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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德妃日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柳锁寒烟
太监前脚刚来传信, 说这一带宫苑的戍卫交给了大阿哥, 才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忽然又说皇上下令, 将直郡王关进了上驷院。
如此种种,错综复杂,真真假假, 矛盾交织。
十三福晋年纪小,早在胤祥逾夜不归、音信全无的时候, 就已经吓住了。敏珠这些年经过不少大风大浪,如果只是胤禛被康熙叫去问话, 她尚能宽心等候;可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年幼的儿子再出差错,怎能叫她不心急如焚?
六福晋的处境略安稳一些。可是永和宫一系一荣俱荣, 一损俱损。覆巢之下, 安有完卵?她赶忙安顿了弘晨, 劝慰两位妯娌,管教约束下人,这才往云山胜地来。
只听屏风外头京城来送信的下人回说:“大阿哥是三月中旬开始病的,起先只是肚腹不调,谁知吃了半个多月的药还不见好,竟有高热不退的迹象,谢嬷嬷赶紧让奴才来报信。”
各种原因导致的高烧不退,是这个年代小孩子夭折的主要原因。
四福晋不敢放声哭,怕惹晦气,只是捏着帕子啜泣。一众妯娌姐妹围着她和兆佳氏,劝着劝着,自个儿也红了眼圈。
“好了,”绣瑜伸手把敏珠携到炕上来坐,细细抚摸着她的脊背,“你没听他说吗?是谢嬷嬷派人来传信的。你走之前,把家事委托给了谢嬷嬷,这很好。她出身内务府包衣世家,看顾生病的孩子,是人家传了多少辈的手艺。弘晖他阿玛小时候但凡有个病痛的,都是谢嬷嬷伺候,妥当得很。”
更关键是,谢嬷嬷是胤禛的奶娘,在宫里混了二十多年,既眼明心宽又有威信,镇得住后院那些不怀好意的人。
敏珠想通了这一层,终于收起眼泪,不好意思地坐直了身体。九儿见状,遂上去拉着她说些诗酒茶棋的闲话,好歹糊弄过去。
绣瑜又把兆佳氏揽到身边坐着,拿了糖果点心哄她吃。瑚图玲阿跟胤祥最好,此刻只有尽哄着劝着让着她的,来来回回地说着些怎样做衣裳、怎样收拾屋子养宠物的话。又有六福晋在一旁不时插科打诨说笑话儿。
兆佳氏到底是孩子心性,有额娘姐姐嫂嫂陪着说笑,很快就又露出活泼劲儿来。绣瑜见这姑娘毫无心机地坐在炕几前,拿小厨房烤的饼干蘸蜂蜜吃,一副全然不知前路茫茫的天真模样,心里像塞了棉花一样闷得慌。她趁众人不备,独身出来走到二层小楼上,才长长地叹出口气。
竹月拿着披风追出来,却听她叹道:“这两个孩子,一个十九,一个才十五啊。”
兆佳氏嫁到宫里,才半年多。这样的年纪,放在现代才是个刚上高中的孩子。即便是在古代,寻常人家里,也正该是有父母主持家务,小夫妻无忧无虑,新婚燕尔,甜甜蜜蜜的好时候。
竹月也是瞧着十三长大的,闻言也低头落泪,颤声道:“主子。”
“好了!”绣瑜摘了自己的帕子塞给她,嗔道,“你这丫头,倒来招惹我。”
一句话说得竹月不好意思起来,危急时刻,阿哥爷们,福晋格格们,娘娘要操心的人那么多,她不帮着分忧,反倒矫情起来,还要主子来劝了。
正在说话间,忽然底下小太监欣喜若狂地喊:“十四阿哥回来了!”
绣瑜心里一松,主仆俩对视一眼,都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绣瑜赶忙扶了她的手下楼去,果然见十四一身晨露,大步直入中殿。
众人情不自禁地围了上去,拉着他开禁的雀儿一般七嘴八舌地问话。沉静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十四被一群嫂子姐姐围着,眼前花娇柳嫩珠围玉绕,脂粉扑鼻,莺声悦耳,跟刚才烟波致爽殿内的明枪暗箭一比,恍若天地之别。
有嬷嬷看不下去了,捏着嗓子咳嗽两声,拿眼睛示意小宫女们安放屏风,上来劝道:“福晋们站久了,且坐坐。”
敏珠汀兰顿时脸红,两个公主是亲姐妹,兆佳氏年纪小不懂事,也就罢了。她们是万没有和长成的小叔子当面说话的道理的,却听楼上有人喝道:“放什么屏风?”
绣瑜扶着竹月的手站在台阶上,冷笑道:“虎狼屯于阶陛,尚谈因果!大水都淹到鼻子底下了,一家子说话还要隔座山才算规矩?”
那嬷嬷顿时臊红了脸。绣瑜往东间炕上坐了,媳妇女儿陪坐两侧,张口就问:“你哥哥们呢?”
十四垂首回道:“皇阿玛扣下了八阿哥以上的皇子,还,还有十三哥,暂且关在青莲岛上。不过四哥叫您放心,并无大碍的……”
康熙的原话是“青莲者,清廉也。好生清清你们的脑袋里那些犯上不敬的念头,醒醒自个儿被权势迷了的心窍吧!”
绣瑜忙说:“老四最是妥帖不过,没有完全把握的话他绝对说不出来,既这样,你们且各自安心回去歇下吧。老六家的,好生照看你两个妯娌。”
然而不管她们母子俩怎样春秋笔法,都无法掩饰胤祥的排行,夹在这一群年长的阿哥中,是多么刺耳。
敏珠已经明白,胤禛不过是被康熙放的地图炮扫到一下而已。她和汀兰站起来,都下意识地把兆佳氏围在中间。
兆佳氏只是单纯,却不蠢笨,闻言已经呆呆地站起来,咬着嘴唇行了个大礼:“十三爷纯孝侠义,一定是有小人暗害。皇阿玛是明君,早晚会查个水落石出!额娘放心,我不会拖爷们儿后腿的。”
满场姑嫂长辈看向这个最小的弟妹,不约而同为其气势所感。
前路茫茫,道阻且长。但是连年纪最小、面临危险最大的兆佳氏都不怕,她们还怕什么呢?
“好孩子,胤祥有你,是他的福气。”绣瑜由衷地赞了他一句,又看向十四:“原先有你哥哥们,我总想着你还小,从没要求过什么。养兵千日,如今可得用上了。”
十四眼前一热,顿时低下头去。他自恃才智谋略不输于人,天生不喜墨守成规,总觉得跟在哥哥们后头一味萧规曹随,死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去开拓新路子,那学这一身本事,又有什么趣儿?不如自己单干,兄弟们守望相助,有难时援之以手,也就是了。
对他这种离经叛道的观点,胤祥不置可否,胤禛斥之以“歪门邪术,心思不正”,可是真到了危机临头的时候,还是他一个人回来了。
“儿子明白,您吩咐就是了。”
“派人去青莲岛那边打听消息,是哪一处的侍卫亲兵在看守,哪一处的奴才在伺候,上上下下衣食药饮,要打点得当。饿瘦了哪一个,我可不依。”
众人闻言一笑,气氛稍微活络。
“烟波致爽殿那边也要盯着,一来是为了方便求情,二来也不能叫你四哥出来就成了瞎子聋子。”
绣瑜逐渐理顺了思路,越说越顺畅:“大阿哥、八阿哥虽然在里头,但是仍要防着他们外头的门人下属。”
“派人快马送信给你六哥,让他想法子加快脚程,回京照看弘晖。告诉他,孩子痊愈了早日报个信儿过来,叫你四哥四嫂放心。”
“额娘!”四福晋激动地站起来。
绣瑜摆摆手叫她坐下,转头看见瑚图玲阿在一旁跟九儿小声说话。
宫里风起云涌,她当然没空回去换衣裳,所以仍穿着那套簇新的大红喜服,言笑晏晏之间,只偶有为兄弟们担忧挂心之颜,并无半点怨怼愤懑之色。
在场福晋公主们,但凡已为人妇的,都知道婚礼对一个女人的重要性,不由羞愧惋惜地低下了头。
瑚图玲阿自从母亲发话开始,就知道她必定胸有成竹。再大的事情,只要额娘开口,必有解决之道,她就放下心来,开始跟姐姐嘀咕说话,毫无察觉地说了半晌,突然觉得周围安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都落到自己身上。
她回以诧异的眼神,目光环视一圈,又落到自己的嫁衣上,才洒然笑道:“明儿说得好听是婚礼,说得难听不过是走个过场。额娘放心,只要是大清还在,有这礼,我是天子之女;没这礼,我照样是天子之女,一样是他们蒙古人的主子!”
前半句绣瑜还为小女儿的体贴感动了一秒,后半句立马又原形毕露了。绣瑜揪着她的耳朵,故作凶狠:“ 谁教的你这些蛮横性子?本宫还等着添外孙呢,可不许跟你额驸说这些主子奴才的话!也不许跟额驸打架,不许当着外人的面摆弄你那些男孩子玩意儿!”
她掰着指头一连数了七八项不许,都是以瑚图玲阿的性子几乎十成十会发生的。瑚图玲阿伏在她背上,朗声大笑。
那笑声仿佛有种奇怪的传染力,一屋子人都情不自禁染上笑容。室内一时莺声燕语,言笑晏晏,仿佛外界的风刀霜剑都被隔绝在外。
绣瑜被她揉搓得身上生疼,好半晌才说:“好了,还不起来。”又转头对十四笑道:“最后一样差事——你哥哥们不在,你得帮额娘把这小疯子背上花轿!”
十四揉揉鼻子故意拿眼睛扫她:“九姐身轻如燕,我怎么就摊上这差事呢?”
瑚图玲阿大怒,登时要下去撕他的嘴。姐弟俩闹将起来,众人也跟着乐了一回。不知不觉夜已过了三更,众人伺候绣瑜歇下,十四又送了嫂子姐姐各自回房安歇,再反身回来时天已微亮。
瑚图玲阿本该在新房里头等着上妆。十四换了一身喜庆的衣裳回来,想睡又时辰太短,醒着又无事可做,便起身来寻她。
岂料闺房里空无一人,反而是在云山胜地后殿的小楼上找到了她。
瑚图玲阿独自站在楼顶,扶着柱子,远眺青莲岛的方向,可惜晨光熹微,承德避暑山庄又实在太为广阔,哪里能够望见呢?
十四不声不响走到她身边,默默陪她站了一会儿,才听她说:“十三弟说,想看我穿礼服的样子。他怕明日婚礼,皇阿玛派他在外围巡视,就看不见了。”
她说着侧过头去,半晌才说:“我该早点回来的。”
十四一时无话,半晌递过一方帕子去。
瑚图玲阿哼了一声,转头不说话了。
十四望着烟波致爽殿的方向出了一会儿神,突然拍着她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十二姐,你明年生个儿子吧。”
“什,什么?”瑚图玲阿胆子虽大,毕竟还是个姑娘,被他这么直白地一说,顿时面上飞红,“混蛋,又拿我开心!”
“我是认真的。”十四平静地抬眼跟她对视,“明年生个儿子,我一定叫他来给你送催生礼。”
瑚图玲阿嫁于科尔沁王公,儿子就是未来的世子,这催生礼不仅为家事,更关乎大清蒙古邦交。待罪之人,是万万不能来的。这话也就是说,他要在短短一年的功夫里,让康熙开释胤祥。
瑚图玲阿愣了一会,张嘴就想问他哪来的自信。可是她略一回想平素十四为人虽然吊儿郎当,但是从不轻易许诺的。
四哥是用五分力就能做到的事,才会许之以诺。十四却是有五分把握的事,一旦许下,就用十分的力去做。
如此也好,只当是个念想吧。





清穿之德妃日常 177.第 177 章
第177章:
康熙四十三年七月, 圣驾从承德返京。只是带去的皇子有三位都成了阶下囚。
趁着刚一到京,车马仪仗乱作一团,鱼龙混杂之时, 绣瑜打发胤祚去瞧胤祥。
胤祚用一顿戏酒, 两件玩物, 外加从对方穿开裆裤时起干的所有丑事,连利诱带威胁, 唬住了管宗人府的简亲王世子雅尔江阿, 得以便装接近关押胤祥的小院。
尚在门外就听他朗声笑道:“呵, 你小子这八字生得好呀!大年初一你就过生, 赶在多少人前头啊。这么大福气,怎么才干个狱吏?”
“你这生日就不行了。五月初五, 五毒月内九毒日,毒上加毒,能生出什么好儿来?不用算爷就知道, 你肯定是个劳碌命!”
里头众人大笑着起哄,纷纷打趣那人“难怪说不上媳妇”之类的。
那端午出生之人似乎恼了, 争辩道:“这五月初五生,那叫‘以毒克毒, 百毒不侵’,原是主长寿平安的命格。像那生在清明、中元、寒衣三节的人,那才不好——鬼过节, 人过生, 这能顺利得了吗?”
那人似乎来了劲, 高声卖弄道:“尤其是这寒衣节,恰好在十月初一。有道是‘男不生初一,女不生十五’。盖因初一这晚月缺,本来就招不干净的东西。鬼节初一生的爷们儿,那命格简直了……”
胤祚听到这里脸色一变,当即踹门进去。
胤祥本来饶有兴致地问:“简直什么了?”转头见了他,忙站起来:“六哥?你怎么?快请进。”
众人顿时伏在地上请安不迭。
胤祚见他一身藏蓝府纱长衫,干干净净不做半点修饰,面容略有消瘦,但是精神却好,总算安心些许,只是仍面色不虞地看向出言那人。
那狱卒猛地想起胤祥的生日恰好就是十月初一寒衣节,唬得连连扇自己嘴巴:“奴才灌了马尿胡说,六爷恕罪,十三爷恕罪。”
胤祥站在台阶上哈哈大笑:“放屁!你们中午的酒菜都是爷赏的,你喝的是马尿,那我喝的成什么了?”
他跟底下人打成一片,一来说笑解闷,二来可以探听消息,三来也防着有人在饭菜里动手脚。
身陷囫囵还能有如此成算,可见心气儿还在。胤祚跟着展颜一笑:“起来吧。”
众人赶忙做鸟兽散,兄弟俩进屋坐下。
胤祚先说:“十四没事。十三妹妹,十五妹妹有额娘照看,也很好。你只放心,些许误会,解释清了就好了。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十月十七四哥生辰,我们在圆明园宴请皇阿玛,一定为你说情。”
胤祥听了却没多少喜色,反而把脸上笑容褪去几分,摆手道:“告诉额娘四哥,我好着呢,得有十几年没睡过这样的痛快觉了。”
旁人都道他少年荣宠,却不知跟在皇帝身边时时曲意讨好,内有多疑的君父,外有一干狼兄虎弟,是何等煎熬。
所谓圣宠,就像悬崖上的独木桥,虽然上可通天,但是走得人战战兢兢。
如今,桥断了。虽然摔得人生疼,但是心里却安生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皇阿玛叫群臣举荐太子呢!这些日子,满朝文武像狗熊见了蜜一样围着八贝勒府转。就等着八阿哥一声令下,这些猴子猴孙,就要捧他做山大王呢。都说天上掉下块砖头,砸死三个朝廷命官,就有两个是支持八爷的!”
胤祥说着一拳砸在桌子上:“我的事是一时的。八阿哥要是得了势,我们一辈子都翻不了身。这个当口上何必再为我招老爷子不痛快?不分轻重缓急,四哥到底在想什么?!”
四阿哥到底在想什么?这是最近满京城百官都在猜的事情。
官方的消息是四贝勒府的大世子病了,四爷夫妻俩急得一面延医请药,一面烧香拜佛,竟然把朝堂上公然推举太子这么大的事情,搁置不理了。
八阿哥党众人起先怎么也不相信。说句难听的,儿子不只一个,便是死了也还能再生;可那龙椅,九州四海、天下万方,就只有这么一把,过期不候的!
可是十天半个月拖下来,连最偏远地方的官员都已经收到了推举太子的公文,四贝勒府仍然是大门紧闭,连那门口的石狮子都长着一副油盐不进的嘴脸。
尤其是在十四阿哥黑着脸从四贝勒府出来,在家里大发脾气。六阿哥得富察家和部分宗室支持,声势不小。大部分人这才信了,看来这嫡亲的兄弟三个,真是准备各自为营了。
想来也是,什么血脉亲情能抵过皇位的诱惑呢?德妃输就输在三个儿子都太成气,哪有有本事的皇子甘于屈居人后的呢?
十阿哥的母族钮钴禄家的,九阿哥的母族郭络罗家的,八福晋的娘家安郡王府的,一干人等聚在一起苦劝八阿哥:“爷,是时候出手了。马齐那厮恨不得为六爷摇旗呐喊,咱们本来就晚了一步。再不动手,那起子墙头草,只怕就要被他们拉过去了!”
阿灵阿更是直白地说:“不管四爷怎么想,反正皇上说了,满朝文武,京官四品以上,外官二品以上,共同举荐新太子人选,皇上一唯公议是从,绝无偏私,这是发的明旨!还特意吩咐,推选结果要载入起居注。起居注是什么?就是日后的青史啊!”
康熙多么要面子的一个人。他这一辈子文治武功都已经臻至化境,为人朴素节俭,奉上至诚至孝,御下仁慈宽和,怎么会临了临了,给自己在史书上留下个说话不算数的名声呢?
更何况清朝入关以前,就有“八王议政”会议共商汗位继承人的先例,顺治爷不就是这样登上的皇位?这才是几十年前的事儿呢!
所以推举太子一事必定是千真万确的。他们手里无兵,真到了康熙驾崩兵戎相见那一天,必定处于劣势;但是得人望却是他们的强项,能够通过公选投票和平上位,这是再好不过的了。
何必因为一个四阿哥就踟蹰不前呢?众人都把急切又希冀的目光放到八阿哥身上,恨不得代他做主。
八阿哥锁眉沉思许久,手心出汗,仍是斩钉截铁地说:“再等等!我总觉得四哥不是屈居人下的性子。一定要摸清他的打算再出手!”
十阿哥急道:“谁不知道这个理儿?可是四哥那心眼儿比海底都深,咱们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能肯定呢?万一他就是拖着不表态,这么耗下去,不是便宜了三哥六哥?”
“那些墙头草都不要紧。只看三方人马:一来,费扬古快不行了。当朝武官十有八/九要回京致祭。乌雅晋安支持谁,是个关键。他不跟着四哥,我们就多了一分把握。”
“二来,也要试一试四哥的门下下属,是不是真能沉住气?要是他们各自为政,就说明四哥真的无意储位了。”
“三来,德妃还没出手。她帮哪个,也是个关键。”
胤禩勾唇冷冷一笑:“以往我们都是跟六哥、十三弟这些马前卒对上,从来摸不清四哥本人的想法。这一局,我非要让他先落子不可!”
一众外臣面面相觑,都是一样的皇子,凭什么就认定四爷是永和宫坐镇帅位的那个人?德妃更只是一个女人而已,能玩出什么把戏?况且都是亲儿子,哪个上位她都是太后,正是该三不相帮才对啊!
宫里长大的九阿哥、十阿哥却心下略微醒悟——四哥是德妃失而复得的儿子,又是长子,是最器重不过的。
德妃对六哥有多大影响力,他们不知道。可是十四最是个妈宝,德妃压着他给四哥低头,却是不难的。
永和宫绝对不是一盘散沙,一定是有什么后招儿等着呢!八阿哥的忧虑并非没有道理。
绣瑜陪着康熙在圆明园里小坐,知道了此事,只叹道:“好一个八阿哥。”
九龙夺嫡,最大的问题在于一个乱字——先是太子一枝独秀,后有大阿哥昙花一现,如今又有三阿哥居长、六阿哥得宠,太子余威未尽,四五七都是办差多年的兄长。
个个都有上位的可能。
八阿哥能在皇位的诱惑中保持清醒,于重重□□中,准确认出胤禛是最大的敌人,也算不凡了。
四福晋从胤禛吩咐她娘家的人不许妄动开始,也猜到他计划想让八阿哥去当这出头鸟。如今老八不上钩,她不由有几分着急:“额娘,这……”
绣瑜却已经转头去逗弄怀里的弘晖:“大阿哥今天早膳用了些什么?可进得香吗?”
弘晖仰起小脸跟她对答两句,声气虽弱,但是思维却十分清楚。
绣瑜笑道:“等你好了,让十四叔带你们西山骑马去。”
弘晖眼前一亮,却抱着她的脖子咬耳朵:“我想阿玛陪我去。”说着又去拽四福晋的衣裳:“额娘也去。”
胤禛拿弘晖之病做幌子躲避朝堂是非,倒并非完全是作秀。
他承德一行,既没能为远嫁的妹妹送行,又害了胤祥,数日软禁,千里奔波,正是煎熬之际,又险些失了嫡长子。见这孩子瘦得厉害,一时触动愁肠,倒把素日望子成龙的心减了几分,只是陪着他们母子俩,一面养病,一面听琴游园,抛开杂物,共享天伦而已。
思及这几日闲情逸致,敏珠不由眼眶一热,觉得外头那些八爷怎样、朝政怎样的重重忧虑也无所谓了。
绣瑜见状满意地点点头。
八阿哥把胤禛视作最大的敌人。
却不知,胤禛眼里的对手,从一开始就只有康熙一个人。




清穿之德妃日常 178.178
第178章:
康熙穿着一身酱色缎灰鼠皮袍, 外罩石青缎绣八团金龙绍慊皮褂,背着手信步行走在圆明园里。
此刻的圆明园,还没有经过小乾子那大红大绿、不是金就是玉的魔改, 更不是后世那恢弘大气的万园之园。而是小巧玲珑的格局, 白墙素瓦, 清厦旷廊,一方静若寒泉的小池, 岸边奇石堆砌。四周遍植异草仙藤, 在隆冬时节仍旧苍翠欲滴, 更有一股冷冽的异香扑鼻而来, 沁心怡神,非花香之可比。
绣瑜总结为典型的四爷式小清新。
畅春园如今草木凋零万籁俱寂, 正是略显单调无趣之时。康熙见了此处不由眼前一亮:“古朴守拙,你这园子倒有几分野趣。”
胤禛笑着谢恩。
倒是胤祚揉揉鼻子,小声说:“虽然幽静有余, 到底失之孤寒。”
“孤寒?”康熙大笑,“都像你那园子, 一味追求新巧,西洋景儿四处乱搭, 连名字都要比旁人长出一倍来,那就叫好了?”
胤祚不服极了,跟在后头连连叫屈, 非要让皇阿玛理解“竹外一枝园”这个名字是有特殊含义的, 逗得康熙一路走一路笑。
等上了后头的小山, 远眺山下秋草衰荷,冷松异草,秋兴盎然却不见半点多彩娱情之景。胤祚想必来过多次,这“孤寒”二字形容得极为妥当,果然是园如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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