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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投机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有时糊涂
在中岛目光注视下,立高之助有些心虚的低下头,田边却不服气的辩解道:“中岛君,难道您认为联合舰队不能击败太平洋舰队?联合舰队目前是世界上最强大的舰队。”
中岛露出丝嘲弄的眼色:“田边君,七年前,我们也说皇军是世界上最强大的陆军,关东军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现在呢?美国的生产能力是曰本的十倍,造船能力是我们的五倍,战争打了三年,联合舰队没有新造一艘航空母舰,没有增加一条战列舰,而美国人呢?”
“美国工业能力虽然强大,可美国的工业只能生产打火机收音机,还有女人的化妆品!根本无法造枪炮,也无法造军舰!”田边越发不满,有些生气的责备道。
中岛康健哈哈大笑起来,双肩疯狂的耸动,枝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跑过来,连声问怎么啦,中岛康健摆摆手,示意什么事都没有。
枝子将信将疑的离开,离开之前还一个劲的问他需要什么,立高之助轻轻解释了几句,枝子才担心的看着中岛康健离开。
田边的言论是当初曰本选择开战时,军部的一些军官的言论,联合舰队司令山本五十六曾经在美国留学,也担任过驻美武官,对美国的工业实力非常了解,所以坚决反对对美国开战,陆军省的军官们便宣布美国的工厂只能生产玩具照片机,美国人无法承担尸山血海的战斗,美国人怕死,等等。可现在所有这些一厢情愿的言论都被证明是可笑的谎言。
现在中岛从田边的口中又听到相似的言论,这由不得他不感到可笑。在中岛康健的笑声中,田边的脸色渐渐变得绯红,他有些恼羞成怒。
“中岛君,这很好笑吗?”田边的声音略微增大。
中岛康健笑声突然一敛,他看着田边摇头:“田边君,没想到您还这么天真,美国工厂要是真的只能生产玩具照相机,我想帝国空军和海军非常希望能拥有这样玩具。”
田边一下语塞,立高之助叹口气替他解围:“是呀,谁也没想到,战争持续了这么久,当初我们对美国的判断有失误。”
中岛这次没有反驳,枝子将酒菜端上来,她有些担心的问中岛有没有事,中岛宽慰她自己没有事,待枝子走后,中岛端起酒杯,也没有敬立高之助和田边便喝起来。
立高之助喝了口酒,眼珠一转,半是撩拨办是劝解的说道:“中岛君,您的情绪不太对呀。艰难时刻更应该鼓起勇气,这才是武士应该有的风骨。”
“对,中岛君,鼓起勇气,拿出武士的精神来,为帝国战斗!”田边也鼓励道。
中岛目光迷离:“我不是不想战斗,可我找不到挽救曰本的办法,没有,一点都没有,立高君,你知道吗,我找不到办法!没有办法,完全没有办法,帝国要毁灭了,东京要完了!一切都完了!”
两行热泪从中岛康健的眼中淌下,立高之助完全明白中岛康健的痛苦,作为一个位居中枢,自负才智的高级将领,目睹危机却拿不出丝毫办法,这种痛苦是常人难以理解的。
“胡说什么!”
立高之助扭头看却是两个西装之一,这两个西装很好分辨,一个年纪稍微大点,三十多岁,鼻下留着一点胡;另一个而是二十五六岁,眉角有一处较短的刀疤。
说话的是那个二十五六的刀疤男,刀疤男的神情有些激动,旁边的一点胡一脸无奈,刀疤男怒视着中岛康健和立高之助:“作为帝国的高级将领,竟然散布这样失败主义倾向的话,是严重犯罪!阁下,你应该向天皇请罪!”
(未完待续)





民国投机者 第十节 江户之花(三)
中岛康健抬眼看了刀疤脸一眼,轻蔑笑了下,刀疤脸身上流露的气息就告诉他,这家伙根本没上过战场,不过就是个刚从军校毕业,头脑发热的青年军官。
“阁下,下村君行事孟浪,请原谅。”一点胡急忙站起来冲着中岛康健施礼,同时严厉的瞪了刀疤脸一眼。
“原谅他们?干嘛要原谅他们!”中岛康健冷笑下说:“军队中就是这样自以为是的家伙太多,杉山元,东条英机,寺内寿一,这些混蛋,把曰本带上了这条亡国之路,这些家伙罪不容赦!应该千刀万剐!”说着瞪了眼刀疤脸:“还有你!”
“混….”刀疤脸及时刹住话头,内心里对方将级军衔对他还有威慑,让他不敢过于放肆:“阁下!战争正进入紧要关头,这个时候所有国民,所有帝[***]人都应该振作信心,响应陛下的号召,为帝国流尽最后一滴血!”
“空喊口号没有丝毫意义,”中岛毫不客气打断他的慷慨激昂,冷冷的说道:“可到底怎么打赢一场战争呢?杉山元说三个月击败支那,结果帝国打了七年,支那人不但没有被击败,帝[***]队却在不断撤退,辻政信,这个满口武士精神的家伙,现在在支那人的战俘营中,未来两个月内,支那人就要进攻满洲,关东军能守住满洲吗?守不住的,根本守不住,联合舰队出击马里亚纳,结果呢?几天之内便知道结果了,这可能是帝国最后希望。”
“你….”田边有些激动,随即叹口气,立高之助摇摇头,苦笑下说:“中岛君,有些话在这个场合最好还是不要说,我们还是喝酒吧。”
话音刚落,门帘再度掀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进来,老头穿着咔叽布料的国民服,进门后便大声对吧台后的老板叫道:“河谷家的,今天下午国民义勇队训练,枝子也要参加。”
“啊,那不就要关门了吗?”枝子答道。
“关门也就这半天,”老头说道:“不好好训练,支那人美国人要来了,怎么参加战斗,怎么消灭敌人呢?”
中岛康健又笑起来,立高之助和田边相视苦笑,他们都是从中国战场上回来的,那些精锐的,经过百战洗礼的老兵,纷纷葬身在武汉、徐州、山东、华北,这些仓促训练的老人妇女能起多大作用呢?支那人的坦克,炮火就会将他们碾成碎肉。
枝子还没开口,老板便回答道:“好的,劳您费心了,我们下午一定到,还是在公园内吗?”
“对,对,还是老地方。”
老头神气活现的走了,枝子这才低声抱怨:“不是说联合舰队能保护我们吗,就算支那人打到满洲,关东军也能挡住他们,整天训练,店怎么办呢?”
老板微微皱眉,打断她的抱怨:“说什么呢,大家不都在训练吗,连兵工厂的工人都要参加训练。”
“他们有人发工资呀,我们要不开门,吃什么?”枝子还是不满的嘀咕道,不过声音却明显小了很多。
立高之助心中暗笑,他看到老板在说话时猛给女儿使眼色,要不是顾忌他们在,老板的话恐怕就不同了。刀疤的脸色却有些变了,似乎又要冲动了,一点胡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冲他微微摇头。
“阁下,”一点胡沉声对中岛康健说:“战争已经发生,追究以前没有丝毫意义,我们要做的是争取最后的胜利,作为帝[***]人,就是没有丝毫迟疑的为陛下战斗到最后一刻。”
“话说得很漂亮,”中岛却嗤之以鼻,没有半点动容,他指指俩人:“你们这些整天待在陆军省的参谋们,脑袋里整天想的就是怎么升官,怎么变成将级军官,只知道发动战争,却不知道怎样取胜,曰本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战无力,和不甘,空喊几句口号,有屁用。”
“你……!”刀疤大怒,他再也抑制不住,掏出张证件拍在桌上:“我是宪兵司令部少尉船友时正,中岛少将,我要将你的言行向司令部报告。”
“那是你的权力,”中岛当然不会被吓住,他的脸上反而浮现出一丝笑意:“船友少尉,战争进行了七年,你参加过那些战斗?”
船友顿时语塞,他这才回过神来,面前的三个人都是身经百战,中岛康健立高之助曾被誉为华北派遣军双子星,田边也曾在对苏作战中浴血奋战。他们收敛起来时,似乎没有什么,可一旦需要,浑身散发出的那种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而船友自己呢,他父亲是曰本造船大亨,四年前从军校毕业后便进入宪兵司令部,而后在朝鲜服役过两年,从未参加过任何战斗,面对那些从战火中走出来的军官们,船友总有些底气不足,更何况象中岛康健立高之助这些将军了。
“中岛将军是想摆资历吗?”一点胡却不象船友,他参加过不少战斗,没有那些忌惮。
“资历?”中岛康健漠然的冷冷一笑:“阁下也是宪兵司令部的吧,和你们摆资历有意义吗?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战争不是几句豪言壮语便能打赢的,参加过战斗,特别是在支那作战过的军官便明白这个道理,在军校时,老师告诉我们帝[***]人应该讲究尸山血海,不惧牺牲,可我们在支那作战七年,支那军人不同样尸山血海吗?
两千年前的支那军神孙子曾说过,战争,乃是国家的大事。生与死的战场,存和亡的关键,不可不慎重考察。”
正说着,从店外传来凄厉的警报声,老板嘀咕两句,枝子连忙跑出去,中岛康健和立高之助也没在意,中岛康健继续说道:“在这次战争中,帝国牺牲了无数忠勇将士,消耗了几代人积蓄的财富,可结果呢?问题到底出在那里?是什么导致我们现在的处境?如果不认真思考……”
“警报!空袭警报!”枝子匆忙跑回来焦急的叫道,立高之助一愣,空袭警报,又是演习吧,中岛康健也停止上课,几个人都愣愣的看着枝子,似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警报!空袭警报!赶快出来!空袭警报!”
立高之助站起来走到窗边,就看见刚才那老头沿着街边奔跑,边跑边声嘶力竭的叫着,从旁边的店铺中不断涌出人来,先看看天空然后又匆忙跑回家里。
立高之助扭头看着中岛康健和田边,平静的说:“看来他们真的来了。”
老板匆忙的将火关掉,又将店里的电闸关上,枝子跑进内屋,将孩子背在背上,手里抱着个小匣子,里面肯定装着全家的财物,老板娘则抱着个包袱,老板从柜台下拿出个箱子,手忙脚乱的将账本放进箱子内。
中岛康健他们出门后,街上的人已经很多了,不过人虽多却不乱,好些站在路口望着南边的天空,立高之助和中岛康健也站在一边望着天空。
天空中出现一群黑点,黑点排着整齐的队形,屁股后面拖着长而清晰的白烟,好像一群游鱼,在碧蓝的天空中游荡。
没有看见飞机升空迎战,高射炮发出轰鸣声,一发发炮弹飞向机群,在蓝色的天空中绽开朵朵黑云,似乎击中了机群,观战的人群发出阵阵欢呼,黑云散去,黑点依旧保持着整齐的队形。
“港口。”田边突然开口说道。
“东京钢铁厂。”立高之助说。
“港区。”中岛康健显然赞同田边的意见,港区是东京的重要工业区,这个区不仅仅只有港口,还包括沿河两岸的部分地区,这块地区内集中了造船厂、钢铁厂、炼铝厂等重工业工厂,是中国空军必然轰炸目标。
立高之助没有争论,他望着天空中的黑点,黑点依旧不紧不慢的在天空盘旋,似乎在向地面的人群示威。
“他们怎么能在白天轰炸。”立高之助喃喃自语。
“怎么不能。”中岛康健反驳道,旁边的船友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心里嘀咕这个家伙的怎么比监视目标的还要象支那间谍。
“这是美国最新型的轰炸机,飞行高度一万米,我们任何高射炮和飞机都达不到这个高度,他们在九州就探明了这点,所以他们现在敢就这样来轰炸东京。”中岛的语气同样平静,四下里人群开始向防空洞和空旷的公园涌去,似乎那里能提供更安全的保障。
上野公园附近没有什么工业设施,立高之助他们虽然断定至少这波轰炸不是针对这里,但依旧不敢怠慢,他们不想去防空洞,于是随着人流进入公园。
公园很大,树木茂密,形成天然的隐蔽,立高之助三人站在河岸边,目光依旧紧盯着天空,支那飞机似乎已经找到目标,飞机开始向港口集中。
炸弹从天空落下,尖锐的呼啸声让即便远离港口的人群也发出阵阵惊慌,爆炸声从远处传来,立高之助随即发现,港口附近升起一遍火光,火光迅速蔓延,形成一条火带,红色的火舌在海风吹佛下迅速串向高空。
(未完待续)




民国投机者 第十节 江户之花(四)
船友和一点胡依旧与立高之助他们在一起,他们一同站在岸边的樱花树下,听着远处传来的爆炸声,看着高高卷起的火舌和直上云霄的黑烟,此刻没有樱花,树枝上长满茂密的树叶,翠绿的树叶在风中微微摇摆。
天空中中国飞机的队形散开,一架架飞机轮番投弹,一串串炸弹从天而降,每一声爆炸都将火舌推得更高,灼热的高温,随着海风吹来,中岛康健又闻到佐世保的那种焦臭味。
“咱们的飞机呢?”树丛中传来议论声,立高之助眉毛一动,耳朵立起来了。
“不是说有上千架飞机保护东京吗?这些飞机上哪去了?”声音越发大了。
“骗子!骗子!他们骗人!根本没有飞机!没有飞机!我们怎么办!就让支那人这样轰炸我们?!”
议论声越发大了,也越发激烈。立高之助扭头看,树枝下,一群市民正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在九州被轰炸时,军部为了安抚人心,宣称东京地区有上千架飞机保护,将排列整齐的飞机照片刊登在报纸头版,此举在一定程度上鼓舞了东京市民的信心。
议论声越来越大,船友似乎有些不安,他扭头看看了树下的市民又看看身边的一点胡,一点胡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中岛康健和田边也目不转睛的望着远处的火焰,火焰已经将天幕烧得通红。
“船友君,市民并不知道,零式飞机只能飞八千米高,而b29是在万米高空飞行,你去解释也无法解释清楚,他们不懂航空动力学。”立高之助好心宽慰船友。
可此话在船友耳中嘲讽更甚于安慰,船友内心有种隆重的受辱感,怒气勃然而发,他准备采取点行动,一点胡这时开口了:“立高君说得对,普通国民对军事了解很少,船友君,你应该保持平常心。”
“哈依。”一点胡显然是船友的上司,船友的眼中虽然还有不满,却也不再那么冲动。
立高之助微微一笑也不再理会,中岛康健盯着火光冲天的方向,眉头深皱,似乎在苦苦思索什么,田边嘴巴微张,嘴里不住在无声的嘀咕着什么。
几声尖锐的啸声传来,随即一连串爆炸在不远处响起,随即一连串火光冲天而起,躲在树下的人群发生一阵搔动,七嘴八舌的声音传来。
“是三关宅!”
“幕下町!”
忽然一道身影从身边冲冲跑过,立高之助定睛一看却是酒馆老板向外跑去,立高之助冲他叫了声:“喂!你干什么!快回来!”
老板好像没听见,依旧迈着短腿向外跑,立高之助快步追上去,一把抓住他,将他拖回来,枝子背着孩子从树丛中冲出去。
“爸爸,您要要干什么呀!”枝子也抓住老板哭喊道,背上的孩子似乎感受到大人的情绪,也大声哭泣起来,一时间场上哭成一遍。
老板的目光僵硬的望着不远处的火光,现在这里明显可以感到火势的灼热,老板的嘴唇哆嗦着:“我的酒馆,我的酒馆,完了,完了,全完了!”
“我爷爷那会就开的酒馆,现在全完了!”老板坐在地上,拍地大哭起来。
“这些狠心的支那人!”人群中一个老女人咒骂道。
一点胡忽然靠近立高之助,在他身边叹道:“真惨啊,上百年的老铺就这样没了,将来他们怎么生活啊。”
“是呀,阁下说得好,”立高之助叹道:“帝国走到今天,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一点胡楞了下,中岛康健却冷哼声,他目无表情的看着正聚在一起哭泣的人群:“他们哭得太早了,还不知道是不是他们那个街区,支那人这次轰炸的目标是港口区,这边落下的炸弹不过是误炸,等他们将港口区彻底炸毁后,目标转向商业区,那时东京才是真正的毁灭了。”
“商业区?”船友惊疑不定的看着中岛:“不是吧,那里没有军事工业,只是一些商店,轰炸这样的地区不就是屠杀吗?”
中岛看着冷笑连声,便不再理他,一点胡也同样沉默,田边则用看小孩的目光看着他,让他感到自己的话非常幼稚,倒是立高之助微微摇头,拍拍他的肩头,以示安慰。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轰炸皇宫,陛下在宫中是不是安全。”田边自言自语道。
没有人接腔,特别是中岛康健、立高之助和一点胡,都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没什么疑问,以曰本军队在中国的行为,中国人恨不得将曰本四岛炸到太平洋底,何况一个皇宫。
船友看着中岛康健的相机,现在有些理解他的举动了。在这样的轰炸下,六百万人口的东京能承受几次?那些精美的建筑,城市被毁灭了,这些生活在城市的人们该去那里呢?除了东京,还有横滨、大阪、京都、名古屋…。几千万城市人口,支那人会挨个轰炸,这些人又怎么办呢?船友的脸色开始发白。
哭泣声渐渐小了,所有人带着悲伤,呆呆的看着正在燃烧的地区,却忘记了思考,那些堆积在街边的水缸,那些挂在墙上的灭火器,为什么没能将火扑灭?
天上飞舞的小黑点,带来无尽灾难的美狄亚,摇晃着向西方飞去,空袭警报解除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城市,那是一声超长的轮船汽笛。
汽笛声有些象捂着嘴呜咽哭泣的女人,低沉的汽笛在东京上空回荡,人们慢慢走出公园,向那片灼热快步走去。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焦虑,他们都是附近的居民,从那股灼热的温度判断,燃烧的地点距离他们的家并不远。
看看快到家了,枝子从快步走变成小跑,她一手伸到后面扶助孩子,另一支手提着包,两条裸露的小腿飞快摆动,木屐发出嗒嗒声,天空中飘着灰烬,散发着更浓厚的人肉烤焦的味道。
老板紧紧跟在枝子身后,老板娘则提着箱子慢慢的随着人群向回走,立高之助有点厌恶这种气味,他不想这么早就回去,去闻那股浓烈的臭味。
“立高君现在不熟悉这个味道了吧。”中岛康健看出立高之助的想法,没等立高之助回答,他便叹口气:“其实,我也不喜欢这个味道,这只有烤肉味,没有硝烟味,只有这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才是军人熟悉的味道。”
立高之助苦笑,没有回答,田边却同样叹口气:“是啊,那是敌人的,现在是同胞的,我也不喜欢。”
中岛康健看着田边微微摇头:“田边君,怎么说起孩子话了,战争便是无所不用其极,我们在支那杀过多少人?两千万还是三千万?枝子背上那样大的小孩,我们杀过多少?田边君还记得吗?”
田边无言以对,良久才分辨道:“可那是战争。”
“这同样也是战争,”中岛康健神情漠然,语气丝毫不激烈,情绪也没有一点波动:“大本营制定了总决战方略,……。”
田边皱眉打断他的话:“中岛君,我和立高君已经退役,也正处嫌疑中,这种事情告诉我们,似乎不妥吧。”
中岛康健似乎没听见,他看着立高之助继续说:“…武装几千万国民,待敌人登陆时,对敌人进行打击,不计代价,不计后果,准备用一百条命换一个敌人。”
立高之助皱眉反问道:“他们这是要做什么?是吓唬敌人还是吓唬我们自己?”
中岛康健哈哈一笑,没有再说下去,田边和一点胡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立高之助见状便解释道:“这种策略实际是将整个民族压上轮盘,赌了,赢了,损失巨大,输了,大和民族就此灭绝,”说到这里,他停顿几秒钟:“我认为,后一种可能姓更大。”
“何以见得?”田边追问道。
中岛康健淡淡的问:“田边君,在支那领土上作战时,如果支那人反抗,你会介意杀掉多少人吗?”
田边一下不再开口了,一点胡阴沉着脸,船友心中发怵,他没去过支那,但去过朝鲜,也杀过不少朝鲜反抗者,他清楚知道那种感觉,没人会手软,有多少杀多少,只要反抗继续,杀戮便不会停止。
几个人慢慢离开绿树成荫的树丛,远远的看见,枝子突然跪坐在地上,双肩耸动,后面的人群也停下脚步,忽然间,人群发出一阵欢呼,一齐向前奔去。
立高之助松了口气,知道事情并没有到最坏,走了两步,他忽然想起,自己怎么会有种安慰呢?这是为什么?
“看来我们还可以继续喝酒。”中岛康健说。
立高之助苦笑下:“醉卧沙场君莫笑,这份浪漫,我可没有。”
周围的焦臭更浓了,硝烟的味道也浓烈了些,田边也摇摇头,一点胡也同样摇头,中岛康健叹口气:“看来你们还不是合格的武士。”
立高之助一笑,心中却升起疑问,这个疑问从遇上中岛康健便存在,中岛康健是个什么样的人,信念坚定,才智卓绝,绝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也绝不是一个随便将军事机密拿出来聊天的人,可他竟然这样作了,这是为什么呢?是不是土肥原的又一个计策?
(未完待续)




民国投机者 第十节 江户之花(五)
中岛康健径直回酒馆喝酒去了,立高之助默默的看着他有些孤寂的背影,好一会才转身问一点胡:“两位是回宪兵司令部呢,还是到我那小窝去坐会。”
一点胡沉默会摇摇头,冲立高之助微微施礼:“非常抱歉,职责所在,就不去搔扰了。”
说完之后,一点胡率先离开,船友跟在他身后,走了段距离后,才纳闷的问:“阁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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