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氏长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鱼头小闲
“一切都好。”静娴应道。
“我要多一份的牛肉。”林沫接着吩咐道,“好好地腌过,没了腥气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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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氏长兄 73第73章
宋太医自从收了林澈这个徒弟,心里也是高兴的,他早年与林清共事过,知道林清的本事,悄悄林澈,也是勤奋聪明的。何况,靖远侯亲自带着弟弟来跟他磕头拜了师,也是个体面。不管怎么说,林澈这么个世家子弟跟着他,也是上面对自己医术的肯定。只是元妃不动声『色』地透『露』出要拉拢林澈的心思时,他也一时想着,要明哲保身。
太医院的太医最忌讳的事情,就是和后妃有任何的牵扯。谁知道那深宫大院里头人是怎么想的?谁知道那些美丽的女人什么时候会『露』出狰狞的表情来?但是林澈不一样,他出身林家,精通医理,也熟知毒物。当年林家先祖凭肉眼看出太祖被前朝公主下了毒,救了太祖皇帝的命,转而辞官回乡。而曹源、曹演兄弟二人当年立下战功,也有不少传言,说是这兄弟二人毒杀前朝炀帝,甚至太祖为了安抚前朝人立下的幼弟听说也是这二人谨遵圣意动的手。
宋太医向来谨言慎行,如今后宫并不像太上皇那时候一样的血雨腥风,元妃也算得上是份位高了,何况抱琴也没说错,靖远侯都是元妃的表弟,何况是林澈。
林澈什么也没有应下,他转身就请了假回家,过了几天,靖远侯府的下人送了一张请帖来他这儿。
他原本以为是靖远侯要请他,谁知到了侯府,却只有林澈一人,坐在园子中的梅林小亭上,一身二『色』金百花暗红箭袖,外罩大红双排褂,束着镶玉紫金冠,远远地看着,同园子里白的黄的红的梅花几乎融于一体,更衬得年少天真,一团贵气。
“师傅请坐。”林澈迎出亭来,请宋太医坐下。宋太医见他身后跟着四个丫鬟,都是低着头不说话的恭敬模样,心里也产生了一丝轻视:“你也有好几天没来太医院啦?”林澈笑嘻嘻地撕开一个小酒坛的红纸封:“正要同师傅说,其实母亲已经回了山东,不过哥哥嫂嫂听说了一些事,叫我在家里住几天。没能去同师傅告假,实在是过意不去。”
“这是为何?”林家如今确实不缺太医院的这点俸禄,也不缺太医的这点体面,善仁堂好善乐施,林氏子弟宅心仁厚,医术精湛,走到哪里,名字就是招牌,很不必如他们这样的需要走出去说一声“我乃医官”之类的话来。但是林澈既然已经进了太医院,还一直勤勤恳恳的,实在不像是会随意任『性』的人。
林澈笑道:“大哥说,从来没有听说贵妃的大宫女来见小太医的情况,我还没定亲的,名声重要。”
宋太医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好像靖远侯妃与元妃从前便有了矛盾。[]红楼之林氏长兄73
当日景宁郡君随和惠大长公主进宫,直截了当地拒绝向贵妃请安,并说出了“没有从妾室那儿论亲戚”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然而出乎意料的,最后竟是贤德妃被禁了足。和惠大长公主在宗室中声望极高,毕竟年龄和辈分摆在那儿,公主在的时候,便是太上皇也会多宠爱景宁郡君几分,只是没想到,公主回了山东,已经嫁为人『妇』的孔氏竟然还是这么大胆么?
林子伸出忽然转出来几个小丫头,年纪都不大,穿着一『色』的葱黄棉袄嫩绿『色』棉裤,更衬得娇嫩可爱,林澈身后有给丫鬟迎了上去,接过她们递上来的一套酒具,回到石桌前,洗净了手来温酒,那几个丫头也不走,收集着梅上的『露』水,随时听着林澈这儿的吩咐。
“三爷,云夕姐姐问,下酒菜可以上了么?“一个丫头细声细语地问。
宋太医不禁感慨道:“你这日子过得倒是畅快,若我也同你一样,有这么些个人伺候着,不缺吃不缺花,我也懒得去当值了。“
林澈不动声『色』地道:“师傅尝尝,这是我老家的酒,孔大哥上回送过来的,这酒名唤梅花泉,是取趵突泉水酿的,口味颇是绵软,我大哥就爱喝这个,我同嫂子说,师傅素来好酒,得准备些浓烈的好酒才是,可是嫂子说,师傅明儿个还要当值,还是喝些淡的,这酒味儿格外好,师傅,请。“
“当年我初入太医院,你父亲也曾经拿梅花泉欢迎我。“宋太医轻呡了一口,”味道却与当年不甚相同。“
“每家酿造的法子不一样,“林澈应道,”父亲也曾经提过师傅,我那时候年纪小,记不太清楚了,大哥却记得,同我说,父亲与师傅交情破好,便是看着我父亲,师傅也必会庇我平安,有师傅在,他也敢放我人生地不熟地在一片陌生人里去闯『荡』的。“
宋太医心里一凛,抬头看着林澈,见他依旧是一副憨厚天真的笑颜,忍不住想到,这个小徒弟是林先生的儿子,是林小侯爷一手带大、亲自交到太医院的。林小侯爷如今也算是站稳了脚跟,他对这个没有继续从医道的好友之子并没有多了解,但是也算是结识了不少达官贵人,个个提起林侯爷来都说是好容貌好『性』情好手段,却偏偏一个个地又说不出来他究竟是怎样的手段怎样的『性』情。林家三子,林二他是没见过,然而看着林三也不是省油的灯。
“今天请师傅来,还有另一件事,我姐姐因着父母身子的缘故,气血微有不足,想着师傅是这方面的行家,求师傅帮姐姐看一看,开个方子。”
若要说补气养血,宋太医还真不敢在林家人面前称行家,不过人家做徒弟的既然把台阶都铺好了,他一个做师傅的当然不能妄自菲薄,随口应下。
林澈笑着拍了拍手,身后的几个小丫头忙温酒,手脚麻利,端菜倒酒之间竟然不闻一丝儿声响。宋太医道:“以前听内务府的人说,他们训练小宫女,都要练到放磁盘儿在石桌上都听不到一丁点儿声音,我还想着,若是这样,该多无趣,不想你家里也差不得多少了。”
“这些丫头原并不是我家的,本就是宫里赏给嫂嫂的陪嫁,看着年纪小,其实辈分还挺大。”林澈道,“因为她们年纪小,宫里也没给份位,算不得女官,我这趟来没带几个丫鬟,嫂嫂盛情难却,也就斗胆用一用。”和惠公主会给宠爱的孙女陪嫁女官是谁都能猜到的,但是皇后也赏了就耐人寻味了,还是赏的没有份位、不足以给郡君撑腰的小宫女,看着倒不像嫁侄女,像是专心替侯爷娶妻了。
宋太医一边想着这些贵人的心思还真是难猜,一边又忽然想起来,他一直以为软糯可欺的小徒弟,到底也算是个拐弯抹角的皇亲国戚了。
吃过了酒,又闻了一会儿腊梅香气,小丫头们奉上茶来,林澈亲自服侍着宋太医用过了茶,才叫过一个小丫头来:“去跟王嬷嬷说,我一会儿陪师傅去给姐姐看看身子。”
“是。”小丫头应了一声,往园子里去了。[]红楼之林氏长兄73
宋太医定了定神,跟着林澈走过几条小道,进了一间五进的小院子,见此处虽然幽静,但日照充足,极是暖和,有心称赞,却因为这是侯府贵女的闺房不敢造次,心里也不禁想到,林家对于养生果然是有家底儿在的,竟有些班门弄斧似的紧张了。只是林家几个孩子到底还小,便是从娘胎里出来便开始看医书,到如今能看过几种症状?何况林清去得早,孩子们缺个授业解『惑』的教导者,倒是真真遗憾了。
进了院子,只见屋里立了十几个才留头的小丫头,穿得花花绿绿的,凑在一起做针线,看到林澈进来了忙起身请安,林澈没说什么,倒是扔了把铜钱在桌上:“紫鹃姐姐不许你们玩么?大中午地就低着头,小心脖子疼,姑娘在里头?”小丫头们笑着谢过三爷,推着他们进了里屋。
黛玉已经换好了见客的衣裳坐在床上,紫鹃等守在床边,将帘帐放下,宋太医和林澈进来,只见到两个穿着浅紫绣粉花掐边短褂袄的丫头立在床前,忙低下头去,雪雁轻声道:“姑娘,三爷和他师傅来了。”
“有劳宋先生亲自跑一趟,天冷,雪雁,给先生沏茶。”宋太医只听到一声轻轻柔柔斯斯文文的女声,忙道:“已经喝过茶了,姑娘身子要紧,不如老夫先给姑娘把上一脉?”
“先生平日里照料三弟颇是辛苦,如今又为我跑这一趟,不喝杯茶歇歇脚,叫我们怎么过意得去。”
雪雁已经端了茶上来,宋太医连说不用,要先请脉,紫鹃小心地掀起帘帐来,里头『露』出一只手来,纤细雪白,就是缺了点血『色』,紫鹃小心地拿着两块方巾搭上,才侧身请宋太医。
宋太医诊过脉,只觉得果然是气血不足,心肺无力,但确实好生地调理过,如今比起当年算是好了大半:“林先生当年就是这方面的行家,姑娘平日里可吃『药』?”
“以前是把『药』当饭吃的,后来大爷调理了一阵子,如今只吃『药』膳。咳嗽的时候吃雪梨膏。”紫鹃替她答道。
宋太医抚须,心知『药』膳方子是林家的秘方,要不得,因而道:“林家家学渊博,我是万不能及的,依老夫看,姑娘平日里可经常夜里盗汗,觉得口干,极难入眠?”
王嬷嬷喜道:“先生真是神医!”
“若是老夫看,姑娘气血是有不足,这个得时常用燕窝养着,只是这雪梨膏是凉的,平日里『药』膳中温补之物又多,两相冲突之中,才有了如此。我倒是想劝姑娘一声,屋里的香选些清淡的,若是咳嗽起来吃了枇杷『露』雪梨膏,当日的『药』倒是可以停一停。姑娘的气血已经补得差不多,体寒之症,我看侯爷也调理得不错,『药』膳虽说是好东西,不过偶尔停上一阵子也是不碍事的。”
林澈忙记下来,一边悄声问紫鹃:“姐姐吃的『药』膳难不成就一直是那个方子?便不说其他,吃也吃腻了。便是大哥没空,你们不会拿来叫我改改方子?”
黛玉笑道:“并不需要如此麻烦,那『药』膳我本来也不是每天都吃的。如今看一看,宋先生果然是医术精湛,三弟跟着你,我早逝的叔叔也能放心。只求先生如三弟对先生般,心诚以待,林府上下必将感激涕零。”
饶是见多识广如宋太医,也不会想到,一个尚未出阁的柔柔弱弱的姑娘,会这么不软不硬地敲打他。
林家果然是不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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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氏长兄 74第74章
宋太医走后,紫鹃颇是不满:“这事原不该姑娘出头。”虽说是林家的事情,但是黛玉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如今出头提点弟弟的师傅,要是让别人知道了,难免会对她议论一番,于名声十分不妙。何况林澈长嫂还在,实在用不着黛玉出头。
“我怕嫂嫂一出口,吓着宋先生,三弟到底还是要跟着他学东西的。嫂子出面虽好,只是也太严肃了些。我一个没身份的,随口说两声,也算是替三弟出头。”黛玉伤感道,“原也是我惹出来的麻烦,若非我带来的这门子亲戚,他本也不必如此进退维谷的。”
紫鹃劝道:“姑娘何必这么想的?大爷不是池中物,就算没有老爷的爵位也是一样的能出人头地,大『奶』『奶』又是和惠公主的掌上明珠,三爷这样的身份,在太医院里,总有人要拉拢他,与姑娘又有多大的关系呢?”
黛玉叹了口气,仍是觉得无能为力,只盼自己今日出口能提醒宋太医几句,让三弟莫要多想。雪雁同春纤咬耳朵道:“姑娘还总说三爷多想,自己想得才是多,这几年虽说身子好了不少,但是我看今天那个太医说的,还得好好调理呢,总这么『操』心该如何是好?“春纤亦是无奈:”你从苏州就跟着姑娘了,我们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姑娘的心思细?只盼家里人人都好,姑娘也能少担点心思。“
黛玉这一干丫头,原先也忧心着黛玉在林家的日子,心里只想着大爷到底不是亲生的,肯好好地给姑娘找个婆家,陪些嫁妆也就算是仁义了。只是这一年两年地也下来了,她们也看得分明,只怕亲哥也没有大爷做的多,心里倒是有点盼着姑娘在家里多住几年了。就算是嫁到别人家,哪里有做姑娘清闲舒服。
只是姑娘的终身大事,大爷也总不提起雪雁虽然年纪小不懂事,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了,也知道有些当官的人家,为了拉拢大臣们总是要把姑娘嫁来嫁去的,便就是在荣国府,也有不少人家为了体面求娶二『奶』『奶』身边的丫头,大爷对姑娘虽好,若是把姑娘许了个不知风月的俗人怎好?
她这边正想着,静娴身边的喜儿过来了:“雪雁,姑娘在么?『奶』『奶』刚刚看到宋太医给开的方子了,让我来看看姑娘用的燕窝,是自家铺子里的还是别人送的?“
雪雁忙掀了帘子出去:“姑娘在里头呢。燕窝是库房里头林思家的送来的,我也看着成『色』还好,就没问是哪儿送来的,怎么,燕窝有什么不成?“
“别提了。“喜儿压低了声音,”你还记得那日里三爷发火,说了一通商贾人家的话?我们『奶』『奶』还奇了怪了呢,好好的,谁引得三爷这些话出来。这不,刚刚知道了,说是和薛家同在户部挂名行商,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长安城里城外的桂花局俱是他家的,连宫里一应陈设盆景亦是他家贡奉的桂花夏家,铺子里派了人来堂子里说有上好的草『药』转手,掌柜的看他们送来的成『色』确实不错,就订了单子,还有些燕窝什么的,谁知道人真正送起货来,压根就不是那日里的好货!多亏了掌柜的留了个心眼,不然咱们堂子的名声可怎么办?三爷年轻气盛,准备打官司呢。“[]红楼之林氏长兄74
雪雁也唬了一跳:“这话怎么说?事情这么大?“
“『奶』『奶』说,别管那么些个,夏家家主去得早,如今孤儿寡母的,打官司咱们家有认证有物证,还怕打不赢,只是怕别人不知道这其中的纠葛,说起来都说我们仗势欺负人家。『奶』『奶』叫三爷忍下这口子气,只让人把那些个草『药』带到夏家铺子门口摊开来,让街坊邻居的看看桂花夏家的好『药』!这不,仔细问过了掌柜的,说没把那次等的草『药』燕窝的送来家里给姑娘,『奶』『奶』还是不放心,叫雪雁姐姐帮着看一看。“
这还真是大事,雪雁也吓得心直跳,忙叫来了紫鹃闻琴,三个人一起去黛玉煎『药』的小厨房,把库房里头的燕窝『药』材都拿出来,仔细辨过了是好的,才松了一口气。闻琴仍是心有戚戚:“幸好掌柜的多留了一分心,只是为了名声不能把去打官司,实在是忍不下去这口气。“
喜儿冷笑道:“是有人想我们家息事宁人呢,只是我也不怕两位姐姐笑话,我也这么大了,就没见到过敢这么嚣张欺负人的呢!我们大爷教的出容状爷这样的表弟,也不怕家里出个林状爷。当年二爷当家,济南那儿也有『药』农看他年轻,想要以次充好,二爷给回了还敢在乡里乡亲的那儿说二爷不厚道,欺负人。结果呢?就是打量我们大爷爱惜名声,也得看自己占不占理呢。“
雪雁等都不知道济南发生了什么事,仍自说道:“话虽这么说,难道就任由人家欺负了?“
闻琴道:“等着看呢。二爷都吞不下这口气,真以为咱们家大爷是菩萨,戳根针都不带喊疼呢。“
“真这样就不是菩萨是木头了。“喜儿道。她是静娴的丫头,感受最深,景宁郡君长这么大,人人都说她温婉贤淑,只有她们几个知道小郡君是从不吃亏的,『性』子非但冷清,有时候简直是执拗了,偏偏一来,洞房花烛夜就被姑爷下了个下马威,又冷搁了几个月,如今姑『奶』『奶』竟然小心谨慎起来了,不能不叫喜儿又是难过又是欣慰。
紫鹃也觉得林沫不是个泥菩萨,因而对雪雁道:“你急什么呢,就算不提大爷大『奶』『奶』的身份,好歹咱们家也算是勋贵人家,没有叫商贾踩的道理,咱们就算没读过书,难道没听过士农工商,人家是最下等的么!“
林沫确实不是个任欺负的,但也有人说的对,这事如果真的打起官司来,他还真怕不知道情形的街坊邻居说他以大欺小。当年林涵是怎么处理来的?“老张,你如今叫屈,我是打你了还是骂你了?你好好地回去,让左右邻居看看我们林家欺人了没有!只是从今以后,你家里人,甭管病的什么样,善仁堂不会出诊。你也别进我们善仁堂的大门来了。“路上走路不当心,踩了什么脏东西,难道要回头冲着脏东西骂两声才能解气?他拦住了要去打官司的林澈,叫管家去找大『奶』『奶』拿主意。
静娴素来心高气傲,做起事来只怕比林澈还要冲动,但她有孔氏嫡女的名声在,说实话,多少事原本确实是她无礼了,人们还只能咬牙自认了。便是南安王妃贾贵妃,可曾在她手上讨过好去?
孔静娴也没多说什么:“打什么官司?叫人把那草拉到夏家门口倒了,派几个口齿伶俐会说话的,好好地把事儿跟周围人说一说。”
“『奶』『奶』,这可妥当?”林可家的讶然道,“这外头说起来”
“我还就怕外头人不说呢。”孔静娴,“说就好好地说。”她面儿冷,眼角的弧度是恰到好处的凌厉,挑起眼睛看人的时候,左眉角的金『色』描花显得分外地慑人。林可家的心里讷讷,道:“奴才知道了。”
林沫听了,对林澈道:“如此甚好,对付无赖,也不要跟人家硬碰硬的。”
林澈道:“我只是疑『惑』,到底是谁给了他们家的胆子,假东西都卖到我们家来了。”[]红楼之林氏长兄74
“这道理连妹妹都知道,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夏家敢这么卖,那不叫有恃无恐,是以为我们家同他们以前遇到的那些人一样,贪着这点子小便宜,也当好东西卖出去了呢。京里这么多『药』铺子,你真以为他们的眼睛都是瞎的?一点都看不出来,不过夏家有皇商的名义在,东西又可以以假『乱』真,还真的便宜了不少。澈儿心思纯良,这些事情我们家有我和涵弟在,论理也用不上你来出手,只是这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也是有点数才好。”
林澈把话埋进了心里,又高兴了起来:“不过嫂子这一出,也实在是痛快。”
“这一出,靖远侯妃、孔氏嫡女、景宁郡君来做是痛快,换了别人家做就是一丁点也不痛快,被倒打一耙的都有。你们啊,也长点心吧。”林沫笑道,“如今这样也好。”
夏家这次也算是倒了大霉,他们家十分富贵,家主又去得早,所幸族人相帮,又委实有些底子,当家的主母虽然泼辣,倒也辣得恰到好处,能守着家业。这以次充好的买卖他们干过不少次,一来成『色』确实足以以假『乱』真,二来就如林沫所说,别人家也是贪他的便宜,如此一来,他们家手上还抓了不少把柄。谁能料到林澈如此的不知变通?
“打官司就打官司!咱们好好的货送过去,他们说不要就不要,空口说白话地污蔑我们,不就是家里出了个侯爷吗?那还是人家的爵位,儿子已经过给别人家啦!”夏陈氏放完了狠话,心里到底还是惧怕的,苦苦哀求堂叔子,“你可得给嫂子做主,不能由着人家这么欺到我孤儿寡母头上来!”
夏陈氏的小叔子夏恭赫早年被过给了族人,算不得商人,武举入仕,如今当着个正五品的步军校,要说都十几年没来往了,哥哥一死就跑回来给嫂子侄女儿当靠山,图的是什么,也没人说得清楚。他一口应下来:“嫂子放心,有我在,必不让嫂子委屈。”
夏陈氏知道小叔子其实也没多大的本事,不过他那儿好歹有几个王爷的面子,因而也就宽了心。
谁知道林家压根就没递状子,直接找了人,把那堆草『药』瘫到了夏家铺子面前,有个斯斯文文大夫模样的青年人给围观的拱了拱手:“诸位北京城的乡亲父老,我姓古,单名一个顺字,表字兰珂,在城东善仁堂坐堂。上个月,夏家的三掌柜带着一株好『药』草找到了小生,那成『色』是真好,小生眼前一亮,想着有这么好的『药』,咱们治病救人也方便些,就推荐给了我们当家的,同他们三掌柜定了约,可谁知道他们送来的是这么些给玩意儿,还一枚铜板都不许我们少他们的!如今当着父老乡亲的面儿,小生也认栽,只是把这些东西放这儿给大家伙儿看一看辩一辩,比如这川红花,放在水里试一试,诸位父老乡亲瞧瞧这花,红『色』儿都退了哟!这『药』给人吃了,病能好么?还有这白芷,闻闻这味道”
古顺口齿伶俐,声音又清亮讨喜,几大车的草『药』摊开在地上,他一种一种地说,也没提叫夏家赔钱的事儿,又生了张斯文清秀的的脸,这么徐徐道来,还真叫夏家的一口血含在喉咙口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叫人:“快去找夏大人,有人堵在铺子门口闹事呢!”
“掌柜的这话可冤枉人,这条大马路是京兆府尹修的,朝南向北,只要在京里头住着都能踩,来来往往要走路的乡亲们还没说我挡道呢,这里离你们家的铺子还有那么远,是拦着大家进你们家铺子还是妨碍你们家做生意了?”古顺整整袖口,装模作样地作了个揖,“我单枪匹马就一个人,怎么能闹事?”
周围有人起哄起来,夏家掌柜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横竖这些垃圾都是你们家的,标封我才拆了一半呢。我们掌柜的说啦,这些垃圾拿出来害人,要损阴德!”
古顺是土生土长的京里人,这一段又一段地说出来,又有条有理的:“我也不怕乡亲们说我说大话,我们京里这间善仁堂就是个铺子,好歹也还是老夫人留给我们大爷收点银子赏下人的,如果真要闹你们家这铺子,用得着我在这儿?”
善仁堂医术好,名声也好,不过在京里生意这么好,一半是林家这么多年的经营,一半也因着别人得知他们家背后是靖远侯,人家堂堂一个侯爷,需要没事找事地来诬陷你们家一个卖花卖草的?
古顺见好就收,留下一地的草『药』,拉着过来的小驴车就走了,姿态干净又漂亮。容嘉楼里看着,忍不住拍手道:“你们家什么时候有这么个精明的小哥儿了?我还当我又可以重出江湖帮表哥打打官司,谁知道根本用不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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