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信条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歧路狂歌
这剑器在荆子棘强行催发的水火剑气冲撞下内部已是裂纹密布,又接连交锋,他刚刚察觉剑身异常,这才掷剑自保。
“好机会!”
阎靖之心中狂喜,猛的抬脚揣向少年,却不料荆子棘丝毫没有放松警惕,身形轻晃就避开了这击,飞身掠到这黑衣人身后,并掌如刀就要击下。
“去死!”
身旁突然传来猎猎风声,一只铁质判官笔刺了过来,其笔豪精铁打造,笔尖一抹红痕鲜艳欲滴,显是剧毒。
荆子棘此时手无寸铁,无奈之下只得连连躲避,定睛一看原来是先前逃走的那中箭的黑衣人。
这人肩上伤口本也不深,只是他先前剧烈奔逃下已经撕裂了伤口,丝丝血液正流淌而下。
“停手吧,我新汉也非不讲道理,二位只要老老实实交代此前为何私闯我新汉国人民宅,日后定会从轻发落二位。”
荆子棘所修坎离水火剑气法体特性底蕴让他耐力极佳,此时仍有余力,躲避之余好整以暇的笑道。
反观那受伤黑衣人,虽然法体特性让他身法敏捷,但血液流失之下状态不佳,连续挥舞判官笔未能建功,此时已有些气喘。
他听到这话,顿时勃然大怒喊道:
“呸!什么新汉国人,那些人明明都是从津门港逃亡的大崇叛逆!”
话语间,这人勉力催动兵器,却依旧刺空。
荆子棘轻轻一避,听了这话立刻笑道:
“我观二位法力此前在月光照耀下汹涌如潮,若我所料不错那应该是大崇朝明镜监的啸月七诀,两位想必都是明镜监的夏族术士,何必苦帮狼蛮对付自己的同族呢”
“拿钢刀的这位,你说呢”
“荒谬,尔等逆贼”
这受伤黑衣人断断续续说着,话没说完眼前一黑,险些摔倒。
他血液流的略多,又连耗体力,此时隐隐有些休克。
“够了,丹生。”
阎靖之伸手扶住犹自喘息的同僚,勉力催出一丝玄冥之息法力,吞掉附着在同僚身上的大崇国气。
文丹生突然脑袋一阵轻松,似乎本来萦绕在他心中的某种情绪全部消失,填膺怒火入无根之木渐渐消散。
他到底是术士,察觉到自己前后状态的不同,语气颤抖的问:
“阎大哥,这”
“这是大崇国气对你的洗脑。”
荆子棘听到先前两人对话中提到的名姓,心中一惊,立刻开口解释:
“狼蛮子怎么可能放任异族术士强大呢他们传给你们的法术都不强,而且加了暗门,强修这种法术一来会影响你们的心智,二来也会透支你们的身体元气让你们短寿。”
他这话都是前世游戏的常识,真让他细说,他甚至连狼蛮人开放给夏族术士每一门法术的弊端都能一五一十说出来。
“阎大哥,他说的是真的”
文丹生到底是术士,进而联想到前几次自己这同僚帮自己运法后思维清明,立刻醒悟过来
“是,他说的都是真的。啸月七诀虽是偏门法术,只修太阴月华,但修出法力本该是皎皎清辉,但我们修出的却带有血光,那是从我们身体里压榨出来的血气。”
阎靖之苦笑着肯定。
“不仅如此,身处明镜监的夏族术士最多不过八品,可越三品办案,这我没说错吧”
两人沉默点头。
荆子棘继续开口:
“八品官越三品办案,嘿,这可说是位卑权重了。狼蛮子一方面给了你们残缺还会自残的法术,另一方面没有给你们相应的权位,无非就是拿你们来制衡修习邪法的狼蛮子。”
“工具自然不需要给什么权位,都是消耗品而已。”
“两位当真要为了狼蛮子的大崇,和自己的同胞做对吗”
听着这话,阎靖之见这少年术士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不由叹息的把面罩取了下来:
“看来你早就发现了。”
“不错,拥有噬气之能的术士,按理说应该不会被大崇国气干扰才对。”
“该你了,把面罩也取下吧。”
文丹生沉默不语,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此前对狼蛮子的忠心耿耿竟全非本心,而是被下了暗手的结果。
他内心生起无边狂怒,这怒火的目标正是狼蛮子:
“大崇!你们竟敢如此玩弄我的意志!”
内心怒极的他咬碎钢牙,也跟着取下面罩。
荆子棘笑眯眯望着这两人先后露出真面目,凝神打量二人,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阎靖之,文丹生!果然是你们”
这两位,按照前世游戏的记忆,可是后世鼎鼎大名的人物了。
第十七章 幽都
阎靖之,大崇夏族出身,被选入明镜监,得传啸月七诀。
后另有机缘,阴差阳错入古时夏族术士门派之福地遗址,得玄门正宗法术玄冥之息残卷,两者契合修法进度极快,初成后便破除大崇国气印记。
后此人先后解救多名被洗脑的明镜监及民间夏族术士,带一众豪杰逃离大崇,于海外一处荒岛建体立制,成立幽都,自号“阎罗”,收编沿海投奔的夏族难民,拉起反旗对抗狼蛮大崇。
时大崇89年,三层灵海已开,此人有感玄冥之息残缺,无力晋升,遂结合过往寻得诸多法术传承,闭关多年,自创无间冥法,成三阶术士大能。
只是这人成功晋升后,许是法术有偏,性情变得有勇无谋暴怒无常,同来袭的大崇水师硬碰硬展开连绵海战,多番鏖战中军略有误致损兵折将,连累远来支援的新汉水师也损失不浅,阎靖之最终遭狼蛮术士围攻力战而亡,幽都就此覆灭,一众豪杰星云流散。
文丹生,二阶术士,幽都头领之一,称号“判官”,阎靖之所救明镜监几位术士之一,于那场海战遭遇大崇三阶术士完颜柯尔克,当场战陨。
种种前世记忆快速在荆子棘脑海中掠过,他眼里闪过丝复杂:
“阎罗,判官,没想到我们会用这种方式重逢”
荆子棘前世游戏角色孤城,二阶术士,幽都头领之一,称号“业剑”,于幽都覆灭一战侥幸逃出生天,后被狼蛮子多次派人追杀,只得苟且偷生,逼的他都想删号重练。
“干了这碗忘魂汤,此后汝为幽都业剑,随我幽都,判罪决业,审阴断阳!”
阎靖之头戴冕旒,身着乌黑龙纹袍子递来一碗黄汤,当时的孤城一把接过饮下,手一松,碗落在地上摔个粉碎斩钉截铁的喝着:
“幽都业剑,愿随幽都,判罪决业,审阴断阳!”
前世他游戏中加入幽都时的记忆片段在脑海中闪现,荆子棘微微愣神,千般言语万般思绪,到了嘴边只化作莞尔一笑:
“我新汉对夏族术士求贤若渴,若二位愿弃暗投明,在下愿为二位担保,绝不会伤了二位性命。”
阎靖之已经脱力,法力消耗殆尽,文丹生失血不少隐有休克之兆,两人听到面前这犹有余力的少年的担保,不远处也隐隐传来快步奔跑的脚步声,不由得对视苦笑。
文丹生手一松丢下了判官笔,低头说着:
“希望术友可以说话算话。”
长着双虎目的阎靖之没有开口,只是默认。
荆子棘含笑看着面前二人,一者是他前世顶头上司,另一人也曾是法术修为在他之上的同伴,此时却都在他面前俯首称臣,世事造化玄奇,竟至于斯。
荆子棘哈哈大笑,状极欢畅:
“好,二位既弃暗投明,荆某自然说话算话,定不会让朝堂之人害了二位性命!”
无数思绪在他心中汹涌,前世游戏中“幽都”覆灭的痛苦,一众豪杰星云流散的悲愤,随波逐流的麻木,对抗大崇追杀的惶恐,转世恢复记忆后杀戮狼蛮的淋漓,此时尽数化为酣畅的笑声。
故友就在面前,身怀高深法术,此身又得新汉重视,荆子棘此时是真切感受到,自己是如此鲜活的活着,这力量这境遇,是如此真实不虚。
此生经历一一应了自己过去在幽都覆灭后想要重来一次的念想,现下与昔日战友相遇,仅是开始。
待昔日幽都豪杰云聚,再起天地翻覆,不蹈旧日覆辙,再与狼蛮大崇一争雌雄!
深夜,内阁正殿。
国君诸公各自坐定,殿中站着荆子棘阎靖之文丹生三人。
荆子棘连夜带着二人回到内阁,立刻面见荆云寒交代一应事物,这青州公卿当机立断立刻联络诸公及国君,深夜商议国事。
这是国君第一次见到在津门港做下滔天大案落了狼蛮面皮的荆子棘,他高居主座凝神注目,见这少年顶戴乌冠,身穿墨色长袍长袖翩翩,心中顿起爱才之心。
只是目光扫过坐在身侧的青州公卿荆云寒,心中又是一叹,随即转过目光望向站在荆子棘身后的阎文二人。
这两名三十来岁的中年人此时身无寸铁,穿着素色袍子脚踩木屐,脸色都略有苍白。
荆子棘已在二人身上打下一点法力以作封印,之后倒也不必捆绑二人。
只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阎靖之文丹生心中都颇为忐忑。
听完殿中三人陈述,国君微微颔首:
“原来大崇竟然暗地里派了明镜监的夏族术士来我新汉打探消息,还夜闯我新汉子民的家宅,真是荒谬。津门港一事与我新汉有何关系这狼蛮子真是可笑!”
“诸卿以为,现在我等该如何处置此事”
听了这话,坐在国君左侧第一席位的沧州公卿敖青霄立刻开口:
“回国君,本公以为这二人所言或有不实之处。”
这敖青霄看着是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因修习术法故年轻些,真实年龄已有五十。
这保养的很好皮肤温润的新品一品大员怀疑的看着殿中二人。
这话一出,阎靖之文丹生二人面色微微一白。
“哦敖卿有何高论”
“回国君,这二人乃是术士,惑心之术对身怀法力者不起作用,我们本无法确认二人所言究竟几分实几分虚。”
“只是仔细想想,这津门港一事本与我新汉无关,及时大崇命人在我新汉境内作出些似是而非的证据来混淆视听,但所谓人赃并获,两者皆无,难道狼蛮子还能一口咬定此事是我新汉做的不成”
国君及其余诸公连连点头。
外人当面,当然要说些暗话,但是话里意思是不变的。
敖青霄的意思就是,当初津门港狼蛮人没能人赃并获,现在时过境迁,只要王友善王强王平那几个大崇官差不被狼蛮子找到,哪怕大崇大使馆找到什么别的证据,也没多大说服力,反惹世人嘲笑。
这三人都被死死关押在官府重地,这祖阳城新汉术士不下四十名,根本不可能被大崇派来的这两个术士得逞。
“沧州公所言有理,这狼蛮子到底也学了些我夏族权谋,断不至于如此无智。”
开口的是云州公卿云亦舒,这是位看着四十来岁但还颇有风韵的中年女子。
她此前听完阎靖之文丹生二人交代,心中完全不信大崇会如此愚蠢。
其余公卿先后点头,他们都将怀疑的目光投向荆子棘身后的阎靖之文丹生二人。
两人对视一眼,面色更白。
却见殿中少年微微一笑,躬身行礼说着:
“回国君诸公,近日城内西大陆诺德国人多有异动,我曾曾听闻大崇津门港之事,被狼蛮人压迫的夏族百姓民怨沸腾。”
“依我之见,阎文二人乃是夏族出身,本不受狼蛮人待见,或大崇官府以二人为弃子,这二人明面夜闯我新汉子民家宅是假,大崇另行诡计才是真。”
国君微微点头,斟酌着说:
“此言有理,依本君之见,不若将这二人关押,命人把狼蛮子叫来对峙,无论他们私下有何诡计,他们命大崇在册官员夜闯我新汉子民家宅都是事实。”
“如此人证物证俱在,狼蛮人面临此情境还能矢口否认不成,无论他们暗地里打什么主意,其阴谋自然无效。”
“国君高见,附议!”
“附议”
除青州公荆云寒外的衮衮诸公均微笑赞同。
国君所言,确实是新汉最好的应对。
反正这阎文二人都是大崇明镜监术士,虽是夏人,但可未必当自己是夏人。
阎靖之文丹生二人听了这话,浑身立是一僵。
荆云寒一直面目表情正襟危坐,国君诸公见其一直未做表态,纷纷将目光投来,国君开口问着:
“荆卿,何故不言”
荆云寒微笑摇头说着:
“我此前已授我这侄孙青州八品职,这已经是我青州内务,这二人自是由我侄孙安排。”
这话一出,国君诸公眉头都是一皱,纷纷转头望着殿中少年。
新汉九州各州自治,纵是国君也不能强行干涉别州内政。
荆子棘得青州八品官职,又是他抓住的人,因此法理上国君诸公也无权越过他处置阎靖之文丹生二人。
荆云寒此言,确实完全符合新汉国法。
“那么荆子棘你意下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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