袖飘飘的漫步行于街道上,他们身侧往往同行着身着夏族传统仕女服的美丽女子。
“好一个繁华盛世。”
身体也有承载极限,他凝望许久,直到一双虎目在法力加持下隐隐发涩,阎靖之也不勉强自己,叹息一声缓缓收功。
他转身走到静室靠墙处木案边,抽出椅子坐下,双眉微皱,眼神飘忽,显然脑子里在思索着什么。
这时,静室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咚咚咚”的敲门声随之响起,阎靖之对这脚步声很是熟悉,一下子回过神来下喊道:
“丹生,进来吧。”
门扉应声而开,走进来一五官方正面如重枣之人,正是他的同僚明镜监从品巡查术士文丹生。
“阎大哥,刚刚完颜大使召我有要事吩咐,前几日去追查那些吃里扒外的津门港反贼一事出结果了。”
这看着三十来岁的中年人浓眉大眼,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快步走到木案对面坐下,将手中书册递给阎靖之继续说着:
“津门港出逃反贼眼下的落脚点都已经在名册上标注好了,完颜大使吩咐我们尽快查清津门港一事的真相,不得有误。”
阎靖之听了这话也不奇怪,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只是……
他望着情绪有些激动的文丹生眉毛微动,不过他这下意识的肌肉抖动迅速被他自己平息,这剑眉虎目的中年男子笑着点头回问:
“那丹生你认为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呢”
“自然是今夜就行动,我们务必要从那些反贼嘴里问出津门港之变的真相!”
听了这话,阎靖之面不改色的点头附和着:
“我本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看丹生你现在心情太过激荡,不利于我们暗中行事,不如你且去调息一二,等明日我们再做行动”
听了这话,文丹生呼吸一滞,但是随即又继续压抑不住愤怒的说着:
“阎大哥,我实在不能再等了!只要我一想到津门港糜烂的局势就满脑子压不住的火,心里憋屈的要死!”
“现在全天下都在看我们大崇的笑话,津门港的事在海外都传疯了!”
说到这,这面如重枣的中年人一拍大腿恨恨说着。
阎靖之见这中年人反应,眼中异色一闪而过,他猛的一拍桌子作愤怒恨声状:
“不错,这事一出我大崇威信受到影响,我每每思即心中也是愤怒,只是若是我等这个心态去行动,失败折了我们自己倒不打紧,如若被新汉抓了去用法术从我们嘴里逼问出什么情报,那当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本难以抑制激愤的文丹生听了这话一怔,如同一盆凉水泼到他身上,一下子将他躁动的情绪打灭,他长出一口气点点头同意道:
“阎大哥所言极是,我是该平复下心情,我这便去调养一二。”
说着这中年人就起身欲行礼告辞。
“且慢。”
阎靖之立刻开口挽留,他看着面前相识多年的兄弟作关切状:
“丹生,我见你最近心绪波动有些大,我最近修习《啸月七诀》颇有所得,不如让我祝你一臂之力,或可祝你平复躁念。”
听了这话,文丹生不假思索的对相交多年的兄长回道:
“也好,既然如此就劳烦阎大哥了。”
“我们相交多年,何必客套。丹生你且坐好闭目静心,我现在就运法为你平复心神。”
阎靖之朗笑一声,见文丹生双目紧闭正襟危坐,立刻抬起双手快速结印,点点弥漫着血色的法力灵光在他右手食指间浮现,对着文丹生眉心一点。
文丹生感受着与自己所修一般无二的《啸月七诀》法力入体,这同质却不同源的法力快速流转他周身血络,这红脸中年人本来因激动有些扭曲的脸逐渐放松下来,显然他的心神已经逐渐放空。
“就是现在!”
阎靖之虎目一瞪,左手快速无声的搭在右臂关节处,一点墨黑色深沉如水的法力灵光在左手浮现,迅速取代了《啸月七诀》的法力注入正闭目静坐的文丹生体内。
此时文丹生心神空空渺渺,完全没有察觉,这一点如黑水般的法力融合进阎靖之刚刚注入的《啸月七诀》法力中,沿着文丹生血络肆意流转。
阎靖之此时也闭目凝神,全身心控制着那点法力。
“找到了!”
他精神一震,《啸月七诀》的法力隐隐感受到莫名的波动从文丹生头部传来,立刻催动那点如墨法力成吸摄之力,牵引文丹生头部某种异力缓缓移动。
等这股异力化入阎靖之注入的《啸月七诀》法力中,立刻被混在其中的如墨法力镇压住,见目的已经达成,阎靖之缓缓收功,松开点在文丹生眉心的右手。
看着还在闭目静坐的红脸中年人,阎靖之缓缓运转另一门法术,将刚刚吸摄来的异力尽数净化。
“这《玄冥之息》的噬气之能好生玄妙,不仅能化去侵入我身的异气,竟然连别人身上的大崇国气都能炼化!”
“呵,狼蛮子看来机关算尽却只能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阎靖之感受着那股从文丹生身上吸来的带着酷烈镇压意味的国气被玄冥法力打灭,心中狂喜。
过了一刻钟的功夫,文丹生长出一口气,只觉得精神无比的平和,他睁开眼感激的对阎靖之说:
“多谢阎大哥,我感觉平静多了。”
阎靖之点头回以微笑:
“无需客气。丹生你现在觉得我们应该几时动身去查津门港的那些逃亡反贼”
听了这话,文丹生张口欲言,却无先前的义愤填膺,他眉头一挑,但还是根据先前记忆习惯性说着:
“就按阎大哥的提议,我们明天晚上行动吧。”
第十一章 嘟囔
次日,入夜。
祖阳城城东,一处大宅前。
此地夜深,挂在天空的皎皎明月撒下冷辉,道路上伫立的路上挂着煤油灯发出昏黄的光,为这片区域提供些许光亮。
“这祖阳城城东一大片都是民居,现在这么晚了人基本都睡了。阎大哥,我们这就进去吧”
此时眼神一片清明,红脸方正气质的文丹生看着身前一身黑衣蒙面的人问道。
他自己也是一身夜行衣。
“好……等等,有人来了!”
一身黑衣蒙面的阎靖之正欲同意,突然察觉了什么,连忙低声说着,伸手一把拉住身前同僚往后一扯,两人躲进了民居围墙遮挡光线形成的阴影中。
“有人来了我什么声音都没听到啊”
文丹生一惊,但还是选择相信了自己的同僚,他身体蹲下潜藏在这片阴影中。
没片刻,在皎月冷辉与路灯昏黄光照耀下的城中大路上,隐隐有脚步声由小变大,两名身着制式黑衣黑裤,肩背燧发枪腰间配着朴刀的人从远处走来。
在路灯的照射下,他们的影子拉的老长,这两名新汉巡捕正闲聊着路过阎靖之文丹生二人隐藏的小巷,毫无察觉的远去。
两名巡捕的脚步声由近而远,文丹生长出一口气,诧异的望着露着一双虎目戴着面罩的同僚奇道:
“阎大哥,你的《啸月七诀》又有精进”
“不错,近日练法进度确实颇快。”
阎靖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微弯露出丝笑意回答。
“大崇传的《啸月七诀》本身就不如何高深,又被狼蛮子暗改留下暗门,一方面影响修习者心智一方面又会透支身体元气潜力,如何能与玄门正宗的《玄冥之息》相比”
“这门阴差阳错得来的法术与我秉性极合,修行起来当真是勇猛精进。”
暗暗喜悦的阎靖之心里想着,抬头望向面前这夜色中的宅院低声说着:
“丹生,我们进去吧。”
“是!”
文丹生低声应道。
《啸月七诀》,大崇官府明镜监中开放给夏族人的几门法术中中规中矩的一门,勾连灵海中太阴月华之力化为己用,其法体特性为和。
前者可以让修习此法的术士在月光照耀下法力澎湃,但代价是损耗变快;后者取月有圆缺盈亏人心亦然之理,更易释放迷惑心神的法术。
两人绕着这大宅走了几圈,见无巡捕路过,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走到冷月流萤撒下的地方。
丝丝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他们体内的法力随之涌动,两人精神立刻一振,立刻将法力运转至双腿,弯下膝盖猛的一跃,化作两道黑影跳过插着刀刃的高墙。
高墙上插着碎玻璃乃至刀刃都是防着有贼潜入,正门也有家丁守夜,但是两名超凡者直接跳进院子,凡人如何能防范
两声极细微的落地声响起,却被夜色凉风吹过院中绿植的“沙沙”声覆盖。
正式近了任务目标的所在,两人此时再不闲聊,立刻根据名册上的记录快步往主屋行去。
只是几秒功夫,两道黑影快速无声的院中掠过,阎靖之文丹生的身体贴在主屋门扉前,耳朵靠门运足法力细细聆听。
门后两声绵长轻微的呼吸声自然不可能瞒过二人加强后的听觉。
“睡的很沉!”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面罩下露出的眼睛中看出一个意思:
“进!”
这主屋房门自然是反锁着,文丹生抬手摸着门扉法力一催,门后门闩登时落下,早有准备的阎靖之立刻推门,“吱”的一声中弯腰抓住正落向地面的门闩。
“幸亏这家没用锁,不然真要费一番手脚。”
阎靖之长出一口气,抬脚进了这屋,文丹生紧随其后,又轻手轻脚的把门关上。
这屋中很是宽阔,月光透过窗户撒在地上形成一片光斑,大门正对面的一张大床上一对夏族人夫妇睡的正香甜,其中男子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迷迷糊糊嘴里嘟囔着:
“什么声音”
阎靖之文丹生二人立刻一惊,两人动若狡兔的扑到床前,各自施法,床上男子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一股清凉的力量流进他的身体。
躺在他身边的妇人也是一样。
“好困……”
这人迷迷糊糊的目视着床前两道黑影,神智一下子迷糊起来。
“你为什么逃离津门港”
昏沉的夏族商人听到这个声音,呆滞的回答:
“狼蛮人孙长胜逼我交出财产,只能携家人无奈逃离大崇。”
问完这话的阎靖之眼睛微斜扫了眼同僚,发现文丹生并无往日激愤情绪,反而眉头一皱若有所思,心中顿时一喜。
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低声问道:
“津门港事变你知道些什么”
“狼蛮子倒行逆施,被压榨的夏族同胞奋起反抗。大崇为平息民愤处死了几只狼蛮子,死的好。”
阎靖之又问了几句,见这富商所知不多,又施法唤醒此地女主人问了同样的内容,依旧是一无所获。
“什么都没发现才好。”
阎靖之心中一松,抬头望了眼同僚,眼神作出示意:
“撤!”
————
次日一早,这宅中商人夫妇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觉得今早很是疲惫。
“老爷,在睡会吧……”
女人睡眼萌松迷迷糊糊说着。
“你继续睡吧,为夫今天约了人要谈正事。”
中年男人对身旁发妻说着,强忍着疲惫掀开被子下了床,又帮妇人把被子盖好,揉着眼睛走到了梳妆台前。
不需要他吩咐,很快有侍女推开房门,轻手轻脚的将盛放着清水的铜盆放到家主面前。
男人快速的挽起一泼凉水打在脸上,本来困乏的他立刻精神一振。
他打起精神在侍女服侍下快速梳洗完毕后,抬头对侍女问道:
“阿文,今早吃什么”
“回老爷,肠粉还有大良炒牛奶,都是您爱吃的。”
侍女早有准备,轻声轻气的回道。
“好,好。”
中年人起身穿好衣物,抬脚就要出门要去用餐,他手习惯性的摸了下放在大衣内侧口袋的身份牌,突然一怔:
“奇怪,牌子手感好像不太一样”
他狐疑的将前几日才在官府户部办的身份牌拿出来一瞧,只见本来应该是白底黑字硬纸材质的身份牌表面出现了些许异色斑纹。
伸手摸上去,这点斑纹的手感有点毛糙,和身份牌未变色的光滑区域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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