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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娇娇女[穿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为我撩人
对于这件事,姜可可觉得原身有错,但女主也逃不了干系。原身可以说很小就在国外生活,对国内政治环境不是很了解,很难想象她爆出江寄余和莫教授关系会有什么后果,可女主是经历过那个风雨飘摇年代的,对政治环境是敏感而清楚的才是,然而她却没有阻止原身的行为,还推波助澜,为了自己的理由而殃及无辜,这点姜可可怎么都是认可不来的。
因此,翻查记忆的姜可可对林思然也贴了个‘危险人物’的标签,愣不登地被她在身后一喊,还吓了一跳,整个人靠在门板上,看着林思然的眼神露着害怕仓惶,跟受了惊的兔子一样,眼眶还红彤彤的。
林思然也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大呢,不过她的关注点却放在了姜可可红彤彤的眼睛上,“你眼睛怎么回事?哭过了?”又联想到这夜色,一个猜想在脑海中涌起,“你是不是被人……那个了?不要怕,来告诉表姐,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神色有些隐秘的兴奋,又有些鄙夷,还夹杂着一丝担忧,复杂得很。
姜可可没听明白,“你说什么?”话落脑子也转过弯了,当即有些恼怒,“没有!你想什么呢!”
这一上来没问清就给人盖这帽子,简直是太过分了。
林思然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什么,再次确认道,“真没有发生什么事?那你眼睛怎么红了?”
“我想家了,心里难受。”姜可可扯了个半真半假的理由,又转移话题,“你下午干什么去了,怎么不见人?”
林思然眼神躲闪了下,“没有,李婶子她腿摔了,我正好路过,给帮着送去镇上一趟,这才回来晚了……这天也晚了我先洗漱去了,你要是要洗待会自己往灶里加点柴加点水就成啊,我先去了。”说罢就往屋里走了,像是怕被追问似的。
姜可可不明所以,也没心思去猜林思然的想法,能结束话题更好,她现在身心俱惫,压根不想再去面对女主,抬脚就按着记忆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女知青宿舍分了好几个房间,姜可可没跟林思然住一间,原身来下乡的时候林思然住的宿舍已经满员了,林思然又不愿搬到空宿舍和她一块住,此事便作罢。
现在她跟另外两个同批来的知青和早先来的两个知青住在一块,狭长深纵型的屋子,一排摆三张床板,其中一张没人住的床板就用来堆放行李,空间拥挤。
她推门进去的时候其他几个知青还没睡,聊天写信的都有,见她进来还看了她一眼,不过大部分人也只是瞥一眼,只有老好人赵志红问了句她怎么这么晚回来,桌上那一海碗红薯饭是留给她的。
煤油灯光线暗,姜可可又低着头,赵志红便没发现她发红的眼,即使发现大概也不会问什么,她不是会戳人伤心事的人,也是怵姜可可的性格,怕惹她不快。
“谢谢你,我不饿。”姜可可小声道谢完就往她的床铺走去,脱掉鞋子就躺上去背对着她们睡了。
而宿舍人却为她那句道谢给弄惊讶了下,自姜可可下乡这两三个月来,可没见她这么好态度过。不过大家也只是惊讶一下而已,对人的印象没那么快就改变的,见她睡了聊天的两人自觉压低声音,她们可是受过教育的文化分子,才不像某人那么没公德心,人睡觉还乒乒乓乓闹。
也没聊多久,这年代的人没什么娱乐活动,每天还要上下工忙碌劳累,熬不了夜,没多久,大家都陆陆续续歇下,最后一位睡觉的吹熄了煤油灯,整个宿舍便暗下来,只有淡淡的月光,在漆黑的宿舍里还有点亮。
知青宿舍安静下来,在这样的寂静里耳边可以听见窗外的虫鸣,时而响时而歇,各有它们的旋律。
姜可可却没有睡着,在大家都陷入深沉睡眠的时候翻了个身,因为长久维持一个姿势半边肩膀有些麻。然而她却没有在意这个,心里的难受一定程度上让她忽视身体的不舒服。
说实话,她到现在还有点儿恍惚,也不想相信自己真的来到了书里的世界,但是眼前的一切和身体切实的感受都让她明白这并不是做梦,她是真真切切地穿越到书里,成为其中戏份很多的恶毒女配,而且目前处境还很不好,书中混社会的反派江寄余对她厌恶,不接受她道歉,甚至威胁恐吓她,而书中女主对她不喜,抱有坏印象,和她维持表面友好关系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她父母身份和亲戚关系,至于身边其他人对她有好印象的也没多少,实在是很糟糕的处境了。
她穿书前只是个家里宠着长大的乖乖女,毕业也是在家全职,没有接触社会,社交能力差得很,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化解眼前这个困境。姜可可很想做只鸵鸟,埋在自己的沙坑里,不去搭理外界的事。但是很显然她穿书的身份容不得她这样做,这样做的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不想面对困境,更不想面对死亡,用现代人的话来说就是求生欲很强,要不然下午也不会一听到江寄余的名字就贸贸然地冲出去道歉,妄想求和。
可惜事实再次证明她社交能力真的很差,胆子也不够大,想到江寄余的后期的成就和性格就怂得要命,生生被吓哭,真是丢人的很,估计没一个穿书的像她这么没用。
而且,她穿书之后,现代那个她会怎么样呢?会有另外一个人代替她吗?还是……她其实是猝死了?!
简直不能深想,一想到就难受,姜可可抬手擦了把眼睛,决定好好睡一觉,如果明天醒过来还是在这,那她就不再软弱地哭了,她会好好地面对现实尽力活下去的,她胆子不大社交能力也差,但是并不代表真的没有经历困境的勇气。
不知道是不是自我说服起了作用,这一次,她很快就感到困倦,然后陷入了睡眠。在一种很空灵又缥缈的状态下,姜可可似乎又回到了现代,只是,她看到的却是自己没有呼吸躺在床上的画面,正当她感到惊恐的时候,忽然有道光窜进了自己的身体,而后,床上的‘自己’睁开眼睛坐起身,四处看了看,接着很准确地看着她的方向,嘴角露出恍然的笑容,“原来是这样啊~你且回去吧,这一切都是宿命,我会替你照顾好父母的。”
姜可可不懂她的意思,正想开口问,却有股力量拉扯自己,失重感传来,整个人就惊醒了。
“你醒了?正想叫你来着,醒了就快点起吧,不然待会上工又迟到给扣工分了。”赵志红站在她床前,说完就端着自己的搪瓷脸盆走了出去。
姜可可往外看去,天色已经亮了,大家都起来洗漱忙活了。
“呼~”这一夜过得可真快,又想起那个梦,用力掐了一把自己,是疼的,果然是回不去了。
算了,就信了梦里人的话,把这一切当做宿命的安排吧,不然也没法子了,她也回不去了,只能好好适应这个身份,把这书中世界当做现实世界,认真努力在七十年代活下去吧。
而且要是梦是真的,那也不怕父母会因为自己猝死而难受,会有人好好照顾孝顺父母的,也是没了后顾之忧。
重新燃起希望和勇气的姜可可扯了扯嘴角笑一笑,然后便起身叠被子,按照记忆从床底下拿出自己的搪瓷脸盆,还有桌上的牙缸牙刷去洗漱。
只是没想到,准备努力在七十年代生活的姜可可第一天就遭受了巨大打击。





七零娇娇女[穿书] 4.004.上工
004
七七年,人民公社还没解散,农村除了老弱病残,基本上都要上工,甚至有的家庭为了多赚点工分,连十来岁的小孩子都给送到田地里劳作。
至于下乡来的知青更不用说了,要是不下工,他们就甭想分到口粮。
原身下乡的时间不凑巧,并没有分到粮食,她现在吃的口粮都是提前预支的,等到年底分粮时再扣除,扣除后剩下的才是真正能分到的粮食。而原身在上工这段日子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常常摸鱼,得的工分并不高,还反倒被扣除了不少,现在账面上都是负的。
姜可可有心要在这个年代好好生活,然而现实会告诉她心有余而力不足是什么意思,她压根不会干农活。
穿书前她家是城里人,从小就没干过农活,甚至父母奉承女儿娇养富养原则,家务活都没怎么干,而现在,她要给一大片玉米地除草。
比起锄地,这真的是份轻松的活,但轻松的同时也意味着工分少,大部分来干这个的是十几岁的孩子,知青里只有她一个干这个。
生产队大队长对她挺绝望的,啥都不会干就算了,还不学着干,净捡轻松的活,跟她同来的知青都能上手一些农活了,挣工分也比较积极,而你要是硬把她塞在地里头锄地什么的,分给的量甭想按时完成,能在地里摸到天黑,当然,大部分时候不用天黑,有‘热心’的小伙子会主动给她帮忙。这样一来,村里的婶子婆娘就不同意了,又绑不住自家娃,就给他这个生产队大队长施压,她们可不想便宜别人。无奈,大队长只能给她分轻松能按时完成的活。
算了,反正到时候工分不够,就拿钱来抵吧,看她也不是个没钱的。
姜可可:……
她感谢原身这不靠谱的一点,不然眼下她就要干更难的农活了。
但是这除草也很累,塘边村不是富裕村落,早几年大炼钢的时候铁具都缴上去融成铁水了,现在村里仓库也没多少用具,像玉米地除草这种活都是用手去拔的。
原身没吃多少苦,不过到底是在乡下劳作了两三个月,怎么说手上都会有些茧子才是。然而不知道是记忆出错还是怎么回事,姜可可的掌心没半点儿茧子,哪怕是薄薄一层都没有,肌肤娇嫩,就跟十指不沾阳春水似的,完全不像能干活的手,她拔了没十分钟杂草,手掌心就开始发热发烫,翻过面来一看,上面染了青草汁不说,红痕也很明显,好像再继续干下去,就会被嘞出伤口似的。
姜可可为这发现绝望,这具身体太娇嫩了,做不了农活啊!
想哭,然而还是要坚强继续干下去,知青可以适当用钱抵些工分,但要是完全不下工那是万万不行的,绝对是思想有问题,知青有个宣传口号不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么,贫下中农怎么教育?除了下地干活,也没别的了。
事实上现在政治环境还比较宽松点,要是刚动荡那几年,像原身这样拈轻怕重没准会被拉去进行思想教育的。
姜可可一边忍着不舒服一边拔草,这边这块地都是她负责的,要是不能拔完又得延迟下工,至于延迟下工后让村里小伙或者知青来帮忙,这一点她没办法像原身那样心安理得接受。
她在这个村子里的风评够差了,不想继续得罪那些婶子们,也不想让人误会,耽误人家的终身大事,这个年代大家都成婚的早,尤其是在农村,十六岁的小伙子娶亲都被认为是正常的,二十来岁还没结婚就是‘大龄青年’了,而处对象往往意味着要结婚,像后世那样想谈恋爱就谈恋爱,想分手就分手是耍流氓,会被戴上作风有问题的帽子的。
原著里上辈子原身被女主认为是水性杨花其实是原身在国外长大,回国后思想也比较开放,跟不少人交往过,并且通常都是她甩了人家。
姜可可虽然不认同谈恋爱不结婚就是耍流氓,但是也不想挑战这个大环境,她现在身体是十六岁,在农村看来正好是大人了,可以结婚,所以不少小伙子都对她挺殷勤的,可姜可可不想这么早结婚,也不是很想在这个年代谈恋爱,或许是还没完全融入这里,又或许是知道这是书中世界,哪怕说服自己当做现实世界,还是会有一定隔阂,要是跟人谈恋爱,她怕自己会有跟纸片人恋爱的荒谬感。所以面对长的很好看很戳她心的未婚夫江寄余,她也只想求的原谅不被恨上,然后离得远远的。
只是,姜可可望着挑着担子从这片玉米地经过却看都不看她一眼的江寄余,不由得有些烦恼,原身似乎把人得罪得太狠,想道歉都无从下手啊。
“可可同志,今天你负责这块地啊?”和江寄余一样担着担子的廖志明却停下脚步,把担子放下扬起笑脸跟她打招呼。
“嗯。”姜可可为了礼貌应了一句,态度并不热情。
廖志明却也不在意,只当她是干活累了心情不好,姜可可性格跟一般姑娘都不一样,有个性又好看,家里也很富裕,每个月都见她到大包裹,出手也大方,他就喜欢这样的姑娘,只有这样的姑娘才能是他革命道路上的伙伴。
“这天也太热了,你要是累了先歇歇,晚点儿再干,别累坏了身体。”言语间很是关心,却没说要主动帮她干活,嘴上漂亮的家伙。
姜可可不想搭理他,她从原身记忆里知道这就是个自视甚高大男子主义强烈又懦弱没担当的男人,原身是小姑娘但也聪明,知道廖志明不是好货,不过却并不排斥成为朋友,起码有文化基本能聊得来,奉承她的话也显得有水平些,不像那些农村糙汉子,邋里邋遢,普通话都讲不好,还得她自己去学方言来沟通。
是的,原身本来是不会这地方的方言的,但是她聪明脑子也好使,学语言很快,又有不少‘老师’‘陪练’,现在都把这地方话掌握的七七八八,只要不是特别偏僻的词汇和讲太快,她基本能听懂。接收了原身记忆的姜可可也顺利地接收这语言技能。
姜可可用力把手上的草拔掉,语气恹恹,“不劳廖同志关心。”
廖志明没听出话里的意思,还自认为很体贴,“这都是应该的,你一个小姑娘来到这儿无亲无故,我长你几岁,多关心关心是应该的,你呢也不用担心,有什么事跟我说,我跟村支书还是有点交情的……”
扒拉扒拉,颇有要一直闲聊下去的感觉,姜可可只觉得聒噪极了,她本来不喜欢跟陌生人攀谈,更不喜欢像廖志明这样光说不做的男人,也顾不得打断人是不礼貌的行为了,当即道,“廖同志,现在是上工时间,还是先干活吧。”
“……对,你说得对,那我们下工后再聊,也能聊的更尽兴点。”廖志明自我解读能力十分强悍,姜可可无语了,不想跟她说话,低头继续拔草。
廖志明自认为已经达成共识,再次嘱咐姜可可累了要歇歇,就担着担子走了。
而不远处的江寄余听到这串对话,眼里浮现不屑,昨天看她哭成那样还以为自己平时误会了她,以为知错要改了,没想到本性还是那样糟糕,上工时间跟男人聊的那么欢,还约好了下工继续聊,简直是没有男女距离观念,更别说是在知道自己有婚约前提下。
好在他们说好了婚约关系失效,以后她跟谁好谁暧昧都不关他的事。
对了,补充一句,要是真跟了廖志明这样的男人那真是眼瞎,在他看来就是村里的大壮都比廖志明好,起码大壮干活好,还乐意给她干活,不像廖志明这样只会耍嘴皮子。




七零娇娇女[穿书] 5.005.生病
005.
到下工时间,姜可可的玉米地也拔完了草,当然不是她一个人拔得,而是相邻地里的两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较大的那个女娃子早早弄完她负责的地,就试探性地问姜可可要不要帮忙,“我们帮你把地里的杂草拔了,你给我们一颗糖成吗?”
姜可可原本想拒绝的,那两个孩子年龄太小,又瘦骨嶙峋的,拿糖跟人交换,总觉得是欺负小孩,不过又看见那两孩子眼里隐隐的期待,便答应了。
于是有了两个小孩子加入后,姜可可玉米地里的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少了下去,她……她深刻感受到连个小孩子都不如是什么意思。
“你们在外面等我,我去给你们拿糖果。”下工后,姜可可先带着两个孩子回了知青宿舍,然后去拿自己的糖果。姜父姜母对原身很好,每月都会托人寄钱寄包裹寄票过来,而原身也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人,拿了钱票自己也会去镇上供销社买好吃的,像水果糖这种要票的,知青里大概只有原身才能每月买上几两一斤的,也是姜父姜母知道她喜欢吃糖,才每次找人兑换给她。
姜可可从铁盒子里抓了四颗糖和一颗桃酥出来,一人给递了两颗,桃酥让他们平分。两小孩为多余得来的感到高兴,“我们下午还帮你拔草。”
“不用再给糖!”
小孩子兴奋说道又补充了一句,很是讲义气了。
“谢谢你们,等下午再说吧。”姜可可知道七十年代物价低廉糖果珍贵,但其实还没有很深的认识,会有自己占人便宜的感觉,不过农村的小孩子也不是傻的,十二三岁就是小大人了,他们觉得一颗糖换拔草很划算,她又给添补了一半,应该不会太过,孩子的家长也不是说她欺负人才是。
实际上哪里会说她欺负人,还觉得她是傻子,大肥羊,随便拔了点草就给这么好的报酬,简直是赚来的。难道以前那些帮姜知青干活的感情不是为了人,而是为了好吃的?
不得不说,孩子的父母歪楼了。还去找相好的婶子说这件事,一边吹嘘自家娃懂事能干孝顺,拿了糖和桃酥知道回来给父母,一边又说姜知青是个大傻子大肥羊,可能家底很丰厚,往常那些帮她干活的没准都拿了报酬。
农村哪有什么秘密,每家都有每家相好的,于是不到下午上工,这个八卦就飞满了整个村子,有相信的也有不信的,相信的人是家里没有年轻小伙子给姜可可干过活,不相信的是家里小伙子给干了活,却没收到半颗糖半块桃酥的。但是对姜可可家底丰厚这点,基本都是信的,不然哪有这么娇气半点活不会干的,就是那些女知青都多少会点,听说她连饭都不会做,要不是跟宿舍女知青在一起吃饭又有个能干的表姐在,估计都先饿死了。
于是有不少家里穷的动了点心思,想着要不要娶了算了,也不怕人跑,有信心将人留下,这样姜可可那些好东西就是家里的了。
不过还没等他们确定这心思,又传出姜可可干个拔草的活就把手掌心给割破了,还去赤脚大方那拿草药给敷上,下午又请假不上工了,说是要去镇上买药,不过村支书没同意,村里牛车今天不载人,也信不过姜可可,一是怕她半路走丢,二是怕她到了镇上逃了。当然这担忧没说出来,只是用借口把她打发了。
正当姜可可要走呢,江寄余就走了进来,脸色看着很镇定,但是眼里却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紧张,他都没有注意到姜可可,目光直直看着村支书道,“支书,牛棚里老莫他婆娘发高烧了还吐了,老莫问能不能看在他这些年好好进行思想改造的份上送他婆娘去医院,他怕人老了熬不过去。”
村支书皱了眉头,“这么严重?”又很犹豫,虽说老莫夫妇是很服管教,思想工作也做的不错,但到底是被国家盖上坏分子章的人,要是送去医院,会不会犯错误?而且这医药费谁来出?但人老了确实容易出事,村里赤脚大夫的水平他心里也是有数的,要是让赤脚大夫看,人没准要没了。
这是个两难的选择。
江寄余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着,但是他不能说什么,更不能表现得很热心肠,主动来说这件事都是越距了,但是,如果他不答应……眼里闪过一丝狠色,爷爷奶奶已经没了,父母也不知所踪,他就剩外公外婆了,绝对不能出事,不然……
正当一人犹豫一人煎熬的时候,一个怯怯又软糯的声音响起,“那个村支书,我父母写信告诉我,b市这段时间里有从牛棚平反回去的人,国家单位给返聘,还给分了房子。”
乍一听这话跟他们谈论的话题没半点关系,但是很显然这是变相的提醒,同样是牛棚里的人却被国家给返聘回去了,这是上头风向变了?
村支书脸色惊疑不定,他只是个村窝里的小小支书,距离政治中心十万八千里远,自从去年国家领导人陆续去世,这政治就变得很模糊,他也不清楚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要是真的有牛棚里的人被国家给返聘回去,那是不是代表着政治风向又要变了?这牛棚里下放的基本都是以前各行各样的专家大拿,被打成坏分子,还能有回去的一天?
“你这消息是真的不?”村支书不敢相信,又隐隐觉得可信,自古以来有文化的人都是国家推崇的,是主流,这两年也没有再下放的人员,那可恨的四人团被粉碎后,也许真要迎来文化人的春天也不一定。
姜可可竭力忽视江寄余落在她身上锐利的视线,认真又诚实地说道,“嗯,我父母在国家研究所工作,他们让我收着脾气,不要得罪人。我想支书平时对我也好,不会干活也没嫌弃,所以才告诉支书这个消息。”
像是说漏嘴又像是怕他不信,“我谁都没说,支书你要替我保密啊。”又小心地看了眼江寄余,“还有江知青,拜托了。”
最后那句话跟蚊子似的,又小声又怂,但是那低头有些慌乱害怕,又有点小邀功的样子却可爱的不行,杏眼乌黑又湿漉漉,跟小兽似的,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她在撒谎。
村支书信了,尤其是姜可可说她父母是在国家研究所工作时,总算明白政审上姜可可父母那栏怎么会是空白状态,估计是高级研究员,国家都要保护起来的,这样姜可可还能来下乡,那觉悟还真是不错的,至于会不会干活这一点,村支书此时下意识给忽略了,直接道,“小江,你去老陈那把牛车准备好拉过来,牛棚坏分子也有改过机会,咱不能让改过自新的冷了心。”
“行支书,我这就过去。”江寄余紧攥着的心终于落下了点,转身往外走的时候看了眼姜可可,眼神有些复杂,不过最终什么都没说就往外去。
姜可可舒了一口气,这样一来多少能刷江寄余的好感,抵消掉从前的恩怨吧?她可是鼓起勇气跟人扯谎。
“姜知青啊,我知道你是个思想端正的人,不是那偷奸耍滑的,手受伤了就去看医生拿药吧。”村支书欣赏地看了姜可可一眼,“放心你记得叔的好,叔也会给你保密的,至于小江那儿,他不会多说的。”
村支书不愧是老油条,一下子转换成“叔”了,要不是姜可可是个女同志,没准此时还要勾肩搭背去喝一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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