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红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浅郁
里面声音静了静,随后陈熙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刘姑娘这样聪慧,倒让陈某省得口舌解释了。”
“你为何开罪颜府?”梦茴还是问道。原本实在不愿提,可耐不住心里的好奇。
“这个,说起来一言难尽,刘姑娘相助陈某,陈某理应不该有所隐瞒。”陈熙笑一笑,又道,“只是事情事关重大,刘姑娘知道也没有益处,若是与刘姑娘下次还有缘再见,在下一定如实相告。”
这是明显的逃避,梦茴心里又有些难受,只是面上不表露出来,看了看外面,“不知他们寻不到人,可会不会离船了。”
陈熙面上淡淡,连带笑容也淡淡的,如星的眸子里看不出笑意,“刘姑娘放心就是,在下不会打扰太久,今日入夜,在下就可借夜色出行了。”
梦茴又是一噎,也索性不去理会了,不去看陈熙,自顾自的休息去了。只是心内想起颜家,又想起陈熙,不免生出疑问,不知这颜家与陈熙有什么过往纠葛。
想着想着,何时入睡的都不知道。
再醒来时,却见欢之在身边,梦茴一时朦胧,分不清此时彼时,待头脑清楚时,倏然从床上坐起,“欢之?你怎么进来了?”
欢之嘟着嘴一副委屈的神色,“大小姐,你可是不要奴婢了?不要奴婢索性把奴婢发卖了去,何必要那个冷面人作践奴婢?”
梦茴眼睛四处张望着,寻找着陈熙的身影,却是无果,他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的消失在这个房间里。
“卫芜他,欺负你了?”梦茴有口无心的有些敷衍。
欢之可算等到了这句话,立刻站起身子,“岂止是欺负,他,你猜他给奴婢喂了什么药?喂了奴婢迷药!让奴婢睡到了这会子起来,才过来找大小姐。”
“迷药?”梦茴想起卫芜那纠结的神情,想笑出声又是不敢,只好绷紧了脸面。
原来是卫芜给欢之的药并未立刻起效果,欢之依旧晕吐不止,卫芜不胜其烦,只好暂且给欢之喂下迷药,欢之睡起,许是药终于起了作用,不再难受,却丝毫不感激卫芜,反是恨他给自己喂迷药。
“可不是么。”欢之尤自愤愤不平,“不知道他趁机对奴婢做出什么事没有,估计这倒没有,那冷面人简直不像是存在常人的感情。”
“噗。”梦茴终于没忍住,暂且按捺下心里对陈熙的担忧,不由的笑了出来。
“大小姐,你还笑,你可要替奴婢讨个公道,定要赏他一顿板子。”
梦茴按捺住心里的笑,假装正经道,“打板子倒是应该的,只是现在也没有人手,加上若是他被打伤了,一路上谁给我们提包袱安排食宿干粗活呢?”
欢之一噎,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好郁闷道,“那大小姐也得替奴婢记住,早晚有打他板子的机会。”
“好,好,这顿板子我替你记下了,下次让你亲自去打,可是安心了吧?”梦茴完全是哄小孩子的语气。
欢之这才心满意足,自以为得意,梦茴才开口问道,“这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戌时了,大小姐可是饿了?卫芜方才说大小姐若是累了就先歇着,起来再吃喝不迟。”
“哦,戌时,入夜了。”梦茴话语里有几分怅然,自己都未察觉出来。
随即又振奋了精神,对欢之说道:“你折腾一天想来定是累了,多吃些果子,还有随便想吃什么就弄些什么吧,我今日一天都睡过去了,没怎么费精神,倒不想吃。”
欢之倒是没怎么在意,大小姐的食欲一向是不怎么好。加之在船上也无可挑剔,自己也随便弄了点吃的,虽然吐了半天,却也并不大想吃东西。
“大小姐,你的香囊怎么被碰到了地上。”
梦茴低头一看,果然自己随身携带的香囊掉了地,心里一动,捡起来打开,里面有纸张,草草的两行字,“收容之恩难忘,愿期来日。”
“大小姐,那写的是什么,你怎么脸红了?”
(微微的把卫芜的出场改动了一下,也是临时起意不让他就平淡的当个车夫。大概难得能想出一个好听一点的名字吧--感兴趣的可以刷新去看一下,嫌麻烦也米有关系,主要就是让他出场就吻合一下我后面对他的塑造。还有就是求票票啦。)
贵女红妆 第四十七章 初上扬州遇跋扈
自从过了这个小插曲后,一路倒也未曾多生波澜,只是梦茴常常出去散心时候,听在船头围着的几个年轻书生,意气风发的指点江山大事,得出一致的结论是,兴国首要之事当除颜。
梦茴听在心里,虽无多言语,但心绪总是波动不宁。
一路行了小半个月,才入了江南。
空气似乎变得黏稠了几分,水绿天蓝,船终于缓缓着岸。
欢之在双脚重新踏入陆地的那一刻起仿佛重新活过来一般叽叽喳喳兴奋个不停,梦茴也对一切充满新奇,想她上一世妄活了二十余年,竟未曾出那京城一步,这次定不辜负韶华时光,好生历阅一番才是。
只有卫芜,仍然是闷闷的,冷着脸跟在二人后面。等两个人声音终于有了停歇的空档,才忍不住插进嘴,“大小姐,这还未到扬州,需要再乘船,大小姐一路辛苦,不如先好好吃一些东西,休息一晚,明日再出发好了。”
“你说什么,还要再乘船?就不能雇一辆马车去嘛?你是不是故意为难我们大小姐。”梦茴还未答话,欢之已经跳了起来。
“江南不比北方,水路纵横,陆路难行,反倒是水路更方便些,这个请大小姐和欢之姑娘放心,路途并不长,沿路风景也很美。
“听你的口气,倒像是来过江南的?”梦茴看卫芜颇为熟悉的样子,不由得问道。
卫芜声音黯淡了一下,“小的姑苏人。后来辗转才去的京城。”
“哦,难怪,哥哥会让你跟着我,还有这一番缘故的。那你就是主,我们是客,自然一切听你的。”梦茴宽和的笑笑。
欢之闻言倒有些不服气的嘟起了嘴唇,只是不再说什么反对的。
主仆三人先去了一家酒楼,好好慰藉下连续十几天未好好吃饭的肚子,南方的菜肴,精致隽秀,风味独特,与北食相比,别有一番滋味。
歇息一晚,又登上了前往扬州的船舶,这一次行程要惬意的多,虽然没有独立的单房,但正好可以看到沿途的风景,秋高气爽,两岸金黄,欢之的脸色也不再那么郁郁,晕船的毛病好了许多。
偶尔有精致的小船,外面笼着轻纱,像是哪户人家的闺秀出行。
傍晚,几人遇到了不少大规模的船坊,精心打扮过的船并排着,上面都有娇俏的船娘,吆喝着与岸上人对唱着,船里点着红烛,绮丽**,虽然平静的湖面,也被反射的波光粼粼,让梦茴生出夜夜笙歌的感觉。
离了京城,忽觉出了人世间的许多新奇的美好。
“扬州到咧,准备下船咯。”船夫的声音忽然传来。
梦茴才将目光移向岸上,注意到这个灯火初升的城市,这便是自己往后要生活的地方么。
“大小姐不妨先找个客栈歇下,明日再去寻徐家,不然今日晚了,怕是徐家也不方便接待。”
“这样也好,你以前是否来过扬州,倒是好歹我和欢之尝尝这里的特色,我原以为京城足够繁华了,却未想过扬州也是这样不夜。”梦茴感叹着这繁华的夜色,心情也愉悦起来。
“扬州小的没来过,不过可以去前面走走,路边的小摊总不会比京城少的。”不知是不是回了家乡的缘故,卫芜的语气也明显轻松起来,脸上的表情微微松动了,带了几分笑。
欢之难得的没有反驳卫芜,眼睛也被周遭的场景吸引住。拉着梦茴满街转起来,许是这里女子不必京城固守死板,上街的倒是比京城的女子多许多,有的还并不带面纱,别人也不以为怪。
最后几人一路吃吃喝喝,停在了一个叫做“花满楼”的酒楼前,梦茴看名字精致,便想着在此歇息一晚。
可人还未进去,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站住,这家酒楼已经满座了,你们几个还是去找别地儿吧。”带着南方的腔调韵味,可话语里还是有浓浓的蛮横。
梦茴转过身,说话的是身后一个华服男子身边的小厮。
梦茴也不看那华服男子,只是扫了一眼那小厮,转身便要重新进去。
“哎,我说怎的,说话听不到是不,这家酒楼已经,满!客!了!你们赶紧的出去。”那小厮见梦茴不理会他,着急站了出来,声音也大了许多。
梦茴笑一笑,“你是在和我说话?”
“当然,我不是和你说话是和谁说话!这周围还有其他人要进去么。”
“你算什么东西?”梦茴话语平静,可是出言却锋利的很。
“你,你,我,你可知我家公子是谁?莫非你是外乡来的?”那小厮被堵了半天,随即又站到那华服公子身边,叫嚣道,看样子这华服公子来历匪浅。
可是,再不浅,她刘梦茴怕什么,就算厌恶极了父亲,可她还是正经的左都御史嫡长女,而且外祖徐家在江南势力也颇不小,梦茴的腰板无论如何是能硬起来的。她还未见过这样跋扈的人,她进她的店,偏一个小厮要来阻挠。
欢之也耐不住了,上前一步,声音脆生生的,“笑话,你可知我们小姐又是谁?再说,这酒楼满客,也该由老板告诉我们才是,哪轮到的你说话?”
“凭你家小姐是谁,还能越得过我家公子不成,你们外乡人不懂事,这花满楼可是我们这里最大的酒楼,你们也未必吃的起,还有,我家公子要进这个酒楼,那这个酒楼就是满客!里面的人也得清出来。”
“这么霸道?难道你们公子还是应天府的爷儿,就算应天府的,见了我家大小姐也不敢这么张扬。”欢之看那小厮得意的嘴脸,气不过的反驳。
应天府辖江苏安徽两地事务,应天知府已经是正三品了,欢之故意跳过从四品的扬州知府,直问应天,便是要为自家大小姐揽场子。
那小厮一听欢之的话,倒没有如欢之所以为的那般收敛,反倒是鄙夷的笑道,“瞧瞧,这外乡人还来扬州吹牛皮了,我劝姑娘们赶紧走吧,省省力气,还应天府的在你家小姐面前不敢张扬,也不怕笑掉人的大牙。”
贵女红妆 第四十八章 初访徐府确不凡
欢之一听,气的还要反驳,忽然那在一旁默默观战的华服公子开口了:“不知姑娘何许人氏,既来扬州,徐某也不好意思作此等煞风景之事,不如便一起进去,同桌相谈几句如何?”
原来他见梦茴脸上并无愠色,气度非凡,这小姑娘的话也不像是无的放矢,是以想先问清楚话,生出了结交之意。
他倒是不担心方才小厮的话得罪了人,满心以为只要将身份亮出,这江苏一带,还不见得有人不给几分面子,大不了再好生道歉就是。
“不必,还是各坐各的好。”梦茴冷淡的开口。
华服公子也不生气,拦下那满脸气愤样的小厮,“那不知这位姑娘来扬州贵干,萍水相逢,也许我可以尽绵薄之力,让姑娘增添一分对扬州的好印象。”
“寻亲。”梦茴料定这华服男子身份一定不一般,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也不多加得罪,如实回答。
“我就说了,指定是过不下去来投奔亲戚的,这花满楼是你们进的起的么。”那小厮一听梦茴回答,立刻嚷嚷起来。
“寻亲?姑娘是要寻哪户人家?扬州地大,外乡人只怕不好找。”华服公子依然笑吟吟的。
梦茴并不打算相告,谁知道这个公子是不是两面三刀,套了自己的话再琢磨着坑自己,既然都认定了自己是外乡人,心里打的未必是什么好主意。因此只是浅浅笑一笑,淡淡道,“劳烦公子了,不过我们就算找不到地方,也是可以找马车的,现在打算进去歇息,公子还要阻拦么?”
华服公子听到,心知这位姑娘要寻的人家必然不菲薄,否则也不会笃定马车就能找得到,更想问出底细,和气道,“姑娘实在有所不知,今日是徐某打算宴请贵客,因此不得不清客,说真的,除了徐某家宴之外的清场,还是第一次,姑娘若是一定要进去,那不如与徐某一道,若非如此,还请姑娘多谅解一番,另寻它处。”
那小厮见自己公子说的客气,这姑娘脸上还这么倨傲,不由得气恼道,“喂,我家公子可是要宴请京城来的大人物,你们识趣的快些走人。”
那梦茴原本正在心里咀嚼那华服公子的话,听来在扬州定是个人物,又自称徐某,会不会与外祖有关,心里一动,只是面上不动声色,加之又听说这边要请京城来的人,更萌生了退意,知道自己此番出走,定是成了京城权贵圈中茶余饭后的谈资,万一真碰上熟识倒是尴尬,因此也不愿多惹麻烦,挡了挡满脸不服气要插嘴的欢之,对卫芜点点头,也不再看那公子与小厮一眼,转身就离去了。
华服公子看梦茴离开,目光幽深带着几分探寻,又有些气恼的看了一眼满脸得意洋洋的小厮一眼,“你啊,真是被我惯坏了,干系重大的事情听了几句就要往外面漏。还把人家姑娘给气走。”那小厮只是嘿嘿一笑,并不多言,仿佛是知道自家公子好说话,不会责难自己。
那华服公子也是真的没有再言语,又往梦茴的方向看了一眼,带着人进了花满楼的大门。
梦茴被这一出坏了心情,也就随便找了一家外观不错的客栈,草草沐浴后,转入梦乡,度过了她们此生初入扬州的第一个夜。
第二日,几人起早,用了早膳,拿了名帖,出客栈前向老板打听了徐府的方向,梦茴想着外祖好歹曾是内阁首辅,告老还乡,也该有几分名气,果然,那老板一定是去徐府的,老板态度热情不说,还仔细指点了方位。省了梦茴许多力气。
再出客栈,已是扬州的白日了,昨日那位公子的话不错,扬州颇大,只是街道巷院要比京城精致许多,比不得北方的大气,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根据老板的指点,一行三人不多一会儿就寻到了徐府门口,看门面却让梦茴吃了一惊。
知道外祖势大,却不想竟有这般门面,两座石狮立于大理石阶前,府门宽阔高大,一看就知是个富贵地方。竟将颜颂的颜府还比了下去。
原来在京城,毕竟是皇帝脚下,又兼大雍朝言官极为厉害,就算豪奢富贵之人,也断不敢显露太过,加上对官员住房颇有限制,如梦茴父亲二品京官,按标准也只能是三进的大四合院官邸,住房十五间,难怪梦茴心里吃惊。
梦茴心里还在惊异,卫芜已经上前去敲了门,将门贴递给了门房。
梦茴忽然紧张起来,有些忐忑,手心微微冒出了汗,身后的欢之也不说话,这到底也是投奔亲戚,却不知外祖的态度。
一会功夫,里面走出来一个仪态万千的妇人,身着紫绣锦衣,样式也是京城贵妇们流行的立领对襟盘扣,胸前霞帔饰物皆是贵重玉石,一看就知道身份不低。身后还跟着许多婆子随从,亲自走出府门迎向梦茴,和气温婉的说道,“来的可是京城那儿来的姐儿?前几天我们才收到你娘的信和京城的消息,天天盼着,你可就到了。”
一番话,说的梦茴心里忐忑之心平静不少,因不知如何称呼,便先上前行了礼。
“我是你的二舅母。”那妇人知道梦茴不安,先介绍道,一面和气的拉过梦茴,“正巧儿在正房和你外祖母唠嗑,可不就听说你来了,你外祖母生怕婆子丫鬟们怠慢了你,可不就叫我亲自过来?你这一路可是辛苦了,走了几日?你母亲想来是担心坏了。快随我进去见你外祖母吧。”
“二舅母。”梦茴心里与这个和气的妇人亲近了几分,唤了一句,几人跟着进了徐府大门。
一路上只见丫鬟婆子林立,比刘府只多不少,遇着皆是好奇的打量着梦茴,梦茴只是默默的挺直腰板,心里却在叹自己外祖家的确不凡。
过廊登桥,皆是精致富丽,穿过抄手游廊,又过了石亭廊桥,若是常人,怕是该眼花缭乱了。
贵女红妆 第四十九章 葳蕤新居时光好
又一会儿,进了垂花门,当中穿堂,地上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转过插屏,小小的三间厅,厅后才是正房大院。
正面五间上房,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珍禽鸟雀,台阶上坐着几个丫鬟,见了梦茴等人,连忙起身,嘻嘻笑道,“这人可来了,老太太都打发我们去看了好几遍了。”
虽是丫鬟,但说话大胆,梦茴猜测应是自己外祖母房里得脸的,果然自己二舅母也是笑着,待这几个丫鬟极为客气“姑娘一路辛苦,带她走得慢,顺带认认路。”
“快进去吧,老太太好等。”笑吟吟的,有丫鬟打起了帘子,还有的已经忙忙的进去回了。
梦茴心下忐忑,知道将要面对自己外祖母,却不只是怎样一番情形,上一世,这个概念完全在自己脑海是淡漠的。
跟着二舅母进了屋子,梦茴便看到一个发鬓斑白衣服贵气头饰整齐的老妇人扶着两个丫鬟坐起来,声音带着几分欢喜道,“可是绾绾来了?快叫外祖母好生瞧瞧。”
梦茴抑制住心里百感交集,请了安,还未待起身,就已经被自己外祖母拉过,硬是同坐在软榻上,那厢二舅母已经笑道,“我一出门就瞧见了,和清慧妹妹长得真像,真真儿是亲母女。”
“可不是么,哎,一看见就想起清慧那丫头,我也是前几日才收到信,果真是让我的外孙女吃苦了,论才貌家世,怎么也轮不到去做妾,哪怕是他颜家也不行,绾绾放心,来扬州后可不敢有人欺负你了。”外祖母慈爱的对梦茴道。
梦茴眼睛不由得一酸,泪盈于睫,感受到些许温暖,垂泪点头。
“瞧,怎么就哭起来了,也是,当初我们一齐从京城迁来扬州的时候,你才两三岁模样,还不知事,这一别就十多年了。”梦茴听二舅母缓声说道,梦茴无言点头,的确脑海没有半分印象。
二舅母知道梦茴不记得,声音振了振,拉过一旁的另一个年轻妇人。“绾绾来,快看看你小舅母,你们年纪倒是相近,想来平日里能聊得过去,玉萍,这就是这几日一直与你说过的,我那嫁在京城的小姑子的女儿,她父亲是左都御史来着。”
梦茴瞧过去,衣饰自然华丽不说,却有锦上添花之嫌,一眼瞧去花团锦簇,眉眼画得十分精致,有一种勾人的媚劲儿,看向梦茴,有些拘谨的笑一笑,想来是个小户人家的女儿,梦茴心里定了位,也上前行了礼。
“她与绾绾哪里能聊得到一块儿去。”梦茴感到外祖母语气里有些淡淡的嫌恶,再看外祖母眉头轻皱,知道外祖母也不喜欢这个小舅母。
“琴芝今个儿还在佛堂?”外祖母又问。
“可不是么,她自是日日在的。”
“唔。”老太太又是皱了皱眉头,却没再说什么,转而对梦茴道,“家里人多,等明儿早他们都来请早的时候再给你慢慢介绍,你外祖父也不在家,晚膳时候估计才能露脸,他一天在家闲不住,非又去办了个私学,给当官的讲讲道理,打发时间。”
梦茴“哦”了一声,难怪外祖父不在。
“水云水灵,前日让你们把葳蕤居收拾出来,你们两个丫头可是偷懒了?一会儿可是要带着刘姑娘去,那离得我近,我也放心些。”
“刘姑娘这几日老太太成天念叨,都知是您心坎儿上的人,奴婢们哪敢怠慢?一会儿就领刘姑娘去。”老太太身后两个模样颇为俊俏的丫鬟回了一句。
想来是自己外祖母平日对下面颇为体恤,才让这些丫鬟并不惧怕,相处甚是融洽。
外祖母只是含笑,并不回丫鬟们话,又问向二舅母:“彤云,一会去房里好生挑几匹料子,给绾绾量了身寸好生做几件衣服,还有其他姑娘们都有的首饰头面,都不忘给绾绾备一份,对了,被子床褥之类,你都准备好了吧?”
梦茴看外祖母问得细致,知道对自己是真的上心,心里也踏实许多。
“这些那还用老太太您亲自操心的,就放心媳妇儿吧,我早就准备好啦,估摸着绾绾也就是这几天到,还特地从外挑了三个手脚伶俐模样周正的小丫头,让高嬷嬷亲自**了,好服侍绾绾。”
“从外挑的不好伺候。”外祖母听着沉吟了片刻,开口道:“不如把水云拨去,水云,日后你就好生服侍好绾绾,可别出了差错。”
那水云也是伶俐干脆的,没有一丝不愿,脆生生的答应了。
“好了,绾绾一路也是累了,先让水云她们带你下去,好好收拾,用午膳的时候再来与我说话。”外祖母想了想,再无旁事,便吩咐道。
“是。”梦茴起身,又与老太太和两个舅母行了礼,才跟着水云她们下去了。
葳蕤居果然距离老太太屋子很近,一会功夫就到了,是个独立的小院,并不大,虽在秋日,周围也被各色花木围绕着,梦茴一看就喜欢上了。
跟着水云进去,院内不少各类品种的菊花,水云笑道,“老太太说了,这院子要热热闹闹的姑娘住进来才好,秋日又是菊花开的最好,因此啊,早早命人购来这些花,姑娘可是喜欢?”
梦茴笑一笑,“外祖母的一番心意,自然没有不喜欢的。”
“姑娘可别太客气了,日后可是这里的主人了,听说姑娘也是从京城大官家来的,不知扬州比起京城如何?”水云似乎并不比欢之话少,忽而扭头问向梦茴。
“各有各的风情,论是养人,自然是扬州这一方水土更好。”梦茴一入南便明显感觉到空气的潮湿,比起北方的干燥自然是更养人。
“连姑娘都这样说,看来是真的了,总听我们二公子说扬州繁华堪比京城,京城水土却不如扬州,与其在京城战战兢兢,不如在扬州享尽富贵,看来京城果真不如我们扬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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