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旧时燕飞帝王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狂上加狂
饶是聪明若飞燕,乍一听这等的荤话也是一愣,半天没有醒过腔来,待得明白了他的意思,那脸腾得便红了起来,有些瞠目结舌地望着大齐二皇子那张没羞没臊的脸,只觉得天下第一等的无赖,非这霍尊霆莫属!
骁王将这飞燕被噎得卡了壳,便一脸坏笑道:“既然是主动讨打,本王便是要不客气的了……”
便是一把抱起这待罪之身的小妾,径直在软榻上胡闹开来……
门外的宝珠本来是吊着一颗心。虽然她心知自己乃是王府的下人,自然是该以殿下的话为马首是瞻。可是方才说破了飞燕假装癸水之事,心里便是一直不落底的,现在停了卧房里那侧妃时不时传来的娇喘声,心里便是石头落地。
殿下为人阴冷,平日里大部分时候面对百官都是皮笑肉不笑的,尤其是对女人也是不大热情。平日里在军中繁忙远离女色不说,记得几年前一次宫宴后,有位自恃美貌的侯府庶出小姐,趁着官员携家眷参加围园赏花之际,与二殿下走到对面时,故意将手帕弃在了二殿下的脚下。
当时她在一旁随侍,眼看着二殿明明瞧见了,却视而不见的一脚将那巾帕踹进了路旁的烂泥里,只可惜了那位小姐的花容月貌,被这不解风情冰得小脸都是惨白的,只看得她都是有些微微同情。
骁王虽善战,不懂解语花。
如今总算是奉了圣命娶了一房侧妃,原想着说不定这位过了府门也是独守空房,却不曾想,那二殿下倒像是通了七窍似的,倒是知道了女子的妙处,见天儿地缠着这位侧妃。
若是换了旁府侧室,得了这般的娇宠定是使出浑身解数,往那正室的位置攀一攀。
可这位前朝的落魄千金,对待二殿下总是透着些许的冰冷,真是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旧时燕飞帝王家 第54章
第二日天色微白,骁王便已经起身,与以往任着飞燕沉睡不同,这次他大力地摇醒了埋在锦被中深眠的佳人。飞燕勉强睁开朦胧的睡眼,看到骁王弯下腰对着她说:“平日里在府里你也是闲着,今日你同我一起去巡查滩涂盐场去吧。”
飞燕将脸使劲地往枕头里埋,闷闷地说:”这原本就是殿下的职责,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去那里做甚?”
可是骁王打定了的主意哪容得他人更改,当下便硬拉着她起身梳洗收拾停当,用了早饭后便准备出府。
待到要出府门时,魏总管拿着账本过来讨钱:“殿下,京城那边来信了,通衢遇到洪水,水路不畅,京城补运的物资一时送不过来。由陆路行走,又是盗贼遍地,只能等到来年开春才可送达。奴才算了算,因着王府厨房,内院,马厩等都新增了些奴仆丫鬟,工钱开支多了许多,现在府中银钱又不宽裕了。依着殿下看这得怎么办?”
骁王觉得这老货如今越来越没有眼色,一大早就便来丧气,便是微微沉着脸摆了摆手,示意他以后再说,便领了飞燕登上了马车。
进了马车,只剩下两人时,骁王揉着太阳穴道:我那大哥秉承了父王节俭的圣意,令户部重新制帐,削减了外派官吏的俸禄。一套账本制下来,节省下来的倒是数目可观。父王龙颜大悦,朱笔一挥,便恩准了。而我跟老三首当其冲做了试行新政的表率。所以,方才那老货并不是无谓地哭穷,一时倒是真有些钱银周转不开……”
飞燕方才记起这几日白天魏总管向她请示的事情,都是为了省钱打转。现在,经骁王这么一说,方是有些恍然大悟。她原是知道淮南的冬天阴冷无比,却未曾想到竟是冷到连钱袋子都要冻住的份上。
想到这,飞燕突然微微叹了口气,骁王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她,问道:“这是怎么了?”
飞燕语调平平地说道:“原是指望着嫁个大户的,藏着体积私房钱的盒子都是出嫁时便预备了出来,准备承宠时多得些殿下的赏赐,倒是不用过那种当铺两边走的日子……没想到,当朝的二皇子府上,也是穷得叮当响,妾身想起昨儿殿下提起的话,现下是有些明白了,该不会是让妾身操持起府里的典当营生吧?若是这个,妾身倒是有一技之长,做得了主的。”
骁王执握着手里的两颗玉核桃,手指有力的搅动,撞击的叮咚作响,意味深长地望着自己的这位侧妃,当真是觉得伶俐可爱的很,为何就是看不够呢?
飞燕也是懒得去看这骁王的阴阳怪气,便将目光调转,望向了车外。
这一路,马车的木轱辘在泥泞的乡路上奔驰,飞燕向外望去,发现这一路的郊野滩涂荒无人烟,尽是大大小小有些看不出形状的盐田。
现在因为战乱和海寇横行,这些盐场俱是被废弃了的,这样被盐浸泡过的土地难以种出庄稼。王府少了些许的银两,日子尚且过得有些局促,当地的百姓,尤其是盐农,失了守身立命的根本,又无可以耕种的田地,又该依靠什么生活?
终于到达了当地最大的盐场,因着随行带着许多王府的侍卫,零星的几个盐农们远远地便看到了有马车过来,竟是吓得扔掉了扫盐的长耙,撒腿便跑。幸而肖青的手脚快,及时抓按住了两个年老腿慢的,将他们带到骁王面前。
对这两个老者,骁王客气地问道:“此乃古盐场,圣皇时便已开始晒盐,为何现在萧条至此?”
先前以为又是有官匪前来骚扰,不是要钱税,便是找茬打人,所以盐农们惯性便是要跑,十分害怕,后来见骁王态度和蔼,一身的贵气,与那些个丁疲流氓不大一样,不像是找自己的麻烦,才战战兢兢地答道:“这位老爷有所不知,我们这里盐场原本是十分兴旺的,滩涂上俱是盐场,有几百家,每年来这里打短工晒盐的不知多少人。
自从前些年打仗开始,这里的生意就有些不好了,但还能维持。打完仗后不久,不知哪里跑来一群海寇,堵住了我们盐路,不准我们卖盐出去,还将运盐的大船凿沉了十几艘。盐场的大老爷们派人打点,但是派去的人都被杀了。官府也去剿了几次,前几次都没找到人,最后一次虽然找到却是大败而回,以后官府也就不再管了。大老爷们看盐卖不出去,都盘了盐场脱手去了,那南麓王也派人来整顿了几次,也是不了了之,这里就慢慢地变成这样了。
若不是我们村要开秋祭,需要海盐腌制秋菜,我们老哥儿几个也是不会来这里的盐场的,若是遇到了海贼……可是要丢了性命的!
说到最后,那一脸的惊惧倒不似作假的。
骁王命侍卫给了两位老者几两银子,又问清了他们所在的村落后,便放了欢天喜地的两位老者。她又带着飞燕在一大片寥落的滩涂上转了许久,飞燕脚上穿的那双绣鞋已经是盐田田埂上的咸水浸湿了,感觉很不舒服。
骁王低头瞧见了,便是一把抱起了飞燕,将她放在了田间一块打石头的上,除下了她的湿鞋,又除了罗袜,然后扯下自己腰间的汗巾替她擦拭着脚掌。不知为何,骁王总是这般,不经意间便是将这些本不是男儿该做的事情做得如此的自然。
可每当这样的时候,飞燕便是觉得浑身都是不自在的,她倒是情愿骁王待着自己冷酷一些,或许那样,她才知道该是如何应对……
“燕儿可知本王此刻在想什么?”
尉迟飞燕坐在大石上,将这方圆一望无尽白花花的盐田尽收在了眼底。身在此处,怎么会不知他心中的想法?这个大片大片的盐田铺排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可是却只能任凭着它们在烈日的曝晒下凝结成珍贵的盐粒,又白白地被满天的雨水冲刷殆尽。
虽然飞燕并没有出声,可是骁王却知,聪慧如她怎么猜不到自己此刻的心境?于是犹自说道:“说到底,本王还是更爱沙场征战的戎马岁月,因为在战场之上便是实力与智力的角逐,只要你能想到,只要手下兵卒士气振奋,战果通常是*不离十的,可是如今天下初平,身居高堂之上,却发现虽无兵戈扰攘,可是党羽林立、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有时真是有些投鼠忌器……”
这样的道理,飞燕岂会不知,她的父亲是那般的文韬武略,最后不也是败在了官场倾轧,疏于揣摩上意上了?骁王的这番话吗,倒是触动了她的心思,她轻轻言道:“家父常言,若是难以抉择,当以‘义’字为重,可是这义也是分有大小的。治家,从小义;治国,从大义,若是参透了这句,天下便再无难以抉择之事……”
自从嫁与这骁王,飞燕倒是很少这般一本正经地与他说话了,可是今日,便是在这大片的荒芜盐田上,许是方才那些瘦骨嶙峋的盐农触动了她的心事,让她隐约的想起自己当初毅然奔赴到白露山时,暗暗许下的立大义,救天下百姓于水火的决心,便是有感而发,脱口而出。
可是说完后,她便立时警醒,闭口不语。她到底是在说些什么?
听了方才盐农的话,就该知道,那些不抢财物,只捣毁盐船的海贼必定是受人指使。而淮南一直不被朝廷掌控,就算是盐业鼎盛,主管大齐盐路的沈家也是占不到半分便宜。可是淮南盐场一旦被捣毁,那么沈家便可以垄断整个大齐南北的盐路!
骁王方才的那句“投鼠忌器”明显是意有所指,自己倒是要撺掇人家甥舅自相残杀了不成?
骁王闻听了她的话,半眯着眼,却并没有再接下去。
日上头顶时才打道回府。飞燕看骁王脸色十分平静,也不知他心中是和想法。
在王府用过午膳不久,魏总管进来小心地禀告道邓怀柔亲自送信给侧王妃,骁王挑了挑眉:“拿来我看。”
便接过魏总管毕恭毕敬呈上的信笺,打开看乃是一番客套之言,说请王妃下午到邓府赏花。可是再邀约的同时,倒是极尽能事的忆往昔,心念着侧妃在鱼生秋宴上的光彩照人,顾盼生辉。
若是当皇子的真在宴会上不省人事,光凭这书信里的措辞便会是疑心着侧妃趁着自己昏迷不醒时,与那南麓公眉来眼去了吧?若真是这样,这等小□□少不得要猪笼伺候了……
看来,他的小爱妃可是真真的惹恼了那位南麓公呢,竟是使出这般下作的伎俩!
骁王冷笑了一声,将信笺撕碎,然后对魏总管言道:“叫个文书来,拟写份回帖,只推说侧妃染了风寒,不宜走动,请南麓公夫人来本王的府上一叙吧,顺便盛赞一番那麓公夫人的美貌,便是鼻子、嘴、纤腰、翘臀,还有那对笋样儿的金莲一个都不能少,便是那袭人幽香的体味,都要绕梁三日地夸上一夸……”
魏总管冒着冷汗应下,偷眼看着一旁神态如常,正饮着茶水的侧妃,心道:乖乖,这位尉迟侧妃的心可真大!就是快要失宠了,竟然一点也不急,这王爷是怎么了?莫非正应了那句老话?婆娘总是别人的好?
魏总管并不知道,饮茶的侧妃心内倒是也在腹诽着一句老话——男人发起蠢来,便是千军万马,势不可挡!




旧时燕飞帝王家 第55章
严冬尚未来临,骁王府的银子是彻底地有些周转不开了,薛峰调防淮南,军饷却被太子克扣了,理由是擅自调防,要么赶紧调转回江南,要么军饷便要自己处置。
薛峰便是要掏出自家的钱银贴补,又写信给家里的婆娘,准备买了几处宅院暂时贴补一下军饷。骁王听说后便派人将那家书追了回来。
他心知薛峰的性情,从来不是贪图搜刮钱财之辈。烽火连天熬度过来的部下,置办几处宅院很是不易,怎么可因着协防淮南,让他自掏腰包贴补的道理?
可是算一算,军饷便已经是迟发一个月了,眼下南麓公虎视眈眈,军心实在是不易动摇,被钱憋得有些郁闷的骁王在略显空荡的王府里走了一圈,突然觉得自己好使回到了在新野的少年时代,那时候父王也是这般被养家的钱银憋闷得花招尽出,四处点头作揖。
却不曾想,自己如今已经贵为皇子,却被钱银挤兑到了这等田地。
大哥的居心自不必说,可是父皇不可能不清楚,却也是袖手旁观,当真是要将淮南的成败尽推到了他一人的身上……
骁王冷笑了一声,看了看南麓公当初送来的家当,突然想起飞燕关于“典当”的那一套说辞来,倒是豁然开朗,便找来了魏总管说道:“挑些大个整齐的,准备典卖了去罢!”
魏总管一听,简直是傻了眼,他本是前朝八皇子府里的管事,却因为被人诬陷监守自盗发配到了新野,后来因着机缘巧合被骁王救下,便一直在他的府里做事。
前朝八皇子乃是出了名的奢靡之徒,府里的吃穿用度无一不精致,这也造就了魏总管的非凡品味,他自诩自己的生平经历,是那些个后进宫,还没开过眼界的猴儿孩子不能比拟的,因着感念着骁王的大恩,更是因为要洗刷当初监守自盗的不白之冤,后半辈子便要赚回个“忠奴义仆”的名头来,只有主子的私库丰盈,家宅奢华,他魏总管的脸面上才有光彩。
可是如同饕餮一般,只进不出苦心经营了几载,自家主子竟然是到了要典当度日的份儿上,魏总管听完了这句,顿时老泪横流,泣不成声:“殿下,万万不可啊!进了当铺,我们……我们骁王府的脸面何存啊?”
骁王显然没有自己奴才那么大的心气,冷着脸儿挥了挥手:“哪个要你去当铺了?他当铺能拿出那么多的金银吗?去!给本王制些请帖,本王要宴客!”
能饮骁王一杯酒的,必定不是庶民百姓。
请帖雪片似的广洒下去,淮南六郡有头脸的乡绅官吏俱是前往骁王府赴宴。
之所以这般的争先恐后,实在是请柬里的名头实在是让人好奇心大盛。也不知骁王请他们入府,是要赏哪一样宝贝。也有那好奇心不盛之人,尤其是与南麓王关系亲近的更是有些顾忌,便是推说着生病,婉言谢绝。
可是到了开宴的那一日,凡是找借口谢绝的府宅门前却是来了骁勇的兵马,兵卒多还抬着一副担架,领队的官兵亲传了二殿下的口谕:“就算是病得气若游丝,也要在骁王府上断了这最后一口气儿!”
这般的豪横,什么人能抵挡得了?最后名单上的人一个都不少的到了骁王府。
原本存着赏宝之心来到骁王府上的官绅也是渐渐发觉似乎上了当。且不说什么宝贝,这端上来的茶水饮食也是不成样子。瓷碗里漂浮的到底是什么茶叶,淡淡的没有味道不说,那茶梗便是拼命的往嘴里钻,牙缝大一些的便要塞得水泄不通了。
等到了开宴时,这些个吃惯了鱼肉的乡绅官吏们更是个个面面相觑,莫名所以。只见那桌面上摆设的竟然是糙米稀粥,还有野菜捣烂煎成的菜饼。
骁王身居主位,竟是神色如常地招呼着宾客道:“诸位不必太过拘礼,倒是要敞开肠胃尽兴了享用。”说完便举箸夹菜。
其他的人眼见着骁王动筷,自然也不好再推却,便是各自夹起菜饼,可刚吃了一口,便是难过得要吐出来了,竟是用了什么佐料?咸涩都得竟然是这般难以入口。
骁王举着杯中酒,,微微酌了一口,笑道:“怎么?王府的厨子手艺竟是不合诸位的胃口吗?这些食材俱是淮南当地百姓一日三餐之食,用来调味的,也是当地自产的海盐。可是就算是这样的吃食,对于百姓们也是要变成难以吃到了奢侈了……”
骁王这般一说,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
骁王拿起桌旁放着一只瓷碗,打开了盖子捏了一把里面的海盐,说道:“淮南的盐场上古有之,以盐质细腻,味道鲜美而著称,可是现在盐场凋零,产出的也是最最粗糙的海盐,就连当地百姓守着偌大的盐田,却吃不到一口精细的食盐来,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圣上命本王来到淮南,除了治理当地的匪患,也是希望能够整顿盐业,造福一方百姓。本王初来乍到,若要有所作为,自然是离不得在座各位大人的提携点播。现在为今之计,便是重开盐场,整顿盐田,各位意下如何?”
骁王的话语刚落,下面便传来一阵阵窃窃私语之声。今日请来的宾朋中,不乏以前盐场的老爷主事,都是在盐业闯荡了半辈子的,怎么会不知道这内里的水是有多深了?心底倒是暗暗有些鄙夷起了这骁王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就算是个在战场上骁勇的王爷又能怎么样?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道理,世人皆知,莫说南麓公到时候会不会发难,便是他制出了盐来,又能售运到哪里去?更何况现在这季节……
所以小声议论了一阵后,众人皆是闭口不语,没有人前来搭言接话。
骁王早就料到没有人肯出头,便笑着说道:“在座的各位大都涉足过盐业,自然是有觉得辛苦,不愿重操旧业的,人各有志,本王也不好勉强,今日请诸位前来赏宝,并定不会让诸位扫兴而还……抬进来!”
说话间,几名身强体壮的侍卫抬着一面屏风缓步进来,将这屏风放到了大厅的正中央。
平心而论,这屏风的做工甚是精细,毕竟是南麓公送来的家私,金丝楠木的材质,表面用金丝拉线,雕刻的古松枝干遒劲,当真是养眼得很,可是这等家私虽然名贵,却是离稀世珍宝相去甚远,倒是看不出哪里有机关法宝值得赏玩。
就在这当口,骁王微笑言道:“为了当地百姓的福祉,重建盐田,本王今日便是要主持一场义卖,各位既然不愿出力,只当是有钱出钱,价钱合理,出价最高者,可得此少有的名贵屏风,既得珍宝又造福一方百姓,诸位你们看,是不是两全其美了呢?”
这下,大厅里算是彻底安静了,有几位装病,是担架抬来的,此时便是半躺在担架上,心里暗暗叫苦:这京城里来的皇子才是土匪出身吧?这等的强买强卖,当真是要把人活活逼死在这王府之上!
骁王的命令简单到了粗暴,便是人人都要出价,价格过低者,便是重新喊价,他老人家说得明白,今日若不能做到人人拥宝而还,便是他这当主人的不是,十天半个月的都无妨,必定是把人留到买到满意的货色为止,那一日三餐也不必烦忧,野菜饼子加糙米稀粥,王府的后厨必将精心烹制,管饱来食!
登时有几个与南麓公走的极近的豪强站了起来,一脸怒容道:“骁王,您这是强买强卖!普天之下,还有王法了吗?今日我等在这的遭遇,并定要尽数上报朝廷,就算是您不放人,这么大的阵仗,风声也是兜转不住的!我们倒要看看,圣上说的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倒是不不是准的!”
说完,这几个人便带头要走。可是还没有走出门口,守在门口的肖青已经是拔出了宝剑,架在了他们几个的脖子上。
骁王冷着脸道:“这个时候倒是想起淮南还有王法了,既然要论王法,那本王倒是要问问你们几个,前年盐场遭遇海贼袭击,屠戮了附近几十个村庄,当时盐场里尚余有成盐一百担,转到了王大人你主管的盐务司里,可是因着出了这档子的事儿,远在盐场千里之外的盐仓却是一夜之间变得空荡荡一片,而临近郊县却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盐贩,买了足足一年的私盐。王大人,您是不是趁火打劫,私吞了这一百担的食盐了?”
说完,骁王便朗声说道:“拿下这几个嫌犯,倒是要好好地审查一番这些个陈年旧账!”
这下,原本蠢蠢欲动的众人,又都屁股牢牢地落了座。
骁王手里究竟握了多少人的黑账,谁也不清楚。
有那看出了眉眼,惧于骁王的淫威的,便是早早存了花钱消灾的心思,那件最多只能卖一百两的屏风,在磨蹭了两个时辰后,看着骁王毫无放人之心,便被临近郡县水务司的老爷以一千两白银的奇高价格购得。
骁王瞟了一眼旁边正在扒拉算盘的魏总管,见这老守财奴面露喜色地点了点头,便挥了挥手,示意一旁待刀的护卫送水务司的老爷离府。
然后懒洋洋地说道:“下一件珍宝抬上,给诸位贵客过眼!”
魏总管也是来了精神,扯着尖细的嗓门高声喊道:‘下一件,珐琅玳瑁大花瓶一对!镶嵌的宝石各个有龙眼那般大,做工精细着呢,若是少于二千两,莫要喊价了……”
前厅的“义卖”如火如荼,后院的日子却是如往常一样,枯燥得有些风平浪静。
飞燕闲来无事,翻阅着那本子端木夫人相赠的食谱,倒是觉得这食材的搭配往往出人意表,新鲜得很。
想着今日王府宴请了众多的宾客,大厨并定忙乱得很,便命宝珠取来钥匙,开了自己院里小厨房门,准备亲自洗手作羹汤,依着食谱做出几样小菜来。
方才看着食谱里介绍的一道蜜汁醋鱼倒是不错,便让宝珠从厨房取了一条新钓的大鱼过来。
只是那鱼的模样甚怪,通体青色在阳光下又是微微泛着金色。
宝珠笑道:“侧妃,您有所不知,这鱼乃是金水龙山下的水洞里产的,名唤‘青鲭子’,其味鲜美,肉质细嫩,乃是当地的特产。”
飞燕闻言,便是改了主意,决定只清蒸便好,免得破坏了这鱼的原味。宝珠手巧得很,厨艺似乎是比鸳鸯还要更胜一筹。
切出的葱丝粗细均匀,将那条鱼破腹去鳞,然后再交由飞燕处置。
飞燕拿起一罐子食盐准备涂抹腌制下再入锅,打开时发现这盐竟是与京城里用惯了的不同,颗粒莹白细腻得很。
见侧王妃看得出神,宝珠说道:“这罐子食盐,可不是普通用惯了的,前几日,殿下去附近了村里,花重金请来了几位据说祖传制盐精湛的老盐工,依着古法反复的提炼研磨,十大纲的海水,才制出了这么一小罐的食盐来,今早您食用那碗蛋羹时,不是说味道鲜美得很吗?方才我拿盐时,听大厨的李总管说,便是用这盐蒸出来的。”
飞燕闻言,想起早上吃的那碗蛋羹,便是有些恍然。也难怪把持着大齐盐路的沈家,对待淮南如临重敌。
放任着淮南内乱,却无心治理。沈家根基便是建立在一个“财”字之上。当年沈茂公能以雄厚的财力,捧出霍允这位天子,如今也是以雄厚的财力,掌控天下盐路并且以皇后外戚的身份,稳立在朝堂之上。
1...2425262728...9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