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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女风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炫舞飞扬
丁耀先拿来厚厚一摞账本,放在桌上,“夫人请过目。”
薛氏气息还不平,吩咐道,“耀先,你先去告诉所有的伙计,今天开始停工,不过让他们放心,工钱照发,让他们安心等待,到开工的时候,我会吩咐你。”布庄弄成这样,必须全部从头理顺,要想恢复到从前,可不是三天两天的事。
丁耀先应一声,转身出去。夫人总算是回来重掌大局了,布庄有希望了。
薛氏起身过去关上门,开门见山地道,“若桐,你给我一句实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布庄的生意越来越差,是苏姨娘的问题?”
凤若桐目光清澈,早料到薛氏会有此一问——之前是她提议先一步到布庄来,才发现了这么大的问题,如果不是她早就知道有猫腻,也不会有此提议,薛氏只要稍稍一想,就能明白其中的玄机,怎么可能不问。“不敢欺瞒母亲,我是早就知道。”
“什么时候?”薛氏虽然早有预料,但凤若桐回答的这般直接,她还是吃了一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凤若桐红了脸,“我若说了,母亲可别生我的气,我也是没法子。”
“不会,你只管说。”薛氏急于知道,立刻点头,再说她也知道凤若桐以前是痴傻,如今行事却有分寸,断然不会无故闯出祸来。
凤若桐这才放下心的样子,“多谢母亲。其实我会知道苏姨娘的事,也是出于偶然。有一次我饿的狠了,到处找不到吃的,海棠出去了也没有回来,我就想着苏姨娘那里一定有好吃的,偷偷摸了去。”
结果她才进房间,苏姨娘和老夫人就一起进去,她吓坏了,赶紧躲到了床底下。苏姨娘怎么也想不到床底下会有人,就跟老夫人吵了几句,并说出了一个大秘密。
“是什么秘密?”薛氏心一沉,照这么说起来,老夫人也知道布庄的生意是怎么回事了?那亏空的银两,老夫人是不是也有份?
“就是布庄九成的盈利啊,”凤若桐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原来是老夫人的外甥,就是苏姨娘的弟弟,叫苏笛的,他不知道怎么的,惹上了人命官司,老夫人为了替他抹平这件事,才拿了大量银两去打点。”
什么?
薛氏气的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原来老夫人和苏姨娘把她的布庄糟蹋成这样,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外甥,那她薛家的声誉,就活该被毁吗?“她们两个为什么要吵?”她虽气,却还能保持着冷静,这两人既然是为了救苏笛,应该会同心合力才对吧?
凤若桐道,“她们会吵,就是上次母亲说要查布庄的生意,苏姨娘是个聪明的,害怕母亲早晚会查出真相,所以不愿意再继续拿银两出来,老夫人就说她不顾自己弟弟的死活,两人吵的很凶,老夫人气着了,才会病倒,要到别庄休养。”
薛氏恍然,难怪之前老夫人身体一向很好,怎么好端端的,说病就病,原来根源在这里!“若桐,既然你听到了事情真相,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凤若桐赧然,“我以前害怕么,不敢说,再说,就算我说了,母亲也未必会相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么。”所以,这次到了年底,母亲到各处铺子查账的时候,她就料到布庄的事藏不住了,才故意让母亲早一步到布庄来,发现这一切。
薛氏想一想也是,从前的若桐又结巴又懦弱,她如果说出苏笛的事,不但没人会相信,说不定还会招来苏姨娘或者老夫人的毒手,她怎么敢说呢?“老夫人在这件事上,做的也太过分了,我必须要让老爷知道。”纵使老夫人是长辈,可暗中拿布庄的盈利来救苏笛,这根本说不过去——苏家的人呢,都没一个能指望上吗?
“苏姨娘也一定会向父亲诉冤的,”凤若桐暗暗冷笑,“母亲,我觉得苏姨娘和老夫人是不会承认,她们拿了钱救苏笛的,要让她们无可辩驳,最好是让父亲去查苏笛的人命官司到底是怎么回事。”问题一定出在苏笛身上,否则老夫人何必拿那么多银两去救他,只要查清楚这一点,布庄的事,苏姨娘和老夫人想不承认都不行。
虽然这样不一定能扳倒苏姨娘和老夫人,但至少让父亲知道,她们两个心里只有苏家人,不跟父亲一心,父亲心里总会硌应着,对苏姨娘的地位,也会产生不可避免的影响。
薛氏眼睛一亮,“不错。若桐,你心思来的倒快。不过,老爷是刑部尚书,除非是疑难大案,才由他过问,普通的案子都由县衙来审理,老爷也不好随便插手。”
“这倒也不难,”凤若桐显然早料到这一点,所以应答自若,“苏家在京城出算是小有名气,能让他们拿出那么多银两来,也不会是一般人家,母亲可先让信得过人去暗中查一查,苏笛究竟惹到了什么人,再做打算。”
薛氏深为赞同地点头,不得不佩服凤若桐的心思之缜密,“若桐,我真是没想到,原来你竟如此聪慧,以前我们所有人都看走眼了!”
凤若桐羞赧一笑,心中却是狠狠一痛:我能够有今天这样的聪慧,是付出了惨烈代价的,如果再不学聪明些,就白白重活这一回了!“母亲过奖了,我也只不过是偶然偷听到了苏姨娘和老夫人的话,所以多想了些而已,算不上聪慧。”
“是你太过谦了,如今事多,也幸亏有你在我身边,我安心多了,”薛氏拍拍她的手,不无担忧之色,“苏姨娘必定会请老夫人回来,有她从中作梗,即使查清楚苏笛的案子,想要回损失的银两也难。”
凤若桐点头道,“这倒是。不过母亲别太纠心了,那些银两大半可能是要不回来的,母亲不是说过吗,就当喂了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个法子,让老夫人没理由再把布庄要回去,也不再打母亲其他铺子的主意。”
“正是这话,”薛氏立刻点头,“老夫人一惯是向着苏姨娘,必不愿意看到她没了生意打理,也没了进项,布庄成了这样,想要起死回生,可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没准她会再要其他的铺子给苏姨娘,是得打打主意。”
可话是这么说,老夫人在凤府一向说了算,如果她非要一处铺子给苏姨娘薛氏也不好断然拒绝。除非能查清,布庄的盈利都让老夫人拿去救了苏笛,可这又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查的清的,事情还不好办了。
看到薛氏一脸为难的样子,凤若桐就知道她是不想跟老夫人撕破脸,非但要背上恶媳妇的罪名,还会让父亲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到最后还得便宜了苏姨娘,她早已有了打算,微一笑,道,“母亲,我有个主意,你看合不合用。”说罢她靠近薛氏的耳朵,轻轻说了几句话。
薛氏眼眸亮了亮,惊奇而又赞叹,“若桐,你到底有多少个心眼儿啊,这么快又想到这么好的法子,你是想显得我有多笨,嗯?”
凤若桐咬着嘴唇笑,没想到一惯不苟言笑的母亲也会说笑话,这感觉真好!“母亲过奖了,我这是小聪明,登不得大雅之堂。”
“本来就是你的好计谋,对什么人用什么招,讲什么高雅,”薛氏颇有些不以为然,“那就这么办了,咱们快快回去,解决此事。”
凤若桐点头,“是,母亲。”
门一响,凤若柳走了进来,见两人正往外走,微一怔,“母亲,这就要回去吗?账查完了?”大姐跟母亲似乎相谈甚欢,她这是又来晚了?
“天色已不早,回去再查也一样,”薛氏吩咐道,“若桐,拿上这些账本。”
“我来吧,”凤若柳几步过去,抱起那摞账本,“母亲请。”
有人甘愿当搬运工,凤若桐也不跟她抢,扶着薛氏出去。
上了马车,薛氏闭起眼睛养神,方才跟苏姨娘生了那么大的气,胸口都隐隐作痛,颇有些不顺。
凤若桐轻轻哼唱着小曲儿,温柔而自然地替薛氏揉捏着胳膊,全然一副女儿对母亲的信任和信赖之态,温馨得很。
然这一切在凤若柳眼里,跟“温馨”两个字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凤若桐跟薛氏越是亲近,她心里的妒忌之火就烧的越旺,已快要维持不住表面的淡然。可她纵然想在薛氏面前好好表现,也没有这等机会——她哪里想得到,如今凤若桐样样都比她强,她的才华横溢、知书达理一点一点被凤若桐的光芒所掩盖,所有人的目光,就要从她身上移开,转而投向凤若桐,这叫她如何忍受得了!
“二妹,你的脸好红,你很热吗?”凤若桐突然问一句,一脸关切。
凤若柳心中一惊,面上却微一笑,“没什么,可能是今天的胭脂涂的厚了些,让大姐笑话了。”
胭脂厚?我看你是脸皮厚,以前也没见你跟母亲走的近,现在却处处想要在母亲面前表现,你心里打什么主意,当我不知道吗?凤若桐眼中闪过一抹嘲讽,不再多言。





重生之嫡女风华 第56章 二小姐的光彩呢
凤若柳的确是心里泛着迷惑,按理说薛氏知道苏姨娘将布庄打理成这样之后,应该会气到发狂,刚刚在库房里,薛氏也确实就要气昏的样子,可现在怎么就如此安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难道又是大姐的功劳,把薛氏给劝说的心平气和了?
更重要的是,方才她在门口,分明听到薛氏夸赞大姐,说她聪明,想到了好方法,难道大姐已经告诉薛氏,要如何对付苏姨娘了?那又会是什么方法?
思来想去,她始终觉得,想要对付苏姨娘不难,难的是其背后的凤老夫人。尽管她因为样样表现出色,是凤府的骄傲,所以老夫人对她还是相当喜爱和看重的,如果她对付苏姨娘,那不是明摆着要在老夫人那里失宠吗?
可话说回来,凤府的收入全仗着薛氏的几个铺子,只是父亲的俸禄的话,一年下来也没有多少,所以只有得到薛氏的宠爱,才有可能得到她的铺子,好处无可限量。
所以这就是矛盾之所在,薛氏跟苏姨娘明面儿上都不亲热,更不用说背后一个卯足了劲儿想要升为平妻,一个则在顾全老夫人面子的情况下,对其极尽压制,这两人是对头,她无论帮哪一头,另一头必定视她为仇人,而且这两个都是聪明人,她一时无法两面周旋,还真是犯了难。
隔了一会,薛氏和凤若桐还是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凤若柳实在是沉不住气,就露出关切的样子,“母亲,布庄的事您打算如何处置?您让伙计砸了门锁,我瞧着苏姨娘很生气。”
薛氏睁开眼睛,冷声道,“苏姨娘将布庄打理成这样,她有什么资格生气?该生气的是我!”
凤若桐立刻接过话来,“母亲息怒,苏姨娘毕竟没有做过生意,前两年才接手布庄,不及母亲运筹帷幄,也是情理之中,这布庄想要起死回生,还得母亲多多劳心费神,就别生气啦。”
薛氏心中瞬间明了,若桐这是在提醒她,不要当着凤若柳的面儿,多多编排苏姨娘的不是,看来若桐和若柳虽是亲生姐妹,也一直不同心,何况她早就看出来,若柳心机太深,且心术不是那么正,的确多多防着些。“若桐说的是,不过有你在我身边,我可一点不担心。我老了,没那么多精神打理铺子,若桐啊,你要是心疼你母亲,可不准偷懒,听到没有?”
凤若柳眼神微微一变,薛氏这分明是故意当着她的面儿,露出要把铺子给大姐的打算,意思是她没这机会,要她死心吗?可恶的薛氏,你是有多急着把所有的好处都给大姐,旁人都不从你眼里过了是不是?
凤若桐脸儿红红的,像受了惊的小兔子,连连摆手,“不要啦!母亲,我还小呢,哪里懂得打理铺子,母亲才是风华正当年,再个三五十年的,也一样年轻美貌,精神十足,哪会老呢。”
薛氏纵然心境淡然,从不是软耳根,可凤若桐这话还是让她忍不住“卟哧”笑出声来,轻点一下她的额头,“你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敢说我的笑话?三五十年的还年轻美貌,你说我是妖精呢?”
“才不是呢,母亲是仙女!”凤若桐调皮地吐舌,抱住她一边胳膊,把脸贴上去,“母亲是上天派来专门疼我的仙女,我这辈子都赖着母亲啦,母亲赶我,我都不走!”
念及以往凤若桐所受过的苦楚,再想想自己对她也是疏于关心,薛氏叹了口气,揽过她的肩膀,“若桐,你是个好孩子,我认了你做女儿,是我这辈子除了嫁给老爷之外,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别说赶你走了,就是你要走,我都得可着劲儿把你留下!”
“嘻嘻,”凤若桐心中一阵酸楚,为免流泪,她赶紧调侃道,“母亲还会说情话呢,那母亲一直爱着父亲的事,有没有告诉父亲?”
其实父亲母亲之间一直不像其他夫妻那样情意绵绵,却从来都相敬如宾,母亲是个不擅言辞的,父亲则为人严谨,两个一样是倔性子,心里有什么话,也不爱说,所以表面看起来,他们就像两个陌路人。然而这种事向来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今日母亲一句无心之言,倒是说出了心里对父亲的情意。
薛氏自知失言,羞的无地自容,笑骂道,“你这小丫头,没出阁呢,就情呀爱的,你羞不羞?”
“母亲脸红了!我要告诉父亲,母亲最爱父亲,嘻嘻……”凤若桐越发不依不饶,越说越不像话。
薛氏好气又好笑,简直拿她没办法,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
她们两个嬉笑打闹,犹如竖起一道屏障,将凤若柳完全隔离在外,她心里的妒忌之火熊熊燃烧,恨不得一巴掌拍到凤若桐脸上去,将那让人恶心的笑容拍到九宵云外!大姐,你好不知羞,薛氏又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跟她如此亲近做什么!当年对生母云升,也没见你有如此孝心!
当然,她如此想对凤若桐来说,根本就不公平。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云升在世时有多讨厌凤若桐,换做是谁,也没办法对那样的生母亲近起来。再说,即使云升对凤若桐再不好,她忌日那天,不也只有凤若桐去拜祭过,凤若柳一心只知道练琴习艺,扬名立万,又记得几回了?
一路上凤若桐和薛氏笑笑闹闹,回到了凤府。下了马车之后,两人互相把扶着往里走,凤若柳自己讨来的差使,抱着一大摞账本进去,走到湿滑的台阶处,差点扑跌,账本也扔了一地。
薛氏淡淡看了一眼,“若柳,没事吧?”
凤若柳颇有些尴尬,“我没事,多谢母亲关心。”越是想要好好表现,越是出糗,自己跟凤若桐一定是犯冲,她越是风光,自己就越黯淡,真是可恶。
凤若桐倒也没露出笑话她的意思,帮着收拾。
凤元良走了出来,满脸的不高兴,当面就问起来,“雅萱,今儿你是不是在布庄给玉梅脸色看了?她回来后就一直在房间里哭,到底怎么回事?”
薛氏脸色有些冷,静静看着他,并不急于解释。老爷还是这样,一遇到自己跟苏姨娘之间有冲突,不问青红皂白,先来问她的罪,生怕苏姨娘受到半点委屈。可他怎就不想想,她虽然从不像苏姨娘那样哭给他看,却也是个女子,是他的元配夫人,就活该要受这委屈吗?
凤若桐拾起几本账本,站了起来,惊讶地道,“父亲,苏姨娘没说是怎么回事,就只是哭吗?我还以为她会向父亲认个错呢。”
凤元良皱眉,“认错?若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且说说。”
凤若桐道,“父亲有所不知,布庄的生意已经没法做啦,不是像苏姨娘说的那样,底下的人不用心,而是有人亏空了布庄的银两,所以做出的布料才差得没法,谁还会买呢。”
“亏空?”凤元良一惊,看向薛氏,“雅萱,怎么会这样?什么人这么大胆,敢亏空布庄的银两?”
薛氏唇角微挑,什么人会如此大胆,敢算计我,老爷你会不清楚吗,何必明知故问!“老爷,这件事还需要再查清楚,我已经把布庄拿回来,不必苏姨娘再费神打理了,她若是难过,就麻烦老爷多多安慰她,我先回房查账了。若桐,把账本拿进来吧。”
“是,母亲。”凤若桐从二妹手里接过账本,抱着跟了上去。
凤元良如何看不出,薛氏这般言语,是对他有气,脸色也不好看。他不过是想问一问事情缘由,可薛氏总是给他脸色看,他是凤府的一家之主,这脸面还要不要了?
凤若柳轻步上前,“父亲别气了,母亲也是心疼布庄的生意成了现在这样,难免心气不平,并非有意顶撞父亲,父亲就原谅母亲吧。”她这话表面是在劝解凤元良,实则暗指薛氏利欲熏心,把布庄的生意看的比他这个丈夫还要重,根本就是在挑拨离间。
凤元良也不知是没听出她的意思,还是根本就没往心里去,摆了摆手,“我心中有数,你不必多说。鹊桥盛会就快到了,你还是专心练琴吧。”说罢他背起双手,到后面去。
凤若柳眼里闪过一抹狠色,所有人的目光现在都放在了凤若桐身上,她已经越来越不被重视,凤府第一小姐,京城第一美人的宝座,她也快要坐不稳了,这可是个危险信号。
看来,唯有鹊桥盛会才是自己唯一的出路,她必须一鸣惊人,继而得到皇室中人另眼相看,再不济,也不必须嫁个王公贵族,这辈子才有出路,否则她这么多年辛苦习练各种技艺,就没了任何意义!
画情院里,凤若桐一边抱着个手炉取暖,一边劝道,“母亲怎么不跟父亲好好解释呢,赌气有什么用,白白让苏姨娘蒙混过关去。”
薛氏叹了口气,“我倒也不是跟老爷赌气,只是每次看到他百般维护苏姨娘,心里总是硌应着,说不清道不明。”




重生之嫡女风华 第57章 扮可怜好像没什么用了
凤若桐眼珠转了转,忽然笑道,“母亲,我要是说错了话,你可别生气,我倒是觉得,父亲不是真心要维护苏姨娘。”
“哦?”薛氏一愣,“怎么说?”老爷对苏姨娘的维护和宠爱,凤府上下无人不知,老夫人都甚是得意,若桐这话,从何说起?
凤若桐微一笑,“母亲想啊,父亲如果真心宠爱苏姨娘,又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不肯升她为平妻?”只为了这个,苏姨娘和老夫人不知道跟父亲使了多少心眼,可父亲不松口,就是老夫人也没个法子。
对于这一点,薛氏也早就知道,“这个吗,我想老爷大概觉得不到时候吧,苏姨娘早些年蛮横霸道,后来还是老夫人提点她,她才慢慢改了脾气,老爷的意思,想来是多考验她一番,免得她升了平妻以后,越发的没了规矩。”
凤若桐不置可否,“母亲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过我倒是觉得,父亲并无心要升苏姨娘为平妻,否则考验了这么些年,也该够了。母亲,老夫人虽然进了凤府这么多年,心却一直向着她们苏家,这一点父亲虽然不说,却是心知肚明,你说父亲心里能舒服吗?”
老夫人娘家门上就只有一个妹妹,也就是苏姨娘和苏笛的母亲,这个妹妹偏生又命薄,生了两个孩子之后,就撒手人寰,老夫人心疼这对孩子,当然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有什么好东西,还不都往那边送吗?也难怪苏笛一出事,她就宁可赔上薛氏的布庄,也要救他了。
薛氏眼里闪过一抹锐色,提醒道,“若桐,这话不可乱说,老夫人心生外向,老爷纵使心里明白,有些话也不好说在明面儿上,明白吗?”
“我明白,母亲放心,我会谨言慎行,”凤若桐笑笑,“那母亲就不要生父亲的气,我觉得父亲心里真正想着的,就是母亲一个人而已。”
“小丫头,又来胡说!”薛氏脸上一红,“好了,这事儿先不提,我马上写信回薛家,先把布庄的事料理好。”当年云升在世时,老爷心里眼里可没见着还有自己,不过话不能再说,不然就白白伤了她和若桐之间的情分。
“是,母亲。”凤若桐微一笑,也就不再多说。父亲的心思并不只是她能看出来,母亲心中有数,只是不想多说而已。在凤府,这些事原本就牵一发而动全身,母亲能够到今日还掌管着凤府大权,连老夫人都动不得她分毫,与母亲这份沉着有很大关系,她也不得不佩服万分。
晚饭时候,苏姨娘果然红肿着眼睛出现在饭桌上,神情委屈,像是受了天大的冤枉一样。
薛氏冷冷看她一眼,心道她也太会做戏,布庄的事全是她的错,她居然还能冤屈成这样,是有多无耻!
秋姨娘惊讶地道,“苏姐姐,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眼也肿成这样,哭了?”话是这么说,她心里可清楚,薛氏将布庄收回来的事,凤府上下都已经知道了,背地里议论颇多,有的说薛氏这回必定惹怒老夫人,没好果子吃,有些则幸灾乐祸于苏姨娘没了铺子打理,没得赚了。
苏姨娘拿手帕拭了拭眼角,“让妹妹笑话了,我这心里愧疚得紧,没脸出来见大姐。”
凤元良皱眉道,“玉梅,这生意上的事儿,保不准是赚是赔,你也尽力了,既然打理不好布庄的事儿,这布庄交回雅萱手上也好,你也省得劳心费神,哭成这样,至于吗?”
凤若桐悄悄拽了下薛氏的衣角,给了她个眼色:母亲,你听到了吧,父亲表面是在劝苏姨娘,其实是希望你把布庄拿回来,不然父亲怎么不劝你把庄子还给苏姨娘呢?
薛氏多少有些明白她的意思,微一点头:我明白,你不必多话。
苏姨娘百般的不甘,原本是想着哭给凤元良看,他就会心疼自己,也会明白自己的意思,帮着把布庄再要回来,毕竟这布庄现在的生意就算再不好,每个月总能拿出些银两来,如果没了这来钱儿的项,以后她想要花银两,就只能向薛氏开口,要的太过了,薛氏绝对不可能给。
可如今倒好,凤元良却说出这种话来,她怎能不急,抽泣着道,“老爷,我也知道自个儿没本事,把布庄的生意做赔了,可我也一直很用心在学着打理呀,就让大姐多费费神,教教我就好了,要是我就这么算了,以后出门就得让人笑话死!所以我得把布庄的生意重新做好,也免得辜负了大姐至我的信任,你说是吗?”
凤若桐挑眉,暗暗冷笑:苏姨娘,你真会装,你想要回布庄,哪里是为了面子,是苏笛的人命官司还没有摆平吧?没了布庄,你没银两赔给人家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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