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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城北风
老太太打开木桶,从里面拿出两个红薯,走到火塘上架着的铁锅,铁锅跟前,说道:“还没吃饭的,我给你们煮点红薯吃。”
李晓宁也不禁动容,他走到木桶跟前,掀开盖子看了看,发现里面放着半木桶红薯和玉米棒子,再环顾四周,发现除了铁锅旁边扔着几颗认不出来的绿色植物之外,屋中再无一点儿其他可以吃的东西。
望了望床上两个瘦瘦弱弱的孩子,李晓宁眼中不禁泛起了泪花,噎声问道:“大娘,你们平时吃的就是这些?”
“不吃这些吃什么?”老太太边朝锅里加水,边说道,头都没抬。
李晓宁又问道:“家里还有其他人吗?孩子的爸爸妈妈呢?”
老太太边抄着水洗红薯,边回答:“我儿子上山垦地摔死了,儿媳妇出去做事了。”
“这么晚了还在做事?”林夕惊讶地问道。
老太太没有回答林夕,拿起锈迹斑斑的菜刀咔嚓咔嚓地将红薯朝锅里砍。
“还没削皮呢!”林夕下意识地说道。李晓宁赶紧拽了她一下,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他知道老太太不削皮不是不讲卫生,而是她根本就舍不得将皮削掉,红薯皮也是可以充饥的。
老太太显然也看的出来林夕肯定是大城市来的姑娘,也没有和她计较,而是继续拿起柴禾和火柴来生火。
“现在都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会有这么穷的人家?”林夕眼中也噙着泪花,趴在李晓宁耳边小声地说道。
李晓宁没有说话,他这时只觉得一种一阵阵的难过。自己作为平山镇的镇长,治下的老百姓生活的如此艰苦,可自己刚才还在想着和林夕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老太太忙活完了,便走过来说道:“坐吧。还得等一会子。”
李晓宁和林夕在简陋的木凳上坐了下来,又忍不住地问道:“一年能收多少粮食,够吃么?”
老太太那满是皱纹的脸上全是布满的愁苦,她也不看李晓宁,而是像自言自语一般地咒骂起来:“不够吃的又能怎么的?我们做农民的,就是猪,就是畜牲。一年累死累活,收下的粮食交皇粮国税还不算,还要交镇政府这种费那种费。真是剥我们的皮,榨我们的血呀。”
林夕是****,自己心仪的男人又是这个的镇长,对老太太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下意识地有些抵触,便说道:“你儿子虽然不在了,儿媳妇还在,也是青年劳动力,镇政府的费再收得多,家里也不该是这个样子啊。”
“不是这个样子,那你说又能是什么样子?”老太太目光冷冷地看着林夕。
“不能搞点副业挣点钱?”林夕按着自己的思路说道。
“你以为我儿媳妇这么晚出去干嘛去了?”老太太没好气地说道,接着又哭道,“我老婆子没本事啊,让儿媳妇去干那种丢人现眼的事儿。”
“你儿媳妇不是去挣钱去了吗?怎么又丢人现眼了。”林夕不解的问道。
李晓宁影影绰绰地想到了是怎么一回事,便拉了拉林夕不让她再问下去。
于是屋里又恢复了沉寂,只有铁锅里的水嗞嗞地在响。
过了一会儿,锅里的水开了,老太太便又走过去,捡起地上的绿色植物简单地摘吧了摘吧,在水里涮了涮,然后便丢进了锅里。李晓宁这才知道那是野菜。
吃饭的时候,林夕一开始看着脏乎乎的白瓷碗和没油没盐的清水炖红薯,还不大愿意动筷子,只是象征性地挑起看起来还算顺眼的野菜慢慢地放进了嘴里,却发现极其的美味。
“晓宁,这野菜好好吃哦。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新鲜的野菜。”林夕笑逐颜开地说道。
“这是纯天然绿色食品,当然好吃了。”李晓宁边狼吞虎咽边笑着说道。
老太太犹如树皮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你们城里人吃惯了大鱼大肉,肠子都吃油了,才觉得这些东西好吃。我们是没法子才吃。”
“婆婆,山上这种野菜很多吗?”林夕忽闪着大眼睛问道。
“多,怎么不多?这都是我老婆子自己采的。”老太太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
“那我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带点儿回去。我爸爸肯定也愿意吃的,还有我的小伙伴们,也要让她们尝尝。”林夕高兴的说道。
李晓宁心中装着事,便不能像林夕那般无忧无虑,他冲老太太又问道:“镇政府集资修路,收你们的钱了吗?”
“那帮王八蛋平时想不起我老婆子,可是收钱的时候,哪一次也不会落下。”老太太又开始咒骂起来。
李晓宁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本来打算把何栋梁免职了就算了的,现在看来那样真是太便宜那个孙子了,他又问道:“收了你们家多少钱?”
老太太面无表情地说道:“何栋梁那个王八蛋,说我们家四口人,一口人两千,四口人就是八千。”
“八千?”林夕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说道,“婆婆,你家有八千交吗?”
“何栋梁那个王八蛋也知道我家没有,他就是要欺负我那苦命的媳妇啊!”老太太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这一下连林夕也听出是怎么一回事来了,她脸上充满了不相信,皱着眉头说道:“现在还有这种事情吗?这不是以前那些地主老财们干的事情吗?像黄世仁一样!”
“黄世仁都比他们强上一千倍啊!”老太太边哭边咒骂着,“老天咋就不开眼呢,怎么不打个雷把这些王八蛋都劈死呢?”





官雄 第二十七章 触目惊心
正说着话,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李晓宁和林夕随着开门的声响,他们的目光也不由地直了。一个衣衫破旧却清秀俊美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不得不说,平山镇虽然贫穷落后,水土却养人,出落的姑娘一个个都天姿国色,要身材有身材,要脸面有脸面。
那年轻女人见家里有外人便点了点头以示招呼,又冲老太太叫了声妈,然后便把手里的布袋子小心的放到了墙角。
“回来了?巧玲。”老太太干巴巴地问道,“给的什么?”听不出喜和怒。
“五斤白面。”那年轻女人语气之中带着小心和喜悦。床上的两个孩子听说有白面,脸上顿时浮起了笑容。
“哦。”老太太答应了一声,又说道:“这俩娃是城里来的,迷了路。”
“你们好!”那年轻女人伸出白皙的双手给李晓宁两个人的碗里添了添水,便不再说话。
李晓宁看着这一家子,心中一阵翻腾,他冲那女人说道:“你能把你们的情况对我们说说么?”
那女人看了李晓宁一眼,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有什么好说的啊。说起来丢人。”
林夕说道:“你一个人养活一家子,应该值得骄傲才是,有什么可丢人的?”
那女人斜了一眼林夕,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走到床前,抱起那个大一点儿的男孩,头顶着头腻道:“小福贵,明天妈妈给你做白面馒头吃。”
“好啊,好啊!”男孩高兴地说道。
那小一点儿的女孩也靠了上来,怯生生地说道:“妈妈,我也要吃白面馒头。”
那女人却一把推开女孩,厌恶地说了声“滚。”
林夕有点儿气恼,皱着眉头说道:“你怎么这么重男轻女啊?她也是你的孩子啊!”
“她不是我的孩子。”那女人别过脸气愤地说道,脸上却有泪痕。
“收养的更不应该这么对人家啊!孩子会留下心理阴影的。”林夕嘟着小嘴说道。
“也不是收养的。”老太太在旁插话道,“我儿子死的时候,我孙子刚刚一岁不到。”
“那这孩子是?”林夕脸上有点儿疑惑。
“她是个孽种。”老太太再次开骂,“要不是想着怎么也是条命,早就把她扔了。哎,这天下还是那个救苦救难的党的天下吗?对那些欺负良家妇女的坏男人,就没办法整治了么?想起来,让老百姓心寒呀。”
“知道是哪一个吗?”李晓宁握紧了拳头问道。
“这还用问?这丫头像谁,那该吃枪子儿的坏男人就是谁。”老太太吐了口唾沫说道。
李晓宁的脸色铁青,疾恶如仇地说:“大姐,你告诉我这个人是谁,吃不吃枪子儿,我说了不算,但是起码也要让他尝尝坐牢的滋味。”
那年轻女子自顾自哄着孩子,并没有搭理李晓宁,想来她对李晓宁的话并不当真。那老太太却在旁说道:“孩子,你们等天亮了就快点儿回城里去吧。我们农村这些破事,你们管不了的。那人是个大官,别没的害了你们。”
林夕秀眉一扬,刚想说什么,却被李晓宁拦住了。他知道,这种事情,除非自愿,硬问是问不出来的。
停了一会儿,李晓宁又问道:“平山镇的老百姓家境都是如此清贫吗?”
“我们家算是最穷的了。”那年轻女子主动接过话头,“其他家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也有富的流油的。”
“哦?是哪几家?”李晓宁听说平山镇也有富户,心中不由一动。
“像何栋梁家,在隔壁的镇子上开了好几家店,还盖了什么别墅,家里起码得有上百万,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那么多钱。”那女子的语气中没有一丝的羡慕,相反却是带着几分告状的意思。估计她也看出来,李晓宁和林夕的身份并不简单,说不定就能把何栋梁整倒了呢。反正也是有枣没枣打三竿的事儿。
林夕并不了解情况,在一旁说道:“如今的政策好,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他能先富起来,说明他也是个有能力的人,你们应该向他学习才是啊。”
那女人就突然发起火来:“我们平山镇除了何栋梁那几个当官的,还有哪一家能吃的饱穿的暖?如今这个世道,没有几个心肝上有血了。我们种地要交费,自己上山采点药要交费,生孩子要交费,他娘的,连我陪人睡觉挣点吃的,他们也要从中扒层皮。他何栋梁那么有钱,每个月睡我好几次,从来也不给一个子儿。他娘的,还算是个人吗?”说到后来,她脸上已满是泪水,声音也越说越高,把两个孩子也吓哭了,屋中顿时是哭声一片。
林夕也是非常的气愤,握着粉拳说道:“这些个坏蛋横行乡里,就没有人向上面反映情况吗?”
“怎么没有?”那女人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告状信不知道寄出去多少封了,就是没人理睬。柱子看不过我受欺负,跑到县城去告状,结果反倒被抓了回来,被他们打成了傻子。”
那女人又拧了一把鼻涕,接着说道:“除非有一个像包公那样的青天大老爷下来,才能把平山镇的这帮贪官们杀绝了,我们平山镇才能真的富起来。不过如今还有几个当官的记得我们农民呀。”
林夕指着李晓宁正要说话,却被李晓宁制止了。
李晓宁心中觉得非常的沉重,在如今的法制社会里,老百姓还在渴求青天大老爷,这不得不说是个极大的讽刺。
沉默了一会儿,李晓宁开口说:“大娘,大姐,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让你们受苦了。你们放心,只要我李晓宁在平山镇一天,就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继续发生。”
“你是?”老太太和那年轻女人齐声疑惑地问道。
“他是你们平山镇的新镇长李晓宁。”林夕略带自豪地介绍道,“这次他是专门下来视察民情来了。”
“娘哦,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镇长居然到俺老婆子家里来了。”老太太一脸的激动。
“你这么年轻,就是镇长了?”那年轻女子脸上却有点儿不相信。
李晓宁并不解释,而是继续说道:“大娘,大姐。我李晓宁今天向你们保证。平山镇的一切乱收费现象,立即停止。谁再敢向农民伸手,我让他们后悔生出来。这是一。第二,过去已经向农民收取的这样费,那样费,我回去之后立刻清查,弄清去向,该退的一定要退;第三,对于你们今天反映的所有问题,我也会一一查证落实,给你们一个交待。对那些横行乡里,鱼肉百姓,为非作歹的邪恶势力,一定会严惩不贷。如果我没有说到做到,天打五雷轰。”
“老天终于开眼了,平山镇终于来了青天大老爷了。”老太太激动莫名地走上前来就要给李晓宁磕头。
李晓宁急忙拦住,说道:“大娘,千万不可以。我只不过是在做自己应该做的。我也不是什么青天大老爷,只是一个在尽自己本分的党员罢了。你们再给我详细说说,我需要证据来惩治这些王八蛋。”说着话,李晓宁把手机的录音功能打开了。
老太太和那年轻女人显然是憋了一肚子的话,顿时开始不停歇地倾诉起来,一直到天光放亮才堪堪讲完。当中,林夕困的不行,也顾不得床铺是否干净,搂着两个孩子便睡着了。
天亮之后,李晓宁先把之前用手机拍摄的一段视频传给了一个同学,让他发到网上去。然后拨通了省纪委书记郑昶的电话,这个号码还是郑昶亲自给他的。
“李晓宁,这么早找我,肯定是有事吧?”电话那头郑昶一如既往地精神饱满地说道。
李晓宁沉着地说道:“郑书记,关于平山镇,我有一些情况向你汇报一下。我知道越级汇报不对,但是我不信任东平县和滨海市的纪委同志。”
“少废话,有屁你就快点儿放。对于我们纪委来说,根本不存在什么越级汇报的情况。”郑昶的脾气也是一如既往的火爆。
当下,李晓宁便把了解来的情况向郑昶一一进行了汇报,最后说道:“郑书记,这些只是事情的冰山一角,更多的问题还需要你们纪委来继续深挖。”
电话那头郑昶的语气显得非常的低沉,也显得非常的严肃:“李晓宁,你反应的这些问题都是真的吗?”
“绝对是真的。”李晓宁沉着的回答道,“我有人证,而且肯定会有更多的人证。要找无证,相信也并不难。”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真是触目惊心啊!”郑昶沉重说道,“你放心。我立刻安排人下去彻查平山镇的问题,一定给你,给平山镇的老百姓一个满意的交代。他娘的,如果都是真的,我让他们全吃枪子。”
“谢谢郑书记。”李晓宁说着便要挂电话。
“你先别挂!”郑昶又反应过来,“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事儿有没有重新考虑考虑?”
“什么事儿?”李晓宁有点儿迷糊。
“少给我装糊涂,就是来纪委的事。”郑昶干净利索地说道,“你这样的,不干纪委真是lang费。”




官雄 第二十八章 搂草打兔子
李晓宁的志向并不在反贪上面,他更想带领着一方百姓走向共同富裕,对他而言,抓一两个贪官污吏纯属是搂草打兔子的副业,所以这一次他仍然是婉言拒绝了郑昶的邀请。郑昶倒也没有强求,只是笑骂了李晓宁两句,便也作罢。
老太太和那年轻女人用昨晚才拿回来的白面给李晓宁两个人做了一顿野菜粥。二人吃完,问明了方向,便告辞离开。
原来二人昨晚下山时已经是转到了山的另一边,要想回到镇政府去,便要绕着山脚走回去。
二人走了一会儿,便被一条河流拦住了去路,沿着河岸又走了一会儿才发现一座吊桥,吊桥那边有一间简易的木屋。
李晓宁搀扶着林夕刚刚走过吊桥没多远,木屋里便出来两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一个三角眼,一个塌鼻梁,叫道:“回来。”
二人回过身来,李晓宁问道:“什么事儿?”
那两个人一看见林夕的面庞,眼睛里顿时射出一缕贪婪的光,“看我们在打瞌睡,就像逃费啊?”
李晓宁眉头一皱,问道:“什么费?”
“过桥费!”三角眼阴测测的说道。
“过桥费?”李晓宁乐了,“谁让你们收的?”
“妈的,你打听那么多干嘛?国家让收的,咋的?你还不服?”三角眼张嘴骂道。
李晓宁眼中寒光一闪,冷笑着说道:“这么说,你们是政府工作人员了?”
“你管我们是什么人?”塌鼻梁踏前一步说道,“快点儿交钱。”
李晓宁问道:“好,多少钱?”
“一人一百。”三角眼狮子大开口。
李晓宁掏出钱包,取出两百块钱,说道:“钱我也可以交,发-票你们有吗?”
“妈的,你小子故意找事是不?别走了。先蹲到旁边认真检查检查自己的思想,把态度端正了再说。”塌鼻梁再次出言不逊道。
李晓宁继续演戏道:“两位领导,我女朋友身体不好,我们还急着回去呢。求你们放我们走吧。发-票我不要了还不行吗?”
“你可以走,这女的得留下。”塌鼻梁眼中闪烁着yin邪的光。
“她留下做什么?”李晓宁故意装作吃惊地问道。
“谁叫你女人他娘的长得这么漂亮。你说,男人看见了漂亮女人,最想做的是什么?快叫你女人把裤子脱了。让我们高兴高兴,高兴了,就放你们走,款也不罚你们的了,费也不收你们的了。”三角眼嘎嘎yin笑着说道。
“流氓土匪无耻败类!”林夕气的满脸通红地骂道。
“哈哈……哈哈……”三角眼和塌鼻梁爆发出一阵狂笑,“骂吧,骂吧,待会让你乐呵了,你就不骂了,该叫哥哥了。”说着话,二人便开始一左一右地逼了上去。
林夕哆嗦着站在李晓宁身后,牙齿不由自主地打起战来。
三角眼手一翻,亮出了一把匕首来,指着李晓宁骂道:“他妈的,赶紧滚到一边去,别碍老子们的事,不然弄死你。”
李晓宁知道今日之事已经无法善了,便假装害怕地说道:“求求你们了,我把钱都给你们,求你们放我们走吧。”一边说一边就迎了上去。
三角眼和塌鼻梁并没有注意到李晓宁在说话间已经靠近,他们横行乡里惯了,这附近的几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他们两个的恶名,一般都乖乖地由他们欺负。就是碰到一两个硬气的,只要刀子一亮,也立刻变成软蛋,所以并没有想到李晓宁一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书生还敢反抗他们。
李晓宁靠近了三角眼身边,猛然发难,一把擒住三角眼握刀的手腕,接着顺势向下一带,三角眼顿时惨叫一声,跌坐在地,那把匕首已经齐根没入了他的大腿。
塌鼻梁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李晓宁又已来到了他的面前,迎面便是一记重拳,正好打在他的鼻梁上,这一下塌鼻梁立刻变成了没鼻梁,手捂着脸,杀猪般叫了起来,鲜血顺着指缝流了出来。李晓宁接着太膝一顶,正顶在塌鼻梁的太阳穴上,那小子立刻昏死过去,没了声音。
李晓宁拍了拍手,走到三角眼跟前,抬起脚在匕首柄上一踩,三角眼立刻又是一阵杀猪般的叫唤,浑身哆嗦着,但是却也无力反抗。
李晓宁这才冷冷说道:“现在我来问,你来答,如果有假话,或是回答的慢了,你知道有什么后果。”
三角眼连忙不停地点头,“明白,明白!”
“好!很好!”李晓宁把脚收了回来,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哪个村的?”
“我叫张犊子,他叫张牯子。”三角眼回答的非常利索,“我们都是连山屯的。”
李晓宁又问道:“你们在这设卡收费是谁指使你们的?”
张犊子稍一犹豫,李晓宁又是一脚跺在匕首柄上,顿时又疼的他杀猪般的叫唤起来,急忙说道:“是何镇长吩咐的,他说过桥费是国家让收的。”
“何栋梁!这个畜生!”李晓宁握紧了拳头,又问道:“你们收了多少钱了?钱都给谁了?”
张犊子急忙回道:“具体收了多少我们也不记得,反正每个月我们两个一人拿五百,剩下的都直接交给了何镇长。”
李晓宁又问道:“收了多久了?”
“快两年了。”张犊子不敢再有任何隐瞒,有问必答。
问完了话,李晓宁拿出手机拨通了张二娃办公室的电话,“张书记,我李晓宁。我现在在山脚这儿,你赶紧带上派出所的同志过来,我这儿有情况。具体的位置我让别人跟你说。”说着话,把手机放到了张犊子嘴边说道:“告诉张书记,我们现在的位置。”
张犊子哪敢怠慢,立刻乖乖地跟张二娃说了。
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张二娃带着镇派出所副所长田万农和四个联防队员来到了现场,惊讶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晓宁简单的把事情跟张二娃说了,然后问道:“这些事情,张书记,你都清楚吗?”
张二娃皱着眉头说道:“知道一些,但不是全知道。何栋梁倒是跟我说过,要收一些费用,我也没怎么上心,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
李晓宁沉着脸说道:“中央三令五申,不准向农民伸手乱收费,增加农民的负担。平山镇的老百姓这么贫穷,何栋梁居然还巧立名目,肆无忌惮地从农民身上榨取钱财,你作为平山镇的老镇长却不闻不问,甚至连收的什么费也不知道,张书记,你真是让我失望。”
张二娃脸上也满是愧疚,他叹了口气说道:“晓宁啊,是我的工作没有做好,你批评的对,我对不起平山镇的百姓啊。”
李晓宁生气地说道:“我一直尊重你,觉得你是一位心里装着百姓的老同志。可是这些都是关系到农民群众切身利益的大事情,在这些大是大非的问题面前,你却是不闻不问,知之甚少。张书记,你该醒醒了。”
“晓宁,我以前确实有点儿混日子的想法,没想到却让何栋梁干下了这么多的坏事,我有责任。回头我就跟上级反映,辞职。我不配当这个书记。”张二娃惭愧地低下了头,头上的白发显得煞是扎眼。
虽然说镇长和书记都是一把手,但是按照党领导政府的原则,张二娃其实还算是李晓宁的上级。李晓宁也是气急了,才会那么训斥张二娃,眼见这位老书记也是满脸的后悔,他的心也就软了下来,语气也缓了下来,“张书记,我脾气急,说话不中听,你别见怪。但是我们既然为官一方,心里便要装着这一方百姓,不然就是尸位素餐了。你的苦衷我也知道,之前的庞伟东大权独揽,你想有作为也难。以后,还希望我们两个能互相帮助,共同带领平山镇的老百姓过上该过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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