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替身

简单地洗了把脸，徐可才意识到自己真正饿了，毕竟从昨天上午开始，她就一直没吃东西。她从行李箱里拿出几袋零食，坐在餐桌边吃了起来。
没过多久，顾初阳打着哈欠走出卧室。徐可放下手中的饼干，有些不安地向他问好：“早安。”
顾初阳弯下腰，非常自然地拿了一块饼干放进嘴里，含糊道：“早。”
“昨天……谢谢你。”
“唔……你不用像看大恩人一样看着我。我又没救你的命，只是向你伸出了手而已。”
徐可笑了笑，“这样已经够了。”
顾初阳微微一怔，表情变得不太自然。他清清嗓子，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我送你回家？”
“我的钥匙丢了。如果他……他不在家，我回去也进不去。”
“那怎么办？”顾初阳恶作剧般地笑笑，“你不是想赖上我了吧？”
“不会的！”徐可忙道，“你能不能把我送到我同事家？”
昨天手机冲好电她就给赵晴打了电话。被痛骂一顿后，赵晴让她先去她家，别的事晚点再说。
“行啊。”顾初阳又拿了块饼干，“待会我要去上学，顺便送你过去。”
昨晚心情太过于糟糕，徐可一直处在恍惚之中，很多细节都记不太清了。她现在才发现，顾初阳的家是位于繁华地段的高级小区中，他开的车和他的人一样嚣张。
坐上白色的跑车，徐可刚系好安全带，车子一下子就蹿了出去。
“这……会不会太快了？”车子刚以惊人的速度拐了一个大弯，徐可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帅出去了。
顾初阳得意地笑笑，“这叫快？”
徐可本来就会晕车，这样没过多久，脸色就变得苍白，一副要吐的表情。
“真没用。”顾初阳抱怨了一句，减缓车速，还替徐可开了窗，“喂，你别吐我车上哦。”
徐可捂住嘴巴，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不能说话了。
顾初阳只觉得好笑，开了十多分钟后，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对了，你的同事住哪？”





二次替身 第6章
赵晴的丈夫名叫唐书海，是大学老师，徐可曾经在公司见过他，比起赵晴的雷厉风行，那个男人戴着一副眼镜，表情非常温和，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这两夫妻的家就在唐书海所任职大学的附近。
当顾初阳听到徐可报出地址时，不由地说：“那里离我学校蛮近的，不用饶远路真是太好了。”
虽然没什么心情说话，但介于顾初阳在某种意义上帮了她大忙，她实在不好意思不搭腔。“大学的时光……很美好吧？”
“就那样。”顾初阳显得有些没精打采，“其实我本来也想出国，可是她回来了……”像是意识到什么，顾初阳突然闭上了嘴，转过头警惕地看着徐可。
徐可不知所谓，只能友好地冲他笑了笑。
离赵晴家还有十分钟车程时，顾初阳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上露出不自觉的笑容，立刻接通电话。
“老姐？”
开车时接电话不是什么好习惯，顾初阳开了免提，坐在旁边的徐可能清楚地听见手机里的声音。听到顾初阳对那人的称呼，徐可心里猛地翻腾了一下。
“初阳。”庄悠倩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无力，但仍旧带着笑意，“我生病了哦，你要不要来看我？”
顾初阳大吃一惊，差点误踩刹车，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忙问：“出什么事了？”
“不是什么大事。”庄悠倩安慰他，“昨天突发阑尾炎，做了小手术……”
“什么？”青年的脸苍白得吓人，又是生气又是埋怨，“都已经做手术了居然还不是大事！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去找你!”
“我还在医院躺着呢。你也不用太担心，凌澈一直在旁边照顾我。”
徐可闭了闭眼睛，手指不住地颤抖着。她知道凌澈不会无缘无故地丢下她消失一晚上。
原来如此。
她想，还能有什么别的缘故呢？原来不过如此。
顾初阳微微皱起眉，不满道：“为什么是那家伙？”
“咦？因为发病的时候，只有他在我身边啊。”庄悠倩回答得理所当然。
顾初阳有些委屈地嚷嚷着：“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抱歉啦！我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不想让你担心。”
“告诉我地址，立刻，马上！”
挂了电话，顾初阳把车停在一边，“这点路你可以自己走吧？我有点急事……”
“当然。”徐可打开车门，“你路上小——”
话还没有说话，白色的跑车一下子便蹿了出去，速度把刚才还要快，似乎不是在城市里，而是在赛车道上。
今天的风异常的大，吹在身上直让人瑟瑟发抖。徐可走了半个小时才走到赵晴的公寓，赵晴一打开门看到的是狼狈不堪的下属。
徐可唤了她一声：“赵经理……”
赵晴把人拉进公寓里，“你的手怎么这么冷？你怎么来的？”
“哦，我先是坐车，然后走了半个小时。”
一阵食物的香味飘了过来，徐可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唐书海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上端着一锅冒着热气的汤。“小晴，你同事来了？”
徐可忙道：“打扰了。”
“没关系。”唐书海温和地笑笑，“你的事我都听小晴说了。先吃饭吧，其余的事晚点再说。”
唐书海的厨艺相当不错，菜肴看着精美，味道也不输外面的餐馆。赵晴却没有什么心情吃饭，总是忍不住数落徐可。“你也真是不小心，在这种时候居然把证件和钱全部丢了。我告诉你啊，你如果在工作上也这么马虎，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徐可连声道是。如果以前听到这翻话，徐可肯定战战兢兢的。可现在，她越来越觉得平时凶巴巴的上司完完全全是口是心非，真是……可爱。
唐书海也不打断赵晴的话，只是不时地朝她碗里夹点菜。
徐可看着两人，突然觉得很羡慕。
如果没有发生昨天的事，在不远的将来，不知道她和凌澈能不能像眼前的这对夫妻一样？在柴米油盐的平静生活在相濡以沫，白头到老。
说了半天，赵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对了，你不是有一个交往了好几年的男友吗？他死哪去啦？”
徐可愣了愣，“他……他……”
看着徐可微微发红的眼圈，赵晴自然也猜到了一二，她叹了一口气，道：“就算是分手你也不能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啊。在爱情中，双方都是平等的，没有人有践踏他人的权利。徐可，听姐一句劝，女人不能亏待自己，即使要走，你也要走得干净，走得漂亮！把自己弄成丧家犬一样算什么？”
唐书海无奈道：“小晴，别这么说。”
“我又没说错。”
赵晴的话虽然刺耳，但确实是在为徐可着想。徐可一直以为，只要她多爱一点，多忍耐一点，总有一天，凌澈会像自己喜欢他一样喜欢自己。可她努力了这么久，付出了这么多，也许在凌澈看来，还抵不上心上人的一句话，一个笑容。昨天蹲在路边哭泣的时候，徐可终于明白，爱情永远没有天道酬勤。
一旁的赵晴还在义愤填膺，“要我说，你现在就打电话给那男人，告诉他，老娘不要你了！”
“赵经……赵姐，”徐可勉强笑道，“我觉得我需要一点时间想清楚。”
赵晴刚欲开口，唐书海就道：“小晴，徐可自己的事情，还是让她自己去想吧。”
赵晴挣扎了半天，叹了口气：“好吧，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回家过年吗？”
“应该……不会吧。”自己早就告诉了父母今年要去男朋友家过年。父母一直都喜欢她早点结婚，对此非常高兴。现在和凌澈的关系还没有彻底理顺，徐可不想把这件事告诉父母。
赵晴看她一脸为难，又道：“不如先在我家住下。”
“啊？这样不太好吧。”再怎么说，徐可自认为和赵晴的关系还没有到互相留宿的地步，更何况，她也不好打扰人家两夫妻的生活。
“没什么不好的。我家有两间客房。而且我们今年就两个人过年，说起来还蛮孤独的。如果你不回家的话，年就和我们一起过吧。”
徐可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赵晴，“真的……方便吗？”
“这有什么。”赵晴眨眨眼睛，“你都叫我姐了，不是吗？”
唐书海也道：“徐可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在这住下吧。我会做好吃的给你们吃。”
徐可看着面前的两夫妻，只觉得胸口温温热热的，鼻子也莫名地酸了起来，“谢谢。”
“不用。对了，徐可，你行礼呢？”
“哎？”徐可怔了怔，如果她没记错，她的行李，应该还放在……
顾初阳不要命般地赶到医院，可还没见到庄悠倩，就在病房门口被拦了下来。
“悠倩刚睡着。”凌澈漠然道，“你最好别去打扰他。”
顾初阳看着凌澈，心里就涌起一阵莫名的火。“这里有我，你可以走了。”
凌澈没有反应。
顾初阳冷笑道：“我是她弟弟，留在这里的人应该是我。作为一个‘朋友’，你做的已经够多了。”顾初阳特意强调了“朋友”两个字。
见凌澈犹豫起来，顾初阳又道：“话说，现在的你不需要回家看看吗？据我所知，你女朋友昨天可等了你十个小时。”
“你怎么知道？”凌澈惊讶道。
顾初阳哼了一声，并不作答。“你对我姐可真是情深意重。整整守了她一夜，连自己女朋友的死活都不管了。”
凌澈心里一沉，“你什么意思？徐可她怎么了？”
“放心，她活得好好的。只是身上一分钱都没有，钥匙也丢了，目前处于无家可归的状态而已。”
“我去找她。”凌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你……照顾好她。”
“那是自然。”顾初阳没好气道。
徐可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凌澈的心情不免地焦躁起来。他本来就担心了一晚上，睡眠不足，现在徐可又不知所踪，更是让他头疼不已。
顾初阳的话似乎意味着徐可已经知道了什么。不过……那有怎样？徐可一向善解人意，如果她知道自己是因为朋友突然手术而放她鸽子，想必也不会多说什么——凌澈这样安慰自己。




二次替身 第7章
徐可坐在赵晴家的客房里发呆。房间里的布置很简单，一张书桌，一张单人床——这对只需要小住几天的徐可足够了。可是，她也不能什么都不带就这样住下啊！当务之急，是找到顾初阳，从他家里拿回行李。不过她似乎没有他的联系方式，看来只能往他家跑一趟了。
或者……凌澈说不定有他的号码？想到某人，徐可不由地皱起眉，犹豫许久，拿起放在一边的手机。
为了不打扰赵晴和唐书海的正常生活，徐可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凌澈给她了不少电话，她全都错过了。
仅仅是看着凌澈的名字，她的眼泪几乎就要不争气地掉下来。现在打这么多电话有什么用？如果是在昨天，只要他有一个电话，她都不会痛得这么厉害。
徐可突然想起顾初阳的话，在他人看来，她放下自尊，放下骄傲，卑微地爱了凌澈这么多年，完完全全就是犯贱的表现。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好像都有一个通病，对愿意为自己犯贱的人永远无动于衷。
她争取过，期待过，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执迷不悟？
徐可颤抖着给凌澈发了条信息，一字一句，就像刻在她心里一样。
走进小区时，保安大叔笑眯眯地和她打了招呼，一如她第一次搬进小区一样。那个时候的她，刚刚大学毕业，带着对事业，对爱情的全部憧憬，跟着凌澈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从零开始，一点一点地建立属于他们自己的家。现在的她想到这些，心中只有苦涩。
——是她太傻，还是凌澈太无情？
一天的时间，徐可本以为足够她做好准备，可是当她站在公寓门口时，她发现自己永远不可能做好准备。
她还记得凌澈把公寓钥匙交给她的情景，那么温柔地告诉她，“这是我们的家。”短短一年的时间，她再次站在这所谓的家门口，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开门的权利。
她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门内隐约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门被打开，她看到了凌澈。
凌澈似乎刚洗完澡，脸颊有些发红，身上带着水汽，却依旧衣冠楚楚，风度翩翩，从容淡定。
徐可突然想起，她似乎从来没有见到凌澈情绪失控的样子，在她面前，凌澈永远都是游刃有余的那个。她忍不住想，也不知道昨晚那位庄小姐生病的时候，凌澈是怎样的表情。
“怎么不接电话？”凌澈问得很自然，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没听见。”嘴里苦涩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凌澈望着徐可，“昨天的事，抱歉。悠倩她突发急性阑尾炎，旁边又没有其他人，我有照顾她的责任。”
徐可迅速道：“我明白。”
凌澈安慰般地揉了揉徐可的头发，“委屈你了。你昨晚没在家过夜？”
徐可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凌澈也不追问。“你休息一下吧，待会我们开车回家。我爸妈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让我们赶紧过去。”
一天一夜，她终于等到了凌澈的解释。
“凌澈。”徐可惊讶于自己声音的平静。也许早在某个时候，她就预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只是她不想承认而已。
“嗯？”
“我们，分手吧。”
凌澈正在扣衬衫上的扣子，听见这句话事，手指微微僵硬了一下。“为什么？”
“如果没有昨天的事，我也许还会继续自欺欺人下去。”徐可眼圈红了起来，她从来都不是坚强的女人。“你爱的究竟是谁，你应该非常清楚。”
凌澈沉默了下来。额前的碎发半遮住他的眼睛，徐可看不清他的眼神。
“徐可，我们谈谈。”凌澈伸手揽住徐可，才发现她的身体微微发颤。他心里一动，放柔声音，“你不想和我分手的，对吗？为什么要做让自己难受的事情？”
徐可推开凌澈，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即使再卑微，在爱情里，应该给自己起码的权利。”
她可以深情，但不能纠缠。
见凌澈没有反应，徐可吸吸鼻子，继续道：“我不是个笨蛋，凌澈，我本来以为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就可以走下去。我可以等你这一次，但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要等你一辈子。”
凌澈终于叹了口气。“对不起。”
徐可咬了咬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我……先走了。恐怕要你父母失望了，请代我像他们致歉。”
不顾徐可的反抗，凌澈硬生生地身身后搂住她，把头埋在她颈间，“只要你忘掉昨天的事，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
徐可凄然一笑，“你觉得可能吗？”
凌澈的眼神黯淡下去，轻声道：“我是真的想过娶你的。”
“我知道。”
“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徐可沉默。
凌澈不再说什么，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放进徐可外衣的口袋里，“密码是你的生日。”
这种老套的桥段徐可在小说和电视剧里见过无数次。她在想，他是不是应该像那些女主角一样，把卡狠狠地摔在凌澈脸上，毫不留情地指责他，“钱不是万能的！我这些年的青春谁来弥补！”
但她没有。
付出是她自愿的，卑微是她的自愿的，那些所谓的青春年华，也是她自愿献给凌澈的。凌澈从来没有欠过她什么。
“你可以继续住在这里。等你找到了地方住再……”
“不了。”徐可转身的瞬间，眼泪刷地一下掉了下来。“我已经和同事说好了，我……”
走出公寓的前一秒，凌澈叫住了她。
“徐可。”
徐可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谢谢你这么多年的陪伴。”
徐可有种冲动，她想问问，他这么多年究竟有没有对她动过心。不是因为她和庄悠倩相似的脸，只因为她这个人。
不过她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何必呢？这种老套的话连电视剧都不演了。
没有什么能阻挡时间前进的脚步，区区失恋算什么。即使心脏像撕裂一样疼痛，生活还要继续。
徐可从凌澈给她的卡里取了一些钱应急，随后打车去了顾初阳家。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傍晚了。顾初阳不在家，徐可又不是他的联系方式，只能像个傻瓜一样等在门口。
公寓楼里很安静，徐可正好需要这样的环境冷静一下。
顾初阳开门的时候差点绊了一下。一个女人坐在他家门口，抱着双膝，弃犬一样地埋着头。
顾初阳愣了愣，弯下腰拍拍女人的肩膀，“喂。”
徐可慢慢地抬起头，揉了揉眼睛，“你回来了。”
“是你？”顾初阳吃惊道，“你在这里干嘛？”
“我……”
“你哭了？”
徐可摇摇头。
“得了吧，眼睛肿得和什么似的。”顾初阳打开门，把徐可拉了进去，按在沙发上，“说吧，出了什么事？”不等徐可回答，他又道：“不对，我们又不熟，你出了事为什么来找我？难不成你真要缠着我了？”
徐可可怜兮兮地指了指她昨晚睡的客房，“我的行李落在你家了。”
“……”
顾初阳抱着双臂站在一边，看着徐可把两个大箱子从客房里拖出来，然后朝他笑了笑，“麻烦你了。”
“慢着。”顾初阳伸出手挡住徐可，“看你这个样子，凌澈是不是把你甩了？”他问的很随意，似乎只是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
徐可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含糊道：“我们分开了。”
顾初阳拉长声调地“哦”了一声，完全是小孩子心性的模样。“他甩了你，还把你赶出家门？”
“并没……”
“真是个人渣！”顾初阳毫不留情地讽刺道，“他以为他恢复单身就有机会了吗？你等着吧，没过多久他就会后悔的，到那个时候他连替身都没有了。”
听到“替身”这两个字，徐可又是鼻子一酸。
顾初阳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什么过分的话，眼见徐可又要哭出来，他连忙道：“啊，对不起哦，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
“……”
“你千万别哭啊！”顾初阳一脸懊恼，“我最烦女人哭哭啼啼了。”
徐可低声道：“打扰，我先走了。”
“哎，等等！”顾初阳从徐可手中夺过一个行李箱，“我送你好啦！”
“不用。”
“你就别客气了。”顾初阳不容徐可多说，自顾自地把人推了出去，“怎么可以让女士晚上一个人回家？这是我们顾家的家教。”




二次替身 第8章
徐可站在电梯前，一动不动。
正欲发动车子离开的顾初阳发现她的异样，打开车窗，“喂，怎么了？”
徐可转过头看着他，“电梯……好像出了点问题。”赵晴的家住在八楼，如果她提着两个大箱子上去，肯定会累死在半路上。
顾初阳打开车门走了下来，一脸不耐，“真是麻烦，我送你上去。”
“啊……谢谢。”也许是因为在最落魄的时候被顾初阳出手相助，徐可对这个大男孩观感一直不错，虽然有大少爷脾气，但心地却很好。她走在后面，看着顾初阳奋力提着箱子上楼，又想到赵晴夫妻，原本跌落谷底的心情也稍微好转了一些。即使没有了凌澈，她还有朋友——如果顾初阳愿意承认她这个朋友的话。
到底是在八楼，顾初阳到达的时候早已气喘吁吁，热得脱下了外套，他里面只穿了一件衬衫，露出优美的腰部线条。
徐可愧疚又不安，连忙从包里掏出一瓶水，“喝点吧。”
顾初阳甩开她的手，没好气道：“不用。”
“……”
“没事我先闪了。”
“哦，好的——”
“站住！”
公寓的门突然打开，赵晴出现在门口，虽然她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可身上凌厉的气势一点都不输她工作时的模样。她单手叉腰，轻蔑且不屑地看着顾初阳，“你还有脸来。”
徐可：“？？？”
本就累得半死的顾初阳脸色更不好看了，“什么意思？”
赵晴眯了眯眼睛，把徐可扯到自己身后，“我是徐可的朋友。”
顾初阳扬扬眉毛，“所以呢？”
“你们的事，我都已经听说了。”赵晴用一根手指指着顾初阳，“徐可和你在一起三年，你知道这三年对一个女孩子多重要吗？我最痛恨玩弄和欺骗别人感情的人，你这种渣男，就应该吊起来打三天三夜，最好再割掉——”
“你说什么？”顾初阳也火了，“大姐，你到底谁啊？我哪里得罪你了？”
徐可总算明白了赵晴在想什么，连忙道：“赵姐，你误会了。”
“我没误会！”赵晴义愤填膺，“徐可，你不用帮这种渣男说话……”
赵晴的声音太大，把正在厨房做饭的唐书海吸引了过来。“小晴，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