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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德妃日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柳锁寒烟
绣瑜扶着宫女竹月的手进了殿门,另一个宫女春喜上来服侍她换了家常的潞绸小袄。绣瑜脱了死沉的五寸花盆底鞋,坐在东次间的临床大炕上,倚着松绿织锦引枕,用了一盏六安茶,才算是平静下来。
竹月问:“小主,要传膳吗?”
“传。”
待竹月出去,绣瑜才彻底放松下来,毫无形象地瘫在炕上不动了:“好春喜,今天可紧张死我了。”她没想到康熙会突然过来,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见到了这位千古一帝。
春喜是跟原主一起进宫、在储秀宫共事了五年的姐妹。她也是正蓝旗的,堂姑嫁到内务府的尚家,与绣瑜的亲姑姑是妯娌,两人还算是拐着弯的亲戚。比起皇后派来的竹月,绣瑜当然更信任她。
当然春喜本身相貌平凡,且年过十九,也是很大一个原因。
“奴婢已经打听清楚了,目前长春宫里住的妃嫔不多,荣主子是个喜欢清净的,早吩咐了每三日请一次安即可,不必日日都来。正院西配殿里住着张贵人,她是皇长女、皇四女的生母,可惜两位格格都没站住。西配殿的暖阁里还住着一位蓝答应。后院就只有咱们了。”
其他两位低阶宫嫔都跟荣嫔住在前院,只有她住后院。跟她位份一样的蓝答应只住着一间暖阁,她这个宫女出身的,却一个人占了三间配殿。看来荣嫔是打定主意要对她这个“皇后的人”敬而远之了。
这正和了绣瑜的意,她甚至巴不得后宫里所有人都对她采取这样的态度呢!上辈子她很有些“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的热血,人生偶像是宋庆龄,一直在为做中国第一个女外交家而奋斗。结果在学业将成之际意外身亡,她才发觉自己错过了很多生活的乐趣:比如她一直想养宠物,却因为学习太忙只能抱着邻居家的哈士奇猛蹭。再比如她一直很喜欢古玩瓷器,但是却静不下心来学习,属于爱逛琉璃厂却不敢买,否则分分钟被骗光的那种人。再比如她很喜欢小孩,却单身到死,每年情人节只有闺蜜给发5.20红包的那种。
在这个国非我国,族非我族,家非我家的陌生时代,她没有兴趣去演某江经典的小宫女逆袭成神,调i教渣男皇帝的戏码。更不想做某点上常见的那个虎躯一震改变大清国运的人。她只想弥补一下前生的遗憾。
如果能住着故宫,吃着御膳,用着内务府出品的日用品,带着贴身保姆,养上一只猫几只狗,这小日子就够美了。运气够好的话再生上一两个孩子——得知自己穿到一个小三合法化的年代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对爱情死心了。但男人还是可以有的,因为没有男人就没有孩子。当满宫里就这么一根黄瓜,可你又想吃黄瓜皮蛋汤时候,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然而这样的愿望也不容易实现。绣瑜小时候也看过tvb宫斗大戏《金枝欲孽》。原主以宫女之身成为妃嫔,不得宠就会被人踩死,得宠就会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还好暂时有皇后这面大旗罩着,她还有时间可以慢慢谋划。
不多时,竹月提着个红漆盒子进来了,她伺候绣瑜也有大半个月了,直接按她平日里的习惯,在炕上摆了一张黑漆小几,把盒子里的三菜一汤摆在几上。分别是水晶鸭子、红烧鹌鹑和肉炒青菜,汤是当归老鸭汤,油星子撇得干干净净的。另有一小碗碧粳米饭、一碟子奶饽饽和两样酱菜。
绣瑜不由大感意外。去了一趟坤宁宫,这待遇直接从“小米加步i枪”上升到“飞机带坦克”啊!早知道前几日竹月在延禧宫小厨房拎回来的饭菜可不是这个样子,两菜一汤一碗饭,旁的一概没有。荤菜少得可怜,素菜全靠水煮,更可气的是还凉了一半。要知道宫里炒菜多是用猪油,稍微一凉,菜上就能瞧见白花花的油块。
她刚承宠就抱病,难怪小厨房怠慢。送饭的小太监曾经隐晦地暗示过她要打赏小厨房几个“跑腿钱”,这腿脚麻利了,膳食才能热热呼呼地送到桌上不是?
对此绣瑜唯有苦笑,她不是没银子。乌雅家虽然衰落,但是她姑姑嫁的尚家却正是兴旺的时候。乌雅氏的公公满贵在内务府管着宫里香、烛、碳火的采买,这可是个肥得流油的差事。绣瑜封了答应第二天,他就差个小太监,包了五十两散碎银子,趁清晨倒夜香的时候,偷偷塞给了春喜。
别小看这区区五十两银子,一个常在一年的俸禄也才这么点。可这宫里谁不知道她的来历呀。打赏旁的人也就罢了,可长春宫是荣嫔的地盘,小厨房更是心腹重地。她这边银子赏出去,要不了一盏茶的功夫,荣嫔准知道。到时候她怎么解释这银子的来源?
故而绣瑜咬着牙忍了十几天,愣是拿着钱不敢花。怎么今儿厨房的人自己良心发现了?绣瑜来不及细想,就见春喜匆匆忙忙地进来:“小主,坤宁宫的王公公来了。”
大boss手下的人呐!绣瑜只好下了炕,到正间坐定。
钮钴禄皇后的心腹太监王福顺进来冲她打了个千:“皇后娘娘请小主下午到坤宁宫说说话。”
“啊——”绣瑜被雷声惊醒,抱着头从床上坐起来。
“小主,怎么了?”春喜忙过来瞧她:“您脸色好差,奴婢去请太医。”
绣瑜觉着胃里冷冰冰的隐隐作痛,还是摇头:“过两天吧。现在已经够乱了。你去小厨房要一碗鱼片粥我吃了就是。”
不多时竹月端了粥进来,并用银葵花盒装了四样佐粥的小菜。绣瑜说:“你们也吃点吧,非常时期就别拘礼了。”春喜和竹月就告个罪,在脚踏上坐了,主仆三人一起用膳。
小厨房备的几道菜都是按绣瑜的口味来的,尤其是那道火腿熏猪肚,一向是她点餐必备的。可今天她夹了几片拌在粥里,才吃了一口就皱着眉头吐了出来:“别吃了,这猪肚没弄干净,全是味儿。”
春喜跟竹月面面相觑,这道菜她们也是跟着绣瑜吃惯了的,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啊。





清穿之德妃日常 85.第 85 章
此为防盗章, 晋江首发, 求支持。给正常订阅的读者说声抱歉了~ 小厨房备的几道菜都是按绣瑜的口味来的,尤其是那道火腿熏猪肚,一向是她点餐必备的。可今天她夹了几片拌在粥里, 才吃了一口就皱着眉头吐了出来:“别吃了,这猪肚没弄干净,全是味儿。”
春喜跟竹月面面相觑, 这道菜她们也是跟着绣瑜吃惯了的,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啊。
“那奴婢撤下去叫他们重做。”
“算了。我喝点粥就是。”许是心里烦躁的缘故, 绣瑜吃什么都觉得味道怪怪的,只夹了几片酸笋吃着还清爽。春喜怕她噎着了, 正要去端茶, 却听得外面长街上云板连叩四声, 正是报丧的点数!屋内主仆三人俱惊。门外有人回道:“皇后娘娘薨了。”
绣瑜只觉得胸口烦闷,一股子燥热顺着喉咙往上涌, 她突然俯下身,“哇”地一下把刚吃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小主!”
“没事,”绣瑜扶着春喜的手坐起来:“帮我更衣, 我要去送送皇后娘娘。”钮钴禄氏对她,终归是有恩的。她这一去,佟贵妃只怕要掌权了, 绣瑜估计再难过以前读书写字撸猫的清闲生活了。
大行皇后的灵柩在坤宁宫停灵三日, 诸嫔妃公主、宗亲福晋皆入宫哭灵, 至未末方回。
绣瑜在灵前跪了一天, 只觉得膝盖僵硬,腰酸腿软。春喜扶着她出来,却正好撞上郭络罗常在一行人。郭络罗常在靠在宫女身上站得稳稳的,讥笑道:“哟,这不是对皇后娘娘忠心耿耿的乌雅常在吗?怎么才跪了一天就不耐烦了?”
她身后几个低等宫嫔都垂头暗笑,通贵人那拉氏更是明嘲道:“听说宫女子进宫,都是从这跪拜礼开始练起的时候,乌雅常在该比咱们强才是,怎么就这个样子了呢?”
一群跳梁小丑,绣瑜无心在皇后灵前跟她们争执,不软不硬地回了几句话就避开了。
然而有些事情是躲不过的,尤其是在这人多眼杂的时候。头七这日,仪式持续到酉时,天色已经暗了。绣瑜走到坤宁宫的汉白玉石阶前,只觉得腿脚打颤,下不去台阶。幸好有人从旁扶了她一把,却是一个穿素服的中年妇人。
“妾身常在乌雅氏,多谢福晋。”绣瑜不认得她,只能略福身道谢。
那妇人生得一张鹅蛋脸,五官温和秀丽,笑着冲她点头:“妾身裕亲王福晋西鲁特氏,常在跪久了,得当心才是。”
裕亲王福晋在亲贵圈里是出了名的贤良温和,从不看人下菜碟。绣瑜跟她聊了两句,也觉得名不虚传。西鲁特氏闲话道:“太妃上次从宫里回来也跟妾身提起常在,听说常在养了只黑白花猫……”她话未说完,却见佟贵妃领着众宗亲福晋出来了,二人忙上前行礼请安,恭送她的銮驾离开。
绣瑜本来就不舒服,站起来的时候,脚下不禁打颤。她下意识伸手去扶那汉白玉栏杆,眼见要抓到了,突然有人从背后狠狠推了她一把。
“啊……”绣瑜身体骤然失去平衡,脸朝下往那石阶上摔去。“当心!”西鲁特氏正好站在她身边,下意识地身子一侧想要挡住她,却没料到这一推力度极大。西鲁特氏蹬蹬退了两步,一脚踩空摔下石阶。
“呀——”周围响起惊呼声,绣瑜被她一挡,虽然没有摔下台阶,却也重重地跌坐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绣瑜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她又回到了熟悉的宿舍楼里。同寝四个女生都已经决定好了毕业之后的去向,正闲得发慌。梁冰正按住w敲击空格,操控她的小萝莉满屏幕乱飞。潇潇又在看她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5s。沈悦是某知名文学城的忠实读者,又抱着手机在床上嗷嗷叫。这时窗外狂风大作,天空划过一道闪电,宿管大妈的声音响彻走廊:“姑娘们,出来收衣服了。”
大妈一口吴侬软语,绣瑜一直觉得她像是在喊“姑娘们出来接客了”,然后同楼的姑娘们陆续抱着盆子篮子出去接客了,绣瑜也下了床。三个懒鬼听见动静探出头来:“瑜儿,帮个忙。”她只好一个人扛着篓子上了楼,然后发现一件衣服被风吹到了旁边的树枝上。她掂着脚探出身子去勾,忽的一下,她意识到这个场景似曾相识,接下来……她就会失去平衡,从栏杆内侧翻过去!绣瑜瞳孔骤然放大,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她如记忆里一般掉下楼,等了很久却没有坠落失重的感觉。
一睁眼,却发现自己身处茫茫雾气之中,几步开外站着一个梳着华丽的两把头,穿着明黄旗装的女人,冲她缓缓开口:“保护好孩子们。切记,切记!不要让胤祚吃外面的东西。温宪从小怕热,不要让她跟着太后去避暑山庄。不要太过心疼小十二,早早地给她种痘。”
绣瑜听不懂她的话,却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正要走过去一问究竟。那个女人却飞快地冲她行了个大礼:“拜托了。”就消失在雾中。
绣瑜一眨眼又回到了坠楼那一瞬间,她看着地面上的东西骤然放大,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耳边却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绣瑜!瑜儿!”
绣瑜再睁眼,就只看见炕桌上明晃晃的烛火。旁边居然是康熙,他竟然大半夜的守在自己床边。
绣瑜来不及说话就被他一把搂在怀里,用力之猛让她肩膀发疼。绣瑜心神一动,果然就听他说:“你有孕了,刚刚一个月。瑜儿,你知道朕有多高兴吗?这是这一个月以来朕听过的唯一的好消息。”
康熙少年登基,一向冷静自持,仪态端方。绣瑜从来没看见过他这样情绪外露的样子,唠唠叨叨的竟像个得了新玩具的孩子。这样想着,绣瑜心情略有好转,轻声问:“皇上,裕亲王福晋怎么样了?”
“皇嫂受了伤,但没大碍。朕已经安排御医去为她诊治了。已经有人指证通贵人从背后推你。多事之秋,那拉氏竟敢浑水摸鱼谋害皇嗣,实在可恶!”
绣瑜听了不由皱起眉头,要说害她,当然是近期跟她有矛盾的通贵人等人最可疑。但是要说谋害皇嗣,她怀孕才一个月,自己都不知道。那拉氏区区一个贵人,哪有那本事去探知延禧宫的消息?
不过不管是谁,这次谋划已经落空,反倒引起了康熙和孝庄的警惕,倒还帮了她一把。果然,康熙安抚似的拍着她的背:“皇玛嬷得知此事,已经下旨晋你为贵人,还赐下一个嬷嬷,专门为你调养身体。你只管宽心静养,坤宁宫那边不用再去了。”
“奴婢还是想去送一送皇后娘娘。”
“你有此心便足矣。”康熙握住她的手:“贤宁若知你有孕,必定跟朕一样高兴。除夕夜那晚,若不是你把朕赶回坤宁宫,岂不是更叫她抱憾终身。”康熙说到这里,不由露出几分唏嘘之色:“朕当日还许过她,将你腹中之子,交由她抚养。怎知……不提了。你晋了贵人,朕给你想了个封号,你看可好?”
封号什么的,绣瑜原不在意,只是配合他摆出一副好奇的样子,任由康熙在她的手心里一笔一笔地划着。双人,十目,一心,凑成一个……绣瑜猛地坐起来,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手心看。
康熙还颇为得意的样子:“怎么样?心诚曰德,品善曰德,福曰德。这个德字虽然不算新巧,意思却好。”
可是显然她身边的人都没有这样的觉悟。昨晚康熙在她房间里读诗,自然瞒不过底下伺候的人。春喜竹月几个早已控制不住脸上的笑意,连纯嬷嬷素来紧绷的面庞都柔和了几分。
乌雅太太一大早得知了这个消息,眼睛里泛着愉悦的泪花,亲手拿了梳子替她蓖头:“我本来想着,咱们家这样的出身,你成了妃子,还不知道要吃那些娘娘们多少排头,说到底还是家里拖累了你。如今看来,皇上竟然待你这样好,额娘也就放心了。”
绣瑜这才想到,在这个大男子主义泛行天下的时代,康熙这种位高权重,还能对妻妾子女体贴备至的男人,已经是殊为不易。她自己心里的那点执念,在古人看来,恐怕是矫情至极吧。
绣瑜也不解释,在这个陌生的时代,难得有这么一群关心她的人,让她们高兴高兴又有何妨?
她的产期就在下个月月初,用过早膳,姜忠旺带着内务府备下的四个接生嬷嬷来让她过目。其实都是尚家帮忙筛过一遍的人了,但是生产,尤其是头一胎,绣瑜等于是把命交到这些人手上,自然要多加小心。
四个接生嬷嬷都是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面容身材虽然有异,双手却都保养得白白嫩嫩。一个个规规矩矩地跟在姜忠旺身后,蹲身给绣瑜行礼。
“起来吧,说说你们都是哪个旗的,夫家姓什么,家里爷们是做什么的?从左边第一个开始吧。”
左边第一个高个子的年轻妇人回道:“奴婢正黄旗下包衣,夫家他他拉氏,家里公公是御膳房管仓库的。”
绣瑜挑眉:“哦?御膳房管库房的他他拉高靳已经年老,他有三个儿子,俱已年满四十,你是哪一房的媳妇,怎的如此年轻?”




清穿之德妃日常 86.第 86 章
此为防盗章, 晋江首发, 求支持。给正常订阅的读者说声抱歉了~ 待绣瑜一走, 皇后端坐的身影顿时晃动了一下。完颜嬷嬷赶紧上前扶了她, 请出躲在屏风后面的民间圣手:“娘娘的身体到底怎样?”
那大夫五体投地:“娘娘此病原是因为情志不舒、气机郁滞, 常年累月下来,五脏为七情所伤,已然危及根本。若能宽心静养调理个四五年,或许还能痊愈。”
“四五年?”皇后用手支着额头, 苦笑道:“若是不能呢?”
“那草民只能为娘娘开一济独参汤, 或许还能拖上一年半载。”
“只有……一年半载?也罢, 你下去开方子吧。你们都下去。”皇后突然闭上了眼睛,把盖着的大红缎被拧做一团。
完颜嬷嬷哭着跪下来:“娘娘,你别听这庸医胡言,奴婢这就出宫, 去请太福晋和国公爷为您找更好的大夫来。”
“罢了,我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你告诉太福晋,让七妹进宫陪我几天。”怎么能甘心?她康熙四年进宫, 做了十二年不明不白、没位没份的庶妃, 封后到如今才四个月。
皇后没哭,完颜嬷嬷却已经泣不成声:“您这又是何苦呢……”最后一段日子了,还把七格格带到皇上身边。
皇后苦笑:“前头有那一位留下来的太子爷,后头只怕还有人惦记着我的坤宁宫呢。前狼后虎, 本宫不得不为娘家打算。”
除夕当天, 康熙突发奇想要亲手为太皇太后的慈宁宫写一副楹联。绣瑜在旁边研墨伺候, 时不时往那御制松花石盘龙砚里洒些水,使那明黄的颜色更均匀鲜亮。康熙拿只狼毫沾了墨,问她:“你近来字写得怎样了?”
“回皇上,已摹完了三个描红本子,正试着临法帖呢。”
康熙不置可否,手腕微抖,一气呵成地在红纸上落下“兰殿颐和尊备养,萱庭集庆寿延禧”,说:“你来看看这字怎么样?”
“皇上的字当然是极好的,只是奴婢不懂书法,说不出怎么个好法……咦?”
“怎么?”
绣瑜迟疑着说:“旁的字奴婢不知。但是皇后娘娘的书房里有个亲笔书写的匾额‘兰和斋’,这‘兰和’二字倒跟您写的形神俱似。”
康熙愣了一下:“朕练的是董其昌的书法,皇后也颇擅董书。”说着眼中流露出几分恍惚之色,恐怕是怀念起了他跟钮钴禄氏的亲密时光。
绣瑜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两口子有共同爱好,怎么感情却不好?
晚上宴会的时候,康熙不禁把目光落到皇后身上。钮钴禄氏一身明黄吉服,头顶十二尾赤金凤冠,笑吟吟地为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布菜。钮钴禄氏堪为良配,可他就是忍不住回想起另一个身影。
“咳咳。”直到太皇太后咳了两声,康熙才回过神来。太皇太后带领众人起身,先一杯酒敬了天地,再举起酒杯带领众人忆古:“自从太1祖在盛京举兵以来,历经三朝,戎马数十载,创下这百世的基业……”
仪式结束,众人才各自落座。除夕宴的菜品都是御膳房做的,菜色倒是很丰富,四样主菜分别是:八宝野鸡、佛手蒸鸭、奶汁鱼片、东坡肘子。这叫鸡鸭鱼肉四角俱全。可惜是用黄缎子包袱包着,再由小太监顶在头上一路送过来的,上桌的时候早已经凉透了。妃嫔们三三两两地闲话着,谁也没认真吃。
绣瑜今晚不过得个末尾的座位,只能远远地瞧着主位上康熙与钮钴禄氏一个倒酒一个布菜,伺候得太皇太后眉开眼笑。她前面坐着三位贵人、四位嫔,原来离康熙的主座如此之远。
绣瑜在心里笑自己傻,人家送了你两本书,看把你能耐的,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她斟了一杯酒自饮了,忽然瞧见对面最前方的位置上,还有一个人用跟她一样向往又苦涩的目光,看着帝后二人表演夫妻恩爱的戏码。
她一身金黄色的贵妃吉服流光溢彩,丝毫不逊于皇后。可是皇后却跟康熙一样身着端庄典雅的明黄色,未必有她光彩夺目,却宛若神仙眷侣。
所以说,距离不是问题,纵然是众妃之首,也是咫尺天涯。
绣瑜跟佟贵妃素无往来,这一刻却为她心疼一秒钟。然而钮钴禄氏就是赢家了吗?
宴席后太皇太后领着众人到景仁宫前殿观看烟火,看着看着皇帝却不见了,绣瑜听身边的几个答应嘀咕:“听说又去巩华城了。”
巩华城是暂时停放帝后灵柩的地方。康熙的父母都已经下葬,现在那里放着的,只有元后赫舍里氏的梓宫。果然,绣瑜凭借今生5.2的视力,清楚地看见钮钴禄氏脸上瞬间僵硬的笑容。太皇太后面不改色地拉起她的手拍了拍,眼神里满是安抚的意味。
那么元后就是赢家了吗?你只看康熙的第一个孩子是荣嫔生的承瑞,第一个活下来的孩子是惠嫔生的保清(胤禔),就知道元后活着的时候,也不过是一堆苦黄莲里面稍微甜一点的那个罢了。
想到这里,绣瑜开始愉快地嗑瓜子看烟火了。她可以接受真心换真心,康熙花心思给她找书,她就回以一套精美的腰带荷包香囊扇坠儿。但是如果康熙去别的嫔妃那里,她只管吃好睡好撸好猫,别指望她会秋窗映孤影,垂泪到天明。
明知道皇帝桃花朵朵开,顺带路边的野草随便采,还全无保留献上一片痴心的女子。她只想为她们的勇气点上666个赞,却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说来,康熙的运气倒是不错,娶了三个皇后,都是这样的痴心人。绣瑜晚上睡在床上还是止不住脑子里的胡思乱想。琢磨多了,就走了困。今晚恰好是春喜上夜:“小主,可是要喝水?”
“睡不着想起来坐坐。”绣瑜披着衣服坐起来,突发奇想:“诶,宫墙后边种的那几株梅树好像开花了,咱们瞧瞧去。”
“啊?大半夜的,小心着了风寒。”
然而绣瑜已经穿了兔毛马甲,把斗篷上的观音兜往头上一扣,抓起桌上的皮手笼,自顾自地往外走。春喜只得拿了个玻璃绣球灯,抱着一个银累丝花瓶跟在她身后。
绣瑜捡那花多而繁的折了几支,去繁存简插在瓶内。那花枝上积了雪,折枝的时候倒落了两人满头。绣瑜顽皮心起,笑道:“春喜?我给你看个好玩的。”
“什么好玩的?”
绣瑜突然蹲下身扬起一捧雪,往她身上泼去。“啊!小主!您……”
“来玩啊,你也泼我,快快快。”
春喜虽然也有玩心,抓了几把雪扔了,但是到底没敢泼绣瑜:“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两人尽兴而归,却见东暖阁门口梁九功正急得没头苍蝇似的团团乱转。“哎哟。我的小主,您可回来了。万岁爷在里边等着呢。”
什么?康熙来了?绣瑜快步进去,果然看到康熙一身玄色常服,盘腿坐在东间的炕上。
“给万岁爷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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