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佣兵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残杯浊酒
大宋佣兵 六十一 战鼓擂!
【姓钮的是个人物呀!说实在的,虽然我不喜欢这种人,但若说是会混的,罗刹堡里只有他一个。————摘自《昆哥日记》】看见对方一没骑马,二没披甲,倒是有几分好汉的样子。王进也不愿意在这些事上落了面子,干脆只穿一身布衣,手中提了条盘花棍,亦是徒步上阵迎敌。转眼间,王进与钮文忠已走到一处。王进举目来看,但见钮文忠浓眉大眼、身高臂长、满脸忠义之色,果然是个英雄人物。当下王进不敢怠慢,连忙提起盘花棍做了个起手式,寻机出手。相对起王进的谨慎,钮文忠倒是淡定的很。只见他狂笑三声,把三尖两刃刀往地上一插,“噗通”一声跪在王进面前。这一跪,把王进吓了一大跳!这种将武器抛掉,四肢着地的武功路子实在是不多见。在王进的脑海里,也就只有传说中的“蛤蟆功”与之有几分相像!王进这厢还在琢磨着,眼前的钮文忠已经开口了。“大爷!我滴亲大爷!小的是来投降的,您老行行好,就把小的给捆了吧!”钮文忠这一开口,险些没把王进的鼻子给气歪了。他好不容易抢到个出战的机会,哪曾想竟是一招未发就胜了!虽说是功劳一分不少,可王进一身真本领还没捞着显露呢!气归气,可杀降这种事却不是好汉的作风。王进也只能腹中暗自唾骂,取下根腰带来将钮文忠绑了,押回阵中来见太史昆。对于这个银样镴枪头般的钮文忠,太史昆也甚是瞧不起他。太史昆也懒得废话,只是转手就把钮文忠丢给了张宵,让他去祭奠亲人。没等张宵上前抓人,钮文忠率先扯着嗓子嚎开了:“这位可是昔日白马寨的张寨主?”张宵切齿道:“没错!我就是张宵!狗贼,今日就是你丧命之时!”钮文忠闻言,立刻泣道:“张寨主,冤有头、债有主,你们白马寨那件血案与我没有丝毫关系!”张宵怒道:“胡说!罗刹堡干的那件坏事没有你的份?”钮文忠辩解道:“唉,白马寨的那间血案,乃是田山勇撮弄的!想那田山勇没入堡的时候,曾经去你们白马寨买弓,只因他带的钱不够,你们没卖给他!田山勇这人度量狭小,就把这种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当做是个奇耻大辱了。后来他入了罗刹堡,混上了三首领,就央求李天霸为他雪耻。而我呢,一来觉得你们白马寨个个都是神射手,不好惹,二来我素与田山勇有隙,所以我坚决不同意去攻你们白马寨。后来我回故乡祭祖,离开了罗刹堡一段时日,没曾想就在这段时日里,田山勇这厮竟是哄动了李天霸,将你们白马寨给……唉!这些事情,堡内的小罗喽们都知道,您随便抓一个来问问便知!”张宵哀叹一声,转身对太史昆说道:“既然如此,钮文忠此贼还是请大人您来发落吧!”张宵这么说,就是他的聪明之处了。太史昆能够把钮文忠交给张宵发落,这叫给面子,不客气的说,这叫恩赐。若钮文忠果真是血仇,张宵一刀把他杀了,这叫接受恩情,换做现代的话来说,叫做谢谢领导一番美意。可现在经过钮文忠一番辩解,他倒不是张宵的血仇了。若现在这个局面张宵仍是坚持一刀杀掉钮文忠,这个就叫骄纵,叫不识抬举了。这等玄妙,不在社会上摸打滚爬个几年是体会不到的。况且钮文忠这厮是人家王进抓来的,按照古时候的规矩,钮文忠的处置权最后是要交到王进手里的。一个普通的喽啰都值赏金百贯,那钮文忠这等贼首的价值恐怕至少千贯。若是张宵动手杀了不是血仇的钮文忠,人家王进的面上也不好看。太史昆听得张宵这样说了,微微一笑,道:“如此就先把钮贼押在王进兄长的帐下吧!待攻下罗刹堡后,再理会他。”钮文忠之事刚处理完毕,就有一小兵来报,说是孙德旺、邱小乙、崔道成已攻下三个辅寨。这也就是说,太史昆的军马已对罗刹堡形成了包围之势。此时卢俊义对太史昆说道:“贤弟,如今李天霸已羽翼,且罗刹堡连败几阵,士气全,是到了全军强攻的时候了。”太史昆远远看了一眼罗刹堡的城头,只见城头上如今连个人影也没有了。此时再不强攻,那就不叫谨慎,而是叫没出息了。当下太史昆豪气大发,吼道:“全军将士听令!攻城!”二百个砍棺材木的樵夫早就放倒了几棵巨树,在罗刹堡前搭建起了五座三丈高的木架。木架上放着的,乃是太史昆从真定府城头上拆下来的五座床弩。这五座床弩,都是能连发的。两个士兵合力转动绞索给床弩上满了弦,即可一次性射出十二支标枪般的巨矢。太史昆立于阵前,那身形真叫一个巍峨。这货依旧是从袖管中摸出一支黄旗,迎风舞了三舞!五座床弩同时发威,六十支粗大的巨矢呼啸着扑向罗刹堡城头,将城头之上砸的乱石飞舞,火星四溅!太史昆摸出支绿旗,迎风舞了三舞!二十余个巨型弓被立了起来,上百个乡兵共同发力,将弓扯满打了出去!这巨型弓,乃是柳叶儿监督制造。它的作用,乃是“火龙出水”的替代品。弓的丸,正是冯家特产“天雷引”,数十个天雷引被射上罗刹堡的城头,霎那间又是一阵火舌翻滚,浓烟冲天!在巨矢、天雷引的压制性打击下,五十位身着步人甲的花蟒营士兵,撑开巨盾,掩护着一百余位白马营的箭手已欺至城下五十米处!对于这些经验老道的神射手来说,五十米的距离绝对可以做到百发百中!白马营的箭手张弓搭箭,屏息等待,若是墙头上有人敢露出脑袋,只怕立刻会被长箭扎成刺猬!太史昆摸出支蓝旗,迎风舞了三舞!百名乡兵分成十队,架起十支长梯,发力向罗刹堡城墙奔去!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十支攻城梯已稳稳搭好!此时的太史昆把小旗一扔,转手擎起了一双鼓缒。鼓是从哪里来的,不加详说,太史昆此刻要做的,乃是亲手为战士们擂响战鼓!鼓缒一落,隆隆鼓声骤然响起!太史昆敲打的,分明是小学生仪仗队的迎宾曲鼓点!这鼓点来劲啊!在这激昂的鼓点声中,全军人马一声怪叫,顿时倾巢而出,一窝蜂般的涌上了罗刹堡的城头!负责守卫城墙的罗刹堡小喽啰们没能够给太史昆大军带来一点阻力!这是因为,早在太史昆掏出第一支小旗的时候,城头上的小喽啰就已经跑光了!太史昆手中的小旗,带给小喽啰们的惨痛回忆太多啦!千余口子乡兵攀上城头,顺势就杀向了罗刹堡内。原因很简单,十贯钱一个的人头,谁不想多弄点呢?花蟒营、白马营的兄弟们也不客气,也纷纷追逐着乡兵去抢功劳了。太史昆傻呆呆的在城门前站了半天,总算是听得吱呀一声,罗刹堡的城门从里面打开了。打开城门的,正是张宵这根老油条,他在罗刹堡内疯狂的杀戮了半天,这才想起昆哥的存在,于是才算是领着几个人手将太史昆迎进了罗刹堡。罗刹堡这城门还不错,有个五米来宽,勉强能让四匹健马拉扯着太史昆的战车进了罗刹堡。罗刹堡是个大老粗横行的贼窝,自是不会有什么好风光,只是一排排毫美感的青石房子外加一个足球场大小的校场而已。此刻的罗刹堡已是见不到一个活人了。太史昆被卢俊义、武二郎护卫着,沿着一条血迹斑斑的道路,慢悠悠的晃到了校场之中。校场的周围,站满了太史昆手下的士兵,这群士兵中间围着的,是一个孤零零站在校场中央的大汉。这条大汉,身高九尺,体格硕大,身披一件菊纹紫红长袍,手执一根手腕粗的古铜大棒,面相不怒自威,正是一副威风凛凛的大王模样。这条大汉,正是此前太史昆在滹沱河战场上远远瞧见过的“撼天金刚”李天霸!太史昆正看着,一阵吵闹声忽然传入了他的耳朵。这阵吵闹尽是些“我来”、“我上”、“我去会会他”一类的话,分明是众将又起了争功之心。太史昆叹了口气,对众将说道:“哥几个,谁也别抢啦!这场仗你们几个多少又有些斩获,可偏偏只有我一个人两手空空,连手都没有动过!李天霸这厮,就交给我来对付吧!”太史昆又转身对卢俊义行了一礼,说道:“卢兄,一会若是小弟敌不过这个李天霸,还望兄长不要顾及脸面,及时出手营救才好!”卢俊义笑着答应了。于是乎,在三千兵马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中,太史昆笑嘻嘻的倒背着双手,向李天霸走去。这是一场王对王的较量!两方头领一照面,校场上立刻安静下来。因为大家伙都想听听,两方首领决战前的对话会出现什么样的精彩语录!李天霸干咳一声,用他那洪亮的嗓门率先说道:“大兄弟,兴投降的不?”
大宋佣兵 六十三 白马健行
【讨老婆,短短三个字内蕴含了多少艰辛苦楚!蕴含了多少浴血奋斗!已经讨到老婆的人,你就别嫌这嫌那的不知足了!————摘自《昆哥日记》】哎哟呵!感情柳叶儿他爹没死!父女重逢的景象那叫一个感人。太史昆给武松递了一个眼色,二郎遂踏步上前,抓住两根拇指粗细的铁条一发力,那大铁笼立刻被二郎掰开个大口子。而太史昆更是屈驾前移,亲自将老头从笼中背出,挑了个豪华营帐将老头安置下来。而后太史昆又找了两个细心的小兵伺候着老头沐浴更衣,直把老头感动的泪眼朦胧,把柳叶儿感动的芳心乱跳。忙到二更天,乱糟糟的事情总算是都捋直了。太史昆将卢俊义、武松二人叫到一处,开口问道:“罗刹堡算是已经平定了,待到明日去真定府找文博正要来钱财,咱们也就该离开了!下一步,咱们就该找个地方落草了,只是落草的地点咱们还没着落呢!”卢俊义笑了一笑,却是关痛痒的问了一句:“贤弟可知道‘太行八陉’?”“呃?八陉?”太史昆脸一红,羞涩道:“嗯……这我还真不知道呢!”卢俊义笑道:“陉,山中横断也。所谓太行八陉,乃是太行山中八座东西横向的山谷,实乃百岭互联的八条咽喉要道!咱们附近的井陉,便是八陉中的第五陉。”“哦,受教了!”太史昆嘟囔道:“可是,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卢俊义道:“自然是有关系。我想说的,就是这八陉中的第七陉——蒲阴陉。蒲阴陉位于易州城西六十里的紫荆岭上,此地峰峦陡峭,地势险要,又有一条拒马河自谷中流过。蒲阴陉中,建有一座金陂关,此关不仅是辽国东西二京连接的咽喉,还是宋辽两国贸易的一条要道。此关,本是我汉人在战国时所建,汉时又名上谷关、五阮关,只可惜到了今时,此关却落入了辽国手中。”“哦!我明白了!”太史昆哈哈笑道:“卢兄是说,我们去占领了这个金陂关落草当大王!这倒是个好去处!”“哈哈哈!”卢俊义也是仰天笑道:“贤弟好志气!只不过此关乃辽国咽喉所在,守军怎么着也得个万儿八千人,咱们这点人手怎么能攻得下来?即便是攻得下来,咱们又怎么守得住?我想说的地方是金陂关南的黄土岭,那地方有座回龙观,此观位于峭壁之上,乃是朱梁时建造,这座观里有我的一个故人,咱们去了正好霸占了这座道观当老窝!”“故人?还霸占?”太史昆吸了口凉气,也就知道这所谓的故人肯定是卢俊义的一个仇家。不过卢俊义总算是提供了一个占山为王的好地方,太史昆当下便也点头答应了。事既已毕,哥几个也就分头找地方休息去了。第二天一大早,太史昆就匆匆起身了。因为,今天的事情也不少。太史昆与卢俊义、武松、扈青青、邱小乙、崔道成几个,凑在罗刹堡的议事厅内,先把白马营的一帮猎户叫了进来。按照之前的约定,既然太史昆帮助猎户们报了血仇,那么猎户们就当随着太史昆闯荡江湖了。猎户们心里多少也知道些叫他们来的缘由。于是猎户们一进门,就在张宵的带领下呼啦啦的跪了一地。张宵抱拳道:“太史恩公在上,如今我们白马寨的大仇已报,我们这些人的心愿已了。从今往后,我们皆愿意跟随恩公闯荡天涯,刀山火海也有不从之理!”太史昆也不客气,坦然受了猎户们的跪拜,朗声道:“如今我正是用人之际,诸位今后就是我太史昆的弟兄了。现在我并基业,所以兄弟们跟着我少不了得吃些苦头。但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承诺,最迟三年的时间,我一定给你们一个安身之所!总之是不会让你们白白辛苦的!”对于跟随太史昆闯荡这件事,猎户们早有心理准备。因而张宵又是一拜,道:“如此,今后就请太史恩公多多关照了!只是恩公拿我们当兄弟看,我们却不敢没了礼数,请太史恩公允许我们喊您一声主公!”太史昆哈哈一笑,说道:“张兄弟客气了!今后你们还是称呼为‘白马营’,而营长还是由你张宵来做。不过主公二字我不喜欢,若是你们想叫的亲切点,就喊我一声昆哥吧!”当下,众猎户齐呼了三声“昆哥”,自此,白马寨的这群猎户也就正式成为太史昆的手下了。此时张宵请求回白马寨故址拜祭一下血亲,太史昆自是点头同意,并且吩咐张宵带了李天霸、田山勇的人头同去,只是叮嘱他们早去早回。送走猎户们,太史昆又将山中砍伐棺材木的樵夫们叫了进来。面对樵夫们,太史昆就只问了一句话:“这几天的日子,你们过得还算舒适吗?”一句话,把樵夫们都问乐了。虽说这些日子樵夫们每天也都得干点活,可是他们干的这些活,比原先在大山里砍巨木的活计要轻快的太多了。这些日子,他们一天三餐吃的饱饱的不说,且顿顿有肉,餐餐有酒,这种生活,对于他们来说已经非常美好了。要知道,他们原来的生活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每天能有一块干粮啃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每人都多少有了几十两银子的积蓄!这是他们之前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一伙樵夫都是老实人,樵夫首领代替众人回到道:“回老爷的话,这几天俺们过的很好!”太史昆道:“闲话我也不多说,若是你们跟着本老爷走,今后天天过这种日子不说,过上几年本老爷还帮衬着你们弄点产业讨房老婆。若是你们不愿意跟着本老爷走……”“讨老婆!”太史昆话还没说完,一伙樵夫已经惊叫起来!那首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紧张的问道:“大老爷,俺没听错把,你说俺们跟您干几年活,您就帮俺们讨老婆?”“呃!是啊,你们没听错!”太史昆被樵夫的反应吓了一大跳。一伙樵夫兴高采烈的跪了一地,纷纷说道:“那俺们还有什么好说滴咧?谁不想过好日子呀!俺们这伙人,都愿意给老爷当家奴!”太史昆心中大乐,马上给把伙樵夫编成了一营,美名曰“健行营”,并声称“健行”二字取自“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寓意着众樵夫今后当努力工作,争取搏下一份家业的意思。可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又是建又是行的,分明就是说这营人马是个工程兵加运输队,纯粹是专干苦活累活的!可惜樵夫们都不识字,也看不穿这层意思,一个个还都以为要自强不息呢!当下,太史昆命令邱小乙做这一营的营长,并暗暗嘱咐,找个合适的机会让这伙樵夫都把卖身契给签了。这厢刚把樵夫们给打发走,没想到有几个恶霸模样的家伙却鬼鬼祟祟的在议事厅门口探头探脑。太史昆瞧着好笑,就把这几个人叫了进来。原来这几个恶霸,乃是恶霸中能说会道的几个,是二百来个各县聚集而来的光棍恶霸们的代表。代表见了太史昆,吵吵闹闹的说道:“这位大人,你说杀一个人给一百贯钱来着,如今人俺们杀了,可那钱呢?”太史昆冷道:“你们这伙人,割了多少人头?”代表道:“也不诳你,人头俺们割了整整五百个!”太史昆冷哼一声,摸了一把交钞随手洒出,霎时间,千贯一张的大票子漫天飞舞!几个恶霸代表一声惊叫,连滚带爬的扑上前去,将这些大钞夺在手中。几个代表捡完钱对头一数,嘿!整整五十张,一张也不多,一张也不少!太史昆嗤笑一声,道:“行了,你们这伙泼皮,拿了钱就快滚吧!”几个恶霸代表听了这声“滚”字,心中却莫名地有了几分留恋的味道。恶霸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在乡亲们的眼中,恶霸们不用劳动,每日里只是吃喝玩乐,小日子过的很不错。可在恶霸们自己的心中,生活却不是这么简单的。真正的大户人家不能惹,人家有的是护院庄客;有官府背景的人不能惹,人家随口就可叫来一群衙役官差;读书的秀才不能惹,指不准哪一天他们就能考出个大官来;做生意的有钱人也不能惹,他们丢出几张交钞来就能买人一条命!这伙恶霸们,平时也就只敢欺负一下平民老百姓,可这老百姓也分很多种。有血性的汉子不能惹,他们急眼了若是拼命恶霸们可是拼不过的;家里有漂亮女儿的不能惹,指不准哪天漂亮女儿找到个好婆家,到时候回头结账就麻烦了;干屠宰的不能惹,这伙人手里的宰牛刀可不是个摆设;干铁匠的也不能惹,这伙人一双胳膊着实有劲;开饭铺的不能惹,哪天他在你酒菜里加点料,倒霉的还是自己;开药店的也不能惹,哪天感冒发烧的落到他们手里,胡乱开张方子就是要命的买卖!捕鱼的有鱼叉,算命的会诅咒,卖艺的有武功,就算是个小货郎,那肩膀上还撂着一根硬木扁担呢!这伙恶霸平日里能欺负个什么样的人,恐怕十根手指头就能数的过来。即便是这样,这伙恶霸平日里还得保持形象。不管开心不开心,整日里臭着一张扑克脸是最基本的姿势。也甭管有个头疼脑热还是腰腿酸疼,走路的时候必须得把两根胳膊往横里甩。砍人的时候可不敢真砍,毕竟官府摆在那里也不是吃干饭的;骂人的时候也不敢真骂,毕竟肚子里墨水有限,骂来骂去也就是那么几句。恶霸们平日里最擅用的招式,恐怕就是自残了。找个片刀往自己大腿上划拉一下,趁着流血的当口在往上抹把盐。观众们看得直起鸡皮疙瘩,可他们自己个儿还得哈哈大笑!这恶霸的生活呀,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大宋佣兵 六十四 凤凰涅盘
【我忽然发现,我手下领导的是一支去死去死团……————摘自《昆哥日记》】况且,恶霸这个工作没有固定收入,要是想积攒点老婆本,那简直是做梦!最重要的一点是,恶霸这种活吃的是青春饭,等哪天年老体衰了,往往还会遭受惨绝人寰的报复!反观这几天的日子,有酒有肉有钱花,别人训练咱玩耍。虽说打仗的时候有点吓人,可只要提前灌上一坛子烈酒,这战场上也就是那么回事罢了。说实在的,恶霸们已经爱上了这种醉生梦死的军营生活,如今太史昆要他们滚,他们怎能不失落?终于,有一个恶霸代表忍不住了,他那只独眼中,已是噙上了一汪浊泪。这名独眼的代表蹒跚着向前走了几步,喃喃说道:“大人,我们的活这就算是干完了?”太史昆玩味一笑,道:“嗯,干完了!”独眼代表看着手里那沓交钞。五万贯的确是一个天文数字,可让二百人分,每人不过才二百来贯而已。这点钱,根本不够个老婆本。独眼代表压抑着极度失望的心情,试探着弱弱问了一句:“大人,还有旁的活让我们干么?”太史昆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了灿烂的微笑。恶霸们的这句话,他等了好久了。太史昆悠然道:“活当然是有啦!不过呢,得去外地工作哟!”恶霸代表们一听,顿时有了种绝处逢生的感觉!充满了憎恨目光与恶毒诅咒的家乡,他们早就待不下去了!能去外地工作,开始一段全新的人生,是他们心中的祈盼!几个代表连忙小鸡啄米般的飞快点头,纷纷表示愿去外地混,而且是越远越好!太史昆微微点头,道:“很好!在给你们工作之前,我先问一个问题,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独眼代表弱弱答道:“您不是高俅高太尉么!”“回答错误!”太史昆拍案而起,厉声道:“你们听好,吾乃匪首太史昆!”独眼代表惊叫道:“高大人此话何意?”太史昆严肃地说道:“当今圣上刚刚给我下了一道御旨,命我化名太史昆,潜入辽境展开敌后工作!圣上说了,从今后就只有匪首太史昆,而没有都太尉高俅了!所以说,你们若是想要跟我混,就必须忘记高俅这个名字,而单单记住一个昆哥即可!”恶霸们闻言皆傻呆呆的点了点头,独眼代表答道:“这个简单,以后俺们叫你昆哥就是了!俺还想问问,我们跟了您,今后仍是有酒有肉有钱花么?我们需要跟着训练吗?”一伙当炮灰的,还练个啥劲啊!太史昆脑中这么想,口中却是说道:“酒、肉、钱这三样,有我的就少不了你们的!训练么,你们爱训就训,不训拉倒,但谁要是在战场因为武艺不行丢了性命那纯属活该倒霉!还有,待到了辽国后,契丹人的婆娘闺女可着你们祸害折腾,但是在军营中却必须服从命令!”“啥?还能折腾娘们!这太好了!”恶霸们手舞足蹈乐了半天,赶紧磕头说道:“昆哥!太史大官人!今后您就是俺们的老大了!”有了这么群炮灰,今后行事绝对可以方便不少。太史昆按耐住心中窃喜,马上把二百恶霸也编成了一营,起了个名字叫做“涅槃营”,声称取自“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寓意着恶霸们能够在战火的洗礼中洗尽一身暴虐,早日成就不世英名。可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涅槃二字不就是炮灰么!可怜这伙恶霸都不识字,压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就是最惨的炮灰部队,一个个还都以为自己是凤凰哪!当下,太史昆命令崔道成做“涅槃营”的营长,并暗自吩咐他,牢记“狠的怕愣的,楞的怕不要命的”这句话,没事就装扮成一幅亡命的模样,好压制住这伙恶霸。这时,徐宁、王进也带着花蟒营的兄弟来访了。太史昆与徐、王二人说了会话,言语间颇有邀请他二人一同闯荡江湖的意思。不料徐、王二人却是面有难色。原来他二人都是有官位在身的,两人的志向还是想在官场上厮混。且花蟒营乃延安府经略公种师道的手下,种师道此人对王进有些恩情,王进也不好意思将这营士兵给拐走。两人既然有这种想法,太史昆自是不会勉强。当下太史昆就给花蟒营的士兵算了一千个头颅的功劳,按之前太史昆抽头两成的说法,这是八万贯。此役花蟒营有五位兄弟不幸战死,太史昆却又是一人给了两千贯的抚恤,两下一加,太史昆爽快的给了花蟒营九万贯钱。而后,太史昆又赠与王进、徐宁一人万贯交钞,两人自是喜出望外。太史昆微微一笑,却是又请两人到内堂说话。方一进得内堂,就有邱小乙为二人捧上两只木匣、一扎书信。太史昆说道:“两位兄长有加官进爵的想法,兄弟我自当助力。这匣中乃是八两老参十根,宝珠三十枚,可供二位回京后打点门路之用。这封书信乃是李天霸通敌的证据,再加上人犯钮文忠,可谓证据确凿。此番剿灭罗刹堡的功劳,两位回京后可揽到自己身上,这样二位自是立了大功一件。有功劳,有打点,相信二位兄长飞黄腾达指日可待。”王进、徐宁拿了这些东西,又是一番狂喜。从太史昆的言语中,两人知道太史昆马上就要跑路了。于是两人言称不再打扰,领着花蟒营士兵们与太史昆依依作别,奔京城而去。一番事务忙完,已近巳时。换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快到九点了。太史昆让邱小乙、崔道成两个,给乡兵们计算功劳。这番给乡兵们发的,乃是罗刹堡银窖中的存银。这些东西太过沉重,太史昆也不好搬运,干脆散给乡兵。提来人头的乡兵,按一个人头十两银子发钱,没捞着人头的,一人也给个五两银子的辛苦钱。不一会的工夫,两万两银子散了个干干净净,太史昆本人还搭进去了近万贯的交钞。乡兵们拿着银子欢欢喜喜的回家了,校场上堆积如山的人头可把太史昆恶心的不轻。奈下,太史昆连忙把孙德旺请来,先是给了他六万贯钱、千两黄金算是忠勇营挣得花红,又连忙嘱咐孙德旺领着六百马军,押送着人头早一步回城。弄完这些个事,罗刹堡终于清静下来。白马营的箭手们也已祭拜完亲人,匆匆赶回了。太史昆思量一番,觉得跑路这种事自然是越快越好。于是乎,他把手下分作两处,分头行事。太史昆本人,带着武松、张宵二位,领白马营箭手五十人、涅槃营恶霸五十人,轻装前往真定府,向文博正索要剿灭罗刹堡的悬赏。卢俊义率领其他人等,火速搜集骡马车辆,将解救的配军、抱犊寨的女眷、搜刮来的财宝一并装了,去真定府东三十里处的诸葛镇等候。吃过午饭,两伙人匆忙分头行事。太史昆并上武松、张宵两个,领了人手,向真定府赶去。话说孙德旺压着数千颗人头,装了满满十车,围着真定府的大街上早已是转了一圈,而后这些人头被孙德旺丢在了真定府最繁华的集市口,声称是供广大市民瞻仰,可把真定府的老百姓们恶心的不轻。以至于,当太史昆再次回到真定府时,关于他的谣言已经是漫天飞舞了。像是什么“高太尉秒杀李天霸”“高太尉八面彩旗定罗刹”“高太尉智擒胜孙武”,都已经被说书的编成段子,在中午饭的时候就在城里的酒楼中开讲了。老百姓们看向太史昆一行的眼神,早已经带上了几分看瘟神的意味,而真定府的官员们,就完全是恐惧了。这伙官员,一早就被太史昆剥削的裤衩都快买不起了,如今太史昆携着剿灭罗刹堡的威风而来,你叫他们怎能不哆嗦呢?于是乎在太史昆来到经略府门口时,这伙官员早就黑压压的跪了一地,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这位杀气腾腾的都太尉。但是太史昆却全然没有搭理这伙官员的心思,一来这伙人早就被榨干了油水,二来,太史昆的心中被一个很大很大的问题给困扰着。这个问题是这样的:文博正这老儿有钱吗?一个人头百贯钱,罗刹堡此役至少斩杀了四千颗人头,这就是四十万贯!要知道,这年头大宋给辽国的岁币不过一年才只有二十万贯!况且,文博正这老儿在地窖里被关了两年,他家中的钱财怕是早被人折腾光了!太史昆为剿灭罗刹堡这事,前前后后已垫资超过三十万贯!若是文博正这老儿没有钱……太史昆不是赔不起这个本,而是丢不起这个人!太史昆飞奔至书房时,文博正早已是听到动静,挽了西门庆的手恭迎在院子门口了。这老头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眼见着已是恢复了个差不多。此时太史昆却没心思和他客气,开门见山的问道:“文公,咱先说点正经事,那百贯一个人头的悬赏,您可是准备好了?”文博正哈哈一笑,说道:“高大人若是早一天凯旋,老夫还真得为此为难。说来也巧,今早我老家的管家赶过来,却是已经把钱送到了!”老头把太史昆让进书房,房内却是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大一小两口木匣。文博正打开大匣,道:“此匣内是五十万贯百两面额的小钞,供高大人赏赐兵丁使用。”文博正又将小匣递上,笑道:“此匣内也是五十万贯,却是千贯一张的大钞,乃是老夫赠与高大人的谢礼!”一句话,把太史昆说了个瞠目结舌!这个老头子,哪来的这么多钱!看人家这脸色,好像是对这点票票一点都不在意似地,这气度,不是超级富豪根本就装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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