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归来之盛宠太子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瑾瑜
心一直往看不见底的深渊下坠的同时,顾芷人反倒冷静了下来,殿下说得对,自己好歹还有被他利用的价值,不像有些人,连被利用的资格都没有,那她就要抓住这个机会,为自己谋一条后路才是,不然错过了这次机会,她就真是永无翻身之日,甚至连性命都要保不住了!
顾芷心里既有了成算,便也不再哭了,男人心里有一个女人时,她哭起来自然是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反之,就只会面目可憎惹人生厌了。
她把眼泪拭净了,才恭声开了口:“臣妾是真的知道错了,还请殿下饶了臣妾这一次,殿下放心,臣妾明儿便再去给太子妃请安,一定不会再坏殿下的事。只是一点,殿下到底想通过臣妾与太子妃交好,达到什么样的目的,还请殿下明白告诉臣妾,臣妾也好有的放矢,殿下放心,于情来说,您是臣妾的夫主,臣妾的得失荣辱乃至生死都系于您之手,于理来说,只有您好了,臣妾才能好,所以臣妾一定不会坏您的事!”
二皇子一直以为顾芷只有小聪明,没想到也能有真聪明的时候,脸色不觉缓和了几分,道:“既然你这般识趣,本殿下告诉你也无妨。本殿下要你借与太子妃亲近的机会,尽可能多的‘偶遇’宇文承川,然后在最合适的时机,引得他对你不轨,让他轻薄弟媳的罪名人尽皆知,让他身败名裂……”
话没说完,见顾芷已是惨白了脸,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又道:“当然,本殿下不会亏待了你的,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儿子,做后半辈子的依靠吗?事成之后,本殿下一定给你,若将来本殿下大业得成,正一品的皇贵妃虽给不了你,但从一品四妃的位子,本殿下向你保证,一定有一个是你的,只是名声受点损失,便能换来一个皇子,一个从一品的妃位,你是个聪明人,该怎么选,想必不用本殿下教你!”
顾芷却是心乱如麻,无论如何抉择不了。
殿下说得好听,‘只是名声受点损失’,一旦事情真到了那个地步,自己为证清白与贞烈,势必是要“自尽明智”的,如此方能越发坐实太子的恶行,让太子百口莫辩,届时她人都死了,什么皇子,什么四妃,与她又还有什么相干,殿下真把她当傻子来哄么?!
可不答应的话,自己极有可能立时就会没命,答应了还能有一线生机,不答应就连一丝一毫的希望都没有了……顾芷只得勉强笑道:“殿下有命,臣妾自然却之不恭,只是一点,谁都知道太子妃宠冠东宫,臣妾样貌气度样样都及不上太子妃,只怕太子根本不会多看臣妾一眼,臣妾实在力不从心哪……”
二皇子见她笑得比哭还难看,但好歹没有违逆自己的话,因说道:“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本殿下自有办法,你只需要按本殿下的吩咐办事即可。事成之后,本殿下既说了不会亏待你,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就定然不会亏待你,本殿下甚至可以立一张字据给你,盖上本殿下的印章,如此你总可以安心了罢?”
顾芷闻言,方心下稍宽,殿下都肯主动提出立字据给她了,想来不会骗她,她还是有光明未来的……她终于轻轻点了头:“臣妾但凭殿下吩咐。”
二皇子就满意的笑了起来,拍手叫了自己的贴身太监进来:“给你们侧妃娘娘另外安排两个丫头伺候,要伶俐些的,先前那两个太蠢笨,连服侍主子都不会,暂时让她们做粗使丫头,等回去后再发落不迟。”
贴身太监最是知道二皇子的心,忙一叠声的应了,少时便送了两个丫头来,却是日常服侍二皇子笔墨的,算是二皇子的心腹。
顾芷就知道,自家殿下安排这两个丫头来服侍自己是假,监视自己才是真了,心里不由一凛,越发不敢再有二心,只将二皇子给她立的字据收得越发严实了,这可是她将来安身立命最大,也是唯一的倚仗了……
二皇子既回了自己的院子,宇文承川与他一道见驾的,这会儿自然也回了自己的院子,正与顾蕴说话儿:“不管老二打什么主意,我们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且不必为这事儿多费神了,大不了下次他那侧妃再来时,你直接不见便是,谅谁也不敢有二话。倒是方才我听冬至说,行宫后头十里开外,有个百丈见方的湖,风景还勉强,白日过去太打眼,要不入了夜我骑马带你逛逛去?”
顾蕴也就是与宇文承川提个醒儿,倒也不是多忧心,闻言点头道:“总归我们越发提高警惕,加强戒备便是。冬至是怎么知道十里开外有湖的?这几日月光都好,晚间去打马游湖反倒更清净,那我们入了夜便去罢。”
每日赶路的同时顺道赏景,怎及得上特意去赏景来得悠闲自在?
宇文承川笑道:“他也是听下头侍卫们说的,我们有热水沐浴,侍卫们可不能人人都有,连冷水都保障不了,想从头到脚好生洗洗,可不得自己想辙了。”
顾蕴忙道:“那我们去可不是要让那些侍卫又没地儿沐浴了?还是算了罢。”
宇文承川笑道:“昨夜该去的人已去得差不多了,届时我再让冬至提前去打发了他们也就是了,有这么好的太子妃,将来不止将士们,天下万民可都有福了!”
顾蕴闻言,也就不再多说了,夫妻两个这些日子难得有现下这般悠闲的时光,于是下了一回棋,午觉起来,宇文承川又去见了一回东宫随驾的属臣们,便到用晚膳的时间了。
晚膳后,赶在行宫各处都掌灯之前,宇文承川打马带了顾蕴出去,也没带其他人,只让冬至带了十来骑侍卫,不近不远的四周跟随着也就是了。
十来里路纵然不放马狂奔,也是眨眼功夫便到了,宇文承川“吁——”的一声吆喝止住了马,拿马鞭指着前面一个方向道:“那湖泊就在前面了,蕴蕴你看见了吗?”
顾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隐约可见前面不远处有个湖,在月光下水波粼粼的,四周还有一圈绿油油的芦苇,伴随着周围的蛙鸣虫鸣,虽称不上有多好的景致,却也别有一番野趣。
顾蕴哪里还耐得住,泥鳅一般就要滑下马去:“我要去洗脚,我好久都没这么惬意的玩儿过水了。”
急得宇文承川一把搂紧了她的腰,低斥道:“你急什么,黑灯瞎火的,也不怕摔着哪里,等我抱你下去不行啊?”说着打横抱起她,稳稳跳到了地上去。
顾蕴这才冲到湖边,捡了块平坦的石头坐了,撩起裙子,脱下鞋袜,双脚一荡一荡的玩儿水来。
宇文承川没玩儿水,而是捡了石子儿,打起水漂来,一面还不忘吓唬顾蕴:“小心有水獭水蛇咬你的脚!”
顾蕴却一点也不怕:“有你在,我才不怕呢,难道你还能眼睁睁看着我出事不成?”语气里满是有恃无恐的娇纵。
听得宇文承川大是受用,也不吓她了,反倒自己扯了鞋袜,也玩儿起水来,还拿脚去踩她,嘴里说着方言:“大脚踩小脚,踩到没话说!”
顾蕴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方言是跟谁学的,一点儿也不地道,我都听不出到底是哪里的方言了。”
宇文承川也笑:“好像是小时候义母曾对我说过一次,我也记不清具体是哪里学来的了,你又知道我说的不地道了,你会说地道的,倒是说来我听听啊?”
顾蕴道:“我虽不会说,但我会听啊……哎呀,真有东西在咬我的脚!”尖叫着连滚带爬的扑到了宇文承川怀里。
宇文承川目力好,湖水又清澈,早已看清咬她的是鱼了,哈哈大笑:“不是说不怕的吗,原来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一只手揽了她,一只手则捡起一旁一根枯枝,运气往水里一叉,那鱼便裹着一团血红,浮到了水面上。
顾蕴看得大是解气:“我要吃烤鱼!”
于是宇文承川又接连叉了几条鱼,利索的将其去了鳞剖了腹,架到了火堆上。
烤鱼的空隙,夫妻两个不由相拥着,看起天上的星星来,彼此心里都觉得,这是他们成亲大半年以来,最快乐最惬意的时候了,只盼这样的时候,以后能更多,更久……
翌日一早,大部队便又出发了,因歇息了一日,大家多少缓了几分过来,整个上午倒比原定的还要多赶了将近二十里路。
午间吃了干粮,顾蕴正靠在宇文承川的肩上打盹儿,就听得外面传来白兰压低了的声音:“娘娘,二皇子府的顾侧妃又来了,马上就走到我们的马车前了。”
顾蕴心下不由一阵不耐烦,昨儿才受辱而去,今儿便又来了,顾芷的脸皮也不知是什么做的?不过,碍于二皇子的威压,她也不敢不来,倒是与脸皮无关,就是二皇子到底想达到什么目的?
耳边传来宇文承川的声音:“就说你们娘娘睡了,打发她走!”
顾蕴应声回过神来:“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太扫她的脸,要知道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不然不到动身,指不定太子殿下不友爱兄弟的话就要传开了,且先听听她怎么说罢。”
正说着,外面便传来了顾芷的声音:“太子妃娘娘,臣妾顾氏给您请安来了,因我们府上今儿送了补给来,其中有两条大玉斑,臣妾记得您自来最爱吃的,所以特特送了一条过来,还请太子妃娘娘千万不要嫌弃简薄。”
所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顾芷的声音还不算小,附近定然有旁人听了去,顾蕴一时倒是不好拒绝她了,不过一条大玉斑而已,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她若一味的拒绝,倒显得小家子气了,身为太子妃,底下人孝敬自己什么,原都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顾蕴因撩起车帘,看向地下的顾芷微笑着开了口:“顾侧妃这般有心,本宫就权且笑纳了,暗香,把我们带的官燕包两斤给顾侧妃回去吃。”
两斤官燕买十条大玉斑都够了,旁人知道后,自然也就明白她与顾芷仍是泾渭分明了。
待暗香应了,顾蕴方又转向顾芷,“这会儿正是一日里日头最大的时候,倒是难为顾侧妃还惦记着本宫,只是本宫要服侍太子殿下,顾侧妃则要服侍二皇弟,都不得空,以后顾侧妃有什么事,只管打发个丫头来说一声也就是了,不必再亲自前来,省得误了太子殿下和二皇弟的事。白兰,好生送顾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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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归来之盛宠太子妃 第二百零五回 将计就计
“顾侧妃请罢。”适逢暗香包了官燕过来,白兰便应声上前对顾芷做了个“请”的手势。
顾芷倒也不胡搅蛮缠,笑着很顺从的应了一声:“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等明儿太子妃娘娘得闲时,臣妾再过来请安。”屈膝行了礼,由白兰引着转身离开了。
只是才一转过身,她嘴角便已噙起了一抹诡异的笑意。
方才顾蕴撩起车帘与她说话时,她看见车里坐着的太子殿下了,单论相貌,太子殿下自然及不上她家殿下俊美,贵嫔娘娘宠冠后宫二十年,岂会没有缘由?
可论起威仪气度来,自家殿下却差太子殿下差得远了,最重要的是,顾蕴不是与太子殿下伉俪情深,不是宠冠东宫么,她倒要看看,等知道自己的夫君偏偏对她这个她自来视若敝履的人欲强行轻薄不轨之事后,她那张脸会不会如开了果子铺般五颜六色,她又还怎么得意倨傲得起来!
原本只是碍于二皇子威压,碍于自己别无选择之下,而不得不屈从的事,到这会儿顾芷却开始隐隐有些期待那最重要的一日早些到来了。
顾芷心里在想什么,顾蕴自然无从知晓,待顾芷离开后,她便放下了车帘,与宇文承川道:“我方才已把话说明了,让她以后不必再来,想来她不会再来了,这可真是癞蛤蟆上鞋面,不咬人恶心人。”
宇文承川道:“我让白兰说你睡了,打发她走,是你自己非要亲自见她的,被恶心还不是自找的。”
顾蕴嘟嘴道:“我还不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你倒好,不安慰我也就罢了,还说风凉话挤兑我,那以后这些破事儿我通不管了,让你自个儿管去,你就知道我多重要了!”
话音刚落,宇文承川已伸手揽了她,笑道:“你就算什么都不管,在我心里也是最重要的,这点毋庸置疑。我只是不想让你委屈自己罢了,区区一个皇子侧妃算什么东西,你不理她也不会有人有二话,虽说打狗看主人,狗终究是狗,若今日是萧氏来你没见,别人还能说我不友爱兄弟,至于顾芷,哼!”
一个“哼”字,比千言万语都足以表达他对顾芷的不屑与蔑视了。
顾蕴笑道:“这倒是,只是二皇子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我至今也参详不透,总想着能不能从顾芷的言语神态里,窥出什么蛛丝马迹来?这事儿你别管了,我自有主张……”见宇文承川要说话,忙又笑道:“我以后也不对你抱怨就是了。”
宇文承川话还没出口,已被堵了回去,只得悻悻道:“你自己说的啊,以后可别说嘴打嘴。”心里却知道,她一定还会对着自己再抱怨,话说回来,她若不对他抱怨,他反倒更忧心了,果然这辈子就是个被她吃得死死的的命。
顾蕴笑道:“我一定不会说嘴打嘴的。”心里也知道,他话说得硬气,心里却是很受用于她的唠叨的,俗世夫妻不都是这样吗,所以,这辈子他都注定要忍受她的呱噪了。
本以为话都说明了,顾芷怎么也得隔个几日的再来,没想到第二日她又来了,顾蕴心里既有打算,免不得应酬了她一回,方打发了她。
接下来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顾芷都是中午过来给顾蕴请安,渐渐五皇子妃六皇子妃等人都听说了。
这日在营帐里安置下来后,二人过来与顾蕴说话儿时,六皇子妃便先说道:“听说这些日子二皇兄府上的侧妃跑大皇嫂这里跑得挺勤的,我先还觉得奇怪,到底只是个侧妃,大皇嫂如此抬举她,让二皇嫂知道了,心里怎么想?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大皇嫂娘家的堂姐,也就怪不得大皇嫂待她另眼相看了,既是大皇嫂的娘家人,于我们妯娌也算是半个自己人了,多早晚大皇嫂也与我们介绍一下,明儿到了行宫,要凑个牌搭子什么的,也不怕没人了。”
五皇子妃笑着附和道:“是啊,出门在外不比京里,多个人也热闹些。”
显然二人都误会了顾蕴与顾芷的关系,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顾蕴的面子上,打算也抬举抬举顾芷了。
这样的误会顾蕴可不愿意看到,忙笑道:“什么娘家堂姐,我与她都已嫁人了,自然是出嫁从夫。而且不怕两位弟妹笑话儿,当年她进二皇弟府上时,我大伯父大伯母都是不赞成的,至今几年过去了,依然还是那句话‘就当这辈子从来没有过这个女儿’,我自然不可能违逆长辈的意思……只是人都来了,又是众目睽睽之下,我总不好直接赶她走,多少要应酬两句,就像两位弟妹说的,不看僧面,还得看二皇弟的佛面呢不是,两位弟妹的好意,我心领了。”
六皇子妃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说真的,让我们与她一个侧妃相交,若不是……若不是看在大皇嫂的面子上,我们还真不肯如此自降身份,现下总算可以放心了。”
顾蕴顺势问道:“听两位弟妹的口气,怎么如今很多人都以为我与她很要好么?”
六皇子妃道:“倒也不是很多人,不过宫眷之间已是传开了,宗室与臣工们的家眷与我们行车隔得远,住宿也在外围,想来还不至于传开。”
也就是说,二皇子通过日日打发顾芷来给她请安示好,已经制造了一个她与顾芷交好的假象,并且这个假象,已经蒙蔽了不少人,也就难怪他此番会选择带顾芷随行伴驾了,顾芷虽只是他的侧妃,不配与自己这个太子妃平辈论交,但加一个娘家堂姐的身份,自然就配了,别人也会认为理所当然。
那么问题又回到了原点,二皇子到底想以此达到什么目的?
等到翌日顾芷又来给她请安时,顾蕴便故意笑道:“让侧妃日日顶着大日头的过来,本宫委实于心不忍,这样罢,侧妃明儿中午就不必过来了,晚间直接到本宫的营帐里给本宫请安也是一样,晚间日头下去了,便不怕晒着侧妃了。相处了这么些日子,本宫也约莫瞧出来侧妃是个实心眼儿的人了,知道让你以后不必再来请安了,你嘴上答应得好好儿的,明儿必定照来不误,本宫便也不辜负侧妃的一片孝心了。”
就靠着中午这三言两语的,实在不方面套话,还是要时间长一些,彼此说的话多了,才能从中窥出破绽来。
顾芷接连顶着大日头过来了六七个中午,除了第一日在车下觑见过宇文承川一眼外,之后便再没看到过宇文承川的一片衣角,长此以往,殿下交代给她的任务,她岂非就要完不成,她也给不了顾蕴难堪与屈辱受了?
心里正是焦灼之际,没想到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顾蕴竟然主动邀请自己晚间去她的营帐请安,虽然她倨傲的面目还是那么可憎,说的话‘不辜负侧妃的一片孝心’更是让人恨不能立时毒哑了她,但满心的狂喜之下,顾芷也顾不得计较这些了,反正她如今除了生闷气,原便什么都做不了。
因忙赔笑道:“臣妾并不怕晒,不过太子妃娘娘体恤臣妾,臣妾也不该辞,那臣妾明儿晚间就直接去太子妃娘娘的营帐里给娘娘请安了,就是……届时太子殿下也在,臣妾过去,会不会不方便?”
顾蕴笑道:“太子殿下与二皇弟一样,每日安营时都要先待父皇安置妥帖了,再回各自的营帐,在那之前,有至少半个时辰的空档呢,足够了。”
顾芷继续赔笑道:“那臣妾就放心了。时辰已不早了,臣妾便不耽误娘娘歇息,且先告退了。”
顾蕴点点头,命白兰:“替本宫好生送顾侧妃。”待顾芷行礼离开后,才撩帘进了车里。
宇文承川待她坐定了,才道:“你就不怕引狼入室?”
顾蕴笑道:“说她是狼也忒抬举她了,你别担心,我自有主张,利诱不成了,我再威逼便是。”大不了喂顾芷一颗毒药,告诉她这世上只有自己才有解药,在生死命悬一线的紧要关头,就不信顾芷还敢嘴硬,——二皇子想设毒计害他们,难道就不许他们将计就计不成?
次日傍晚,大部队安营以后,顾芷果然如约过来顾蕴的营帐给顾蕴请安了:“臣妾给太子妃娘娘请安,太子妃娘娘万福金安。”
刚拜下,顾蕴已一叠声的吩咐暗香明霞:“快把顾侧妃搀起来,这会儿不比中午时,众目睽睽的,都是自己人,侧妃且不必这般多礼了。”
顾芷却仍坚持给顾蕴行了全礼,才站起身来,谢了恩告了座。
顾蕴便笑道:“不瞒侧妃,因着早年的事,本宫这些日子对你的确诸多防范,总觉得你会不会别有用心,可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本宫却知道,都是本宫自己多心了,再怎么说,本宫与侧妃身上,也流着相同的血,血浓于水,难道侧妃还能害本宫不成?以后侧妃可也要如现下这般,与本宫常来常往的好。”
一面说,一面上下溜了顾芷一回,见她穿了件玫瑰紫遍地缠枝芙蓉花的锦缎褙子,斜堕马髻上插着一支金托底红宝石牡丹花样的珠钗,十分娇俏可人,不由暗暗皱眉,只是来给自己请个安而已,顾芷犯得着打扮得这般漂亮吗,她又不是二皇子!
思忖间,耳边已传来顾芷满是悔愧的声音:“早年都是臣妾糊涂不知事,也不怪娘娘要防着臣妾,臣妾自己想起早年做的那些事,每每都羞愧得无地自容……所幸娘娘大人大量,不与臣妾一般见识,还肯拿臣妾当自己人,臣妾以后一定用心孝敬娘娘,再不重蹈覆辙。”
顾蕴因回神笑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罢,侧妃不必再耿耿于怀……唔,这香味儿是侧妃身上发出来的吗,似茉莉又似腊梅,还隐约有一丝桂香的清香,可真是好闻,也提神。”
顾芷忙赔笑道:“娘娘好鼻力,这香的确加了茉莉腊梅与桂花儿,原是臣妾早前在……在病中那几年时,闲着无事自己做来玩儿的,虽随手可得,难登大雅之堂,但因天长日久的用惯了,如今也不想再换,娘娘若是喜欢,臣妾那里还有一盒子没动过的,明儿便带过来敬献于娘娘。”
话音刚落,顾蕴已笑道:“侧妃必定是估摸着自己的需求带的,出门在外不比家里,用完了立时就有新的,本宫用了侧妃的,侧妃自己用什么?本宫不过白问一句罢了,侧妃不必带过来了,本宫总不能看见什么好东西都据为己有罢?”
何况顾芷送来的东西,她怎么可能真的用,万一不慎着了道儿,岂非自找的?
顾芷闻言,这才不再坚持:“那待回京以后,臣妾再献与娘娘。”
“且待回京后再说罢。”顾蕴点点头,转移了话题:“这些年侧妃在二皇弟府上一切可都还好?你们皇子妃倒是个不刁钻的性子,本宫虽与她不曾深交过,也多少能看出来几分她的性子,就是为二皇弟生了庶长子和庶次子的那两个姬妾,尤其是生了庶长子那个,本宫听说,连你们皇子妃尚且要让她三分,只怕零零星星给了侧妃不少气受罢?偏侧妃早年病弱,又没个一儿半女的傍身,好在如今侧妃总算苦尽甘来了,可要趁此机会,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才好,届时有谁再敢给侧妃气受,二皇弟必定不依的,便是二皇弟不计较,本宫也必定不依的。”
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说得顾芷心里怎么想不知道,面上却满满都是感慨与感激:“不瞒娘娘,这几年臣妾的确受了那许氏与冒氏不少的气,好在就像娘娘说的,如今总算苦尽甘来了,以后有娘娘替臣妾做主,臣妾的好日子且在后头呢!”
顾蕴又是一点头:“可不是,侧妃的好日子且在后头呢,本宫……”
话才起了个头,就听得外面传来声音:“太子殿下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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