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氏长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鱼头小闲
容明谦见儿子气宇轩昂,颇是俊逸,也放下了一向的严肃,颇是感慨地长叹了一口气。周翰林正好在他身侧,道:“容兄有子,已成参天大树。”容明谦忙谦道:“小子无知,哪担得起先生如此谬赞。”
林沫跟在后头,笑眯眯地道:“姨夫这话说的,倒不是真心了。”
周翰林亦笑道:“可不是,容兄可得相信林侯的眼光啊。他说你儿子好,仲澐就差不了。”林沫这趟气定神闲的,倒也什么都没说,只是大伙儿都心知肚明,皇后已经认了他妹妹为义女,只等出门的时候赐下封号,容嘉加冠之后,只怕不久就要晋升驸马爷了。
林沫道:“说起这个,嘉儿今天还问我,姨夫会不会给他赐字‘仲武’呢,我说断不能,这不是重了舅舅的爵?只是到底没想到姨夫会给他取这个‘澐’字,从水云声,意境倒真是叫我们拍马难及。”容明谦哈哈大笑道:“沫哥儿,你也别这么说,姨夫看着你长大,难道还不知道你,你将来会比我们这些老东西走得更远更稳的。至于取这个字,嘉儿小时候,五行缺水,家里来了个和尚,说他命里有个水多的贵人,甭管是惊涛骇浪还是伤秋感怀之血泪,都能佑他平安。只是到底不放心,给他取这个字,也是一番心意。”[]红楼之林氏长兄137
众人忙道容大人果然是慈父心肠,可怜天下父母心。
容明谦这话倒是不做假,他欣喜与林家的亲事,一来,林沫这姨侄他看着长大,最是个稳妥不过的人,二来,合八字之时,算命的就说,林家姑娘命里带水,与容二爷再合适不过。容明谦做了这么多年的官,自己是个铁石心肠什么也不怕的,别人拿鬼神之说唬他,他也从不信。只是对于几个儿女,却不能像对自己似的狠心,甚至更信些。如今倒是像,林沫是大波大浪,黛玉是女儿血泪,都像是嘉儿的贵人。
他心里盘算着,要趁着自己走马上任之前,先把熹儿的婚事办了,好叫他明年放心赶考,再把嘉儿的婚事也趁热打铁了,当即便示意林沫至无人处:“沫哥儿,你是晓得的,我过了年没几个月,那头交接一番,就要去两广走马上任了。”
林沫道:“尚未恭喜姨夫高升。”
“哪里算得上是高升。只赶在这把老骨头没硬透之前,再为君国出些力气罢了。只是嘉儿的婚事,我知道你有心留姑娘在家里几年,到底若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在,得多几分遗憾呢。”
林沫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只好道:“姨夫,倒不是我不体恤您,实在是这时间来得太紧,我们得给姑娘准备好些嫁妆吧?来来回回的礼,不得一桩桩一件件地『操』办?横竖我妹子同嘉儿年纪都还小,不如再等两年,姨夫广西广东那儿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告个假,来京里,我把妹妹风风光光地送到你们家不好?”
容明谦一咬牙:“好歹要我看着下聘呢。”
这话说得倒像是不催,只是下了聘后,百日或二月之后便是婚期,容明谦倒是打得好算盘。林沫是晚辈,已经拒绝了一次,倒不知这次该如何拒绝了。
姜还是老的辣。
那厢容嘉正与宾客喝酒,林沫叹了一口气:“我原以为,因为四表妹的事,姨夫会与湘茹有些间隙。”
容明谦道:“他们俩没成,我也不知该说谁无福,只觉着可惜。倒也还罢了。柳郎将来定成大事。”说着又看了一眼林沫,“而沫儿你,姨夫眼拙,竟然看不出来,你将来究竟能走得多远。”
林沫开玩笑道:“兴许我能像姨夫或者外公一样,官至一品?”
容明谦摇头道:“不,沫哥儿,你能走得更远些。将来史册之上,当留林家大郎的名讳!”
林沫目光如炬,低头道:“若不能这样,我来这一遭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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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氏长兄 138第137章
容嘉和黛玉的婚事犹要再商量商量,一来两个孩子确实年纪还小,二来,黛玉如今是皇后的义女,顶着帝姬的名号,这婚事就不能只由着林容两家做主。但容熹与迎春的婚期可就越来越近了。迎春年岁渐长,再拖下去就不像话了,而容明谦此刻又在京里,有他主持大局,婚事也更体面些。
容熹是长房长孙,又是容家未来的家主,容白氏持家有方,虽是续弦,倒也大方,没越过元配欧阳氏去,但是除去聘金不提,余下的衣裳、珠宝、茶叶、羊酒等,满满当当地装去了贾家,相比较之下,迎春的嫁妆简直算的上是寒碜。
素来女方的嫁妆至少得是聘金的一半,只是先头容熹有欧阳氏,嫁妆也不好越过元配去,但邢夫人得了这话,简直像是得了圣旨,便越发地节俭,倒是自己的小金库渐渐充裕了。贾母喜欢伶俐的孩子,看迎春只觉得哪儿都不如人,自然也不上心,到婚期临近,她来添妆时,见了那简直算是磕碜的嫁妆,气道:“大太太,你是迎丫头的母亲,这便是你准备的嫁妆?你当迎丫头要嫁到哪儿去?你还让不让她在夫家抬头了?还让不让我们家在京里头做人了?”
邢夫人素来是笨嘴拙舌的,也知道狡辩一二:“老太太这话可折煞我了,难道我们不想她嫁得好?只是我们一没田二没钱的,就靠着老爷的俸禄同我二十两的月钱过日子,又能省下多少来?倒是想砸锅卖铁的,让迎丫头嫁的体面些呢,也得有锅砸,有铁卖呀。”
贾母气得无话,王夫人皱眉道:“大太太这话说的,难道是在怪老太太?”
贾赦本就喝高了黄汤,说话愈发地荒唐:“二太太,你也别挑拨了,这事原与你没什么关系!你不是总是不理事,不管别人的死活么?这是我们大房的事儿,没你说话得份儿!”
这下,连宝玉也听不下去了,只是贾赦到底是他伯伯,只能干着急,说不出话来。
贾母指着他的鼻子,浑身都在哆嗦:“老大,你同你媳『妇』这话,是在指责我了?要我说,这家还怎么过?索『性』分了吧!这样你有田有钱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给你闺女置办嫁妆呢!”
王夫人本不愿意这么明着分家,贾政也顾忌着名声,夫妻二人竟一同劝道:“老太太喜怒,大老爷并不是这个意思。”[]红楼之林氏长兄137
贾赦果然喝醉了,指着贾政道:“我怎么就不是这个意思了?老二,你别占着便宜还卖乖强者禁区全文阅读。你『摸』着你的良心想一想,咱们家,谁长谁幼,谁该当家作主,谁该窝在一个小院子里忍气吞声?你要是自己想不出来,不如出去问问人!你倒是一句话不说好事占尽呢。我倒还真要告诉你,这家,早该分了!你们家宝玉弄个新的斗篷就是我们一两个月的月钱,你怎么不说呢?到底是谁过分呢。”
贾政白了脸:“大哥何须说这么多,原本就不是这一回事!”
贾母怒道:“好!好得很!”一边又喊,“鸳鸯,请族长过来,再把族里的都叫来,咱们家丢脸不嫌事大,明着分一下,省得再说我偏心宝玉!”
迎春不料为了自己嫁妆的事儿闹得这么大,有心要劝几句,可是她又不是能说会道的人,也不是敢开口劝架的,一时间只能坐在自己床上抹眼泪。倒是她身边的两个丫鬟绣橘与司棋,虽然低着头,却按捺不住唇角的笑意。
这事对于迎春来说,如同她的婚事一样,是个不大不小的转机。
贾家一族族长便是贾珍,其余族人解释仰仗荣宁二府过活,自然不敢多说什么。贾母看起来也公道得很,把账目摊明了说,贾珍是小辈,对贾赦、贾政二人尚只能唯唯诺诺地应着,对贾母更是说什么听什么。
贾母倒也公正,所有家产、房契、田契一一清算了,一分为三,她独一份,待死了再分,贾赦一家子得一份,贾政一家子得一份,她继续与小儿子住着主堂。
这看着公平,贾琏心里却有话说,他们是长房,论理该是荣国府的一家之主,从来没有袭爵的同次子分一样的家产的道理,就是真有,那也是老大爱护幼弟。更何况,贾母手上的那一份,估计只会留给宝玉,他们大房还有争头?
如今王熙凤又不在,谁也说不准这公帐上的数目对不对,也没人敢提这其中的不公平,贾母最偏心宝玉与凤姐,偏偏凤姐又不在,就宝玉伫在那儿,为着二姐姐的出嫁伤怀,十二万分地惹人怜爱。
贾琏想起凤姐的好来,连连叹息。若是凤姐同薇哥儿在。。。。。。
可惜这只是个如果,现如今在府里头的是他千方百计求着贾母应下的尤二姐,住在大观园里头,就在迎春昔日住着的缀锦楼里,身边跟了个小丫鬟服侍着,贾母放下话来,等过了家孝,才许贾琏正式纳她。既然她在园子里头住着,为了自己着想,就更不愿意贾赦与贾母闹翻。毕竟,她是贾母一手保下的,若是因了这事,贾母也与贾琏离了心,将她给忘了,她的前途可知?琏二『奶』『奶』娘家如今正得势呢!
只是现如今这场子,实在没她说话的地方,甚至她连站在那个祠堂的资格都没有。
贾琏心里一动,想起凤姐曾提过金陵的祖坟田产。那日里可卿去世,凤姐与她素来交好,梦里竟梦见了可卿与她说:“咱们家如今是烈火烹油,鲜着锦之,只是盛宴必散,水满则溢,倒是要将祖茔附近多置田庄房舍地亩,以备祭祀、供给之费皆出自此处,将家塾亦设于此。”凤姐听了可卿之言,当真在金陵祖坟那儿置办了不少田产,不觉给贾珍使了个眼『色』。
贾珍素来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主儿,贾政爱清高,与他自然玩不到一块,倒是贾赦贾琏父子两个,一样的荒唐无礼,很是相熟,他自然也乐意成全贾琏这点心思,分田产的时候留了个心眼,给贾琏先选。
贾母原本眯着的眼睛,听了贾琏要的,倒是睁开了不少,她仔仔细细打量了琏儿一会儿,才缓声道:“好。”[]红楼之林氏长兄137
这些田产,连官也不入的。便败落下来,子孙回家读书务农,也有个退步。只是贾琏身为长房长孙,将来也是要袭爵的,这祭祀之事本就该是他们负责,他要这个,也是情理之中,便是她也不能明着拒绝。
这下贾琏才念起凤姐的好来。只是又舍不得尤二姐温柔小意,却又离不得凤姐能干大方,真真是两难了双修奇才全文阅读。
荣国府分家,在他们自家来看是大事,折腾了好几天,只是在别人家看来,不过是京里的一桩笑闻:“那个荣国府,果真是荒唐!”
靖远侯府倒是也听到了一些传闻——谁让林沫就在户部当差,他嗤笑了一声:“熹哥明年赶考,最好别留在京里,赶紧外放了,不拘去哪里,不然这个岳家可有他好受。不过他这人就是这脾气,只怕只认欧阳家做岳家,倒也不用担心会被占便宜。”
“二姐姐『性』子好,哥哥倒不必担心遂承。”黛玉道,口气却是蔫蔫的,显然没想到荣国府那儿有次变故。自古以来,树倒猢狲散,从来都是从树里头开始自己『乱』的,往常听丫头们说胡话,说荣国府竟然会自己抄自己的家,除了暗自庆幸自己早离了那儿不用受此屈辱外,更多的是心里叹息,外祖母家鲜花鼎盛之期约莫要过去了。
林沫道:“我担心遂承做什么?这小子叫他老子给宠坏了,除了念书还成,我不爱他那个脾『性』。倒是要担心二表妹会不会被这个小子欺负呢。她那个『性』子。”见黛玉兴致还是不高,便推了推她道,“一会儿澈儿该回来了,问问他给你带什么好玩的没有。”
林澈与黛玉年岁相仿,他初来京里的时候,因为受荣国府的连累很是迁怒了一番黛玉,怕她要连累了自己哥哥,只是后来一番推心置腹,倒让他明白了姐姐是个钟灵毓秀的女孩儿,一派菩萨心肠,故而两人相处极好,林澈每每归来,倒经常去燕子坞坐坐,给黛玉看看身子,开几个『药』膳的方子,给她讲讲故事,买些外面的泥人风车之类的小玩意儿。黛玉自己出不得门,觉得弟弟讲得那些分外得新奇,姐弟二人倒是愈发地亲近了。
于是便笑道:“三弟这么冷的天出门,我倒是不敢劳累他,先去看看厨房给他煲得汤好了没,一会儿他回来好暖暖身子。哥哥也喝一碗?”
林沫欣然应允。
静娴与容熹、迎春都不大熟,故而也不过当个媒人的名头,只是她身怀有孕,倒是不便亲自去观礼,叫了自己身边的崔嬷嬷去了,又嘱咐黛玉:“你如今也是待嫁,她们府里头什么人都有,还有个混世魔王,你倒不一定去送嫁,横竖咱们礼到了就行。”
黛玉与迎春姐妹一场,本来存了去送嫁的心思,听到静娴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失望,不过听话地点头。
静娴看了看她的脸『色』:“你若是真想去,去一趟也无妨。只是你如今身份不一样了,你自己没觉得,但如今你是皇后的义女。我是不觉得这皇家的帝姬有什么好的,但其他人可就不这么想了,你身份不一样了,她们看你,能待从前一样?”
黛玉想起静娴当年不喜欢别人叫她郡君,喜欢人叫她孔大姑娘,不觉也跟着叹了口气:“嫂嫂有所不知,这个二姐姐,她是个不能自主的人。往日里姐妹们聚在一起写写诗,叫她限韵,她也只用抓阄的法子。这桩亲事,于她而言,是个上上签,她苦了十几年,难得转运,我想去送送。”
“你若真要去,把弄云、雪雁、云初、还有你哥哥的聆歌都带上。再叫宫里派个天使来送你。”静娴倒是极知道规矩,“弄云!”
弄云俯身应了。
“若是有人嘴碎,别管什么,直接一巴掌闪过去,就说是我让你打的。”
“是,侯妃。”
“这荣国府的长房长男,一辈子没能住荣禧堂,他们家姑娘偏偏嫁了个叫容熹的,不知道她们当家的会不会脸红。”静娴冷笑道。
喜儿笑道:“『奶』『奶』想,几十年都厚着脸皮住下来了,那皮厚的,哪里知道脸红两个字怎么写呢。”
静娴抿了抿唇:“可惜容熹是个倔的,不然,何至于没法子挑,修下这门亲戚。只是欧阳姐姐倒也是好运,许了这么个有心的。倒是这有心,却没有力气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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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氏长兄 139同人不同命
荣国府主母尚在,兄弟两个便分了家,还是因为老大嫌母亲偏心老二——大约他们自己也觉得臊得慌,想瞒得滴水不漏。可惜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他们家下人又嘴碎,没多久,京里不少人都知道了。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算听到了风声,也不过是笑笑,倒是容明谦,道:“熹儿娶妻后,倒是要回山东,不要跟这种人家来往得好。”很有些庆幸容熹的元配是欧阳氏,真正论起岳家来,也是要先提欧阳老先生,然后才是荣国府。容熹冷笑了一声,心里越发地看轻未过门的继室,甚至教导遂承“你只得西月一个母亲”。可怜迎春好好一个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安分守己得平日里连个话也不多说的,真真是被连累了个彻底。
靖远侯府里头,孔静娴少不得又一番笑,倒是叫过黛玉来:“贾家分家这桩事,丢脸得紧,可偏偏传得满城风雨的,可见他家下人的嘴多不牢靠,咱们家下人也多,你哥哥往日里管得严,他们倒也不说什么,不过他现在忙,我又是这个模样,我知道你素来宽厚,倒也得知道,天天说闲话的奴才,可没他们说得那么好听拿你当命护着。你能拿她们当亲姐姐看,她们可得拿你当亲妈。”
黛玉知嫂嫂是孔家出来的,对主仆意识倒看得挺重,故而抿唇应了。静娴犹不放心,留了紫鹃给修朗做个小帽子,给鹊儿使了个眼『色』,鹊儿心领神会,拉着紫鹃就往外头自己炕上坐着,避开静娴同黛玉姑嫂,一边与她一起挑花样一边问道:“姑娘的嫁妆开始准备没有?家具姑爷同我们『奶』『奶』都找好了木匠、买好了木料了,田产老爷也给姑娘留了不少,大爷另外又置办了些,那些枕巾被套衣裳的,你们也该开始准备准备啦,家里的绣娘们得动起来了。”
紫鹃也道:“说得是,姑娘自己看不出来急不急,我们是当太监的,瞧着姑娘倒是气定神闲的,也没法子说她『药』师毒后全文阅读。”
鹊儿悄悄地问:“那头分家的事儿闹出来,姑娘可生气?”
“哪能不生气,不过气气倒也罢了,好在没哭。”紫鹃看了看四周才敢说,“说是这样的人家不上进,跟咱们也没个关系,倒也不用管他们,哪天自己把自己弄死了,才叫干净!只是可惜了几个姑娘,都是从小跟我们姑娘玩到大的,模样脾『性』都是一等一的,白白地生在这样的人家。”
鹊儿笑道:“虽是这么说,这些姑娘们不短吃喝衣裳,可不比我们命好多了?”
紫鹃道:“也是,我打那头府上琏二『奶』『奶』身边的丰儿那儿听说的,那头宝二爷身边有个丫鬟,叫晴雯的,往日里同我们也玩得好,她模样又好,针线活在那府里是数一数二的,『性』子又烈,原是老太太屋里的,老太太是最喜欢年轻俊秀的姑娘的,很是高看她,还给了宝玉,宝玉那个人么,你也是知道的,有些不清不楚的『毛』病,瞧了这晴雯,也是爱得什么似的,什么都依着她,到给晴雯的大小姐脾气越发惯得了。可惜了这丫头,说起模样来,只怕有些人家的小姐都比不上,偏偏是个丫鬟的命,原也罢了,又是个娇小姐脾气,那样的地方,能传出什么话都有的来。他们家宝玉自己不争气,可太太又溺爱得很,不觉得是宝玉的错,都怪他身边的狐媚子勾引——自己是香的惹得来苍蝇么?可怜这丫头,先头本来病着,为了给宝玉补那个什么那个什么雀金裘,我也没见过,想来是个什么稀罕玩意儿,熬了夜又受了冻,一病不起,你说她图个什么?宝玉是高看她一等呢,可是那东西烧了个洞,宝玉顶多就是挨顿骂了,她自己不要命地给填补上了,叫太太抓住了,说是痨病,给赶了出去。琏二『奶』『奶』身边的平儿,想着那么个体面的人,就叫兴儿去看了一看,半条命已经归了天啦。宝玉敢给她求一句话的情不?他只会死了人以后哭一场!咱们做奴才的,得知道自己命贱。”
鹊儿道:“那也得看跟的是哪个主子。你跟在姑娘身边,谁敢欺负你呢。”[]红楼之林氏长兄139
紫鹃抹了一把眼泪:“这话也说的是。我们几个原来都是从小在那府里跟着老太太身边的。一个我,一个鸳鸯,一个袭人,还有晴雯。鸳鸯就不说了,听说被那府上大老爷看上,要强纳了去,差点去做姑子,袭人么,呵——”她想起当年聆歌她们说的那句“眉心开叉,不是干净的”,冷笑了一声,又继续道,“就这个晴雯,带根刺儿一样,只是她那模样标志,不瞒你说,瞧着她我们都是自卑的,谁料想是这个结局。”
“你们四个,如今倒是你看着最好了。”鹊儿安慰道,“都是命罢了,你就看我,打小家里穷,为了养活弟弟,我妈把我给卖了,牙子差点给我弄那不见人的地方去,亏得是孔家三爷那会儿生了,孔家找下人,给我买了去,又叫我们『奶』『奶』看上,跟着她一并嫁了过来,如今在侯府,多少人要叫我姐姐,我自己弟弟还不知道能不能吃饱饭呢!
紫鹃少不得又安慰了她一番,两个人凑在一起选好了样子,那边修朗已经醒了,哭了几声,黛玉亲自哄了一会儿,到底不行,还是叫了云夕来,喂了些『奶』。
云夕自己生的孩子,还得叫“爷”,她为了孩子的前程,倒也没在意。静娴起初觉得不像,同林沫商量着要不要给她提个月钱,林沫道:“这样岂不是寻常人家姨娘的份例?叫人看见了不像样子,倒是给她的身契还了她,再给她些银钱呢。不过我想着,母子连心,她多半是不愿意离了修朗的。”静娴想想也是,果然云夕千恩万谢的,倒也不愿意出去,当修朗的『乳』娘倒也很乐意,月子还没出就想着给修朗做衣裳做鞋子,倒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
鹊儿又与紫鹃说了许久,才过去给静娴说了,静娴果然放下心来,道:“姑娘身边,雪雁同王嬷嬷都是自小跟着她的,可靠得很,其他的几个嬷嬷、丫头,有的是林家家养的,有的是特地从外头请来的,倒都不要紧,先头大爷最担心的就是这个紫鹃,又爱『操』心,又不拿自己当外人,还爱多话,偏偏还是荣国府出来的——如今看着倒是长进了。”
鹊儿笑道:“『奶』『奶』可放心,这紫鹃,现如今心里头也只想着姑娘一个了。”
“这么说,倒能放心给她给玉儿陪嫁了漠北狂妃最新章节。”静娴道,“你去回了大爷。”
林沫对下人严厉,还曾经说过“我平日里买个什么玩的,用的不趁手了就丢掉,买个人回来,用得不舒服了,还不能扔了”之类吓人的话,不过真要大方起来,倒也是挺厚道的主子,听得鹊儿来学了一通,笑了笑道:“真难得,这丫头倒也转了『性』。”转头叫了负责采买的林合去荣国府,把紫鹃一家子给买了来,连着身契一并给了黛玉。
紫鹃万没想到还能与家人重聚,一时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她恨了林沫几年,此时才明白过来,就要和她妈妈去给林沫磕头,只是林沫忙得脚不沾地的,哪有功夫理她,还是黛玉,见她又哭又笑的样子,笑她道:“把眼泪擦擦呢,看着都吓人了,你不拘哪里磕个头呢,一定要到哥哥跟前去?”转头又对雪雁道,“还是哥哥想的周到。”
雪雁抿嘴笑道:“大爷不是一直这么不声不响地施善么?”
黛玉也道:“可惜了他嘴上就是不饶人,对人好了,还有不领情的人。”
雪雁疑『惑』:“姑娘这话说的,就是有下人嚼舌头根,大爷是主子,我们平日里不需要管那些人说什么,难道大爷还会管?哪有做老虎的在意兔子喜不喜欢他的道理呢!”
黛玉点了点她的鼻子:“我哥哥哪里会吃人?不过我说的又不是你们。”
“那是谁?”
黛玉轻声一笑,并不肯说,倒是见紫鹃真的对着书房那儿磕了头,赶紧□纤拉她起来:“别磕啦,心意到了就行。”[]红楼之林氏长兄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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