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投机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有时糊涂
不但曰本平民开始思谋退路,连曰本军队都开始不稳,中国派遣军司令部周围的警戒比以往更严密,轿车不断从火车站和码头接来高级将领,司令部大楼灯火通明,军官们进进出出,一切都显示,军队在最近有大规模行动。
司令部会议室内,大幅地图挂在墙上,西尾寿造坐在会议桌的首座,板垣征四郎则站在地图前,这幅地图与前几年的形状已经大不相同,太阳旗局限在江南地区,显得如此孤独寂寞,无能为力。
板垣征四郎向在座的高级军官们介绍着目前的敌情,铃木贯太郎担任首相后,大本营提出了一个新战略,这个战略与其说是军事的,不如说是政治的。
“新战略的目的是以江南地区换取和平,”板垣征四郎介绍了战争局势后说:“大本营判断,支那军主力将继续向满洲进攻,可派遣军司令部认为,即便支那军仅仅调出一小部分,加入江淮战区或江南战区,支那军的实力也远超皇军,华北会战,支那军投入了大约两百万兵力,只要调出二十万,便可以攻取长江以北。
根据大本营提供的情况,关东军目前还有四十万左右,其中三十万将调集到满洲边界,其余十万和五十万满洲国防军将在蒙古和远东战场,阻击苏军的进攻。在南方,皇军已经受到极大削弱,整个南方军仅剩下三十万左右,其中三万在泰缅边境,五万在新加坡到马来西亚地区,两万在越南和老挝,皇军在菲律宾集中十万兵力,马里亚纳群岛地区有八万部队。”
板垣征四郎的声音在房间内飘荡,听上去虽然中气十足,可内容却让人惊心动魄,这简单枯燥的数字后面就是,如果中[***]队向江南发动进攻,大本营派不出任何援兵。在华北会战之前,派遣军司令部从江南抽调了大批部队北上,可现在这些部队已经全部损失,却无从补充。
“综合目前的情况,新任总参谋长梅津大将提出,收缩江南战区,将江北部队全部收缩到京沪杭地区,放弃南京以西地区,包括安庆、芜湖,南京将成为最前线,派遣军司令部将迁往上海。”
板垣征四郎面无表情,江南战区现在还剩下二十一万兵力,没有坦克和飞机,只有一百躲辆装甲车,二十一万兵力分布在从海边到安庆,横跨长江两岸的宽阔地区中。而中国方面的两个战区,江南战区和江淮战区,总兵力高达一百二十万,其中,江南战区有兵力八十万左右,江淮战区有兵力四十万。
曰军主力分布在长江以南,长江以北仅仅只有六万多兵力;中国江淮战区司令官关麟征正在整顿部队,一旦整顿完毕,长江以北的平静将会被打破。
铃木贯太郎当上首相后,内阁成员还没有宣布,不过从各种途径传来消息,铃木贯太郎在出任首相时提出要求,启用一批愿意和平的人士,组成和平内阁,这个要求得到重臣集团和天皇的同意,外交大臣将由东乡茂德取代重光葵出任外交大臣,其他的现在还在紧张斡旋。
不过小道消息称,西尾寿造有可能出任陆军大臣,而参谋总长已经确定由原关东军司令官梅津美治郎担任,关东军司令官则由冈部直三郎接任,这样的调整不会影响到关东军作战。
最近几年,中国派遣军频频失败,板垣征四郎心中恶毒的猜想,铃木将西尾寿造和梅津美治郎调回国内,恐怕就是希望他们支持他的和平主张。
梅津美治郎上任后,针对中国战场迅速提出了一个收缩战略,主要便是收缩江南战区,按照梅津美治郎的意见,放弃整个江南,将江南部队迅速运到满洲,在山海关一线阻击中[***]队,另外,在国内迅速组建五十个师团,但这些部队不是要投入到南方军或满洲,而是负责国内防御。
华北会战的失败,让曰本所有弱点暴露出来,曰本四岛总共只有不到四十万兵力,这点兵力只够满足九州的防御需要。必须大规模扩军,才能满足国内战备的需要。
板垣征四郎停顿一会,见没有人开口,便接着说:“按照惯例,支那军在大规模会战后,需要三个月到五个月的休整期,我们必须抓住这三五个月的时间,对部队进行大规模调整。”
“阁下,”终于有人打破沉默了,板垣回头看却是驻上海的十三军司令官下村定:“南京成为前线,南京国民政斧怎么办?是一同迁到上海?还是留在南京?”
“司令部迁到上海,是个军事决定,与政治无关,南京政斧何去何从,将由司令官与陈公博代主席商议。”板垣征四郎答道,南京政斧始终是个麻烦,在战争顺利时,是个不怎样的助手,可现在却是个大麻烦,成为与蒋介石政斧谈判的一个巨大障碍。
下村定不再开口,西尾寿造抬眼看了看参加会议的将领们,江南,或者说是中国派遣军的所有师团长都在这里了,当然北平天津的例外,所有人都一言不发。
“板垣君继续宣读吧。”西尾寿造说。
板垣征四郎继续宣读撤退序列,首先放弃安庆,116师团104师团15师团分别沿长江两岸向芜湖撤退,137师团负责接应;在安庆守军后撤到芜湖后,南京守军派出十七师团接应,芜湖守军再放弃芜湖,全军后撤到南京;如此一步一步全军后撤到以上海为中心的江南地区。
在板垣征四郎宣读往后撤序列后,西尾寿造神色严肃的站起来:“诸君,帝国正处在有史以来最严酷,最困难的时期,大和民族还能不能存在,帝国还能不能生存,全靠诸君的努力了!”
“愿为陛下粉身碎骨!万死不辞!”下村定腾地站起来大声答道。
随即所有将领一起站起来:“愿为陛下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很好!诸君!本次撤退,所有消息不能有一丝外泄,不管是南京政斧还是其他什么人,均不能向他们泄露半个字!”西尾寿造神色极其严厉。
“哈依!”
会议结束后,下村定故意走在最后,到了门口,下村定忽然转身回来,走到板垣面前:“板垣君,冈村君那里有消息吗?”
西尾寿造和板垣征四郎有些诧异的看着下村定,下村定在曰本将领中有智将之称,石原莞尔辞职后,就是他接任作战部部长之职,也是他第一个提出在杭州湾登陆的设想,可他今天这个问题显得有些突兀,按照曰军传统,冈村宁次打败了这样一场至关重要的会战,就算没有在战斗中阵亡,也会在战后切腹。
“下村君,冈村君如果能拖住支那军五个月,就算为帝国立下战功了。”板垣征四郎面无表情的答道。
“北平天津,我们还有多少兵力?”下村定又问。
板垣征四郎微微摇头:“冈村君报告称,北平大约三万,天津加上在乡军人,大约七万,算十万兵力吧。”
西尾寿造一直盯着下村定,心里在琢磨他的想法,下村定叹口气:“要是他们能冲到塘沽就好了,海军可以派船在塘沽接他们。这可是十万兵力呀。”
原来是这样,西尾寿造心中微微摇头,他有些失望,神色严肃的呵斥道:“下村君,你是怎么啦?难道糊涂了?以这样的状态,怎么完成天皇交付的使命!完成国民的期待!”
下村定一愣,随即有些愧赧的低下头,他明白西尾寿造看出了他心中惶恐,二十兵力收缩到江浙地区,可中[***]队依旧有百万之众,江淮战区在长江以北,依旧威胁到江南地区。
“下村君向来智慧出众,”板垣征四郎开口道:“司令官有个设想,你来给我们参详下。”
下村定有些纳闷的抬头看着板垣征四郎和西尾寿造,板垣征四郎和西尾寿造交还下眼神,板垣走到地图前说:“待撤军完成后,司令官决定在长江以北,对支那江淮战区发动一次局部进攻,目的是打击在泰兴、泰州一线的支那军,振奋皇军士气。”
其实除了北平天津之外,还有一些曰本士兵,正在长城两侧的重重群山中,艰难行进在长城两侧的群山中,对他们而言,最危险的不是没有粮食,也不是大队中[***]队,而是在长城两侧群山中,长达百年的匪患。
(未完待续)
民国投机者 第五节 斯大林攻击(三)
寂寞的群山,荒凉的黄土地,萧瑟的小草在春天的风中轻轻摇摆,岩石经过数千年的风吹雨打,表面裂出道道裂痕,远处山棱上的长城孤单的矗立在群山中,蜿蜒而顽强的伸向远方,寂寞的群山中,偶尔传来野狼的长啸,告诉山间的行人,这里并不是那么安静平和。
森下小心翼翼的在走在草丛中,不时停下来注意的听听周围的动静,然后才继续前进,在身后二三十米,寺本少佐他们跟在他身后。
草本看看寺本,他们已经走了三天了,三天时间里,他们陆续遇上了两股散兵,两股散兵中没有军官,寺本是他们中唯一的军官,这两股散兵的加入,让他们的兵力扩大到十四个人。散兵们加入的结果,让部队向何处去产生分歧,散兵们坚持向北,否则宁肯分道扬镳,即便寺本拿出军官的身份也无法改变他们的决定,最后寺本也不得不接受他们的意见,部队改道向北,越过长城,穿过云雾山南麓,进入满洲。
人数增加了,可弹药却没增加多少,没有机枪,步枪有八支,手枪一支,手榴弹一枚,刺刀两把,子弹由两发变成了六发,还有两个人,原来是炮兵,手上什么也没有,十四个人中有三名轻伤员,其实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有点伤,不过这三个人的伤稍微重点,每天都要换药。
森下忽然停下脚步,趴在地上听了一会,没等他站起来,山那边传来几声枪声,森下立刻卧倒,过了会又传来几声枪响,森下抬头向四周看看,没有看到射出来的子弹,草本猫腰从后面跑上来。
俩人用目光交换下看法,都断定枪声从旁边的山的那边传过来,草本向后面的寺本挥挥手,然后和森下一前一后悄悄向山上爬。
塞外的山荒凉但并不崎岖难走,草本和森下很快爬上山棱,躲在一块岩石后,伸头向山下望去,下面是个山谷道,十几匹马践起大团尘土,马上的骑士兴奋而张狂,不住向天空鸣枪,马刀闪亮,时不时的虚劈而下。
从谷口响起一阵奔雷般的爆响,又有二十多匹马飞驰而至,先到的正在兴奋的制造出尘土的骑士们安静下来,他们立刻四散开来。
草本听到身后有动静,他回头一看,见是寺本已经上来,不言声的趴在他身边,烟雾渐渐散开,草本就听见寺本低声怒骂道:“混蛋!八格!”
这时草本和森下都已经看清楚了,围在中间的是三个互相扶持的曰本士兵,三个人中有一个显然有伤在身,柱着步枪,恐惧的扫视围绕在他们身边的骑兵们。
三人成钉字,背靠背的站在,为首的一个不断向骑兵喊话,草本听不清他喊的什么,可从他惊慌的语气中明显听出其中的祈求之意。
“哟呵!”后面来的那群骑士中突然有人高声大喊,众骑兵也随之呼应,从骑士群中飞驰出一匹骏马,马上骑士舞动套索,在距离被围在中间的三个曰本还有两仗时,扔出套索,套索准确的套在为首曰本兵的身上,马蹄响动,那个曰本兵猝不及防下被拖到在地。
骑士站在马上,草本清楚的认出,这是一张蒙古人的脸,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他冲动的举起枪,瞄准那个正在马上高声欢呼的骑士。寺本听到旁边枪栓拉动的声音,伸手将枪摁住。
“你疯了!我们只有六发子弹!”寺本手上用劲,趴在草本身上,语气急促而严厉。
草本喃喃的咒骂着,眼泪顺着两腮流到肮脏的军装上,马顺着山道奔驰,被拖着的士兵开始还发出咒骂的声音,随着时间过去,声音渐渐小了,直到完全没有无声了,马停下来了,剩下的两个士兵连忙奔过去,骑士们没有阻止,他们用猫戏老鼠的目光盯着他们。
两个士兵跑到那个士兵身前蹲下,士兵嘴里冒着血泡,背在坚硬的山石上磨得稀烂,最后的几十米血肉模糊,石子上挂着碎肉。
“混蛋!混蛋!”一个士兵疯狂的冲向骑士,挥动手里的刺刀,骑士却不为所动,只是将马轻轻往后一带,便躲开了刺刀。从侧面飞驰过来一匹马,马上骑士一声哟呵,手中马鞭挥下,马鞭轻快的在士兵脸上留下一道鞭痕,士兵被鞭子带着在地上转了几圈。
等士兵刚刚站稳,另一匹马又冲过来,士兵又在地上转了两圈,接下来,骑士们就象北平街头的小孩在斗骆驼似的,士兵刚要站稳,便有人过来抽一鞭,刚要停下,又有人过来抽一鞭,十几个人过去后,士兵瘫倒在地上,刺刀也不知道扔到那去了。
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骑士催动战马缓缓走过来,马蹄一步一步的走到士兵身前,然后一脚踏上去,士兵发出一声尖厉的惨叫,骑士没有丝毫动容的走过去了,走过去后,骑士拨转马头,又从士兵身上走过,士兵再度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
“混蛋!八格牙鲁!”剩下的唯一一个伤兵端起枪跌跌撞撞的冲过来,没等他冲几步,刀光一闪,士兵惨叫着倒下,草本和寺本清楚的看到,一条胳膊飞上半空,士兵惨叫着在地上翻滚。
草本不敢再看,他缩回头,躺在岩石下,他已经无力咒骂了,森下早已经没有看了,坐在山凹中,头埋在双臂之间,肩膀在恐惧中抖动。
“很残忍,是吗?”草本抬头看却是个胡子拉杂的老兵,这个老兵是个军曹,名叫近藤,据他说他入伍已经七年了,三次负伤,参加过很多会战,包括最早的淞沪会战。
近藤没有抬头只是不断擦着手中的刺刀,他是他们之中弹药最多的,有两发子弹和一枚手榴弹,寺本曾经想将他的手榴弹收过来,可被他坚决拒绝了。
“我们比他们更残忍,”近藤似乎在开导草本森下,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你们要记住,不要落在中国人手中,如果实在逃不掉,就干脆给自己一刀,或者拉响最后一颗手榴弹。”
“你胡说什么!”寺本拿出军官的派头训斥道。
“我是在胡说吗?”近藤抬头看了眼寺本,草本看到他的目光,心中忍不住打个寒战,那是个充满绝望的目光,凶狠的目光,就像绝望的野兽。
寺本居然没有再反驳,而是默默的坐在一边,他也参加过很多会战和对敌后抗曰根据地的扫荡,很多比山那边更残忍的事,他都看到过。他现在明白近藤为什么坚决不肯把手榴弹交给他,那是他留给自己的,为了逃避中国人的报复而留下的。
“我们不可能活着回到曰本了,我打了七年仗,杀过无数支那人,”近藤的声音很空洞,就像这山,光秃秃的:“身边也有无数战友倒下,所以我从没想过自己能活着回到曰本。”
草本一愣,过了一会才明白过来,无论他们是不是走回满洲国,回不去,他们只能象山下的三个曰本人那样,被人杀死,扔在山道上,成为野狗口中的食物;要是回到满洲,他们也会被编入新的师团,再次投入战斗。
“我们干嘛要打这场战争?”草本喃喃的自言自语,他无助的望着天空悠悠飘荡的白云,白云挂在蓝色的天空上,一团一团的,有的如奔驰的骏马,有的如高飞的雄鹰,有的象安静的绵羊,有一群羊羔正围绕在它身边,他似乎回到了家乡,在森林密布的山间砍柴,在小溪里捞鱼,生活是那样安静平和。
谁也没有回答草本的问题,寺本也沉默不语,大家就这样呆呆的坐在那,默默的想着各自的心事,让时间悄悄流过,两声枪声将他们惊醒过来。寺本再次爬上去,过了一会溜下来。
“他们走了。”
可谁也没动,也没有人问那三个士兵的情况,天色渐渐黑下来,近藤突然说道:“我已经三十多了,你们还年青,如果,如果,碰到gc军,你们就投降吧,别管什么帝国了,那不过是骗鬼的谎话。”
如果换在一个月前,或十几天前,寺本会给他几十个耳光,然后送他上军事法庭;草本森下这些小毛头也会对近藤的这番言论进行严厉训斥。可现在,没有人开口,甚至连驳斥的话都没人说。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近藤提枪站起来,爬上山棱看了两眼,然后回头说:“他们走了,我们下去看看吧。”
三个士兵毫无疑义的已经死了,寺本他们站在三具尸体前,三具尸体血肉模糊的,已经不诚仁形,森下胃里忽然感到一阵抽搐,跑到一边就是一阵干呕,寺本看着他,心中勃然大怒,可刚想开口,却听到近藤重重叹口气。
“上过战场的军人,看到尸体居然回吐,这还根本是个孩子。”近藤的语气中充满惋惜。
寺本也只能无奈的摇头,在场的人没有动那三具尸体,一方面,他们不知道那群土匪会不会回来,如果他们回来,看到三具尸体不见了,说不定会追查,那他们便危险了;其次,他们也没有力气去挖那坚硬的冻土,几天时间里,他们每天要走几十里山路,而食物呢,要找到才有,没找到,便没有吃的。
围观了一会,寺本带着士兵重新上路,他们不敢沿着山道前进,而是翻过这座山,在没有路的路上继续向未知的前方前进。
(未完待续)
民国投机者 第五节 斯大林攻击(四)
夜幕降临,即便是春天,塞外的风依旧有些刺骨,饥饿降临到这支小队伍中,只有十几个人的队伍拖得老长,寺本爬上一座山,向四下里望望,没有发现那里有火光,黑暗中却传来狼的嚎叫,那凄厉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寺本找到唯一一个勉强可以称作军官的近藤商议,去那里搞点粮食,近藤坚决反对,他毫不客气的告诉寺本:“草原上最可怕不是人,而是狼,一旦分开,遇上狼,我们便是死路一条,我们根本没有自保能力!没吃的可以忍忍,总比成为狼的食物要强!”
近藤的话让整个队伍都感到不安,草本和森下禁不住四下打量,漆黑的夜幕中,似乎隐藏不知名的恐惧,随时可能冲出来,将他们撕成碎片,狼吞虎咽的吞下。
近藤带着大家收集了一些柴草,点起几堆火,一方面取暖,一方面防止野兽,布置好哨兵后,一群人围着火堆坐下,现在谁也没心情开口聊天,寂静中只有柴火的噼啪声。
草本将绑腿松开,让脚轻松下,松弛下来,就更感到腹中饥饿难当,近藤将钢盔摘下,挂在火堆上烧水,然后将皮带解下来,用刺刀将切成小块,略微清洗下便丢进钢盔内煮。
所有人都围过来,目光紧盯着钢盔,似乎里面煮的不是皮带而是山珍海味,近藤却没有靠过去,而是坐得远远的,把玩着手中的刺刀。
草本听到黑暗中似乎有动静,他抬头四下张望,发现近藤已经站起来了,神色紧张之极,草本注意的向四下张望,旷野间似乎多了些漂浮的绿色灯泡,火光下,近藤的脸色惨白,握着刺刀的手在微微发抖。
“那是什么?”草本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以为自己的声音比较平静,可在旁边人的耳中却是那样的恐惧和惊慌。
“狼,狼群。”近藤从牙齿缝中蹦出几个字,众人一下顿时大惊,没有人见过草原上的狼群,可关于草原上狼群的传说却听到过不少,这是一群极其凶残的野兽,以群体活动。
外面绿色的灯泡,渐渐的增多了,近藤招呼大家围成一个圈子,在火堆里添加了更多的柴,让火烧得更旺。
绿色的灯泡越来越,有一头狼从黑暗中冲出来,冲到火堆边,很快又退回去了,草本向火堆扔进两根柴火,其他人也要向火堆添柴,近藤连忙喝止。
“我们的柴不多!要烧到天亮!”
众人又连忙将柴放下,神情紧张的注视外面的灯泡,灯泡发出绿幽幽的绿光,草本估计了下,狼群有四五十头,如果换在平时,这些狼根本不算什么,可现在却能要他们所有人的命。
一声凄厉的长嚎在黑暗中响起,随着这声长嚎,本有些搔动的狼群渐渐安静下来,草本有些不明白,他低声问近藤,近藤的神情始终非常紧张:“他们在等待,等火小了,或者我们惊慌失措,大家冷静,冷静!不要乱动,保持警惕!”
两边就这样僵持着,火堆外的狼群渐渐开始烦躁起来,不时对天长嚎,逐渐减弱的火圈让它们渐渐失去恐惧,几头狼试图冲进火圈中,可一靠近火圈便又缩回去了,随即狼群又传来一声长嚎。
“那是狼王,”近藤的声音有些平静了,实际上他也没对付过草原上的狼群,可他在曰本时是猎人,从一开始到现在他都按照经验在作:“一群狼有个首领,狼群的行动都由他指挥,它们现在正在找我们的弱点,只要找到了,便会发动进攻。”
两头狼从黑暗中冲出来,在火堆的间隙中冲进来,腾空扑向浅野,浅野有些惊慌的用刺刀抵挡,可狼在空中扭腰,浅野的刺刀便落空了,眼看着狼口便咬向浅野,枪声响了,子弹准确的穿过狼头,野狼啪地落到地上,微微挣扎,寺本迎上了另一头狼,武士刀将狼劈成两半,空气中顿时有了浓重的血腥味。
“把子弹都给我。”近藤的声音严厉而急促,草本迟疑下,正在踌躇是不是该把子弹交给他,近藤又叫道:“要想活命就把子弹都给我。”
寺本以一个漂亮的动作收回武士刀,头也不回的下令:“把子弹都给他!近藤君!拜托了!”
“必须杀死狼王!狼群才会散!”
草本听出近藤的声音中没有多少自信,可刚才近藤的那一枪,却显示出比他们所有人都强得多的枪法,如果这里面有人能一枪打死狼王,除他以外再无别人。
或许是枪声给狼群带来威慑,解下来的时间中,狼群变得安静了很多,近藤指挥大家将火堆加上火,火光透出去老远,几十头狼正狼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草本感到时间过得如此慢,黑漆漆的夜似乎没有尽头,柴火越来越少,火已经没有刚才那么亮了,狼群又开始搔动,长嚎再度响起,这次的声音似乎更加凄厉,也更加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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