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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铜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又是十三
“大师兄,怎么办?”四师弟尉迟良问师兄。傅光远迟疑了片刻后,几经权衡,他到底拿定主意,先遣人去劝止他们,请过来问话。他隐隐猜出此次躁动与何事有关。
“四师弟,五师弟,七师弟,你们带人过去,把他们好好劝住,不过千万不可动粗。”几个师弟喏了一声,领着下人,展动身法朝各喧哗处跃去。
从听到“谭汶成”这个名字起,凌飞等人已经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了,只是喧哗者谋划周密,计而后动,凌飞宏愿诸人也无法可想,众老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坐在原地静观事件发展。
回到东院,这时落梅之下已经站起了四桌人,后一桌起来的是“雷霆连环”张客的弟子,听门口的汉子又一连串的报出几个名字,似乎都是江湖上颇具名声的人物,秦苏和胡炭靠近听见,约摸也像是曾经听闻过的样子,却不知被点名的这些人物与门口这汉子究竟有何干系。正暗自琢磨间,忽然听那汉子喊道:“寇景亭的弟子在不在?!”
“在!”秦苏胡炭两个冒名者全没想到自己也会被人叫到,如被针扎一般,同时跳了起来,胡炭先一步喊道:“在!在!我们是寇景亭的弟子!”
“徐安的弟子在不在?”汉子并没有看他们,又喊完了最后一个名字,见再没有其它人应声,便向立起的众人说道:“你们的师傅被人打伤了!性命危急,跟我来,我们一起去讨个公道!”
“哗!”
这句话惹起了满院惊呼之声,不惟伤者弟子情绪激动,与事无关的几桌客人也纷表诧异。姚补之的弟子们呛啷啷拔出兵器,红着眼喝道:“在哪里?!我师傅在哪里?”一个豢养师甚至激动得当场呼出豢兽,青烟散处,一头体型庞大的斑斓猛虎出现在饭桌之上,低沉咆哮着,坚硬的花梨木饭桌也被压得吱咯作响。“是谁干的?!快告诉我!”
众中也有冷静理智的,走上前来抱拳问话:“不知师兄从哪得来的消息?这是真的么?为什么我们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我师傅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会受伤呢?”
听到怀疑的声音,先前头脑发热的几人也开始恢复清醒,转而质疑此人的来历:“对啊,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未敢请教,师兄师从何派,怎么称呼?这个消息可靠么?”
那人冷笑道:“我是流星剑派的弟子,有人给我们传讯,说我师傅易秋琴,跟诸位的师父一起,在相州被奇案司的捕快打伤了,人现在就躺在赵家庄的后院,你们愿意相信,就跟着来,不相信就留下。”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拿不定主意,可是不一会,一个哽咽的哭音便揪紧了众人的心:“师傅!师傅!”溪山派的一个弟子先哀哭起来,“师傅肯定是出事了,要不然……今天的宴席他决不会不来!”
“就是这样!我一直就觉得蹊跷,怎么到现在都见不到师傅的人影!”离秦胡二人不远处,一个紫衣汉子拍着桌子大叫道。众人恍然皆有同感,想起自己的师傅从开席至今仍未露面,心里已经信了八成。只是想起午间抬进来那十二副鲜血浸渍的担架,却又是人人都不肯愿意相信这是真的,流了那么多血,那该是负上多重的伤!一时众人心中都被忧惧填满了。
“走!走!快看师傅去!”有性急的弟子已经红着眼睛咆哮了,抬步便往院外急冲。其余众人也不再多言,迅速扑向院门。秦苏心中忧喜参半,和胡炭一起,尾随众人跃出院落。一抬眼看见对面院里也正冲出一拨人来,人人表情悲愤,想来正是名单上另一些人的亲友弟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乱世铜炉 第四十七章:祸宴(三)
“金刚刺”姚补之,“雷霆连环”张客,流星剑派掌门易秋琴,“雁穿云”徐雁亭,这些人声名卓著,交游广阔,门下弟子和平辈亲友当真不少,不一会工夫,连同从后院赶来的二十多人,前厅门前已经聚起了七十余人。台阶上一个二十七八岁穿暗褐色长袍的红脸汉子,想来正是流星剑派一众人的首领,听几个人都叫他大师兄,神情烦躁地在台阶上乱走,眼见着众师弟回来,各派弟子也已经聚齐,便咳嗽了一声,睁圆双目向厅内喊道:“凌飞师叔!赵师伯!”
满院人都屏了声息,听听他要说什么话。
“我是流星剑派易秋琴的大弟子,今日当着众位长辈师叔之面,我求两位给我们说句实话,我师傅他……是不是已经被奇案司的狗贼们害死了?”
一语既出,举座皆哗。各派掌门纷纷离座而起,满面惊色。众掌门能够坐上今天这个位置,又岂是易与之辈,脑筋略略转动,把刚刚看到的事情对照午间所闻,立时便猜想出了个大概。只是这样问题就大了,奇案司捕快明目张胆的出手,杀伤江湖成名人物,必是朝廷授意无疑。难道太宗皇帝真的会置外敌不顾,要先安内再行攘外么?中原术界一****壮大,成为朝廷隐忧已是众所周知之事,可是朝廷选当前时机动手,不是太过着急了么?这样只会便宜了外族人。
“经阳!”花池前一个眉心生着红痣的老头儿闻讯而大惊,从座上跃起,一纵身飞到了厅前,抓住那大师兄的肩膀:“经阳!你说什么?你说……你师傅被人害死了?!”
“广义师伯!”那叫经阳的汉子一看清来人,情绪登时激动起来,忍不住嚎啕大哭,泪水流了满脸,“你老人家也来了!师傅……师傅死了!”他抱着老者的双臂倒头便拜,“奇案司的狗贼们害死了师傅!求师伯给我们做主!蜀山派欺世盗名,不敢和朝廷作对,就对我们隐瞒事实,他们……”他猛地扭头转向凌飞众人,愤然说道:“他们为虎作伥,正在里面招待着凶手呢,若不是有人指点,我们至今还被蒙在鼓里,跟杀害师傅的凶手同席吃饭,我们虽死犹辱!”
听到堂下窃窃私语,凌飞不由得把脸色一沉。他问经阳:“是谁告诉你,你师傅被人害死了?”
“交出凶手!让我们看师傅。”流星剑派的六名弟子已经红了眼睛,哪管其他,高声的叫唤几乎压过了凌飞的问话。
大师兄经阳叫道:“是谁告诉我你管不着!你只说,我师傅是不是在里面?!他是不是被奇案司害的?”
凌飞瞪着他说道:“这些事情先不讨论,稍后我自会告诉你。在事件真相未明之前,任何结论都过于草率,你现在告诉我,是谁跟你说的这个消息?”他这时已经隐隐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了。奇案司的十九名捕快刚刚到宴,就有针对他们的不利传闻。这不是太过巧合了么?按常理来说,这些捕快刚伤完人,也不会这般明目张胆参加寿筵,他们不怕被群豪群起而攻之?何况十九名捕快功力都不是极强,凌飞心中有些不信他们可以伤得了张客十二人。
这件事情疑点颇多,不过都可以容后再议,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出通风报讯的人是谁。赵家庄和蜀山的弟子曾得严嘱,不许对外泄露十二个伤者的消息。而在相州,在场的四名翔鹤楼弟子也已经得到过赵东升的警告,深知事体之大,不会偷漏口风的。那么,这时跑出来告诉流星剑派的人,从何得知消息?
经阳冷笑道:“你还要遮遮掩掩是吧?想要继续蒙蔽拖延?我管他事情真相是什么!反正我师傅已经被害死了,我只要凶手出来抵命!”这一番话登时得到一众热血弟子的认同,十几人挥刀喊道:“把凶手交出来!”
有人探得了十九名捕快的位置,喊道:“那群龟皮子正在后面吃饭,我们杀他娘去!”江湖中人向来蔑称奇案司捕快为“龟皮子”,指其一身黑衣,又有为朝廷当差这层依仗,如同王八的保命硬壳,当下一呼引起百和,被激起同仇之气的伤者门人便欲绕过凌飞众人,冲到后面与仇人厮杀。哪知一声唿哨响,蜀山派带来的护法弟子从天而降,疾风向四面卷荡,两头金雕凭空出现在众人眼前,拍翅扬风,堵住了通往后院的过道。
事情演变至此,宏愿和叶蘅等人均觉得不能再沉默下去。他们也感到事情有些蹊跷,然而眼下,最要紧的是阻住流星剑派继续挑惹蜀山。凌飞道人的脾气有如水下潜熔火,看似平静,却极易引着,躲在暗处的人算是看准这个弱点了,指使一个冲动不计后果的经阳来大肆诋毁蜀山,只怕要引发事端。
看来敌人不止想要挑拨中原术界与朝廷的关系激化二者矛盾,还想借此一箭双雕,削弱蜀山派的声望。说蜀山与朝廷勾结,出卖同道,这样的诬蔑是很难辩解清楚的,而且极易惹人激怒,一旦凌飞失去理智,作出出格举动,再经不明真相者推波助澜,蜀山派的领袖之力将被大大弱化,失去蜀山的威慑与领导,只靠天龙寺一个出家门派,大宋术界将难以被约束。
“说!”凌飞果然瞬间暴怒。让宏愿等人心中一惊,这声震喝如同巨雷炸在众人心头上,每个人都听得神情一恍。“是谁告诉你这个消息!”
经阳直受凌飞的喝力,吃了一吓,因悲愤而生出的强硬态度一瞬间被压制下来,只是他仍旧不肯就范,梗着脖子说道:“你厉害什么!有能耐你冲着奇案司厉害去,跟我们后辈叫喊,你不怕失了身份么!”
凌飞不答他的话,只把眼神一凌,淡淡的说道:“我再问一遍,是谁告诉你,你师傅被人害死了!告诉你消息的人,才是凶手,你不把事情交待出来,你就成了伤害师傅的帮凶。”
经阳受不了那刀锋似的眼光,偏过视线,愤愤说道:“你到这时还要包庇奇案司的狗崽子!他们在相州暗算了我师傅和张客师叔、徐雁亭师叔十二人,现在就在你赵家庄喝酒呢!你们还严令弟子不许外传,哈!当真笑话!防人之口甚于防川,当时可还有旁人看见了,还有别人给我们报讯!若不然,真要受你们的蒙蔽了!”他说完,从怀里抽出一张纸片来,一把展开,众人看见上面密密的写着几行字,只是距离太远,却没看清写的什么。凌飞行动如风,像只大鹰般掠起,忽去而倏回,众人眼睛一花,已看见凌飞手拿着纸条站在台阶上。
经阳瞠目结舌,空举着一只手站在原地。
“尊师易秋琴已经遇害。同行者十二人在相州酒楼被奇案司捕快暗算,而凶手此刻正在席中!蜀山派畏惧朝廷不敢出头,并着意隐瞒真相,想要暗中妥协此事。速派遣诸位师弟联络张客、徐雁亭等传人弟子,人多方可恃众,集齐群力当众质询蜀山派,并求天下英雄为尔等主持公道。师仇得报与否,全赖诸位努力了,切记切记。附上伤者十二人名单,他们被藏在赵家庄后院:徐雁亭、姚补之、张客、……”纸条的下面是一行人名单,凌飞一字字看下去,脸变得像块黑铁一般,愈来愈沉。
这时他已经确定,这是一个祸水东引的阴谋。隐在暗处的人想要激起中原术界与奇案司的矛盾,并打压蜀山。到底是谁,如此处心积虑的与中原人作对?能够正面伤得了张客十二人,这群人的实力非同小可。罗门教?契丹人?还是妖怪?
下面的众弟子们纷纷鼓噪道:“奇案司的狗贼出来!”
“奇案司的龟皮子!害我师傅性命,滚出来说话!”
正嘈杂之际,宏愿大师背面的屏风忽然传来两下鼓掌,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也像冷水一般浸漫出了过道:“是谁这么看重奇案司,几次三番的提到我们的名字,当真荣幸之极。”十几个身着黑衣的持刀者鱼贯转过屏风,当先一人面色蜡黄,皮笑肉不笑的正在说话,却不正是鲁大人!
“说说,怎么回事。”鲁大人一眼看见了人群中间的流星剑派大弟子韩经阳,微笑着问他,“听说你师傅被人杀了?”
“狗杂碎!就是你们害了我师傅!”韩经阳一见捕快,原本已经被扑熄的怒火又陡然旺盛起来,他跳了起来,伸指如戟指着鲁大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们这些朝廷走狗,今日当着天下英雄之面,终须给我们作个交待!说!我师傅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害他!”
“是啊,我们跟他无冤无仇,干什么要害他?”鲁大人啧啧说道,面上看不出丝毫不愉,与先前入庄时的跋扈之态可谓大相径庭,“你既然已经知道这个道理了,干什么还要问我?”
“你……”韩经阳有些气结,脸上胀红,喝道:“谁知道你们这些狗东西心里想着什么!一群狐假虎威之徒,平时欺压良善也就罢了,今日又骑到我们头上,我们流星剑派跟你没完!”说完虎蹲下来,双臂箕张,只待敌人一言不合便上去拼命。
鲁大人却只当作没看见,神色自若的踱出前厅,叹着气说道:“唉,年轻人脾气太大,疏于管教,这须怪你们师傅没把你们教导好,唔,对了,说这么半天我还不知道你师傅是谁,流星剑派的……叫什么?”
一个流星剑派年轻弟子愤然喝道:“不要找借口抵赖!我师傅是易秋琴!你们用阴谋暗算我师傅,害了人不敢承认吗?!”此人从小敬重师傅,只道师傅功力之高天下难有匹敌,这些阴险的捕快若不是用了下流手段,必不能害死师傅。
“哦,易秋琴,没听说过。”鲁大人点头说道,“想来也不是什么有名人物,不值得奇案司动手。”他站定了脚步,面对着堂下群豪扫视过去,目光中渐渐渗出阴寒:“奇案司拿公文捕人杀人,向来都是奉着朝廷的命令,依律绞杀奸邪。但凡是欺侮百姓,恃术伤人者,穷凶极恶,滥杀无辜者,结党营私,谋反叛乱者,皆在捕杀之列。”他特意加重了“结党营私,谋反叛乱”八字的语气,“奇案司所负之职,想众位也都了解,统领术界各派,维护我大宋安定,我们不会伤害无辜,同样也不会顾忌犯案者是什么身份,什么门派,”说到这里,他有意无意的把目光斜向厅中的凌飞诸人,语气更加严厉,“只要是敢于对抗大宋律令的,即为天下之公敌!扰乱纲纪,朝廷断不会坐视不管,奇案司会用尽一切手段将之捕杀正法!嘿,我知道在座的各位有很多是帮主掌门,门人众多的,不过这可不足依仗,比起十六州的奇案司捕快人数,却又如何?比起京城十万禁卫军,却又如何?若是还有人觉得自己门派够大,法术高强,胆敢抗旨不遵,哼!”他重重的哼了一声,睥睨而视:“大宋可还有连坐之律!到时延祸亲友,门人弟子发配远徙,可别说当初没人给你提过醒!”
堂下鸦雀无声。这鲁大人不辞迢迢千里,赶来贺寿的真实目的,众人约略也猜出一些来了。
宋辽两国长年交战,军员消耗极其巨大,连年的征兵提赋,引起民间怨声载道。大宋的国力比起太祖初开国时已下降了许多,加上数年前汾州一场妖祸,更是雪上加霜,朝廷不得不抽调出大批的奇案司捕快和前线戍军赶去平妖,两年多的征伐,死伤无数,原本人员充足的奇案司,各州县厢军编制大幅减少,使得官府术界之间多年的均势开始失衡,这就给朝廷带来了忧虑。官寡民多,朝小野大,在这个情形下,若是有人趁机挑旗作乱,大宋朝廷将难以同时应付外侵与内乱,最终定会崩解。
为了避免陷于被动,大宋朝廷只能先发制人,颁以严律加强对术界中人的遏制。赵家庄举办寿筵,原本没什么大事,可是凌飞借此机会再办然灯开道,引得四方豪杰齐向隆德府聚集,这就惹起猜忌了。鲁大人和十八名捕快此来,想来便是要向各派首领宣示,谁才是中原术界的主导。(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乱世铜炉 第四十七章:祸宴(四)
眼见着花池周围诸位掌门纷纷低头,鲁大人心中满意之极,冷冷的扫视了两遍,见无人敢直触己目,便又把视线投到了韩经阳身上。
“你可知我是什么身份?”
“我管你什么身份!”韩经阳怒道,“是不是你害死了我师傅,你亲口说!”
“我是朝廷特命巡查使,有临场决断之权。你知不知道,辱骂朝廷命官是什么罪名?”
“滚你奶奶……”韩经阳刚骂出四字,忽见鲁大人影子一晃,瞬间便欺近到自己身边,还没来得及反应,“啪!”的一声,右颊吃了狠狠一记,登时眼中一黑,金星乱冒。
“让你长个教训,以后对着长辈和官员,说话要客气。”
“王八蛋!”韩经阳疏防之下当众受袭,气得双目都绽起了血丝,虎吼一声,猛地向前一扑,要抓住鲁大人,谁知耳边冷笑数声,鲁大人已经消失在原地,紧接着左颊,右颊又接连挨了几下重击,鲁大人像鬼魅一般绕在他身子四周,脆脆的扇了他四个耳括子。
奇案司这次是负命而来,鲁大人存心要在群豪面前扬威,重树威信,下手当真是毫不容情,“啪啪啪啪”四响过后,韩经阳的嘴边已经流下鲜血,韩经阳本性鲁莽好斗,被人这般欺侮,哪里还有什么冷静思想,给师傅报仇这个念头也早被抛到九天云外去了,********,就只想抓住姓鲁的龟皮子搏命。
“啪!”追捉之间,背上又中了一脚。
鲁大人功力比韩经阳高出太多了,这般进退趋避,全然不被触及,眼见流星剑派大弟子肿着双颊,满脸狂怒之态,鲁大人决心给他一下真正重击,免得这个莽汉纠缠不清。
“嘶—”的一声微响,随着灵气灌入,鲁大人右掌指隙间泛起了灰蓝色的光气。他斜转到韩经阳的身后右侧,轻轻一掌捺落了下去。这是蕴着冰风双力的法术,若是击实了,韩经阳右肩将被瞬间冻结,经脉纠绕,而骨骼也会变脆断裂。
然而,便在他满以为就要听到骨骼碎裂声的刹那间,他的手掌却在距离肩膀四寸处停住了,不是他想停的,是有人捏住了他的手腕。
那是一只骨节嶙峋的手,皮肉腊黑,手的周围却冒着火焰般的金光,被这一股丰沛的劲力卡在掌腕间,鲁大人想要吐劲伤人亦不可得。
“你是谁!?”鲁大人喝道。
众人看的明白,出手阻止的,是先前被韩经阳称作“广义师伯”的瘦小老者,广义拳派的创始人洪门达。“年轻人不知进退,鲁大人何必跟他一般见识,轻轻惩戒也就够了,鲁大人这一掌下去,他这一辈子就废了。”
“你关心的事情倒不少。”鲁大人冷冷说道,眼见着韩经阳转过身子,红着眼睛将一只钵大的拳头奔面捶来,便运劲弹开了洪门达的手掌,一个倒纵又飞到厅前台阶上。
“把这两个逆贼给我拿下!”
随着他一声严厉的喝令,六名捕快如黑箭一般直射出来,半空中白光耀眼,长刀尽数出鞘。六个人心思默契,在空中分成了两拨,四个对付洪门达,两个对付韩经阳,刀锋所指,正是两人的手足四肢。
鲁大人在心里冷笑,他要杀鸡儆猴,立威当场。像这些无法无天的江湖客,妄自尊大惯了的,若不让他们亲眼见到点血,谁都不会畏服。
“嘀!”哪知便在这时,众人耳中忽然听到了短促的一声响,像是顽童无意吹哨时弄出的声息。
余人倒不觉得如何,可是围攻韩经阳和洪门达的捕快们却不轻松了,连同鲁大人在内,七个人在一瞬间停住动作。
鲁大人僵在原地,全身寒毛倒耸,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仿佛成了汗泉,汩汩渗汗,一道道水流顺着脊背直淌了下来。他感觉到了背后那巨大的恶意,那股含蓄待发的攻击,就像一只饥饿已久的巨大猛虎,正贴身蹲在身后,灼视眈眈盯着他的后背,他甚至能感觉到腥臭的呼吸,以及尖利的白牙抵在肌肤上的疼痛,鲁大人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做出一丝动作,身后的恶意便会毫不犹豫的扑上来,将他撕得粉碎。
“宋必图!”他在心里愤怒的叫喊。他知道这个感觉是谁。蜀山出道弟子先前惊世骇俗的器术,让他一辈子也难以抹去印象。“蜀山派竟然敢抗命!”难道他刚才的警告之语说得还不够清楚么?
六个捕快飞到半空,便被宋必图的气势攫住了,都如铁砣一般急坠下来,每个人的感觉都和鲁大人一模一样,像是身后守着一头巨大而饥饿的猛兽,蓄势待发,在这般情形下,谁敢轻举妄动?当时人人面色紧张,却又都不敢回头看上一眼。
“你们敢在我的面前伤人?”凌飞的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询问,然而一众捕快们却从中听出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天下第一门。
鲁大人终于知道了。
这个门派能够在千余年的时流中,一直引领中原术界,成为无可争议的领袖,其底蕴和威势又岂是常人能够想象!多少年来兵祸人灾,江山变化,龙庭上的天子换了一个又一个,蜀山却仍旧屹立不倒,这必然有其特异之处。可以想象得到,五代十国,魏晋隋唐,每一个朝代的皇帝们都不会忽略过蜀山,谁都不会容忍一个威望与实力足以撼动国本的门派,然而时至今日,蜀山却仍能够扛着中原第一门的大旗,他们是经过了多少严酷的斗争方能如此!
既然千余年来都不曾屈服,他们此刻又怎会在乎自己的恫吓威胁?
鲁大人面色铁青,心中在一瞬间转过了千百个念头。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而这一趟任务也实在有些不自量力了,自己毫不犹豫的受命赶来此地,是多么草率的决定。
宋必图收回骨笛之后,迫在众捕快身上的压力便霎时消失了,六个捕快如同大病初愈一般,冷汗淋漓,手足皆软,看见鲁大人面纹表情的挥了挥手,便默默无言的回到队列当中,只是都低着头,谁也不愿再看凌飞师徒一眼。
鲁大人心中百味翻腾,眼中的光芒时而冷厉,时而愤怒,时而又变得绝望。只在眨眼之间,他内心天人交战,要不要跟蜀山为敌的决定倏忽数换。他身负朝廷特命,领来了京城最出色的十八名捕快,尚未出力便即铩羽,心中实在不甘之极。然而蜀山派的实力在此,却又让他不得不服,一百多个江湖一流的精英高手,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抗衡的,更不要说还有一个豢龙师和一个绝世炼器师。奇案司想要在此重夺主导,当真是难比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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