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鳞宝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暮寒君
龙鳞宝刀 第104章 不自量力
正所谓小马乍行嫌路窄,大鹏展翅恨天低。这个青年自视甚高,容不得别人比自己强。四个贼人见风使舵,争相吹捧,青年大为受用,拍剑笑道:“本少爷马上到不夜城挑战城主,神刀门段青霄年事已高,赢了也显不出本事。”四个贼人连声称是,心里都明白,暗道:你要真去了不夜城,如果活着出来我跟你姓。表面上奉承连连,青年点头道:“看你们颇有悔意,本少爷网开一面,饶你们一次。记得要改恶向善,再若胡为,定斩不饶。”一名贼人拍胸脯担保:“少爷放心,我等决不敢胡为。”另一名贼人恭维道:“只要少爷战胜不夜城主,就是天下第一高手,开宗立派之时,我等一定前去效奔走之劳,以偿今日大恩。”青年有些飘飘然,微笑道:“只要你们真心改过,本少爷一定收留。”四个贼人千恩万谢告辞离去,心道:你收留我们,除非你不去不夜城,只要进去就别想活着出来。魏河阳远远看着,这个青年明明阅历甚浅,偏偏要装作老江湖。正想着要不要见面,青年朗声道:“后面的朋友出来吧。”魏河阳一惊,想不到自己如此小心还是被发觉了,看来这个青年内功修为精湛,难怪如此狂妄。当下整衣跳下,抱拳道:“这位小哥竟然身怀绝技,佩服。”青年看魏河阳堂堂一表,抱拳还礼道:“好说,些须『毛』贼,不值一笑。看阁下形容当是武林中人,难得有缘相见,何不切磋一下剑术?”魏河阳当然没有退让之理,刚好借机会看看这个青年的宝剑有何稀奇之处。两人并不通名,青年锐气正盛,探手出剑,一道奇异的光芒『射』出,魏河阳注目细看,只见青年手中的宝剑晶莹剔透,日光下呈现七彩光芒,以前从未听说过。青年挥剑直刺,魏河阳拔出赤煌宝剑招架,一声怪响,赤煌宝剑竟然被对方宝剑砍出一个缺口,魏河阳大惊跳出圈外。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赤煌宝剑乃是恩师所赠,极为锋利,虽不是极品也是一等利器,今日竟然被砍出缺口,足见对方的剑出类拔萃。青年意犹未尽,魏河阳道:“小哥的剑太过锋利,难以匹敌。”青年笑道:“我的剑乃是举世无双的利器,听说不夜城主的龙鳞宝刀也不差,看来只有不夜城主才能与我放手一搏,告辞。”转身离开,跳上白马,如飞而去。魏河阳吃惊于对方的宝剑,自己的师父一直没有提起过,见面时倒要问一问。师徒两个约定的时间是黄昏,伍青阳解决了信阳侯,到长亭与魏河阳会合。魏河阳提到宝剑,伍青阳看过赤煌宝剑的缺口微笑道:“这柄剑为师认得。”魏河阳问道:“什么剑如此锋利?”伍青阳道:“你先说说经过,回头为师再告诉你。”魏河阳把经过详细一讲,伍青阳大吃一惊:“你说什么?那个青年真的到不夜城去了?”魏河阳有些纳闷,点头道:“不错,他口口声声要挑战城主,做天下第一高手。”伍青阳顿足道:“这个孩子怎如此莽撞,不夜城岂是他能去的,快走,晚了就来不及了。”魏河阳从没见过师父如此着急,无暇多问,匆匆备马,两人快马加鞭赶奔不夜城。青年是清晨动身,伍青阳师徒黄昏才开始赶路,已经差了大半天,再加上青年的马极为神骏,要赶上谈何容易。伍青阳心急如焚,魏河阳也弄不明白,只能跟在后面,两人火速赶到不夜城,守门人都认得伍青阳,常霄早就交代过,伍青阳是一等贵客,根本不用通报,因此热情款待。伍青阳问道:“有没有年青人来这里挑战?”守门人点头:“有,这个青年口气不小,本事一般,不过他的剑可非同小可,惊动了城主。”伍青阳忙问:“结果如何?”守门人笑道:“还能怎样?自然是一命呜呼,城主正在欣赏宝剑,已经有半日光景了。”伍青阳脸『色』大变,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
那个青年不自量力,已经丧命,常霄对这柄宝剑极为关注。凭自己的阅历可以认定,此剑乃是当今极品中之极品,价值无法估量。当然,常霄不会考虑这柄宝剑值多少银两,心里想的是,如果当初醉霞道人手上有这柄宝剑,就算不能战胜段青霄也不至于身死,造物弄人,可悲可叹。睹剑思人,心里颇为伤感,独自一人饮酒,回想当初与醉霞道人来往的情景,早忘了身边的一切。手下人禀报,伍青阳来了,常霄准备迎接,把伍青阳师徒让到大厅。魏河阳想起来,这个城主就是当初捕捉火龙驹之时遇到的奇人。看伍青阳神『色』不对,常霄问道:“伍兄遇到什么大事?凭你我兄弟,什么难题解决不了?”伍青阳长叹一声:“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今日向城主挑战的青年乃是伍某嫡亲的侄子,雾灵山庄的接班人。”此言一出,常霄不由愣住了,魏河阳也觉得意外,想不到那个狂妄的青年与师父竟然有这么深的关系。伍青阳解释道:“家父知我在雾灵山庄呆不长,特意把我侄子带到深山仔细调教,准备继承雾灵山庄。”魏河阳问道:“未曾谋面,师父怎知那青年的身份?”伍青阳苦笑:“这柄宝剑乃是雾灵山庄珍藏多年的稀世神兵,一直在家父手里,我也只见过两次,手持这柄宝剑的年青人只能是我那侄子。”常霄有些怀疑:“伍兄不会弄错吧?令尊在江湖打滚数十年,怎能调教出如此狂妄的接班人?剑术未成怎能把这柄稀世神兵赠与他?这是爱之还是害之?”伍青阳点头:“这些道理家父都明白,其中缘由我也不十分清楚。事到如今,只好把这孩子的尸身和宝剑带回去再说了。”常霄沉『吟』片刻开言:“伍兄不要见怪,令侄的尸身可以带走,这柄宝剑恐怕要留在不夜城。”伍青阳一愣,常霄以刀法驰名江湖,又有一等利器龙鳞宝刀,宝剑再好对他也没什么用处。
魏河阳念念不忘宝剑,『插』言问道:“这柄宝剑的名号是什么?”伍青阳郑重道:“此剑晶莹剔透,名唤甘『露』,乃是当今宝剑中之极品。”魏河阳点头:“甘『露』宝剑,好名字。”伍青阳不解常霄话里的含义,问道:“城主为何要留下甘『露』宝剑?”常霄正『色』道:“伍兄乃是江湖一流剑客,应当知道宝剑都有灵『性』,如果所遇得人,切金断玉不在话下。如果沦落在凡夫之手,不过是一块废铁而已,用不了多久就会失去灵『性』。据我看来,甘『露』宝剑的灵『性』已经受到重创,如果继续沉沦,不出五年就会完全失去灵『性』。”伍青阳颇为诧异:“家父一生浸『淫』剑术,将此剑珍逾『性』命,此剑的灵气怎能损伤?既然损伤又怎能将赤煌宝剑砍出缺口?”常霄微微摇头:“小弟不妨直言,甘『露』宝剑世之神物,天下虽大却没有任何一柄剑能与之相比,此剑就是剑中唯一的王者。既然是王者,自然有王霸之气,只有剑客中的佼佼者才能与之相通,这样才能相得益彰,施展出至高至妙的绝顶剑术。令尊显然没有达到这一层境界,虽然爱逾『性』命却无法与宝剑的灵气相通,此剑沉埋多时,灵气大伤。如今又落到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手里,竟然将稀世名剑用在『毛』贼草寇身上,此剑灵气再次受损。将赤煌宝剑砍出缺口只能说明此剑锋锐大减,如果所遇得人,此剑完全可以将赤煌宝剑斩断。”伍青阳半信半疑,自己苦修剑术多年,而常霄练的是刀,不可能比自己还清楚。看伍青阳不信,常霄解释道:“虽然小弟以刀成名,可是当初经常与醉霞真人探讨,对于剑术并不陌生。再说武功之道,一通百通,刀剑都是手臂的延伸,没有本质的差别。”伍青阳问道:“就算城主说的有理,那么此剑留在不夜城就能恢复灵气了么?就算恢复灵气又该归谁所有?”常霄摇头:“神兵利器不属于任何人,就算有配得上的人也只是暂时拥有,人终有一死,可是宝剑还要代代相传,千年以后照样斩金截铁。”
这番高论魏河阳从没听说过,不过已经可以确定,这位不夜城主的武功修为远在自己师父之上。伍青阳颇为豪爽,既然常霄的话在情在理,马上表态:“既然城主要留下甘『露』宝剑,一定有办法恢复此剑灵气,我就不多留了,出了这么大的事需要马上回去安排一下家事,就此告辞。”常霄点头:“伍兄果然爽快,甘『露』宝剑恢复灵气之日,小弟准备召集天下剑客,举办一次甘『露』大会确定此剑的新主人,到时候还请伍兄光临。”伍青阳一笑:“一定到。”起身就走,常霄想起一事叫道:“伍兄慢行,小弟有件事要与令高足商议一下。”伍青阳也不清楚常霄找魏河阳能有什么事,反正自己要赶回家里,魏河阳去不去无关紧要,于是让魏河阳留在不夜城,自己带着侄子的尸身赶回雾灵山庄。魏河阳心里纳闷,这位不夜城主武功高深莫测,找自己能有什么事?不过与这样的高人盘桓不会吃亏,也就安心留下。常霄首先安顿好甘『露』宝剑,把魏河阳让到花厅,落座后魏河阳问道:“城主有什么事与在下商议?”常霄一笑:“我知道你曾经是渭河营的武官,最近渭河营的兵马出了点事,我想找个知道内情的人问一问。”魏河阳更是纳闷,常霄是江湖人,与官兵能有什么瓜葛?虽然心里怀疑,渭河营出了事总要问一问,于是耐心听下去。常霄继续道:“渭河营三万精兵哗变,被江南五营重兵困住,朝不保夕,我打算把这支精兵收为己用,刚好你来了,既然你曾在军中任职,一定知道渭河营军兵的内情,正好借重一下。”
魏河阳大吃一惊,渭河营将士与自己情逾骨肉,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实在想不到,连忙询问详情。原来自从魏河阳离开之后,接手的官员恣意克扣军饷,打点朝中权贵,根本不拿将士们当人看。从前魏河阳在的时候渭河营的待遇在江南是最好的,魏河阳一走马上成为最差的,将士们本来就有怨言,因为新任大帅贬斥下属,漏出口风,将士们得知魏河阳不是升迁了,而是贬官为民,原先总指望魏河阳照应一下,还有出头之日,这一下没有任何指望了,登时鼓噪起来。新大帅不知安抚军心,反而给带头的几人扣上谋反的大罪,要诛灭九族,一下子军心大『乱』,将士们把新大帅及其亲信扣押,向朝廷上表申辩。皇帝一直忌惮渭河营三万精兵过于强悍,刚好借这个机会下手。于是派遣钦差南下,督帅五营军马困住渭河营,准备一举剿灭。形势十分危急,常霄看准这个机会,要把这三万精兵抓到手里,已经做好了准备,见到魏河阳正好问一下内情。听完事情始末,魏河阳低头不语,渭河营将士与自己有深厚的情感,落到今日的地步实在想不到。看不夜城的规模,可以推断出这个城主神通广大,完全有能力控制局势。可是自己不希望渭河营三万将士被江湖人控制,心里为难,脸上自然带出来。常霄有些纳闷,问道:“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讲出来,江湖人用不着拐弯抹角。”魏河阳犹豫片刻,下定决心,把自己的经历和盘托出,常霄听完颇为意外,想不到魏河阳竟然是渭河营的大帅。考虑多时常霄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也罢,既然你割舍不下渭河营的将士,我就把这三万精兵送给你。”
听到此话魏河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三万精兵的价值根本无法用金钱来衡量,使用得当完全可以化外称王,这个不夜城主竟然如此慷慨,实在让人难以置信。常霄看到魏河阳的表情好似吃了一个热包子咽不下去似的合不拢嘴,心里觉得好笑,催促道:“如果你想跟你师父一样做个行侠仗义的剑客就罢了,这三万精兵我也有些舍不得。不过我看你还是忘不了军营,事不宜迟,军情紧急,再耽误就来不及了。”魏河阳如梦初醒,纳头便拜:“城主如此慷慨,魏某铭感五内。”常霄笑道:“江湖人没那么多礼数,本来我已经计划周详,准备全盘接手,在武陵山中选了一块极好的屯兵之所,名叫猛虎崖,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你马上到军中布置,凭你的本事完全有能力带领这三万精兵杀出重围,撤退的路线已经安排妥当,马匹辎重全部放弃,到时候自然有人送来。”魏河阳还有一个担心,问道:“这些将士的家属怎么办?一旦对抗朝廷,家属都要遭殃。”常霄一笑:“不是跟你说了,我已经完全掌握了局势,家属包在我身上。”魏河阳明白,三万将士,家属将近二十万,要安置这么多人必须有庞大的人力物力支持,看来这个不夜城主确实神通不小。想到就要与旧部重会,心里说不出的兴奋,马上准备动身。常霄叮嘱道:“事情解决之后记得找高手匠人重炼赤煌宝剑,另外你的妻子要你自己去接,我可『插』不上手。”魏河阳点头:“城主如此成全,魏某感恩非浅,今后如有差遣,水里火里决不皱眉头。”常霄摇头:“言重了,其实三万精兵对于我没有太大的意义,我只是想回味一下当初做聚龙帮主的时候统领千军万马的感觉。”魏河阳心下骇然,这个不夜城主太可怕了。
龙鳞宝刀 第105章 再战江南
军情紧急,魏河阳飞马离开不夜城,渭河营自然再熟悉不过,自己的妻子是皇室公主,用不着担心,先解决渭河营的危机要紧。很快接近营盘,魏河阳心『潮』澎湃,想不到自己还能回到这里,还能与将士们并肩作战。这时候江南五营兵马已经将渭河营团团围住,常霄定下的突围路线是唯一的机会,魏河阳心里叹息,这个不夜城主非但武功盖世,谋略也是一流,如果投身军旅,自己就没有出头之日了。来到军营边,等夜深之时潜入大营,魏河阳久在军中,深知屯兵之道,顺利穿过营盘,进入渭河大营。中军帐上几名将军正在商议对策,朝廷已经下了狠心,没有任何退路,除了投降就是突出重围。可是四面都有重兵把守,要突围必然损失惨重。有人对朝廷抱有幻想,主张交出人质,放下武器纳降,有人主张拼死一战,杀出重围。几位将军品级相同,没人能做主,正在争执不下之时忽然有人昂首进入大帐,灯火之下看得分明,几位将军大喜拜倒:“大帅,再不回来渭河营就彻底完了。”魏河阳心里也不是滋味,轻叹一声:“当初委曲求全本是为保全渭河营,谁想还是闹到这个地步,你们不要对朝廷再抱什么幻想,事到如今,只有拼死一战,杀出重围。”魏河阳在军中颇有威望,他一发话,再无人争执,魏河阳坐到帅案后传令升帐,敲聚将鼓。没过多久,渭河营正将偏将牙将都来到大帐听令,见到魏河阳无不欢欣鼓舞。有了主心骨一切都好办了。魏河阳重新执掌渭河营,心里颇为激动,一拍虎胆喝道:“本帅没有朝廷的敕封,愿意听令者留下,不愿听令者马上离开,本帅决不追究。”众将纹丝不动,没有一个挪动脚步。魏河阳颇为满意,看来众将没有忘记自己。
自古道兵随将令草随风,蛇无头不行。如果魏河阳不回来,渭河营的三万精兵只是一盘散沙,没有多少战斗力。魏河阳一到,全军都有了主心骨,渭河营重新成为一支无敌的劲旅。魏河阳马上传令,发给所有将士三日口粮,丢下笨重盔甲,整备兵器,准备突围。发给虎卫亲军每人一面藤牌,一柄短刀作为先锋,把所有的草料扎成草人备用。众将奉令行事,很快全军都知道了魏河阳回来的消息,众军兵摩拳擦掌,扬眉吐气的日子终于到了。天明时魏河阳亲自巡查,所到之处,欢声雷动,渭河营面貌一新。准备一日,扎成万余草人,黄昏时分魏河阳传令,将所有草人绑在马上,分三面冲出,作为假象,所有军兵步行从西南角杀出去。行动之前,有人送来巨剑,魏河阳咬牙道:“让朝廷知道渭河营的厉害,来人,把那狗官和一干亲信斩首祭旗。”众将压抑许久的怨气终于有机会宣泄,将一干人质全部斩首。魏河阳看天『色』已黑,吩咐人把所有战马放出去,手提巨剑怒喝一声:“弟兄们,跟随本帅杀出重围。”在一片欢呼声中,魏河阳带领五百虎卫亲军当先杀奔敌营。三万将士紧随其后,好似一条长龙一般势不可挡。围困的军兵不急于进攻,渭河营精兵极为强悍,硬碰硬没有好果子吃,反正他们的军粮有限,只要断了粮,再强悍的军兵也不堪一击,因此采取围而不攻的策略。当然,防备突围是必须的,所以夜晚还是加了小心。二更时分,魏河阳带人冲到敌营,这时四面都已经『乱』起来,黑暗之中难以分辨,战马驮着草人把三面的官军吓得不轻,手忙脚『乱』抵御,根本想不到这次偷营是假象。
经过一番历练,魏河阳的武功进步不少,拿起巨剑更加得心应手,砍开鹿角,三两下就把寨墙砍倒,怒吼一声,冲进敌营。身后的将士好似猛虎一般,犹如黄河决口,涌进大寨,所到之处死尸遍地,一片狼籍。官军虽然有防备也难以抵挡这如狼似虎的三万精兵,见到冲上去的人一个个身首异处,谁也犯不着拼命,趁着黑夜躲起来要紧,反正没有杀头的罪过。这些官军远不如渭河营的精兵训练有素,呐喊声倒是满响,就是没几个人上前认真厮杀。因此上渭河营将士在官军大营里横冲直撞,斩杀无数,在魏河阳带领下,三万将士很快突破重围,进入一个山谷。厮杀半夜,众军兵都有些疲惫,魏河阳传令稍事休息,马上赶路。朝廷不会坐视渭河营精兵突围,肯定会在后面追赶,不能耽搁。因为没有战马,不能走官道,翻山越岭,次日眼前出现一片平原。常霄交代过,到了这里会有人送来马匹。魏河阳虽然知道常霄神通广大,心里也有几分担心,三万将士,至少需要两万匹战马,一时之间哪里能弄到这么多战马?众军休息,魏河阳站到高处四下寻找,追兵距离这里还有六十里左右,时间并不宽裕。四下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异常,魏河阳表面很镇定,心里却十分焦急,步兵对骑兵铁定吃亏,没有战马,一旦追兵赶到后果难料。正担心时远处传来一声嘹亮的马嘶之声,直入空际,好似龙『吟』虎啸,久久不绝。很快一个红『色』的影子出现,正是傲视天下的万马之王火龙驹。后面不远处跟着一大群战马,一眼望不到边。魏河阳大喜,赞叹道:“火龙驹真是无价之宝。”身边的人问道:“大帅,这些战马都是火龙驹召来的么?”魏河阳点头:“没错,除了万马之王,谁也没这个本事,可惜此马与我无缘。”有了战马一切都好办了,魏河阳传令,全军上马,身材瘦小者两人合乘一骑。三万将士还有五千人没有马,魏河阳吩咐得力将领沈汉凌带领这些人换装改道赶奔武陵山。官军的注意力一定集中在大队人马上,因此这些人没有多大危险。安排妥当,全军起程。
众将认为魏河阳是当今的驸马,一定有办法解决难题,与朝廷重归于好,因此安心听令。路上果然有人供应粮草,丝毫不用耽搁,数日后魏河阳带领精兵顺利进入武陵山,对常霄佩服得五体投地。追兵就在不远处,不能耽搁,魏河阳巡查一番,传令下去,自己率领一万精兵驻扎山口,其余人抓紧休息,半日后轮换。渭河营精兵突出重围,如果处理不当,钦差的『性』命难保。因此督帅全军在后面追赶,先锋足有五万大军。不过仓促之间,很多事情没有准备好,还是耽误了一些功夫,落后了半日。渭河营休息的军兵出来替换的时候刚好追兵赶到,众将摩拳擦掌准备大战,魏河阳笑道:“该休息的进山休息,这些乌合之众用不着那么多人,官军的大队还在后面,不要心急。”众将觉得有理,留下一万精兵,其余的到山中休息。魏河阳吩咐人挑起帅旗,亲自带领五百虎卫亲军立马阵前。钦差看到帅旗吃了一惊,难道驸马魏河阳又回来了?此人可是本朝第一虎将,无人能与之对垒。派人打探,果然是驸马魏河阳统兵,钦差倒吸一口冷气,当初装备精良的十余万禁军被此人一阵杀得大败,自己身边这些兵将恐怕没本事与这员虎将抗衡。脑筋一转,有了主意,只消把责任推到魏河阳身上,自己的『性』命就保住了。不过两军必须要交手,官军损失惨重自己才有说辞,只消保住自己『性』命,官军死伤多少也无妨。因此传令进攻,务必消灭渭河营的人马。官军都知道魏河阳不好惹,渭河营的精兵所向无敌,因此预先做了准备,调出五千弓弩手打头阵,众军随后跟进,就算你魏河阳有三头六臂,也架不住弓箭。
打算是不错,可惜魏河阳已经料到了,五百虎卫亲军人人手持藤牌,既轻巧又能挡住强弓硬弩。魏河阳在师父身边大半年,剑术进步不少,正好一显身手,传出号令,五百虎卫亲军开路,恶狠狠扑向官军的弓弩手,虽然箭如飞蝗却没有一个人退缩。接近敌阵,魏河阳长啸一声,山谷回响不绝,声势惊人。紧接着巨剑好似黑龙一般卷入官军阵营,弓弩手擅长远攻,一旦近身根本没有什么防御力,魏河阳的巨剑大显神威,一剑挥过,至少有四五颗首级落地,弓弩手看到这等架势,不由得失魂落魄,齐声呼喊,四面逃窜。弓弩手一散,渭河营的将士各举刀枪,呐喊冲杀过来,官军勉强接战,两军混战在一起。虽然官军有五万之众,可是对方的统帅太过厉害,所向无敌,从气势上完全占了上风,而己方的钦差已经带领亲随后退,脱离了战场。这样交锋岂能有胜算?因此官军无心厮杀,纷纷夺路奔逃,留下满地的死尸,军器旌旗散落得满地都是。魏河阳心头压抑已久的怨气一朝尽吐,说不出的痛快,跟在官军后面掩杀,传下号令,用不着多做杀伤,尽量收集马匹军械粮草,以备后用。钦差知道此战必败,跑得比谁都快,后面还有十余万大军,完全可以重整旗鼓。作为先锋的五万官军可惨了,丢盔弃甲,溃不成军。魏河阳大获全胜,追出五十里才收住军马,得到不少马匹辎重,众军兴高采烈班师。这时沈汉凌还没有赶到,魏河阳派人把大败官军的消息送过去,安定军心。回到武陵山,常霄交代的猛虎崖果然是极为理想的屯兵所在,魏河阳知道官军还会前来,要早做准备,吩咐军兵分头驻扎,严密防守。此番与朝廷对垒,乃是造反大罪,难免祸及家属,众军虽然不曾明说从面上也看得出来。常霄曾经许诺,家属包在他身上,魏河阳如今对常霄是一百个放心,再无半分怀疑。
钦差与后队会合,马上写表申奏朝廷,说驸马魏河阳重回渭河营,带领三万将士冲出重围,自己带兵追击,浴血苦战,终于不敌,官军损失惨重,请旨定夺。魏河阳曾经大败禁军,输在他手上自然没有死罪,皇帝见到表章大吃一惊,魏河阳公然与朝廷对抗,难道要造反不成?这员虎将满朝无人可敌。事态紧急,连忙召群臣商议。群臣大半是阿谀奉承之徒,除了唱喜歌没什么真才实学,有人出主意,将魏河阳的妻子玫瑰公主抓起来作为人质,迫魏河阳就范,群臣齐声附和。皇帝哭笑不得,点指道:“你们这些饭桶,玫瑰公主是朕的姐姐,哪有一国之君拿自己的姐姐当人质的道理?传出去岂不让天下人耻笑?记到史书上,朕岂不是要遗臭万年?”群臣纷纷请罪,皇帝也没什么好说,这些庸才都是自己提拔上来的,就算是苦酒也只能咽下去。商议半日没有对策,只好退朝,回到宫中难免闷闷不乐。这时候老皇帝已经去世了,一班老臣多已不在,皇帝为难之时才想起父亲的教诲,心里颇为后悔。魏河阳勇冠三军,又得到三万精兵,一旦起兵造反,自己的宝座就不稳了。苦思之下猛然想起一个人,就是当初老皇帝最亲近的爱将铁毅,这个人或许能与魏河阳一拼。连忙查找卷宗,原来铁毅已经辞官,在京郊的庄园休养。皇帝马上派人下旨,召铁毅星夜进见。这时候措词极为温和,对从前的过失做了一些检讨,这是怕铁毅不肯奉诏。危急的时候才想起良将,也算临时抱佛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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